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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落听雪音-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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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暂时不想定下婚期。
  
  七月三日。齐家庄的泉护卫去世。
  在他临死前,齐昀向他承诺会好好照顾雨露,老人也知道自己女儿已经定下了婚事,而且还是秦家庄的公子亲自来求婚的,他的身份地位比原来的齐晨还要高些,他颇为满意,最后放心的走了。
  
  七月四日,秦枫从秦家庄赶来,吊唁泉护卫。礼数周全,进退得体。前来吊唁的人,也都对他赞不绝口。
  
  不知何时,江湖上的流言变了。
  在年初,这秦家庄的公子还是因一个美貌男子拒绝挽城萧姑娘的狂妄可笑之辈,在五月,他还是个见色起意、仗势欺人的纨绔子弟,可到了七月,就成了彬彬有礼、有情有义的秦公子。半年多的变化,让秦枫感到颇为可笑。
  
  泉雨露的至亲去世,百天内都不宜办喜事,她想往后拖些时间,可秦家庄的秦老爷子,却是不想再往后拖了。
  
  七月十四日。秦枫本想按照父亲的意思,过两天就去齐家商定成亲的时间。让父亲看着自己完婚,他也该放心了吧。他想。
  
  此时暮色降临,秦枫在正在拍着自己平常骑的那匹云纵马,看着它欢快地吃草料。
  可他心里不免想起苏雪音,。从上次从他那儿回来,就再没去看过他,明天就要去商议婚期了,不知以后什么时候能见面?
  
  正这么想着,在宝月阁的方向,突然有一束光亮上升,引人捉摸。随着“隆”的一声,那光亮中有五颜六色的光束溢出,流光四射,绚烂无比,一下照亮了整个天空。
  秦枫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是烟花!
  他想起那天对苏雪音说的话。若是他想明白了,或是他想见自己了,就放一束烟花。
  这是他放的吗?
  他是想见自己了,还是想明白了?
  秦枫的心,骤然“砰砰”跳起来。这么久了,自己的话他还记得?那些烟花,他还一直留着?越想就越是开心,越想就越是激动。容不得几分迟疑,他上了马,就从西小门直接奔向了宝月阁。
  
  就算是订了婚又如何?就算是被整个江湖夸赞又如何?只要他说一句话,这些都可以抛却。他这是终于想通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秦霜:我哥要提亲了,你就一点不生气,一点不难过?
苏雪音:姑娘是想让我生气难过呢,还是不想让我生气难过?
秦霜:……
秦霜:我没把你当下人。
苏雪音:那姑娘把我当成什么?
秦霜:当成……
秦霜一直站哥哥和苏先生,鉴定完毕。
到了本章,
烟花终于隆重出场!

