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古耽]锦绣荣华-第1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那你到底想怎样?”荣喜双拳紧握,颤声道:“人给你骗了,银子也给你花了,现在我们只不过想回家,难道这也不可以么?”
“当然不可以。”赵熙像听到什么笑话似的:“放你走,转头你跑去恭王那边帮着他一起对付我?”他长长的叹了口气:“原本咱们多好啊!你在我身边留个半年,等我当上了太子,放你回杭州,再过个半年你暴毙身亡,从此与我两不相欠,现在你这一跑,倒是逼得我不得不提前动手了?”
“暴毙?你什么意思?”赵管家猛地坐直了身体,声音中带着些许惶恐:“你对我家少爷干了什么?”
“也没干什么。”赵熙讥嘲地笑道:“就是在他的膳食中下了‘释兵’,一年之后无兆而亡,本王这个人不喜欢欠人情,花了你们荣家这么多银子,既然还不出来,那就只好请债主归西了。”
赵管家听罢反而不急了,他同样冷笑道:“如此多谢王爷告知了,不过是个小小慢性毒,还要一年后才发作,可见这毒性也强不到哪里去,王爷有所不知吧?那青城派的解毒圣手清阳道长乃是我家老爷故交,去年修葺道观,我家老爷还布施了三万两白银,区区小毒,会解不掉么”
“少废话,你们没机会找人解毒了,今日便要把命留在这里。”赵元祁抽剑一指,身后涌上四五十侍卫,瞬间与荣家那十来个好手斗在一起。
赵熙身后,一名身着灰色道袍的三角眼道人,手捻胡须,摇头晃脑地嘲笑道:“荣公子,你这是何苦来哉,早知有今日,还不如乖乖呆在王爷身边,好好活完这剩下的一年。”
荣喜定睛看去,认出这正是那日与自己起过口角的“武林高手”,当时不敢与自己辩驳,此刻倒来落井下石,他悲愤地指着赵熙身边围着的七八个江湖人士:“你们……你们这些人全都是我雇来的,花着我荣家的银子,为什么不来帮我,反倒去帮他?”
众人一楞,随即一齐哈哈大笑。
“荣公子此言差矣。”那道人笑的直不起腰:“你我皆是王爷请来的幕僚,你出钱,我们出力,何时变成你来雇用我们了?乳臭未干的小儿,不过仗着有几个臭钱,也敢对我等呼来喝去?”
“你们……你们这些邪魔外道。”荣喜恨极,眼看身边的随从一个接一个倒下,忍不住便破口大骂。
“我们本来就是邪魔外道。”那道人笑道:“你自己病急乱投医,连家底都兜了出来,我且问你,孙思邈所炼的那瓶回天丹藏在什么地方?说出来道爷留你个全尸。”
“牛鼻子走开,我先问。”人群中走出一个和尚,正是那日在靖王府中与他打过照面的少林叛僧惠度,他大踏步上前,一把推开道人,那道人忌惮他武功了得,只是讪讪退下,并未恼羞成怒。
惠度面露凶相,声如洪钟,双目死死盯着荣喜问道:“几年前有人在你荣家当铺当掉过一本《华严经》,你可还记得?”
