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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不起,超凶-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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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王多谢江公子赏赐。”
  江漓:“……”
  幼稚。


第77章 心动
  睡呆在偌大的王府转了一圈,累的呼哧带喘也没找到清烟,气的落在屋檐上生闷气。游廊内走来两个有说有笑的丫鬟,无意间一抬头,看见气炸毛的睡呆。
  “咦,那不是江公子的鹦鹉么,它怎么跑这儿来了?”
  瞧见鸟主子了?算你们俩眼睛没瞎,睡呆摆出鸟之鄙视脸,一派盛气凌人的作风。
  “它怕是饿了,你在这儿看着,我去给它拿些干果来。”
  听到“干果”二字的睡呆眼前一亮,态度立马跳海大转弯,笔直的俯冲而下落在其中一个丫鬟的肩膀上,高声叫嚷道:“榛子,榛子,榛子……”
  “不行啦。”丫鬟和蔼可亲的抚摸睡呆的背,温声细语的安慰说:“你不能吃榛子哦,听话。”
  笑容逐渐僵硬,睡呆只想一嘴巴戳死这俩丫鬟。
  不给吃是吧,那就绝食!睡呆脾气上来,立志要把自己活活饿死,以此来让所有人后悔,尤其是那个惨无鸟道的江漓,哼!
  睡呆对丫鬟急忙端来的一盘坚果不屑一顾,转身飞走,霸气外露。
  兜兜转转揣着一肚子闷气飞到后花园,就在睡呆考虑要不要一头扎进水池里淹死算了的时候,亭子里突然传来一声男音:“啊,疼疼……轻点,啊……”
  睡呆:“???”
  作为一只活了十多年的老鸟,睡呆闻到了好戏的味道。它振翅飞近一看,黑暗中有两个人影,一人趴在美人靠上,一人立于后方,身体伴有细微的起伏动作。
  黑灯瞎火的,睡呆看了半天,目瞪鸟呆。
  这是干嘛呢?
  “怎么样?”
  “疼……”
  “这儿呢?”
  “啊啊啊……”
  “别动。”
  “可是,啊!”
  清烟手下用力一按,郁台子哇乱叫,疼的冷汗直流,哭唧唧道:“我不会跟那谆郡王一样,后半生就瘫痪在床了吧?”
  清烟瞥他一眼,低头寻找着腰上穴位:“你要是再乱动,我让你下辈子都别想走路。”
  郁台委屈巴巴的闭嘴。
  清烟一看他的样子,又有些心软,放低了语气道:“你腰上没好利索就出去嘚瑟,现在尝到后果了?”
  “我以为好了嘛。”郁台嘴硬狡辩道:“习武之人哪有那么脆弱,哎,伤筋动骨一百天,我容易么我?”
  “明日跟舒王告假,你就老实躺在床上养着吧。”清烟放下郁台的衣襟,看郁台脸色微红,以为他在外面待得久了,必然是冻着了。便蹲下身,朝背上指了指:“上来吧,我背你回去。”
  郁台望着清烟的脊背,迟疑不定。
  清烟回头:“怎么了?”
  “没,没事。”
  “那就上来啊。”清烟越发搞不懂他:“你想在亭中过夜吗?”
  郁台猛摇头,扭扭捏捏的伸手搭上清烟的脖颈:“谢,谢谢啊,有劳你了。”
  回到卧室,郁台被清烟撂到床上。他忍着疼,由清烟扶着肩膀躺下,那一缕鬓间乌发滑下来,在郁台的脸上飘荡而过,留下一小片瘙痒。郁台的脸顿时变得通红,心跳如擂鼓。
  “你怎么了?”清烟吃了一惊,伸手抚上郁台的额头:“不热啊。”
  掌心的触碰让郁台心跳当场漏半拍,脸更是如同被开水烫过一样红得发紫:“那个,时间不早了,你快回去睡觉吧。”
  清烟面不改色道:“我现在走了,你怎么脱衣服?”
  “脱衣服?”郁台大惊失色,眼见着清烟说话的功夫就要动手,他忙死死抓住前襟,跟个贞洁烈女似的喊道:“不用不用,我晚上睡觉不脱衣服。”
  清烟有些莫名其妙:“在杭州之时,怎没发现你有这习惯?”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清烟啼笑皆非:“都是男人怕什么?”
