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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不起,超凶-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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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漓不置可否。
欧阳款眼中透出狠色,面带讥讽:“虽然我不知道你要那医书做什么,但是你以为我会给你吗?”
黄莺莺紧张的看向江漓,而欧阳款的视线比那燃烧着的烛火还要灼眼:“放眼天下,你是对夜来幽最有威胁的人。我不管夜来幽做了什么,我也不管谁对谁错。只要谁敢伤害她一丝一毫,我绝不会放过那人。就算你武艺超群,我也不惧怕。”
欧阳款一甩长袍,拔出腰间别着的防身短刀。纵身上前一步,直朝江漓心脏上刺去。
动作之快,清烟和郁台根本反应不过来,不仅是他们,就连跟欧阳款朝夕相处的宛芙蓉都不曾察觉,欧阳款并非表面上的弱不禁风,他的武功虽谈不上江湖高手,却也能在江漓手下苦撑几招不败。
莺莺欲上前帮忙,突然从四面八方冲出一群黑衣杀手。清烟和郁台顿时被拖住,一剑结果一人,划开那杀手的前襟一看,不出所料,是逐晖的人。
原本幽静的欧阳家别院立时刀光剑影,厮杀阵阵,殷红的鲜血喷洒在倒地的灯笼上,被烛光映出一片刺目的猩红。血雨之中,突闪银光虚空一划,围绕江漓周身的三个逐晖杀手当场毙命,身上没有任何多余的伤口,唯有咽喉处一道极细极薄的剑痕,鲜血流了一地,霜辞依旧纤尘不染。
人生中第二次亲眼目睹鲜血厮杀,若说宛芙蓉第一次是惊恐害怕,那这一次就是心痛煎熬。她觉得欧阳款是疯了,她觉得自己也疯了。在听说了欧阳款的所做所想之后,她既觉得陌生又有些留恋,留恋欧阳款过去的温柔,心底抱着那一丝绝无可能的幻想,幻想欧阳款还没有无可救药,还有改邪归正的一天,他只是被夜来幽色迷心窍罢了。
宛芙蓉痴痴的想着,痴痴的看着,几个误认为她也是江漓同伙的逐晖杀手试图将宛芙蓉也一起宰了,却还未等近身,便被看守在一旁的莺莺一刀穿心。
宛芙蓉情不自禁的朝欧阳款走近,哭声喊道:“欧阳,算我求你了,停手吧!”
莺莺大惊失色:“姐姐危险,快回来!”
话音刚落,与江漓交战的欧阳款心知躲不过那寒气森然的一剑,把心一横,面露阴色,一把将身边宛芙蓉拽到身前,让那娇弱女子去为自己硬生生受那一剑。
宛芙蓉绝望了,莺莺失声惊叫。江漓及时收了剑锋,可剑气呼啸而出,其冰冷阴寒刺骨灼肌,尽管被江漓收回绝大部分,可宛芙蓉是丝毫武功不会的平凡女子,体力更叫寻常之人羸弱,硬挨这么一下子,寒气入体,口吐鲜血倒地,当场晕了过去。
欧阳款对此视而不见,反而面露诡笑,趁着江漓因宛芙蓉的闯入而收回剑势的瞬间,从怀里取出一琉璃瓶,用力砸在地上摔碎。与此同时,在那堆碎片之下突然弹出一个鲜红红的东西,直奔江漓侧颈而去。
“小漓儿!”
一声惊呼,吓到了郁台,也震到了江漓。那玄色的身影直挺挺的挡在面前,宛如一座大山,犹如一双护翼。
“王爷!”
顾锦知袖袍用力一挥,狠狠将那东西打落在地。手背上传来隐隐的刺痛,顾锦知没工夫理会,仔细去看红彤彤会动的活物,竟是一只骰子大小的血色毒虫。
一击未中,欧阳款愤恨恼怒。不过那可是他精心培育十几年的毒虫,一旦见血,毒素可在一个时辰内侵蚀全身血脉。尽管未能命中江漓,但这个不知死活跑出来挡刀的,是必死无疑了!
欧阳款正暗自幸灾乐祸,突然见那趴地上的血色毒虫翻来覆去折腾不休,八条腿不断挣扎,好像极度痛苦,艰难的往前爬了几步,再也一动不动了。
血色毒虫……死了!?
