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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枭雄-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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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萧后淡淡道:“那柄剑在某种程度上代表了圣上,杨将军持有它是没有问题,但我很担心,那柄剑到了某些居心叵测人手中,会损害到圣上的名誉,这样吧!你把剑还给我,我另赐你良田美宅。”
杨元庆心里很清楚萧后这话的意思,无非就是针对今天府门口发生的事,还不知齐王是怎么说自己坏话,如果他把剑就这么交出去,就等于承认了齐王的污蔑,剑,他可以不要,但这件事他必须说清楚,剑有名誉,他杨元庆同样也有名誉。
“回禀皇后娘娘,剑是圣上赐予微臣,表彰臣的微功,如果娘娘觉得不妥,要收回剑,微臣也无话可说,但有一天圣上若问起臣,让臣怎么回答?请娘娘给臣一个明示。”
“圣上若问起,我自会解释,你不用管。”
“娘娘的意思微臣明白,但臣总不能说,剑被娘娘收回,具体原因臣不知,这样是对娘娘不敬,也是对圣上的不敬,希望娘娘能给臣一个说法,让臣能据实回答圣上的疑问。”
杨元庆的语气很恭敬,话也说得很委婉,但他的态度却很坚决,萧后收走他剑可以,但必须给他个说法,他不接受保管不善,被居心叵测之人拿走的解释,那种解释根本站不住脚。
圣上任何一件所赐之物都会被居心叵测人拿走,那为什么别人的东西不收回,偏偏要收回他的剑?这明摆着就是指他用剑不当。
就在这时,齐王杨暕忽然从偏殿冲出,指着杨元庆呵斥道:“大胆贼臣,你敢威胁皇后娘娘吗?”
杨暕色厉胆薄,他派人刺杀杨元庆,见他居然没死,令他心中一阵胆怯,他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那名宦官没有向他禀报,使他感觉到一阵不妙。
“皇儿,没你的事,退下!”
萧后不高兴地轻斥儿子一句,她本来想一步步地追问杨元庆,却被杨暕打断了她的思路。
杨元庆却抓住了机会,从腰间把军牌摘下,放在面前,不卑不亢道:“这是臣的军牌,请皇后娘娘一并收回。”
萧后一愣,她立刻极为不满道:“杨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威胁本宫吗?”
杨元庆摇了摇头,“微臣不敢威胁皇后娘娘,微臣正是听从了皇后娘娘之话,替齐王殿下着想,微臣想,皇后娘娘一定不希望齐王殿下背负一个刺杀朝廷命官的罪名。”
杨元庆这句话说得极为犀利,也非常坦白,萧后脸色一变,她狠狠瞪了儿子一眼,杨暕低下了头,他心中一阵发虚,按照他的性格,他肯定是立刻驳斥,不承认有这回事,可是那名宦官没有来向他回复,他怀疑已经落入杨元庆手中,说不定还写出什么口供,这个时候他不敢把事情扩大,这也是他的小聪明之处。
萧后是个极为聪明的女子,她一下子便听出杨元庆话中有话,她也知道儿子一向行为不端,居然到了要刺杀杨元庆的程度,估计事情不是他向自己告状那么简单。
她也意识到自己被儿子利用了,只是……这是她最宝贝的儿子。
一边是大臣,一边是儿子,让她十分为难,萧后回头看了看儿子,杨暕眼中露出乞怜的目光,那是他小时候调皮后经常有的表情,萧后心中一阵悸动,她仿佛又看到了儿子在孩童时牙牙学语的情形,看到儿子在摇篮里笑容甜美的模样,她叹了口气。
在沉吟片刻后,她心中感情的天平最终倒向了儿子。
“杨将军,别的事情我不想过问,我就事论事,军牌是朝廷之事,与我无关,你收回去,那柄剑你必须立刻交回来,你明白吗?”
