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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枭雄-第1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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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元庆回头指了指酒肆,“臣出来吃午饭。”

杨广点点头,“朕是微服出行,你就不要多礼了。”

他又看了一眼广场上的群架,眉头一皱道:“那边是怎么回事?”

“臣听说是宇文述家丁和李浑家丁在恶斗,宇文智及也在,听他在骂,好像是李浑欠钱不还。”

杨广心中不解,李浑不是宇文述妹夫吗?亲戚之间居然恶斗。

“你去把他们解开,在大庭广众之下恶斗,成何体统!”

“臣遵旨!”

杨元庆回头,翻身上了一匹马,对手下亲兵道:“跟我来二十人。”

他一催马,带着二十名亲兵向两群恶斗中的家丁冲上,“统统闪开!”

他率领二十名骑兵冲进了人群中,顺手夺下一根木棒,左右劈打,势不可挡,瞬间便打翻二十余人,亲兵也用马鞭抽打,硬生生地将两群家丁劈成两半。

杨元庆一声厉喝:“我是幽州杨元庆,给我统统住手!”

两边家丁见他们来势凶猛,又听说是杨元庆,都吓得纷纷停住了争斗,向两边躲开,宇文智及大怒,马鞭一指杨元庆,“杨元庆,你又要挑衅我宇文家吗?”

“不识时务的混蛋!”

杨元庆骂了一声,冲上前一棍将他打下马,“滚!”

宇文智及从马上栽下,头磕在一块石头上,顿时头破血流,心中又恨又气,却又不敢惹杨元庆,只得含恨一挥手,“儿郎们,走!”

宇文家的家丁们跟着主人惶恐而去,李浑的管家上前施礼谢道:“多谢杨将军仗义相助。”

杨元庆冷冷道:“你们快走吧!别给你们家主人惹祸了。”

“是!我们这就离开。”

李浑的管家带着百余名家丁向另一边离去,周围围观的人群见打架结束,也纷纷散去。

杨元庆这才回到杨广马车前,躬身施礼,“陛下,结束了。”

“办得不错!”

杨广点点头,赞许地笑道:“朕微服私访,既然遇到了,你就跟朕一起。”

杨元庆无奈,只得回去命亲兵先把出尘送回家,他则骑马跟在杨广马车旁。

一行人进了丰都市,丰都市左面便是米行,人山人海的壮观景象着实把杨广也吓了一跳,每个人都拿着米袋子和钱袋子,红着眼睛,没有排队,只有拥挤和吵嚷,人人脸上都充满了焦虑。

杨广今天是来查看粮价情况,虽然他强行推出了第二次高丽战争的方案,但他心中也有些担忧,尽管他已想到粮价会上涨,但眼前的情形还是让他惊得目瞪口呆,半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时,杨元庆看见一名已买到米,艰难挤出人群的男子,便对杨广道:“陛下,我去把那人叫来问话。”

杨广点了点头,他心中有些暗暗恼火,脸上阴沉如水,片刻,杨元庆把男子领了上来,“官老爷要问你一些话,你尽管照实说。”

男子跪下,磕了一个头,“小民参见老爷!”

显然,杨广的阵势令他心中害怕,杨广淡淡问道:“你买米用了多少时间?现在是什么价格?”

“回禀老爷,小人昨天下午就来了,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买到两斗米,现在米价是斗米七百钱,这是指官家,如果是私钱,还要更贵。”

“私钱!”

杨广奇怪地问:“私钱什么样子,给我看看。”

男子从怀里掏出一把钱,侍卫递给杨广,杨广仔细看这些钱,脸上的恼火再也掩饰不住,恨恨道:“回去!”

他钱也不还给买米男子,命令车驾回宫,杨元庆连忙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塞给男子,催马跟了上去。

回到御书房,杨广勃然大怒,“速召内阁七相来见朕!”

