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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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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多说了,事情繁杂,我们就先走一步了,后面的,跟上跟上。”那军爷招呼后面的几辆拉货的马车,从他面前走过,板车上的,无一不是大坛大坛封好的酒,想着军中人数众多,拉这么多的酒倒也能解释。
  季清河回到酒楼门前时,戚越正好回来手里提着一个篮子,走近一瞧,却是滑滑嫩嫩的汤圆,他走的那么匆忙,就是为了去买一碗汤圆?季清河不由得又多看了戚越几眼。
  “大泱的习俗,一家人年底团圆的时候都会吃汤圆,前面有家店铺汤圆做的不错,专门给你买的,尝尝吧!”戚越将手中的篮子提近了些,一本正经示好的模样,让季清河有些尴尬的愣住了,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怎么?先生想要我亲自动手喂?嗯?”戚越提着篮子的手未动,只是那个“嗯”字语调上扬,带着些调笑的韵味,让季清河瞬间呆住了,脸颊微微有些发烫。
  “如此,那我就不辜负将军美意了。”季清河伸出手接住篮子,一手用碗中的勺子舀了一颗送入口中,只是这味道……
  “怎么了?不好吃吗?”戚越见季清河蓦的一下抬头盯着他,问到。
  “将军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肉馅的汤圆,而不是甜的呢?”
  戚越原本看着季清河的目光,有些闪烁,“偶尔听府中的婆子说过,便记下了。”
  “哦!”季清河一笑,只说了个“哦”字便没再说什么,他怎么不记得他有跟府里的婆子说过他喜欢吃肉馅的汤圆?都说这戚将军冷酷无情,但似乎这本人跟传言有些不大一样啊。
  从酒楼归来后,已是申时,戚越将他送至府门外,并未进去。军中军务繁杂,他得早点赶回军营。
  “多谢将军今日款待,清河来日有机会定会报答将军。”
  季清河话落,就见那背手而立的将军忽然转身,直勾勾的盯着他看,盯得他后背起了一身白毛。正要说什么,那人突然凑近他耳边,小声说着:“其他报答我都不要,以身相许就行。”
  这……他只觉一股热气直接冲上大脑,有些发懵,许是那带着酒香炽热的语气,也许是其他什么,让他竟有种羞愧得想要掉头就走的感觉。还未等他说什么,那戚越便低低笑着,转身纵身一跃,上了马,扬长而去。
  这戚将军似乎从那次狩猎对他表明心思后,愈发不可收拾,竟然几次三番明目张胆的调戏于他,一本正经的说着不正经的话。季清河扶额,无奈的摇了摇头,奈何身在别人的地盘上,还欠着别人那么大个恩情,他是有苦说不出呀,看来以后能避则避吧!
  这冬日的天黑的较早,这酉时刚到,天已经是灰蒙蒙的了。季清河放下手中的书卷,想起府中平日点路灯的阿贵回家过年去了,只得自己亲自动手。取下房门前的大红灯笼,用火折子点燃灯芯后,一股呛鼻的味道扑面而来。用衣袖扇了扇,正准备走开的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这股味道很熟悉,白天似乎在哪里闻到过。
  那批酒有问题!季清河突然拔腿就跑,往那马厩而去,他想起了白天那险些撞着他的驴车,那车上的酒坛中,有一股特殊的味道,就是跟这油灯的味道一模一样。他的嗅觉一向灵敏,而且反复确认过,当时他并没有在意,现在想起来,定是有人将装火油的坛子放在酒坛中,酒香的味道浓烈盖住了火油的味道,一般人不注意是发现不了。而那驾驴车的人,见他靠近酒坛,神情紧张,现在一想有太多蹊跷,这么多火油被秘密送往军营,他的直觉有事要发生,必须得马上通知戚越才行。
  季清河不敢多想,牵了马,一路朝那城外的戚家军军营策马而去。只是,他未曾想到的是,刚出城门,就被人半道拦了去路,身下的马受惊将他甩了下来。
  此时的夜色更深了,原来就比较偏僻的道路上,五六个持刀的蒙面大汉,将他团团围住。其中一人突然说道,“就是他,差点坏了我们的大事,幸好多了个心眼。”
  蛮夷话?季清河一惊,面上努力保持着镇定,虽然他是大泱人,但以前无事时学过几句,倒也能听懂。方才听那蛮人所说,定是认识他才对,再仔细一瞧,看那身形跟语气,正是白日里那驾驴车的人,“你们想干什么?”
