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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质子为皇-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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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要乖,要听话,要努力长大不能给阿爹添乱,因此很多时候,他敢在谢念和谢寒尽身边小小的撒娇,却不怎么敢在谢远身边撒娇,只睁着一双大眼睛,欢喜又有些怯懦的瞧着自己的这位阿爹。
    好在玉壶的信管用,谢远很快就将谢逸接到了边境。
    虽说边境里,他们住的都是帐篷,平日见到的也都是各种军汉,但谢逸能日日见到谢远,谢远虽不能时时与他说话,但每每说话,都又和煦又温暖还带着几分纵容,谢逸也终于被养得有几分脾气,跟在谢远身边也敢撒娇让谢远陪他玩耍了。
    周遭人都道昭宁王宠爱孩子,又道大郎不但容貌和聪明劲像昭宁王,就连脾气胆量也像昭宁王,果然不愧是昭宁王长子。
    虽说是奉承的话,但谢远仔细瞧谢逸,就觉谢逸当真在容貌上和他有几分相似。谢含英脸上没有酒窝,反倒清婉颊上有个酒窝。众人不曾见过昭宁王府中的“秦姨娘”,就算是见了,也会说谢逸是像谢远,而不是像秦姨娘。
    这倒是稀奇。
    谢远伸出手指,戳了戳谢逸被养的肉呼呼的小脸蛋。
    谢逸立刻就“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只一双手巴着谢远的脖子不肯放。
    谢远便也将谢逸抱着站了起来,看向许公公。
    许公公清咳了一声,这才走了过来,笑道:“瑞王殿下瞧着好生康健,想来昭宁王定是将瑞王教养的很好。真真是好福气。”许公公眼中的艳羡丝毫不像作假。
    谢远越发警惕,看了他一眼,不语。
    许公公这才拿出了圣旨,想要暗示这位昭宁王快些摆香案接圣旨。
    谢远却直接一摆手:“边境苦寒,许公公何必拘礼?不若就这般宣旨。”
    许公公还要说话,谢远就道:“当然,若是许公公觉得不妥,那便等上十天半个月,待本王让人从琼州送来接旨的香案和诸多东西,再宣旨好了。”
    许公公嘴角一抽,立时就不敢多言,直接宣了旨。
    他眼睁睁的看着这位昭宁王站在一旁,没有行礼,而小小的瑞王谢逸则是被仆从抱在怀里,仆从代瑞王行了礼。
    许公公是知晓圣人对昭宁王的不满的,见状只恨不能为圣人出气,可惜这道旨意却是需要昭宁王遵守才行,因此只能咬牙念了圣旨。
    “……昭宁王与朕皆是太后亲子。然朕膝下空虚,不曾有皇子能送与太后身边尽孝,朕甚哀戚。幸而昭宁王膝下有瑞王,朕闻瑞王聪慧孝顺,故而有此旨意,令瑞王入宫,在太后膝下尽孝。朕深知昭宁王之孝心与朕一般无二,定然能舍下瑞王进宫陪伴太后。……”
    谢远没有听完旨意,脸立刻就黑了。
    谢逸听得懵懵懂懂,倒是知道旁人口中的瑞王指的是他,现下一听这圣旨要他离开阿爹,立刻睁大了湿漉漉的大眼睛,刹那间就要哭出来。
    谢远站在一旁,瞧了谢逸一眼,尔后摇了摇头,给了谢逸一个安心的眼神。
    小小的谢逸被这一眼看得一愣,这才终于将那点要哭的想法给压住,只一双眼睛还是要哭不哭的模样。
    许公公在一旁看了,心中颇有些舒爽解气,但终究身份有别,许公公还真的不能对谢远或是这个将来有可能是圣人孩子的瑞王做些甚么,因此念完圣旨后,就对着抱着谢逸的仆从招了招手,笑道:“小殿下好福气,能进宫在太后身边尽孝,还能日日瞧见圣人,沾染龙气,当真是天大的福气,奴就在这里恭喜殿下了。”
    谢逸:“……”
    谢逸皱着鼻子,重重的哼了一声,就侧过身去,不去看许公公。
    许公公脸上僵了僵,转头去看谢远。
    谢远瞧了他一眼,道:“许公公,这厢请。”接着又对抱着谢逸的人道,“带着瑞王去寻谢百户。”
    谢百户就是谢恭然。
    仆从自然应是。
    谢逸又忙忙转头去看谢远,脸上颇有些委屈。
    谢远原本心中怒火正盛,瞧见谢逸的委屈的模样,心中怒火稍减,这才对谢逸笑了笑。
    谢逸眼睛亮了亮,却还是扭着身子下来,给谢远行了礼,这才让人抱着离开。
    许公公在一旁瞧了,不禁叹道:“小殿下可真真是机灵可爱,还知孝道与礼数,想来进了宫,圣人和太后也定是会十分喜爱小殿下。”他看了看谢远,暗示道,“有了圣人的喜爱,小殿下将来的福气……那可是天大的!奴可要提前恭喜昭宁王了。这等福气,可是旁人万万得不到的!”