  “跟男女无关啦。”郁台内心都崩溃了。
  清烟冷冷看着他,果断撩开郁台背后的面料,吓得郁台险些不顾腰伤跳起来:“你干嘛?”
  “不想宽衣睡觉,那总该上药吧?”清烟拿着治疗跌打损伤的药膏,涂了一层在郁台腰上。郁台红着小脸缩在枕头里,看都不敢看清烟。
  “行了。”清烟将药膏放桌上,又拽了棉被给郁台盖上,起身要走。
  “诶,清烟。”郁台鬼使神差的叫了他一声,清烟驻足回头,二人的视线相撞,郁台心底一激灵,犹豫着问道:“如果,假设……我,将来要是不能动了……你,还能不能……”
  郁台的声音越来越小,清烟听不太清:“什么?”
  “没什么。”郁台秒怂,偷偷打量一脸莫名其妙的清烟,小心翼翼的问:“你明天还能来给我上药吗?”
  “嗯。”清烟点头道:“我若不来,你自己怎么上?”
  郁台顿时咧嘴笑了,“那就麻烦你了,明早见。”
  这呆瓜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清烟虽然一头雾水,但也懒得去深究。
  翌日,清烟准时去给郁台上药。郁台高兴地有些不寻常,明明腰疼的不行,却全程乐呵呵的说天阔地,清烟都开始怀疑郁台的腰伤太过严重,都波及到脑子了。
  晚些时候周大夫奉顾锦知的命令前来给郁台针灸开药,顺便批评了下杭州城内给郁台推拿的三脚猫大夫。治了不到半月,郁台又能活蹦乱跳的了。给点阳光就灿烂,刚好一点就嘚瑟,周大夫也懒得管他,有其主必有其奴啊!
  连降了几天大雪,又一年的除夕便到了。顾锦知照例前往宫中参与年宴,一片喜庆祥和的景象。皇帝病了数月,如今身体好了大半,大年夜心情又好,多饮了几杯有些醉意,便笑着移驾后宫了。
  顾锦知同其他皇室宗亲起身恭送这位陛下,无意间瞧见上座的皇后,脸色似乎不太好。又饮了几杯酒便退席了。
  年宴结束,顾锦知在宫门处碰上顾云笙。
  “方才年宴上,本王看你郁郁寡欢,是朝政繁忙,太过劳累了? ”顾锦知意有所指:“皇后娘娘也闷闷不乐,定是心疼你了。”
  顾云笙苦笑一声,躬身行礼道:“王叔慧眼,定能看出我母后担心的是父皇,而非小侄。”
  “陛下龙体康健,为何担心?”
  “王叔不知道?”顾云笙反而惊奇,转念一想,又欣然笑道:“王叔方才回京一月,更何况这后宫之事,王叔也不会打听。两个月前,宫中又来了位新娘娘,芳容丽质,温婉贤淑,深得圣心。进宫不过两月就已是父皇御赐的正二品妃了。”
  顾锦知只随意一听:“这倒是未有耳闻。”
  “这位湘妃可谓是宠冠六宫了,恃宠而骄,自然屡屡冲撞我母后,所以……”
  顾锦知说:“自古尊卑有序,陛下再宠爱也不过是个侧妃,难道还委屈了皇嫂?”
  “王叔不知,我父皇实在是……”顾云笙欲言又止,怕自己无意间冲撞,引得祸从口出,在肚子里兜了一圈才说道:“谁叫湘妃天香国色,人也懂事,体贴温柔。父皇喜欢,也舍不得重处。再说湘妃知分寸,犯下的在父皇看来不过是些小错,也就不了了之了。年宴上父皇早早移驾,就是去了湘妃那里吧。我母后之所以不高兴,并非女子妒忌,而是担心父皇的身体。”
  日夜寻欢作乐,先不说对江山社稷无益,对自己的身体也大有损害。凡事要节制,君主沉迷美色,皇后劝谏多次无用。想皇上身子抱恙医治了数月不见好转,多半也是因为这个湘妃。
  “你是要去中宫吗?”