不多时,虞世基、宇文述、裴矩、裴蕴、独孤震、樊子盖和卫文升先后赶到御书房,樊子盖现任民部尚书,他替代病逝的杨达为入相,卫文升现任刑部尚书,他昨天才入相,替代被罢免的苏威。

七名相国皆不知杨广为何发怒,心中都有点忐忑不安,杨广将一把私钱重重往桌上一拍,“你们告诉朕,这是什么?”

七名相国面面相觑,樊子盖稍微了解民间情况,他躬身道:“陛下,私钱铸造从大业五年后便渐渐出现,也杀了不少私铸钱人,但屡禁不止。”

“那是你们杀得太少,杀得不够狠!”

杨广咬牙切齿道:“从现在开始,私铸钱者满门抄斩,不仅是铸钱人,胆敢使用私钱者,也一律处斩。”

七名相国皆不敢吭声,杨广眼睛一瞪,“你们不接旨吗?”

七人吓得一起躬身:“臣遵旨!”

杨广随即对宇文述道:“宇文将军,查缴私钱之事就交给你,朕给你十天时间,市场上若再有一枚私钱,你就自裁谢罪吧!”

宇文述心惊胆战,慌忙应道:“臣一定处理好此事!”

杨广随即下令,“再传朕旨意,京兆尹崔伯肃平息粮价无力,就地罢免,任命民部尚书樊子盖兼任京兆尹。”

樊子盖也连忙施礼,“臣遵旨!”

犹豫一下,樊子盖又道:“恳请陛下准许臣动用常平仓降粮价。”

杨广却冷冷道:“粮价暴涨是奸商所为,你可勒令奸商降粮价,胆敢不从者就地处斩,不到迫不得已,不准动用官仓粮食。”

众大臣皆退了下去,杨广背着手在御书房走了几步,又回头问:“杨元庆呢?他走了吗?”

宦官连忙答道:“回禀陛下,他尚在外面等候。”

“宣他进来!”

片刻,杨元庆匆匆走进来,躬身施礼,“参见陛下!”

杨广背着手站在窗前,半晌,他淡淡道:“杨爱卿,你是否也认为朕伐高丽会引起天下大乱?”

杨元庆不知该怎么回答,半晌方道:“陛下,民心可畏!”

杨广冷笑一声,“自古以来,乱民有何人能成事?陈胜吴广成事了吗?黄巾之乱成事了吗?秦亡汉灭皆和民无关,所谓民心其实是一盘散沙,所以朕说民乱不足为虑,官乱才会致命。”

杨广回头注视着杨元庆,“朕之所以敢再伐高丽,是因为朕的底线还在,大隋所有郡治太守将全部进京述职,无一人缺席,南方依然平静,民众安居乐业,没有乱民闹事,所以朕才下决心再伐高丽,所谓闹事之地无非是北齐旧地,六镇杂胡子孙,朕就让他们闹,让他们自相残杀,让他们无粮可食,等他们都死绝后,朕再把南方汉民北移,彻底扭转两晋以来胡强汉弱的局面。”

“可是陛下,胡强汉弱是在官而不在民,六镇杂胡子孙毕竟只是少数,齐地大部分还是汉民,臣建议陛下用强硬和安抚两种手段,造反便可逐一平息。”

杨广摇了摇头,“这件事不用你过问,朕心中有数,朕叫你来是要告诉你,这次伐高丽,你也要一同出征。”

第三十九章 父子摊牌

等杨元庆告退,杨广背着手在房间走了片刻,又令道:“速令三个皇孙来见朕。”

片刻,燕王杨倓、越王杨侗和代王杨侑三个皇孙匆匆赶来,三人都是十几岁的少年了,一起跪下,“孙儿参见皇祖父!”

见到三个宝贝孙子,杨广心中的烦恼顿时一扫而空,他呵呵笑道:“孙儿们免礼,你们都坐下。”

宦官给三个皇孙铺上坐垫,三人坐了下来,杨广对三人道:“朕一直让你们读书学礼,但最近朕考虑,该让你们学习处理一些事情,所以你们三个以后每天都要来朕的御书房两个时辰,看一看奏折,学习朕是怎么处理军国大事。”

燕王杨倓极为聪颖,他心念一转便问道:“皇祖父是要有事情交给我们吗?”