与君相离
  秦枫到了宝月阁,第一眼看到是在院子里手足无措的朱砚。
  “雪音呢?”秦枫问。
  “公子,”朱砚抓着秦枫的衣袖,十分慌张:“你可来了,公子!苏先生他,他走了!”
  “走了?”
  秦枫心里猛然一空,但看着惊慌的朱砚,他还是定了定心神,努力保持平静,“你说清楚点。什么时候走的?”
  “今天晚上,刚刚吃完饭,他遣我去夜市里买点东西,然后我刚回来,他就不在了。就,就留了一张纸条和一封书信……”
  “纸条和书信呢?” 
  朱砚从怀里掏出纸条和书信。
  纸条是给朱砚留的,上面说自己时日无多,只想出去走走,去看看外面的大好河山。让朱砚不要惊扰公子,等公子什么时候问起来,再告知他,并把那封信交给他。
  秦枫拆开了信。信是这样写的:
  四年多前,我因故中毒,公子历尽艰辛,不辞辛劳,遍访名医为我治毒疗伤。等我醒来,失去记忆,且不明来路,公子不以猜忌,不以怀疑,反与我相交甚笃,肝胆相照。相伴至今,公子待我如初,我深受感动,却无以为报。事到如今,我已命不久矣,只想游山玩水,寄情山河。不辞而别,失礼之处,还望见谅。公子即将大婚,诸多事情,应接不暇,不必为我耗费心神。我在途中也会听说此事,定在心中为公子祝福。至于那天许诺,要看公子成亲,只能再次道歉,自食其言,得罪之处,还望公子海涵。
  秦枫将信捏成一团,然后转向朱砚,冷声问:“为何不听苏先生的话,等我问起来再说?”
  “公子,对不起,公子!”朱砚看秦枫冷下脸来了,更是害怕了。
  秦枫看他一眼,叹了后气:“罢了。他想走,谁也拦不住的。”可说完,眼睛就红了。他把信铺平,折起来放进怀里。
  “公子,苏先生是走着的,他身子弱,一定没走远,若是现在去追,一定能追上的!”朱砚急声道。
  “不必了,”秦枫低下头来,连声音也是低落的:“朱砚,你现在把这里收拾一下,过两天,就回秦家庄吧。”
  “公子,对不起,是朱砚没用,没看好苏先生……”朱砚还在道歉,他看公子好像失了魂,就更担心了。
  “这不怪你,”秦枫苦笑了一下,“别多想。”
  朱砚应声,然后看着公子离开了。不论对谁,他都是道别之后再离开,可这次他说完话就走了,连声告别也没有。看来,苏先生离开了,对他打击挺大的。他看着公子的背影渐渐消失,不禁连连叹气。
  
  秦枫是走着回去的。他牵着马,就这样走在回去的路上,连他也没注意到,自己走的不是来时通往西小门的路,而是通向北面大门,路过柏树林的路。
  不知过了多久,他已置身于柏树林中。
  此时天已经黑下来,树林中的风声与蝉声交织,沙沙作响,莫名有些阴气,好在一些较为低矮的树枝上有几处灯笼,所以也不至于黑暗。
  这时候,前面突然闪过两人的身影。
  秦枫一惊,只一眼,他就认出来了:背对着自己的是雪音!而他斜对面的,竟是齐晨!
  秦枫知道,这两人认识。只是没想到,齐晨怎么会在这儿?怎么会那么巧,雪音刚走,就碰到齐晨?
  他本打算直接走过去,然后向他们两个问候几句,若是雪音执意要走,自己也不会强行阻拦。
  可这时候,齐晨的话让他蒙了。
  
  “苏先生,你让我帮你办的事,我都已经办妥了。”斜对面的齐晨说。
  秦枫站在一棵树的斜后面,树林的光线昏暗,而且夏日树林的蝉叫声,虫鸣声等颇为繁杂,秦枫一路走来的声音也掩埋这声音里了。他们显然不知道秦枫也在这里。
  但秦枫更是惊讶了。这怎么回事?雪音让齐晨办什么了?还有,这口气竟如此熟悉,他们什么时候熟到如此地步的?
  “有劳了,齐公子。只不过,以后我不能帮你办事了。”苏雪音的声音口气也都是熟稔的。这让秦枫更震惊:他们相熟也就罢了,雪音怎么也为齐晨办事?他究竟瞒了自己什么?
  “我知道,”齐晨晃着凌栎剑,“你要离开了。我真是要感谢你啊,苏先生,四年以来,你一直帮我提供秦家庄的消息。”
  