杨元庆见萧后为了儿子,连最起码的是非公正都不讲了,那也就是说,自己被杨暕杀死,她一样会护着。
他能理解这种母爱,对一般女人这无可非议,但萧后不同,她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天下人都是她的子民,她也可以选择沉默,不要过问齐王和他杨元庆之间的恩怨,但她没有那样做,她依然命令自己交出剑,袒护儿子,在大臣和儿子的矛盾之间,她失去了最起码的公正。
一种被侮辱的羞愤在杨元庆心中燃起,他骨子里的勇烈被激发,他缓缓摇头道:“请皇后娘娘把军牌收走,剑我会一并交出,如果娘娘不愿收走军牌,那微臣还是大隋的边将,这柄剑我应该交还圣上。”
“大胆!”
萧后一声怒斥,“杨元庆,你别以为我不敢杀你,来人!”
几名站在门口的侍卫一齐答应,正要扑向杨元庆,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宦官的一声高呼:“乐平公主驾到!”
……
脚步声响起,乐平公主杨丽华已经出现在门口,萧后的怒斥她远远听见了,她已经听杨昭说了杨元庆和杨暕之间的矛盾,实际上这就是杨暕和杨昭之间的斗争,只是换了一种方式。
“皇后娘娘,究竟有什么事情这样让你发怒?”
杨丽华慢慢走到杨元庆旁边,看了一眼杨元庆,淡淡问道:“元庆,是你惹恼了皇后娘娘吗?”
“微臣不敢!”杨元庆行一礼道。
萧后听杨丽华称呼杨元庆为‘元庆’,心中不由微微一怔,听她的口气,似乎他和杨元庆有点什么瓜葛。
萧后深知这个公主性格刚烈,手段强硬,不是好惹之人,她更担心儿子会不会有什么把柄落在杨元庆手中?
如果真有把柄,又被杨丽华抓住,一旦把柄公开,会对儿子的名声不利,事情就有点严重了,尤其这段时间圣上正在考虑太子之事,她不希望次子为这些事而失分。
尽管她心中对杨元庆十分恼火,但这一刻她不得不冷静下来,她克制住了怒火,若无其事地笑了笑道:“没什么,这个小将军不太懂礼,我在教训他。”
“是吗?”
杨丽华看了杨元庆一眼,叹了口气道:“这孩子还年轻,久在边塞,不懂官场应对,更不懂宫中规矩,失礼也是难免,皇后娘娘母仪天下,就不要太计较他了。”
“他已十五岁,不再是孩子!”萧后锐利的目光凝视着杨丽华。
“可对于我们,他依然是孩子。”
杨丽华的双眸如海一样深,萧后锐利的目光在她眼中没有起半点波澜,她对杨元庆和颜悦色道:“元庆,还不给皇后娘娘道歉!”
杨元庆立刻单膝跪下,行一军礼道:“卑职不懂礼,顶撞了皇后娘娘,请皇后娘娘宽恕。”
杨丽华的水柔之力和杨元庆及时配合,就算萧后心中再恼火也发不出来,她不得不给杨丽华一个面子,便点了点头,“算了,就像公主所言,你对于我,还是一个孩子,我不该和你计较,你又有救驾之功,今天之事就算了,去吧!”
“多谢娘娘千岁,卑职告退!”
杨元庆又向杨丽华行一礼,“多谢公主殿下。”
他慢慢退下,杨丽华一直望着他背影走远,这才语气诚恳的对萧后道:“这孩子重情重义,对我有恩,我很喜欢他,他对娘娘有冒犯之处,还望娘娘看在我面子上,饶他一次。”
杨丽华做事滴水不漏,把萧后可能会在事后报复杨元庆的路也堵死了,逼得萧后只能放下此事,“公主说到哪里去了,我是堂堂的大隋皇后,怎么会和一个孩子一般见识,此事就此了结。”
杨丽华向她行一礼笑道:“我是今天主人,事务繁多,就先告辞了,改日再置酒向娘娘赔罪。”
萧后亲热地拉着她手笑道:“一点小事,我们之间还用说什么赔罪的话吗?我知道大姐很忙,就不留大姐了。”
杨丽华点点头,步履轻盈地走了,至始至终,她没有和旁边的杨暕说一句话,就好像不认识他。
杨暕原以为能借用母亲之力收拾杨元庆,没想到最后竟一无所得,令他心中极为不甘,他愤恨道:“杨元庆如此犯上,母后,我们就算了吗?”
“此事与我无关,别把我扯上!”
