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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君之际-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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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之后,床上的妻子也被吵醒。
一阵慌乱。
办公室,百叶窗全数被拉开,外头的阳光照进来,两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清晰看到对方脸上沉重的悲痛。
谭宏耀昨晚不顾下属反对从医院里出来,身上还被绷带包得结实,半个木乃伊似的在办公室里从凌晨坐到现在,七八个小时,一动不动。
他目睹了一个个同僚伙计在面前中枪、受伤、死亡,在医院里看着闻声而来的家属崩溃哭嚎,任由外面的同事对他议论纷纷,痛失爱子的局长在他面前发疯。
所有的该与不该,统统接受。
程延辉离谭队很近,只有七八厘米,对方两边发白的鬓角,额头上有因为受伤冒出来的虚汗,眉头和他一样皱起,眼神空洞,嘴唇泛白。
他从抓住对方衣领处感受到微微震动。
——这才惊觉对方是在发抖。
程延辉今早急忙忙从家里出来,在车上下属有和他说昨晚的详细情况,但仍然处于丧子之痛的他集中不了注意,只听得几个词,“爆炸”、“死伤严重”、“抢救”。
程延辉忘了,面前被他质问怒骂的人是昨晚围剿惨案的目击者,对方直击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一具具尸体。
程逸是其中一个,作为父亲程延辉可以向谭宏耀讨公道,对方也应该全然接受,可谭宏耀不单要只对程逸的死负责,还有其他人。
谭宏耀盯着面前一语不发的人,他仍在生气,但脑子在逐渐恢复清醒,此时的他不合时宜地想——昨夜对方在医院里,会不会也受到了其他34个死伤者家属的怒骂。
“。。。。。。”
他松开手。
后退一步。
转身把敞开的办公室门关上。
谭队低头,整了整被捏皱的衣领,说出九个多小时以来第一句话,“昨天的行动,直到钟复他们三个人将东南亚毒贩带到后山,我们正式开始抓捕前都是在计划之内,没有任何异常。”
他转过身,将办公室最左侧的空白白板翻过来,只见另一边白板上写满了字——是对昨晚行动的详细分析。
谭宏耀独自在办公室里待了这么久,不是光用来悲痛欲绝的,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变故发生在我们将那批东南亚毒贩都杀死,有另一批的人马进来。”
“我知道,”程局说,“你们措手不及。”
“是,”谭宏耀看向他,“我从医院里出来后又去了维斯赌场一次,检查后山现场。我发现第二批进入的毒贩无论从持有的武器数量、还是攻击方式都和前一批很不一样,相比于情报组东南亚那群人,他们更专业、狠辣。”
“确定是毒贩吗?”程局看着他在黑板上的分析。
“不确定。”
“什么?”
谭宏耀从黑板前离开,他走到办公桌前探下身,从最低下拿出个箱子。程局惊诧,这不是昨天他们局千辛万苦从雀哥手里抢过来的那个毒品,他脱口而出,“第二批上来的人没从你们手里抢走?”
“对,”谭队说,“我没想明白这群人的目的,如果是想分一杯羹,和东南亚人一样夺走AR23,那为什么又会在最后没拿走它。而且对方出现的时机也很奇怪,似乎是算准了时机等到我们这边杀光东南亚毒贩才上来。难道他们是坐收渔翁之利,等东南亚人死去,少了一个威胁后才来干掉我们?”
程延辉没说话,谭宏耀讲了下去,脸上有明显疑惑。
“如果是这样,那为什么又在即将得手之际退回去,那时候钟复他们四个已经很累,行动反应没有开始那么敏捷,如果目的是龙安局,那早在后山时就该动手,而不是非要在山下五公里外将我们仅剩的人杀死。”
“行动组四个人的尸体在那里被找到?”程局抬头,问。
“对,在一条街上,早上七点半有人报警说是在街头发现死尸,死相很惨。”
程延辉沉默了会,“摄像头呢,有让人去查看吗,他们昨晚追着第二批毒贩去过哪些地方?”
