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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_吴子期-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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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青之轻轻的安慰大哥,“只是看着严重些,其实没伤到筋骨。”
楚承鹤咆哮,“你还想伤到筋骨!?”
天知道他赶到断崖时,看到自己弟弟差点掉下去的那种惊心感,楚承鹤一辈子都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若不是容钦已经死了!
楚承鹤都有再杀他一次的想法了!
楚承鹤深吸一口气,下了死命令,“从现在开始,养好伤之前,不准离开文昌阁。”
楚青之睫毛微微颤动,心中早就知道了这样的结果,便沉默着不说话。
楚承鹤气急,坐在床沿,语气严厉道,“我知道你和容钦是朋友,他一时想不开自杀了,你心里难过。。。。。。”
楚青之打断他,“不是自杀。”那样的人,怎么可能自杀呢。
楚承鹤:“。。。。。。”
若不是青之现在受伤躺在床上,他都想动手教训教训这个小兔崽子了!
怎么这么不听话呢。
楚青之也知道自己多嘴了,于是闭紧嘴巴,再不说话了。
楚承鹤头疼的看着自家弟弟,看着看着,发现有些不对。。。。。。
“青之,你调的那个药,是不是失效了?”
楚青之一时没反应过来,“?”
楚承鹤起身拿了个铜镜过来,语气微沉,“你自己看吧,怎么这么不小心,这次你受伤了,药方就交给我,我去帮你调。”
是的,楚青之无法解释系统的存在,所以一直骗楚承鹤是用药掩盖的。
铜镜中清楚无比的映照出眉心的殷红花瓣。
楚青之手腕一抖,连忙闭眼看系统内的点数——290点。
而隐藏符,需要1500点。
楚青之咬咬嘴唇,小声道,“这个药只能我自己调。”
楚承鹤语气暴躁,“你现在躺在床上,怎么调药!?我还不信有什么药非要自己调!”
楚青之低声保证,“半个月后一定能调好的。”
少年有些软糯的声音击中了楚大哥的心,他软和了脾气,道,“那这几天便将额头上也围上纱布吧,我去给你请半个月的假。”
楚青之乖乖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登基后,赵肃钦问暗卫:“青之在书院里怎么样了?”
暗卫欲言又止。
赵肃钦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说!”
暗卫:“楚小少爷去了您‘跳崖’的后山,伤到了脑袋。。。。。。”
赵肃钦眼前一黑。
第三十一章
永和帝; 薨了。
三皇子套上了一层素色衣衫,“神情悲痛”的走出了宫殿。
皇帝死的太过突然; 宫殿外,匆匆赶来的群臣纷纷跪地哭丧。
三皇子从殿中一出来,群臣的目光都看向他。。。。。。手中明黄色的圣旨。
一时殿外极静。
杂乱的脚步声传来,太子带着御医来到时; 看见三皇子手中的圣旨,脸色难看了一瞬; 带着怒火道,“三弟,父皇仙去前; 为何宫殿里就你一人!为何不叫御医!”
三皇子语气低沉; 好似伤心不已,“大哥; 今早御医刚刚给父皇把脉过,我只是来看看父皇,谁知道我和父皇就说了两句话,就。。。。。。”
太子如何会信他!
然而现在不能让三皇子继续说下去。
太子穿过群臣,走到宫殿前; 他的目光看向跪在第二排的礼部侍郎薛大人; 目光带着无形的压力。
薛大人沉默一瞬; 起身道,“如今先帝已逝,最重要的事是太子登基; 才好处理先帝的后事。”
太子一派的大臣纷纷起身,附和。
三皇子看着起身的大臣们,目光一闪,“父皇仙去前,下了这道圣旨,李总管!给大家念念。”
正跪在宫殿外候着的李总管哎了一声,恭敬的起身双手接过圣旨。
跪在前排的几位内阁大臣相互对视了一眼,没想到三皇子竟能收服大太监李总管,今日恐怕要变天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此身无大功,今且可矣,愧对列祖列宗。太子懦弱,恐坏社稷;皇三子幼聪敏,孝心可嘉,故废太子。。。。。。 ”
太子再也听不下去了,立即打断,冷笑道,“父皇下昭时可有文武百官在场?如何就能证明这圣旨是父皇所下?”
