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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风雨入梦里-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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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的名,就会飞到我手上来。你问问它们,看看它们都叫什么名儿?”
  李涧在心底叹了口气,看着那叽叽喳喳的雀儿,虽然觉得不难,但着实有些滑稽。他把笼子接了过来,打开笼门,对着那群雀儿说了一阵。他模仿的麻雀叽喳声惟妙惟肖,若不亲眼看到,只以为真的是雀儿在说话一般。他说了一阵,那些雀儿接二连三的飞到了他的肩膀上、头上和胳膊上停留,嘴里叽喳声不绝,似是极为欢喜。
  众人见这副情景,早已觉得惊异。那年长老更是露出喜悦的笑容来,“怎么样?可都问到了?”李涧点点头,从左手边的雀儿开始说起,一一把它们的名字分毫不差的道了出来。那年长老听着不住点头,一边道:“对、对,一点儿也没有错的。”等李涧把雀儿的名字都报完,他已抑制不住的去抓李涧的手,喜道:“你跟我走罢,我还有许多雀儿,都给你见见。”
  陵月走了过来,不着痕迹的站在两人中间,让年长老抓了个空。陵月笑道:“这么说,我这位朋友,也是可以进这三千楼了?”年长老连连点头,“自然是可以的。”陵月望着童长老,童长老沉吟了一下,道:“这门技艺虽然偏僻生冷,但是三千楼主旨的是三千大世界,无所不知,无所不通,无所不容。所以恭喜王爷,您的这位朋友也过关了。”陵月道:“但是我还听说,只要进了这三千楼,要去哪处可都是由我们自主选择的,所以我这朋友不愿意跟年长老去,也是可以的?”
  年长老闻言,脸色都垮了下来。童长老点点头,“确是如此。”陵月一笑,对李涧道:“那咱们走罢。”李涧见年长老似乎颇为难过,不禁有些踌躇,想了一下,道:“我还是跟年长老去看看吧,晚些时日再来寻你们。”年长老顿时满脸喜悦,陵月的脸却沉了下来,他拉了李涧去角落,冷哼一声,道:“你可知道这楼里有多大?咱们只在这停留三日,三日后就要离开,你跟他去耽误时间岂不误了正事?”
  李涧对他有几分畏惧,老老实实道:“我只去瞧瞧,况且我也并没有正事需要在这里办。”陵月气的脸都白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我不管你,三日后你若没有及时出现在出口,我便带了你的行亭回我的封地去。”李涧微微一笑,到底不敢太过得罪他,只能低声道:“陵月,是否你有什么要我办的事?我一定尽力替你办到。”陵月不理他,直接当没有听到他说的话。李涧有些尴尬,但很快就恢复了自然,他走到白行亭身边,问道:“行亭,你要同我一起去吗?”
  白行亭有些为难的样子,隔了一会儿后摇摇头,“我有个想去的地方,李兄,你忙完了,就来宣武楼找我吧。”李涧点点头,“好。”至此他与他们二人分散开来,自己跟了那年长老走了出去。
  因天色极黑,又无月光,虽然路径上点了灯笼照路,但也照不出这楼里的全貌来。李涧只觉得这里似乎极是宽广,但是道路又颇为难行,一叠儿全是石阶栈道,弯弯曲曲,复杂难行。年长老在前头引路,手里仍然提着那一笼雀儿,他神色极为欣喜,嘴里不住念叨着他养的鸟儿。他道:“世间那么多鸟儿,我却偏偏最爱麻雀,只因它们好养活,长的又美貌,又好驯养。”
