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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枭雄-第1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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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上衣服去皇宫。”
皇宫守卫众多,要比这边安全得多,他穿上衣服,刚跑到后院,后面大门轰地被撞开,无数士兵涌入,将杨侑团团围住,杨玄感提槊大步从外面走进,他冷笑一声道:“代王殿下,臣前来救驾!”
“你是何人?”杨侑惊得后退两步。
“臣杨玄感,殿下还记得否?”
‘杨玄感!’杨侑一下子被惊呆了。
……
大业十一年十一月中旬,沉寂两年的杨玄感东山再起,他利用宇文化及偷袭长安得手,抓住了代王杨侑,迫使杨侑下令守军投降,由于主将卫玄被杀,五万长安守军无主混乱。
守卫皇城的虎贲郎将孙健率三千军奋起反抗,在混战中被谢映登一箭射杀,士兵被杀散,左翊卫将军阴世师、京兆丞骨仪等人投降了杨玄感,跟着他们投降者不计其数,长安落入杨玄感之手。
杨玄感整顿军队,得精兵三万余人,他命上洛太守张济为京兆尹,任命其弟杨玄奖为九门大将军,控制京城局势,他亲率两万人向潼关进军,潼关守将宗室杨祁鸿率一万军迎战杨玄感,被杨玄感一槊挑于马下,三军大败,投降者不计其数,潼关失守。
杨玄感挥师广通仓,守将刘石不战投降,杨玄感遂开仓放粮,募关中之兵,饥民从四处聚集,踊跃从军者不计其数,十天内,杨玄感募兵得八万余人,他用长安兵甲武装,声势浩大。
杨玄感遂再告檄天下,历数杨广罪恶,斥其为昏君,宣布废除其帝位,立代王杨侑为新君,改年号新业,杨侑被迫封他为楚王、尚书令相国,总揽国事。
杨玄感东山再起,攻克长安的消息震惊天下,此时杨广已到江都,黄河冰冻,无法再返回。
……
【从本章开始,历史便被更改了,老高就不会再照历史写,一些关键处,尽量符合史实,但剧情走势和人物命运就由老高天马行空,按照自己的设想来写。】
第十八章 投票表决
江都宫,宇文述匆匆走向御书房,他心中忐忑不安,杨玄感东山再起之事他已听到了详细的汇报,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儿子化及竟然是落到杨玄感的手中,这令他又惊又怒,但此时他更担心的是如何向杨广交代。
宇文述昨晚一夜未眠,想了几十个理由,但所有理由都有漏洞,没有时间再让他想下去,一早,杨广便派宦官来宣他,他只能硬着头皮匆匆来到了御书房。
御书房前,宦官李忠良脸色惶恐,不敢和他多言,可见杨广正在大发雷霆,宇文述叹了口气,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他只能面对现实了。
“宇文相国已到!”小宦官在门口向他禀报。
“宣他进来!”
房间里传来杨广冷冷的声音,这使宇文述心中又生出一线希望,至少杨广没有直接喝令将他拖下去杖打,还肯听他解释,这就说明杨广心里也有数。
宇文述走进御书房,只见杨广负手站在窗前,脸色铁青,地上还有瓷器的碎片,一片人参镶嵌在地板缝隙里,宇文述腿一软,跪了下来,“老臣宇文述特来领罪!”
杨广目无表情地看着窗外,心中的滔天怒火俨已失控,烧得他的心都麻木了,杨玄感竟然攻占了关中,这简直要令他疯狂,此时他心中已经不能用恨来形容,他在心在滴血,一种深深的危机感在他心中蔓延。
杨广没有回头,声音嘶哑着道:“宇文述,你可知罪?”
“臣知罪,臣教子不严,导致他又闯大祸!”
“朕没有说宇文化及之事,两年前你没有能剿杀杨玄感,导致今日之祸,你知罪吗?”
