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苏公子训夫血汗史-第1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杨时令为官不同于他为将的好爽做派,说话做事不自觉地多了几分小心翼翼:“通州一战能胜,是齐王指挥得当,通州百姓全力向支持,皇上与楚王及时支援。在下不过是领命而为,哪衬得上首功!”
“将军谦逊”,韩辛辰可不是来和杨时令互相恭维的,几句例行的客套话后,马上进入此行的真正目的:“秦人现在士气正低,杨将军以为现在乘胜进攻如何?”
齐军几乎损失殆尽,现在进攻秦人便正应了韩辛辰的下怀,打狗我冲最前面,分肉要把人挤出去。杨时令又不痴傻,这么简单的试探不至于看不出来,只是直接拒绝楚王,他又不够格,只得推诿道:“末将只负责领命打仗,这么重要的主意还是等齐王拿吧!”
“就不怕错失良机?”韩辛辰敲敲桌面,挑起眼睛看向杨时令:“通州到洧川可又不是一两天的路程,来来回回要花费不少时间。我等愿听圣旨将前锋调给杨将军指挥,但是怎么打还是要听听大家的意思,不然一旦贻误战机,杨将军恐怕拍担待不起吧!”
杨时令早料到他会有这一手,自然而然地顺水推舟道:“齐王不在,但是凌大人在!末将以为,进攻大计至关重要,齐军方面非得要凌大人点头!”
“他人呢?”听到这名字韩辛辰就觉得像是张嘴吞了个苍蝇,胃里一阵恶心,却又不能表现的太过明显:“凌大人文武全才作为齐王的左膀右臂真真是不容易,通州一战恐怕是损耗了他不少精力。本王恰好有些补药,还麻烦杨将军带路!”
“凌大人伤势太重昏迷了,东西末将代为转送”杨时令满意地长出口气,看着韩辛辰的脸色变来变去,暗地里好不庆幸。
等来等去,打着如意算盘的韩辛辰没等到凌淮陌生龙活虎地从床上下来乱跑,倒是等来了从洧川一路风尘仆仆感到齐王韩辛寅。
“你来做什么?”凌淮陌惨白着脸,躺在床上动弹不得,浑身上下如同被巨石碾压过一般,一贯冷清清的声音听着很是虚弱:“王爷就不怕你前脚离开老窝,后脚就被皇上拆了台子?!”
脸色比平时更加憔悴,两片薄唇透着一丝乌青,说话都显得有些费力,尖牙厉齿的刻薄做派却是一点不减。韩辛寅坐在床边,按按额角,无奈道:“皇上并非你想的那般……”
凌淮陌别过脸不再与他对视,眼睛盯着垂在身边的幕帐,冷笑道:“我是个小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腑'那不是正常的很。王爷,凌某人命硬,一时半会儿的也死不了,您有这个功夫不如到其他人那里也走动走动。楚王爷,可等了您有些日子了!”
“你赶我?”韩辛寅没想到风尘仆仆地连夜赶到,才开口一句便吃了闭门羹,不悦之色挂在脸上:“我不明白了!大哥到底哪里招惹你了,怎么你就认定了他是不怀好意。淮陌你要知道,不管他能不能接受我的心意,兄弟情谊总是改不了的!”
“韩辛酉也是你兄弟!”凌淮陌吊起嘴角扯开一抹冷笑,看向韩辛寅的眼眸里聚满了嘲讽:“王爷把皇上当大哥,皇上可不见得把你当三弟。更不要说你的那点心思,搞不好人家恶心的就是你的'好意'!”
被揭了最不能容忍的伤疤,韩辛寅瞬间脸色大变,火气烧上了眉梢,攥紧拳头霍地站起身,强忍着怒气道:“本王还有些事情处理,你自己好好休息!”
凌淮陌费力地反了个身,眼角都没有留下一个,摆足了慢走不送的傲慢态度。
房门被大力关上,韩辛寅被怒气催得暴躁至极,在走廊里绕了两个来回才稳下心绪。听闻他受伤的担忧,见到他虚弱的怜惜与后怕,一腔温情,想了一肚子的甜言蜜语竟被几句话引起的火气烧得一干二净。
“不该和他生气的”,韩辛寅火气一消,心里生出一阵阵的悔恨,想折回去看他又拉不下面子,由内向外的无力感压得他胸口闷闷做疼。
作者有话要说: 完成榜单任务!