“查了,只拍到他们进入那条街,而街上的摄像头在昨天全部被人为毁坏,复原不了。”谭宏耀脸上闪过一丝懊悔,他想到被下属发过来的被扔在街头四具尸体的照片,烦躁不已。
“他们四人的验尸报告出来吗?”
“出了。”
“怎么样,身上有残留指纹或者皮屑头发吗?”程延辉望向旁边人,但对方定在原地,似乎突然神游。程局余光瞟到对方垂落身侧的手在发抖,顾不上其他,急急追问,“到底验出什么了!?”
谭宏耀深吸口气,“四个人身上都没发现任何能查出DNA的线索,伤口的走向和力度都是同一人造成,只是。。。。。戚文川、杜四和吴天三人的死亡时间是昨夜凌晨一点左右,而钟复。。。。。他的尸体腐烂度高于其他三人,法医猜测是死亡时间在三天前。”
谭宏耀走到办公桌前将一份验尸报告递给程延辉,“你自己看。”
程局接过,翻了几页,“你是说。。。。。。昨晚和你们一起执行任务的,不是钟复,别的人?!”他的音量陡然变大,下意识捏紧手里的文件,“钟复在局里干了六年,和局里所有人都很熟悉,这么大个人消失、死亡、被顶替,并混在你们中间三天,居然没一个人发现?!”
程局显然难以相信,他抬起头目光凌厉地望向旁边,对方表情晦暗难猜。程延辉静了几秒,低声问,“。。。。。你没发现?你们不是很亲近的吗?”
谭队没说话,显然不想回答。
程延辉没再纠缠,转移话题,“那除他们外,几个逃脱的毒贩尸体有找到吗?”
“没有,”谭宏耀在沉默中找回声音,“程局,你知道在后山,有一辆车曾经短暂出现,带走了第二批毒贩吗。”
“嗯。”
“我当时就离他们五米,那辆车出现时毒贩和行动组的人表现得一样惊讶,他们似乎并没有预料到会凭空出现一辆车,又或者说,在那群人的计划里没有这一个安排。”
“你是觉得昨晚行动有四个团体,我们龙安局、东南亚人、第二批毒贩和那辆车的人?”程局说。
“嗯。”
程延辉沉吟片刻,“不对,”他走到黑板前,拿起笔将谭队写下的两方人马圈住,“我觉得他们彼此认识,只是目的不一样。毒贩警觉性很高,如果没有一定程度熟知,他们不会上那辆车。有找到那群人最后的行迹吗?”
“没有,但可以确定他们和行动组一起进入了那条街。”
“有给后山的所有人做验尸报告么?”
程局看向谭队,对方愣了一下,下意识抬手推眼镜,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局里总共才两名法医,又是今早才上班,所以。。。。。还没来得及。。。。”
程延辉听着他说,眼里闪过一丝恍惚——他和谭宏耀其实在很多年前就认识,是读警校时住同一间宿舍的兄弟,只是毕业后不知由于什么原因变得很少来往,对方现在这副模样,倒是让他想起好多年前在宿舍,谭宏耀和他们宿舍其他人一起干坏事被抓住,看起来镇定自若实则心虚到不行。
“那就等等吧,”他看了眼时间,“现在十一点,下午应该就能出来。”
“你想怎样?”他曾经的舍友还没明白。
“我想知道昨晚是谁杀死行动组所有人的,你说他们身上的伤都是同一种手法造成,那就让法医给所有尸体做检验,看除行动组外还有没有其他人也死于同一手法。”
“如果有,就说明杀死行动组的人也在后山,是第二批毒贩所做的,如果没有。。。。那就是车子里的人。”
“而且我觉得也许车子里的人和第二批毒贩并不是同一伙,你说验尸报告里显示行动组身上的致命伤来自同一人所为,那就说明第二批毒贩在他们死之前就消失不见,如果真的确认是凶手车子里的人,那对方很有可能将毒贩也干掉了。”
程延辉说,“我倒要看看,让我们全军覆没的是哪个杂种。”
☆、3。2
2。
陆殊同在中午十二点半才回到诊所,甫一进门,护士赵怡凌厉的眼神劈过来。
对方把他扯进治疗室——里头足有十几个病人在等待。
“。。。。。。”
陆医生快步走到洗手间内洗手换衣服,出来后边披白大褂边低头问,“今天怎么这么多人?”