宇文述的心蓦地一松,原来是为两年前之事,他连忙道:“臣两年前已经知道他藏身在伏牛山和上洛郡一带,臣反复寻找,却做梦也想不到上洛郡太守张济竟然包庇杨玄感,后来是杨智积替代臣,后来之事臣确实不知。”
停一下,他又补充道:“如果臣知道,臣就不会让宇文化及去上洛郡剿匪,以致被他惹出大祸。”
杨广回过头注视着宇文述,其实他心中还有另一个念头,两年前就是宇文述和杨玄感有了交易,而故意放走杨玄感,这次他特地派长子宇文化及前去配合杨玄感造反。
但杨广最终放下了这个念头,若这样做,对宇文述百害无一利,宇文述不会这么愚蠢,而且宇文述可以帮任何人,惟独不会帮杨家。
杨广点点头,“宇文化及令朕很失望。”
宇文述心中一喜,他感觉得到,自己大祸已过,剩下的是小责,他也叹口气道:“陛下也知道,他确实是个愚蠢之人,臣已老迈,本想让他建立一点功绩,自己博个前途,才想法让他去匪力薄弱的上洛郡剿匪,却没有想到……哎!有这样的儿子,臣心中也恨啊!”
杨广脸色缓和了很多,他自己的儿子杨暕何尝不是如此,他能理解宇文述的心情,宇文化及确实是个愚蠢无能之人,不会是宇文化及主动帮杨玄感,他还没有这个魄力。
事情已经发生,现在责怪宇文述也没有用,他召宇文述来不是为了责怪他,杨广冷冷道:“宇文化及闯下大祸,你是他父亲,你就得收拾这个恶果,朕给你十万军队,两个月内,给朕彻底剿灭杨玄感,拿他的人头来见朕,朕就饶了你们父子,否则以从罪论处!”
宇文述完全放下心,杨广肯把十万军队给他,那就说明他对自己依然信任,那么这件事就可以弥补回来,他立刻躬身施礼,“老臣遵旨!”
当天下午,杨广下旨封宇文述为平西大元帅,以屈突通为副帅,两人率大军十万,紧急赶赴关中剿灭杨玄感,杨广的目光,又盯在了杨元庆的身上,他会不会率军南下,和其父汇合?这是杨广最担心之事。
……
丰州总管府,杨元庆也同样站在窗前沉思不语,桌上放着一封信,是他父亲杨玄感写来的邀请信,邀请他率军赴关中,父子共举大义,夺取杨隋天下。
这封信让杨元庆陷入一种两难的选择中,他知道杨玄感的二次造反已经不得人心,虽然他已占据关中,并不表示他就能夺取天下,在隋朝这个势力集团和门阀根深蒂固的时代,仅仅靠武力想夺取天下,几乎是不可能,如果他投靠了杨玄感,就意味着他放弃了山东士族,这个巨大的政治代价让他不得不慎重。
但另一方面,这确实又是一种诱惑,杨玄感夺取了关中,如果他再率军南下,那么他们父子夺取关陇,几乎是毫无悬念,若能全面占据关陇,这又是另一种优势。
正是关陇的巨大诱惑使杨元庆怦然动心,他想率军南下,可是心中另一个同样强烈的声音告诉他,不能这样做!
杨元庆也叹了口气,既然他无法选择,就让他的部众帮他选择吧!
杨元庆转身走出房间,来到隔壁议事堂,议事堂内已济济一堂,杜如晦、李靖、崔君素、罗爱挺、杨思恩、裴仁基、马绍、杨家臣、苏定方、裴行俨等等四十七名文武高官都已就坐。
在长桌正中放着一个纸箱,每个人的面前有一张纸条,左右各有一个选择,一个‘入关中‘,一个‘不入关中’,每个人撕一半放在纸箱中,一共是四十七票,包括杨元庆一票,就是四十八票,都是不记名投票,这四十八票将决定丰州军的前途。
杨元庆走进房间,“各位投完票了吗?”
