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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质子为皇-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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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相气得直喘,只恨如今老迈,力气不够,竟不能抬脚就往宫中去,狠狠的教训一番这一位新帝。
    谢诲然乃是谢相亲自带大的,闻言傻呆呆的站了好一会,才讷讷道:“曾祖,您、您说的是真的?那几位皇子和公主的死……”
    当年长安城鼠疫为患,三位小公主和唯一的一位皇子却是患了天花而死。这样的事情,长安城虽有人议论,然而到了最后,彼时的皇后小高氏忽然没了,长安城的鼠疫又弄得人心惶惶,因此,就算有人心中有所猜测,却也始终没有闹出来。
    而谢诲然毕竟是少年人,彼时也只是有些耳闻,但到底不知其事是真是假,因此今日听到曾祖所言,心头一跳,忽觉自己好像发现了甚么不得了的秘密。
    谢相冷笑道:“可不就是那一位做的?高家好大的胆子,闹出这等事情来,先帝仁慈,放了那位前容王妃一命,可是,太后高氏与新帝明知先帝容不得高家人再诞育皇嗣,偏偏还闹了这么一出出来!如此,既让新帝一片苦心付诸东流,在地底下也后悔不已,更让新帝的名声付之一炬,莫说天下文人,就是平头百姓,定然也会觉得这位新帝令人堪忧!”
    要知道,新帝和先帝虽是兄弟,可是,新帝与先帝的父亲文睿皇帝在新帝五岁时就已经去世,彼时的元朔帝也是更看重先帝一些。因此新帝可以说是被先帝一手带大的,长兄为父四个字,半点不错。
    更何况,旁人不知,谢相还能不知道,先帝为了新帝能更正统的继承皇位,甚至在可以留下子嗣的时候,依旧放弃了这个机会,如此含恨而终。
    而现在呢?
    谢容英不但在为那个长兄为父的长兄的孝期里弄大了人的肚子,那个怀了身孕的女子,还是先帝特特不许谢容英令其再怀上皇嗣的人。
    如此之人,何等令人心寒?
    谢相颓然坐下,恨恨道:“只恨我当初为何要一力拦着先帝让昭宁王登基。若是昭宁王登基,以昭宁王的性子,莫说是为先帝守孝百日,就是守孝三年,他也决意不会有半分不情愿。更何况,论及本事,咱们这一位新帝,又有哪一点比得上昭宁王?”
    如今昭宁王发展的越来越好。
    不但是三州越发富裕,人口越来越多,昭宁王将边境之事处理的越发有头绪,前些日子,昭宁王还上了密旨,言道高丽小国,时常伺机而动,扰乱边境,与其再留它烦扰朝廷,倒不若直接划归为朝廷领地,如此,也可警醒周边其余小国,更能为大庆朝多添加一份领地。
    如此贤能之人,更因一梦而梦到了三样能让天下受益的农具,还曾想出册书而得天下文人的尊重,如今,昭宁王更是天下人所敬重之人,再对比糊里糊涂的新帝,谢相如何能心中不悔?
    要知道,论起身份,昭宁王其实也早就被过继给了文睿帝,其实,若要真说起来,先帝坚持令昭宁王继位的话,四相与朝臣至多是争吵上一阵,到了最后,一旦昭宁王继位,众人也只能认了。
    可惜就可惜在,昭宁王终究是有敬王那样一个亲爹在,又有新帝的不能容人,新帝与谢相皆知,如果他们当真令昭宁王继位,只怕谢容英立刻就能和太后高氏一起反了。
    而朝廷本就受不得过多的折腾,永和帝大约也担忧一旦令昭宁王继位,他们这些朝臣会不服昭宁王,令朝廷更加不稳固,才会在诸多考虑后,最后还是择了新帝做继承人。
    只是,现下看来,他错了,先帝也错了。
    这一位新帝,根本不是心胸有些窄,不太能容人,而是完完全全容不得人!
    不但如此,甚至连最最基本的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孝道二字,竟都不知晓。
    那一位小高氏既有孕了五个月,那么,新帝如何能五个月了,都不知晓此事?是知晓了,根本不曾在意这件事情,还是说,新帝一直糊涂的被太后高氏和小高氏隐瞒到如今?
