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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落听雪音-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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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哥哥要是不开心,我就也不开心。”
  “哈哈,”秦枫一下就被逗笑了,但是他沉默了一会,转而说道:“霜儿,我会开心的。你看这把冰泉剑,我是自小就带着的,可你拿去用了这几个月,我竟习惯没有它了。你放心吧,我会慢慢习惯的。”
  “好,”秦霜点点头,“那就好。”
  说完后,她又想起齐晨说的事。就缓缓地问秦枫:“哥哥,那个齐晨,他说泉姑娘想让我去齐家庄帮她挑件嫁衣,她说她嫁衣做的太多了,不知道穿哪件合适。你,觉得我是去呢?还是不去呢?”
  秦枫看着妹妹小心翼翼的样子,心里一下就明白了。
  “去,当然得去。帮你哥哥我给新娘挑件最好看的。毕竟咱们是兄妹,你挑的,我肯定喜欢。”
  “可是你们成亲,要等到下月初六呢。我在家陪陪爹爹,过两天再去吧。”秦霜说。
  秦枫点点头,“好。”
  兄妹两人聊了一阵儿,秦枫觉得心里开阔多了。
  
  七月二十八,秦霜向父亲、几位师父和哥哥辞行,去了齐家庄。老实说,她想不清楚泉雨露为何想让她过去,因为泉雨露应该知道,无论她穿着多漂亮的嫁衣,恐怕哥哥也不会多看一眼。
  但是人家都开口相邀了,自己拿什么拒绝?总不能让她这个未来嫂子觉得自己不懂礼数。
  
  齐家庄也已经布置一新,各地方都挂着红灯笼,每个角落都沾着喜气。秦霜到了这儿,天都已经黑了。
  
  师叔和师姑热心招待了一番,就让泉雨露带着秦霜进了她的院子。
  
  “你把我叫过来干嘛?”泉雨露刚刚屏退了人,秦霜就问她了。
  她实在是不想来齐家庄。一是她有些怀疑这是齐晨的主意,因为齐晨也跟着自己回来了;二是自己爹爹近来身体虽然略有好转,可何大夫的话仍然让人心有余悸。若是爹爹在这期间出了什么事……
  