话说今天真是忙死了!同时进行三个实验,抽空还写了一章,快来表扬我!
好寂寞,哪个小伙伴冒出来和我说说话呗!不然很容易没动力的………对手指………
☆、第三十九章 锋芒相对
“怎么凌大人心情不好?”
方才的几句气话将韩辛寅心里堵得一团糟,环抱着手正在凌淮陌的门前晃荡,犹豫着要不要进去说个明白,忽地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惊得他一个机灵。
看着他那灰头土脸的丧气样子,韩辛辰都不用多想就知道他二人定是闹了矛盾,瞬间心里一阵舒畅,干燥阴沉的北方天空也跟着清朗许多:“这也没办法,凌大人脾气本就不好,这回受了伤心情难免更差,三哥多担待些?”
自己与凌淮陌的事那是他二人的事,如何也轮不到别人指手画脚。总不能先丢里子,再丢面子,平白让韩辛辰看了笑话。韩辛寅平平前襟扬起眉毛,开口带上了几分惯常的笑意,声音却满满透着忧虑:“淮陌他身体本来就不好,这次又受了重伤。奈何齐地偏荒,比不了京城、江东,这些个庸医瞧着就让人心烦。三哥我是痛心疾首,却又束手无策……况且,淮陌天资聪慧、气度非凡,哪里是四弟口中乱发脾气的人!我看你和他有些误会,不如他日找个好地方,坐下来聊聊!”
“凌大人脾气好?”韩辛辰嗤笑一声,戏谑地勾起嘴角,大冷的天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着扇子,慢慢道:“三哥的美意就算了吧!从前在大都,我何止是与他聊过?肢体交流也是有的嘛!”
听到这话,韩辛寅终于是没忍住登时变了脸色。韩辛辰是个什么货色他再清楚不过,是人是鬼但凡长得有些姿色,他都恨不得拉到床上滚一滚,“肢体交流”四个字砸得脑袋一阵发蒙,不觉眉头微蹙,愠怒道:“老四,我们虽是一家人,可有些话说起来也要有分寸!”
“三哥忘了?从前我们打过好几架,每次不都是大哥和三哥你来拉架的?我记得有一次闹到了父皇那里,他挨了鞭子,还差点被撵出皇宫呢!”韩辛辰笑得更加灿烂,心情大好,勾画了红梅的纸扇摇得哗哗作响:“难道这不算是‘肢体交流’?还是说三哥想到了其他什么的?”
晃过来被这货耍了,韩辛寅心里越加不快,门里的气得他内伤,门外的又专给人添堵,一口气提在胸口怎么也吐不出来,脖子上的青筋被绷起来,淡茶色的眼眸中蓄积满了怒气。
本是听说齐王亲自到通州了,特意过来商量追击秦军策略的,结果却发生了这样的插曲。韩辛辰发现自己的取笑似乎是过头了,但转念一想又放下心,为天下事又怎么会真为了几句笑话莽撞行事,便就是心里气个半死也断然不会那江山去赌气。
收了扇子,韩辛辰板起脸,一本正经道:“我听闻皇上将京军的先锋暂时调于杨时令统帅,以弥补齐军此战的损失。昨日收到的战报,秦军已经一路退到了苍山脚下,要不要调集大军趁胜追击?”
“你认为呢?”韩辛寅依旧是没有好脸色,嘴角抿成一线,冷声道:“四弟是心里早有打算吧!不妨说出来听听!”
韩辛辰点点头:“我们可以调集大军从三面包抄,在苍山脚下全歼秦军!”
“穷寇莫追的道理楚王爷是不知道?”
紧关着的门“吱呀”一声叫人从里面拉开,凌淮陌手扶着门框,身上只搭了一件单衣,脸色惨白像极了韩辛辰常骂的“活死人”,冷清清的音调在尾巴处向上扬起,带着浓浓的嘲弄意味:“秦军是退败了,但他们的实力大家有目共睹,在苍山脚下围歼便是将他们推进死地。狗急了,还跳墙呢!万一秦人眼看着老家回不去,拼死反击,我们的损失就太大了!秦人输,输在人心,现在最好的办法是如现在一般追在他们后面,却不真的发动进攻。逃亡之军,军心不稳,苍山他们肯定不会死守,只要我们随他们的脚步度过苍山,向西便再也无险可守。把秦军压在他们的老窝,四面包围金城就成了做孤城,到时候不需动手耗都把他们耗死了!”