  “少啰嗦!”那人见被识破,不耐烦的呵斥着他,又对他身后其他几人说道:“信上说他与戚越关系密切,用他来作饵再合适不过,带走。”
  说着,下一秒,季清河就感觉脖子一痛,眼前一黑,便被人打晕了过去。
  直到第二日早晨,戚家军军营里,一名守卫匆匆忙忙的跑向主将营帐中,“将军,不好了,先生出事了。”
  正同其他几位副将商讨事情的戚越,一见来人正是他派去保护季清河安全的护卫,脸色当即就变了。示意其他人离开后,才一脸严肃的问道:“到底出什么事了?”
  “将军,属下昨天晚上回府后,发现院里没人,季先生房中的灯却点着,以为先生在房中休息就没敢打扰。直到今日早上,做饭的张妈去问先生想吃什么时,才发现屋中没人。”
  “其他地方找过没有?会不会是晨起出去散步了?”戚峰说到。
  “今日一大早,门卫就不曾见先生出去过。我们四处找了,人不在府中。而且马厩中少了一匹马,我一路赶来军营时,却在城外通向军营的路上发现了走失的马匹,附近却没有季先生的踪影。”说话的守卫跪在地上,似乎越说越没有底气,他们本就是被派去保护季先生安全的人,如今人却失踪了。
  主位上的人,脸色愈发难看了,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找到人后,各领五十军棍,罚半年俸禄。”
  “将军,罚得是不是……”太重了点?戚峰话还未说完,再瞧见戚越脸色时,识趣的选择了闭嘴。
  “戚峰,我带一小队人马先走,以防万一,你在后面调齐人手准备接应。”戚越说着,拿上了帐中的利剑,扫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守卫,冷冷道:“你,带路!”
  “是!”
  “是!”

  ☆、第七章  受伤

  再醒来时,已是第二日卯时。此时的季清河双眼被布条蒙住,双手双脚被缚,口中更是被塞了一块布团无法出声,而他目前待的地方应该是在马车里。尽量保持着镇定,仔细聆听外面的动静,如今不知被带到了什么地方,抓他的人,是昨日街上被他撞破的那人,看来定是怕他坏了他们的事,才遭此一劫。只是戚家军那边,不知有没有发现问题,但愿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什么情况?”
  “军中来信,戚越已经带着一小队人马率先出营了,他会想办法拖住增援的部队,让我们尽快动手。”
  “都准备好了吗?”
  “是!”
  “拖住他,如能绞杀者,立大功,我回去定当向首领为你们请功。”
  “是!”
  抓他只为了引戚越上钩?虽然早已料到答案的季清河还是不由得大惊,方才那蛮人说军中传来的消息,看来这戚家军军营中有内鬼,能熟悉戚越动静的,也只有他身边的人。这也能解释昨日那一大批火油轻轻松松就进了军营,还有这隐匿在城中的蛮人杀手。如今又用他作饵引开戚越,不管是戚越还是军中的处境都同时陷入了危急之中。
  他必须得想办法自救,然后给戚家军通风报信,不然宴会开始之后一切就真的来不及了。季清河动了动手脚上的绳子,无奈绑的太紧,丝毫挣脱不了,折腾半响,也只是在那车厢里滚了几圈,叹了口气,似乎目前唯一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戚越身上。戚将军啊戚将军,你可千万不要上当,军中事大,他的命小,切不可因小失大啊!