    就算真的如此,也就罢了。
    谢相可悲的是,为何消息传出去了,谢容英不能立刻理智的处理这件事情,令那一位小高氏立刻就打掉孩子,如此,证据没有了,再快快的通知他们,令他们控制人言,令百姓以为,这其实是反王故意放出的毁坏新帝名声的言论而已……只要谢容英聪明一些,在发现消息被传出去后,果断一些,立刻将他们叫到宫里商议此事,那么,现下根本就不会令他名誉尽毁。
    就连街边的小摊贩,提到这一位新帝,都要忍不住叹气。
    谢诲然是被谢相一直教导着的,为人倒也聪明,闻言忽然道:“然而新帝并未像曾祖所愿的那样做,是不是就意味着,新帝……想要背负着那等恶名,然后保下那个孩子……甚至那个女人?”
    谢相心头苦笑,却是不语。
    可不正是如此么?
    若是这一位新帝有一丝一毫的对先帝的歉疚之心,大约,就不会直到如今,还不曾唤他进宫,商议此事。
    谢诲然神色复杂,忍不住低声道:“这样的人,连如父的长兄的孝道都不肯守,自小一起长大的兄弟都要疑心,那将来……咱们又要如何?”
    谢相心头一跳,尔后一叹,终是一语不发。
    谢相心灰意冷之下,闭门谢客,只道自己病了,哪里都不去。
    而其余三相闻得此事,虽不曾接到旨意,却仍旧是急匆匆的赶去了宫中,请新帝无论如何,也要给天下一个交代,给先帝一个交代。
    谢容英青筋凸起。
    他其实已经在后宫被皇后梁氏和太后高氏逼迫了一通了。
    皇后梁氏是当真被蒙在鼓里,直到消息都在宫外传遍了,梁氏的娘家人急匆匆进宫,梁氏才得知此事,惊骇之余,只恨夫君婆母糊涂,立刻就寻了谢容英与高氏“处理”此事。
    然而她与二人说得口干舌燥,甚至跪地请求二人以大局为重,莫要被世人指着鼻子骂不孝,当好生挽回名声云云,可惜,谢容英动摇了,高氏却是抱着如今的宫婢小高氏就痛哭出声,也不骂她,只骂谢容英没有慈父之心,竟是连亲生骨肉也容不下云云,还拉着小高氏道,这个孩子现下是庶出,将来也只是庶出,只要梁氏能诞下嫡子,那么,这个孩子无论如何也不会和梁氏的嫡子争,只请谢容英留这个有着高家血脉的孩子一条性命。
    梁氏真恨不得自己没当这个皇后,闻得此言,心中憋屈至极,却仍旧只能先给太后高氏道歉,尔后又提及处置此事。
    高氏啐她道:“处置?如何处置?本宫还不曾问你。本宫令人传出消息,只说有宫婢有孕两个月而已,如此也好给本宫侄女一个身份,孩子相差三个月,将来也好隐瞒。怎的消息一传出去,就变成了有孕五个月?且还是本宫宫中的宫婢?本宫宫中素来严苛,外人又如何知晓的如此详细?可是皇后你容不得本宫的侄女,这才将真正的消息传了出去,令我儿难堪,亦令本宫侄女几次三番想要撞柱谢罪?”
    梁氏一张姣好的面容上被啐了痰,面色立刻难堪起来。
    然后她再没有相劝,亦不擦脸上的痰,只平平静静的请罪,言道从不敢插手太后宫中事,尔后转身就走。
    再不肯管这些她觉得极其荒唐的事情。
    然而她能走,谢容英却是被高氏拉着说了一大堆的话,立逼着谢容英答应她要保住小高氏母子,这才放其离开。
    而此时,谢容英看着眼前的三相又提及此事,心头原本无处发泄的怒火这才涌了上来,登时道:“交代?如何交代?事已至此,朕又能如何?难道诸位希望朕像朕的那位好三叔一样,干脆不顾朕的妻儿的性命?用他们去向天下人交代?”