这主意极好,明面上理由充分地否定了楚王的作战,暗下却掩饰了齐军内耗严重,不能长距离鏖战的事实。虽说是京军听从杨时令的调配,可京军终究是京军,皇上坐在大都,他们一翻脸打下的江山就不知道进了谁的口袋。韩辛寅认同地点点头,心里却生出一丝失落,同样的想法却每每是他快人一步,反衬得自己很拙劣,时时刻刻需要别人出谋划策。
此话说出来也就是给院子里的探子们听听的,好给远在大都的那位一颗稳心丸,不至于关键时候屁股后面着火。秦地偏远及不上江东的物产丰富,再说要驻守秦地势必要分散兵力拉长战线,两头顾不过来,更不用说中间还插着个齐王。若是一旦南北发生冲突,分割来的秦地十有□□会被围困,到时候只怕是援救不行反成累赘。
韩辛辰早料到这个方案会被否决,本是没什么,但平白被人一番嘲弄脸上总有些挂不住,冷声冷气地反嘲回去:“方才才听三哥说凌大人重伤在身,怎么转眼的功夫就能下床乱跑了?”
“分明是强弓之弩,四弟那只眼睛看出来淮陌能乱跑了?”等不到凌大人的尖牙利齿,韩辛寅一把架起人便要往屋里走,脸上的心疼看不出来做戏的成分。
原打算只是在这院子里闲逛,却不料到会赶上这么一出好戏,三个人僵持在一处不分上下。苏公子脑子一转迎了上去:“说的是夸张了些许,但王爷也是希望凌大人早日康复嘛!”
听到声音便知道是他,韩辛辰满意地思量着他的苏美人简直就是解决尴尬的必备神器,朝长廊拐角招招手道:“来来!莞烟,给三哥和通州一战的‘大英雄’凌大人行个礼!”
“莞烟见过齐王,见过凌大人”,苏莞烟行到韩辛辰身边俯身作揖道:“在下身份卑微,如有冲撞还请各位不要与小人计较!”
韩辛寅示意身边的婢女进屋拿件衣裳,伸手稳稳扶住凌淮陌。至少目前大家还要一致对付秦王实在没必要弄得吹胡子瞪眼睛,既然楚王给了台阶,他自然也没有必要僵持着,嘴角扬起,笑呵呵道:“不计较!不计较!天底下哪有那么不解风情的人和美人计较这等小事?四弟真是好福气,行军打仗都有苏美人相伴!”
“三哥也不赖啊!”韩辛辰眼角扫了眼凌淮陌,,嘴角边是略显露骨的笑容。
凌淮陌像是被踩了尾巴,伤痕累累的身体瞬间战斗力满格,眉梢吊起,利剑一样的目光扎在苏莞烟身上,冷笑道:“楚王爷莫要将所有人都化成一类!”
“小人哪敢和凌大人比!”苏莞烟实时地□□来,垂下眼敛一副温顺无害的样子,轻声笑道:“莞烟文不成武不就的,说不来怕是拉低了凌大人。今日莞烟来想请王爷、凌大人参加后天在通州城外暨南寺举行的庙会,听说可以祈福请愿都灵得很呢!”
像是回应苏莞烟的提议,凌淮陌的屋里窜出来一只花猫,大圆脸,大眼睛,肉嘟嘟的身子软软地趴在凌淮陌的脚边“喵喵”叫了几声。
凌淮陌脸色微动,韩辛寅马上俯下身子一把将花猫捞进怀里,笑嘻嘻地回应道:“我家花生小主子说准了,各位怎么看啊?”