    谢远原本看向谢逸的温柔的目光,早已消失不见。他冷冷地看着许公公,就像是在看一具冰冷的尸体。
    长安城,皇宫。
    谢容英这几日的身体终于好了些。
    至少,比起前些时候的连药都不肯吃,一碗一碗的煎好了端过来,谢容英在一碗一碗的砸了,现下的谢容英在被四相劝说之后,终于肯好生吃药了。
    谢相这几年被谢容英气得原本只有些微微发白的头发,已经几乎全白了。
    这一日他来瞧谢容英,见谢容英好生吃药了,这才安下心来,看宫人离开,这才含蓄的劝说道:“圣人想通了便好。咱们谢家族中儿郎少说也有几十人。圣人如今又年轻,尽可让这些儿郎成亲生子,到时候,再在这些人里面挑选一个聪慧孝顺的,过继过来,便也是了。”顿了顿,又道,“只要是自幼将其当储君教的好,将来定然也能有担当。”
    谢容英肯吃药了,精神也就好了些,再思及他之前令许公公去传旨的事情,叹了口气,摇头,道:“曾叔祖错了,单单是教导,或许也是无用。”就譬如他,之前四相与阿兄教了他那么多,都没有用,“倒不如直接挑选一个天生就聪慧的过来。”
    谢相一怔,道:“这也可以。只是……圣人已经有了人选?”
    谢容英神色颇有些复杂,却还是道:“阿爹……朕已经记不太清楚了。只知阿爹是很有本事的。阿翁在时,也常道能有阿爹这也的儿子,是他一生最骄傲的事情。阿翁也喜欢阿兄,但是,阿兄和朕都知道,在阿翁的孙子辈里,阿翁最喜欢的是……昭宁王,甚至几度对着昭宁王叹息,却不是叹昭宁王的不务正业,而是叹息昭宁王为何不是朕的阿爹的孩子。有一次,阿翁有些醉了,曾道昭宁王无论是聪明劲还是脾气,都像极了阿爹……阿兄在时,也数次说昭宁王聪明绝顶,果断勇敢,心胸宽阔,能容天下,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
    谢相眼睁睁看些谢容英脸色复杂的说着这些话,只觉自己的心都要从胸腔里跳出来来。
    谢容英又回忆了一些从前的事情,叹道:“朕此生大约不会有儿子了,朕也吃够了因朕自己的不聪明而无法将国事打理好的苦。既如此……朕自要挑选一个真正聪明的孩子做太子。朕不知谢家其他子孙如何,但是,昭宁王的儿子,定然是好的。且朕彼时赐他的封号是福瑞之瑞,与阿爹的文睿之睿同音,许就是阿爹给朕的提示?这个孩子,便该继承朕的大统?”
    谢容英看向谢相,道:“曾叔祖觉得如何?朕已经令许公公带着圣旨去昭地,以孝顺太后之名,将瑞王带回宫来。想来,只要有许公公的暗示,朕那位名义上的阿兄,定然是会迫不及待将孩子送过来……当然,朕的天下,是不是也会从此安稳下来?”