  李涧有些疑惑,麻雀生命力强他是知道的,但说美貌好驯养云云,却是不敢苟同。但是他性子平和,最不爱与人争辩,所以只轻轻“嗯”了一声,以作回应。年长老以为他是赞同自己的观点,更是高兴,道:“我这里养了有一千三百六十七只雀儿,可是一个大家族了,等下它们如果知道你能与它们对话,肯定高兴的很。”李涧想到那些叽叽喳喳的场面,一时竟后悔跟他来这里了。


第29章 第 29 章
  年长老住的地方叫“麻雀楼”,说是楼,其实是个树屋。但是那树看起来有上百年树龄,树干极为粗大,高逾十丈,枝繁叶茂。树杈中有一条藤梯放了下来,年长老笑道:“这藤梯有些难爬,李公子,你担心些。”那藤梯晃晃悠悠,没有个支撑点,确实比较难爬。但那年长老一手提着鸟笼,一手攀着藤梯,只一会儿功夫,就上了树屋去了,一点也不显费劲。
  李涧同他走了一路,并没有发现他会功夫,不禁有些惊讶,暗叹这三千楼果然是卧虎藏龙之地。他也不愿意显露自己的轻功,便规规矩矩的从那藤梯爬了上去。等到了上面,看到那树屋中叽叽喳喳果然全是鸟儿,忍不住按了按抽痛的额头。年长老欢欢喜喜的走了过来,“李公子,你来瞧瞧我的麻雀。”
  李涧走了几步就有些为难,因为那地面上几乎全是鸟儿的粪便,年长老见他皱眉,连忙道:“不碍事的,沾上了等下洗洗就好了。你先同我来。”说着拽了他进去。树屋内部极大极宽广,但是架不住那么多鸟儿在里面扑腾,所以显得能走动的空间有限。树屋内也有许多树枝,鸟儿大部分都停在上面,看到年长老进来,似乎极为兴奋,许多鸟儿朝他们扑棱而来。
  后面的事对李涧来说就是折磨了,他无时无刻不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跟到这里来。年长老拉着他介绍了近两个时辰鸟儿的名字,亏他一个一个认得出且记得住,尔后又想让李涧教他学鸟儿的语言。李涧温和又坚定的拒绝了,只说这是不传之密。年长老极是遗憾,突然道:“李公子,你是青宁人罢?我以前就听闻,只有青宁人才通晓这麻雀之语。我前年往青宁去过,可惜多方探访,也未曾找到过会通鸟语的人,也有人告诉我说,只有青宁以前皇族的暗卫才知晓。”
  李涧暗暗吃惊,脸色却不如何显,只道:“我是我爷爷教我的,至于他如何学会的,我倒不知晓。”年长老勉强一笑,“罢了,太晚了,我带你去歇息吧。”他带他下了树屋,不过转了几个弯,就到了一间瓦屋内。那瓦屋内布置的也非常简单,所见之处只有一张床铺并一桌一椅。年长老道:“今夜你就在此处睡吧。”
  李涧知道这是年长老的住处,问道:“我睡这里,年长老又睡哪里去?”年长老道:“我平素也很少在这歇息,有时间都陪着我的鸟儿。”说完自去了。李涧便在此和衣睡了一夜。第二日一早,他醒来后就有侍从送了水和早饭来,又拿出一张图纸,恭谨道:“李公子,这是王爷派小的送来的。”李涧惊讶,“陵月?他在何处?”
  侍从并不知晓,行了一礼便告辞了。李涧边吃早饭边摊开那张图纸。那图纸几乎占了整个桌面那么大,上面绘的应该是整个三千楼的全貌。画笔非常简洁,一看就是匆匆绘制的。但饶是如此,李涧看到图纸的第一眼,还是觉得非常震撼。
  三千楼四面环山,中间一大块平地,四面的山壁上标注了许多字,都是一些名称。李涧很快找到自己所待的麻雀楼,在一整张图纸中,只占据一个墨点儿大的地方而已。他想找宣武楼,找了小半天才看到,离自己所在的地方有很远的距离。如果山峰分东南西北的话,麻雀楼在南面,宣武楼却是在北面了。他又仔细看了看自己有兴趣的几个地方,把方位记在心里。