“小畜生就会乱叫唤!”也不知道是不是指桑骂槐,凌淮陌细长的手指戳戳猫咪的额头,挣开韩辛寅,脚下一个踉跄,稳住身形后转身摇摇晃晃地回了房间,韩辛寅顺道跟了进去,还不忘将门关得死死。
韩辛辰笑得欢腾,将苏莞烟完全抱紧怀里,压低了声音贴在耳边,斜眼看着紧闭的大门道:“咱们才不和那一家子的畜生一般见识呢!”
你兄弟是畜生,那你是什么呢?苏莞烟心里默默唾弃了一句,然后乖乖地任由他搂着浅笑。
通州城里死了将近半数的男丁,剩下的大多不是老人、孩童,就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无用书生”。城外暨南寺的方丈应了百姓的请求,在冬月七号决定为战死的亡魂祈福。同时将开放暨南寺后山上的许愿河。
北方的冬天不似南方的冬天湿冷如入骨毒药驱散不得,干吼吼的冷法冻得人从皮硬到心里头,寒风刮起更是风割一样的力道,河面结成的冰层厚的像路面一样,铁锥子都要砸大半天才能见到下面的水。北方的河流大抵如此,通州城却有一处例外——许愿河。许愿河的水流永远缓缓的,从不断流,亦从不结冰,寺里的方丈说这水可以流到西方极乐世界,将愿望写在莲花灯上就有可能飘到佛祖面前,为自己所思所念的人求一份平安。
不过是哄信徒的话!
阴毒狠戾,满手血腥,认准了自己死后要下十八层地狱的凌淮陌肯定不信;
一心惦记着自己兄长,满肚子乱*伦*背*德的齐王莫说不信,就是信他也不敢写下这些话递到佛祖眼前;
杀人如麻,喜好美色,从小长大就数不出来干过几件好事的楚王自然是没法信;
就连提出这个意见的苏美人其实打心眼里也不信。若是有佛祖睁看眼这这个世道,怎么会容忍上面那些货色好端端的活着?
不管是心里信还是不信,说好的要去还是要去。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至少更两章,请大家相信我!前两天又懒了,现在努力码字中!快来鼓励我吧!
这章写得比较顺利,下一章开始撒狗血,注意了啊!
话说真的没人愿意蹦出来与我说两句吗?好孤单啊!总觉得在自说自话……
☆、第四十章 莲花灯
凌淮陌终究是没有来,且不说他自己愿不愿意,单是身体状况就不允许他大冷天的随着那两个无聊的人跑来颠去。
在临时下榻的府邸门前,齐王韩辛寅怀抱着花猫站在车旁没有上去的意思,朝着已经落座的韩辛辰与苏美人摆摆手,笑得很是客气:“淮陌身体抱恙,我也不便一同去暨南寺。通州没什么乐子,四弟全当去图个消遣!”
“你说要去的,怎么又不去了?”韩辛辰挑开车窗上的厚重帘子,狭长的眼睛向上挑,眸子里多了戏谑,冷笑道:“三哥的话几时才有个准?”
“我可没说过要去!”韩辛寅嘴角高高扬起,笑呵呵地将花猫举到半空中,无赖般地啧啧嘴:“那时候是我家花生小主子要去!我不过问问各位的意见罢了!为了他日免人口舌,我这不是特地把花生带来了!四弟若是不愿看着它,那就只能拜托苏公子了?花生乖巧最招人疼,况且我相信美人的心肠总是软的。”
韩辛辰看着凌淮陌的猫就像是看见了他的人,心里是一百个不痛快,瞟都没多瞟一眼皮毛光亮的老猫便摆手拒绝:“莞烟被我惯得笨手笨脚,凌大人的宝贝他可照顾不了!今日的法事只怕是它赶不上了!不过暨南寺在齐地,凌大人要是有心自然肯花时间陪花生再参加一场法事。”
韩辛寅把花生抱回怀里,嘴角含笑,目送着轻简的马车没入街道。直到车头一转彻底看不见,常年挂在脸上的笑容才渐渐消下去,眼里的阴厉浮出来。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他都是羡慕韩辛辰的,父亲、母亲,甚至连稍稍动心的人都可以全数笼在身边,不用费尽心机去讨巧,不用百般勉强去迁就,所有的事情就像是水到渠成的。凭什么有人可以这么幸运?凭什么有人可以轻而易举地得到这一切?
