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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枭雄-第1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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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武周吓得魂不附体,眼看剑即将刺到他,他从阿团身上一跃而起,王仁恭一剑刺空,反手向他下身刺去,刘武周武艺高强,身体矫健,在阿团的尖叫声中,他避开王仁恭的一剑,一脚将王仁恭踢翻在地,这一脚踢得极狠,王仁恭的骨头几乎被他踢断,半天爬不起来。
刘武周抓住这个机会,抓起床头的衣服,一跃撞开窗户,翻滚去了后院,他紧跑两步,光腚翻过墙向郡衙内奔去。
“贱人!回来再收拾你。”
王仁恭恨骂一声,爬起身向屋外奔去,对随从和亲兵喝令道:“立刻去郡衙,抓住刘武周,将千刀万剐!”
众人纷纷翻过墙,向郡衙内追去……
刘武周胡乱穿上衣服,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逃出马邑郡,他打开郡衙侧门向外面奔去,却惊得他停住了脚步,只见数万饥民堵在郡衙门口,群情激奋,已经要失控的边缘。
他一回头,见十几名随从向他追来,他已无路可退,心一横,振臂大吼道:“各位乡亲,王仁恭贪污索贿,只管自己升官发财,不管大家生死,我刘武周愿领各位乡亲造反,抢回我们的粮食!”
“夺回粮食!”
数万人群情激奋,就缺少一个领头之人,他们在刘武周的率领下,愤怒溃堤,数万人如潮水般冲进了郡衙,这时正好王仁恭冲出来,他见黑压压的人群冲进郡衙,顿时惊呆了,刘武周拾起地上一柄长刀,狞笑一声,纵身高高跃起,挥刀向王仁恭劈去,王仁恭躲闪不及,人头被一刀劈飞。
刘武周仰天大笑,“老子造反了,皇帝该我刘武周来做!”
……
大业十二年一月,马邑郡刘武周率领饥民造反,他开仓放粮,从饥民中募兵,十天内得兵万余人,刘武周又联系马邑郡和雁门郡豪强,各地豪强纷纷附之,又得精兵强将数千人,刘武周自称太守,向各地发檄文,号召河东豪强起兵反隋。
上午,刘武周正在校场训练士兵,这时,一名士兵前来禀报,“雁北商行王东主求见!”
这两天,刘武周正思虑寻找靠山,马邑人口稀少,使他无法大规模募兵,不可能像中原乱匪那样募到十几万军队,他得到一万多军队,已经是极限,他现在兵微将弱,无法抵御杨元庆和李渊的进攻,如果有靠山,那就完全不一样。
刘武周心里很清楚,突厥无疑是自己最好的靠山,有突厥为靠山,他刘武周就不怕杨元庆,更不惧李渊,只是怎么和突厥联系,一直让他十分头疼,此时雁北商行的王东主来见他,使他猛地想起一事,传闻雁北商行和突厥有生意往来,或许此人有路子。
刘武周慌忙迎了出去,校场外,王金富笑眯眯地背着手,等待刘武周的到来,他身材肥胖高大,神情闲定,他也是刚刚从突厥回来,近两个月前,李渊的幕僚刘文静找到他,李渊也有意和突厥联系,他便带刘文静去了突厥牙帐,昨天晚上才回来,便得知刘武周也造反了,这正合他意。
这时,刘武周奔了出来,拱手笑道:“听说王东主去突厥做买卖去了,是几时回来的?”
“昨天晚上刚回来。”
王金富眼睛笑眯成一条缝,却不回礼,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在他眼中,刘武周不过是一个新嫩反王罢了,而自己却是突厥在大隋的总代言人,地位可比他高得多。
刘武周见神情颇为傲慢,心中有些不高兴,但他现在有求于王金富,只得忍住心中恼火,依然恭恭敬敬道:“听说王东主和突厥时有联系,能不能帮在下一个小忙。”
“你找突厥有什么事,你尽管说,我想有些事情我也能做主。”
话说到这个程度,刘武周便已明白了几分,这个王东主身份非同寻常,他慌忙道:“王东主请郡衙说话!”