  “是,临走之前还是去看看母后的好。”顾云笙恭声行礼道:“也请王叔待我向江先生问好,过些日子得空,定亲自登门去拜望先生。”
  顾锦知回到王府,空中烟花怒然绽放,照亮那雪意涔涔,宛如飘散着金粉。
  “王爷回来了。”管家张罗着人出来迎接,一路迎着去了新雨楼,矮几上放着去年上元节所买来的走马灯,红烛映着精美的图案,忽明忽暗的光线洒在江漓脸上,显得越发神秘莫测。
  去年上元灯节购买的稀奇古玩数不胜数,全都是顾锦知那位败家玩意擅作主张,江漓瞥见什么就眼也不眨的打包全收,库房里塞得满满当当,顾锦知还寻思着今年要不要再去置办一些。
  那是一个模样精致的方形木盒,上面有着田字形图样,木盒的边缘还有凸出的小木块,可见是个蕴含机关巧术的宝盒。制作这盒子的工匠也是心灵手敏,机关隐蔽充满趣味,按下这个凸起,那边就凹下去了,兜兜转转变化多样。江漓端着盒子琢磨了会儿,循着规律反复试了几次,“啪”的一声,盒子开了。
  江漓会心一笑,宛如在雪中绽放的一朵青莲,柔美之中还透着一股清凉淡雅的韵味。
  顾锦知站在远处,这一笑看的他心下颤抖。缓了会儿神才快步走过去:“打开了?里面是什么?”


第78章 愿意
  “没什么。”江漓抬起空盒子给顾锦知看:“只是个机关盒,供人取乐罢了。”
  “哦。”顾锦知一脸失望:“那小贩真不老实,居然骗本王说里面藏着稀世珍宝。”
  江漓失笑:“这你也信?”
  “本王是老实人啊!”顾锦知一本正经的说,还一副不甘心的模样抓着盒子可劲儿抠。江漓被他这较真模样逗得又是一笑,炉内炭火烧的旺盛,烤的坐榻上二人暖意洋洋。
  经过一年的暗中练习,顾锦知包饺子的技术已经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无论饺子馅还是面皮,甚至包出来的造型以及最后煮熟了出锅,全部都是顾锦知一手操刀,亲自制作完成。
  端上来之时,江漓还以为是府中伙夫所做,毕竟饺子的外型有模有样,跟去年的惨不忍睹着实没法比。
  “味道可好?”顾锦知千锤百炼,还是心情忐忑的等待着江漓点评。
  江漓:“甚好。”
  除夕夜凉,屋内却是极暖的。而在王府某处,有一个人却喝多了酒,做出一连串滑稽举动,惹得周围爆笑连连。
  “你看,快看,那是什么?你不知道是不是,那是一条鱼……一条八爪鱼。”郁台脸色绯红,说话的功夫打了个酒隔,迷迷糊糊的对着一棵树嬉笑:“你不知道什么是八爪鱼吗?就是,八条腿,然后……黏糊糊的,还会喷墨……”
  郁台摇摇晃晃的,忽然脚下一轻,整个人倒栽葱似的摔倒,眼瞅着脸先着地,突然一条胳膊横架在他咯吱窝下,愣是将摇摇欲坠的郁台悬崖勒马了。这一阵,本就晕乎乎的郁台更是不知东南西北了,一边嘿嘿傻笑一边抓着那人衣领道:“八爪鱼,快吐墨汁给我看看啊!”
  丫鬟头疼扶额:“这人的酒量也太差了。”
  “他喝了三壶,还差?”
  “怎么喝那么多,有什么开心的事儿吗?”
  “是王爷赏了额外的红包吧?”
  众人一阵哄笑,酒香四溢,举杯痛饮。
  “清烟护卫。”管家看着缠斗在一起的二人:“我看还是给郁台熬一碗醒酒汤吧。”
  清烟伸手抓住郁台到处乱摸的爪子,“有劳。”
  管家去张罗醒酒汤,丫鬟们继续吃吃喝喝,清烟拽着郁台试图将人往房里带。郁台一路上又唱又跳,叽叽喳喳吵个不停,一不留神就挣脱清烟的束缚跑到房上去跟睡呆赛跑,结果刚跑两步,酒气上头,大脑晕眩,四肢迟钝,一脚踩在积雪上,身体失去重心就往下掉。
  清烟大惊失色的跑去一把接住,郁台被这高空坠落刺激的酒醒了一半,浑身软趴趴的往清烟怀里一瘫,乖巧的被送回房间。
  “咦,人呢?”郁台被撂到床上就起身,撂下再起,反反复复,像只不倒翁。清烟只好作罢,端了水盆和毛巾要出去打水给郁台洗脸。
  冷不防被郁台从后方一把抱住。
  清烟无奈的叹气道:“我不是八爪鱼,不会喷墨。”
  郁台一动未动,就保持那个姿势,死死抱着清烟的腰不撒手。
  “郁台?”