萧后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东宫未定,暕儿,我劝你这个时候不要得罪皇姑。”
……
杨暕碰了一鼻子灰,心虚地告退了,萧后背着手在宫殿里踱步,虽然她已经答应杨丽华不再过问此事,但今天发生的事还是令她心里很不爽,尤其杨元庆借丈夫来压她,更令她如鲠在喉。
这时,旁边老宦官赵进贤阴阴道:“皇后娘娘,老奴觉得,杨元庆似乎缺乏家教啊!”
一句话提醒了萧后,没错!她可以不找杨元庆的麻烦,但杨玄感和夫人郑氏教子不严,他们有责任。
“你去一趟主殿,把杨元庆的母亲郑夫人给我请来,我要和她好好谈一谈育儿之道。”
第三十一章 新的靠山
杨丽华从侧门出来,四下看了看,便向另一条林荫道走去,杨元庆并没走远,一直在等她,等她离侧门稍远,他立刻加快脚步,追上了她。
“公主殿下!”
杨丽华回头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寿宴已经开始了,你还不去吗?”
杨元庆单膝跪下,发自内心的感激道:“多谢公主殿下相救!”
杨丽华凝视了他片刻,又转身继续向前走,两名宫女在前面打着灯笼,走了十几步,只听她轻柔的声音传来,“你跟我来吧!”
浓密的林荫上,两盏橘红色灯笼发出橙色的光芒,交织在杨丽华身上,她白裙如雪,步履轻盈,就仿佛夜林中的精灵,四周林木幽静,每一棵树木都仿佛有生命,在向这位精灵中的公主致敬行礼。
他们缓步而行,竟让杨元庆如梦如幻,生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走进一个院子,一片灯光霎时在杨元庆眼前亮起,使他又一下子回到了人世间,眼前是一座红色的三层八角小楼,层层飞檐都挂着灯笼,将整个小院照得亮如白昼,这里是杨丽华的临时住处,看得出她并不是很喜欢这里,否则她会命人把飞檐上的灯笼摘掉。
门口站着八名宫女,见主人回来,一起躬身施礼,一名为首宫女道:“公主殿下,刚才封舍人来过了,说寿宴已开始,请公主殿下尽快过去。”
封舍人就是内史舍人封德彝,他能言善道,担任今天主殿的司仪,杨丽华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她带着杨元庆直接上了二楼回客房,杨丽华回头笑道:“先请坐吧!我去换身衣服。”
客房里布置得非常简单,靠墙是一架屏风,屏风两边各放一件上好高颈瓷器,雪白的墙上挂了几幅写意山水,除此之外,就是地上的两只木榻,一名宫女端茶进来,杨元庆连忙坐下,点点头致谢。
等了片刻,杨丽华带着两名心腹宫女从屏风后转了出来,她已换了一件浅绿色长裙,显得她端丽冠绝,不染凡尘,让杨元庆不由暗暗喝彩一声,他所见女子,论气质之高雅,无人能和乐平公主并论。
“让杨将军久等了!”
刚才在萧后面前,她称杨元庆为元庆,这会儿又叫他杨将军,让杨元庆有些不习惯,他欠身笑道:“公主殿下不如叫我元庆,这样我更觉亲切一点。”
杨丽华淡淡一笑,却没有应他的话,她沉思片刻,忽然问他:“刚才之事,你后悔吗?”
杨元庆知她指的是萧后之事,他挠挠头,苦笑了一声道:“说老实话,我有点后悔。”
杨丽华伸出修长白皙的纤纤玉指,端起茶杯,吹了吹碧水中飘动的茶片,朱唇在茶杯边缘轻轻抿了一口,眼皮也没有抬,不紧不慢问道:“为什么?”
“君子不立于危墙,刚才我所为,是把自己立在危墙之下了。”
“你说得不错,得罪皇后娘娘,那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虽然萧娘娘人不错,不会轻易杀人,但你的仕途就有点艰难了。”
杨丽华长长的睫毛微微一挑,一双细长的凤目凝视着杨元庆,缓缓问:“你会向她道歉吗?”