  他把早饭吃完,把图纸收起来放进怀里。走出屋子,并没有看到年长老,只有一群麻雀叽叽喳喳的停留在那棵古老的树上。他犹豫了一下要不要跟年长老去告辞一番,最后想到那地面上的鸟屎,打消了这个念头。他沿着昨天的路往下走,但是走着走着就觉得有一股陌生感,似乎跟昨天走的路一点也不像。
  山壁上的路错综复杂,他平常本就有点路盲,现在更如无头苍蝇般不知道要往哪里去。多走得几遍,连来路也忘了是哪条了,连想回去让年长老带路的机会都错失了。他只能拿出怀里的纸,仔细看了好几遍,但附近又没有牌匾字迹,纵使有房屋,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哪个地方。他茫然的想了一会儿,把图纸收起来,朝最近一间屋子走过去。
  那屋建的很高,是木制的,一半嵌在石壁内,下脚处被四根巨木支撑起来,一道实木走廊连接着山路。李涧顺着走廊走了上去,到那大门处,伸手敲了敲。门内传来了响动,但一时片刻竟没有人来开门。李涧再敲了敲门,同时道:“请问有人在吗?不好意思,在下迷路了,是前来问路的。”门内终于有脚步声靠近,接着有人把门打开了。
  那人长的甚是高大,比李涧高了一头有余,长相粗犷,年约四十左右。他不耐烦的看了看李涧,“什么事?”李涧好脾气的又把来意告知了一遍,那人从鼻子中发出一声冷哼,冷硬的道:“我们这里也没人知道,你去别处问去,别打扰我家主人休息。”李涧赶紧道歉,正要离开。突然一人从里面打着哈欠出来,语气有些懒散,“已经吵醒了,巨兵,是什么人?”那人年纪甚轻,约莫才十五六岁,五官极为漂亮,配合着白皙的肤色和披散在肩的一头乌黑长发,一时间竟有些雌雄难辨。
  被唤作巨兵的汉子连忙对他行了一礼,恭谨道:“主子,只是个来问路的。”那人笑了一下,“在这三千楼还要问路?倒也好笑。”他靠了过来,看清楚李涧的面容后,微微一怔,突然极快的下了命令,“巨兵,把他拿下。”巨兵闻言,马上使出擒拿手,朝李涧袭来。李涧早有所觉,脚步一错,已避开他的攻击。
  他本想蹿出屋外,奈何不知道从哪里降下来四个锦衣人,把一道大门堵的严严实实。李涧无奈,只得朝那下命令的人抓去。那人脸上显露出几分惊慌,但似乎丝毫不会武功,李涧轻而易举就把他制住了。他将手指捏在那人咽喉处,触碰到他的喉结,才确定那人确实是一个男人。李涧道:“你们再往前一步,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屋内不知从哪又跑出几个锦衣人来,人人架了刀在手,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那少年惊慌过后,很快平静下来,“你可知道我是什么人?你若伤我分毫,今日也只能横着出这扇大门。”李涧颇为无奈,“我只是来问个路,并非有意冒犯,也不知哪里得罪了公子。”那少年眼珠一转,甜甜笑了笑,“那就是我误会啦,你放了我罢,我不叫他们捉你了,还替你指路,好不好?”
  李涧见他笑起来,眉眼竟跟陵月有几分相似,又见一屋的锦衣人,带的都是官刀,穿的都是官靴,已多少猜测到了少年的身份。他平生最怕应付的就是陵家人,他们说的话几乎无法相信。想到此处,他心中已有计较,脸上却半分不显,只道:“还是你跟我走一趟吧,到了山下,我就放了你,保证你完好无损。”说完挟持着少年,往外走去。