杨广对孙儿的聪明十分欣慰,便笑眯眯道:“是准备有事情交给你们,不过不是你,是你的两个皇弟,你还是跟着朕,朕会继续教你处理政务。”

杨广又对杨侗和杨侑道:“明年四月,朕要出征高丽,京城交给侗儿镇守,西京长安交给侑儿镇守,朕还会派大臣辅佐你们。”

燕王杨倓沉吟一下道:“皇祖父为什么一定要御驾亲征,其实派一员重臣攻打高丽便足矣,比如可以命幽州杨元庆和大将军来护儿配合,杨元庆从陆路进攻,来护儿从水路进攻,孙儿认为拿下高丽并不难。”

别人劝杨广,杨广会勃然大怒,但孙儿劝他,他却一点都不生气,杨广慈爱地笑道:“你们还小,有些事情不懂,朕这次御驾亲征和上次御驾亲征不是一回事,以后再慢慢告诉你,至于杨元庆,这一次朕准备带他东征,倓儿不是向学射箭吗?朕会让他一路教你。”

“多谢祖父!”

“去吧!收拾一下东西,明天正式开始到朕的御书房学习。”

……

杨元庆离开皇宫回府,刚走到端门附近,却听见背后有人叫他,“杨总管!”

杨元庆一回头,却见是宇文述在后面叫他,他翻身下马,宇文述飞奔而至,对他拱手施礼道:“杨总管,今天多谢了。”

杨元庆知道他指的是丰都市门口打架之事,便回礼笑道:“一点小事,何足挂齿。”

宇文述叹了口气,“只恨犬子愚钝,杨总管救了他一次,他还不知感恩,我会回去狠狠教训他,命他上门给杨总管道歉。”

“这就不必了,确实是一件小事,如果宇文大将军没有别的事,在下就告辞。”

杨元庆对宇文述深怀戒心,而且他们过去的仇恨不可能一笑泯之,他不想和宇文述有更多纠葛,但宇文述对杨元庆似乎很有兴趣,他没有半点告辞之意。

“杨总管,有一件事我也要提醒你,应该是提醒令尊。”

杨元庆的心中顿时警惕起来,“宇文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

宇文述眯眼笑道:“我最近看了兵部的一些批文,发现你父亲在东平郡招募郡兵已超过八千人,按照兵部规定,郡兵一般不得超过三千人,若要超过,必须得到圣上批准,像齐郡张须陀、清河郡冯孝慈,他们都是得到圣上批准,但你父亲杨玄感却没有得到批准,我不知兵部为什么会批准,但杨总管,你要劝令尊小心啊!一旦圣上知道,后果很严重。”

“这件事我确实不知,不过我要感谢宇文大将的提醒,先告辞!”

杨元庆施一礼,转身离去了,宇文述望着杨元庆的背影,阴阴一笑,自言自语道:“杨元庆,我终于知道你的命门在哪里了?”

……

杨元庆回到府中,立刻把妻子裴敏秋叫到书房。

“夫君,出什么事了?”

裴敏秋见丈夫的神情十分严肃,她心中也有点紧张起来。

“今天圣上告诉我,我也要率幽州军出征辽东。”

裴敏秋一惊,连忙问道:“夫君,出征辽东,会发生什么事吗?”

杨元庆点了点头,“出征辽东,我估计就会有人造反,而且我更担心父亲,我担心他会看不清局势。”

裴敏秋一下子懵了,她听懂了丈夫的意思,公公竟然有造反之意,她瞪大眼睛半天,她忽然惊慌起来,拉着杨元庆手道:“夫君,这该怎么办?”

“你不要急,父亲那边我会应对,关键是你们,我必须要安排你们平安离京。”

杨元庆取出一本册子递给她,“这本册子里是一些应急的对策,假如发现有什么紧急事态,你翻翻册子,很可能我已经想到了,册子你要贴身收好,不能被任何看人,明白吗?”

裴敏秋心中紧张,她抱住丈夫的脖子,“夫君,你要走了吗?”