“我刚才不是已经向她道歉了吗?”杨元庆的眼中露出一丝调皮的笑意。
杨丽华也忍不住笑了,但她的笑容只在一瞬便消失了,她依然用一种清清淡淡的口气道:“我是说假如时光倒流,假如能让你重新面对我临来前的那一幕,你会道歉吗?”
杨元庆低头沉思半晌,他轻轻摇了摇头,“不!我想不会。”
“为什么?”
杨丽华清淡的眼神忽然间变得有些锐利起来,盯着杨元庆的表情,“你刚才不是说,后悔不该立于危墙之下吗?”
“我是有点后悔,可如果给再选择一次,我想我还是不会低头,绝不会道歉。”
“你真的有点傻!”
杨丽华叹了口气,“何必呢?为一把剑得罪皇后,葬送了自己的仕途,很不明智,我还没见过像你这样傻的人,一点不懂得做官之道。”
杨元庆抬起了头,注视着杨丽华,他的目光变得异常坚毅,“公主殿下,我杨元庆是个牛脾气,那个时刻我已经决定辞官不做,为一个卑官,让我元庆低头认罪,绝不可能!”
杨丽华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灿烂的笑容,笑得是如此真诚,如此的充满了赞许,她一竖大拇指,“元庆,你真的没有让我失望,不为权贵折腰,敢做敢当,率性而为,真大丈夫也!”
杨元庆愣住了,他没有想到乐平公主刚才竟是在试探他,他心中暗叫一声侥幸,同时也有一丝感动,他怎么可能不担心萧后报复他,在杨丽华救他那一刻,他也想到了以杨丽华为靠山。
只是刚才杨丽华的一连串问题让他心中有些发凉,而这一刻,当云开雾散,他终于有一种明悟,他的靠山将不仅仅是祖父,乐平公主也将成为他靠山,祖父的羸弱身体已经支持不了几年,在他未长成参天大树前,他需要一棵更大的树替他挡住暴风雨的侵袭,而杨丽华无疑就是这样一棵替他遮风挡雨的大树。
杨元庆心中狂喜,他再次起身单膝跪下行一礼,“多谢公主千金一赞!”
“不行多礼,坐下!”
杨丽华性格刚烈正直,厌恶虚伪,最憎恨为了名利而丢失骨气的男人,而今天杨元庆在萧后面前的表现打动了她的心,使她心中充满了对杨元庆的欣赏和喜欢。
她叹息一声道:“是昭儿告诉我,你有危险,本来我只是想还你一个金鳞剑的人情,可是当我看见你为另一把剑竟然不惜和大隋皇后硬抗到底,让我忽然意识到你还我金鳞剑时的真性情,并不是为了讨好我,真就是你所说,一把权势之剑永远比不上亲情重要,那一刻我很感动,元庆,你让我看到了一个视名利为粪土,重情重义的铁血男儿,这是我今天收到的最好的寿礼。”
杨元庆挠挠头,满脸苦笑道:“公主殿下,我并没有视名利为粪土,其实我也想升官发财!”
杨丽华笑声如银铃般地在房间里回荡,让旁边的几个宫女都惊讶万分,她们伺候公主多年,还从未见公主笑得这么开心、这么畅快……
“好吧!”
杨丽华半开玩笑半当真地笑道:“你的升官发财就包在我身上了。”
……
杨元庆回到主殿,寿宴早已开始,主殿上灯火通明,几百支用香鲸油制成大蜡烛将大殿照如白昼,鼓声阵阵,琵琶声声,一百余名从西域来的舞姬在殿中翩翩起舞。
两边的宾客们或交头接耳,或聚在一起高声谈笑,整个大殿笑语喧天,热闹非常。
杨元庆见自己的座位依然空着,小桌上摆满了菜肴,可谓山珍海味,苏州进贡的缕金龙凤蟹;明州进贡的海虫、淡菜;辽东进贡的鹿舌,还有宫中秘菜软钉雪笼(清蒸白鳝)等等,以及各地名贵瓜果,嘉庆李、哀家梨、西蜀的樱桃、荆州的柑橘、西域的蒲桃,种种菜肴瓜果,皆是坊中难得一见。
杨元庆坐下,他正要给自己倒酒,忽然想起晋王之言,便向不远处一名伺候的宫女招招手。
宫女上前低声问:“将军需要什么?”