“什么《华严经》,我怎么会知道。”荣喜大怒。
“当年我带着这本经书逃出少林寺,不小心中了明空那老东西一掌,滚落山崖,昏迷后醒来经书就不见了,我按着原路返回去找,却听到有两个低等知客僧谈论在草丛中捡到一本经书,他们见那书做的华美精致,居然拿去山下荣家当铺当了十八两银子,但是我偷偷潜入,找遍了当铺仓库,却怎么也找不到那本经书。”
荣喜呆楞,半晌才慢慢抬手,颤抖着指尖指向惠度:“原来……原来你真的偷了经书……”
“放屁。”惠度恶狠狠地骂道:“当年我师父救驾有功,这本《华严经》乃是先帝赐给我师父的,是天竺传来的真品,我师父圆寂后,这本经书自该归我所有,少林寺凭什么要收到藏经阁里去,你既然不知道经书下落,那我就卸你一条胳膊,你荣家那么多掌柜,总有一个知道的,我拿你的胳膊去跟他们换便是了。”
“你们……邪魔外道……邪魔外道……你们统统都该死。”荣喜悔不当初,若是那时能听得进赵管家一句半句劝,在看见赵熙招揽了那么多恶形恶状的江湖人士时,断了他的供给,自然就不会有今天的场面了,只可惜猪油蒙了心,急于求成,这才导致今日自食其果。
第53章 第53章
“啊……”随着一声长长的惨叫,荣家最后一名随从也倒在了血泊之中,赵熙仰天长笑,鞭梢直指荣喜,赵管家纵马挡在荣喜身前,紧紧将他护住。
此时,远处山道上忽现一片尘土飞扬,十来骑青衣人拥着一辆马车正急速往这里赶来。
“不——不要过来——”荣喜瞳孔骤然放大,他猛地往坡上冲去,却被赵管家死死搂住。
“锦绣——锦绣——不要过来,快跑——”他拼命地呼喊着,一边在赵管家怀中挣扎不休,双手用力去扳赵管家的手臂,以至于指甲深深掐入了对方肉中。
赵熙冷笑数声,手中马鞭向天一指,霎时无数事先埋下的檑木滚石顺着山坡滚滚而落。
“啊啊啊啊啊啊!”荣喜长声嘶吼,眼睁睁地看着坡下惨叫连连,那十来骑荣家好手竟是连人带马车一起被压成了肉泥。
赵熙挥了挥手,身边几个邪派江湖人士笑眯眯地施展轻功,几个起落便靠近了那辆马车,他们合力抬起车顶的大石头,从破碎的马车中拖出了一具不似人形的少年尸身,接着又是几个起落,轻轻松松回到了坡上,将一块染血的玉佩递给了赵熙。
赵熙将玉佩高举过头,就着日光赏玩了一番:“好玉,好玉,哈哈哈哈。待本王当上了太子,定将这块玉佩镶在袍带中间,以此来纪念贤弟为我做出的这番牺牲。”
荣喜半弯着腰,双手紧捂胸口,似对赵熙的嘲弄充耳不闻,半晌,缓缓抬头,那双眼睛竟是血红血红,他猛地挺身,“噗”地喷出了一大口鲜血,紧接着耳鼻眼中同时汩汩地流出了血线。
“啊啊啊啊!”赵管家老泪纵横,拼命用袖子去擦,却怎么擦也擦不完。
“赵熙,你想做太子,哈哈,不要做梦了。”荣喜终于笑了起来,惨笑声中夹杂着七分绝望与三分幸灾乐祸:“你还不知道吧?太子的肺痨马上就会好,用的正是你所看不起的民间土方,一旦他痊愈便是你的死期到了,这件事红绡早就从太医口中探知,不过看来她并没有告诉你们……哈哈哈哈……”
“你说什么?”赵熙猛地在马背上坐直,随即向身后的赵元祁使了个眼色。
赵元祁下马,慢慢踱到红绡身边,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眼神冰冷:“他说的可都是真的?”
红绡犹有一息尚存,她努力睁大了眼睛,深深地望着面前那个自己曾经妄想过的男人,忽而咧嘴一笑,用早已没有舌头的嘴巴做了个口型:“活该……”
“噗嗤”地一声,赵元祁手中的长剑贯穿了她的心口,一代佳人就此香消玉殒。
“哈哈哈哈……”荣喜拍手大笑:“千般算计,终究竹篮打水一场空,你……我……”他指指赵熙,再指指自己,接着环指四周:“还有你……你们……咱们都一样……谁都跑不掉!”
大笑声中,他一个纵身,反身投向了坡后的断崖,衣衫飘散,犹如一只风中飞舞的蝴蝶。
“少爷……”赵管家奋力一扑,却没有抓到荣喜的一丝半毫,他用力向前爬出数丈,直到扒住断崖边缘,随即转身瞪着坡上的众人,目眦欲裂:“你们……你们会有报应的。”说罢向前一滚,亦是追随着荣喜跳下了山崖。
赵熙身体僵直,面色凝重地凝望着前方,身边众人亦是面面相觑,有那精明的江湖人士已在慢慢后退,似是迫不及待要与赵熙划清界限。
一名侍卫上来抱拳问道:“王爷,要不要派人下去搜?”