  郁台的手一松,清烟微愣,刚一转身,冷不防郁台一步上前,一手捧住清烟的侧脸,踮起脚尖,一吻落于清烟唇上。
  刹那间,天地仿佛失去了声音,唯一震耳欲聋的是彼此呼之欲出的心跳声。
  清烟怔鄂的看着郁台,郁台惊慌的连退几步,垂着脑袋,手却留恋的紧紧拽着清烟衣角,许久的沉寂,终于是由郁台哽咽的语声打破:“我,我的心被你夺走了……怎么办?”
  郁台蓦然抬头,双眼之中噙满泪水:“你能还给我吗?”
  清烟噎在嗓子里的话被郁台夺眶而出的泪水淹没。
  “怎么办……”郁台抹着眼泪,无助的哭着说:“都怪你!明明跟我非亲非故的,凭什么对我这么好?第一次背我的人是你,第一次喂我吃药的人也是你。在杭州我不能下床的时候,你又身前身后无微不至的照顾我。抱我,陪我,任我撒娇,任我嬉闹,包容我任性,宽恕我过错。你是傻子吗?这么做对你有何好处?”
  郁台泪流不止,清烟翻找全身却没寻到手帕,索性直接用袖子去给他试泪:“没有。”
  “那你还!”
  “我愿意去做的,还奢望什么好处吗?”
  郁台一愣:“你……”
  “你想要心,我便还你。”清烟将郁台鬓角被泪水浸湿的发丝缕到耳后,“但是买一送一,我把我的心也一并给你可好?”
  郁台泪眼朦胧,可怜楚楚的看着清烟。酒醉迷离,他的头好晕,连神智都变得模糊不清,思维混沌,越发不理解清烟的话了。唯一能感到的就是,嘴唇之上不知被什么东西贴附着,柔软温润,那触感让郁台意乱神迷,头更加晕沉了。
  …
  上元节,顾锦知领着江漓在外玩了一天,看了舞龙舞狮,逛了庙会,猜了灯谜,沿着灯火辉煌的月庭湖走上一圈,这个寒冬格外的温暖。
  到了深夜回到王府,周大夫兢兢业业的给二人看诊把脉,尽心尽责的去熬了姜汤驱寒。一碗热乎乎的姜汤下肚,玩闹一天的顾锦知也累了,手中捧着暖炉,倚在软塌上昏昏欲睡。
  江漓就坐在矮几对面,借着烛光欣赏一本琴谱。正是前些日子顾锦知寻来的,他轻描淡写的一句“随便弄来的”,背后花的心思江漓又怎会不知,毕竟这琴谱是百年前一位著名琴师所谱写,辗转流落已残破不全,被顾锦知费尽心思得到,也仅仅剩下一两张残页罢了。
  江漓粗略看了一遍,记下琴谱的曲调,将缺失的自己填补起来。身边无琴,便拿了最近的竹笛演示一遍。
  笛声响起,清脆悦耳。半睡不醒的顾锦知一激灵,瞬间清醒。只闻那笛声悠远飘荡,流转恬淡,宛如清幽山谷的灵泉溅玉。
  顾锦知睁大眼睛,心中欢呼雀跃:“漓儿擅音律,笛声竟也这般超尘脱俗,叫人心旷神怡。”
  江漓一顿,笛声停滞:“我吵到王爷了?”
  “当然没有。”顾锦知忙强调说:“你继续,本王乐意听。”
  江漓反倒不了,放下竹笛,拾起琴谱:“王爷累了一天,快些睡吧。”
  顾锦知也不听话,自顾自的问道: “你方才吹的曲子相当好,是从这本琴谱中改编的吗?”