“瞄!”花生被韩辛寅手上加大的力量弄疼了,尖叫一声窜出他的怀抱,颠颠地跑了好远才小心翼翼地回过头。花生有十岁了,是猫中名副其实的老人家,皮毛虽看着油亮,却掩不住身体发福,骨骼老化,昔日的灵敏身姿也是一日笨重过一日。
过了秋高气爽的天气,冬月里来的天空就一直是阴沉沉的,像是聚了许多阴气压在通州城上头。冷风吹得人打了个寒颤,韩辛寅松下口气,安慰似地往回走,嘴里默默地重复着:“好在还有淮陌!好在还有他!”
今日的法事几乎吸引了全通州的男女老少,但凡能走得动的都要往这山上跑,轻简的马车被堵在半山腰走不上去了。毕竟不在自己的地头上,韩辛辰难得没有摆架子,皱皱眉头却也没有多说什么,拉着苏莞烟便下了马车融进了上山祈福的人流里。
耳畔低低传来女人凄楚的哭声,小道上三三两两地走来几个身穿白色衣服的男女。走在最前面的少妇被左右两个婆子扶着,挺着肚子艰难地往山上走。
断断续续地有人劝慰:“别伤心了!想想肚子里的孩子,你男人是为了你娘俩儿才上去守城的,你要是再有个三长两短,他作死鬼都不放心呦!” 这话起了不少反作用,女人揉着眼睛哭得更凶,哀哀怨怨为上山的人群中更多了几分悲凉。
“谁家没死男人!哭什么哭!”走在苏莞烟身边的大娘头扎蓝色方巾,挽着硕大的竹篮子,膀大腰圆一看就是常年操劳的主儿,嘤嘤宁宁听久了实在是忍不下去,粗声粗气地训斥道:“我家男人守城死了!儿子也死了!老娘不该做什么还做什么?怎么死个男人就活不下去了?!日子长的很,活着的总要好好活着,不然他们不白死了……”
大娘红了眼睛有些说不下去,粗糙的手掌抹了把眼睛,换口气硬声说:“这日子是拿命换的,以后要好好过!”
抽噎的少妇终于是止住了,缓缓前进的人群还没来得及散开一丝悲切,一直是眼神木棱的老太忽然像是受了刺激,跪在了地上,大声哭喊道:“我的儿啊!你让我个老太太怎么活啊!你走了,我还哪有以后啊!一辈子就盼了个你,你走了,我还哪有以后啊!”
河灯又不是什么稀罕东西,何苦要来这里?苏莞烟被满布在山间的悲凄染得浑身发疼,站在原地抹不开脚,侧头看向韩辛辰。他像是见惯了,冷冰冰的脸上看不出更多的表情,嘴角平成一线,半晌才低声说:“人这辈子总要有个盼头,不然活着就成了累赘。”
“王爷有愿望要请?”苏莞烟往他身边靠了靠,抓住时机不轻不重地开了个玩笑:“今天来请愿的人那么多,您的愿望又那么大,万里江山的事只怕菩萨没精力管。”
韩辛辰也不管周围有多少双眼睛,大明大放地揽住苏美人的腰,故意夸张地叹息道:“你怎么就知道我许的就是那个愿望,说不好本王今日来求的是与苏公子白头偕老,三生三世不离不弃!”
“佛祖不管这个,真要是求他还不如找个兔儿爷拜拜来得现实”,苏莞烟不信他嘴里的话,弯起眼睛笑嘻嘻地回复:“再说了,莞烟以为王爷除了那个也不缺什么!”
“怎么会?”韩辛辰一转脸变严肃的样子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苏莞烟一时有些拿不准他的意思,只得付和地点头答应:“不管王爷缺什么,莞烟都愿意陪着您!”
苏莞烟是杯暖心的温酒一旦举起就放不下,韩辛辰握紧他的腕子,沉默地往前走,落在心里的种子像是着了魔咒似地开始疯长,恍惚间生出一个念头——就算他是一杯毒酒喝了又何妨?