  泉雨露没有立刻回答,把秦霜拉到椅子上,才说:“我的好妹妹,我不是说了嘛,请你过来是想让你帮我挑件嫁衣呀。”
  秦霜看她一本正经,就叹了口气,“你真的想好要嫁给我哥了吗?”
  “嗯”,泉雨露点头,“想好了。”
  “可是你应该知道的吧,我哥哥他……唉,总之,你嫁给他,可能会受委屈。”
  “我知道。”
  秦霜看她一脸平静,就也不说话了。
  是啊,都已经这样了,还能反悔吗?
  或许齐晨说的有道理,苏先生说的也有道理,身份地位才是重要的。
  或许自己就不该对哥哥与苏先生怀有那么大期望,异想天开,觉得苏先生身上的毒可以解,哥哥也可以如愿。可自己取来了奇龄草,却还是救不了苏先生。如今,哥哥要成亲了,苏先生也不得不远走他乡。可就算苏先生性命无忧,他们能在一起吗?
  “小妹,你怎么了?”泉雨露的声音传来。
  “啊?”秦霜回了回神,“没什么。”
  泉雨露朝她笑了笑,然后拉住她的手,“霜妹妹,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我也知道秦大哥的心思不在我身上。但是现在两家都已经定亲了,还向江湖发了请帖,我们就不能逃了。就算是为了秦家庄与齐家庄,这门亲事也得结成。我知道秦大哥是个至情至性的人,你放心,婚后我是不会勉强他的,若是有朝一日,他能再次觅得良人,我也愿意和他和离。我相信秦大哥也是愿意如此的。”
  “你喜欢我哥哥吗?”秦霜突然问。
  “什么喜欢不喜欢的,”泉雨露一声苦笑,“像我这种身份,恐怕也没资格喜欢谁,讨厌谁。我想,我也只能听从父母之命了。”
  秦霜心里一惊,突然气愤了:又是身份!这身份怎么了,怎么还不能喜欢人,讨厌人了?就只能听从父母之命?
  可是她转而细想,泉雨露她父亲健在时,想把她托付给齐晨。后来终是被退了婚,江湖上的风言风语都在说她。现在她父亲去世了,她表面虽成了齐家庄的大小姐,但却是寄人篱下。这些所谓的亲人,这些所谓的依靠,全都用“放心”二字捆绑着她,束缚着她。她不想也不能割舍,就只能任由摆布。
  可是,哥哥不也是如此吗?自己,也会是如此吗?
  想到这里不免黯然。
  “泉姑娘,”她抬起头来看她,“以后你进了秦家庄,我会对你好的。要是我哥哥他敢欺负你,我肯定找他算账!”
  “哈哈,”泉雨露笑出来,又看着她正义凛然的模样,就用手推了她一下:“你呀。”
  秦霜静默了一瞬,然后两人不约而同地笑起来。
  笑声沉静下来后,秦霜想到此行目的,便问:“你让我过来,真的是帮你选嫁衣的吗?还有,你明知我爹爹身体不好,随时都会发生意外。你这样,真的是好生无礼。”
  “怎么,你怪我啦?”泉雨露笑盈盈地说。
  “倒也不是。就是觉得选嫁衣,有点小题大做了。我问你,这次是不是齐晨的主意?”
  “你是希望是呢,还是希望不是呀?”泉雨露笑着问。
  秦霜看她样子,心道这八成是齐晨的主意,他也真是……爹爹他还病着,自己怎么能安心待在这里呢?
  泉雨露看她没说话,便道:“这次还真不是他主意。是我想让你来的。不满你说,这几天,我也不知是怎么了,有时心里莫名觉得难受,惶惶不安,总觉得要发生什么,睡觉的时候也莫名发抖,连着好几天都是噩梦。我想,可能是要出嫁了,自己有点担心吧。所以这些天,我一直想找个人陪我,陪我说说话,陪我看看嫁衣,陪我选一下当日的妆容首饰。那些丫鬟,对我虽是毕恭毕敬,可我和她们不熟,她们也不是能听我说话的人。想来想去,这个时候也只有你肯来听我说说心事了。”
  她说着,眼泪就掉下来了。
  秦霜看她如此伤心,就也没有说话,直接握住了她的手。
  人家都说哭嫁哭嫁,如今她的父亲去世了,这个庄子再无亲人,她能向谁哭一场?所有人都觉得她幸运,认了得势的爹娘,也能嫁个好郎君。可谁能知道,这表面的荣光里有多少辛酸无奈!在这里,她连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
  “你放心吧,”秦霜说,“不会有事的。在你出嫁前,我会一直在这里陪你。”
  “你能来,我真的太开心了,”泉雨露擦了擦眼泪,“真的,这些话我都憋了好久了,就盼着能说出来。可是,你不是担心你父亲吗?你真的可以在这儿待到我出嫁前?”
  “没关系的,”秦霜拉着她的手,“我爹爹这几日,心里高兴着呢!他的病也似乎好了不少,我想啊,这都是因为你们要成亲了!”
  爹爹这几年来,就盼着哥哥可以成亲,如今终于如愿了。
  “那就好,”泉雨露笑了,“你父亲身体好转了,这也是桩喜事。”
  “我父亲?马上就也成了你父亲了!”
  泉雨露听着,淡淡一笑。
  二人谈着话,笑着闹着,直到半夜才睡下。
作者有话要说:
秦霜:哥哥,你在干什么?
秦枫:我在雕刻个小玩意儿。
秦霜:什么玩意啊,能不能给我看看?
秦枫:你来找我有事吗?
秦霜:……
秦霜:你嫁给我哥会受委屈的。
泉雨露:我知道。
秦霜:那你还嫁?
泉雨露:你看我还能反悔的了吗?
秦霜:……
泉雨露:我得了婚前恐惧症,你快来陪我。
秦霜:好好好,抛下老爹来陪你。
泉雨露:哇,我好开心。
秦霜:没关系,有你哭的时候。
泉雨露:……