杜如晦点点头,“大家投完了票,没有任何商量,都是自己的选择,现在就差总管一票。”
杨元庆取出自己的一票,他对折叠了一下,慢慢一撕为二,他看了半晌,最终将‘不入关中’的一半投进了票箱。
杨元庆之所以不采用辩论后,大家举手表决的方式,而是采用无记名投票方式,就是因为杨元庆希望这一次抉择,大家都能从各自的切身利益来考虑,而不是所谓大义,或者是战略上的优劣。
丰州军并不仅仅是他杨元庆一个人的军队,而且一个利益集团的军队,大家跟随他杨元庆打江山,都是有自己的利益考虑,他不能只考虑自己的大义、自己的利益。
如果大多数人的选择是入关中,那么杨元庆就会毫不犹豫率军入关中,他回头对文书郎张亮和贾正意道:“你们二人开始计票吧!”
两人将一幅白纸挂在墙上,左边是甲,入关中;右边是乙,不入关中,按照杨元庆的方式,画‘正’字来表示票数。
贾正意负责报票,张亮抄写正字,贾正意将字条全部取出,整理好,开始报票,“第一张,不入关中。”
“第二张,不入关中!”
……
议事堂内的每个人都坐直了身子,全神贯注地盯住白纸上的票数。
“第四十八张,不入关中!”
最后一张票报完,议事堂内顿时响起一片掌声,四十八张票全部都是不入关中,没有一个人赞成入关中,包括杨元庆自,杨元庆心中生出一丝莫名的感动,他们的心还从来没有这样整齐过。
虽然大家都没有说出来,但杨元庆心里明白,众人是不愿意为杨玄感家族卖命,他们宁可选择自己打天下,包括杜如晦、李靖、苏定方、马绍这样的关陇人,他们也放弃了这次机会。
面对四十八个一致的选择,杨元庆做出了最后的决定,“好吧!既然大家都表明了态度,那我们不入关中。”
……
众人陆陆续续散去,杜如晦走进了杨元庆的房中,笑道:“总管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吧!”
杨元庆点点头,苦笑了一下,“我猜想是大部人选择不入关中,毕竟山东人比较多,却没有料到竟是如此一致,这令我很不看好杨玄感的造反。”
杜如晦坐下来道:“主要是经过上一次起事的失败,大家都对杨玄感此人已经看得比较透了,此人优柔寡断,重族人而轻大将,用人而心疑,成不了大事,跟着他必家破身亡,众人不愿投之。”
“克明兄也是这样认为吗?”
杜如晦摇摇头,“我其实是替你着想才反对。”
“替我着想?”
杨元庆有些惊讶,便笑道:“具体说说看!”
“原因很简单,杨玄感上次造反,你发布了讨逆贼杨玄感檄,已经和他割裂了父子关系,他这次造反,若你再去投靠,让天下人怎么看你?”
杨元庆默默点头,杜如晦说得很对,杜如晦又道:“还有,就算大家支持你去投靠杨玄感,就算将来夺了天下,太子之位轮得到你吗?如果轮不到你,你该怎么办?杨峻会饶过你?你又怎么向大家交代?元庆,这些问题都很现实,你当年被杨家赶出族门,杨玄感并没有反对,说明他对你也有成见,我敢断言,他现在邀你去关中,对你更多是利用,而绝非父子之情。”
杜如晦注视着杨元庆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若率军投靠他,他一定会杀了你,夺走你的军队。”
杨元庆微微一叹,“鸠占鹊巢,我只是希望他能在关中替我拖住关陇贵族的复辟。”
第十九章 关陇双贵
樊子盖病逝后,杨广便将独孤震留在京城辅佐越王杨侗,但独孤震并不是大权独揽,而是由他和光禄大夫段达、民部尚书韦津、右武卫将军皇甫无逸、右司郎卢楚等五人共同辅佐杨侗,独孤震仅仅是五名辅佐大臣之一,所有政务由五人共商决定,兵权则由越王杨侗掌管,
当杨玄感东山再起,攻下关中的消息传到洛阳,京城内也是一片混乱,杨侗紧急派虎贲郎将宋老生率两万精兵进驻河东郡,防止杨玄感出关东进。
独孤震也终于沉不住气了,就在杨玄感消息传来的当天晚上,独孤震乘马车来到了窦府。
杨玄感进占长安完全打乱了独孤震的步骤,使他策划已久的计划面临失败的危险,令独孤震心急如焚,现在他只能和窦氏一同商议应对之策。
独孤震的马车缓缓在窦府门前停下,这里是窦氏家主窦威的府邸,独孤震从马车下来,窦威之子窦恽便迎了上来,“独孤世叔大驾光临,令窦家不胜荣幸,父亲特命我在此等候世叔,若有失礼之处,请世叔多多包涵!”