    毕竟,孩子都送来了,想来,他的那位远哥,也就真的愿意心甘情愿的为他“尽忠”了。
    谢相呼吸一滞,看着自以为做了一件聪明事的谢容英,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第114章
    
    谢相被谢容英在病中苦心思索出的“计策”气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哆哆嗦嗦了半晌,谢相瞪着丝毫都没有意识到问题所在的谢容英看了良久,终于深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将心头的怒火与恨铁不成钢全都压了下去,缓缓开口道:“先帝在时,我等糊涂,以为昭宁王乃是愚忠之人。既是愚忠之人,那么,我等无论如何苛待昭宁王,想来昭宁王都会继续愚忠下去,对先帝、对朝廷忠心。幸而我等糊涂,先帝却不糊涂,待昭宁王以至真至诚,二人又素来手足情深,这才使得昭宁王对先帝没有任何不臣之心。”
    谢容英怔怔的看着谢相,似是不明白谢相究竟在说些甚么。
    谢相见状闭了闭眼,心中暗自想着,这,就算是最后一次罢。若是真的能点醒这位帝王,说不得,这位新帝的天下还能保住,若是不能……他终究是谢家辈分最高的人,还是谢家族长,至少,他自己嫡脉还有那些不参与夺权的谢家人,还是能保下的。
    待谢相再次睁开眼时,已然有了决断。
    他深深地看着谢容英道:“先帝驾崩之前,曾拉着圣人与昭宁王的手,并未嘱咐昭宁王,反而是嘱咐圣人当有容人之量,当记得幼时情意,莫要辜负昭宁王,也莫要辜负先帝,圣人可还记得?”
    谢容英这次只怔楞了片刻,随即就反驳道:“可是,昭宁王负了朕!是颜相说,昭宁王处心积虑,心怀不轨,如此,朕才不得不与他虚与委蛇……”
    谢相打断他道:“但是,若颜相彼此不这般欺瞒圣人,那么圣人那时,是不是连佯装对昭宁王好都做不到?是不是仍旧要任由太后折辱忠臣良将?是不是仍旧要想方设法将敬王世子留下,用作牵掣昭宁王?圣人,颜相彼时如此,却也是无奈之举。只是,我等都不曾料到的是,昭宁王从不曾愚忠,且其心性高傲,重情重义,如此情形下,圣人想要用昭宁王来保住江山社稷,就该更改策略,对其也报之以真心,将其看做真正的手足,若是心中仍旧做不到,至少也要在面子上敬重这位昭宁王,如此,才可拖延昭宁王甚至以天下大义,使昭宁王不得不为圣人所用。可是现在,昭宁王明明就因太后高氏和圣人的所作所为而心生芥蒂,圣人不去与昭宁王重修旧好就罢了,因何又要去强抢昭宁王如今的独子?莫非圣人不知,昭宁王比圣人还要年长两岁,府中却根本没有正妃侧妃,甚至有妾室之名的,也只有诞下昭宁王独子的一个妾室而已。若是如今昭宁王膝下有不止一个孩子,若是昭宁王如今已经正式娶妃,那么,圣人想要过继昭宁王的孩子,只需派亲近之人带着圣人的信件与昭宁王多商讨几次,想来昭宁王纵然看重亲情,只要圣人心意真诚,此举对昭宁王来说,又无太大伤害,待再过上几年,昭宁王许是就会应了。”
    说到此处,谢相颇有些痛心疾首的看向谢容英:“可是现下,昭宁王膝下仅仅有这一子,圣人又年轻,大夫又不曾说圣人将来完全不会有可能有亲生子,圣人这次又不曾直言过继一事,只是让昭宁王才两岁多的独子来长安侍奉太后。圣人啊,昭宁王如今有自己的藩地,有自己的兵,有天下皆知的大好的名声,还有各地的人才纷至沓来,为其效力,昭宁王本人更是允文允武,乃是天生的将才……而圣人如今自顾不暇,且还要用这等手段威逼其为圣人效力……这等情形下,若是换了圣人是昭宁王,是否会心甘情愿的忍了这一口气?任由人将自己的独自带走为质,就为了安旁人的心?且那个人,还一直心胸不够开阔,根本就不信任自己,战场无常事,甚至若是一朝不慎,不小心被他人陷害,或是不意在战场上输了几次,是否自己为质的独子,就会被那小心眼的帝王直接给杀了,用来以儆效尤?”