  那些锦衣人紧紧盯着他,见他手指就捏在少年的咽喉处,为难的看了看巨兵,巨兵脸色黑的如同锅底,半晌后挥了挥手,示意其他人让开。李涧抓着那少年,轻轻松松的下了楼,望着眼前错综复杂的道路,皱了皱眉,“我要去宣武楼,该往哪里去?”那少年嘴上说:“宣武楼是什么地方?我可不晓得,我是昨天晚上才到的。”李涧摸不清他是实话还是说谎,“那你带我下山吧。”
  那少年带他捡了一条路往山下走去,穿过山石,到了一块平地上,李涧这才真真正正的看清楚这三千楼的全貌,不禁有些惊愕。
  这里四面环山,除掉来时那一条山缝,其他地方皆是连在一处的。山壁高逾百丈,壁上嵌建着许多楼房,峰险处,楼房如悬空挂在壁上一般。这样的房屋不下千处,竟是极为壮观。中心处是一大片空地,看起来竟有几百倾。因距离太过遥远,他看不清那土地上都种了些什么,只看到绿油油一大片,中心有一条大河横卧其中。
  李涧呆了许久,虽然在陵月送来的图纸中看过这里的地势样貌,但非亲眼看到,哪里想得到竟是这般壮阔宽广。他们青宁土地不多,按此地的面积,如果在青宁来说,已是算是一个很大的城镇了。细看后他脸色就有些发红,这三千楼地势虽宽阔,道路却简单,虽然有些岔路,但只要找准一个方向就不会迷路。他想到刚刚少年怀疑他是来问路的,倒有理有据。
  想到此处,他就把捏着少年脖子的手放开,讪讪道:“实在对不住,我刚刚确实是迷路了,并非有意打扰。”那少年见他这样,大是惊奇,眼里又有些打量。李涧见身后那些锦衣人一直盯着他,低声道:“你回去吧,多有得罪了。”那少年却不走,反而拉着他的衣袖,道:“我不捉你了,我带你下去。这里许多岔路,你自己走,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走下去。”说着他对身后那一干人道:“听到了吗?别对他出手,巨兵跟着,其他人回去。”
  李涧正想摇头拒绝,那少年不由分说已扯着他的衣袖往下面走去。


第30章 第 30 章
  一路上那少年频频偏头过来瞧他,李涧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忍了好一会,道:“公子认识我么?”少年摇摇头,“我如何能认识你这种平民百姓。不过瞧你眼熟,倒跟我二哥府上那几位……长的极为相似。”李涧面色一僵,“我是平民百姓,公子自然是王侯贵胄了?”少年坦率的点头,“我是景平王陵星,三千楼既在江湖中,看你也是江湖中人,我便允你免礼罢。”
  李涧嘴角抽搐,一时有些无语。大原皇帝有许多儿子,其中封王的只有三个,除陵月外,眼前的陵星也算一位,还有一个,就是如今的青宁王凌日。李涧想到这三兄弟,脑仁一痛,若自己能选择,倒是一个都不想扯上干系。谁成想在这里,敲谁的门不好,竟敲上了陵星的门?
  陵星似乎对他二哥的事颇为有兴趣,道:“我二哥性格最是诡异多变,他有一个特殊癖好,就是喜欢年长于他的男人,长相么,就跟你类似,寡寡淡淡的,好看不到哪里去,难为他竟下得了嘴。”李涧一怔,心里也不知道是何滋味,嘴里回应道:“是么?”陵星道:“他府上搜罗了许多这样的男人,一个女人也没有,既不娶妃,也不纳姬妾,很是令我父王头疼。”
  陵星说得来趣,继续道:“整个皇城的人都晓得了,要讨好我二哥,就送长相相似的男人过去,年纪最好在三十左右,也最好姓李。”李涧脚步顿了顿,突然仓皇的收回被他扯住的衣袖,急急忙忙的道:“我……我有事,先走了。”说完也不等他回应,展开轻功,往下奔去。陵星一急,想抓住他,但李涧的速度快如闪电,哪里抓得住?