    孟相等三人立时跪了下来。
    “圣人糊涂,皇后贤惠端方,圣人的公主皇子亦机灵可爱,不曾犯下谋逆大过,臣等何曾想要皇后与公主皇子牺牲自己,向天下人交代?只是圣人宫中一宫婢为求身份,引得酒醉后的圣人犯下大错,尔后又故意隐瞒,才在不合适的时间怀上子嗣。此等大逆不道之人,当诛!除此之外,圣人还当下罪己诏,令天下人皆知圣人已然知错并及时改正,如此才能使天下百姓不至于提及圣人,便是不孝不悌,使反王有机可乘!”
    至于孩子……呵呵,一个还未出生的庶子而已,在新帝名声面前,又算的了甚么?
    谢容英面色却是铁青。
    所以,他是真的保不住自己的妻儿了么?
    昭地。
    谢远之前并不怎么见清婉,但是,在清婉诞下孩子后,就立刻让人将孩子抱走,并言道她身子有恙,又是妾室,无法抚养孩子长大,令人立刻将孩子抱走,否则她便宁可一死,也不敢养育孩儿。
    清婉身边的仆从无奈,只得将一口生母的奶水都没喝到的孩子送到了谢远面前。
    谢远看着那个饿得直哭的小婴孩,无可奈何之下,只得先令乳母照顾孩子,亲自去见了清婉。
    清婉只道:“他从前便说过,这个孩子,是你的。族谱之上,他是你的孩儿,是你的庶子;族谱之外,亦不会有除我之外的任何人,知晓他的真实身份。”顿了顿,清婉才叹道,“将来,即便是阿远百年之际,也莫要告诉他他的真实身世。因为,我也好,他也罢,心中都知晓阿远必不会苛待他。而他和我,对这个孩子的付出,都不会及你的万万分之一。既如此,又何须令他知晓太多?不若就这样平平凡凡的活着,将你视作他的亲父,他活着的时候如此,死后亦是如此。”
    “而我与表哥,只求他能在你膝下安逸快活的活着,如此,我们便已然对阿远感激不尽。”
    谢远又将孩子抱回了几次,发觉清婉果真不肯看孩子一眼,心中也大约猜到了清婉心中想法,便不再强求,将孩子养在主院。倒是谢念与谢寒尽几乎日日都来瞧这个侄儿,喜不自胜。
    这一日,谢远看着被谢念送来让他这个做阿爹的照顾一会的刚刚满月的小婴孩,无奈的叹了口气,让人将小婴孩放在摇篮里哄着,然后便与寇大夫谈话。
    “寇大夫,这些香,当真有问题?”
    谢远问的,乃是他的细作从高氏宫中弄来的一些香。其实不只是他,就连后宫的奴才,都发现了太后高氏越发的喜怒不定,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谢远得了情报,自然也想到了这些。
    只是他查了太后的饮食衣裳,都没甚问题,最后,作为前世的病中消遣,谢远偶尔看过的宫斗剧就派上了用场,这才令人弄了太后宫中的香出来。
    寇大夫皱眉,琢磨了许久,才道:“这香当是掺了令人心性大改,暴躁暴戾的药物。不过,份量极小,至多也就是令人脾气改一改,那高氏是太后,随意折腾几个宫人,也就能把那些暴戾之气压下去。也没有太大妨碍,最多,也就是让太后多做出些令人耻笑的事情而已。”
    只是,越是太后,那些令人耻笑的事情,才越容易改变大局。
    谢远若有所思,看了一眼摇篮里的婴儿,忽然道:“那么,若是孕妇常年摆弄这些香,对她腹中孩儿,可有妨碍?”