  此话传来,秦枫的心就像被刺了一下。
  雪音为齐晨提供秦家庄的消息?还已经四年了?自己被瞒得死死的,他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也得多谢你啊,”苏雪音说,“这几年来,帮了我不少忙。”
  秦枫猛然惊醒:他们是互相利用?那自己呢?自己就是被利用的筹码吗?不,绝对不是,雪音是不会这么做的。
  “彼此彼此,”齐晨笑了,“我答应过你,不问你的目的。可是你今天要离开了,我想作为老朋友,怎么都该来送送你。”
  “齐公子,我也没问过你,打听秦家庄消息的目的,我们的确是彼此彼此。”他稍稍停顿一下,接着道:“不过,你的消息可真是灵通,我前脚刚离开,你后脚就跟来了。不知齐公子亲自来送我,是有什么送别的话要对我讲?”
  他的声音有种狂妄傲慢,竟和平常的苏雪音,判若两人。
  秦枫尽量躲在柏树后面,也悄悄把马牵过来,这马有灵性的很,自从他停下来,它一声也没叫。
  “当然有话对你说,”齐晨握紧了凌栎,“这些年来,你虽为我提供秦家庄的消息,可想来你也没做过什么对不起秦家庄的事。现在你要走了,我是来告诉你,秦大哥是我哥哥,我不管你身份是什么,有什么目的,总之,你以后不能伤害秦家庄,更不能伤害秦大哥!若是你敢伤害他,就别怪我手中的凌栎剑不客气!”
  秦枫在树背后听着,心里苦笑,齐晨啊齐晨,你可真是……你要想知道秦家庄的消息,可以直接来问我啊,干嘛费那么大事瞒着自己问他!把自己当成哥哥,还如此防着自己……
  苏雪音笑了,声音柔和下来:“齐公子,我家公子能有你这么个弟弟,我真为他高兴。放心吧,我向你保证,不会伤害他。”
  “你能保证不会伤害秦家庄吗?”齐晨问。
  苏雪音愣了一下,才低声说:“我能。秦家庄是公子的,我若对秦家庄不利,就是对公子不利,这点我知道。”
  “好,”齐晨握剑不那么紧了,“苏先生风光霁月,刚才的失礼之处,想必也不会跟我计较。既然先生决定离开,我就祝先生此后余生都是坦途,旅行愉快!”
  话虽如此,可他却想,这苏先生身中寒毒,无药可救,他的余生又还能有多久?
  苏雪音淡淡一笑,声音却是真诚:“那我也祝公子心想事成,早日抱得美人归。”
  两人互送祝福,也相互施礼道别。
  齐晨的轻功很好,说完告辞之后,一个飞身,身影就从那片林子里消失了。苏雪音望着前方空荡荡一片,低声叹了口气,准备立刻出发。
  
  可他还没迈开步子,后面就响起了一阵掌声。
  
  “好,好,好,”秦枫边拍着手边出来,“刚才的对话,真是精彩!我第一次看出来,原来这苏雪音,还有另一种样子。”
  “公子!”苏雪音回头看见他,一下就慌了,“你怎么在这里?”他本就知道朱砚放了烟花,公子可能会赶去那里,但他没想到,公子回去会走这条路,更没想到,他那么快就碰上了他。
  “怎么了苏先生,我就不能在这里吗?”秦枫问。
  “不是,”苏雪音还在慌乱,“刚才我……”
  “好了,我不想听你说那些无关紧要的话,”秦枫看着他说:“我只问一个问题。”
  苏雪音骤然紧张了。一个问题,他会问什么?
  秦枫良久没问出来,可对面苏雪音的汗都要掉下来了。他本来身中寒毒,就是大夏天也时常觉得冷。可现在,他真是难得出了汗。
  “你确定要走吗?”秦枫突然问。
  苏雪音一愣。
  他怎么也没想到,秦枫会问自己这个问题。刚才的话他都听到了,可是他一句也没问。一开口,竟是希望让自己留下。
  他点了点头:“对不起,公子。”
  “谁让你道歉了?!我问你是一定要离开吗?”秦枫的声音高了起来。
  “对,一定要离开。”苏雪音的声音虽小,却很坚定。
  “那好,”秦枫点点头,“你若是留下,我就不问了。可你现在要走了,我就问你第二个问题。这几年来,你让齐晨帮你做了什么?”
  “公子,我不能说。”苏雪音回答。
  “不能说?!”秦枫笑了,声音却失了态:“苏雪音,这些年来我可有事瞒过你?我可是坦诚待你?你对我有什么不能说的?”
  “公子,”苏雪音看着他,难免有些心疼,但他只能解释:“我不会害你,也不会害秦家庄,你相信我。”
  “对啊,”秦枫继续笑着,“我倒是忘了,你要是害我,外面还有凌栎剑等着你哪,你不敢害我,是吧?”
  “公子,”苏雪音的眼睛一下就红了,“你想要我的命,现在就可以拿去。我是真心不会害你……”
  “你一个快死的人,我要你的命干什么?我要听真相!我要知道,你这些年,瞒着我做了什么!还有,你是真的失忆了吗?为什么要一直骗我?!”
  秦枫说出一连串的问题,句句都打在苏雪音心上。
  苏雪音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看着秦枫。
  