两人来到郡衙,走进了一间密室,刘武周把门关上,他请王金富坐下,便急不可耐道:“王东主,我想奉突厥可汗为主,不知王东主能否牵线?”
王金富倒没有想到刘武周这么直接,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他想了想便笑道:“我可以先告诉你一个消息,突厥可汗现已率三十万大军南下,就在定襄郡北面,你想见始毕可汗也可以,不过你需要先拿出诚意来。”
“诚意?”
刘武周有些不解,他想了半晌便道:“这样,我把马邑郡内所有的商行都关闭,只留雁北商行一家,如何?”
王金富摇了摇头,笑道:“刘将军误会了,我说的诚意不是给我王金富的诚意,而是你给始毕可汗的诚意,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刘武周点点头,转身出去了,片刻他抱来一只三十斤重的金佛,这是王仁恭的受贿品之一,他将金佛放在王金富面前,躬身长施一礼,“这是武周给王先生的一点心意,看在同乡的份上,请王先生指点武周一条出路。”
闪闪发光的金佛使王金富的小眼睛又渐渐眯了起来,他不仅喜欢这种光彩,同时他也喜欢刘武周对他的恭敬。
“好吧!看在同乡的份上,我提醒刘将军一次,离此地不到百里便是楼烦郡的汾阳宫,刘将军想到什么了吗?”
刘武周恍然大悟,他知道该怎么办了,不过汾阳宫有五千守兵,他需要打一场硬战。
……
定襄郡北,始毕可汗再次率领三十万大军南下,此时离雁门之败不足半年,虽然雁门之败让他损失了十几人马,但大多数都是铁勒各部的兵马,突厥自身的伤亡并不惨重,没有伤到元气,而雁门的失败却使突厥贵族们非但没有捞到好处,反而赔了无数的牛羊,这种亏本买卖使突厥内部怨声载道,质疑始毕可汗的声音此起彼伏,使始毕可汗承受了巨大的政治压力。
他急须一场收获丰厚的掠夺战来挽回他的声望,平息突厥内部的质疑声,恰好此时太原留守李渊派人来和他联系,这让始毕可汗看到了隋朝的混乱和分裂,也看到了他的机会。
初春时节,始毕可汗以突厥军为主、铁勒军为辅,动员三十万大军再次南下。
始毕可汗的大军驻扎在伏乞泊畔,一方面是在等后勤的到来,他不能再犯上一次的错误,另一方面,他在等李渊的正式答复,他给李渊提出了三个条件,李渊必须完全答应,他才会依约进攻丰州,否则,他不会这么白白便宜李渊。
在突厥大营的王帐内,一片欢歌笑语,火不思弹出一阵阵悠扬的乐曲,伴随着激烈的鼓点声,几十名突厥少女跟着乐声翩翩起舞,周围坐了一圈将领,每个人面前摆满了大块的烤肉和一袋袋醉人的马奶酒,他们大声喧哗,不时传来爽朗的大笑,这是一次极为普通的宴会,这是一次很普通的宴会,没有什么特殊的理由,只是可汗咄吉想和大将们一起吃饭,交流一下感情。
咄吉一边喝酒,一边注视着大将们的情绪,这是他的一种御下之术,如果他发现某个大将在宴会中情绪反常,他就会留意此人,说不定背后就藏着一个推翻他的阴谋,这几个月,咄吉对他手下的领军大将极为关注。
这时他发现万夫长蒙达一个人闷闷不乐地喝酒,这个蒙达是他手下三勇士之一,其中一个勇士沙咭利死在西陉关下,另一个博速达是他的近卫军首领,一般不离开他身旁,再一个勇士就是这个蒙达。
咄吉知道蒙达闷闷不乐的原因,当年他差点成为自己的妹夫,但阿思朵跑了,使蒙达遭受奇耻大辱。
咄吉低声对自己亲卫低语几句,亲卫快步去了,片刻将蒙达领了过来。
“可汗有事吗?”
咄吉拉了一把这个长得像黑熊一般的突厥大汉,笑道:“坐在我身边喝酒!”