杨元庆指指酒壶,“刚才一只飞蛾掉进去了,替我洗洗干净,重新换一壶酒。”
宫女点点头,接过酒壶去了,片刻,她又拿了一壶备用的酒过来,笑道:“将军,请喝这个,这个刚从冰里取出。”
杨元庆摸一下酒壶,入手冰沁,他心中喜欢,连连致谢,宫女抿嘴一笑,给他又换个酒杯,倒了一杯酒,将酒壶放在一旁,慢慢退下去了。
杨元庆细细品尝冰凉甘醇的美酒,竟是他平生所喝最甘美的一杯酒,这时,他忽然看见一个小娘向他奔来,正是他的妹妹杨娇娘,娇娘虽是郑夫人所生,但她为人厚道,天真烂漫,杨元庆也挺喜欢她。
“娇娘,什么事情?”他笑问道。
“三哥哥,娘叫你过去一下。”
是郑夫人叫他,杨元庆透过舞姬的身姿,看见了坐在对面第一排的正房母亲郑夫人,她目光阴冷,若有所思。
杨元庆心中不喜,便摇摇头对娇娘笑道:“我刚从外面回来,让我先吃点东西,喝两杯酒,等会儿我自己过去。”
“三哥哥,你就跟我去嘛!回来再吃。”
娇娘拉着他手腕,撒娇似地便向外拖,杨元庆无奈,只得起身在她头上笑着敲了一下,“你这个小丫头,怎么一点不体谅人,将来怎么嫁出去?”
娇娘嘻嘻一笑,拉着元庆便走,很快,他们从殿外绕了过去,杨元庆走到郑夫人面前,“母亲大人有什么找我吗?”
杨元庆的态度很客气,旁边几名官夫人都在望着他,他尽量克制住心中的厌烦,给郑夫人一点面子。
郑夫人向两边看了一眼,指了指旁边空位,“你坐下,我有话对你说。”
郑夫人刚从萧后那里回来,尽管萧后对她态度很客气,说得也轻描淡写,但郑夫人还是感觉到了萧后心中的不满,竟让她好好管束元庆,郑夫人后来又悄悄问一个宦官,才知道元庆竟然顶撞萧皇后,让萧皇后勃然大怒,杨元庆还险些被杀。
郑夫人不由又惊又怒,她可以不管杨元庆,但杨元庆得罪萧皇后,这无疑是伤害了杨家的利益,伤害到了她两个儿子的利益,萧皇后可是把这笔帐算在杨家头上,算到她的头上。
“你刚才为何要得罪皇后?”郑夫人要面子,不敢大声斥责,低声咬牙切齿道。
杨元庆半晌道:“这件事和母亲无关,你就不要过问了。”
“什么叫和我无关?”
郑夫人更加忿怒,“刚才萧皇后把我叫去,你快说,你到底做了什么?”
郑夫人一发怒,眉毛就会竖起,配合她高高的颧骨和薄薄嘴唇,一副刻薄模样更是显露无遗,杨元庆心中厌烦之极,他站起身道:“夫人若没有别的事,我就回去了。”
“站住!”
郑夫人一声低喝,“你现在就跟我去向皇后道歉!”
杨元庆脸一沉,他毫不理睬郑夫人,转身便快步离去,旁边几个官夫人发现了异常,都注视着郑夫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郑夫人脸色铁青,连脸色涂的脂粉都遮掩不住了。
这时,郑善愿的妻子蔡氏悄悄坐到郑夫人身边,“元庆出什么事了?让你这么斥责他。”
“大嫂,你有所不知。”
郑夫人咬牙道:“那个畜生给我闯大祸了!”
第三十二章 启民提议
杨元庆阴沉着脸回到位子,本来很好的兴致,被郑夫人的几句话给破坏了,此时他已决定今晚就搬离杨府,本来他是不忍祖父难过,才勉强住在杨府,可现在他已无法忍受,一时一刻都呆不下去了。
杨元庆正在低头考虑今晚搬到哪里去,是去晋王府,还是去单雄信住的客栈,想来想去,还是决定搬去晋王府。
就在不远处,离他约五十几个座位,蔡夫人已经找到了丈夫郑善愿,他们望着杨元庆在低声说着什么?郑善愿脸色一变,又问了几句,蔡夫人指了指对面的郑夫人,郑善愿的脸色越来越沉重,最后他坐不住了,起身向杨元庆这边走来。
杨元庆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忽然,身后有人笑道:“元庆贤侄!”杨元庆一回头,见又是郑善愿,一脸尴尬地站在他身后,杨元庆此时对郑家实在是没有半分好感,他端起酒杯淡淡道:“世伯还有什么事吗?”