  “嗯,缺失的部分我补充了几个音节。”
  顾锦知笑道:“等改天你用霄风来演奏,我想这本琴谱的作者就算身在九泉底下,也得被你感动的涕泪交加。”


第79章 城府颇深
  “王爷莫要说笑。”室内的烛光有些刺眼,江漓熄了一盏蜡烛,光线稍暗,周围一片朦胧暖色。顾锦知单手撑着下巴,眼皮下沉,终是在不知不觉中昏昏睡去。
  江漓收整好琴谱,放入一旁的紫檀木浮雕祥云纹的盒子,唤了声:“锦知。”
  江漓抬眸,正瞧见趴在矮几上睡得安稳的顾锦知,起身绕到顾锦知身侧,拿了木施上的锦袍给他披上。
  就在这时,郁台从外慌里慌张的跑进来,卷着风雪寒气一股涌入:“王,王爷!”
  江漓忙对郁台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郁台后知后觉,收住声音,站在原地躬身道:“江公子,刚刚从宫中传来消息,长公主殿下从阁楼上失足跌倒,太后跟陛下都去了玉明宫。”
  江漓还未开口,顾锦知突然惊坐而起,脸色大变:“你说什么?”
  郁台急忙解释:“王爷莫急,长公主安然无恙,只是额头磕破了,身体并无大碍。”
  胞妹出事,顾锦知自然不能放心,当下便命令郁台备马准备进宫。
  江漓跟顾锦婳的关系甚好,理当前去探望。临行前先给宫中请旨,等到天近黎明,江漓才和顾锦知二人乘坐马车一路赶往宫城,直奔安平长公主的玉明宫。
  此时的玉明宫喧杂吵嚷,各宫各殿的嫔妃陆续前来问安,太后和皇帝更是至始至终就没离开过,宫女太监前院内院的忙乎。江漓和顾锦知到来之时,各宫嫔妃们都陆续走的差不多了,留下的都是些同长公主交情好,以及皇帝宠爱的妃子。
  走进正殿之时,顾锦知发现门口跪着一人,瞧衣着打扮应当是皇帝的妃子。她正襟跪好,昂首挺胸,从骨子里透出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傲气。而她身后陪跪的宫女可就吓得瑟瑟发抖了,完全是一滩烂泥趴在地上不敢动。
  进去的急,顾锦知只心不在焉的匆匆瞥了一眼。
  屋内站有皇上,皇后,顾云笙,床边上坐着太后,一旁立着几个高位嫔妃,各个一脸担惊受怕,时不时问着床前把脉的太医。
  “咦,王兄也来了?”安平长公主精神头倒是好,明明摔了个四脚朝天却还笑得出来。额头上又青又紫还渗着血,雪白的腕肌上满是擦伤,为上元节新换的杏色衣裙也沾满了泥土,头发乱糟糟的披在身后,看起来狼狈不堪。
  顾锦知先朝屋内上位者行礼,然后才走至长公主床边,关切的问道:“到底怎么回事?身边的宫女如何当的差,怎就让你失足跌落阁楼了?”
  这话一出,远处跪着的贴身宫女连忙扑倒在地,吓得浑身哆嗦。
  “才不关巧燕的事。”安平长公主急忙申辩:“若不是巧燕反应快及时抓住我,还抱着我一起从楼梯上滚下去,我可就不止撞破头了。”
  顾锦知皱眉:“为何这般不小心?是不是又跑又跳又跟人玩闹来着?”
  长公主心宽的笑笑,似乎并不在意这些,而是心急的问道:“听皇兄说江公子请旨入宫,是不是跟王兄一起来了?”
  众人一同看向顾锦知,顾锦知说:“漓儿在偏殿候着,未得旨意不能擅进。”
  “既然来了干嘛不进来?”长公主心急火燎的握着太后的手撒娇:“母后快让他进来嘛,好不容易进宫一趟。”
  太后阴霾的脸色稍见暖阳,轻轻拍着长公主的手,无需经过皇帝点头,给身边田嬷嬷递了眼神。不一会儿,田嬷嬷带着江漓进来了。
  依次给皇上皇后以及太后见礼,皇上说着平身,目光在江漓身上度了个来回,又无声的落去别处。
  “叩见太子殿下,叩见长公主。”
  顾云笙自然是连忙叫道:“先生请起。”
  安平长公主笑盈盈的说:“本宫和江公子自去年本宫生辰之后就没见过了,江公子近来可好?”