  这边,戚越带着十几名亲兵,出了军营,一路向那城外而去。
  “将军,根据这这雪地上的车辙和马蹄印,对方除了一辆马车应该还有几匹快马,往东北方向去了。但东北方地势多以山林为主,以我们现在的人马,敌暗我明,贸然过去,恐容易被人伏击。”
  高头大马上,戚越看了眼雪地上的车辙,这明显是被人动过手脚,看似是在掩盖车辙马蹄的印记,其实就是故意让人看出破绽,引人前去。如果他们追踪的方向没有错,那么前方等待他的必定是敌人的埋伏。只是,不管前方是什么龙潭虎穴,他一刻也不想让那人再次陷入危险之中。
  “留一人回去报信,其余人跟我来。”戚越果断说着,一扬长鞭,数人追着那车痕策马而去。
  快马加鞭,约莫一个时辰左右,他们在那山林脚下,见到了那马车一行人,几名骑马的蒙面人,手持武器正往那林中而去。
  “提高警惕!”戚越沉下脸,神情严肃。一挥手,其余人皆心领神会,呈包抄之势冲了上去。这马车的速度定是比不上快马,很快便被戚家军追上,只是与其说是被追上,倒不如说请君入瓮,他们这辆马车一直停留在原地,直到戚家军出现时才装模作样往前跑了段距离。
  听着外面传来的阵阵马蹄声、兵器碰撞声,马车里的季清河心急如焚,他想要冲出去提醒戚越,可是身后抵着他背的那把匕首,让他丝毫不敢动弹。
  只听得驾马车那人被一刀封喉,倒地不起,那马车前的帘子便被人用剑撩了起来,一股寒气吹进让人打了个哆嗦,下一幕熟悉的声音响起。
  “清河?”待戚越看清马车里的人时,一直提着心的他才稍微松了口气。
  季清河使劲摇着头,嘴里啊呀着想要提醒戚越有危险,奈何他被蒙上了眼,又堵了嘴。突然,电光石火之间,一股大力将他推向了马车外,撞进了戚越的怀里,与此同时,头顶传来一声闷哼,有些温热的液体溅上了他的脸。一声巨响,马车已被劈得四分五裂,身后那准备偷袭的人,被一剑刺穿了胸膛。
  戚越抱着怀里的人,直直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体,一剑斩断了他手上的绳索,这才不支单腿跪了下去,幸得有那长剑撑在地上,才不至于倒地。
  季清河扯开眼前的布条,映入眼帘的却是那白茫茫的雪地,和那形成鲜明对比的鲜血。此时的戚越,一把锋利的匕首没入胸膛,只留下那剑柄在外,殷红的血顺着铠甲滴落在了雪地上。
  “戚越?你怎么样?”季清河只觉得心头一紧,连忙将人架在肩上扶了起来,责备中带着心疼的语气冲他吼道:“你干什么不躲?”
  因为躲了,伤的就是你了。戚越用手背擦了擦唇角的血迹,朝他勉强扯了个笑容,“没关系,我还撑得住,咱们快走。”
  此时,那周遭原本是白茫茫的一片雪地里,还有那林中,一群杀手突然跃起,将他们团团围住,这是早就埋伏在这等着他们上钩的,没想到那戚越明知有埋伏却还是傻傻的跑来了。敌我悬殊,他们这边不到十人,而敌人却将有几十人,看着他们的目光凶狠至极,誓要将他们斩杀至此。
  “保护将军!”
  余下的几名士兵迅速将戚越与季清河围在了中间,个个捏紧了手中的武器,誓死保护那身后的人。季清河被戚越紧紧护在了身后,一手提剑斩杀着不断靠近的杀手。
  “这些都是什么人?为何要绑架你?”戚越问。
  “为了你,他们都是潜伏在居平关的蛮人,城中有,你军中也有。昨日那往你军中送酒的人有问题,被我撞破,就趁我给你通风报信时绑了我。”
  “该死!”