“父皇如何会将废太子说的如此儿戏!?”
三皇子眉头一挑,“难道大哥的意思是我假传圣旨?”
本来就是!
太子一怒,就要说话,宫殿外却传来士兵规整的脚步声,一声一声的几乎快要砸在心上。
跪着的群臣开始躁动起来,有不少人都白了脸色。
唰——
反光的白刃整整齐齐的抽出,禁卫军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住了宫殿。
太子哆嗦着手,“赵肃轩!你这是逼宫造反!”
三皇子居高临下的欣赏了一番众人的脸色,尤其是太子那副惊惧到极点却还强忍着的神色,不由得悠悠的笑了,“逼宫?大哥可不要乱说,我可是奉父皇遗旨,名正言顺。”
“来人啊!太子,不,大皇子阻碍新帝登基,歪曲先帝遗旨,将他拿下去!”
顿时几个禁卫军前来捉拿太子。
太子脸色变了,“你敢!”
禁卫军已经压着他往外走。
太子:“尔等以下犯上,当株连九族!”一边挣扎着,一边用求助的目光看向朝中的几个老臣,老臣们纷纷别开了眼。
太子的性命重要,但是自己的性命更重要。
先帝遗旨里有一句话是对的,太子懦弱,当不得大任。是以朝中清流众臣虽然支持太子,但并不是诚心追随。
如今太子落难,竟无一人出来说话。
三皇子似是很满意群臣的沉默,环视了一圈,“众位大臣,前去乾坤殿吧。”
乾坤殿中。
大臣们相顾沉默,殿外都已被禁卫军把守,只能进不能出。
三皇子穿着龙袍,从殿后走出。
一些老臣立即皱眉,但忍了忍,还是没说话。
三皇子看到自己的人在下面,心情很好的问道,“钦天监何在?”
便立马有人出列,“臣在。”
两人一唱一和——
“最近选个良辰吉日出来。”
“回皇上,下月初一便是黄道吉日,宜登基。”
这时便有老臣忍不住了,呵斥道,“如今三皇子还未登基,你这皇上喊的是哪一位!”
不少大臣也对三皇子十分不满。
永和帝刚薨,便急匆匆的伪造圣旨,连做做样子都不屑做,直接将太子下狱,如今又提前穿龙袍,被手下之人直呼皇上也不觉不对。。。。。。
这样无德无孝的人,真的能当大魏的皇上吗?
然而拜殿外守卫重重的禁卫军所赐,这些大臣们心怀不满,脸色难看至极,却很少有人敢说出来。
三皇子看着殿下那个出声呵斥的老臣,冷笑一声,“李大人,朕虽还未登基,但却是先帝遗旨指定的继承大统之人,孙大人喊的皇上,自然是朕了。”
他声音一厉,“李大人御前失仪,来人啊!将他带下去!”
殿外几个禁卫军进来,企图捉住李大人,李大人一挥袖,冷笑道,“老臣为大魏鞠躬尽瘁一生,自认无愧于天地,未想竟被黄口小儿所害!三皇子,老臣奉劝你一句,人在做天在看,大逆不道逼宫篡位,你以为能堵住天下悠悠众口么!?”
说罢,便触柱身亡。
血腥味渐渐蔓延开来。
不少大臣兔死狐悲,竟也隐隐有效仿的趋势。
三皇子脸色难看,立即对身边之人使了个脸色,不久便立马有大批的禁卫军进来,将殿内围起来,“保护”大臣。
看到这个架势,殿内嘈杂的声音,渐渐又平息下来。
三皇子眼中不屑之色一闪而过。
不过都是些贪生怕死的人而已。
他的目光落在礼部尚书身上,拉长了声音道,“薛大人,先帝的后事,便由你负责了。”
他可没忘记,刚刚便是这个老不死的第一个替太子说话。
薛尚书沉默在原地,并未跪下谢恩。
三皇子脸色微变,“怎么?你也想抗旨吗!”