  良久,秦枫看他是不会回答了。他觉得真是可笑,自己一顿嘶吼的疑问,换来的只是他的沉默和那种可怜无奈的眼神。
  “好,”秦枫点点头,“你既然不想说,我也不逼你。可我还有个问题,我想这个,你应该可以回答。”他理智了许多,声音也低下来。
  “公子请问。”苏雪音毕恭毕敬。
  “你一直给齐晨提供秦家庄的消息,是吧?”秦枫问。
  “是的,公子。”苏雪音低声承认。
  “作为回报,他在外面帮你办一些事,是吧?”秦枫继续问。
  “是的,公子。”苏雪音也承认了。
  “那敢问苏先生,”秦枫笑着,“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是把秦家庄当作筹码,利用我对你的信任,然后做有利于你的事情?”
  “公子,我,我有自己的不得已,而且,而且我没有做过不利于庄里的事。”
  苏雪音支支吾吾,他的心是乱的,声音是乱的,连呼出的气息也都杂乱了,明显看出不再如往常一样淡定从容。
  “好,”秦枫继续点点头,“我相信你。”随即抬高了声音:“你要敢出卖秦家庄,齐晨早把你砍了!可你要是有别的不得已,出卖消息的对象也不是齐晨,你还会不伤害秦家庄吗?”
  “公子,”此时苏雪音觉得怎么都说不清楚了,他的眼睛红红的,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就笑着看着他,“公子,你要是不放心,就一剑杀了我吧。我……我就是死在你剑下,也……也开心。”
  秦枫看着他,眼睛也红了,“你以为我会舍不得吗?”
  苏雪音没有说话,似乎是等他动手。
  可秦枫没有拔剑。
  过了一会儿,他声音又低下来,向对面的人问道:“雪音,快五年了,你把我当成了什么?你瞒着我那么多事儿,可有想过我的感受?”
  “公子,我已经是将死之人了,”苏雪音苦笑,“我又有什么资格,把公子当作什么。一直没顾及公子的感受,公子就当是我对不起你,就当是我良知泯灭,就不要再问了。”
  秦枫看着他,一下就笑了。他说的让自己无法反驳。
  “好吧,”他叹了口气,然后点点头,“既是如此,你我就此分别吧。”他顿了一下,接着说:“从此你去哪,去干什么,和我再无瓜葛,再无关系。不过,你要是再敢出卖秦家庄,就算没造成伤害,我也再不会手软。”
  
  一席话听完,苏雪音的脸已经变了颜色。
  可哪知秦枫接下来的话更为致命。
  
  “希望我们不会成为敌人。”
  秦枫说完最后一句话,就牵着马,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没有施礼,没有祝福,连句温存的话都没有。
  苏雪音站在原地,愣了许久,眼泪不自知地掉下来。从认识公子到现在,这是他说过最狠的话,也是他对自己最不客气的一次。可见,自己真是让他伤心了……
  
  他猛然觉得心底一痛,只过了瞬间,整个身体就都麻痛起来,接着,熟悉的那种全身被针扎的感觉袭来,他再也站不住,倒在了地上。
  
  远处灯笼的蜡烛似乎燃尽了,整个柏树林都渐渐暗下来,他这么躺在地上,自己不能拿药,也没人知道……
  他苦笑了一声,心道若是就这么死了,也挺好。
  这种想法也就持续了片刻,他就没了知觉,昏死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秦枫:你究竟瞒我了什么?
苏雪音:我不能说。
秦枫:你究竟有没有失忆?
苏雪音:我没害过秦家庄。
……
苏雪音就这么晕倒了,唉,好想去柏树林里拾他。