    谢容英脸色变了变,还是没有开口。
    谢相长叹一声:“都道圣人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可是圣人可知,世家贵族根基之深,他们虽如今肯效忠圣人,明日却也可以转过头去效忠另一人。圣人身边,如今虽有忠臣,可大部分忠臣都不过是世家人,而这些世家能传承如此之久,除却其能力规矩,便是其懂得识时务三个字。
    圣人与其去依靠这些人,倒是更该依靠殷王与昭宁王。只有手上有兵权并且无那等世家想法的能干之人,才是圣人真正可以依靠之人。而现在天下已乱,单单是依靠殷王,显见是不能让天下安定下来,圣人正是该要对昭宁王好的时候,如何能这般的得罪昭宁王?
    要知道,殷王虽表面已数年不与昭宁王相交,但殷王当年毕竟是白狼所养,昭宁王所救,将其从一只狼崽子变成了一个人。殷王对昭宁王定然是心存感激的。而现下圣人麾下的宁远侯更是昭宁王的亲舅舅,安阳王妃亦是昭宁王的亲姐……这等情形下,若是圣人再逼迫昭宁王,焉知,昭宁王……不会就这般怒极之下,直接……反了?”
    谢相终于将他最担忧的事情说了出来,便一脸担忧的看向谢容英。
    谢容英愣了一会,恼道:“他敢?阿翁与阿兄待他这般好,朕、朕虽对他有些嫌隙,但也不曾真的太过亏待于他,当初他能从蜀地入长安,也多亏了阿爹暗地里的手段……谢远欠了朕的阿翁、阿爹、阿兄这般多,纵然、纵然朕做了甚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他也依旧该对朕效忠,该对朕的天下忠心才是!”
    谢相不意能听到这样的一番话,沉默了好一会,才颇为奇异的看向谢容英,直看得谢容英要变脸,才终于道:“圣人忘了,原本,圣人的阿翁,便是昭宁王的阿翁。且元朔帝临终前就令昭宁王过继到文睿帝名下。如今,圣人的阿爹与阿兄,亦是昭宁王的阿爹和阿兄。他与圣人……并不差甚么。”
    谢相面容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起来,疲惫的起身,对着谢容英微微躬身,道:“老臣年老,又时常生病,将来,怕是不能再在圣人身边辅佐圣人。只盼圣人能如元朔帝为圣人所取之名,有容人之量,能容天下英才,更如圣人封号,能令天下太平。”
    说罢,谢相对着谢容英深深一揖,尔后佝偻着身子,转身离开了。
    谢容英愣了好一会,看着谢相已经明显老迈的背影,沉默着,许久没有说话。
    是他错了么?
    可是,他哪里有错?
    他是天子,是圣人,谢远能忠心于阿兄,为何不能忠心于他?
    更何况,他这次令谢远的长子进京侍奉太后,不也是给了谢远长子能继承皇位的机会么?
    他都如此了,为何谢相还要这般为难?
    谢容英的病本就没有好,又想着这谢家子孙众多,他能选中谢远的儿子做继承人,虽是因他相信谢远聪明,谢远的长子也是聪明的,将来一定能比他更加适合这个位置,但是,这显然也是他主动对谢远让步,想来,以谢远的聪明,定然是能明白他的“暗示”,无论如何,只要谢远的长子送来了,大约那个至情至性的谢远,定然也就愿意老老实实的给他干活了。
    谢容英如此想罢,觉得身子虚弱,头脑也有些混乱,便唤了宫人进来,服侍着他睡下了。
    昭地。
    谢远将许公公还有许公公带来的几人都见了个遍,就点了点头,没再和许公公攀谈,而是将那道圣旨拿走,想了想,转头又对招待许公公几人的将领道:“备上一桌好席面,莫要吝啬。”
    许公公还要推辞,谢远吩咐完这一句,却是转身就走了。
    那负责招待几人的将领怜悯的看了许公公几人一眼,果真转头就吩咐了一桌极好的席面——毕竟,断头前的最后一顿饭,哪里能不给顿好的?他们主公可不是那等小气之人!