赵熙身体一颤,双目瞬间清明,他双手握紧马缰猛地向后调转:“回府,速速派人前去东宫打探消息,本王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众人快马加鞭回城,一路上风尘仆仆,还未到到靖王府门口,便见一辆宝顶华盖的八抬大轿停在路边,轿子两侧,数列金盔银甲的内廷禁军手持明晃晃长兵严阵以待。
一名衣着华丽,眉清目秀的小太监正倚在轿边,低头隔着帘子与那轿中人说话,见众人回府,抬头冲着赵熙抿嘴一笑,一刹间风情万种。
“太子……”赵熙冷冷地望着那顶轿子,缓缓开口。
“本太子身体尚未大好,就不下来跟皇兄寒暄了。”轿中传来一阵有气无力的轻咳:“从父皇那儿听说,本太子缠绵病榻的这些年,多亏几位皇兄为他老人家分忧,故而本太子一能下地就赶忙出宫,挨个儿上门跟各位皇兄皇弟们道谢。”
“太子殿下客气了,为父皇分忧乃是我们做儿子的份内之事,何须言谢。”
“这礼数嘛还是要的。况且这几日父皇还有件烦心事,我琢磨着也只有能者多劳的五皇兄能帮的上忙了。”轿中之人轻笑数声,顿了顿又道:“咱们的四皇叔你可还记得?小时候抱过你我的。当年父皇登基。他自请去了西北驻守边关,如今年事已高,几次三番奏请回京养老。虽说辽国与我朝曾定下“澶渊之盟”,百年之内互不侵犯,但辽人狡诈,始终不可不防,这主帅之位非皇室宗亲不可胜任也。”
“你想要我去西北替四皇叔的位子?”赵熙目光骤然收缩:“这是父皇的意思,还是……你的?”
“呵呵,五皇兄何必这么紧张?男子汉大丈夫,血战沙场青史留名,也不失为一条英雄之路,若不是本太子身子骨差了些,倒还想跟五皇兄你换换,自去那西北建功立业一番呢,也免得五皇兄苦心经营这许多年,白白叫那些选了你的大臣们寒心。”
“噗嗤”轿边伺候的小太监一个没忍住,掩口笑了起来。
“如意,不可放肆。”太子呵斥道,随即自己也没忍住笑了一下,又轻咳数声以作掩饰。
“赵祯,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对付我?”赵熙胸中憋气,却是敢怒不敢言,只是放缓了态度:“你我好歹也是手足兄弟……”
“天家无兄弟。”太子蓦地打断了他,声音清冷而决绝:“我躺在床上等死的时候,你们个个害怕被传染,没有一个人踏足过我的东宫,哪怕远远看我一眼。你们买通太医,每天扳着手指头计算我的死期,你们拿我当手足兄弟了吗?赵熙,你摸摸自己的良心,我只是赶你去西北,够仁义了,比起你们天天盼着我死,难道还不算顾念手足之情吗?”