    寇大夫神色一凝,就低声说了几句话。
    谢远一叹,轻轻推了一下摇头,道:“既如此,那这位小高氏的孩子,还是生出来的好。”
    而他终究,也开始踩着无数人的鲜血,逐渐走上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
    
    第107章
    
    孟相等三人苦劝了谢容英许久。
    毕竟,他们是受了先帝的嘱托,心中也是期望着能辅佐出一代明君的。
    谢容英的这件事情要是处理不好,不但谢容英如今的名声尽毁,连街边小贩都能一手指天,尔后摇头叹息,同时也给了反王将来造反大业更好的理由,而且,将来的史书之上,谢容英所受到的批判只会更多,他们这些辅佐他的身在高位的丞相,亦会被斥责“无德无能”。
    谢相不曾来,那就罢了。孟相等三人却是当真着急了,一心想要将谢容英规劝回来,好歹让谢容英好好“处置”这件事情。
    谢容英原本只铁青着脸,不肯应下。
    可是,等三相把要劝说的话轮番说了好几遍后,谢容英这才微微回过神来,皱了皱眉。
    孟相见此,心道有戏,忙又道:“自来君王多被文人笔墨评判,更被世人当做谈资。纵然今日无人敢提,那么,来日呢?难道圣人想要数百年之后,被人当做昏君来看待?再做一诗词,论断圣人与太后?圣人,当以大局为重。”
    谢容英原本有些发晕的脑袋,这才清醒了一瞬。
    颜张二相也接连劝说。
    谢容英沉默的思索了一会,才终于道:“朕,知道了。”
    三相面面相觑,心道这是怎样一个回答?是答应了还是不答应?若是答应了,这位圣人到底要怎么处置这件事情,需要他们做些甚么,不然等到明日,朝臣群起而攻之的时候,他们作为辅佐圣人的丞相,又该如何应对诸臣?
    可惜谢容英心中却觉得这四个字已经算是他给三相的答案了,沉重的叹了口气,便请三相离开了。
    孟相面色铁青。
    颜张二相脸上也不好看。
    颜相道:“圣人与先帝乃是同胞兄弟,都是文睿帝的亲生子,是元朔帝的孙儿。先帝过世前,也曾将圣人带在身边与咱们一起好生教了许久,怎的元朔帝与先帝皆是明君,文睿帝做太子时也是格外的精明温和,怎的到了圣人这里……”他忍不住叹气,“之前时候,……竟也不曾看出来。”
    张相心中默默地点头,只是并没有开口。
    孟相神色更加复杂。
    除了颜张二相知道的这些,他还知道之前这位圣人想要将他家的小娘子嫁给昭宁王,用来暂时拉拢和长期迷惑昭宁王的事情。他对圣人忠心至此,却被圣人选中了要这样利用,孟相心中如何又不会怨愤和不满?
    而那件事情之所以选上了他们孟家,也仅仅是因着颜张二相家没有合适的小娘子而已。
    只是这些话,孟相终究一句都没有开口,仅仅是沉默的和一样沉默下来的颜张二相一同往宫外走去。
    罢罢罢,且再看一看明日这位新帝到底是否能将此事处理好。
    若是真的不成……他们也要好生将自家儿孙外放,莫要留在长安城了。
    结果到了第二日,新帝带着两个黑圆圈上了朝。
    正坐在席上后,更是接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谢相没有上朝,称病在家。
    孟相三人脸色有些难看。
    他们自然是不能在宫里安插人手的,但是,他们还是有几分了解谢容英的,在谢容英进来时,对他们捎带歉意的那一眼后,三相就知道,事情麻烦了。
    这一位新帝,根本就没能处理好昨日的事情!
    而朝堂之上,一名御史也看出了这些,立刻就站了出来,提及新帝在先帝百日孝期之内,就与宫婢有染,更令宫婢怀上子嗣,岂非不孝?且听闻那宫婢乃是太后宫中之人,这御史更是质问谢容英,“君莫非想要做昏君?上不孝将君一手带大的长兄,下不孝寡居后宫的太后?甚至,色字乱君心,君竟是连区区百日都受不住,还要淫乱太后宫中?如何当得先帝遗旨中令君继承皇位时的称赞?”