    谢远随意拿着拿到圣旨,就回了自己的军帐,然后就看到了小小的谢逸,正严肃着一张小脸、端端正正的坐在兽皮毯子上。
    谢远一怔,清咳了一声。
    谢逸这才抬眼看到了谢远,尔后立刻就红了双眼,“蹬蹬蹬”的就朝着谢远扑了过来,紧紧抱住了谢远的大腿。
    “阿爹,阿逸不要去长安!阿逸不要去侍奉太后!阿逸不要离开阿爹!阿爹,阿爹……呜呜呜……”
    到底是个还不到三岁的小孩子,虽说谢逸天生聪明,可到底没有聪明到连失去自己唯一的亲人还能淡定的情形。
    谢远有些无奈。
    他自然知晓这个小娃娃究竟有多么依赖他。甚至大约是因着清婉自生下谢逸后,就不肯见谢逸。谢逸身边侍奉的人就算是再规矩,也少不得说一句那位“秦姨娘”的不是,因此谢逸大约就知道自己不但没有明面上的娘,连生母也是不待见他的。所以,对小小的谢逸来说,谢远对他来说,是极其重要的存在。
    而谢逸在发现这个阿爹又真的是喜欢他之后,当然是要使劲浑身解数的黏在阿爹身边了。
    谢远轻叹了口气,将那道圣旨拿出来,问谢逸认得几个字了。
    谢逸抽噎着点了几个他认得的字,仍旧记得就是这道圣旨要把他弄走的事情,不禁攥紧了小拳头,用力去捶那道圣旨,奶声奶气的道:“它,坏!”
    谢远失笑,抱着谢逸道:“那,咱们就烧了这道旨意,如何?”
    谢逸怔了怔,道:“烧了,阿逸就能留在阿爹身边?不侍奉太后,侍奉阿爹?”
    谢远看了看谢逸矮豆丁的模样,心道,你才那么一丁点大,你就是有心,又能侍奉得了谁?面上却还是笑眯眯的点了点头。
    谢逸立刻就高兴了起来。
    尤其是在看到阿爹让人拿了火盆来,父子二人一起把那道圣旨给烧成了灰烬。
    谢逸这才拍着手高兴的笑了起来。
    而定王、敬王等知晓了谢容英想要将谢远唯一的儿子宣旨送去长安的时候,谢远已经传来消息,说是在距离昭地不远的山林之中,找到了几具被山匪砍杀的看不出模样的尸体,至于圣人的亲信许公公?抱歉,他根本没有见到来人;而那道让他儿子进长安侍奉太后的圣旨?昭宁王只上折子痛斥了这番“胡言乱语”的传言。
    “圣人爱惜百姓,太后仁慈和善,如何会令臣膝下唯一子嗣,一两岁稚童,去侍奉一年迈老人?荒唐至极,荒谬至极,唯有愚蠢阴毒之人,才会将这等污水,泼在圣人与太后身上,令忠臣寒心。臣虽远在昭地,然,忠心犹在,惟愿圣人与太后严查身边之人,防止奸佞作祟,误了国之大事。”
    这道折子一出,朝堂哗然。
    谢容英气得病情又重了几番,偏偏他又不能承认,他的那道旨意的确和传言一样,就连那些传言,也是在他发现谢远似是杀了他派去宣旨的人后,才放出的。
    谢容英心中气苦憋闷,病情又如何能好?
    太后高氏倒是想发作,奈何清婉的祖母洛平大长公主难得出面,直接斥责了太后高氏之前的一些糊涂事,令太后高氏竟是不得不禁闭宫门,在佛前念经,竟是一时之间,不能再闹出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朝中臣子先前倒不觉得如何,待看到了昭宁王谢远的折子,心中果真有些发寒——是了,论起忠诚,他们大约还比不得昭宁王,这位圣人连昭宁王唯一的才两岁的儿子都敢抢去侍奉老太后,如此这般折辱昭宁王,昭宁王岂能服气?可不就要出那么一招,气得圣人直接又病了过去。转过头来,细细再一想,昭宁王敢如此反抗,可是,若是圣人对付的人是他们,他们又该如何?