杨元庆心中暗口气,轻轻将她搂在怀中,对她道:“我还要在幽州进行一些准备,过完新年我就必须回去。”

“那公公那边怎么办?你不能劝劝他吗?”

杨元庆点了点头,“我现在就去见他。”

他觉得自己确实要和父亲杨玄感开诚布公地谈一谈了。

……

再大业三年杨广便向下旨,各郡太守每年新年期间必须进京述职,这一规定已经执行了五年,除了边疆郡县有特殊情况,且得到朝廷批准外,其余各郡太守都必须进京述职。

杨玄感在三天前便回来了,他非常低调,低调到除了杨家几个嫡子,没有人知道他回来,正如一只猛虎在扑向猎物之前,会将身体蜷缩起来一样,杨玄感在决心动手的临头,他反而安静了下来,他在等待着属于自己的机会。

房间里,杨玄感正在思考起事的具体步骤,尽管杨元庆毁掉了他准备了近一年的军队和粮食,却没有能毁掉杨玄感的决心。

杨广再次发动高丽之战无疑就是一次天赐良机,杨玄感心中异常激动,激动得他坐立不安。

这时,门口响起管家有点惶恐的禀报,“老爷,杨……元庆在府外求见老爷。”

杨玄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极不耐烦道:“我很忙,没有时间见人!”

他忽然停住脚步,蓦地转身问:“是谁?”

“老爷,是元庆公子!”

杨玄感愣住了,半晌,他一连声道:“快请他来,到我书房!”

杨玄感心里也明白,元庆到来是为了什么,他脑海里迅速思考,他该怎么回答元庆?

杨府门外,杨元庆走上台阶,他心中有点复杂,从仁寿四年到现在,整整八年了,他第一次踏进杨府的大门,甚至祖父杨素去世时,他都没有能踏进杨府一步。

两旁杨府的家人们都停下脚步,默默退到一旁,注视着这个最富有争议的杨家庶子到来,他离去时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毛头小子,但他再一次回来时,却已是朝廷重臣,大隋一方诸侯,每个人的眼睛里都流露出敬意。

杨元庆一路进府,穿过中门,走进中院,洛阳的杨府竟然和长安的杨府是如此之像,很多都是把长安府邸的景物搬移过来,让他竟然想起了童年时的情形。

他在一座大花坛前停住脚步,这座大花坛也和长安的那一座一模一样,连树也是一样,尽管这里不是长安,但还是唤起了他孩童时的记忆,杨巍在这里占山为王,他用一根柴禾将杨巍和一群孩子打得屁滚尿流,也是在这里,他遇到了高颎,从此他的命运改变。

杨元庆摇摇头,将心中那一丝童年的温馨驱赶走,这里不是长安,现在也不是他怀旧的时候。

杨元庆走进家主内院,一直来到杨玄感书房前,默默地等待,片刻,管家上前道:“元庆公子,老爷请你进去!”

杨元庆点点头,走进了杨玄感的书房,书房里杨玄感背着手站在窗前,背对着他。

杨元庆上前躬身施一礼,“参见父亲大人!”

“你来了!”

杨玄感的语气里透着失望,他能感受到元庆还是没有给他行跪礼,也就是说元庆并没有从亲情上认他这个父亲。

杨元庆以沉默回答,杨玄感慢慢回头看了他一眼,“张须陀剿灭梁山,是你的安排的吧!”

“是我安排。”

杨元庆没有否认,坦率地承认了,今天他将坦率地面对一切。

“为什么?”杨玄感转过身恼火地注视着这个儿子。

“不为什么,我只是不想杨家被抄家灭门。”

“不会那么简单。”

杨玄感冷冷道:“你是怕被我牵连吧!”

“也算是吧!”杨元庆没有否认,坦率地承认了。

“你!”杨玄感心中怒火燃烧,狠狠地瞪着杨元庆。

杨元庆却目光平淡,不急不缓道:“中午我遇到了宇文述,他告诉我,父亲未经圣上批准,擅自招募郡兵八千人,违反了兵部的规定,父亲,有这么回事吗?”