蒙达在可汗身旁坐下,可他依旧高兴不起来,闷闷不乐地低头喝酒,他有过很多女人,但始终无法忘记阿思朵,这倒并不是他喜欢阿思朵,实在是因为阿思朵留给他一个无法抹去的耻辱。
咄吉拍拍他的肩膀,笑着安慰他道:“她是你的女人,你把她夺回来,想怎么处置由你决定,我不会干涉,如果你想要杨元庆别的女人,我也给你。”
蒙达因喝酒而变得血红的眼睛渐渐露出一种野兽般的凶光,他重重一锤桌子,咬牙道:“可汗,什么时候去丰州?”
“快了,最多十天,我要的东西就会到来,那时我们杀向丰州,将它彻底夷为平地,杨元庆再强也挡不住我三十万大军。”
第三十章 三个条件
随着初春渐渐来临,黄河冰面已经完全融化了,大大小小的冰块漂浮在河面上,跟随着暴涨的河水向东迅速流去。
在大利城北面的黄河边,杨元庆带着数十名文武官员在视察黄河,远处便是黄河浮桥,像一条黑龙般漂浮在河面上,在南北黄河,这样的浮桥共有三十座。
一名经验丰富的河道官在给众人介绍黄河水情变化,“根据以往的经验,黄河冰层从破冰到完全消融需要一个月的时间,这期间由于冰凌锐利,冲击力强,对草原胡人的羊皮筏子破损极大,这段期间,突厥人无论如何不敢用羊皮筏子渡黄河。”
“那么到可以用羊皮筏子渡河还剩多少时间?”杨元庆问道。
“回禀总管,照眼下的冰雪融化速度,大概还有半个月时间。”
只剩下半个月时间了,每个官员脸上都露出了担忧之色,他们已经接到斥候紧急情报,突厥三十万大军抵达伏乞泊,虽然还没有明确转向朝丰州而来,但大家谁都清楚,这一次突厥不会放过丰州。
尽管整整一个冬天他们都在忙碌搬运物资,但丰州积存的物资量太大,军需物资基本上已经运走,粮食还有一半没有来得及运走。
最麻烦的还是居民撤退,一方面是灵武郡那边造房子来不及,另一方面冬天太寒冷,老弱之人经不起路途的寒冷和颠簸,但此时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沉思片刻,杨元庆当即对杨思恩道:“发鹰信给九原县,命令郡衙通知所有县,立刻开始撤离,除了民团和军队留下,所有居民全部撤往灵武郡,再发信给张庭,命灵武郡准备十万顶帐篷。
……
声势浩大的丰州大撤退开始了,五原郡地界内所有的村庄、县城,所有的居民都陆陆续续开始向南撤离。
在黄河两岸,数千挽马在马夫的驱赶下,拉拽着一条长长船队向南方缓缓前行,船队有数百艘之多,船上满载着粮食,中间夹杂着十几艘官船,官船里坐着一些丰州官员和他们的家眷。
在离黄河百步外的驰道上,挤满了长长的队伍,浩浩荡荡,延绵数十里,一队队全副武装的骑兵则在队伍两边护卫,不时警惕地向东边的戈壁滩望去。
平民们以宗族为纽带结伴而行,大族百余户,小族四五户,几乎每家都有畜力,牛车、马车、驴车,男主人赶着大车,简陋的平板大车上满载着他们的财物,被子、箱子、粮食、家禽、小羊以及各种陶罐。
在各种物品中坐着年迈的老人和幼小孩子,老人则小心地看护着车上的财物,用苍老而长满了皱纹的手护着几只陶罐,生怕颠簸的路面震碎了它们,幼小的孩子们则兴奋异常,这种大规模的搬家对他们来说,充满了新奇和乐趣。
家中主妇则骑马跟在丈夫旁边,不时回头看一眼大车内的情况,低声提醒赶车的丈夫,很多十几岁的少年也骑马跟在车旁,少年们的眼中充满了坚毅和对未来的希望,但也有少年眼中却是担忧。
“爹爹,你说突厥人会不会杀到灵武郡去?”一名骑在毛驴上,身子略显单薄的十二三岁少年有些担忧地问赶车的父亲。