    定、敬二王在收到细作传来的消息后,先是大笑,随即收了笑后,神色就尤其复杂起来。
    这样的昭宁王,若是做友人,自然很好,但是,若是换做敌人……
    定王想到自己还有一女待字闺中,嫁给侄子谢远当然是不可能的。但是,殷王和殷王最亲近的那个兄弟殷三郎不是还没有成亲么?
    他只要能和殷王有些交情,能让殷王将来在他和谢远之间,不至于一味的偏向谢远,如此,也就足够了。
    而敬王毕竟是谢远生父,虽则前次谢远不曾给他面子,但是,前次他也没有给谢远真正的利益。现下他若是给了,让谢远看到他的“诚意”,想来,如此也就能够将谢远拉拢过来。
    想着想着,敬王起身,就去了已经几年没有去过的江氏的院子。
    纵然已经过继了,他和谢远也终究是骨肉至亲,身边还有将谢远一手养大的江氏在,不是么?
    
    第115章
    
    江氏一生,待字闺中时,被家中父兄宠在掌心,性子天真而软弱。
    江家人自然也知晓江氏的性子,原只想则一闲散世家子嫁了便是,孰料世事难料,彼时已经着手要反的元朔帝亲自向江父求亲,江父纵然心有担忧,也不得不把江氏嫁了过去,然后和自己的儿子开始更加拼命的为元朔帝在战场上卖命,让自家能再往上爬上一些,同时也能让自己那个傻女儿,能在夫家站得稳一些。
    孰料江氏年轻时,也真真是运气不好。彼时的敬王作为元朔帝的嫡三子,倒真的是颇为看重江氏的娘家,因此就算江氏成亲几年,连生了两个小娘子后,肚子就一直没有动静,彼时的敬王也没有让庶长子出生,只是意外令一个胡姬有孕,诞下一个因血脉关系无论是男女都不会和继承权有关系的孩子。
    江氏那时,以为自己可以这样的天真一辈子。
    可惜,在她终于再次有孕,虽被大夫诊治说这一胎应该也是小娘子,但毕竟是双胎,江氏总觉,这样也好,只要她能生,迟早是能生出一个小郎君来。
    然而世事终难料,谁也没有料到江氏的父兄会在战场上出事,江氏一门父子四人,死了三个,一个失踪,江氏的母亲闻得此事后卧床不起,整日以泪洗面。
    江氏身怀六甲,正担忧不已时,就有人传出远在北地外的母亲嫂嫂和小侄儿病重,家中只有一个管不了事也不愿意管事的庶兄在,江氏心忧,只得去求了彼时还是反王的三子的敬王,尔后在敬王的默许下,不但是自己,还带着两个亲生女儿和一个自小养在她身边的庶女出城……
    结果,这一出城,就是整整七年时间。
    再到今日光景,江氏一女远嫁云南,虽贵为藩王妃,却数年不得一见;一女嫁给了不出仕的孟家子孙,如今虽有公主名分,那孟家十二郎,却一直没有做官;长子倒是也做了藩王,却同样是数载不得见,甚至现下,长子的族谱都已经改了,不能算是她的儿子;唯独幼子在她身边,然而幼子小小年纪,却要在这北地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不但要护着自己,还要护着她;而她的那个一直不怎么喜欢的女儿谢若锦……却已经死了。
    是被她的夫君害死的。
    而她的女儿死了之后,甚至尸骨都不知去了何处,下葬时的那具尸体,也根本不是她的女儿。
    江氏如今过了大半辈子,曾经将她千娇百宠的父母兄弟已然不在,唯一活下来的兄弟正在和自己的夫君打仗,她生了五个孩子,可是一个已经死了,一个已经被过继,两个数年不得相见,只有一个小儿子跟在她身边……
    纵然仍旧是不够聪明,不够有心计,不够懂得护住自己的孩子,可是,江氏至少明白,怎么任由自己的孩子护住自己,然后尽量不给自己的孩子添乱。
    只是,江氏是真的不够聪明,因此听到潋姨娘说郎君来了的时候,她还有些奇怪。