独孤震回礼笑道:“我不请而来,打扰你父亲了,他现在可在府内?”
“在书房等候世叔,请世叔跟我来!”
窦氏家族虽然不是八柱国之一,但因其家族人才辈出,而渐渐成为关陇贵族中的重要家族之一,因为李渊之妻窦氏是窦家嫡女,因此窦氏家族也是李渊最重要的支持者之一。
窦家和独孤家都是李渊的支持者,但两家互不服气,平时也没有什么联系,都用各自的方式支持李渊,而这一次因为杨玄感的意外杀出,使两家不约而同地走到了一起,窦威也正想去请独孤震,却没有想到独孤震自己来了。
独孤震走进书房,窦威异常热情,请独孤震坐下,又命人上茶,窦威今年已六十余岁,比独孤震大两岁,窦氏一族大多以武艺勇猛著于世,但窦威却是文采秀美,学识渊博,他在官场混迹数十年,因和蜀王杨秀关系太近而一直不被杨广所用,前年被免职在家。
两年稍稍寒暄几句,窦威便直接挑明了话题,“杨玄感再反,占据关中,我本想派人去请独孤家主,没想到独孤家主自己来了,也算是我们心有共急,不知独孤兄有什么对策?”
独孤震心中虽急,但脸上却不表露出来,他不慌不忙道:“我们的对策要一分为二,先说关中,再说叔德,可好?”
窦威笑了起来,“若要说关中,那就由我先说吧!我今天下午刚刚收到侄子窦庆送来的一封急信,我知道最新的关中情况。”
独孤震大喜,“窦兄请讲!”
窦威取出一封信道:“杨玄感虽然占据关中,我以为问题也不是太严重,杨玄感虽得关中之地,却未得关中人心,长安官员大多逃亡,各大关中门阀也各自整肃家风,静观其变,投靠杨玄感之人,大多是饥民和关中乱匪,以及阴世师、骨仪等奸佞之人,杨玄感派去掌军之人,也都是他的族人,由此可见,杨玄感虽得地利,但没有得天时,更没有得人和,我们还有机会。”
独孤震点点头,窦威的见识不亚于他,不愧是窦氏家主,他也笑道:“独孤氏在关中也有上万假子、家丁,我也知窦家也有家丁无数,但我建议,现在不是动用他们的时候,我们不仅要防杨玄感,更要防杨广,现在我们可以利用隋朝在关中的官方势力,对抗杨玄感,让他无法定下心来巩固关中,不时,朝廷大军必到,利用朝廷军队替我们扑灭杨玄感之反。
这才是独孤震来找窦威的主要目的,窦威的两个侄子都在关中担任重职,窦抗为弘化郡太守,窦琎为扶风郡太守。
窦威明白他的意思,他微微一叹道:“这个不劳独孤家主提醒,我已经想到,我已命窦抗率军进入扶风郡,让窦抗和窦琎二人募兵数万,抵抗杨玄感的进攻,其实我最担心的是杨元庆,如果杨元庆率大军南下,从后面进攻扶风郡,那扶风郡就完了,而且丰州军精锐,朝廷之军也未必能敌得过,这是我最担忧之事,一旦杨元庆大军进入关中,关陇之地就没有我们的机会。”
独孤震微微一笑,“我敢断言,杨玄感再反,杨元庆绝不会出兵参与,他一定会和杨玄感划清界线。”
窦威沉吟一下道:“你是说,上一次杨玄感造反之事?”
“正是这样!”
独孤震笑道:“他已经向天下人宣布杨玄感为叛逆,并断绝父子关系,现在他再助杨玄感,他怎么向天下人解释?而且雁门之役,圣上刚刚承认他为隋臣,承认丰州军为隋军,如果他就此出兵关中,他必将失信于天下,人无信则不立,这个后果他一定会考虑,所以我敢断言,他绝不会出兵帮助杨玄感,当然,他也不会帮助朝廷,应该是束兵观望。”
“如果是这样,那我们就有机会了,独孤兄,你认为叔德是否借口这次平叛杨玄感而进取关中?”