这是一户在丰州很平常的家庭,有两头牛、一匹马和一头驴子,妻子抱着小儿子骑马而行,问话的是长子,骑驴跟在另一边,年迈的老母亲则抱着小女儿坐在牛车上,小女儿的怀中却抱着一只小羊羔,两边堆满了各种物品,还有几只绑着腿的鸡鸭,三只羊挤在大车角落里。
大车满载着各位家什,用两头牛来拉拽,赶车的父亲约三十余岁,长得憨厚而健壮,他笑着对儿子道:“不用担心,官府既然叫咱们撤往灵武郡,这就说明灵武郡比五原郡安全,我还听说灵武郡一年能两熟,和咱们陇右老家一样,这样赶得及的话,爹爹还可以先种一季粟,等五月时再种水稻,咱们家肯定不会挨饿。”
父亲的话虽然解决了粮食问题,但关于他们的生命安全还是没有能说服已经能独立思考的儿子,少年眉头一皱道:“可是,学堂里的先生说,突厥骑兵可以在马上睡觉,一天一夜可奔出三百里,五原郡到灵武郡也就千余里,突厥骑兵三天就可以杀到了,我也觉得也不安全。”
儿子已经上了几年学堂,而父亲却大字不识一箩,关于这个深奥的问题,父亲憨厚地嘿嘿直笑,却无法回答。
这时,旁边的一名年轻校尉听到了他们父子间的谈话,他插口笑道:“突厥骑兵一般不会进攻灵武郡,除非是五原郡沦陷,否则后勤补给就会成问题,灵武郡那边,他们捞不到一粒粮食。”
“可以他们如果是分兵来攻打呢?”
少年虽然很担忧,可他却问到了点子上,使年轻的校尉不得不思索一下,才回答他的问题。
“灵武郡我们也有守军,可以防御,而且我们在五原郡的兵力也不少,如果突厥人分兵来攻,少了不起作用,可如果分兵多了,五原郡他们就不一定打得过我们,他们突厥人不傻,这个问题应该考虑到。”
少年还想再问,他的父亲却伸手在他头发上揉搓一下,他虽然不懂部兵打仗,但懂人情世故,这名军官明显是急着要走了,便对儿子笑道:“这位将军是在执行公务,你就不要打扰人家了。”
少年不好再问,年轻校尉向他们父子二人笑了笑,催马向前方疾驶而去,少年望着他的背影走远,他眼中担忧消失,渐渐变得坚毅起来,向父亲请求道:“爹爹,明年我想再读郡学!”
他母亲在一旁笑道:“别说傻话了,家里就只有你爹爹一人干活,就指望你明年开始帮忙呢!”
父亲沉思良久,他毅然点了点头,“你既然想继续读书,爹爹支持你,家里的事情爹爹一个人撑得起来。”
“大郎!”
母亲有些埋怨孩子父亲,“你别这样宠着他,家里需要人手你不是不知道,而且二郎从军,你还要帮他们家里耕地,你一个人哪里忙得过来?”
父亲慈爱地在儿子头上又摸了一下,态度却很坚定道:“让儿子读书一直是我的心愿,我们陶家几辈子都是农民,我就希望我的儿子能出人头地,将来也能考上郡试,穿上官服,你就不用担心了,这两年都是我一个人撑着,我才三十三岁,再多撑几年也没有问题。”
父亲说完,他的目光向远处的黄河望去,他希望将来有一天他们也能像官员家眷一样,坐船南迁。
……
就在丰州开始大规模南迁之时,太原里李府的一间密室内,李渊在听取刘文静的突厥之行汇报,房间里只有刘文静和记室参军温大雅,一共三人。
“突厥始毕可汗我见到了,和他详细谈过,他答应全力支持我们,也答应出兵丰州,不过他开出了三个条件……”
说到三个条件,刘文静也忍不住轻轻叹息一声,从刘文静的表情,李渊便知道这三个条件很苛刻,他背着手站在窗前,平静地问:“三个什么条件?”
“第一个条件是明公必须质子突厥,只有公子抵达突厥后,突厥和明公的约定才会生效。”
李渊眉头一皱问:“他有没有指定谁为质子?”