欧阳款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培育的毒虫在咬完人之后非但没有得到滋养,反而死了?是被毒的吗?毒虫本身就是剧毒之物,还能有什么剧毒的东西能让毒虫被毒死?
欧阳款双目猩红,惶恐的看向顾锦知。
可是,他没有想到答案,因为他没有苦思冥想的那个机会了。
银白的厉光夺目刺眼,寒气逼人,但见那霜辞一落,欧阳款只觉得勃颈处一阵刺痛,清清凉凉的。僵硬的身子动弹不得,惊恐的目光朝下一看,鲜血染了一身。
莺莺抱着半晕不醒的宛芙蓉跳上房顶,想将宛芙蓉安顿好了再回去。却突然听到“哄”的一声巨响,院内土地崩裂,所有人都在猝不及防之下掉入那深不见底的巨坑之中。
第62章 暗道
地底下阴暗潮湿,空气中飘荡着一股子刺鼻的土腥霉味。火折子释放微弱的烛光忽明忽暗,四周一片死寂。
“漓儿?”
火红的烛光一闪,照出脸色微白的顾锦知。江漓试着将他搀扶起来,二人靠墙边站着,稍微缓了口气,江漓神色紧张道:“王爷可有受伤?”
听了这话的顾锦知似是有些恼怒,眸色暗沉道:“落下之时你一心护我,怎么可能受伤?本王一身筋骨皮糙肉厚,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你还非得护着我。”顾锦知审视的眼神在江漓身上度了个来回,并未看见撞伤或者其他的伤痕,江漓行动起来也没有僵硬之处,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江漓不听那些,面色凝重的抓起顾锦知右腕。在手腕处有一滴米粒大小的血点,因伤口细微,出的血也不多,伤口周围不发红不发紫不发黑,好像并未中毒一般。
“没事儿,就被蚊子咬了一口而已。”顾锦知语气轻松,不等江漓再看就急匆匆把手缩了回去。
江漓的面色发冷:“那是血蚀虫。”
“反正不管是什么虫,对本王来说都是无效的。”顾锦知嬉皮笑脸,完全没把那咬伤当回事。说来也对,跟睲澜之毒相比较,血蚀虫也就微不足道了。
“周苦瓜说了,睲澜依附本王这么多年,早就混入本王的血脉。那血什么虫子的毒素再霸道,碰上睲澜也得一命呜呼。你不必担心,本王好得很呢!”顾锦知生怕江漓再多心,跟个孩子似的还原地蹦跶两下。
江漓可笑不出来,眼底一闪即逝的哀婉让顾锦知心里狠狠一揪。
“王爷日后,不可再这般冒险。”
顾锦知欲言又止,望上江漓的脸色,心中涌出酸甜苦辣咸五味,随即口是心非道:“好,都听你的。”
江漓何尝不知顾锦知是在敷衍他,就算他三令五申的要顾锦知保证下次不再犯,若真的到了下回,顾锦知还是会不顾生死的挡在他面前。
而江漓又当如何?既然劝不住,那就只能赋予行动了。今后,让顾锦知再没有挡在他身前的机会。
地下昏暗,空气潮湿,烛火烧得正旺,映在白衣少年美若莹玉的面容上,落得一抹暖色柔光。
“你这说走就走的毛病得改改了,本王一觉醒来,你人就没了,这满杭州找你的滋味可不好受。”顾锦知跟在江漓身旁,二人并列朝前走着找出路。
江漓充耳不闻,不答反问:“王爷不好好在汇仙居待着,跟着我做什么?”
“还不是本王担心你?”顾锦知有些窝火,见江漓根本不理他,悻悻转移道:“当然了,欧阳家还是跟本王有些渊源的。”
江漓脚步一凝,回头看向顾锦知:“殿下是说欧阳译的义妹,赵贵妃吗?”