大师的法事从晌午一直持续到黄昏,浓重的檀香味绕在山顶久久散不开,香灰在地上铺了厚厚一层,时不时被冷风卷起,洋洋洒洒沾满了来着的衣衫。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与众人跪在一处祈福半天的苏莞烟一抬头发现通州城上的浓云似乎是散开了部分,金色的阳光穿过缝隙散漫了满城的街道。
韩辛辰是和身份?自然不会同平民一起跪拜神神叨叨的大和尚,远远避在人群外,略显单薄的衣裳被山顶上的风吹得紧贴在身上。宽袍广袖,墨玉发冠上红色的宝石晃着人眼,搜寻一圈终于找到他的苏莞烟完全转过身,看着沐浴在阳光里的男人出了神。被金色镶嵌了的轮廓宛如说书人口中踩了七彩祥云的良人,浑身透出的柔和让人难以将他和凶厉联系在一起,大和尚的经文、周围人的虔诚再打动不了半分,心口有些发慌,胸腔里闷闷的感觉正在拼了命地往外涌。
法事已经结束,韩辛辰穿过人群把还有些愣怔的苏美人拉到身边。
从正殿穿到后山要通过挺长一段回廊,韩辛辰也不识路只管七拐八拐地将人带离那些个乌七八杂的家伙们,可算看见左右没人,他一把将苏莞烟压在墙上,双唇轻轻地贴合在一起,然后快速分开。黑色的眼眸里窜起了晶亮的小火苗,温温柔柔的气息悉数喷在耳边,宽厚的手掌在苏美人的肩头慢慢摩挲:“晚间就可以放莲花灯了!”
“一会儿你打算写些什么”,韩辛辰全然没有往下进行的意思,指腹在苏莞烟的脸上慢慢描摹。
苏莞烟被他弄得浑身燥热,胸口里进的气怎么都跟不上出的,一张脸憋得潮红,白牙咬着朱唇,费力笑道:“自然是写希望王爷、齐王、凌大人平平安安、身体健康。”
“我就不用写了,把韩辛寅和凌淮陌写上递给佛祖看看”,韩辛辰的手从肩头滑到了后背,食指一圈一圈地在他后腰上打转,嗤嗤地坏笑道:“搞不好远在极乐世界的佛祖一看这些妖孽居然还活着,挥挥手就指挥地府的脏东西上来把他们都拖走了!”
分不清是被话给逗得,还是他弄得太痒,苏莞烟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音,伏在他的怀里刚要说俏皮话,就听见一个尚显稚嫩的声音问道:“是谁在那边?去许愿河的路不在这里!”
笑被生生憋住,四目相对片刻,韩辛辰憋足了劲儿,非常不形象地嚎了一声“喵!”
小和尚给着忽如其来的怪声音吓了一跳,眼睁睁地看着一黑一青的两个人从身边风一样的跑过去,这才晃回神儿要喊师傅、师兄。只是等人到了,哪还看得见所谓的影子。
韩辛辰与苏莞烟找了许久才找到路,等到许愿河边时河面上已经飘满了白色的莲花灯。苏莞烟看着手里最后一个灯,勾起嘴角嘟哝:“纸扎的玩意儿怎么可能真的飘到佛祖面前,要我看下不了山就化在河里了!”
“嘴真臭,一会儿被他们扔下河,本王可不救你?”韩辛辰指指守在河边的人,眉毛夸张地向上扬起:“刚才问你的还没有好好回答我呢!你想写什么?”
“我无牵无挂的也没什么好写的”,苏莞烟把莲花灯推给韩辛辰,弯起眼睛,笑眯眯地分明是副狐狸样子:“不如王爷来写,万里江山、民心所向、攻无不胜,怎么样都好!”
韩辛辰看看他,再看看一朵小小的莲花灯,也不推辞,龙飞凤舞地写下两个大字“平安”。
“王爷出征在外的确是平安最重要”,苏莞烟接过莲花灯,点燃中间的小节蜡烛,小心翼翼地方到河边。
双手被包住,韩辛辰从后面抱住苏莞烟,声音温柔的能滴出水来:“不是我!是我们!我们都要平平安安的!莞烟,一起松手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一章 苍山
一切果如凌淮陌所意料的,秦军败退如山倒,被后面三方联军追赶着慌里慌张只管往金城跑,就连天险苍山,也只是象征性地抵抗了几日便丢下武器仓惶撤走。前后不过十几日,秦地半数土地就被占领。
冬月过了一大半,西北下起了进冬来的第一场雪,簌簌的白花开了一地,忽起的东风夹着细雪揭起厚重的帘子吹进马车里。炭火烧得通红,烤的人身上一阵阵燥热,灌入来的冷风令人精神一爽。
韩辛辰侧过头瞧着倚在他肩头睡得昏昏沉沉的苏莞烟,抖抖身子,把翻看了大半天的书卷放到一边,调笑道:“口水把本王的衣裳都泡湿了!苏公子睡得可还舒服?”