太子一口气说了这许多话,一时间气息难平,在轿内重重地喘了起来。
“回宫,太子该吃药了。”如意连忙抬手示意。
“等等……”赵熙猛地一提马缰,纵马上前几步,围侍两侧的内廷禁军见状齐刷刷转身,同时将枪尖对准了他。
赵熙全然不惧,只是颤声问道:“二皇兄呢?赵慎,你把他怎么样了。”
太子静默片刻,半晌,悠悠道:“他入滇治理苗民,比你尚且不如,往后,你们都好自为之吧!咱们兄弟……”顿了顿,自嘲般笑了数声:“呵呵,今世怕是无缘再聚了,唯盼来生,能如寻常百姓家一般手足情深,围炉夜话,大碗喝酒,大块吃肉。”
赵熙语噎,久久说不出话来,只是目送着太子一行人渐行渐远。
众人见太子带着大队人马离开,再看看呆坐马背,神情恍惚的赵熙,知他大势已去,竟都一窝蜂散了,尤其是那些江湖人士,连告辞都欠奉,直接隐没街道中消失不见。
“元祁,你跟我去西北吗?”赵熙转头望向自己胞弟,眼中闪过一丝希冀。
赵元祁抿紧下唇,想想京城的繁花似锦,再想想四皇叔一生中难得的几次回京述职,那沧桑的面容,干裂的皮肤,最后终于低着头,艰难却也无比坚定地答道:“去我肯定是想去的,只是留母妃一个人在京城,我委实放心不下,她若是想儿子了,咱俩一个都不在身边,恐怕有所不妥!”说罢,还小心翼翼地抬头瞟了赵熙一眼。
“呵呵呵呵!”赵熙低低的笑了起来,他策马越过赵元祁身边,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明白,哈哈哈哈……我明白的……”低笑慢慢变成了大笑,终是伴着马蹄声声回荡在这骤然寂静的靖王府中。
一切往事,譬如朝露,如过眼云烟,随风而逝。
第54章 第54章
玉莲快步冲进越王府大门,手扶门框,一颗心还在不受控制地扑通乱跳,她原本只是想去告发红绡那个贱人,好让赵元祁不再宠幸于她,顺便为自己出口恶气。
可如今只要一闭上眼睛,红绡那血肉模糊的惨状就会在她脑中反复出现,还有那十里坡上下的一地尸体,以及荣喜投崖前的声声惨笑。
“玉荷,玉荷快点收拾一下,我们走,这里不能再呆了。”玉莲跌跌撞撞地跑进庭院,却在看见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侍卫们时愣住了。
“这……”她惊慌失措地环顾四周,看着墙角草丛中慢慢爬出的一名侍卫。
“大勇哥,这是怎么回事?”玉莲紧张地问道。
“哎呦,可吓死我了。”那名唤作大勇的侍卫心有余悸:“我跟你说啊,下午有帮恶人冲进王府,不分青红皂白见人就砍,幸好我聪明,跳进草丛里装死。你也知道咱们这些人就是混口饭吃的,哪有本事真刀真枪跟别人对着干啊?”
“那我弟弟,我弟弟玉荷呢?你见到他没有?”玉莲急切道。
“见到了。”大勇搔搔脑袋,露出一脸的狐疑:“可是好生奇怪,那群人占了王府后就到处在寻找锦绣那个小男娼,找了好久也没找到,最后倒是你弟弟背了个包袱出来,跟着那群人走了。”
“你说什么?我弟弟跟着那群人走了?”玉莲如遭雷击。
“是啊,还上了门外停放着的一辆马车。”
“马车?”玉莲眼前瞬间浮现出山坡下那辆支离破碎的马车,以及被人从马车中拖出的那具少年尸体:“你是说……马车里的人……是我弟弟?”她结结巴巴地道:“不……不可能……”
她踉跄后退几步,蓦地大叫一声,疯了一样冲向红绡所在的院落。
猛地推开房门,入眼只见一名身穿亵衣的少年,捂着脑袋,正迷迷糊糊地往床上爬。
“锦绣?”玉莲猛地扑了上去,抓住他拼命摇晃:“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弟弟呢?你把他藏到哪里去了?”
“你不要再晃了,我头好晕。”锦绣终于忍不住推开了她:“你弟弟拿烛台打了我的脑袋,穿着我的衣服跟荣喜派来救我的人走了。”
“啊——”玉莲发出一声恐怖的尖叫,两腿一软瘫倒在地。
“小兔崽子,原来你藏在这里?”进来的正是那名侍卫大勇,他手臂一伸便将锦绣提了起来:“叫爷爷们好找啊!”
“你放开我。”锦绣一边在大勇手中踢打挣扎,一边对着呆坐地上的玉莲威胁道:“你弟弟休想能替的了我,他早晚会被发现,荣喜不会放过他的,他会……会打死他,或者把他卖到暗娼寮去,你要是害怕就快点放我出去,我好把你弟弟替回来。”
“替回来?呵呵……呵呵呵……”瘫坐地上的玉莲口中发出一阵渗人的笑声:“把我弟弟替回来?他都替你去死了……为什么?为什么死的不是你?”她猛地从地上跳了起来,形若厉鬼般伸手去掐锦绣的脖子:“本来应该是你去死的,为什么会是我弟弟?你去死吧!跟着你那个荣公子一起去死吧——”
“你说什么?”锦绣惊骇欲绝:“你说荣喜他……他怎么了?”