    这位御史一出口,又有其他人先后站出来,皆是劝谏谢容英。
    毕竟,如今藩王与世家犹在,圣人与士大夫共治天下,而科举未大兴,大部分朝臣都是世家所出,自然是能大剌剌的站出来指责这位登基才几个月的新帝。
    谢容英额头突突直跳,忍不住看向孟相三人。
    孟相三人心头苦笑,心道,若是您昨日能按照他们所说,处置了那件事情,今日他们只要将这件事推到反王身上,纵然诸臣皆知那是推脱之语,但是,只要那个宫婢腹中的孩子没了,证据没了,众人还能如何?这位新帝,可还在那个位置上坐着呢。
    更何况,对于众世家而言,这位新帝虽然年轻又有些糊涂,但是,比起敬王和定王……那可就是好了太多了。
    就算是比起那位昭宁王……诸臣之中,有不少随觉昭宁王本事强悍,但是,他们却有些曾经有意无意的得罪过昭宁王,又心知昭宁王若做皇帝,绝不会做一个得过且过的皇帝。若是如此……倒不如干脆想法子,将这位新帝调教调教,将其权力分给诸世家,却也不是不行。
    孟相三人本就是世家出身,心知世家想法,他们倒是相劝,可是,如何劝呢?难道他们要说,这一位圣人,根本连傀儡皇帝都做不得?
    好巧不巧,朝堂之上竟有一寒门出身的朝臣,突然站了出来,拿出一道折子,却也不上乘,直接站在原地,将谢容英骂了个狗血淋头,其中除了谢容英不孝先帝与天后,好色昏庸之外,更提及了谢容英苛待兄长昭宁王,对叔王敬王不敬,对先帝遗留辅臣不尊,更是在昭宁王还在长安城中、先帝去世才一个多月、昭宁王孝期未满时,提出要令孟相府中的十九娘嫁给昭宁王这等荒唐之事!
    “圣人若是无能,尚且有四相辅佐,诸臣尽心。然而圣人,”那位寒门臣子冷笑道,“然而圣人您确实昏庸无道,自以为聪明,不但无才无德,甚至比起乡野间那等大字不识一个的农夫尚且不如!农夫尚且知孝道二字,可是圣人呢?文睿帝过世时,圣人才只有五岁,是先帝一手护佑着圣人长大,是太后寡居东宫,照顾圣人。可是,现在呢?圣人竟是一连数次不敬不孝先帝,先是以圣人之名,想要逼迫昭宁王不顾先帝孝期迎娶孟相孙女,后又淫乱太后宫中,在自己的孝期里令太后宫中婢女有孕!甚至,圣人在知晓了自己的过错后,又何曾有所悔改?真真是不孝不悌不仁不义之人!如何当得起大庆朝的皇帝?如何配让我等忠君之士效忠?不若就此一死,到了地底下,继续效忠先帝!”
    说罢,在众人都傻住的当场,撞柱而死!
    谢容英气得免得铁青,双手微微发抖,蓦地站起身,怒道:“来人,将这等狂妄之人,剥去官服,给朕扔出去!”
    孟相等三人皆要劝,谢容英却是颤抖着双手,直接甩袖离开。
    而这等寒门臣子撞柱而死的事情,很快又传遍了大庆朝。
    谢远很快黑了脸,心知这是有人在故意利用他。
    正在他思索着此事是敬王还是定王在背后捣乱时,就听到南方有前朝遗留的皇孙殿下出现,正举旗想要讨伐如今的这个昏庸无道的新君!
    谢远:“……”
    定王:“……”
    敬王:“……”
    然而这些人举旗的时机太好,又或者说是他们一手策划的好,因此虽说仓促,这些人还真的攻占了南方的一个州,直接占州为王,还以前朝皇孙为由,召集了一干人等。
    其中就有不少看不惯新帝将那位寒门朝臣扒了朝服扔出去的寒门文人。
    谢容英脸色极其难看。
    任是谁被指着鼻子骂,心情都不会好。
    于是恼极了的谢容英,一心不肯再听三相的劝说,更无视了朝臣的跪劝,一力要保下小高氏,更是直接给了她位分,提升为嫔。
    孟相亦称病,不肯上朝;颜张二相每日都愁苦着一张脸。
    朝中更有不少自诩君子之人,当即请辞。
    谢容英仍旧不肯改,而是将和那个撞柱而死的通过考试选官升上来的臣子,全都罢免,摆明了迁怒。
    至于那南方的小前朝……谢容英原本想要启用他信任的年轻朝臣去处置那件事,好歹是被谢相劝住,用了有能为的朝臣。
    然而,事已至此,谢容英在世家和文人之间名声尽毁,不少人都不肯再在谢容英的朝廷之上为官。
    而敬王踌躇许久,在谢瑾然跪劝之后,终于道:“也罢。本王本就要反,如今时机正好,何不一鸣惊人,一飞冲天?”