“不要瞎说!我又没有真睡着……”苏莞烟揉揉眼睛直起身子,仰靠在软垫上,嘟哝道:“王爷的长剑搁我屁股疼,哪还能睡得好!”
韩辛辰闻言挑起眉毛,眼底下精光乍现,嘴角一勾扯出一个坏笑:“苏美人冤枉哟!本王的‘长剑’一贯是安分老实,何时欺负过你的尊臀?”
苏美人蹙起眉头,不由分说地揭开软垫,伸手一下子便摸到带了些许温度的金属,可刚要去取罪魁祸首,脑子一转反应过来这家伙是顺道开了黄*腔。松手,直起后背,憋出一副深闺怨妇样,学着戏文里拖长声音道:“奴家等着盼着的不过是你回头一瞥,到头来却是奴家的错!这世道哪有这样的道理?”
苏美人变脸堪比翻书,刻意的青衣唱腔着实谈不上好听,但时不时刺激人一下也是妙趣横生。韩辛辰起了玩心,一手扶住苏美人的肩膀,一手向下滑到衣带,轻轻一勾扯散了衣襟,脸上装出十万分的懊恼,摇头晃脑地回应道:“夫人何出此言啊!为夫心里想着念着的又何尝不是你?想要什么不妨直接说,难道还能不满足你?”
苏莞烟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但火烧到屁股再喊疼似乎是有些晚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等蠢事干了就没法赖掉,盘算着横竖怎样回答都躲不过这一劫,苏美人索性心一横僵着坐在原位上,等着他下一步的动作。
小腹下涌出的□□从心头燃到皮肤,韩辛辰觉得浑身上下烧得难受,一浪超过一浪的情*潮冲击着他最后的理智。手掌顺着脊柱从脖梗滑到尾椎,积聚在掌心的绵密汗水润湿了从来冷硬的人心,与他不同,怀里人却因紧张绷起肌肉,强撑的身体微微发抖。
最终还是放弃了将他揉碎压进骨血的冲动,韩辛辰只是拥着他,慢慢地摩擦,等到身体里乱窜的劲儿过去,才叹气似地说道:“不愿意就说出来!这种事我想你心甘情愿的……”
“有点紧张了!”苏莞烟闭着眼睛,烧得晃的脸贴在那人的胸前,一口接一口地倒吸着凉气。他说不清自己在刚刚一瞬间的感受,像是松了口气,又有些道不明的浅浅失落。
苏美人不怕高高在上的楚王爷专横暴力、凶狠乖戾,令他恐惧的是韩辛辰不时露出来的温柔与深情,与众不同的好法让人“毛骨悚然”。苏莞烟长长叹了口气,轻声道:“你还不如直接按倒办了呢!”
“失策啊!失策!原来苏公子好这口!”韩辛辰环着手臂没有松开,下巴蹭着他的发顶,嘴角边衔着一抹浅笑:“来强的的确是刺激,但第一次嘛,我想给你留个好印象!免得日后有什么要求,你一听见就捂着屁股跑老远……本王会很困扰的!”
苏莞烟向外移了移,不懈地歪歪嘴:“说得好听!跑了一个苏莞烟,锦阳府里还有一排人像变着法儿的伺候王爷!”
“他们没意思,我不喜欢”,韩辛辰没羞没臊惯了,说起自己的风流史居然还带了几分嘚瑟劲儿:“本王睡过的美人可以从锦阳府排到大都,冷如冰山的、热情似火的、异域风情的,什么样子的没见识过!莞烟,只有你与他们不一样……”
苏莞烟没听出这话哪句是夸自己的,倒像是他倒了血霉招惹了个从淫窝里滚出来的脏东西,语气自然是谈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