“啊,对。”顾锦知面色如常,笑道:“好久没听到这三个字了。”
江漓不动声色,赵贵妃三个字在宫中成了禁忌之词,自然无人敢提起。
“本王满月之时,宫中太医还未曾发现本王身中剧毒,以为只是得了什么疑难杂症。整个大禹张贴皇榜,征天下名医,当时的欧阳家在杭州可是赫赫有名的医者仁心,又是赵贵妃的义兄,理所当然头一个进宫为本王看诊。”顾锦知说到这里,苦笑了一下:“当然是父皇安排的,母后早就怀疑是赵贵妃暗下毒手,所以一直反对让她义兄为本王切脉,不过,那欧阳译什么都没检查出来就是了。开几副补药给本王喝就算交差,母后也不敢真让我喝欧阳译的药,这事儿就算完了。”
江漓面色胜雪,眸光黯淡了许多:“王爷心中是有猜想了?”
顾锦知伸手轻轻抚摸墙壁。土墙陈年老化,一碰就掉渣,再来点大动静,只怕就得塌。
“赵贵妃的势力再大,终究也是养在深宫的妇人。像睲澜这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奇毒,她从哪儿弄来的?”顾锦知说:“即便是她的义兄擅长医药,但欧阳译在杭州名望很高,常年行医,悬壶济世,更有在世华佗的美名。又怎么能怀疑到他身上,更何况没有丝毫证据,这事儿说出去了,天下人又怎会相信。”
江漓望向前方幽深的通道,心有感慨:“那是因为天下人不知欧阳译是逐晖的掌尊。”
顾锦知一笑而过,心思沉稳而冷静,若他尚在舞勺之年,必指天骂地,年轻气盛什么幺蛾子折腾不出来?想他小时候应该没少给太后添麻烦,如今想起来也有些哭笑不得。
“陈年旧事罢了,欧阳译死于非命,唯一的儿子欧阳款也被你抹脖了。怨天尤人也没用,欧阳译给药,赵贵妃动手,这俩人先后惨死,也算是他们的报应。”顾锦知垂目,眼底划过一抹无奈:“更何况……”
江漓看向他,就见顾锦知停下脚步抬起头,亮出右手腕的咬伤朝他展颜一笑:“若没有睲澜护体,本王真的要驾鹤西归了。”
江漓啼笑皆非。
“所以这话说回来了,本王还真该谢谢他们哈?”
江漓:“……”
在乌漆墨黑的地道中走了许久,这既然是欧阳家的府邸,自然就有便于行动的密道,只是这密道通向何处,还是未知数。也不晓得清烟他们如何,是也同他们二人一样掉入地底,还是逃出生天了呢?
顾锦知走着走着,脚步忽然放慢了,怔怔的望着前方。
江漓感觉到他落后的脚步声,回头看去:“怎么了?”
“啊?”顾锦知好像吓了一跳,忙快步跟上:“没什么,快到出口了吗?”
“还得有段路程。”江漓为防止顾锦知落下,还是牵起他的手腕往前走。前方渐渐出现亮光,想必是出口到了。江漓正欲加快脚步,后方突然传来一道杀气。江漓下意识将身后顾锦知往左侧一推,自己顺着力道往右侧一闪,一枚飞刀嗖的一下从中间穿过,狠狠钉在了尽头的石壁上。
江漓回头看去,正是跟他们同样掉入地底的逐晖杀手追上了。他以手中火折子作为暗器,飞射击出,宛如刀子一般扎在其中一人的心脏上。那人倒地,鲜血浸湿了火折子,烛光熄灭,通道内伸手不见五指。唯有那黑衣杀手纵横交错的杀气,以及江漓迅捷身法下产生的冰寒厉风。
黑漆漆的谁也看不见谁,仅从感触和听觉上分辨彼此位置。顾锦知站在一旁倒也安全,可也不知道逐晖的杀手属什么的,黑灯瞎火的眼睛个顶个的好使。或许觉得江漓太刚强,一时拿不下,便先从软柿子下手。那杀手也看出顾锦知丝毫不懂武功,人有些飘飘然,不加招式的就随意刺过去。
顾锦知在黑暗中听力极好,本能的一闪,听到“锵”的一声,类似于刀剑砍在墙上的声响。那人刺了个空,顾锦知反手捏着一枚金针,照着那人后勃颈上一扎。那杀手浑身一激灵,四肢酥麻动弹不得,摇摇晃晃的瘫倒在地了。
与此同时,江漓那边落下了帷幕。
“漓儿,你没事吧?”黑暗中的顾锦知紧张的叫道。
江漓握住他乱挥的手,借助通道尽头细微的惨白之光,看清了地上浑身抽搐的逐晖杀手。
“王爷的金针渡穴,叫人大开眼界。”
“不值一提。”顾锦知笑道:“倒是逐晖,什么货色都往里招,你瞧瞧这。”
江漓忍俊不禁,随了顾锦知的飘飘然:“败给丝毫不懂武功的王爷,只怕他下辈子都不敢跟人动手了。”
等江漓和顾锦知先后走出密道,并未遇上任何熟人。先前在密道中便发现,密道错综复杂,通道杂多,每一条路都有可能通往不同的地方。假设郁台和清烟也掉到地下,那很有可能在山的那端,或者绕着绕着就又回去了杭州城。
天色已蒙蒙亮,晨间郊外的雾气很重,草地间沾满露水,一走一过湿了衣底。
顾锦知望向藏蓝天空,目光有些遥远:“你特意去找欧阳款,是为了欧阳译的医书?”