杨玄感顿时惊出一身冷汗,眼中的怒火迅速消失,心中开始有些惊慌失措。

“这是……宇文述告诉你的吗?”

杨元庆笑了笑,用一种无声的语言回答了父亲,他一句话便将他们父子之间的主动权抓了过来。

杨玄感沉默片刻,他已经意识到斛斯政做事并不稳妥,竟然让宇文述看到了批文,这将使他陷入极大的危险之中。

杨玄感又看了一眼儿子杨元庆,见他目光平静,没有半点惊慌失措,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便点点头,“坐下说话!”

第四十章 南方来人

父子二人坐下来,杨玄感叹了口气道:“元庆,有什么事你可以和我谈,开诚布公,我们毕竟是父子,有什么话不能通过商谈来解决,你非要用那种手段,令人寒心啊!”

“父亲会接受我的意见吗?我要求父亲解散私军,恢复三千郡兵,父亲肯答应吗?”

杨玄感半晌无言以对,他站起身,从密柜里取出铁盒,打开铁盒将父亲杨素留给他的遗书递给杨元庆,“这是你祖父留下的遗书,你先看一看。”

杨元庆打开信看了一遍,果然是被高颎说对了,早在他祖父时代,杨家便有了不臣之心。

杨玄感缓缓道:“你是祖父最看重的孙子,甚至超过了嫡长孙,他告诉过我,你是杨家的希望,既然如此,你就不应该让祖父失望,要让杨家看到希望。”

杨元庆淡淡一笑,“杨家家庙里已经没有我的名字,杨家与我何干?”

“不!以前是为父懦弱,委屈了你,为父会让你回杨家,会把你的名字放在嫡子行列,你是杨家的顶梁柱,杨家所有人都承认这一点,元庆,回来吧!”

杨玄感目光炯炯地注视着杨元庆,他渴望着杨元庆能点头答应,他太需要杨元庆的支持。

杨元庆还是轻轻摇了摇头,“我的祖父是楚国公杨素,我的父亲是东平郡太守杨玄感,我不该提名讳,但也仅此而已。”

杨玄感的心一下子坠进了失望的深渊,他没想到杨元庆的心竟是如此冷硬,

杨玄感心中既恼火,却又无可奈何,半晌,只得叹口气道:“好吧!我们先不谈此事,说说宇文述,你认为宇文述会把这件事告诉圣上吗?”

“我认为不会。”

“为什么?”

杨元庆笑了笑,“原因很简单,父亲多招郡兵只是违规,而且兵部也有责任,最多只是一点小小的处罚,这不符合他宇文述的利益,宇文述是期盼着父亲造反,所以他绝对不会把此事告诉圣上,相反,他还会千方百计隐瞒此事,以促成父亲的造反。”

“宇文述为什么希望我造反?”杨玄感不解地问道。

杨元庆轻轻一叹,这就是他今天要和杨玄感谈的话题了,绕了一个大圈子,他终于回到话点上。

“父亲可知道,现在大隋有多少高官有造反的野心吗?”

杨玄感心中有些茫然,杨元庆这个问题竟让他无法回答,而且他也一无所知。

“你说!”杨玄感不得不放下面子,虚心向儿子请教了,他知道杨元庆比自己更有机会接触到朝廷隐秘。

“我一家一家数给父亲听,弘农杨氏、关陇元氏、关陇独孤氏、关陇宇文氏、江南萧氏。”

“等一等!”

杨玄感听得有些心惊胆战,连忙道:“你说具体一点。”

“好吧!父亲一个、元寿一个、独孤震一个、宇文述一个,还有梁朝后裔萧家,其中独孤家族是支持李渊造反。”

“你……有什么证据吗?”

杨元庆摇了摇头,“我没有证据。”

杨玄感沉吟不语,他觉得元庆有点危言耸听了,怎么可能?但他又不好明说杨元庆是在恐吓自己。

“那圣上的态度呢?”