  “戚越,他们抓我是为了引你上钩,牵制你。戚家军里有内鬼,他们在今夜宴会上动了手脚,迟则生变,你赶紧走,戚家军需要你主持大局。”季清河捡起地上的一把利剑以作防身,一边冲戚越喊到。
  “我来就是为了救你,你要让我带着遗憾回去吗?”一脚踢飞季清河身后的杀手,将人拉到了自己怀里,杀红了眼的他,恶狠狠的说道:“就算是死,咱们也得死在一起,我不想做个鳏夫。”
  不知为何,在这生死关头,季清河却突然觉得有些欣慰,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将军的情话果真是独特!”
  “那你一定得活着,回去我才好慢慢与你说。上马!”戚越一把将人推上了马背,剑锋一转,扫开马前的敌人,翻身一跃,落在了季清河的身后,狠狠地踢了一脚马肚,“驾!”
  季清河回头望了眼,那原本一起来的几名亲兵,拼死拦住杀手,奈何敌纵我寡,无一不是丢了性命,成了这漫漫雪山里的一缕亡魂。这些人,都是因他而死,如同以前跟在那人的身边一样,为了上位者的权势之争,有多少无辜的人丨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什么时候这世间才能没有战争、才能太平啊?
  许是感觉到他有些低落的情绪,身后的人带着沙哑的声音响起,让他安心不少,“别怕,有我在。”
  “嗯!”
  二人纵马一路狂奔至居平关城外十里的地方,竟还未甩掉那些个杀手,看来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看着越来越近的敌人,就在二人准备再来一场恶战时,戚峰带着大队人马出现在了视野里。峰回路转,局势一度发生了变化,那原本紧追不舍的杀手,立即调转马头朝相反的方向逃去,两人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杀,一个不留!”
  “是!”气势磅礴,整齐划一的骑兵营,个个亮出了锋利的武器,如猛虎般,气势汹汹的朝那逃窜的杀手追去。
  戚峰驾马来到二人身前,看着戚越担心不已,“将军,你的伤?”
  “不碍事!”旁人看来,戚越的状态看起来确实无大碍,但只有季清河清楚,那佯装无事的人,将身体大半个重量压在了他的身上。“戚峰,军中有变,你速速赶回军营,通知刘参将他们,里应外合,将敌人一网打尽。”
  “领命!”
  戚峰留了一队人马护送他们回城,听着身后那传来的阵阵隐忍着的声音,季清河拽着缰绳的手,不由得紧了紧。“将军,你还好吗?”
  “我若倒下,必乱军心。清河,借你肩膀靠一下,就一会。”说着,身后那人将脑袋搁在了他的肩上,腰间被一双大手紧紧箍在了怀里。若不是见身后这人伤的太重,他定会想,这人是不是在趁机占他便宜。
  未时刚过,他们才到达居平关城中,考虑到戚越的伤势,并未直接回军营,而是去了城西的府苑,风急火燎的请来了城中医术精湛的大夫,救戚越的命。
  许是失血过多,那人一脸惨白陷入了昏迷,胸前的伤口将内衫沁透了大片,看起来好似将全身的血液抽了个干净。季清河跪坐在塌前,用温热的毛巾为那人擦着额头的汗,明明很疼,却始终咬着牙强忍着,不愿呻丨吟一声。这样的戚越,让他看了,却很是心疼。
  “将军的伤口若再往左偏一寸,刺中的便是心脏了,所幸将军福大命大,未伤着要害,现在我要将这匕首拔丨出来,你们需多来几人按着将军,不要让他乱动。”大夫一边说着,一边对旁边的徒弟道:“准备大量的止血散,匕首一拔丨出来马上上药,否则他会因为失血过多而亡。”
  “明白。”
  半尺长的刀锋,生生的刺入了身体里,到底有多疼,也只有受伤那人自己才能体会。
  “唔!”拔刀时,那人还是忍不住哼出了声,痛苦万分的表情,让季清河的心,紧紧揪在了一起。直到大夫将伤口处理好,开好了药方,“将军这伤需要卧床静养,痊愈前不可剧烈运动,汤药每日服用三次,另外将军失血过多,多食补气血之物最好。”
  “多谢大夫,将军受伤之事关系着整个居平关的安危,还劳烦大夫守口如瓶。”季清河站起身来,恭送道。
  “明白,明白!”