“摔下山崖,尸骨无存。”玉莲凄厉地大笑起来:“全都死了,哈哈哈,红绡,荣公子,我弟弟,一个都没活下来,哈哈哈哈,都死光了!那我们还活着干什么?哈哈哈哈!”她手舞足蹈地冲出房门,转眼便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锦绣兀自在大勇手中挣扎不休,片刻间已是泪流满面:“你回来,你把话说清楚,谁死了,怎么死的,他是怎么死的,你回来呀……你告诉我,啊啊啊啊!”
“小兔崽子老实点。”大勇一个巴掌甩在锦绣脸上:“再敢胡闹,老子让你也去死。”他抓着锦绣的衣领将人拖进柴房,顺手落了锁,再看向院子里躺了一地的同僚们,蓦地脸上露出一个阴狠的笑容:“这兔崽子可是老子一个人逮到的。”
他蹑手蹑脚上前,挨个在还有气的侍卫身上补了一刀,然后满手是血地立在院中叉腰大笑:“总共就这么些打赏,我一个人吃饱总比大家平分都吃不饱要来的好,兄弟们,你们说是也不是?哈哈哈哈!”
当晚,城西越王府起了一场大火,火光冲天,照亮了半个黑夜,说来也怪,这前门后门不知被何人各上了一把大锁,府中所住十多人竟也无一人出来奔走呼救,就由得那大火烧了一天一夜。倒是有不少前来看热闹的百姓,听到火起时王府内曾传出女子的歌声,凄婉哀怨,泣不成声。
第55章 第55章
荣喜在冷硬的石床上悠悠然转醒,朦胧中感觉似乎有一只枯瘦有力的大手正在自己身上四处揉捏,接着便是一阵爽朗的笑声:“好……好……妙极,哈哈哈哈。”
“好什么?我问你少爷何时会醒来?明明身上没有伤。”耳边传来赵管家的怒吼,
“老弟莫急,这孩子是悲伤过度,一口气堵在了心口,等他回过气自然就醒了,来来来,尝尝我这贡品碧螺春,老夫花了好大力气才从宫里弄出来的。”
荣喜挣扎着起身,只见对面石桌边坐着一名须发皆白的健硕老人,正拿了茶壶准备给赵管家斟上一杯,看见荣喜自己坐了起来,便笑着向赵管家努了努嘴巴:“瞧,这不就醒了?”
“你是什么人?”荣喜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又把目光投向了赵管家:“是这位老伯救了我们吗?”
“或许吧,我们掉下来的时候,他正好从下面路过。”赵管家也不是很确定。
“路过个屁,你们在上面打斗的时候,老夫就在下头看戏了。”那老者哈哈大笑,看见赵管家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连忙摆手示意:“可不是老夫不出手救你们,上面有很多武林人士,老夫曾经发过毒誓不能再用武功与人相斗的,不过你们掉下来,老夫顺手托一把倒是不违背誓言。”
“敢问老哥尊姓大名?”赵管家没好气地抱了抱拳。
“老夫李南河,乃武功天下第一人。”老人笑着捋了捋胡须。
“你天下第一,那少林方丈算第几?”赵管家嗤之以鼻:“老朽虽是商贾之家出身,但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武林中叫得上名号的人物倒还认识几个。”
“武功天下第一不一定要在江湖上出名,老夫当年初出茅庐,短短四个月,剑挑正邪十一派,只可惜那时年轻气盛,嫌正派规矩多,邪派名声差,一时间没有表明立场,倒弄了个不伦不类,亦正亦邪。当时有个九州大侠,受正派委托与我约战于泰山之巅,输者便要退隐江湖,结果老夫以一招之差落败,只意气风发了四个月,便带着这一身武功退出了江湖。”李南河说起当年的往事唏嘘不已。
“既是如此,那不就还有个九州大侠比你强么?”赵管家嘲笑道。
“说起这个更是让人生气。”李南河一拍大腿:“那个九州大侠原本不是我的对手,拼全力打了我一掌,回到家之后不久就死了,我当时还感慨此人为了天下正道舍生取义,偷偷上门前去凭吊,却被我听到他是服用了短时间内能提升两倍功力的秘药来与我比武的,而且他本来就身患绝症,没几个月好活了,我当时躲在房梁上,听到他老婆要求崆峒掌门兑现诺言,收他小儿子做关门弟子,气得差点没拆了他的房子。”
“那你没有报复他们?”赵管家问道。
“没有。”李南河长叹一声:“君子一诺重千金,他们不仁,我却不能不义,况且我已在天下人面前发过誓不再与人动手,便决计不会背弃自己的诺言。”
赵管家摇头啧啧:“若是换做我,定然不会善罢甘休,难道老哥你就甘心把这一身绝世武功带到棺材里?”