杨元庆一笑,“圣上在拉弓。”

“拉弓?”

杨玄感不解问道:“这是何意?”

“燕山是弓背,辽东是弓弦,数十万大军是弓箭,但他对准的不是高丽,而是中原腹地,他就在等第一个起来造反的人,父亲明白我的意思吗?”

……

杨元庆走了,杨玄感背着手在房间里一步步走着,虽然他觉得元庆说得有点危言耸听,但元庆的弓箭论却触动了杨玄感的心,如果真如元庆所说,那自己确实不能轻举妄动。

这时杨玄感想到了斛斯政,他觉得有必要再和斛斯政好好谈一谈,听一听斛斯政的意见。

杨玄感穿了上外衣,他刚准备出门,脚步却又慢了下来,他凝思片刻,觉得还是等一等,再过几天,看一看形势再说。

……

宇文述府邸,宇文智及赤着上身,跪在书房内,旁边兄长宇文化及用鞭子猛抽他的后背,‘啪!’ 一鞭抽下,便是一条血痕,宇文智及低下头,紧咬着嘴唇一声不吭,背上已是血痕累累。

宇文述则坐在桌案后,冷冷注视着长子鞭抽次子,他眼睛里没有半点怜悯之情,只是燃烧的怒火,他心里清楚,这一次如果再不好好教训次子,将来自己就会被他的鲁莽害死。

宇文化及抽下最后一鞭,躬身道:“父亲,三十鞭已抽完!”

宇文述冷冷问宇文智及,“你说吧!这三十鞭让你记住了什么?”

宇文智及忍住疼痛答道:“孩儿不该在公开场合与李浑家人恶斗,以至于被圣上撞见,孩儿以后再也不敢闹事。”

“还有呢?”

宇文智及咬一下嘴唇道:“别的就没有了。”

宇文述重重一拍桌子,厉声喝道:“再抽二十鞭!”

宇文化及无奈,只得再抽了二十鞭,宇文述怒视着儿子,“还有什么?”

宇文智及扑倒在地,失声痛哭起来,“还有……不能再招惹杨元庆!”

宇文述的脸色这才略略好转,一挥手,“自己下去疗伤。”

宇文化及连忙找来几个人,众人手忙脚乱,用担架将宇文智及抬了下去,书房里安静下来,只剩下宇文述父子二人。

“你呢?你又明白了几分?”宇文述的矛头又对准了长子宇文化及。

宇文化及连忙道:“孩儿以为,在现在这个紧要关头,必须要小心谨慎,不能出任何意外,像今天智及在丰都市闹事,恰好被圣上看到,这就会影响到父亲的地位,闪失不得。”

宇文述点了点头,回答得不错,长子有点进步了,宇文化及察言观色,见父亲脸色和缓,心中暗喜,又道:“至于杨元庆,现在我们宇文家在考虑大事,暂时不要计较那点小恩怨。”

他自以为说得不错,不料宇文述的脸又沉了下来,“不对,杨元庆之仇不是小恩怨,是我宇文述必报的大仇。”

宇文述注视着儿子道:“你要记住了,现在我要的是他死,而且满门抄斩,所以我才让智及不要去招惹他,以免被他所害。”

“可是父亲,杨元庆圣眷正隆,想让他获罪抄斩,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宇文述冷笑一声,“或许他不会,但是他有一个想造反的父亲,杨玄感若造反,他杨元庆就逃不过这一劫,我很期待这一天的到来。”

宇文述得意地笑了起来,脸上变得格外狰狞。

……

‘呯!嘭!’随着一声声爆竹声响,大业九年的新年终于到来。

大年初一上午,杨元庆的府门前点起了两个火堆,几名亲兵将一根根竹筒扔进火中,片刻,竹筒爆炸,发出‘呯嘭!’巨响,驱逐旧年的邪气,迎接新年的到来。

这时一辆牛车从远处驶来,风尘仆仆,牛车的赶车人年约五十岁,穿着一件绿色长袍,牛车里坐着一个四十余岁妇人,另外还有一对小夫妻,两人都年约十六七岁。

“大郎,是这里吗?”中年妇人问道。

男子抬头看了一眼府宅上的牌子‘丰国公府’,便点点头,“应该就是这里了。”

“大郎,元庆会不会不认我们?”妇人有些担心地又问道

“不会!”