  送走大夫后,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屋内沾满血迹的衣物已经被府中的婆子清理干净,见他进屋,张妈好心说道:“先生,你也去洗把脸换身衣服吧,你后背都被血染透了,将军这我看着就好。”
  “多谢张妈,我随后就去。”
  末了,坐在榻前的季清河,看着那人连梦中都蹙起的眉头,情不自禁的伸手替他抚平了来。那白皙修长的手腕,赫然出现了几道淤青,那是方才拔刀时,那人用力抓着他的手留下的。
  半响,他才叹了口气,有些妥协有些无奈道:“你可得早些好起来,不然,我怎么还你这个情呢!”

  ☆、第八章  心声

  亥时刚到,军中便来人了。听着外面的声响,方打开房门,便见戚峰领着几位副将到了门前。
  “戚副将!”季清河行了个礼,看向他身后几位陌生的面孔,道:“这几位是?”
  “这是刘参将和杨副将他们,先生,将军如何了?”戚峰担忧问到,不停的朝屋内张望着。
  “大夫看过了,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进去看看吧!”
  待到几人从屋内出来时,顺手关了房门,戚峰才同一直站在门边的季清河讲道:“先生,将军伤势严重,不便挪动,这几日就劳烦先生照顾了。待将军伤好些,我再来接他回军营。”
  “好!”
  “李侍卫。”
  “到!”
  “加派人手,务必保证将军跟先生的安全!”说罢,这才又回过头来对季清河说道:“先生,这是将军的贴身侍卫,有什么事你尽管使唤他就行。”
  季清河点了点头,问:“军中情况如何?”
  那戚峰正要回答时,身后的刘参将突然假装咳嗽了一声,戚峰急忙解释道:“无妨,先生不是外人。多亏先生提醒,才未酿成大祸,我们在军中粮仓乃至各位将领营帐附近,发现了大量的火油罐,幸亏发现的及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军中有内鬼,先不要打草惊蛇,一切都等你们将军醒了再商议吧。”
  “明白,先生,我们就先告辞了。”说着,戚峰随同其他几人转身朝门外走去。只听得那刘参将小声的问着戚峰,“你小子卖什么关子,快说,那先生是什么人?这么放心把将军留在这儿?”
  “将军心仪之人。”
  “哦,军嫂?”
  饶是季清河听到那军嫂二字,脚下也是一个踉跄,亏的及时扶住了门框,这戚家军的人都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戚越醒时,已是第二日巳时三刻,季清河听到婆子来叫他时,他正在厨房里熬药。刚踏进房门,就见那榻上之人,一双眼直愣愣的看着他。走近,手背试了试那人额头的温度,由伤口炎症引起的发热已经退了下去。
  “看状态比昨日好多了,将军有觉得哪里不适吗?”
  摇头,依旧是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恰在这时,婆子从厨房端来了熬好的汤药,说道:“将军可算是醒了,先生昨夜里照顾了您一宿呢!”
  “张妈,药给我就行了,你先去忙吧。”季清河接过那药碗,用勺子搅动了几下,吹凉了一些,硬顶着那道含情脉脉的视线,道:“将军若是再这么看着我,那我就回房休息去了。”
  “看不够!”
  “将军!”季清河又羞又恼,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昔日只觉得这人冷面严肃、不易相处,如今怎的倒是越来越像那登徒子、油嘴滑舌?
  “手腕怎么了?”戚越的视线落在了那几道淤青上。
  “你掐的!”