    潋姨娘侍奉江氏也有十来年了,这些年她对江氏忠心,江氏对她生的两个女儿也好,远在昭地那一位也看在她的忠心的份上,对她两个女儿的事情也颇为上心,如今两个女儿渐渐长大,潋姨娘是不敢指望敬王给两个女儿安排一门好亲事,因此更是一门心思的对江氏好。
    “妾已经使人去分别唤马姐姐和世子了。”潋姨娘低声道,“只是郎君已经过了月亮门,只怕很快就到。”
    江氏怔了一会,才笑道:“无妨。”
    打发了潋姨娘的两个逐渐长大的女儿退下,敬王就已经到了江氏的院中,见到了江氏。
    夫妻二人已经有几年没有相见了。江氏除了站着正妻的位分不许旁人觊觎,正妻该做的其他事情,她却懒得沾染。敬王心中有大志向,加之根本不喜江氏,因此也不会来看江氏。
    是以,夫妻二人再次相见,都愣了一下。
    敬王沉默了一会,才记起自己才是王府的主人,大踏步进了房间。
    江氏也没有行礼,只是坐在敬王下手,和敬王一起沉默着。
    敬王到底是敬王,见江氏这如同死水一般的模样,皱了皱眉,却还是主动开口,说起了当初的夫妻之情,说起了他和江氏的几个儿女,说起了……他的志向。
    “若本王大业能成,那么,云屏与阿念就是真真正正的公主,还有你养大的几个庶女,也都会一飞冲天。阿远是本王的嫡长子,待大业成后,本王定然会重新改了族谱,让阿远重新做本王的嫡长子,如此,将来本王百年之后,本王的一切,就都是阿远的了。”
    说到此处,敬王甚至伸出手,放在了江氏养尊处优的手背上。
    江氏愣了好一会,看向敬王。
    敬王柔声道:“本王知晓这些年委屈你了,本王明日就会将马氏直接休了,如此,敬王府内,只有你一位真真正正的王妃。本王的嫡长子,只有阿远,将来的继承人,也只有阿远。如此,可好?你写信去告诉阿远,想来阿远也会高兴的。”
    敬王显然也是知晓江氏一直以来的性子的,因此他才会说出这番话。毕竟,以他对江氏的了解,江氏显然没有脑子能够想明白他心中的那些弯弯绕绕,好糊弄极了。
    可是江氏却是怔怔的看向敬王,忽然道:“那秋然呢?”
    敬王顿了一顿,似是思索了一会,才道:“娘子更喜欢秋然?这样……也好。只是,就算是如此,本王还是需要娘子亲自写一封信与阿远,暂时稳住阿远,让阿远与本王联手,得到那个位置。如此,阿远毕竟是已经过继了,本王的嫡子,也就只剩下秋然一个。娘子到时候,也就能和本王一样得偿所愿了。”
    敬王的这番话说罢,发觉江氏神色有异,正要细细查看,就听得外头动静,原来是小马氏与世子谢秋然一同到了。
    敬王便看向了外头。
    而江氏则是双手微微发颤,脑袋垂地很低很低,待到将她眸子里的挣扎和恨意都遮掩下了,江氏这才抬起头来,看着敬王和她的幼子周旋。
    谢秋然当然是不放心他这个阿娘和敬王单独在一起的。毕竟,敬王的打算,他也是能猜到一二,心知敬王是想要利用阿娘,然后将阿兄拉上贼船,为他效力。可是,且不提他这位父亲敬王根本就不喜他们兄弟二人,一心看重和培养着那个谢瑾然,就是阿兄已然过继,敬王正值壮年,府内府外的大夫都道敬王必是长寿之相,谢秋然就觉得,将来阿兄就算是被改了族谱,做了继承人,敬王也不会给阿兄好脸色看的。
    与其如此,倒不如……阿兄还是自己反了的好。
    谢秋然想到阿兄答应过自己的事情,心下激动,面上却不显,只是不肯离开。
    江氏却温柔道:“秋然今日功课可做好了?你将来是要跟着你阿爹做大事的人,如今年岁小时,合该要将根基打实,功课切不可懈怠。若是没有完成,当立刻回去做完才是。”
    谢秋然愣了一下,就见敬王轻拍了一下江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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