  李涧一口气跑了一里多路,等回过神来时,又发现自己不知道转到哪里去了。眼睛虽然一眼能看到底下,但偏偏脚下的路又断了,旁边的岔路似乎又是往上走的。他四处看了看,实在有些弄不清楚该怎么走,索性拣了块干净石头坐上去,歇息一阵。
  等呼吸平复过来,脑海中自然响起陵星刚刚说的话。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李涧听他一描述,哪里想不到陵月的意图?他又将数日来跟陵月的相处想了一遍,似乎跟数年前也没有什么分别。但一旦想到陵月对自己有其他的心思,那些讽刺的话和小细节就有了新的解读,不禁有些脸热。他努力把这些心思压制下去,等好容易不再想了,他才站起身来,打算再寻道路下去。
  走了几遍路都还是错的,他有些烦闷起来,正打算再找人问路,就听到一道甜甜的声音传来:“主人让我们去找甚么密道,我们找了好几天,可什么都没找着,累死了。”李涧记性好,听出这竟是圆圆的声音,当下蹲下身体,藏在一块石头后面。另一道声音传来:“少说话,多做事。”李涧也听出这人是金眼开。
  圆圆“哼”了一声,“跟你在一起一点也不好玩,不如跟燕子在一起。唉,我的好燕子,也不知道去哪里了,是不是已经被人分了尸,吃了肉了。”金眼开怒斥,“你胡说什么?”圆圆道:“果然我提到燕子的时候你才有点反应脾气,不然老跟个死人一样,闷也闷死了。”
  两人声音渐渐远了,李涧从山石后面走出来,暗暗希望他们不要碰上白行亭才好。想到白行亭,他又鼓起劲来,开始找路下山。待他走下山已经是近两个时辰以后了,他腹中早已又饥又渴,稍一思量,便往那河道走去。
  一路上不是密林就是药圃,或者还有种水稻等农作物的。他见中间有一棵梨树,上面挂满了黄灿灿的梨子,便展开身形,从枝头上摘了两个下来。胡乱往衣服上擦了擦,正要往嘴里送,突然有人道:“好俊的轻功。”李涧抬起头,见来人戴着一顶斗笠,背着锄头,短衫长裤一副农夫打扮,想来自己摘的是人家种的梨,面色不禁发红,连忙道:“这位大哥,实在不好意思,我腹中饥渴,所以不问自取了。”那农夫摇摇头,“没事。”又道:“你既饿了,这小小梨子哪里能饱腹?你随我来,我弄饭与你吃。”
  李涧心中很是感激,路上道了谢,那农夫道:“一顿饭而已,不值什么。小兄弟,你的轻功很好啊,不知师承何派?”李涧道:“我师父只是山林中一个以捕猎为生的猎户,并没有派别。”农夫笑了一笑,也不见怪,“原来是隐世高人。”他不再追问,不多时带着李涧到了一处茅舍前。那茅舍外还围了一圈院子,院子中还有个鸡舍。
  农夫放下锄头,先到鸡舍里摸出两枚鸡蛋来,脸上露出些笑意,“兴许是知道有远客来,今日竟产了两枚蛋,好鸡,好鸡。”李涧见那鸡舍内只有孤零零的一只鸡,想来两枚鸡蛋都是那鸡今日所产,倒有些讶异。农夫去厨房先去倒了一杯清茶来,并道:“地方粗陋,怠慢了。”李涧连忙道谢,问道:“不知可有我能帮忙的地方?”
  那农夫也不客气,“你来替我生火罢。”李涧喝了水,跟着他进了厨房,两人合力不多时就蒸好了米饭,做了一道炒鸡蛋一道炒青菜和一道咸菜汤。摆上桌后,农夫道:“今日没有肉,小兄弟将就着吃吧。”两人也不多言语,将一大锅饭菜吃的干干净净。过后农夫又泡了茶,问道:“小兄弟不知因何事来这里?”
  李涧道:“跟两个朋友来玩,昨夜跟年长老上山去见了他的雀儿,下来时我迷路了,找了许久的路。”农夫道:“这山上的道路看起来简单,其实合了许多阵法,不怪你会迷路。你跟那年长老上去的?哼,他的那些麻雀还没死光么?叽叽喳喳一点用也没有,尽会糟蹋粮食。”李涧连忙喝了一口茶掩饰尴尬,“嗯……还活得挺好。”