  “疼吗?”戚越伸手握住了那好看的手腕,有些粗糙的手指轻轻磨了磨那淤青的地方,很是心疼。
  季清河像是浑身被电了一般,猛地一抖,将手抽了回来,差点打翻了那熬好的汤药,目光有些闪躲。“将军,先喝药吧,等会凉了。”
  “好!”戚越眼神一暗,自知对眼前这人还是太急迫了些,“戚峰来过了吗?”
  “来过了,军中一切顺利,只是昨日追杀我们的蛮人,全部服毒自尽了,没留一个活口。”
  “我竟不知居平关中,何时混进了这么多的蛮人,差点儿中了他们的计。”
  “这蛮人在城中绝不是一日两日,我担心的是,你军中混入了蛮人的内应,这内鬼不除,恐怕会坏了大事。”
  “正有此意,清河有何良策?”
  “我倒是有一计……”
  没过几日,居平关城中百姓人人皆知城中混入了蛮人奸细,戚家军主将戚越被偷袭受伤。为抓捕城中奸细,凡是提供线索者,大小论功行赏。同时加强各个城门的守卫与城中巡逻,见可疑人物一律抓进大牢严刑拷打,昔日那给军中供酒的酒坊和那负责采集物资的粮官,通通进了大牢。
  这居平关本就属边关,一旦城破,首当其冲的就是这城中的百姓,又听说这守城的主将,被蛮人偷袭重伤,担心蛮人打来,无将守城。所以一时间,城中百姓纷纷加入了举报蛮人奸细的队伍中。
  而那百姓口中的戚大将军,此时正在那主将营中,烤着炭火,听着其他几位副将报告着军中的情况。戚越伤势稍微好些时,便回了军营主持大局,虽不能随意走动,但也可做些重要决策。而季清河,则被他以城中不安全的话,一同带回了军营。
  “将军,那粮官嘴壳子硬的很,严刑拷打数日,还是不肯招供。”刘参将说到。
  坐在主将上位的人,斜靠在铺满皮草的椅子上,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搁在把手上,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轻轻敲着,目光却是时不时看向那屏风后面。从他那个方向看去,刚好看见屏风后那人,正聚精会神看着手中的书卷。
  “杀一儆百,拉出去,斩了,就说此人叛国通敌,包庇奸细,若还有谁不愿招供,下场和他一样。”
  众将领皆是一愣,随后才领命。等人都散了,季清河才从屏风后出来,手里拿着一副画卷,道:“那粮官本不是通敌之人,为何要杀他?”
  “虽不是通敌叛国,但这人竟敢贪污军中粮款,收受贿赂,按我军中律法,一样该斩。如今,只是换个死法而已,让他死的更有价值一点。”
  “哦,是吗?”季清河含笑,看着从椅子上站起来的戚越,问道:“那将军能给我解释一下这幅画吗?”
  季清河说着,展开了手里的画卷,只见那画中之人竟与他生得一般无二,眉墨如画,温润如玉,这是他方才偶然在那桌几的暗格中发现的。
  戚越走近,接过手中的画卷,看着画中的人,温情脉脉,那是他初见季清河不久,命人画的。“先生不是明知故问?”
  哑口无言。季清河怔住,他怎的也一时大脑发热犯糊涂了?这种事情还何须求证?突然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转身欲走,却被人一把拉住了胳膊,跌进了那人的怀里,腰间被那双大手紧紧搂住。抬眸,正好撞进那满是占有欲极其霸道的视线里,有些急促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脸上。
  “那是三年多前,国殇时,我回京在御花园第一次见到你后,命人画的。”
  愣!
  “清河,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像心悦你一样心悦谁,即使你我从来没有交集,即使知道你身边的人不可能是我,可我还是义无反顾的爱上了你。我甚至有些感谢上苍,把你送到了我的身边……”
  怀中的那人,已然是整个人都愣住了,听着那喃喃自语,只觉得心跳越来越快,似是要蹦出来般。他从来不知,会有人在身后这样默默的喜欢着他,如若不是阴差阳错的来到这边关,他可能永远也不知道。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叫嚣着,似要冲出来般!