江漓望见远处有一座破废的荒庙,便朝那走去,一边回答道:“那本《传世医典》或许王爷能用得上。”
医典中记载着欧阳译生平所见奇珍异草,各种稀奇灵药,乃至他的一些行医看诊的心得和方法,制药过程也有详细注解。既然睲澜之毒是出自欧阳译之手,太医院的人或是顾锦知自己,很有可能从这本书之中找到蛛丝马迹,寻得破解睲澜剧毒的线索。
尽管那希望很渺茫,但终究值得一试。
“那欧阳款既是前任逐晖掌尊的儿子,从小受欧阳译的熏陶,再加上他对夜来幽痴迷到了癫狂的程度,绝非善茬。漓儿为了一本医书去找他,太过冒险了。”顾锦知心有余悸的攥紧江漓的手。
江漓眸光幽幽的望着他,似是有什么话要说,半晌过后,他轻抿嘴唇,只淡淡应了一声。
若什么都不做,顾锦知的日子还有多久?十年,五年,还是三年,亦或者……
“明日愁来明日愁,咱先进庙里歇歇脚吧。”顾锦知轻轻拍打江漓肩膀,说着话就要进去,却被江漓一拦:“我先。”
顾锦知心中涌出一股暖意,也不加阻拦。等江漓进去转了一圈再出来之时,正看见顾锦知目光瞭望远方,似是在想着什么,想得有些出神。
“殿下。”江漓唤他一声。顾锦知有所察觉,似是有些眼酸,他闭了会儿眼睛又睁开,笑道:“郊外的空气就是比城中好,别看这荒庙破废了,建筑的位置倒也巧妙,立于崖边,下方便是山泉瀑布,也是个静养清修的好地方。”
破庙的面积不算大,正殿中摆放着破旧的菩萨像,地上杂草丛生,房顶瓦片破碎,屋内漏雨,几只流浪猫听到人声都慌忙逃走了。绕到正殿之后,是一块凸出的露台,可以很好的观赏到远山以及脚下瀑布的美景。
“等回到城中,你还要继续去寻夜来幽的踪迹吗?”顾锦知靠栏而立,轻声问道。
江漓轻点头。
“那日夜来幽离去便没了踪影,不过本王倒觉得,她不曾走远。”顾锦知话中有话,目光出神的望着百米之下的山泉池水:“她对你似乎很感兴趣,或许此时就在某个地方偷看你我二人。”
江漓唇边溢出一抹极淡的微笑:“殿下为了伪装舒怀,特意去了解夜来幽,真是煞费苦心了。”
“还好还好。”顾锦知虚伪的自谦道:“夜来幽近些年颓废不振,云游四海疯疯癫癫,门派中的事宜一概不管。逐晖可不似去年那般团结一心,逐渐有分崩离析之态。再加上你从外瓦解,以及江湖中人陆续前往逐晖寻仇,本王看逐晖的气运也该到头了。”
顾锦知所言,江漓是知道的。在他暴露了江茗之子的身份后,天下人都知道当年灭江家满门的罪魁祸首是逐晖,一些受到江大人恩惠无从报答的武林中人便纷纷打探逐晖中人寻仇。再加上逐晖近几年地位高的逐魂令都被江漓一一斩杀,没了领军者,再强大的队伍也将四分五裂。
“等你报了家仇,可别再到处乱跑了。”
顾锦知脸上蒙上一片怡然之色:“等将事情了结了,你若嫌京中烦闷,本王也可以陪你去遨游九州。前年云笙从姑苏归来,说那里的风光相当好,有机会就去瞧上一瞧,如何?”