刘文静摇摇头,“这个倒没有,只说必须是明公之子。”
刘文静明白李渊的意思,又补充道:“突厥不像隋朝这样看重嫡庶,明公不妨让五郎前去为质。”
五郎就是李渊的第五子李智云,是庶出之子,今年只有十一岁,李渊也是这个意思,建成、世民、玄霸、元吉都是大才,让他们出使突厥为质,他一个都舍不得。
他点点头又问:“那第二个条件呢?”
刘文静有些为难,半晌才道:“第二个条件是明公必须向突厥称臣,起兵时不准使用隋朝赤旗,必须使用突厥白旗,不仅夺关中,将来争霸天下,也要用白旗。”
这个条件着实苛刻了,李渊沉吟良久,又问:“那第三个条件呢?”
“第三个条件是隋朝的土地、男子突厥不要,但隋朝的财宝和女人必须归突厥,如果明公接受,突厥可以派兵助明公起事。”
李渊背着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其实第一个条件他可以接受,关键是第二个和第三个条件太苛刻了,让他难以接受。
可是如果不接受突厥的条件,那么他夺取关中就必然会遭到杨元庆的强力阻击,以丰州军的精锐,他很难是其对手,可如果不占领关中,他就无法获得关陇贵族的支持,那么他夺取天下就将变得渺茫,无论如何,他必须要让突厥出兵丰州,使杨元庆难以参与关中之争,甚至突厥可以帮他灭了杨元庆这个最强劲的对手。
这时,刘文静劝他道:“卑职听说马邑郡刘武周已经造反,他必然也会谋取突厥的支持,那这样一来,明公率兵南下争关中就有了后顾之忧,太原空虚,刘武周焉能不夺,明公北联突厥,有助于稳住后方,以解后顾之忧,其实第二个条件,卑职倒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李渊急问道。
“很简单,我可以用白旗,但衣着也一并用白衣,这样天下人就不会知道我们的白旗是因为突厥人,同时,我们再广传图谶:法律存,道德在,白衣天子出东海,表示明公用白衣白旗是顺应天意,和突厥没有半点关系,同时也符合了突厥的要求。”
刘文静之计使李渊捋须暗赞,其实财宝女人他也并不在意,天下之大,突厥人能掠走多少?关键是向突厥称臣,这个有失大义,只要天下人不知这一点,等自己夺取天下后再改一改史记,问题就没有了。
李渊想到杨广召自己去江都,他没有时间了,而关中的机会已经出现,他心中便有些急不可耐,当即写下一封给突厥可汗之信。
‘当今隋国丧乱,苍生困穷,若不救济,终为上天所责。我大举义兵,欲宁天下,远迎主上还。
渊平靖天下,与突厥和亲更似开皇之时,岂非好事?今日隋朝圣上虽失可汗之意,愿可汗不忘高祖之恩,若能从我,不侵百姓,征伐所得,子女玉帛,皆可汗有之……’
写完信,他放进信封封好,交给刘文静,“三个条件我皆答应,你可速带五郎去北方见突厥可汗,请他立刻出兵丰州!”
……
【写到这一段时,老高发现一个有趣的地方,《隋书》和《资治通鉴》关于李渊给突厥可汗的信中,最关键的一句是这样,‘若能与我俱南,愿勿侵暴百姓’,后面就没有了,也就是说突厥仰慕李渊,不计报酬,甘愿为他无偿打工。
但在温大雅的《大唐创业起居录》中,其实后面还有一句,‘征伐所得,子女玉帛,皆可汗有之’,这就是战利品的分配问题。
至于谁才是真实的历史,老高也不知道,小说内容是老高自己发挥,与史无关。】
第三十一章 渊突之盟
刘文静已经出发前去突厥大营,李渊还是有些忐忑不安,他一个人背着手在后花园里慢慢踱步,整理最近有些纷乱的思路,从他本意来说,他还不想起事,现在起事还不是时候,时机并没有完全成熟。
隋朝虽然大势已去,但还没有到分崩离析的最后时刻,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愿意背弃隋朝,李渊对局势看得很透,现在离隋朝分崩离析还欠那么一把火候,离隋朝这头巨大而羸弱的骆驼最后倒下还差两根稻草的力量。
他李渊是一根稻草,但还不够,还缺一根,这另一根稻草会是谁?李渊负手凝望着漫天星斗,他叹了口气,他希望自己是最后一根稻草。
如果能再拖那么几个月或者半年,那时他再起事,把握就大得多,可是时间不等他,杨广召他去江都任职,他找各种借口已经拖了近一个半月,再也拖不下去了,更重要是关中之战出现了两败俱伤的局面,这个机会是千载难逢,一旦隋朝追加援兵,或者杨玄感恢复元气,他想再夺关中,就是难之又难了。
想到这里,李渊心中的决心开始慢慢凝固了,这时,一个黑影匆匆从远处走来。
“父亲!”