  眼前的那张脸似有魔力般让他挪不开眼,愈来愈近,喷薄而出的鼻息打在脸上有些灼热。只是,在那还剩一指间的距离时,那人却生生忍住,将脸埋在了他脖颈处。耳语着,带着些许乞求,“清河,你的回答呢?”
  季清河霎时清醒了来,却不知为何心里却有股小小的失望感,难道他在期许着什么吗?半响,回到,“将军,给我时间考虑考虑!”
  “好!我等你!”那人兴奋的应着,搂着他的双臂又紧了紧。
  “将军,你的伤……”
  “无妨,你让我抱一会可好?就一小会,真的。”
  “……”
  每隔几日,那军中便传出某某是蛮人派来的奸细,某某又招供了谁,某某又被那铁血将军斩了脑袋。经过那街坊邻居的口,再一阵添油加醋,已然变了味,成为了城中百姓茶余饭后谈论的话题。所以很长一段时间里,这居平关城中居然太平了许多,连那鸡鸣狗盗之辈,也收敛了不少。
  一日,季清河正准备找戚越说事,方到主将营帐前,就见一小兵端着东西出来,那是方才送进去不久的补药,看样子是一口没喝。
  “怎么端出来了?”
  “将军让端下去的,还说这段时间都不需要送补汤了。”说着,便端着东西大步离开。
  季清河有些不明,那人伤势明明还未痊愈。掀开帘子就见戚越正襟危坐在主位上,站在一旁的还有戚峰,正在谈论着什么,见他进来,这才停下。
  “将军,那补药为何又端了出去?”季清河问。
  戚越微微眯起眼看着他,不语。这人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是口味腻了?那等会我让人再换一种食材煲汤给你送来。”季清河继续道。
  “不用了!”
  “为何?将军伤势未愈,理应多补一补。”
  “因为,上火。”戚越不偏不倚直愣愣的盯着他,那眼里的韵味再明显不过。他本就精力旺盛,连日来又进补这么多补药,就如同火上浇油,偏偏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就在身边,你让他如何忍受得了?他是怕再那么补下去,终有一天会忍不住直接吃了他。
  要是此话再明白不过,那他可真的就反应迟钝了。季清河怔在原地,耳根子顿时红了一片,很是尴尬。而在一旁的戚峰,一张脸早已憋成了猪肝色,戚越冷冷看了他一眼,道:“要笑,滚出去。”
  顿时如负释重,戚峰连忙跑出去,路过季清河身边时,小声的说了句,“将军忍得很辛苦的。”
  轰的一声,季清河只觉得全身血气上涌,直往那脑中冲去,有些晃神,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我……我突然想起还有事要做,告辞。”
  身后那人,看着他似逃一般的背影,不由的勾起了唇角。

  ☆、第九章  内鬼

  眨眼间,便到了元宵节,过了这一日年味便就淡了。这漠北的天气,还是那么冷,要等到那春风十里恐怕还得再熬上几个月。
  戚越找到季清河时,他正坐在军营校场的一处空地里,望着那漆黑的夜空发呆,哈出的热气瞬间变成了一片白雾,手里还拿着一小壶酒,自斟自饮。
  “漠北夜晚气温低,容易生病,早些回去!”身后带着些责备的声音响起,不用回头都能知道是谁。
  季清河并未起身,看了他一眼,拍了拍旁边的空地,说道:“坐!”
  戚越未多说,径直在那空地上坐了下来,拿过他手中的酒壶,闷头喝了一口。
  “将军还有伤在身,不该饮酒。”说着,便又将那酒壶抢了回来。
  “心情不好?可以跟我说说吗?”
  “有些想念我师父了,我自从下山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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