  “谢长公主记挂,草民诸事皆安。”江漓再次行礼,感觉有视线落在自己身上,那气息并不属于顾锦知的。而这种眼神,江漓不需要特意去看,只要稍微感受一下便可,因为他当年在湘雪阁已见识过太多太多次。
  惊喜,震撼,仰慕,迷恋,甚至蕴含着一丝痴狂和隐晦的邪恶。江漓轻轻扬起眉,迎上了那道让他极不舒服的视线。
  皇帝。
  气氛一瞬间的僵硬,由江漓的视线移走而截断。
  太医诊脉半天,往后挪了挪,跪在地上道:“陛下和太后请放心,长公主只是皮外伤,受了些惊吓,待微臣开一副药方,长公主按时服用便可。”
  “当真?”太后还是忧心忡忡:“那额头上的伤……”
  “母后,臣妾宫中有治疗伤疤的冰凝露,效果特别好,敷上几日定能康复。”皇后道。
  太后点头,这才稍微松了口气。可她的脸色依旧难看至极,神色冰冷的瞥了眼皇帝,语气森冷的对众人道:“那个贱人呢?”
  顾云笙待在一旁静观其变,皇后暗露喜色,殿内下人噤若寒蝉,皇帝面色阴晴不定,就听田嬷嬷在身旁回了太后的话:“湘妃还在殿外跪着呢。”
  太后不再言语,而是看向了皇帝,似是要等皇帝下旨处决。而看皇帝的神色,明显有些犹豫和不情愿,对汤公公吩咐道:“去,叫湘妃进来。”
  皇帝要处理后宫家事,江漓身为外人不方便在场,先一步告退,和顾锦知一起跟那进来的湘妃擦肩而过。
  顾锦知却当场一愣,心头一紧。
  方才进来的时候心急,竟没有看清这位湘妃娘娘的容貌。虽说也是天生丽质难自弃,六宫粉黛无颜色的美人坯子,但对于顾锦知来说不过就是些庸脂俗粉而已,连那夜来幽他都不放在眼里,何况是这个什么湘妃。但是……她身上有种气息,坚硬不屈的气息,一身傲骨不容侵犯的劲头,竟跟江漓有几分相像。
  不仅如此,但看她的身段和姿容,虽远远跟江漓没得比,但最起码有三成相似。顾锦知双眉微皱,以余光目视着湘妃匆匆进殿的身影,以及等在殿中,神色犹豫迟疑的皇帝。
  殿内安静的落针可闻,湘妃走进殿中,不卑不亢的往正中央一跪,行了礼后,直接抬眸看向了皇帝,一汪秋水填满了委屈和无辜。皇帝只看了一眼,心尖上就像被猫挠过一样,说实话,他不想重处湘妃,甚至舍不得湘妃受一点委屈,可是现场这么多人在,伤的又是胞妹顾锦婳,他又能如何维护湘妃?
  不等太后开口训斥,湘妃已垂眉敛目的说:“上元佳节,臣妾一时吃多了酒,跟宫女在御花园逗凉糕玩,谁想那孽畜不小心冲撞了长公主,臣妾是无心的,已第一时间将那孽畜惩治,不知长公主贵体可安?臣妾……知罪。”
  湘妃伏在地上,看起来毕恭毕敬诚恳真挚,可语气冷淡没有丝毫悔悟,尤其是最后知罪二字,说的极其勉强和不情愿。太后听在耳里,简直像针刺一般尖锐。
  皇帝想到湘妃在殿外跪了一夜,本就心有不忍,再看湘妃唯喏请罪的模样,顿时心软的不行:“既是无心的,那便……”
  “皇儿。”太后冷声打断皇帝的话:“凡事都要讲规矩,既有错处就该受罚,若此时草草了之,这后宫岂不人人有恃无恐?”