    更何况,那个位置,本就是他的,不是么?
    谢瑾然心中终于松了口气。
    阿爹要反了,那么,从前册封的世子,也该改了,是不是?
    
    第108章
    
    永和四年,十二月。
    南方前朝余孽造反,弄得南方人心惶惶。
    新帝谢容英犹豫数日后,终于派了能将前去收拾南方的前朝余孽。
    而朝廷一些朝臣因文臣当庭指责新帝后撞柱而死一事,要么称病在家,要么直接请辞归乡,虽这些人只占了朝臣的六七分之一,但是,数量上也有十几人,令谢容英极其的恼火。
    而他恼火的后果,就是令其全部辞官,并一力保下了怀了孕的小高氏。
    皇后梁氏于宫中痛哭三日,终于向新帝谢容英请命,去郊外皇家庵堂,为大庆朝祈福。
    谢容英看着她,想到那几个无人照看的儿女,还有这个端庄大方的皇后一直阻拦小高氏诞下孩儿的事情,冷冷地道:“你若去了,便无需回来了。朕不会将你皇后之位削去,可是,朕有生之年,你便一直待在庵堂好了!”
    谢容英原以为,他说出这番话来,这位皇后就应该老实了,乖乖的继续做他的嫡妻,然后照看他的几个儿女,还有已经怀胎六个月正需要人悉心照顾的小高氏。
    结果……
    皇后梁氏心中松了口气,尔后对着谢容英行了大礼。
    “妾领命。”梁氏面容贴着冰凉的地面,道,“郎君在一日,妾便在庵堂为郎君的天下祈福一日;若有一日,郎君走在妾的前面……妾既为君妇,也会随郎君而去。”
    尔后便起身,转身欲走。
    谢容英不意如此,愣了一下,才道:“你既愿与朕死生相随,那么,为何不留下继续为朕照看后宫儿女妃嫔?”顿了顿,接着道,“小高氏的事情你无需在意,将来,但你有嫡出子,将来朕便不会乱了规矩。”
    梁氏没有转过身去,只继续背对着谢容英,轻声道:“郎君,您不是早就已经乱了规矩了么?妾无能,不能规劝郎君,倒不如自此离去,在庵堂为郎君祈福。”眼不见为净。
    否则,她又何必自请去庵堂祈福,对这后宫之事不再费心?
    谢容英脸色刹那间难看了起来。
    然而皇后梁氏终究是离开了。
    谢容英虽恼,可自己也知晓梁家乃是几百年的世家,在朝中威望颇盛,其家中子弟也颇有本事,而皇后梁氏除了没有诞育下皇嗣,其余后宅和后宫诸事,梁氏都做得很好,就是如今自请离去,也是为他的天下祈福,还提到了将来与他殉葬一事,谢容英本就因小高氏一事对梁氏有些心虚,因此虽然恼怒,却终究没有再为难梁氏,只令她悄然离宫。
    梁氏离宫,其父兄亲自去送。
    梁氏见到父兄满面悲伤,只笑:“阿爹阿兄何必如此?若我依旧留在宫中,圣人孝期已过,将来若是有了身孕,才真是麻烦之事。”倒不如就这样离开,将来若是新帝一直能撑住,那么,梁家还是新帝妻族,不善待却也不能苛待;若是这位新帝下台,下一位皇帝也不会对梁家有太多芥蒂,毕竟,谢容英的孩子里,可没有梁家血脉。
    梁父叹道:“只是苦了我儿。”
    若是之前,诸臣还会认为,这位新帝朝中有四相相佐,有妻族世家梁家和一干支撑正统的朝臣尽心尽力,外面还有殷王和昭宁王效忠,于天下更站着正统和大义的名声,如此,虽则定、敬二王谋逆,这位新帝还是有七八成的赢面,诸世家也愿意继续支持这位比起先帝更要软和好说话耳根子还软的心底。
    毕竟,皇帝弱了,世家才能有更多的权力。