浅蓝的天际洒下凄迷的微光,染得江漓面色稍有苍白,他淡淡一笑,唇边溢出似有若无的苦涩:“甚好。”
顾锦知超乎寻常的敏感,隐隐听出江漓语气中的苦味,稍作思量便是心中一痛。面上故作无忧,急着伸手道:“你何苦庸人自扰,本王这身子虽比不上健康之人那么生龙活虎,但也是顽强坚韧,活个个把年不成问题,别一副……”顾锦知伸出的手一僵,蓦地缩了回去垂在身体一侧。
江漓看向他,眼中闪过一道异色。
“别一副本王马上就要死了的愁苦模样好吗?”顾锦知谈笑风生,吊儿郎当的道:“睲澜依附在本王身上这么多年,若是本王死了,那睲澜也完了,它才舍不得本王死呢!”
江漓没有比顾锦知牛头不对马嘴的说辞逗笑,而是面色严肃的望着他看,许久许久没发出一声响。
顾锦知脸上的笑容有些凝固,眼中紧张的神情一闪而过:“漓儿?怎么不说话了?”
江漓的脸色又白了一分,他伸出手在顾锦知无神的双瞳前晃了晃——后者全无反应,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江漓的心重重一颤:“王爷,你眼睛看不见了?”
第63章 背水一战
顾锦知怔了怔,脸上仅存的一点笑容也褪的一干二净,他慌张的将视线投去别处,含糊着道:“可能……是吧。”
顾锦知的那双眼睛很美很亮,很有灵气。清澈明晰,炯炯有神。可此时此刻,他的眼睛失去了原本明亮的光彩,变得黯淡无光,变得呆滞无神。江漓看在眼里,心脏上好像被捅了一刀似的,他艰难的呼出口气,声音略带暗哑:“是血蚀虫吗?”
顾锦知倒是乐观,事到如今还能笑出来:“好歹也是欧阳款养育十几年的宝贝毒虫,不给中毒者一点厉害它多没面子啊!亏得本王有睲澜护体,不然何时瞎一双眼睛这么简单”
江漓半点都笑不出来,怪不得,从地下密道出来之后,顾锦知的眼神就再没落到他身上过。要是以往,顾锦知是恨不得把眼睛挖出来贴江漓身上,无时无刻不在注视,看起来没个完。而现在,顾锦知连正眼都没瞧过他,是他太过粗心,竟没能发觉顾锦知的眼睛早就失明了。
顾锦知仿佛能感觉到他的心思,忙故作不以为然的挥着手道:“你别担心,毒素也是需要时间消化的,等过段时间毒素褪干净了,本王眼睛就好了。”
江漓半信半疑的看着他:“当真?”
“本王什么时候骗过你?”顾锦知笑道:“你放心好了,本王自己治着呢。”
顾锦知说话间就取出一枚银针,好像故意要表演给江漓看似的,明明是个瞎子,却能精准的刺中手臂上的穴位,完事了还朝江漓邀功似的笑了笑:“就像这样。”
江漓真不知道他是故作轻松还是确有其事,就单单他那嬉皮笑脸的样子也叫人忍俊不禁。再加上他娴熟的施针手法,或多或少能让江漓少些担忧。
“漓儿别不说话,太无聊了,本王现在只有耳朵能用了。”顾锦知朝江漓气息传来的位置挪了挪,没羞没臊的撒娇卖惨。
江漓一手握住顾锦知的手腕,一手扶过顾锦知的肩头,生怕他摔倒似的扶着往回走,“先回殿内歇息吧。”
顾锦知当然不会拒绝,心里美滋滋的当他的体弱病残。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因祸得福?