殿外忽然传来低沉的声音,掷地有声,“先帝已逝,谈何抗旨。”
众臣转身看去。
穿着一身素色衣衫的赵肃钦从殿外走来,他面容俊美,神情却十分冷淡,黑曜石般的眼瞳平静无波,面对满殿的禁卫军刀剑视若无物,走到殿中站定。
他孤身一人,却从容不迫,一举一动皆有帝王风范,威压极盛。
三皇子阴沉道,“你是何人?竟敢擅闯乾坤殿!”
赵肃钦淡淡看他一眼,“七皇子,赵肃钦。”
殿中有的老臣,大抽一口气,其余年轻点的臣子,便有些摸不清头脑了。
知晓二十多年前事情的人已经不多了,但是确实还是有人知道的,七皇子乃是那位传说中宠冠六宫柔皇贵妃所出,只是一出生便被先帝丢在冷宫,这么多年过去了。几乎都快没人记得这位被忽略的彻底的皇子了。
三皇子皱眉想了一圈,他从未见过这个在冷宫中长大的七皇子,但是如今看他模样,怕是来者不善,三皇子心中一沉,“朕倒是从未见过七弟,如今朕于众位大臣在乾坤殿共商大事,七弟若是没有要事,休怪朕不客气了!”
这人给他的威胁感太重,三皇子已经使眼色,让禁卫军将他拖出去。
赵肃钦却“呵”了一声,命令道,“三皇子谋杀先帝,打入天牢,秋后问斩。”
顿时,刚刚还帮忙护着大殿的禁卫军立马动作起来,将刀戟指向了站在上位的三皇子。
三皇子只觉得这一幕荒诞不已,他暴怒道,“你们这是要造反吗?”
赵肃钦看也不看他,“拿下。”
三皇子眼中的怨毒几乎凝成实质,他还想说话,却被禁卫军捂住口鼻,狼狈的拖了下去。
“唔唔。。。。。。”
这一连串的事情发生的太快,殿中众臣几乎都没反应过来。
赵肃钦也没准备给他们时间反应,直接道,“下月初八举行登基大典。”
群臣中有十几人一直恭敬的低头,听到他下的命令,直接跪下领旨,“微臣遵旨。”
他们这一跪,殿中其余众臣面面相觑,也不知该不该顺应的跪下来。
赵肃钦并不关心他们跪不跪,等事情成了定局,聪明人自然知道如何选择。
于他来说,这只不过是重新回来而已,当了十几年的皇帝,他对这个地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因此随意的很。
他点了几个老臣,让他们负责之后的事情,便挥袖离开了。
众臣看着七皇子离开的背影,心中升起一股奇异的感觉来,七皇子他。。。。。。好像走的有些匆忙。
奉天殿。
赵肃钦习惯性的随手拿了本奏折翻看,问道,“青之在书院里如何了?”
殿下之人恭敬跪下,神色欲言又止。
赵肃钦冷下了声音,“说!”
十几年的帝王之威,如今再不必掩饰,直压的殿下之人胆战心惊。
殿下之人立即肃了神色,答道,“回皇上,楚小少爷为了找您,差点摔下断崖,磕伤了脑袋。”
赵肃钦手里握着的朱笔一抖,在奏折上重重的斜画了一笔,红的刺眼。
他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殿下之人诺诺道,“楚小少爷伤了额头。”
赵肃钦眼前一黑,奏折啪嗒一声掉在地上,随即便是大怒,“朕让你去保护他,你就是这么保护的!”