  农夫似乎对那些麻雀积怨已久,絮絮叨叨的抱怨了好一阵。等抱怨完了,又问:“小兄弟打算去哪里?若是不远,我送你过去。”李涧本想去宣武阁找白行亭,但又想到自己进来一趟,也该学点什么,便问道:“大哥,不知道哪里有铸剑的地方?我想去观摩观摩。”那农夫一怔,轻轻“咦”了一声,“我就是铸剑师啊。”
  李涧一喜,道:“大哥,不知能否指点我一二?我一个朋友近日需要铸成一把剑,他并不精通此道,我想学习一番,等到时候在旁帮衬帮衬。”农夫闻言,微微笑道:“不成问题的,小兄弟,他是要铸什么剑?用什么材料?”李涧把蓝晃青铜掏出来递给他看。农夫接过来抚摸观察一阵,道:“原来你那朋友是湘南剑庄的。”
  李涧也不否认,点点头。农夫也不多言语,只道:“你跟我来吧。”他带着李涧出了茅舍,到一处山峰脚下,也不知道按了哪里的机关,一道石门打开来,里面是一个石洞。靠近后热风扑面袭来,农夫面不改色的继续往里面走,李涧稍稍适应一下,也跟了上去。
  里面空间并不大,但是有好几个火炉,旁边也放了许多冶炼的工具。农夫一一跟他介绍了,又问:“小兄弟,你还有几日功夫留在此处?”李涧道:“还有两天半的时间。”农夫点点头,“你已有些基础,两天半的时间也够了,只是辛苦些,少睡些觉。”
  自此李涧把其他事情抛在脑后,整日跟着农夫学铸剑。那农夫进了石洞后便脱掉了上衣,露出精壮的身躯来。他教导得颇为详细,几乎将自己铸剑的本领倾囊相授。李涧虽然天分不高,但胜在勤勉又专注,也学了个七七八八。等三日时间一到,农夫拿着李涧自制的剑胚,微笑道:“虽然还算不上顶好,但是也够了。到时候你用蓝晃青铜铸剑,也按这样的顺序,配合上望峰山的天然炉火,出来的效果必定比现在的要好得多。”
  李涧连忙道:“全靠大哥指导,李涧感激不尽。”农夫笑道:“原来你叫李涧,这几日都是小兄弟小兄弟的叫你,倒忘了问你的姓名。也是巧的很,你叫我大哥,竟没有叫错。我也姓李,叫李黑。”李涧闻言,自然与他又亲昵了几分,笑道:“那还真是有缘分。”两人心中畅快,李黑携了他的手走出石洞,一边道:“明日你便走了么?那今晚就陪大哥喝两杯。”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此时天色已黑,林中道路旁也挂上了灯笼。两人走了一半,李黑突然停了下来,喝道:“什么人?”李涧定睛一看,前面道路上果然有个影子站在那。那人听到声响,慢慢走了过来,却是陵月。
  李涧一怔,陵月看到李涧被李黑握住的手臂,眼眸暗了暗,唇角弯出个笑容来,道:“李涧,我到处找你,却不想你竟在这里。”李黑问:“小兄弟,你认识此人么?”李涧难以言喻的点点头。李黑神色松懈下来,爽朗的笑道:“既是认识,那跟我一起回家喝酒去。”他走过去又抓了陵月的手臂,一边一个,全部带回了家。
  一路上李涧都走得颇为忐忑,他想到陵星的话,脑子竟有些昏昏沉沉,不知该如何是好。他们认识时陵月不过才十一二岁,两人也就共同相处了半年左右,只那半年,真的会让一个人的心里一直留下痕迹吗?李涧自问除了教过对方武功,并未做过其他事情,也不知道这些年来,陵月心中的自己到底是什么模样。
  他微一思索,便打算将这些事抛之脑后。他露出一个笑容来,问陵月:“你这几日去了哪里啦?可有碰到行亭?”陵月皱了皱眉,“没有看到他。”李涧也不恼怒,见他行路还是有些跛,关切的问:“你脚伤好了吗?还痛不痛?”
  陵月瞪了过来,恶声恶气的:“你关心白行亭就够了,还来关心我做什么?”