——他这诊所门店小、位置偏,周围没有什么住宅区,生意冷清到可能一天下来只有两三位病人。老实说陆殊同看到那么多病人时,第一个反应是许约换了新的办法来折磨他,要让他累死在诊所里。
“我简单看了下,里面那些人。。。。好像都是吸毒的,”赵怡站在他旁边,小声说道,“频繁流泪打哈欠、胃痉挛、瞳孔放大、呕吐这些吸毒后的常有特征,他们都有,而且刚刚我借口帮他们打针,手臂上全是针孔,有几个人的手指都是焦黄色。”
“怎么会突然有这么多吸毒者过来?”陆殊同已经走到门口,听到后停了下来,皱眉看着里面神志恍惚的病人。
“我们昨晚虽然将AR23留给了警察,但M市不是只有雀哥一个人手里有那个毒品,今天早上有人出售了大量AR23,把它们流入市面。”
“谁,陆氏集团?”陆殊同问。
赵怡点头,“对。”
“不是说现在研制出来的AR23纯度不高么?”
赵怡翻了个白眼,“对啊。。。。”
她才说完话,旁边陆殊同抬起手推开治疗室的门,走了进去。
——三言两语间,两人都清楚了诊所到底为什么会突然来这么多吸毒者。
陆氏集团将做到一半还没完全成功的毒品向公众售卖,一方面是为了钱,另一方面,是想知道新毒品在不同体质的人身上会有什么反应。
也就是想找小白鼠做实验。
还得是向你收费的那种。
诊所里的这些,全是那些不幸与新毒品药性排斥、正在饱受不良反应折磨的人。
连远在市中心一个默默无闻的小诊所都能挤进这么多人,那此时市区那块,肯定乱成一团。
站在陆殊同旁边协助他治疗的赵怡心想。
一群饥渴的狼。
吃人肉连骨头都不舍得吐,非要再丢进水里煮成汤喝。
——也不知道报应什么时候落在贩毒的那群人身上。
忙活了三个小时,赵怡将最后一个吸毒者送出诊所,狠狠关上门,锁死。
她一点都不想再碰到这些病人。
回到前台,记了会账,她还是觉得身上残存着吸毒者们的臭味,抬头望向不远处在看电脑的陆殊同,“我去浴室洗个澡,等下有病人,你来招待?”
陆殊同头也不抬,“好。”
没去提醒诊所的门已经被她锁上。
“答应得这么痛快,”赵怡站在原地,眼珠子转了转,暂且放下要去洗澡的想法,趴在前台上轻声问,“今早和你养父相处很好?”
陆殊同抬起头,很认真地想了会,勾起嘴角,“嗯,还不错。”
“你这么晚才回来,发生什么了?”
“你想知道?”
为什么不,赵怡眨眨眼,养父子的异样爱情故事,听起来就刺激。
陆殊同静了会,在完全挑逗起对方兴致后向后一靠,张狂随意地问,“许约的事,我凭什么告诉你?”