独孤震背着手走了几步,他摇了摇头,“圣上虽去了江都,但他还能操控局势,隋朝虽已是千疮百孔,但并未倒下,还没有形成分崩离析之势,现在起兵,我认为时机还不成熟。”
“那独孤兄认为时机何时成熟?”
独孤震淡淡道:“等天下的造反势头再猛烈一点,影响力再大一点,比如中原,比如南方。”
……
独孤震告辞而去,窦威坐在书房内沉思不语,这时,他身后儿子窦恽道:“父亲,我觉得独孤家私心太重,他并非全力助李家。”
窦威看了儿子一眼,摇摇头道:“话不能这样说,谁家没有私心?谁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我们窦家不是一样吗?独孤震已经不错了,今天长安的消息刚传到洛阳,他便急急慌慌跑来,说明他很在意杨玄感造反,他是希望李渊能成功,毕竟李渊是他外甥,你之所以感觉他好像不尽心,那其实只是一个面子问题,他不愿意把内心的东西表现出来,至少在窦家面前他不想表露。”
窦威提笔写了一封信,交给窦恽,“你让信儿火速赶去太原,让他把这封信交给李渊。”
“是!孩儿明白了。”
窦恽接过信,行一礼下去了,房间里只剩下窦威一人,窦威低沉沉思不语,他虽然对儿子说,独孤家没有私心,可实际上,他也觉得独孤家有私心,最明显是他反对自己的方案,要李渊再等一段时间,实际征剿杨玄感就是一个很好机会,他为什么要等?真是因为时机不成熟吗?
窦威认为不是,真正的原因是独孤家有私心,独孤震想再观望形势,他并没有把所有的赌注都压在李渊身上,窦威很了解独孤家的传统,当年独孤信不就是这样吗?
窦威冷冷笑了一声,那是独孤震并不了解李渊。
……
独孤震的马车在寒冷的夜里疾速而行,清冷的月光从车帘缝照进车厢,照在独孤震的脸上,使他的脸变得惨白如玉,独孤震身上盖着一床厚厚的毛毯,目光闪烁,在思考着什么?
杨玄感的横空杀出打乱了他计划,使他对李渊的信心有些动摇了,李渊还有可能夺取江山吗?
他知道南方的萧梁在蠢蠢欲动,他知道瓦岗寨的李密风头正劲,他也知道河北的窦建德在厚积薄发,但这些人都不足为虑,他唯一担心的是杨元庆,此人有头脑、有眼光、有手腕、有耐性,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此人伏蛰于丰州,一样在等待时机。
独孤震觉得自己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他在支持李渊的同时,应该给独孤家再留条后路,就像韦氏家族的态度,他们公开承认韦师明和韦纶是韦家子弟,实际上就是在给杨元庆表明了态度,他们同样也是在给韦家留下一条后路。
丰州军中应该有一个姓独孤的人。
……
独孤震的马车缓缓在独孤府前停了下来,独孤震走下马车,立刻吩咐道:“去把独孤雷速速给我找来。”
独孤震回到自己书房,不多时,家人在们禀报,“老爷,独孤雷到了。”
“让他进来!”
很快,一名三十余岁的男子走进书房,躬身施礼,“侄孙独孤雷参见家主。”
独孤雷是独孤震之兄独孤陀的庶孙,在独孤家族中地位低下,他是少府寺的弓弩署丞,只是一名从九品小官,但他却技艺精巧,尤其善于造弩,能制造极为高明的弩机,当年工部尚书宇文恺曾对他赞不绝口,夸他是大隋造弩第一人,虽然很有本事,但在重士轻匠的独孤家族,独孤雷却没有出头的机会。
独孤震此时想到了这个人,就是看中了他的制弩才华,独孤震微微一笑道:“有一件事,事关家族兴衰,我想让你去做。”
独孤雷口齿笨拙,不善于言辞,家主居然把事关家族兴衰的重任交给他,令他不胜惶恐,他结结巴巴道:“家主……请吩咐!”