离开秦庄
  苏雪音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上盖了夏日的薄被子,这间屋子并不大,可家具一应俱全,都布置得妥妥当当,墙面竟是竹子做成的,很是清凉。
  他思量了一会儿,才想到自己应该是在罗碧山下的小竹屋里。
  这时候,只听“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进来的是洛星。
  她一进来,看到自己醒了,就急忙朝屋外喊:“姑娘,姑娘,快进来看看,苏先生醒了!”
  秦霜从门外跑了进来,直接跑到床边,“苏先生,你可醒了!你快把我吓死了!”
  苏雪音微微一笑,用手臂撑着就要起身。秦霜急忙按住他,“先生,大夫说了,你得在床上躺三日。三日之后才可起身。”
  苏雪音被她按着躺了回去,“多谢姑娘相救,”他低声道谢。
  “你先在这儿躺着,”秦霜说,转而又向洛星吩咐:“星姐,去给先生拿些饭食来。”洛星点点头,就去正堂的案子上端了饭过来了。
  待她放下饭,秦霜扶着苏雪音坐起。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我躺了多久?”苏雪音边起身边问。
  “七月十五,酉时。你躺了一整天了。我是早上在这树林发现了你的,当时,你的衣服被露水浸的湿透了,浑身冰冷,我都吓死了。后来,我就叫了几个小厮,把你抬到这竹屋里,让他们帮你换了衣服,也请来何大夫给你切了切脉。”秦霜说着整件事的过程。
  今天早晨,她起了个大早,想着来树林散散步,结果就发现了昏倒的苏先生。
  “麻烦姑娘了,”苏雪音坐在床上,向腰间摸去,玉佩没有了。心里一慌,想是被换衣服的时候掉了。
  秦霜拿着玉佩在他眼前一闪:“先生是在找这个吧?”
  “是的,姑娘,这是我身上那块吗?”他知道这玉佩秦霜也有一个。
  “是的,”秦霜把玉佩给他,“你原来衣服上掉下来的,我怕丢了就直接拿着了。这是哥哥给的吧?他的可比我的大一点。”
  苏雪音点点头,说:“真的谢谢姑娘。”
  “好啦,就别说感谢的话了,先吃饭吧。”
  秦霜没问他为何会倒在柏树林里,反而把饭菜放在床边的椅子上,自己也站起来,给他吃饭腾出了位置。
  苏雪音看着饭菜,微微一愣,才问道:“姑娘今天可见过公子?”
  “见过了,”秦霜点头,“他今天一早就……”说到这里,她卡了壳,哥哥一早就去齐家庄商定婚期了,这怎么能告诉苏先生呢?
  她这一停顿,倒是把苏雪音吓到了,他急声问:“公子他怎么了?他没事吧?”
  “没事没事,”秦霜朝他一笑,“他好的很呢。不用担心。”
  真是奇怪,哥哥临行前脸色不太对,如今这苏先生这种表现,他俩到底是怎么了?昨天,究竟发生什么?
  “真的吗?公子当真无事?”他还是有些怀疑。