“。。。。。。”
十秒后,洗手间的门被用力关上。
陆殊同坐在靠门口的沙发上,看着电脑上方显示时间的数字,手从电脑前离开伸向裤袋——有点想给许约打电话。
经赵怡这么一闹,他发现原来自己已经三个多小时没见到对方。
怪想他的。
打个电话听听声音也好。
陆医生的手指又在反复搓动。
——每当他情绪有波动,比如说有人羞辱、顶撞许约或者是他想念许约时,就喜欢做这个动作。
是他杀人前的一个小怪癖。
其实今天早上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许约作为赌场的老板,有一大堆公事需要处理,他无论多晚睡早上六点半都会准时睁眼。今天陆殊同抱着人还在沉睡时胸腹部就狠遭一击,迷迷糊糊睁眼看向旁边,许老板冷冰冰下达命令,“抱我下床。”
从前陆殊同曾问,为什么明明拥有五辈子都花不完的钱,还要这么拼命工作。
许约很傲慢地瞥了他一眼,说,“关你什么事?”
ok,陆医生闭嘴了。
但也不是没有怒气,他直接俯下身,亲到对方因为窒息双颊通红才松口。
当然之后许约连扇他十巴掌,将人丢进野兽笼里关了一整天才消气。
对于虐待养子这件事,许养父从不手软,他觉得是理所当然。
而陆养子也一点都不生气。
他称这些为“许约和我之间的一点小情趣。”
下床洗漱完毕后推着许约去餐厅吃早餐,可能是因为这几十年来一直都工作量过大,又因为伤腿那次失血过度,许约的身体不是很好,为此,陆殊同和营养师一起给他定了份食谱,监督他要每天三餐准时。
将人推到餐桌前,陆殊同坐到对方旁边却并没动筷子,他不被许约允许和他一起吃东西,不过□□且毫不掩饰的目光还是紧紧追随着旁边人。
许约忍了会,放下筷子扭过头,“你能不能不要总看着我?”
陆殊同勾勾嘴角,“不可以。”
“。。。。。”
“我已经被禁止和你一起吃东西了,现在连看你一下都不可以吗?”
许约冷笑,“怎么,你还觉得委屈了?”
“有一点,”陆殊同也笑了一下,他伸出手臂,当着周围保镖侍应这么多人的面,明目张胆地迅速抱了许约一下——像是某种大型危险动物在撒娇。
许约拿起右边放着的餐刀,手起刀落把它扎进陆殊同右腿,专挑对方昨晚受伤、还没来得及愈合的伤口。
“你知道如果换作是我,大腿被刀子扎伤,是完全没有感觉的吧?”
“。。。。。。我知道,”陆殊同垂下眼睑。
许约抽出刀子,低头看着被刺伤的那块肉,直到有鲜血渗出才转回头,“我希望你能时刻记得自己的身份,不要得寸进尺。”他拿纸巾擦擦嘴巴,对不远处的侍应说,“我吃好了,过来收盘子吧。”
侍应走过来,陆殊同摸了摸自己受伤的大腿,轻声细语地问,“不吃了吗?”
“对着你没有胃口,”许约把手放到轮椅控制器上,旁边人立刻站起,拖着受伤的腿,走到他身后,“你想去哪?我推你。”
“去会议室,”许约见这不要脸的东西又缠上来,目光有一刹那再落回到那把餐刀上,不过在下秒就移开。他想起陆殊同受伤的腿——算了,反正再怎么弄,最后结果都是一样的。
也不知道是哪一步错了,让这杂种变成这样。
许约在心里叹了口气。
从餐厅走去会议室要经过一条很长的走廊,陆殊同虽然一瘸一拐,但双手推着的轮椅却异常平稳。他想未来的日子就像此时走的长廊,他要在许约身后,看着他、拥抱他、亲吻他,一起到尽头。
☆、3。3
3。
到了会议室陆殊同把许约推到最中间的位置,转身离开。
许约今天有个长达三小时的视频会议,好像是要和国外一个食品公司进行合作,陆殊同从别的房间里拖出张沙发,坐在上面一副要全程在外等待的样子。
许约的助理见到,走过来问要不要先去野兽笼,昨天老板吩咐好的。
陆殊同拒绝了,“我等他出来后再去吧。”他想在许约旁边多待会,尽管是有一门之隔。
助理点头,“那陆少您需要处理下腿上的伤么,还有昨天晚上身上那些。”
“不用了,就这样吧。”
陆殊同低下头,手指慢慢抚摸大腿刚被刺伤的地方,闭上眼,像是在触摸情人的脸庞似的深陷其中又意犹未尽。
“好。”
助理转身离开,陆殊同靠在沙发上安静等待,三小时后会议室的门被从内部推开,陆殊同闻声转头——正好撞进许约眼里。
两人四目相对,他看到的是永恒与深爱。
而许约看到的是偏执与扭曲。
回忆在这里结束,接下去就是许约出来,陆殊同去野兽笼里“玩”的事情。诊所里,陆医生悠悠然回过神,甫一转头,却看到了洗完澡的赵怡站在面前,双手交叉抱住双臂,对他笑得意味深长。陆殊同眉头一皱,不悦,“你干什么。”
“是我要问你在干什么吧,笑这么色情,想许约了?”