“从现在开始,你改名叫张雷,可带十几名弩匠去丰州九原县开一个卖弓弩的铺子。”
说到这,独孤震压低声音道:“你要想办法成为丰州军的大匠,要被杨元庆所器重,不到迫不得已,绝不能公开你独孤家族的身份,你明白吗?”
“侄孙明白了!”
第二十章 毒心李渊
霍邑县位于临汾郡以北,是上党郡、西河郡、龙泉郡三郡交界之地,战略位置十分重要,尤其霍邑县以北是高壁岭,山势起伏陡峭,像一座巨大的屏障阻断了北上道路,而霍邑县以东也同样是山脉连绵,介山、霍山、乌岭山三座大山脉延绵千里,将河东道南部一隔为二。
当年杨素大军东征汉王杨谅,就是在霍邑县与杨谅军最后决战,张须陀在高壁岭上一把火烧死十余万人,斩杀萧摩诃,大败杨谅。
时间一晃过去了十一年,霍邑县因为它极为重要的战略位置而变得又不安静起来,河津贼帅毋端儿率八万大军进占霍邑县为老巢,分兵掠夺上党、西河、龙泉各郡县,奸淫烧杀,所过之处,赤野遍地。
此时,河东道讨捕大使、太原留守李渊率两万大军南下,与贼军对阵,在轰隆隆的鼓声中,两军在汾水西岸展开惨烈厮杀,李渊率中军一万步兵结成步兵大阵,用强弓硬弩顶住敌军主力攻击,而次子李世民率五千骑兵攻击贼军左翼,侄子李孝恭也率五千骑兵攻击贼军右翼。
“咚!咚!咚!”激荡的鼓声响彻汾水西岸,喊杀声震天,精良的装备使隋军虽然以少战多,却丝毫不处下风,李世民率军一次又一次地冲击,渐渐地,毋端儿的中军越来越稀薄,已经可以看见中军帅旗。
李世民见机会来临,立刻高声大喊:“传我的命令,斩断贼军帅旗者,赏银千两,官升三级!”
隋军士气大振,攻势如潮地向敌军帅旗冲去,李玄霸挥舞大锤,在敌军群中横冲直撞,所过之处尸横累累,在他锤下要么脑浆迸裂,要么骨断筋裂,死亡之态令人触目惊心,他杀开一条血路,向大旗冲去,一路所向披靡。
帅旗插在一辆马车上,旗杆如手腕粗细,高约两丈是一面绿色大旗,上面写了一个斗大的‘毋’字。
眼看杀到大旗前,李玄霸大吼一声,挥锤向旗杆砸去,就在这时,一条钢鞭却比他快一拍,沉重的钢鞭击打在旗杆上,旗杆‘喀嚓!’断裂,轰然倒下。
李玄霸大怒,回身望去,只见旅帅尉迟恭从另一边冲出,速度快如奔雷,一把夺走了帅旗,奔跑着大喊:“帅旗倒了!帅旗倒了!”
李玄霸满腔怒火无处发泄,他挥锤向运载帅旗的马匹砸去,只听一声长嘶,马匹被砸得头骨碎裂,惨死倒地。
他用锤指着尉迟恭大骂:“鲜卑奴,敢抢我的功劳!”
帅旗被夺,贼军士气动摇,开始全线崩溃,数万贼兵四散奔逃,李渊见胜局已定,下达了投降不杀的命令。
隋军骑兵用长蛇阵包围,贼军士兵逃遁无门,无数士兵跪地投降,这一战,贼帅毋端儿全军覆没,八万大军被斩杀近两万,逃走者仅千余人,其余近六万人全部投降,贼帅毋端儿则被乱箭射杀。
李渊见降卒极多,他心中大为得意,这时,次子李世民上前施礼道:“父亲,此战首功是孩儿手下旅帅尉迟恭夺得,孩儿事先明言,夺下帅旗者赏银千两,官升三级,恳请父亲升为他鹰扬郎将,赏赐银两,以明军功!”