忽然,二人脚步同时一凝。相望一眼,对外间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心照不宣。
江漓松开了顾锦知,将顾锦知往后一拦,轻声道:“王爷待在这里别动。”
“好。”顾锦知自然不会去添乱:“你千万小心。”
听脚步声大概有三人,凭内息预测武功修为绝对不浅。江漓回到殿中一看,果不其然,正是三个衣着各异之人。一老二少,皆为女子。她们不着黑衣,未曾蒙面,就这么堂而皇之的站在殿中三角,封住了去路,任由杀气森森弥漫四溢。
三名女子腰间都系着一枚玉佩,正是跟祝敏一样的“逐阳”。中年女杀手人高马大,身上肌肉健硕,魁梧挺拔,修炼的应当是外家功夫。而两名少女身材娇小玲珑,长相相同,应当是双胞胎。行动起来步履生风,迅速迅捷,且不说内功修为如何,光是轻功便不容小觑。
“来者可是江漓?”魁梧女杀手声音粗犷,底气强劲,目光凶恶阴毒,双臂抱胸道:“我们掌尊要见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江漓眸色转深,语气冰冷如霜:“她在哪里?”
魁梧女杀手不耐烦道:“你跟我们走就知道了。若你不想走,那就休怪我们不客气。”
江漓不为所动,夜来幽主动找他他不意外。虽说杀了夜来幽报家仇是至关重要的大事,但在顾锦知面前,这些都可以延后。无论如何,他不会将顾锦知一人丢在这荒山野岭,自己离开的。
“看来无需多言了。”魁梧女杀手脾气急,不容迟缓,紧握双拳,双臂之上凸起的肌肉瞬间绷紧,并给身旁那对双胞胎姐妹递了个眼色:“也好,当年已领教过你父亲的超高武艺,如今便也来试试江公子有几斤几两吧!”
魁梧女杀手话音一落,当即一步跨出,手握重拳照着江漓的头前胸打去。江漓闪身,那一拳狠狠砸在后方的菩萨泥塑上。泥塑“砰”的一声炸开,拳风让稻草混杂着泥沙飞扬,弄得满殿乌烟瘴气。魁梧女杀手见一击不成,第二招展臂横扫,其力道足以削掉人头。
江漓神色如常,足尖轻触地面,朝后惊鸿一闪。魁梧女杀手的第二招打空,震惊之下亦是怒火中烧。而江漓退去的后方,双胞胎女杀手之一突然窜出,长剑挥舞从后方直刺江漓背后。却见江漓的身影一闪消失,移到了右侧。而另一名双胞胎女杀手早有准备,提剑而上直刺眉心。就见江漓身子还未触地,竟在半空中又是一道疾闪,快的宛如电光,不仅躲过了女杀手的杀招,还反手一指直戳女杀手命门。
好在女杀手也不是泛泛之辈,及时回防逃过一劫。
四人混战,一系列的杀招仅发生在眨眼之间。
魁梧女杀手咬牙切齿,要说她们三人联手的攻击,放眼天下又有多少人能躲得过去?就连当年的江茗也吃过苦头,而面前之人不过十八年岁,却有如此修为,能接连躲过三者的车轮攻击,不可谓不震惊。
魁梧女杀手的愤怒之余,还有着难以压制的兴奋狂涌出来:“看来这一时半会儿不会无聊了。”
…
殿中的打斗声不绝于耳,顾锦知尽管心中担忧,却自知不能贸然过去添乱。他相信以江漓的身手可以化险为夷,他攥紧双拳,努力使自己镇定。
然而,突然传来的脚步声让顾锦知全身血液倒流,他下意识握紧袖中暗藏的药罐,
感受来人越靠越近,顾锦知一不做二不休,取出药罐重重往地上一砸。对方明显吓了一跳,浑身戒备的往后一撤,以为是什么脆骨断肠的毒烟。却不料,居然是密密麻麻的一堆毒蝎子。其中一个还弹到了黑衣杀手的脸上,吓得他脸都绿了。
顾锦知的脸色比那杀手还要糟糕。不是惊恐,而是恶心,虽然“眼不见为净”,但只要想到那东西黑不溜秋且挤挤挨挨爬啊爬的样子就反胃。若不是这次出门万不得已,他才不会随身携带这么恶心的东西。
顾锦知取出那支苦竹所制作而出的竹笛,放到唇边轻轻吹响。