“对。。。。不过不止他一个。”
“还有?”
“陆氏集团的人。”
赵怡盯着对方,语气有点冷,“你想做什么?”
陆殊同微微一笑。
他的五官其实非常柔和,一双眼笑起来像个弯弯的月牙,不过经过这么多年鲜血和尸体的洗礼,给人的感觉除了不寒而栗,只有胆战心惊。
他侧过身,露出电脑屏幕。
是位于贫民区一间化肥厂的内部结构图。
“想去炸个工厂。”
☆、4。1
第四章
1。
谭队和程局没能在公安局等到验尸报告出来,此时他们正被堵在去往富人区的路上。
一小时前,有人报警说看到有人在市中心售卖大量毒品,数量可能有20kg,而半小时后市里各大医院突然涌入一大群吸毒者。
超过两百个神志不清的吸毒者,让这座城市本就不大牢固的秩序一下变得岌岌可危。
本来局里就人手严重不足,昨晚又遭到重创,权衡之下,这两位警官决定亲自出发。
区分开贫民和富人两个区的是片广阔而无人烟的荒凉空地,中间仅有一条长约80公里的隧道,出入口高高建起个监测站,用于检测进出者的各种证件,以及交付过路费。
作为唯一一条通往“天堂”的路径,隧道里无时无刻都在堵车,有次最长堵了八个小时。
每天平均有五百辆车在这通行,乘客主要分为两种,被富人区踢出来的和从小在贫民区长大没出去过的,他们怀着怀念、好奇和不服输的心情,无所不尽其极地想要从这片已经腐烂掉的区域里脱身,挤进传说中的“天堂”——哪怕粉身碎骨。
谭队坐在驾驶座,旁边是程局,在看网上的新闻报道——在这个科技发达的年代,当他们还堵死在半路时,就已经有记者前去报道市中心毒品售卖的这件事。
程延辉点开视频,把平板声音调到最大。
谭队听着新闻报道,在隧道里以每小时10公里的速度行驶,“是在一家游乐场里发派售卖毒品的?”
“对,”程局回答,“据说是一个化小丑浓妆的工作人员向每一个经过身边的游客发派一袋袋糖果,因为其他工作人员说这个小丑平日只是和游客们拍照,并不需要发派任何食物,今天却看到他手里多了个篮子,才怀疑起他。”
“不过在案发当时,因为是糖果包装,再结合小丑这个人物,以为对方是好心想要送给游客,就没人对他有疑虑,也没去询问。”
“但那些实际上是AR23?”谭队看着前方说。
“对,而且据现场一个游客说,那个小丑总共发了两轮‘糖果’,第一轮是免费,第二轮却要给钱,还并不便宜,一袋要15000元。”
“售价这么高,没人怀疑吗?”