李渊看了一眼身边众将,见许多人眼中皆有不服之色,便呵呵笑道:“二郎不用着急,所立军功者甚多,待统计完毕,一并封赏。”
李渊不露声色地虚晃一招,将李世民的请求推了回去,诸将眼中皆有不服之色,必有其缘故,他若不弄清原委,怎么能草率封赏。
李世民听出父亲语气中推脱之意,他心中黯然,躬身行一礼,退了下去。
李渊望着儿子的背影,不由暗暗点头,儿子才十六岁,便能鼓舞士气,率军独挡一面,不亚于当年的杨元庆,他回头对行军司马武士彟低声问道:“为何诸将对重奖夺帅旗者不满?”
武士彟小声禀报道:“夺帅旗者叫尉迟恭,是二郎手下的旅帅,招募时间不长,没有什么资历,加上他又是鲜卑人,众将对他都有点成见,关键是此人性格火烈,言语上从不让人,因此得罪人极多,大家背后都骂他‘鲜卑奴’,现在又要赏银千两,官升三级,故众人不服。”
李渊点点头,原来是这样,这倒有点麻烦,不过该升该赏却不能含糊,否则赏罚不明,三军将来不肯效命。
这时,几名从太原赶来的送信骑兵从远处疾奔而至,远远便大喊, “李使君!”声音颇为焦急。
李渊脸一沉,待几人奔近,他不悦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为首士兵躬身道:“禀报使君,洛阳传来紧急消息,杨玄感再次造反,攻占了关中!”
李渊‘啊!’地喊一声,如五雷轰顶,他惊呆了。
……
太原城李府,李建成和李世民穿过一条走廊,忧心忡忡地来到父亲的书房前,他们已经记不清楚,这是第几次来找父亲了,父亲从霍邑回来,便将自己关在书房内,已经整整三天,茶饭不思,任何人也不见,所有人都为李渊担心到了极点。
兄弟二人当然知道父亲为什么痛苦,长安被杨玄感抢先占领,使父亲多年的计划变成水中之月,极度失望沉重地打击了父亲,但兄弟二人认为,事情还没有到那么糟糕的程度。
两人站在书房外彷徨,不知该怎么劝父亲,这时,刘文静匆匆赶来,他刚从外地回来,也知道了长安被杨玄感攻占之事。
他走上前笑道:“怎么,你们父亲还想不通吗?”
李建成摇摇头叹道:“不知道,没有一点消息。”
刘文静拉开嗓子喊道:“叔德兄,我是来给你报喜,要不要听?”
半晌,房间里传来李渊沉重的声音,“进来吧!”
片刻,李渊又道:“建成和世民一起进来!”
李建成和李世民对望一眼,还是刘叔父厉害,一句话便说动父亲了,李世民小声问道:“世叔又什么喜事?”
刘文静神秘一笑,“马上就会知道了?”
三人走进李渊的书房,李建成兄弟二人有些愣住了,他们原以为三天无人收拾,书房一定又脏又乱,父亲也一定精神萎靡,容颜憔悴,可是眼前却和他们想的大不相同,房间里依旧整洁,只是桌上摆满了地图,父亲虽然容颜有点憔悴,但神采奕奕,精神非常好。
兄弟二人同时明白过来,父亲并不是因为受到打击而关在书房里,而是积极思考对策,桌上几张纸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
李渊微微一笑,对刘文静道:“先声明,不是因为你有什么喜事,而是我已经想好了,所以你不要居功。”
刘文静呵呵笑道:“那最好不过,三天不去衙门,估计你的政务都堆积如山了。”
李渊请刘文静坐下,李建成和李世民不敢坐,都站在一旁,李渊瞥了他们一眼,“你们也坐下吧!”
李建成和李世民只得在一旁恭敬坐下,李渊先问李建成,“窦信走了吗?”
窦信是窦威长孙,在三天前给李渊送来一封急信,这封信就放在桌上,李建成连忙道:“回禀父亲,窦信还未走,在等父亲的回信。”
李渊点点头,这才对刘文静笑道:“先说说你的喜事吧!我是要听一听。”
刘文静不慌不忙道:“我听说杨玄感奇袭长安得手,所以我特来恭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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