这是李建成的声音,黑影从树丛中走出,星光照在他脸上,正是长子李建成,他脸上有一种紧张的神色,手中拿着一封信。
李渊看了一眼长子,他不希望长子脸上出现紧张的表情,任何紧张都应该压在心中,而不应表露出来,长子在涵养方面还略略欠一点火候,这也是他的性格,在遇事冷静这一点上,建成还不如次子世民。
“什么事?”
“禀报父亲,刚才独孤怀恩送来了一封信,说是非常紧急。”
李建成将信递给了父亲,李渊接过信,他且不急着看,问李建成,“你兄弟出使突厥之事,你知道了吧!”
李建成点点头,他已经知道了,智云说是出使突厥,实际上是送到突厥为人质,他心中叹口气,总觉有些不忍,“父亲,五弟还是太年少,而且身体也不是很好,孩儿担心他能否顶得住突厥的严寒,其实……”
李建成咬了一下嘴唇,“如果一定要质子,孩儿觉得元吉更适合,他的身体健壮,冬天还在河中游水。”
在四个兄弟中,李建成最喜欢李玄霸,最怜李智云,李玄霸的憨呆,没有心机他喜欢,李智云虽不是嫡出,但他身体很瘦弱、胆小,李建成一直怜他,现在父亲把他送去突厥为质,总让李建成心中不忍。
李渊却摇了摇头,“都是我的儿子,没有谁该去,谁不该去,元吉武艺高强,留在我身边,他能发挥大用,智云偏弱,由他出使突厥为质子,也算是发挥作用,再说也不是让他做突厥之奴,他只是生活在突厥,有人照顾他,他会生活得很好,等到年底寒冬时,我再把他接回来,这样他就不惧寒冷了,这件事已经决定,你不要再说了。”
说完,李渊快步走回书房,他在书房坐下,这才打开了独孤震的信,匆匆看了一遍信,李渊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独孤震在信中告诉他一个重大的消息,南方萧氏宗族萧铣起兵造反了。
这是谁也意料不到的事情,林士弘在鄱阳郡的造反打乱了萧铣占据整个南方的计划,萧铣下令南华会成员向荆襄一带集中,就在一月中旬,眼看林士弘的势力开始向西扩张,萧铣和南华会的骨干成员王默、董景珍、雷世猛等人终于在巴陵郡宣布起兵,部署了十几年的南华会同时在江夏郡、南郡、襄阳郡等十几个荆襄郡县响应,南华会的起义之火一下子烧遍了整个荆襄大地,起义者十余万人,声势浩大,萧铣自封为梁公,宣布脱离隋朝,重建梁朝,他下令约束军纪,爱护民众,不得滥杀无辜,所有郡县投降官员皆任原职。
萧铣作为西梁朝贵族的造反,意义非同寻常,得到南方士族的广泛拥护,吴兴太守沈法兴也起兵响应,聚兵十万人,占据江南富饶之地。
从江南沈法兴、鄱阳林士弘到荆襄萧铣,起义风潮席卷整个南方,这就意味着隋王朝的南方开始崩溃。
李渊反复看了几遍信,信中独孤震认为时机已经成熟,可以起兵,独孤怀恩可以代表独孤家族,李渊重重一拍桌子,这就是他等待已久的另一根稻草出现,那么他李渊就将是压垮隋王朝的最后一根稻草。
李渊决心已下,当即对李建成道:“速去把裴寂、刘弘基、长孙顺德、窦琮、独孤怀恩、武士彟、唐俭等人给我请来,我要和他们商议最后起兵事宜。”
……
伏乞泊,突厥三十万大军已经束马待发,王帐前,刘文静转身替李智云整理一下衣帽,低声嘱咐他,“不用下跪,跟我的礼节便可,也不用多言,一切有我替你回答。”
李智云今年只有十一岁,身体瘦弱,长得像一棵豆芽一般,他胆怯地点点头,这时,一名突厥官员走上前道:“刘先生,可汗请你进帐!”