“自然是不甘心的,索性老天有眼,赐我一绝佳弟子。”李南河笑眯眯地望向石床这边,眼神炽热,吓得荣喜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我家少爷?”赵管家蹙眉:“老哥你不是在说笑吧?我家少爷从小娇生惯养,连个马步都蹲不了,早年我家老爷还花重金给他请了不少武林名师,不求他能学成一招半式,只指望他能把身子骨练得强健一些,当时青城派的清阳道长就跟我家老爷明说了,这孩子不是练武的材料。”
“以前或许不是,只是之前在崖上,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竟强行将自己的任督二脉打通了,刚才老夫以独门手法探了他全身经络,发现七窍畅通,心脉无阻,这情况非经历过大喜大悲,看破红尘,了无牵挂之人才会拥有。”
“我家少爷方才在崖上,看着自己心爱之人惨死,当时七窍流血,还喷了老大一口鲜血,可把老朽我吓得够呛。”赵管家拍拍心口,似是被吓得不清。
李南河道:“这便是了,练武之人,首要练心,其次练身,这孩子如今心如死灰,断情断欲,正适合练我的‘绝心剑法’。”
“绝心剑法……”荣喜黯淡的双眼终于慢慢有了光彩:“这套剑法厉害吗?我练了它能给锦绣报仇吗?”
“当然厉害,此剑法是我在十多年前自创的,融合了我全部的武功特点。”李南河循循善诱:“这个世道,只有拳头够硬才可以不被欺负,你们在上头说的话我都听到了,若是当时你有绝世武功傍身,还会被那些人欺负了去?”说罢又摇头叹道:“哎!这赵氏的子孙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一个破皇位,自己抢来抢去也就算了,还要拖上不相干的旁人。”
“破皇位,哈哈,说得好像你当过皇帝似的。”赵管家嗤笑道:“瞧你住的这破山洞,连张像样的床榻都没有。”
“你懂什么?”李南河不怒反笑:“老夫在京郊隐居,仗着这一身武功,去皇宫玩还不跟进自家后花园似的,这些年来宫里的珍宝古玩,御酒美食都被老夫享受了个遍,倒也不枉此生。”顿了顿又道:“其实,做皇帝有什么好的,宫里头住过的皇帝老夫都见过,没一个做的开心的,譬如赵匡胤,在书房里挂了一张美女画像,每日对其长吁短叹。还有那赵光义,痴恋南唐废帝李煜,还在做王爷的时候就找人在自己王府跟违命侯府之间建了一条密道,拿南唐旧臣性命做威胁,要那李煜每晚去与他私会,又记恨李煜当年曾羞辱过他,故意将那条密道建得又矮又窄,入口就是一个狗洞,人在里头非得爬着才能前行。”
“这种宫闱秘事你也知道?”赵管家咂舌:“你管的可真够宽的。”
“那不是退隐后没事做么!”李南河讪笑着摸摸下巴:“那时老夫年轻啊,对什么都好奇,就偷偷跟着李煜去钻那个狗洞,还躲在密道里偷听他们说话办事,那阵仗,嘿!听得老夫差点走火入魔,后来想要原路返回,却因为找不到路而陷在密道里头,转了三天才爬出去。”
“世人皆知,李煜是被赵光义一杯毒酒赐死的。”赵管家感慨道:“求不得,怨憎会,个中辛酸唯有他们自知,怪不得李煜死后不久,赵光义也跟着郁郁而卒了。”
“正是如此,情之一物,害人匪浅。”李南河转头望向荣喜:“你练我的武功,便要从此绝心绝情,再不可为这世俗红尘动心,花花世界,你可舍得?”