  “哎呀,”秦霜抓住苏雪音的胳膊,“他是真没事。你要想知道他的下落啊,就先吃饭。躺了一天了,肚子都不饿吗?”说完,她拿起筷子塞给了苏雪音。
  苏雪音心里叹了口气,无奈地摇摇头,然后拿着筷子慢慢吃起来。
  他喝了一小碗粥,吃了几口菜,米饭也勉强塞了几粒,然后就放下了筷子——他是真的吃不下了。
  “姑娘,谢谢你,”他拿起旁边的帕子擦了擦嘴巴,“我吃好了。”
  秦霜瞪大了眼睛,“先生,你都一天没吃东西了,现在就吃这么点儿,这怎么行?”
  “就是因为躺了一天,没干什么,所以才不饿啊,”苏雪音笑笑,然后问她:“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公子的下落了吗?”
  秦霜颇为无奈地看他一眼,也看了眼洛星,洛星随即就收了吃剩的饭食。
  “我可以说,”秦霜看着他,“但你得先告诉我,你怎么昏倒在树林里?为什么没在宝月阁?还有,你刚刚醒来,就问我哥哥的下落,是担心他吗?昨天,你们发生了什么?”
  “姑娘,”苏雪音低下了头,轻轻笑了,“也没发生什么,就是我想离开了,被公子发现了而已。”
  “你想离开?你想去哪?”秦霜一下懵了,他为什么要离开?
  “姑娘,我已经时日无多,只想游山玩水,欣赏欣赏风景,才不算枉了此生啊。”苏雪音抬起头看着她。
  “不,不是的,”秦霜摇摇头,“你早就时日无多了,为什么现在才走?你是不想看到哥哥成亲,才走的吧!”
  苏雪音笑了,这姑娘说话可真是一针见血,不留情面。
  他停了下,才说:“姑娘说的有理,我一没身份,二没地位,再不能在这待下去了。公子娶泉姑娘为妻,就等于秦家与齐家联姻,这是相当有好处的。”
  “你就是这么想的吗?怪不得哥哥今早……”
  “公子怎么了?”
  “没怎么。苏先生,你就一定要离开吗?”秦霜还是没告诉他告诉哥哥去商议婚期了。
  她想把苏先生留下。
  就算哥哥成亲了又能怎样?他待在这里,最起码两人以后还能见面,可他要是走了,天涯海角,哥哥可能再见不到他了!他已经时日无多,若是以后去世了,哥哥自然死心,可他在流落在外,这就会是哥哥一生的牵挂!
  苏雪音听着她的话,不禁有些感叹:这兄妹二人,性格竟是如此相似。他们都在问自己,是否确定离开。可现在,自己是真的不得不离开了。也许,以后再不能正大光明地看他一眼。
  “一定。”沉默良久,他终于说出口。
  “可是,可是就算我哥哥成亲了,我也还是你的家人……”
  “姑娘,你不必再开口留我,”苏雪音看着她,“你的大恩,我怕是不能报了。姑娘若是对我好,把我当成家人,就让我离开吧。”
  秦霜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她低下头,自己思量了一阵儿,最终把头抬起来,叹气道:“好吧。但现在你身子虚得很,等你躺够了三天,我雇辆马车送你。”
  