刘文静给李智云使个眼色,两人一前一后,在突厥官员的引领下走进了王帐,王帐正中,始毕可汗咄吉肃穆而坐,两旁坐满了一圈大臣和将领,一个个目光阴冷,注视着刘文静和他身后的少年。
刘文静上前施一礼,“太原留守李公使者刘文静参见始毕可汗陛下!”
“刘先生免礼!”
咄吉看了一眼刘文静身后的李智云,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笑了笑道:“这就是李公之子吗?这般瘦弱!”
刘文静介绍道:“这是李公最年幼之子智云,他最为疼爱,今年只有十一岁。”
“十一岁?”
咄吉大笑道:“我们突厥十一岁的少年已经可以骑马射鹿,和野狼搏斗,怎么隋朝十一岁的少年还像刚断奶似的。”
他又用突厥语对众人说了一遍,大帐内皆轰地大笑起来,刘文静见突厥可汗无礼,心中大恨,但现在有求于人之事,他只得忍住心中的恼怒,一言不发。
咄吉一摆手,大帐内安静下来,他又笑道:“不过隋朝也有英雄,杨元庆十岁时夺西突厥金狼头大旗,十五岁斩杀达头可汗,在草原上,他就是一个英雄。”
刘文静心中愕然,突厥可汗这般称赞杨元庆,是不是最近几天又发生了什么变故?难道杨元庆也投降突厥了吗?
咄吉深深看了他一眼,仿佛明白刘文静的心思,他淡淡道:“杨元庆虽然是英雄,但现在突厥需要的不是英雄,而是利益,李渊虽不是英雄,但他能给突厥利益。”
刘文静悬起心放了下来,他取出李渊的信,双手呈上,一名突厥侍卫上前,将信接过,转给了可汗。
咄吉接过信看了一遍,不由微微冷笑一声,“你们隋朝人就是那么虚伪,明明自己想当皇帝,还偏偏要说欲宁天下,远迎主上还,让人看了难受,如果李公还是想保隋朝,愿做隋朝的臣子,恕突厥不能从命。”
刘文静连忙道:“这只是一种策略,如果真把隋帝迎回,隋帝第一个就是要杀李公,怎么可能,李公起兵当然是要自己坐天下,绝非保隋。”
“那李公究竟是隋朝臣,还是突厥臣,我要明确,既然是降突厥,那他就必须承认自己的突厥臣子,这一点不容商议。”
咄吉在原则问题上绝不含糊,他见李渊在这个根本问题上说得有点模棱两可,他心中不喜。
“我上次也理解李公的难处,不让他易突厥服,但李公起事必须用突厥白旗,以表示对突厥臣服,这一点他可答应?”
“回禀可汗,李公绝对臣服于突厥,起兵时一定会用突厥白旗,不会有误,另外李公在信中也说得清楚,征伐所得,子女玉帛,皆可汗有之,这就是对第三个条件的回应,三个条件皆已答应突厥。”
咄吉点了点头,他取出一支金箭,命侍卫交给刘文静,缓缓道:“李公是贵族之后,非刘武周之流可比,为表示我的尊重,我特赐金箭一支,封他为特勒,希望他信守承诺,永为突厥之臣,他若出尔反尔,将来我必亲率大军讨之。”
刘文静接过金箭,心中叹息,这个突厥可汗着实厉害,为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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