殿下之人知道自己无可辩驳,沉默的将额头抵在了冰冷的地面上,“属下有罪。”
赵肃钦完全没有处理暗卫的心思。
青之伤到了额头。。。。。。
这句话一直在他脑海里回响,他浑身发冷,心口忽的一痛,竟有些身形不稳。
“皇上!”一直默不作声的李总管看的心惊,立马上前想要扶住。
赵肃钦摆手,坐回椅塌上,“。。。。。。朕没事。”
李总管知道这是皇上恼了他了,当初便是他一直劝皇上不要留有后患,才害的楚小少爷如今受了伤。
赵肃钦静了一会儿,才艰难开口问道,“青之的伤势,如何了?”
暗卫回禀,“楚小少爷看起来十分虚弱,额头上围了几圈纱布,除了额头,还有胳膊、脚腕、小腿,都有不同程度的擦伤,如今在文昌阁静养,楚大少爷给楚小少爷请了半个月的假。”
没说清楚还好,这一说,简直让人心口揪疼。
他的青之从小被人如珠似宝的捧在手心,一身细嫩皮肉,平时娇气的不得了,何时受过这样重的伤?
该有多疼?
赵肃钦闭眼,想象着那个场景,竟觉得呼吸都有些不畅。
李总管急了,连忙跪下来请罪,“皇上!您要是心气不顺,就罚老奴吧!千万不要气坏了身子!”
赵肃钦恍若不闻。
许久,他忽的站起身来,“朕要出宫。”
他一早便应该跟青之表明身份的,只是相处的时间越久,他越清楚的知道青之有多厌恶皇室,有多不想跟宫里的事情搅合在一起。
一犹豫,便说不出口了。
才酿下如此恶果。
李总管听闻皇上要出宫,顿时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几乎已经是豁出去劝道,“皇上!如今您还未登基,宫内宫外不知道多少人盯着您啊!您不能如此任性啊!”
赵肃钦心中有数,却三番四次被李总管劝诫,心中厌烦,直接一脚踹过去,力道却并不重,“滚!”
他的意思很清楚——
朕可以因你是母妃身边的人而敬你三分,但你却不能倚老卖老屡次犯上!
李总管心知这一脚,八成都是为宫外那位小主子踢的,他心知自己已经惹的新帝不满,只是新帝才刚刚登基,他怕啊,怕七皇子像三皇子那样,被权势迷了眼,看不清自己的处境!
孰不知他面前这位,乃是当了十几年的皇帝,又重新回来的。。。。。。
李总管跪在地上,换了个方式劝道,“皇上,您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楚小少爷着想啊,您若是出宫,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现在这种时候,去见楚小少爷,只是把他往火坑里推啊。”
赵肃钦不说话。
李总管心知有了希望,越发劝道,“太子和三皇子的势力还未完全根除,若是有了什么万一。。。。。。”
此时殿外有人通禀,“皇上,程副将求见。”
李总管大松一口气。
赵肃钦目光沉沉的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只看的李总管头皮发麻,才冷声道,“宣。”
程副将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只是久经沙场,面容有些苍老,身上却带着武将勇猛的气势。
他一进来,便中气十足的给赵肃钦行礼,“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神色恭敬,没有半分不甘。
赵肃钦淡淡道,“平身。”
程副将叩谢主隆恩,却并不起身,“谢皇上,臣今日来,是有一事相求。”
赵肃钦冷眼看他,“哦?”
程副将双手捧着三枚虎符献上,声音恭敬,“此乃赫连大将军麾下六十万大军的虎符,臣用它们,请求换回赫连烨一命。”
李总管上前拿了那三枚虎符,呈给赵肃钦。
赵肃钦随意的拿起一枚虎符,漫不经心道,“程副将就这么相信朕,不会拿了虎符,又将你斩了吗?”