梦断荒林
  苏雪音自那日睡下后,一直昏昏沉沉。
  刚开始几天还无事,可不知为何,这两日总觉得心绪不宁,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八年前,自己的师父因寒毒发作而去世的时候,自己就是这种感觉。可是如今,究竟会发生什么呢?不会是他……
  他越想就越是不安,可终究没察觉原因。
  
  八月四日。清晨。
  苏雪音早上挣开眼,就听到外面有人谈话。他们似乎在相当远的地方,传过来的声音很小。可苏雪音本身听力极好,自然也听得清楚。
  “我们这大堂主,还睡着哪。”一人说。
  “就是啊,那么多年都没在这堂里,这一回来就一直睡着,真不明白,他是怎么当上大堂主的,我觉得花……”
  “别乱说,”另一人打断他,“玉罗刹当年可厉害着呢。你是新人,你是没见识过,当年他一人与其余九个对战,还能堪堪打个平手。而且你是不知道他的手段……”
  “可是他怎么变成现在这幅样子?”
  “据说是为了那秦家庄的公子。哎,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也没有什么结果,而且那秦公子六号就要成亲了。”
  苏雪音听到这句话,只觉得脑子“嗡”地一声,瞬间凝滞下来。接下来他们谈的什么,他也听不到了。
  什么?他这月六日成亲?不是下月吗?怎么会那么早?
  是他们说错了?还是花寒衣骗了自己?
  正想着,画影敲了敲门,端着水进来了。
  “玉堂主,你醒了吗?”他放下水,小声试着问。
  苏雪音坐了起来,转向他,“画影,我问你,秦公子他什么时候成亲?”
  “堂主,他,他是九月成亲。”
  画影略显慌张。
  “说实话,”苏雪音声音淡漠,“要是被我查出来你说谎,你知道后果。”
  画影立刻慌了神,“堂主,我,我不是有意瞒你,只是你已经吃下解药,这一个月,是不能远行的啊……”
  “我在问你,他什么时候成亲,”苏雪音看着他的表现,已然明白了七八分,立刻冷下脸来:“是这月六号吗?就剩两天了?”
  画影立刻跪下了,“是,是的,大堂主。我,我不是有意隐瞒的,求堂主恕罪!”
  “是花堂主,让你瞒着我?”苏雪音拿起惊羽扇,“是不是这整个伏罗堂,都知道这件事,就我自己不知道?”
  “堂主,堂主饶命啊!”
  画影看他拿出了扇子,就知道大事不妙,虽然他现在功夫可能只恢复了不足四成,可他仍是玉罗刹。
  “我没说要你命,你求饶干什么,”苏雪音轻轻打开扇子,“先回我的话。”
  “也,也,也不是都知道了,就是几个探消息的兄弟知道。大,大部分,都是不知道的。”画影看他打开了扇子,不觉间开始哆嗦了。
  “很好。”苏雪音淡淡一笑。
  话刚说完,画影就“啊”地一声喊出来,他的左腿上,多了处深深的口子,血留下来,染红了裤子的一边。
  “去把花罗刹找来。”苏雪音冷声说。
  “谢堂主饶命!”那人战战兢兢地磕了个头,就立刻跑出去了。
  