谭队下意识询问,不过刚说完他就知道是个蠢问题了,那些给钱索要第二轮‘糖果’的人已经“品尝”过一次,知道是毒品,毒性已经在他们身体里扎根,一旦对这玩意有了瘾,那么再贵也能被接受。
程延辉转过头,只稍一眼便知道对方已经有答案,他没再在这个事情上停留,继续说,“两轮‘糖果’发派地都在同一片区域,我想他应该是想看人们吸食后的反应和态度,判断AR23未来发售在市的价值。”
谭宏耀点头,沉吟片刻,又问,“小丑是随意挑选顾客的吗,彼此事先都不认识?”
“应该是,”程延辉抬头望向他,表情有些复杂,“所以有一部分人。。。。。只是普通民众,之前没有吸过毒。”
谭队沉默下来——毒品就像个会勾魂摄魄的鬼,但凡触碰,无关有心与否,都不能再回头。
车子被彻底堵死在隧道里,他又问,“游乐场那边有关于这个小丑的个人信息吗?”
“应该有,等下我们和他们的负责人沟通。”
“好。”
说完正事,车内又回归安静,谭宏耀手握方向盘,尽管四周围的车子一动不动,但表现得却像是在参加赛车似的专心致志,身体紧绷。程延辉重新低下头,指腹快速滑动平板屏幕。
两人都没说话。
这时,前方的车子后尾灯突然亮起,一点点后退,谭宏耀皱眉,“啧”了声,右手从方向盘里挪开。
“哔——!”
尖锐的喇叭声在隧道里反复回荡。
程延辉滑动平板的手一顿。
五秒后前方的车子停止倒退,但喇叭声却整整持续了一分钟。
吵到旁边几辆车子的人都按下车窗探出头。
程延辉在噪音消失三十秒后抬起头,平静地说,“法医那边把验尸报告传过来了。”
“怎么样?”
“后山所有尸体身上的伤口都和行动组四人的不一样。”
“那也就是说。。。。。”
“是那辆车上的人、或者假冒钟复的人做的。”程局看向谭队,余光瞟到对方握住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谭宏耀没有再说什么,前方道路突然通畅,在他驾驶下车子的速度极快,程延辉也只是转过去看了他一会,这个话题被短暂聊了几句,放下。
车辆开出隧道,来到阳光下。
程延辉看着旁边飞速闪过的景物,谭宏耀的情绪不对,他很清楚原因是钟复的死亡。
谭宏耀有一个女儿,比程逸大一点,25岁——死的时候。
钟复是她男朋友,两人恋爱七年,感情一直很好,属于局里谁都知道、并羡慕、喜欢调侃的那种。
五年前钟复被派去执行一项秘密任务,在市里一个贩毒集团里当卧底。他花了两年上位,取得集团高层信任,在一次毒品交易里成功透露消息给警方,共剿灭300多名罪犯。
只走丢了一个。
后来好像是在半个月后的一个偏僻公园里把人找到的,不过除那名毒贩外还有另一具尸体——是钟复的女朋友。
被人奸杀在废弃厕所里。
也就是钟复将人击毙地点的后面,顺带一句,当时毒贩连裤子都没系好。
钟复在那之后整整半年没上班,接受了五个多月心理治疗。
谁都知道他女朋友是为什么会死,钟复本人也陷入巨大的自责。只是……
派他去做卧底是谭队的主意。
——其实在那之前钟复就已经向女朋友求婚成功,只是谭宏耀觉得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要即将离家嫁做人妇,可能是不舍,也可能是想故意刁难钟复,就提议让他去贩毒集团当卧底磨练下,给他谭宏耀看看未来女婿是个怎样的警察,到底配不配得上自己女儿。
不过无心。
却在诸多机缘巧合里,送了女儿一程。
如今女儿的男朋友也死了。
程延辉看着旁边专心开车的谭队,“你知道后…在想什么?”