程副将又恭敬叩首,“臣信皇上。”
殿中一时寂静。
赵肃钦把玩了会儿虎符,将他放在桌案上,“朕答应你。”
程副将攥着的手蓦然放松了,才感到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谢皇上。”
赵肃钦:“退下吧。”
等出了奉天殿,被殿外的风一吹,程副将竟打了个激灵,心中第一次知道什么叫皇威难测。
他苦笑道,也不知道大将军在地下,会不会怪他擅自自作主张。
但是不这样又能如何呢,将军府只剩下赫连少爷一根独苗了,无论如何得保下来。
想起了殿中的皇上,原来的七皇子,程副将摇了摇头,叹息一声,这样的君主。。。。。。以后的大魏会天翻地覆吧。
只是跟他也没多少关系了。
赵肃钦收下了虎符,心中的大事解决了一桩,他站起身来,不容置疑道,“明天准备出宫,现在,摆驾天牢。”
赫连烨,他还有别的作用。
******
豫华书院,文昌阁。
楚青之脸色苍白的坐在铜镜前,手里拿着珍珠粉,往浅樱色唇瓣上压了压,又往脸颊上擦了一点,喃喃道,“这样就好多了。”
这段时间,得知他差点摔下断崖,不少学子都来文昌阁看望。
还有许多夫子,甚至连山长也来了。
楚承鹤不好阻止所有人,便只能限制众人看望的时间,宣扬我家弟弟病重,不能太过打扰云云。
倒是又为楚青之刷了波好感度。
舍友跳崖死去,小少爷深夜偷偷去看,差点摔下断崖。又据守门的学子所说,小少爷看望容钦尸体时,哭的可怜极了,眼睛都肿了。
这样重情重义的小少爷,真是让人心生敬佩!
于是,系统内的点数蹭蹭蹭的往上涨,眼见着再过个两三天,便能达到购买隐藏符的点数了。
楚青之一直提着的心,也稍微放松了下。
那天夜晚擦伤的手臂、脚腕,都没有什么大碍了,只是淤血过多,现在看着还青紫一片,乍一看去,心惊不已。
但是额头上伪装的伤口,由于夏天天气炎热,不得不每天重新伪装,所以楚青之这几天便练就了一手好的妆容技巧。
也是为了给自己找点事做。
想到那人,楚青之眼睛又有些红了,他忍着眼泪,对着铜镜,将隐隐透出血渍的白纱布小心翼翼的包在额头上,然后又用凤仙花汁,在“伤口”附近涂了涂。
镜子中的少年脸色苍白,额头上的纱布衬的他的脸越发小了,尖尖的小脸消瘦了很多,看着便让人心生怜意。
一双清透的凤眼微肿,鼻头红红的,唇却苍白,额头上纱布渗出的血,让人心惊。
明明是一个俊秀昳丽的少年,如今却成了这样苍白虚弱的模样。
偷偷来到豫华书院的赵肃钦,看到这一幕时,呼吸一窒。
心尖上顿时涌出密密麻麻的疼痛来。
第三十二章
这时门外传来清脆的敲门声。
咚咚咚。
楚青之偏头; 轻轻道,“进来。”
门开了。
陆星阑和裴轩走了进来。
陆星阑一看到楚青之额头上渗着血的纱布时; 眼里便闪过心疼之意,担忧的问,“青之,今日感觉怎么样?”
他伸出手来; 好像要轻轻触摸。
楚青之连忙偏头,避过了那只手; 就剩这最后几天了,可不能在这时让人发现了。
为了使动作不那么刻意,楚青之装虚弱道; “还好; 就是头还有些疼,一碰就更加疼了。”
陆星阑闻言; 果然眼含自责的将手放了下来,“对不起,我刚刚太莽撞了。”
裴轩的目光却凝在那节露出来的白皙手腕上,目光沉痛。
因为在室内养伤,楚青之便穿了一身轻软透气浅素色的衣衫; 袖口有些宽大; 稍稍一抬手; 便露出了淤血遍布的手腕。
本来白皙柔嫩的手腕,现在已是青青紫紫,好不骇人。
裴轩小心翼翼的指着那伤问; “青之,手腕还疼吗?”
楚青之将衣袖挽上来,“已经不疼了。”他还转了两圈手腕,看的直叫人吸气。
如玉的肌肤上,擦伤的痕迹很多,有的开始结痂,露出粉红色的嫩肉来。
怎么可能不疼呢!