  不多时,花寒衣走了进来。
  苏雪音已经起身洗漱好,看到他进来,就笑道:“花弟弟这几天过得可好?”
  “玉罗刹,”花寒衣跪了下来,“你既是知道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也不怨你。”
  “花罗刹,”苏雪音收了笑容,“你是觉得,我出去了几年,回来得了一身的病,身体也变得羸弱了,所以就拿不动这惊羽扇了吗?!”
  “花罗刹不敢。玉罗刹永远是玉罗刹。只是考虑你的身体,要是你再不吃解药,恐怕……”
  “好,此事暂且不提。我记得我告诉过你,我身染寒毒的事儿不能向他们透露。可如今,就连外面的初等杀手都议论我,你又有何话说?!”
  “玉罗刹,”花寒衣看着他,“你在外面待了快五年了,这些年堂里的弟兄在外办事,难免会听到一些风声,而且,你也出现在秦家庄了那么久,如此巧合,也难免有几人能猜出来。就算如此,这些年秦家庄的人也没能打听到你的身份,这点堂里还是做到了。”
  “所以,”苏雪音拿起惊羽扇,“我还是要感谢你,这些年没泄露我的身份了?!”
  “花罗刹不敢。”花寒衣低下头来。
  “伏罗的第十条堂规是什么?”
  “做错事不可找借口。”花寒衣说,“我连犯了两条堂规,还请玉罗刹惩罚。”
  苏雪音晃了晃手中的惊羽扇,转头看着花寒衣,沉默良久。
  “罢了,”他突然叹了口气,“也许这是天意。”
  “玉罗刹不惩罚我?”
  “罚,当然得罚。我先问你,你弟弟那边有什么动静吗?”苏雪音问。这也是他最担心的,永夜门……
  “自从你放出风去,说那几个小瓶里的就是寒毒解药,他们一直忙于抢夺瓶子,也没干什么大事。”花寒衣依然跪着。
  “可现在,他们要干大事了。”
  “他们要干什么?”
  苏雪音低低叹了一口气,隐隐的担心袭来,他暗叫不好,急忙伸手拉起了花寒衣。
  “花罗刹,我要让你帮我做件事。”
  “谨听玉罗刹吩咐。” 
  苏雪音看着惊羽扇的扇坠,然后将它摘下来,递给了花寒衣。
  “拿着这个,去秦家庄给秦枫送个信。”
  花寒衣接住玉佩,不明所以。
  苏雪音看了看玉佩,终是不放心。他走到案台前,拿起笔,就着旁边砚台上的几许残墨写了一封信。
  “把这个也给他,”苏雪音将信递给花寒衣,“你告诉他,让他在成亲前后的这几日小心提防,尤其是江湖上来路不明的人。我担心,夜罗刹要趁着他成亲,对秦家庄下手。”
  “可是堂主,他会信我吗?”
  花寒衣想,仅凭一封信和一个玉佩,秦公子会信自己吗?而且对于他来说,自己也是来路不明的人。
  “会,”苏雪音说,“他一定会的。”
  他刚刚说完,就站立不住了,头猛地一沉,就要倒下。此时他吃下解药已有十五日,正是最关键的时候。
  花寒衣急忙扶住他。
  “寒衣,拜托了,”苏雪音抓着他的手臂,“他是真的不能有事……”
  “我知道,玉大哥,我知道,”花寒衣看着他,“你放心,这封信我一定送到。在他成亲前后,我会守着秦家庄的。”
  苏雪音轻轻一笑,“你帮我看着他成亲。”
  “玉大哥,他都要成亲了,你为何还想去看?”
  “我想看看他穿新衣的样子。就算那身衣服不是为我而穿。也好。”
  他低着声音刚说完,就直接睡了过去。
  花寒衣叹了口气,将他扶到床上,又给他脱了鞋子,盖上被子。
  看着苏雪音昏睡的样子,花寒衣不禁捏紧了玉佩和信。
  
  玉大哥,你这是何苦?现在的秦家庄张灯结彩,都在等着他们公子的好日子。他们的公子依旧,不日就要完成人生大事,可你却完全失了当年的风采,只能在这屋的床上养病。到如今,你还如此放不下他,难道这就是那种想要相守到老的感情?
  他在心里连连叹了几口气,才拿着玉佩和书信离开了。
  