  何大夫今天来切脉,说他幸亏服了奇龄草,要不然昨晚就极可能丧命了。现在虽保住了一条命,可他身体太弱,得休整三日才可起身活动。而且不宜长途奔波,寒毒随时都会发作。
  苏雪音淡淡一笑,没有回答。
  他想立刻就走,可现在是不能了。刚刚坐起的时候,就感到力不从心,幸是有秦霜扶着。看来,自己真的得再躺一两天。
  “你休息吧,”秦霜看他不说话,就道:“我和星姐都会在这守着。”
  “有劳姑娘了。”苏雪音朝她一笑。
  秦霜没说话,扶着苏雪音躺下,然后出去了。
  
  暮色苍凉,柏树林里渐渐暗了下来。秦霜让洛星在竹屋大厅里守着,自己走到林子里散步。
  今天发生的事,真是意料之外。
  哥哥本想过两天再去商议婚期的,可现在却那么着急。今天早上,他出门时,自己刚好去叫小厮,想给哥哥说苏先生的事儿的,结果哥哥说:“霜儿,我现在就去齐家庄商议婚期,很快就可以成亲了,为我高兴吗?”话虽是那么说,他也尽量笑着,做出高兴的样子。可她看的出来,他眉里眼里都是痛苦伤心,没有一丝高兴。
  “怎么那么急?不是过两天吗?”她问。
  “早点不好嘛,要是再往后拖,爹他又该担心了。再说了,柯院的八个师父,还等着看徒弟媳妇呢,早点让他们看到,他们就早点开心。”哥哥回答。
  “哥哥,你真想好了吗?”她拉住他,犹豫着要不要说出苏先生昏倒在树林的事。
  “你这问的什么话?我早就提亲了,当然是想好了!” 
  ……
  回想这一幕幕,真是感到无奈。秦霜一边想着,一边叹气。她随手捡了一个掉落的树枝,在手里拿着,不知不觉地,自己就把它掰成了几个小段,陆续扔完了。
  “叹什么气?”熟悉的声音从上面传来,还没看出人在哪,齐晨就已落在自己面前。
  “你怎么还没回去?”秦霜看着齐晨,有点惊讶。
  “我喜欢做个游侠啊,你知道的。”
  “好吧。”秦霜点点头,然后找了片干净的草地坐了下来。
  “怎么了?无精打采的。”齐晨也随着她坐了下来。
  “苏先生要走了。” 
  “嗯,”齐晨点点头,“他确实该走了。”
  “你也觉得他该走?”
  “当然了。秦大哥要成亲了,他留在这儿总归不好。他身份尴尬,当然还是离开的好。”齐晨说。
  “身份尴尬?”秦霜觉得好笑,“苏先生在这儿将近五年了,和我们关系都很好,就算是以朋友的身份留下来,不也行吗?再说了,身份有这么重要吗?”
  “朋友?你觉得外面有几人会觉得苏先生是秦大哥的朋友?过去那么多年,秦大哥一直没娶妻,原因是什么?外面的人都心知肚明。现在风言风语好不容易平息下来,苏先生要是不离开,还与秦大哥交往过密,指不定别人又会说什么。秦家庄是第一庄,处在风口浪尖上,人言可畏啊!”齐晨说。
  “可是……”
  “可是,”齐晨看着她,皱了皱眉,“你不会真喜欢苏先生吧?”
  “说什么呢你!”秦霜瞪了他一眼,“我是把他当成家人!”
  “好,好,”齐晨点点头,“家人。算我错了。”
  “你说,”秦霜突然想起苏雪音的话,问他:“身份地位很重要吗?”
  “当然重要了。现在雨露是齐家庄的大小姐了,才能配得上秦大哥!要她还是原来的身份,你觉得秦大哥会去齐家庄提亲吗?”
  秦霜一愣,哥哥向泉姑娘提亲,是因为这个吗?
  她忽然想起了自己,便问道:“齐晨,若我不是秦家的人,只是个普通女子,你还会与我结交吗?”
  “应该不会。”
  “什么?!”秦霜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的是实话,”齐晨看她一眼,接着说:“第一次救你,的确是事出紧急,不得不救。可后来真正让我感兴趣的,是你手里这把冰泉剑。冰泉剑是秦家庄的宝物,怎么会在你手上?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你和秦家庄有莫大的关联,要么是秦大哥出事了,被你抢了剑,可你显然不具备这种能力。所以,只能是第一种可能。”
  “所以呢?因为我和秦家庄有莫大关联,你就一直这么照顾我了?”秦霜觉得有些好笑。
  “因为我和秦大哥早就认识,所以你喊他哥哥的时候,我就知道你的身份了。我们两家那么有渊源,我当然得照顾你了。”
  “哦——”秦霜拉了个长音,“齐大公子,看来我真得感谢自己姓秦啊,不然,我还交不到你这个朋友呢!”
  “霜儿,我说的是实情,你怎么这般阴阳怪气?”齐晨听到她的语气完全变了,不免有些疑惑。自己不是早就向她解释清楚了吗?
  “对对对!你说的是实情,你就跟你的身份地位交朋友去吧,以后别来见我了!”秦霜气不打一处来,这人真是太直白了!
  要是自己不是秦家庄的人,自己手里也没拿这冰泉剑,他就可以对自己视若无睹了?更不会在碧水山庄的湄潭,先把自己推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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