裴轩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别别别,青之,你别动,我们都知道你好了。”
在裴轩心里,青之肯定是为了让他们不那么担心,所以才故作坚强,真是。。。。。。让人的心软成了一滩水。
又为此心疼极了。
楚青之:。。。。。。我是真的不疼了。
隐藏在暗处的赵肃钦,如今真正亲眼看到少年额头上,手腕上的伤,才明白他究竟做了怎样一个错误的决定。
他的目光死死黏在少年的伤口上,眼中闪过震惊、心疼、愧疚等等复杂的情绪。
手掌都快被攥出血来,他却浑然不觉。
心口好像被戳破了一个洞,冷风呼啸而过,浑身冰凉。
这边陆星阑和裴轩左一句右一句,都坚决不要让楚青之再动了。
“青之,你好好休息,千万别再乱动了。”
“对,好好养伤,我们明天再来看你。”
两人生怕楚青之再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举动,来证明他已经好了。
因此说完几句话,便匆匆走了,走之前,隐约能见到两人脸色悲伤的神色,以及偷偷摸摸擦眼泪。
楚青之:。。。。。。
文昌阁中又安静下来。
楚青之一瘸一拐的蹦跶着回到了床榻上,他的脚腕有一只好了,另一只还要小心呵护着。
赵肃钦于心不忍的闭上了眼。
他怕再看下去,就要忍不住现身了。
吱呀。
门忽然又开了。
赵肃钦身形一闪,快速退出了文昌阁。
来人是楚承鹤,楚承鹤的功夫不错,他现在情绪不稳,说不定会暴露。
楚承鹤果然有些疑惑的皱了皱眉。
环视室内一圈后,没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便没放在心上了。
他见到刚蹦跶到床上的楚青之,声音一沉,“脚伤没好之前,不要乱动。”
楚青之知道哥哥最近心情不太好,便抿唇讨好的笑了笑。
楚承鹤缓和了神色,走了过去,拿起桌上放着的药膏,打开,用手蘸了一点,拉过楚青之的手腕,动作轻柔的给他上药。
有些痒,楚青之忍不住想要避一避,然而还是尽量控制自己。
楚承鹤稍稍抬头,便看见自家弟弟眼里被迫露出的笑意。
纯澈动人。
楚承鹤心中沉重,面上却似不经意的随意道,“这几天宫里出事了。”
楚青之敏感的听出他语气中的低沉,警觉问道,“哥哥,发生什么事了?”
一只手臂抹好了药,楚承鹤拉起弟弟的另一只手,低头上药,语气明朗,“父亲已经三天没回来了,不过,应该没什么事的。”
自从三天前楚老丞相被急召进宫时,不,应该说是许多大人都被急招进宫,如今,宫门却没再开过一次。
如今京都已是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只有这远在郊外深山上的豫华书院,尚能保留几分平静罢了。
楚承鹤心中有预感,恐怕是太子和三皇子最终斗法,只是不知道最后赢家是谁,他心中担忧父亲,却不愿将这份担忧让受伤的青之知晓。
楚家,有他和父亲扛起来就行了。
楚青之却并不是那么好糊弄,他急急问道,“爹爹呢?爹爹是不是进宫去了?”
楚承鹤点了点头,安慰他道,“今天应该就能回来了。”
楚青之垂下眼,“那爹爹就是前几天都没回来吗?”
楚承鹤:“。。。。。。是。”
楚青之不是活在象牙塔里的人,前段时间赫连大将军去世时,他就隐隐的感觉到不对。
想到赫连大将军,楚青之连忙又问道,“赫连烨呢?他出来了没有?”