“我挚爱已去,这世上还有什么舍不得的?”荣喜咬了咬下唇:“我想练这武功,我要做天下第一,我要杀,杀光贪官污吏,杀光奸佞权贵,杀光邪魔外道,我要让这些人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好!”李南河抚掌大笑:“我便教你这绝世武功,让你去杀光天下该死之人。”
第56章 第56章
赵管家见荣喜主意已定,他自是不反对荣喜学武,只是自己身为一名管家,少爷双亲健在,他也不好逾越。
当下抱拳道:“既然少爷想要跟着老哥你学武,那我看倒不如你随我们一起回杭州去,一来老爷夫人还在家里翘首期盼,二来你这里颇为简陋,什么都没有,这三么……我家少爷身上中了赵熙下的毒,为期一年,所以要先去找那青城派的清阳道长解毒。”
“些许小毒,何足挂齿。”李南河捻须笑道:“老夫对解毒一事也颇有研究,只要不是见血封喉的□□,老夫自信都能解得掉,何必千里迢迢跑去青城派,浪费时间,老夫已经迫不及待要教导这孩子了。”
赵管家连连摇头道:“你这里也没有解毒所需物品药材。”
“谁说没有。”李南河大手一挥,掌风推开墙壁的一处石窟,只见哗啦啦一声,各种珍贵药材不要钱似地涌了出来,洋洋洒洒铺满一地。
“这……”赵管家瞠目结舌。
李南河老脸微红:“这都是我这些年来从皇宫太医院里借出来的。”他上前捡起一颗灵芝,凝望片刻,似是想起久远的心事,半晌,缓缓道:“其实十多年前,老夫也曾经收过一个徒弟,此子聪明伶俐,根骨上佳,老夫视若珍宝,于是常去宫里偷些好东西出来给他固本培元,只可惜他始终是个孩子,对外头的事物太过好奇,心浮气躁,练不得老夫的‘绝心剑法’,刚突破四重便走火入魔了,不得已老夫只能帮他散去全身功力,他失去武功,心灰意冷,便在一个晚上不告而别了。”
赵管家见状,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往事不必在意。”
“哈哈,这事已过去十多年了,老夫早已放下,如今上苍垂帘,又赐我一个更适合练‘绝心剑法’的弟子,老夫此生足矣。”李南河哈哈大笑:“待解了毒,我跟你们回杭州,路上的时间也不要浪费,就先从心法学起。”
赵管家见他心急如斯,不由莞尔:“如此便麻烦老哥为少爷解毒了,适才在崖上,我听那赵熙说道,我家少爷中的乃是一种叫做‘释兵’的毒,不知老哥可曾听说?”
“释兵?”李南河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全身入坠冰窖。
“怎……怎么?”赵管家也看出了对方的不对劲:“这毒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释兵……无解啊……”李南河结结巴巴地道,心下更是大恸,老天何其残忍,刚给了他一个希望,又生生从其身边夺走。
“怎么可能无解?”赵管家急的脸都白了:“这天下的慢性毒哪有无解的,况且要一年后才发作,毒性能有多强?”
“你是不知道这‘释兵’的来历。”李南河颓然坐倒在石凳上:“当年□□皇帝赵匡胤黄袍加身,马上得了天下,后来害怕那些手握兵权的将领们跟他一样造反,便演了一出杯酒释兵权的戏,表面上和和气气请他们喝酒交出兵符,实际上在他们酒里下了毒,当时下的就是这个‘释兵’,其实解药倒是不难制作,老夫早年在太医院里偷看过药方,只是其中的一味药引这世上却是再也没有了。”
“我荣家藏宝无数,什么珍惜药材没有?”赵管家道:“你只管说,龙肝凤髓我也能给你去找了出来。”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