  八月四号的早上。一人骑着快马,悄悄从伏灵山出发了。
  他一路都在抄近道。以最快的速度奔过去。这是玉大哥回来后,交给自己的第一件事。而秦家庄的秦枫,不就是那个让他牵肠挂肚、放心不下的人么?四年多前,秦枫接管秦家庄不久,他不惜为他染毒,今天,秦枫要成亲了,他不惜冒着暴露身份的风险,为他送信。
  无论如何,秦家庄不能出事,这是玉罗刹的命令。
  
  他策马狂奔,却突然被前面出现的人挡住了。
  那人,和自己长了一模一样的面孔。
  
  “吁——”花寒衣及时勒住了马。看着挡住自己去路的弟弟。
  “哥哥,你近来可好啊?”花暻衣笑着问。
  “你怎么会在这儿?夜罗刹。”
  弟弟在伏罗时,位居三堂主,名号是夜罗刹。可玉大哥出去不久,他就逃离了伏罗堂,笼络了一批江湖山手,自立门户,起名“永夜门”。
  “我当然是想问候一下哥哥啊。”
  花暻衣依旧笑着,可那笑里多了几分邪魅。
  “暻衣,你跟我回去,回伏罗堂,我争取……”
  话还没说完,前方就出现了一阵白色迷雾,他猛然一惊,用手捂住口鼻,却已经晚了——只觉得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
  花暻衣看着从马上跌倒的哥哥,不觉间笑了。
  
  玉罗刹啊玉罗刹,你千算万算,也不会想到,办事一直干净利落的花罗刹,也有老马失前蹄的时候。你也不必失落,你不能完成的事,就让我来完成;你下不去手的人,就让我来下手。
  
  他从花寒衣身上翻出了书信与玉佩,又将信撕开看了一遍,不禁轻轻叹气:玉罗刹,你真是神机妙算,竟能知道我要对秦家庄下手。可你派他来送信,反倒是帮了我。
  望着躺在地上的花寒衣,又重新蹲了下来,轻轻拍打着他身上的尘土,“哥哥,这药能让你睡个五天。我把你送到秦家庄北面罗碧山下的竹屋里,等你醒来,刚好看一下我的杰作。我要让你知道,你跟着他,完全不如跟着我。”
  说完,他狠狠一笑。
  
  秦家庄。已经是傍晚了。
  这几日,秦枫忙得厉害。秦家庄关于婚礼的各项安排,虽然都有专门的人负责,可最后都要呈给他过目。父亲虽看着开心许多,可近来身体却是一日不如一日。除了庄里事务,他要去给父亲请安,还要做小木像。
  这个小木像,就要完工了。刻的当然是他。
  他也真是绝情啊,说离开就离开,现在一点音讯都没有。就是送他走的那个车夫,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他偷偷跳下马车,是不想让我们这些人知道他的下落吗?
  真是心狠。
  秦枫看着就要完工的小木像,不觉之间,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反正就要完工了,他想。
  他趴在桌子上眯着眼睛休息一阵儿,却是没想到自己真睡着了。
  
  在一处荒林里,他看到了苏雪音。
  “雪音!”他喊着向他跑去。
  苏雪音却是向他大喊:“阿枫,别过来,快离开!”
  这时候,不知何处来的一股力量,把自己推走了,而自己只能和他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他大喊着他的名字,也运用内力抗争着那股力量,可都是无济于事……
  “啊!”他大叫一声,打了一个激灵,醒了。
  出了一身冷汗。尽力深深呼吸几口气,不觉间握紧了手中的小木像,“雪音,你没出什么事吧?”
  “公子,”外面有人敲门,“外面来了个客人,指明要见你。”
  “谁?没有报上名来吗?”秦枫问。
  “那人说自己姓花,说是苏先生的朋友。”楚琴在外面回答。
  苏雪音猛地一惊,走过去将门打开,“他在哪?”
  