第31章 第 31 章
  李涧冷不丁被他吼了一通,神色怔怔,脸色很快变得通红。他觉得自己之前听了陵星的胡说八道之后的那一通纠结,简直跟笑话一般,陵月对自己这番样子,哪里像有半点情意?他收起那些小心思,勉力笑了笑,不再凑过去。李黑瞧了瞧身边两人,总觉得哪里有些怪异,他问李涧:“你这朋友是什么人?”瞧着不打眼,但好大的派头。
  李涧道:“是……是我老乡,我们一起来的。”他也不管陵月斜晲过来的眼神,见茅舍到了,连忙转移话题,“大哥,我来生火,咱们做饭吧,我饿的厉害了。”李黑笑道:“我也饿得狠了。你朋友也在这吃么?那多下点米,我去借点肉来,既是喝酒,岂能无肉?”没等李涧回答,他又往外走了,也不知是要去哪里借肉。
  李涧先去生火煮饭,这几日他在这早就混得熟了,家什器具在哪里都知道。陵月独自坐在桌边,拧着眉似乎在生气。李涧也不管他,只倒了一杯茶水送过去。不多时李黑果然提了一大块野猪肉来,“小兄弟,野猪肉会炒么?”陵月在旁边凉凉的道:“他本来就是个厨子,什么不会炒?”李涧干笑两声,并不与他计较。
  两人很快把一桌酒菜整治出来,除了那一大盆野猪肉,还有一碗小葱煎蛋,一碗蘑菇汤,一碟花生米。酒是陈年佳酿,李黑替两人各倒了一大碗,笑道:“这酒我五年前酿的,就还剩这一坛,小兄弟,你快尝尝,看够不够劲?”李涧喝了一口,赞扬了一番。
  他这几日极为劳累,饭量也比之前大了许多。他和李黑喝酒吃肉聊得欢畅。陵月在旁边,细嚼慢咽的如同闺阁姑娘一般,神色始终冷冷淡淡不大高兴的样子。李涧终究不敢如何冷落他,寻了个话头问他:“你这几日可去了什么好玩的地方?我先前跟年长老去他那麻雀楼,可后悔死了,麻雀太多吵的我头痛。”
  陵月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容来,“我叫你别去你还去,如今知道错了?”李涧笑了笑,“嗯,我以后听你的话。”说着边拿过他的碗来,替他盛了一碗汤。陵月看到放在面前的汤,似乎心情好了些,慢慢的把汤喝了个干净。
  李黑这里因只有一间卧房,他就把床留给了两人,道:“我去邻居家借宿一晚,你们好好休息吧。明日若起得早了,只管先走就是。小兄弟,盼你以后有时间再过来,我们再喝一顿酒。”他又道:“我的衣柜里有几件干净衣裳,你若不嫌弃,只管穿了去。”李涧连忙道谢,心中很是感激。
  李黑走后,李涧打来水洗漱,又替陵月端了水来,问他:“你要洗脸么?”陵月懒洋洋的躺在床上,“你替我洗。”李涧想到他平日身边定然是有服侍的人,这些事情自己估计做不惯,便也不与他计较,真的拧了手巾去给他擦脸。
  陵月面貌气质被藏冬一改,跟先前大是不同。但是那双眼睛直直的看过来,压迫感甚重。李涧被看得心里一惊,手上一抖,忍不住问:“怎么了?”陵月撇开眼去,打量了这间卧室一番,问道:“你这几日就是在这里睡的?”
  李涧道:“嗯,第一日是在年长老屋内睡的,前夜与昨夜都是在此处。”陵月冷哼一声,“你倒是不挑,跟谁睡都行。”李涧听他语气中大有别意,心中不知为何竟有股气冲了出来。他收回了替他擦拭的手,把水倒了,过来替他拉好蚊帐,道:“你睡吧,我在外面凑合一夜。”
  陵月翻身而起,怒气冲冲的去抓他的手,“李三水,你什么意思?”他急切之下叫出李涧的真名来,倒令两人都有些错愕。李涧怔了一下,挣脱开他的手,垂眸道:“我身份低贱,不配跟王爷睡在一处,我去外间打地铺。”他转身便走,陵月抓他不住,喝道:“你再往前一步,我马上就派人告诉皇兄你们的动静。”
  李涧脚步一顿,当真不敢再往前一步。陵月走过去,把人拉回来,按在床上,自己再躺到了他旁边。这张床并不窄,躺两个大男人绰绰有余。两人虽并排躺着却并不说话,连身体都不挨着。李涧心里对刚刚听到的话又惊又怕,心中忐忑不得安宁,但因这几日都在那石洞中铸剑,每日睡眠不过两三个时辰,渐渐困得眼皮阖上了,尔后人事不知的沉沉睡去。
  醒来后天色似乎已经亮了,陵月已不在身边。李涧沉静的想了一会,才慢慢的爬起身来。他身上先前的衣物已经破损不堪,现在穿的正是李黑的衣服。两人身量相差无几,李黑比他略壮一些,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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