——他说的模凌两可,没指明是女儿还是钟复。
谭宏耀问,“我什么感觉?”
七情上头五味杂陈,他望着前方,车子依然七平八稳。
“我在想,什么时候……也能有颗子弹打入我心脏,送我一程。”
“不过在此之前,一定拉几百个毒贩陪葬。”
☆、4。2
2。
陆殊同说要去炸的那间工厂,表面上是个正经生产化肥材料的,实际上在制造大量毒品,最近势头很大的AR23就是在那生产而出。
赵怡听完,转身就上二楼。
“你干什么?”然而没走几步,被对方在后面叫住。
“去拿枪和□□啊,”赵怡回答,“我们不是要去炸厂子么。”
陆殊同靠在沙发上,姿态慵懒优雅,随意得仿佛是个无忧无虑的贵公子,在和别人讨论等下要去哪家咖啡厅喝下午茶,而不是去炸工厂。
他说,“确实是要去,不过不是我们。我打算这次不亲自动手,找别人代劳。”
赵怡走回他面前,目光落在他身上,“这几天伤的太重,行动不方便?”
“嗯,昨天杀了太多人,又去了两次野兽笼,还没好。”他到现在走路一瘸一拐很不舒服。
“你不去,我可以啊,”赵怡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你把计划告诉我,我去炸厂子。”
“。。。。。。”陆殊同无奈地看向对面满脸兴奋的女生,“我另外有安排人去炸,你只负责将一些石油罐和□□埋在周围。”
“为什么?”赵怡疑惑,“为什么这次不让我去。”
“你没听出来,这次炸制毒厂是个死任务?”
“什么意思,”赵怡还没有明白。
陆殊同说,“这次计划,执行的人要和毒贩同归于尽,没有一点生还的可能。”
十五分钟后诊所关灯锁门,仅有的两位职员开车去往贫民区。
“被你挑中要去炸制毒厂的人在那里?”赵怡坐在副驾,说。
“对,”驾驶座上的陆殊同回答。
“什么人啊,能同意这样的安排,”赵怡虽然讨厌毒贩,但也没必要为他们陪葬,她这人有点自视甚高,每次和陆殊同干坏事都抱着100%全胜的心态,从不觉得会出错,但这次陆殊同却说执行任务的人也要死在里面……
她看向旁边。
“我还没和他说,”陆殊同漫不经心地回道,“等去到后我们再和他联系。”
赵怡挑眉,“不会是第一次见面吧?”
陆殊同笑了笑,“嗯。”
“他会答应么?有把柄在你手里?”
“没有,你去了就知道。”
“好。”
车子高速驶出富人区,进到两区之间的隧道里,赵怡不再发文,她在出发前特意带了包薯片出来,这会得空,坐在车里“嘎吱嘎吱”吃个欢快。
“那间制毒厂里有多少工人啊?”可能是无聊,她闲不住地又问道。
“一百八十多个吧?”陆殊同不大确定,他不在意这种事,随口道,“一共两亩地,算是陆氏集团这么多个制毒厂里规模比较大的一个。”
“没有无辜者吧?”
“没有,都是毒贩,”陆殊同瞥了她一眼,“你还不舍得伤好人了?”
赵怡吃薯片的动作一停,“怎么,不可以么。”
“可以,”陆殊同见前面已经堵死,把车子停下手刹拉好,转过身,“我也要一片。”
“不给,”赵怡向来护食,迅速将薯片抱在怀里,朗声拒绝道。
“快点,”陆殊同加重语气。
“。。。。。”
两人僵持三分钟,旁边赵怡撇撇嘴,败下阵,从薯片袋里挑出一小块薯片,放到他掌心。
陆殊同看着手掌里指甲盖大小的薯片,一时间都不知道是吃好还是怎样,瞥了眼赵怡,没说话。
“任务结束后我要去吃红烧牛肉面,”赵怡口齿不清地说。
陆殊同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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