“刚才得到一个消息,我一个朋友不幸病逝,明天要出殡,在蓝田县,明天一早我就要赶去,真是对不起贤侄了,明天的午宴只能……”
杨元庆心中冷笑一声,此人消息好快,他也笑了笑,“其实我也正想找个机会告诉世伯,明天我也正好有事,不能去郑府赴宴。”
“那最好了,否则我心中歉疚,几天都会睡不好觉,这才我就放心了,先告辞!”
郑善愿拱拱手要走,等他走了几步,杨元庆忽然微微笑道:“郑世伯,那磐郢剑其实利人市有卖,二十吊钱一把,如果郑世伯喜欢,我买一把送你,如何?”
郑善愿浑身一震,慌慌张张地跑了,杨元庆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他站起身准备离开寿宴,今天寿宴所经历的事情已经让他受够了。
可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声高喝:“皇帝陛下驾到!”
主殿内霎时间安静下来,鸦雀无声,连音乐声也停止了,所有人的目光都一起刷地向大门处投来,杨元庆的位子正好在大门旁,他站在那里显得非常凸显,只得暂时又坐下。
一队队侍卫从门外走进,迅速列成人墙,将两边宾客隔离,片刻,杨广的笑声从外面传来,“朕是一直想去边塞巡视,已经在考虑了,可汗要好好招待朕。”
“突厥期盼陛下驾临,就像草原期盼太阳。”
紧接着大群人走进了主殿,为首两人,正是隋帝杨广和突厥可汗,隋帝杨广小睡方醒不久,休息得充足,他显得精神抖擞,和可汗谈笑风生。
而突厥可汗是专程进京觐见新帝,昨天刚到,正好遇到了乐平公主寿宴,染干同样是神采奕奕,杨元庆在哈利湖一战杀死了达头可汗,直接导致西突厥分裂,被西突厥控制的铁勒各部以及从前都蓝的部族纷纷脱离西突厥,投靠东方突厥,使染干控制的力量迅猛增加,各部落人口已愈百万,称霸于草原。
此时染干对隋朝已是心悦臣服,他从一个落魄的小部族头领最后成为草原霸主,这完全得力于隋朝的扶持,使他心怀感恩。
另外哈利湖一战,杨元庆以三千人大败两万薛延陀军,使染干亲眼目睹了隋军强悍的战斗力,草原人信奉实力,隋军强大的实力使染干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
在他们身后,跟着突厥可敦义成公主和萧后,几十名宫女和侍女跟在她们身后,但义成公主身后只有两人,一人是她的贴身侍女,另一人是贴身带剑女护卫,当杨元庆看到这个女护卫时,顿时愣住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眨了眨,没错,正是尉迟绾,此时的尉迟绾不再是隋军士兵打扮,而改换成了女装。
尉迟绾头戴脱浑帽,身穿锦缎突厥女裙,腰束革带,佩戴一把利剑,她身材很高,又经过五年的军队磨练,此时更显得她英姿飒爽,步履矫健。
杨元庆心中一片混乱,尉迟绾不是回老家探亲了吗?几时去了草原成为义成公主侍卫,这件事他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本来杨元庆准备从旁边小门溜走,但尉迟的意外出现,使他打消了离开的念头,他想找个机会当面问问尉迟。
但今天的贵宾并不仅仅是突厥可汗,还有高句丽国王的特使大对卢(相当于宰相)渊太祚,这是一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身材很高,面容削瘦,显得精干而有力,在他旁边跟着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年,长得酷似渊太祚,瘦长的面孔,阴鹜的眼睛,应该是渊太祚的儿子。