  皇帝一愣:“母后严重了。”
  “安平不过才十一岁,尚在年幼,上元佳节居然被一只狗冲撞的滚下了楼梯,臣妾听着都心惊。”一旁的一品贤妃煽风点火道:“好在上天护佑,长公主平安无事,若长公主有个好歹,湘妃,你难辞其罪。”
  湘妃抬眼,冰冷的目光直刺贤妃,后者火从心底冒出来,本想上前一步教训这贱人几句,可突然想到皇帝平日里对湘妃的态度,她心知自己讨不了好,索性咽下这口气,默默往后退了一步。
  安平长公主则是全程笑嘻嘻的,没有责备湘妃一句不是,更没有说那条狗一句坏话。
  皇帝略感欣慰,小小的松了口气:“犯错的是那条狗,倒也不关爱妃的事。不过那既然是你养的狗,出了事,你也得担责。”
  湘妃压下心中的不服气,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是。”
  “罚你禁足延乐宫思过,不得外出,日后宫中禁止饲养猫狗。”皇帝无心重罚,这是人人都晓得的。皇后心中有数,自然也没法说什么。太后有自己的顾虑,不便多言。
  此事发生的突然,结束的也仓促,众人依次离开,安平长公主目送着皇帝走远,脸上那至始至终不见褪色的笑意终于变浅了。
  “是不是很疼?”太后看着安平额头上的伤口,心疼的不行:“那叫凉糕的孽畜虽然被杀了,可是湘妃……”
  “湘妃是皇兄的宠妃。”安平长公主突然正色的说,惹得太后一愣。
  “皇兄对她的痴迷程度,是六宫众嫔妃加起来都比不了的。儿臣明白,母后若执意出面惩治湘妃,必然会伤了皇兄的心,也会损害母子情分,只为了一个妃嫔,不值当。”安平长公主清澈的双瞳中透着孩子般的天真无邪,可说出的话却让太后吃惊不已。
  “哀家只当你是年幼的孩子,却不想你竟这般知是非,懂得利害关系。”太后爱抚着安平的头,她之所以表现的毫不在意,嘻嘻哈哈,也是为了让皇帝宽心,维持他们之间那点难能可贵的兄妹之情。
  安平长公主又嘻嘻笑起来:“连笙儿都成为了储君,参与朝政,锦婳若是一点都长不大,那就太丢人了。”
  安平长公主一时得意忘形,扯到额头上的伤口,顿时吃痛的龇牙咧嘴。这副看似天真烂漫、懵懂无知,实则心中清明,自有一番见识的模样,倒是跟顾锦知很像。


第80章 爱
  贤妃出了玉明宫,贴身婢女一路跟随说着好话宽慰她,倒是贤妃本人神态自若,唇边还荡漾着几分春风得意的韵味。
  “湘妃是有几分姿色,但那又如何?光有一副好皮囊,却没有脑子。”
  婢女紧跟几步:“娘娘此话何意,奴婢听不懂。”
  “只是个妃嫔而已,趾高气扬,张扬跋扈。这么不知检点,宫中岂是那么好混的。现在仗着有陛下恩宠,她是威风了。可日后呢?”贤妃冷笑一声:“皇后孕有嫡长子,更被册封为了东宫储君。那湘妃初来乍到,膝下还没个一儿半女,能起什么气候。”
  婢女虚心听着。
  “更何况陛下喜欢她的……”贤妃眸中透出寒光,充满了讽刺的意味:“不过是那副皮囊罢了。”
  …
  不出所有人的意料,皇帝在次日夜里便去了延乐宫看望湘妃。湘妃心中有火,跟皇帝抱怨几句,皇帝也乐意安慰她,顺便赏赐了些珠宝首饰,锦罗绸缎。
  “爱妃不生气了?”
  “陛下待臣妾这般好,臣妾又怎会委屈呢?”湘妃依偎在皇帝怀里,阵阵玉兰香令本就心志不坚的皇帝沉醉。他揽过湘妃不盈一握的细腰,放纵沉沦。
  待到第二天一早,湘妃昏昏转醒之时,发现身边床铺空了,她试着叫了声:“陛下?”
  “湘妃,朕在这里。”皇帝撩开床幔,强烈的朝阳照射进来,湘妃伸手挡在眼前,透过指缝看见了皇帝的英容。正要笑着说几句好话逗皇帝开心,突然看见殿外走进两个小太监,一头一尾捧着一把古琴。
  “陛下。”湘妃不解的问道:“这是……”
  皇帝道:“这是先帝曾赐予宠妃的名琴,虽然没法跟闻名遐迩的霄风相比,却也是这世间不可多得的好琴。”
  湘妃越发疑惑,她起身迈着纤纤玉足走至琴身旁,她并不是爱琴之人,也并不擅长音律,只草草看了眼便没了兴趣,转身问:“陛下要将此琴赠与臣妾吗?”
  皇帝笑道:“当然。”
  湘妃眼皮跳动几下:“陛下。臣妾并不擅长琴乐,若陛下想听琴,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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