  枫院的外厅。
  花暻衣红着眼睛,看秦枫过来了,急忙走过去迎他,哭道:“秦公子!我可是见到你了,秦公子!”
  “怎么了?你有雪音的消息?”
  “苏先生他……他去世了!他是在边阳的络泗客栈去世的,毒发身亡……”花暻衣边哭边说。
  “你,你说什么?!”
  他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整个世界都停顿了。
  “苏先生他,他去世了。”花暻衣低声重复着。
  秦枫看着他的神情,一下楞在那里。他没有哭。
  心就像是掉了一块,很疼很疼,却是喊不出来,也说不出来。
  “秦,秦公子,你没事吧?”花暻衣晃着他。
  “没事,”愣了良久,秦枫将他的手按住,“你告诉我,他是什么时候去世的?还有,他的尸体呢?”
  “他,他……他是前天去世的,我把他葬在了边阳的一片荒林里……”
  边阳的一片荒林,荒林……荒林!
  这不是梦中的场景么?
  “秦公子,我和他是一处投宿的,一起在客栈里住了这么多天了,他临死时,托我过来把这个交给你……”说着,花暻衣从腰间拿出那玉佩,又接着道:“他本想给你写封信的,可到最后,他实在拿不动笔了,连说话的力气也几乎没有了……”
  秦枫望着那玉佩,眼泪忽的掉了下来。
  他没有接那玉佩,反而疯的一般晃着花暻衣,“为什么要把他葬在那种地方?你不知道,他最怕冷的吗?!为什么不把他带回来?!把这玉佩还我是什么意思?!”
  “秦公子,”花暻衣也掉下了眼泪,“他临终前吩咐的,要我把他葬在荒林里,与荒山野岭相伴……他说他不想再麻烦你了……还有,这,这玉佩,他说,这本就不该是他的东西……”
  “呵,”秦枫听完他的话,蓦然松开了手,却是笑了。
  与荒山野岭相伴,不想麻烦我,不该是他的东西……
  更多眼泪笑了出来。
  “秦公子,你,你没事吧……你,你别吓我……”
  花暻衣晃着他。
  “边阳的荒林,是吧?”秦枫突然转向他,“带我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苏雪音:你敢骗我?你是觉得我拿不动惊羽扇了?
花寒衣: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苏雪音:我不杀你,去帮我办件事情。
花寒衣:大哥啊大哥,你没想过,我会办砸吗?

罗碧悲歌
  “那么晚了,而且边阳在这二百里以外,秦公子真的要去?”
  花暻衣望着外面的暮色,故作担心。
  “别说了,我们现在赶过去,也就两个时辰。”
  说着,他伸手拿回了玉佩。
  不管怎样,他一定要去看看他的葬身之处,一定要去……
  
  “你要去哪?!”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秦枫转头,对上了父亲那双凌厉的眼。
  “爹……”
  “枫儿,你后天就要成亲了,现在怎么能去那么远?”
  
  秦穆明坐在轮椅上,面对着儿子。
  苏先生是不是真的去世了,他不知道。可六师父一直没回来,这里面定有蹊跷。至于这个来送信的人,不明身份,也甚为可疑。
  
  “爹,我要去看看他!”
  不管怎样,他都一定要过去。
  
  “我说了,你不能去!”秦穆明的声音转为强制,眼里也显出一种不容侵犯的威严。
  
  秦家庄的公子要成亲,这些日子,庄里的来客不少,可庄子都在忙着布置、装扮,所以守卫却是松懈了不少。这个时候,一个不明身份的人过来说苏雪音死了,这怎么不可疑?
  