虽然他在音律方面着实没什么天赋,但总归还是曲成曲调成调,指挥那些低智商的毒蝎子咬人还是易如反掌的。这顾云笙外出云游带回来的西域珍宝还算好用,特意赠与顾锦知,若他遭遇危险至少可以救命。
毒蝎子到处爬,将赶来偷袭的两个黑衣杀手咬的子哇乱叫,没一会儿功夫就双双倒地毒发身亡了。
虽逐晖杀手死伤殆尽,但剩下的也不全是酒囊饭袋。同伴接二连三被毒蝎子咬死,归根结底不是毒蝎子的错,而是那个吹笛子的统帅,他才是罪魁祸首。
满地满墙都是乱爬乱跑的毒蝎子,但因为有笛声指引,它们都不会跑太远,而是围绕在顾锦知周身保驾护航。谁敢靠近“啊呜”就是一口,毫不嘴软。
逐晖杀手见状,索性站离百米远,一手持箭,一手拉弓。本想以此人的性命威胁一下江漓的,结果万没想到,他虽弱不禁风却也不好对付,干脆快刀斩乱麻,一箭射死算了。
烈弓拉到极致,杀戾之箭射出。顾锦知虽眼盲但心不瞎,反而失去了视觉,其他感官功能反倒增强,他能察觉到有利箭朝自己射过来。更能感觉出另一道极阴极寒,却莹润冰凉的气息接踵而至。厉风扑面而来,利箭在削掉顾锦知额前的一缕乌发的瞬间,被一道白光雪刃硬生生击中,迫使利箭改变了轨迹,连同那霜辞一起跌入山泉瀑布。
笛声一断,毒蝎子当即四散开去。杀气迎面袭来,刺得人骨头发疼。顾锦知根据感触超右侧稍微挪了一步,厉风擦着面颊而过,只听“砰”的一声响,应当是露台的防护栏被人打断了。巨响过后便是喉咙一紧,逐晖杀手掐住了顾锦知的脖子,并将他往外猛地一推。顾锦知自知挣扎无用,索性反手钳住对方腕骨,摸出三枚银针照着那人腕间命脉就往下扎。
“啊!”那逐晖杀手果然怕了,吓得赶紧松手。
顾锦知人已在崖边,一只脚腾空,身形不稳,第一反应就是抓住身前的救命稻草。抱着死也要拉个垫背的想法,反抓住那人肩骨不撒手。
杀手被顾锦知这么一拽,一个琅跄差点跟他同归于尽,幸好平日里训练有素,及时抓住残破的护栏稳住身体。气急败坏的拔出匕首要把顾锦知一刀穿心。
突然,杀凛之气呼啸而来。顾锦知嗅到那股熟悉的冰雪兰草之香,夹杂着一丝淡淡的血腥气,仅在眨眼之间便抵达自己身旁,随即响起逐晖杀手的一声惨叫。远处大概是正殿的位置,杀气沸腾叫人毛骨悚然,闪电般飞跃而来。不待顾锦知反应过来,他的手被人抓住,烈火般的拳风接踵而至。
那股排山倒海之势冲天破地,霸道的力度冲击的顾锦知往后退了一大步。与此同时,一只手环上他的腰,耳边传来江漓的声音:“憋住气。”
顾锦知的身体悬空,他已猜出了个七七八八。想也不想,一把反抱住江漓,袖袍大张,将江漓整个上半身护在怀里。
二人从百丈露台直坠入下方山泉池水之中,溅出数米高的浪花。
“可恶!”魁梧女杀手双目染血,面容狰狞的宛如野兽,她回头看了眼殿中残酷的战局——逐晖最优秀的刺客,震赫江湖叫人丧胆落魂的双胞胎姐妹杀手,一死一残。
第64章 别闹了
瀑布水流很急,等顾锦知和江漓二人上了岸,早已不知偏离原先地点多远了。
彼此浑身湿透,顾锦知打了个寒颤,顾不得身体的诸多不适,一边寻着身边人,一边急切道:“你是不是受伤了?”
江漓被水呛得咳嗽几声,从清泉中捞出霜辞,低语道:“没有。”
顾锦知不信,奈何他看不见,只能靠嗅觉和听觉去分辨。听江漓的呼吸频率似是如往常一样,可方才嗅到的那股血腥气让顾锦知如坐针毡,忧心忡忡。可惜现在被水一冲,血腥气也没了。顾锦知冷声问道,要江漓老实招供:“本王刚才闻到血腥味了,你哪里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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