他手中拿着一支玉如意,但他依然像拿刀一样握在手中,杨元庆锐利的目光注意到了他的手指,手指修长而有力,仿佛蕴藏着一种极富技巧的力量,仅仅从他握玉如意的姿势,便可看出这是一名刀术高手,只是高句丽居然出现这种使刀高手,令杨元庆感到有点惊讶。
在渊太祚旁边的官员,正是杨元庆的父亲,鸿胪寺卿杨玄感,因为渊太祚并不是高句丽国王,所以陪同档次稍低,本来这几天进京的还有新罗王子,但因为新罗和高句丽势不两立,高句丽参加寿宴,新罗王子便借口身体不好,而没有出席。
大殿正面的主位依然空着,今天的寿宴主人乐平公主杨丽华刚刚出来,已经在等候了,她又换了一件红色的绸缎锦裙,脸上也抹了一层薄薄的脂粉,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容光焕发。
启民可汗认识乐平公主,他连忙向她深深施礼,表示寿辰祝贺,杨丽华笑着还礼,她又亲热地拉过义成公主,让她坐在自己身边。
义成公主准确说是杨丽华的族侄女,是宗室之女,但在未出嫁之前她就和杨丽华的关系极好。
她们都是比较亲近自然,彼此有共同的语言,今天是义成公主出嫁几年来第一次返回故乡,她心情格外激动,满心的话要诉说。
杨丽华问了一点草原的情况,这时她注意到了站在不远的尉迟,见她英姿飒爽,颇有巾帼英雄的气概,便笑问:“这个女护卫是你在草原找的吗?”
义成公主看一眼尉迟绾,笑了笑道:“她其实是大利城的隋军,一直女扮男装,替父从军,我很需要一个这样的贴身护卫,她也愿意,正好这次南下在路上遇到她,她便随我同来了。”
“大利城?”
杨丽华眉头一皱问道:“那她不就是杨元庆的手下么?”
“阿姑也知道杨元庆?”
“我和他很熟,小伙子很不错,重情重义,我很喜欢他,可惜娥英早嫁,又大他几岁,否则我非召他为婿不可。”
杨丽华毫不掩饰她对杨元庆的喜欢,其实她也说给另一边的萧后听,萧后看似在细细品尝蒲桃,其实杨丽华知道,她说的每一个字,萧后都会听入耳中。
娥英是杨丽华独女宇文娥英,早嫁给了八柱国李弼之后,上柱国李崇之子,经城县公李敏,还生下一个女儿,取名李静训,今年已满五岁。
杨丽华只是这样说说,但就是这样说一说,也使义成公主很惊讶,本来义成公主这次回京,也是想向皇兄杨广说一说哈利湖之战中杨元庆的功绩,她听说杨元庆并没有因为哈利湖之战得赏,令她心中极为不满,别人不知道哈利湖之战的重大意义,她却很清楚。
不过杨元庆居然得乐平公主的青睐,这让义成公主颇感欢喜,至少杨元庆也有一个后台了。
义成公主也笑道:“他确实很不错,在哈利湖,他还救了我一命,这次进京,我也想亲自向他道谢,他在吗?”
义成公主四处张望,寻找杨元庆的踪影。
“他在,在靠大门的位子,你这里看不到。”萧后在一旁淡淡地接口道。
义成公主一怔,她正要开口问萧后,这时传来‘当!’一声钟响,寿宴司仪封德彝高声道:“请陛下致辞!”
大殿里顿时又安静下来,隋帝杨广端起酒杯,高声笑道:“值此良宵,朕首先向乐平公主表达最诚挚的敬意,祝公主芳华永驻,我们先敬公主一杯!”
“祝公主殿下芳华永驻!”
众臣一起举杯,一饮而尽,杨广又倒了一杯酒,举杯又笑道:“同时朕向所有前来参加公主寿宴的宾客表示谢意,包括我们远道而来的贵宾,朕深为感激,现已深秋,正是大熟之时,朕借公主寿宴之机,祝愿我大隋天下年年五谷丰登,天下太平,人民安居乐业,各位,我们再饮了此杯!”
“谢陛下!”
众臣同声应和,一起将杯中酒喝尽。
这时,鼓声响起,乐声阵阵,一群武士打扮的舞蹈艺人冲上大殿,在殿中跳起了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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