  “爹!”秦枫喊了一声,转而生生跪了下来,“儿子今日,誓要去见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求父亲成全!”
  说完,朝着父亲深深磕了个头。
  
  “枫儿,”秦穆明的眼睛转红,“你今日,一定要违抗我吗?”
  秦枫没有回答,抬起身子,眼泪却是流了下来。
  
  “是啊,秦公子,我看你就别去了吧。都那么晚了,而且秦庄主也不放心啊。况且那苏先生都已经……”
  旁边的花暻衣话还没说完,就被秦枫生生瞪了回去。
  “求父亲成全!”
  说完又磕了下去。
  
  秦穆明望着儿子,忧心道:“枫儿,你若执意要去,会后悔的……”
  “就是会后悔,儿子也不怨。”秦枫直起来身子,向秦穆明说。
  秦穆明看儿子一副失了魂要发疯的模样,无奈叹了一口气。
  “罢了,我不强求你留下。”他说。
  “谢谢爹。”
  秦枫又向父亲磕了个头,才起身拉着花暻衣走了。
  
  秦穆明将轮椅转过来,看着儿子匆匆远去的背影,突然觉得心口一疼,一口血吐了出来。
  “枫儿……”他低低地喊。
  
  秦枫没看到父亲吐血,也没听到他在背后叫自己。他拉着花暻衣一路小跑,想去马厩里牵两匹上好的马。
  
  可迎面碰上了送东西回去的洛星。
  “公子。”洛星退到一边施礼。
  秦枫并没有停下脚步,只是向她微微点头。
  “公子,等等。”洛星一把拉住了秦枫。
  “有什么事吗?”秦枫问。
  洛星没有回话,反是向花暻衣看去。
  
  花暻衣一惊:怎么偏偏碰到她了?年前,他曾因好奇与这个秦家庄四大高手中的女子打了一架,这下竟是偏偏遇到了。 
  
  他此时穿着平民衣服,却掩不住眼里的锋芒。
  
  洛星将他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转而向秦枫道:“公子,你不能跟他走。”
  “为什么?”秦枫很是焦急。
  “公子,他就是那个年前要抢租金的人,我和他见过!你要是不信,可以去问下火风堂,看看他是不是花罗刹……”
  
  合着他们把我当成了我哥。花暻衣轻笑。
  
  “哎,姑娘,”他抢先说,“我是姓花,但我不叫那个什么罗刹,我叫花临春,是个略懂功夫的客商,这在客栈投宿,刚好结识了苏先生……”
  
  “别说了,我们快走吧。”秦枫打断花暻衣,拉着他就走。
  
  “公子,我说的是真的……”
  洛星在后面喊着,可终是无济于事。
  
  她叹了口气,公子碰上这苏先生就发疯,如今连自己人的话也不信了。不行,得立刻禀报给庄主。
  她忙跑到明院,却是没看到庄主。听他们说,庄主去了枫院。
  她又跑到枫院。
  
  “庄主!”
  她喊了一声,眼前的景象却让她慌了神。
  
  院子里的一群人围着庄主,神色都很慌张,有人晃着庄主的胳膊,有人跪下晃着他的腿……这是出了什么事了?
  
  楚琴看到了她,手里还没放下帕子就跑了过来,“洛星,庄主吐血晕过去了,快去请何大夫!”
  “好。”洛星点点头,什么也没说,直接跑去了马厩。
  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只有请来何大夫,才可以救庄主。
  
  她牵马时,看到马厩里少了两匹马,心里猛地一顿。
  没事,没事,庄主和公子都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她对自己说。努力定了定神,翻身上马,奔向何大夫的医庐。
  
  秦枫和花暻衣一起离开了秦家庄。
  
  这半个多月以来,他是怎么过的?
  整日受寒毒折磨?对自己的生活已经无望?还是恨透了自己?
  
  “公子,我已经是将死之人了,我又有什么资格,把公子当作什么。”
  “你想要我的命,现在就可以拿去。”
  “公子,你要是不放心,就一剑杀了我吧。我就是死在你剑下,也……也开心。”
  “公子就当是我对不起你,就当是我良知泯灭,就不要再问了。”
  ……
  
  那日离别的情景,在他脑海里一遍遍的上演。
  雪音啊雪音,不管你隐瞒什么,我都不会计较。为什么一定要走?为什么要这样死在外面?为什么连见最后一次的机会,也不给我?
  你说你不恨我,说不拿我当什么。
  可我要成亲了,你为何要逃?
  你说过要看我成亲的,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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