    比起已经到了中年并尤其强势的定、敬二王,诸世家自然更愿意支持这一位年轻的新帝。
    结果……
    这位新帝耳根子是真的软,但是,不是对着他们软,而是对着后宫软;不但如此,还将昭宁王、诸文人都得罪的狠了,更是连孝道都不在乎,强行将那个孝期有孕的宫婢提升为了嫔位,一力要保下那个孩子,现如今,梁氏以要离宫唯由,想要最后一搏,期待这位新帝能清醒过来,知晓自己的过错而后改之,结果……这位新帝根本什么都没有想到。
    一些心思清明又有远见的世家见此,哪里还会继续一力支持这位新帝?就算不立刻投奔了定、敬二王,却也要想方设法的保全自家,力求将来无论是谁当了皇帝,他们都能重新崛起。
    而梁家聪明人本就不少,梁氏虽是女子,心思剔透,聪慧过人,自小更是在祖父身边充作小郎君养了好几年,颇有见识。先帝谢含英更是看准了这一点,这才千挑万选择了梁氏做谢容英的妻子。
    然而这个时代终究是男子为尊,梁氏纵然有千般本事,谢容英不看重她,太后高氏百般挑剔,梁氏自己又恰好不曾有子,如此情形下,梁氏如今,也只有这一条求去之路可走。
    “这是命,由不得人。”梁氏平静的回答,随即又嘱咐父兄,“阿爹阿兄回去后,定要勒令家中子弟莫要胡作非为,仗势欺人,也莫要在朝中和圣人作对。圣人心胸……异常狭隘,容不得人的。虽是他的错,却也不该当面顶撞于他,否则,命都没了,还有甚么?”
    梁氏父兄自然答应。
    待亲自将人送到了庵堂,梁氏的长兄才看向梁父:“阿爹,咱们就只能如此看着圣人糊里糊涂,乱了规矩?听说元朔帝在时,有朝臣当众斥责元朔帝的一些不小心乱了规矩的事情,元朔帝再恼,待回过神来,也奖赏了那位朝臣,后来也都改了回来。怎的到了如今……”
    梁父看向远方,冷笑道:“你没听你妹妹说,这位圣人,心胸狭窄,根本容不得人。那一日,那位寒门文官撞柱而死时,圣人再恼,也该好好安置,使其厚葬。结果呢?结果这位圣人直接将其官服剥去,并迁怒其他和那位寒门文官一道通过考试选官而做官的人。须知,安心官员之所以能为官,仅仅是先帝学着昭宁王在藩地的考试选官,而择的人才。圣人如此,究竟是在打先帝的脸面,还是再一次表示对昭宁王的愤怒?圣人这般行径,诸世家心中生寒意,连孟相都开始称病不肯上朝,你以为,其余人哪里还有肯劝谏的?”
    一个不好,可是命没了,尊严也没了。
    如今朝中官员大多出自世家,世家人盘根错节,屹立百年不倒,根基深厚,见得这位新帝不靠谱,又还有几人肯继续为这位新帝拼着会被处死的结果拼死劝谏?
    自然是不了了之,只待若这位新帝当真不成事了,再论其他。
    梁氏的长兄若有所思。
    很快就到了年末。
    过完年后,谢容英就改立年号。
    谢容英倒是有心为自己择一个吉祥好听的年号,然而朝臣本就对谢容英心生不满,又岂会容许此事发生?
    谢相与孟相皆称病在家,颜张二相倒是仍旧想要将这位新帝辅佐好,试图为谢容英争取一个好的年号,但是,诸臣本就心中不满,其中又有定、敬二王之人的撺掇,因此到了最后,谢容英只得了“永平”为年号。
    “如今边境犹有动乱,南方更有前朝逆贼作乱,还有定王不曾真正臣服,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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