楚承鹤点点头,“出来了。”只是闭门谢客而已。
所以他才有预感,今日父亲估计就要从宫里回来。
楚青之微微松口气,“他没事就好。”
楚承鹤现在也不阻止弟弟亲近赫连烨了,毕竟赫连大将军如今已经去世,也不用避嫌。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
少年有些困意了,打了个哈欠,眼角出现了晶莹的泪痕。
楚承鹤便道,“青之,你休息吧。”
楚青之倦倦的躺下去,含糊道,“恩,哥哥再见。”
楚承鹤给他掖了掖被角,便抬脚离开了。
是夜。
床榻前忽然出现了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僵立了半晌。
床上的少年睡的香甜,呼吸一起一伏,只是看起来太过虚弱,手腕细的仿佛一折就断,额头上渗血的白纱,在月色下刺眼无比。
似是夜晚有些燥热,少年的脖颈微微偏了偏,在凉枕上蹭了蹭,顺势翻了个身,手腕搭在一边。
眉尖羸弱的蹙了蹙。
应该是扯到伤口了。
赵肃钦的手指忍不住动了动。
然而想到白天楚青之说的话,赵肃钦还是忍住了,他慢慢的半蹲了下来,平视着少年的睡颜。
眼里溢满了心疼。
他小心的掀开少年轻薄的袭衣衣袖,入眼的青紫淤血让他瞳孔一缩,于是更加小心的先开了袭裤裤腿,如玉般的小腿上,也遍布擦痕。
“青之。。。。。。”
赵肃钦的手指几乎要碰触上去,却又抖着缩了回来。
凭空勾勒着那些伤口。
仿佛一碰,就会疼痛不已。
赵肃钦怔怔看了半晌,方才回过神来,有些急切的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白的膏盒,轻手轻脚的给少年上药。
每抹到一处伤口,心尖便要抖上一次。
到了最后,那蘸满药膏的手指几乎忍不住的颤抖起来。
******
楚青之第二天醒来后,竟觉得浑身清爽无比。
他“咦”了一声,掀开衣袖看了看,那淤血竟散了许多,自言自语道,“看来哥哥的药,药效很好呀。”
伤口本来已经不疼了,楚青之便没将这事放在心上。
盛夏炎热无比,阳光斑斑点点的落在窗台上,外面的竹叶随风摇曳,沙沙作响。
走廊外传来急切的脚步声。
楚青之往门口看去。
楚承鹤蓦然推开门,“青之!”
楚青之很少见到楚承鹤这样失态的样子,不由得问,“怎么了?哥哥?”
楚承鹤走过来,一边拿起衣架的上的衣服,一边道,“永和帝薨了,豫华书院放假,现在先跟我回家。”
外衣已经被楚承鹤撑开,楚青之反射性的伸出手套进衣袖,任由楚承鹤给他系上盘扣,半晌才反应过来,“什么!?”
楚承鹤有些喘气,“先穿衣服,路上说。”
楚青之连忙弯下腰,将靴子穿好,“好,走吧。”
两人急急忙忙的出了文昌阁,往豫华书院外走去,路上的学子们的脸色都很静默,走路轻不可闻,匆匆而过。
豫华书院外便等有马车。
等上了马车后,楚青之才大大喘了一口气,白皙的脸蛋染上了红晕。
楚承鹤倒了两杯凉茶,递给他一杯。
楚青之喝了一口,目光便看向楚承鹤,眼里满是好奇,催促着他快说。
楚承鹤叹了口气,便徐徐道来,“父亲昨晚从宫里回来后,便派人来豫华书院告诉我,让我带你早点回去,永和帝三天前便仙逝了,如今是七皇子登基。”
楚青之喝了口凉茶,疑惑问道,“七皇子?”
楚承鹤:“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有回去,让父亲告诉我们了。”
楚青之将茶杯放在小桌上,“只要父亲没事就好。”
楚承鹤笑了,摸了摸弟弟的头,“恩,只要我们一家人没事,就很好。”
虽然现在不知道七皇子是何方神圣,但是父亲既然已经从宫里出来了,便大约没什么问题。
吁——
马车停在相府外。
楚承鹤和楚青之下了马车,便匆匆往书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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