男子虽然笑着说不会,但他眼睛里确实有点紧张,他将牛车停稳,跳下车,来到几名亲兵们面前拱手道:“请问你们是杨元庆的手下吗?”

几名士兵听他居然叫大将军的名讳,不由上下打量他一眼,一名亲兵问:“你是何人?”

男子笑着拱手道:“在下姓李,是杨总管的舅父,从南方来。”

听说是大将军的舅父,亲兵们不敢怠慢,立刻跑进府中去禀报,片刻,杨元庆快步迎了出来。

“舅父,你怎么来了?”

杨元庆给舅父见礼,他着实感到惊讶,这时又看到了舅母周氏,他连忙上前见礼,“舅母!”

周氏笑道:“大年初一上门,真是给你添麻烦了。”

“舅母怎么说这种话,我高兴还来不及。”

这时,裴敏秋和出尘也闻讯出来,一起给舅父舅母见礼。

李大郎对年轻男子道:“福儿,还不快给表兄见礼!”

年轻男子连忙躬身施礼,“李福参见表兄!参见两位表嫂!”

杨元庆想到那年见到他时,还是个一脸福相的孩童,想不到竟长得这么大了,好像还娶了媳妇,杨元庆笑着点点头,又给裴敏秋和出尘使个眼色,两人连忙把舅母和弟媳请进内府。

杨元庆忽然又想起舅父长子李贵,便问:“舅父,大表弟呢?”

李大郎苦笑一声,“说来话长,哎!我们也实在是走投无路,只能来投靠你了。”

杨元庆想起他的舅父还被封为县尉,这是怎么回事?他心中不解,便连忙招呼道:“舅父先进府再说,到我这里,就是到家了。”

……

书房里,李大郎喝了一口热茶,这才长长叹了口气,“南方也要大乱了。”

杨元庆眉头一皱道:“舅父别急,请慢慢说。”

“哎!都怪我不该答应贵儿去荆州求学,他去荆州求学两年,一个多月前,贵儿突然回家,让我参加什么南华会,我得怪异,详问之下,才知道是梁朝后裔萧铣组织的复国会,贵儿两年前就加入了,他说已有十几万会众,我感觉事关重大,便向县令告发,不料县令居然说我要谋反,把我抓了起来,多亏一名衙役夜里偷偷放了我,我才知道,原来县令也参加了南华会,县丞也是,他们怕我告密,所以才抓我,我只好连夜带着妻儿逃出京山县,不敢停留,一路逃进京。”

杨元庆点了点头,原来是萧铣,竟然已十几万人的规模,一旦南华会起事,杨广的底线就破了。

李大郎又小心翼翼问:“元庆,我想向朝廷告发他们,你看行不行?”

“不妥!”

杨元庆摇了摇头,“舅父有所不知,圣上现在非常忌讳这种事,谁来告状就杀谁,连大将军李景也被杀死,这件事舅父就别再管了。”

李大郎吓得浑身一颤,不敢再多说,杨元庆又微微一笑,“舅父来得正好,今天我要祭祀母亲,舅父就和我一起祭祀吧!”

第一章 齐郡大战

大业九年二月,黄河解冻,一艘艘被寒冰冻结了一个冬天的船只又重新出现在河面上。

在黄河北岸的豆子岗,数千艘渔船正整装待发,桅杆遮天蔽日,岸边,十几万黑衣军正陆陆续续上船,密密麻麻的军队一望无际,所有叛军的眼睛都盯着黄河对岸,露出兴奋而期待的神色,而滔滔黄河水的对岸正是齐郡。

大战将至,风雨欲来,一队骑兵纵马在官道上疾奔,官道两边在田地里照顾麦苗的农民皆惊讶地站起身,望着风驰电掣般奔过的骑兵,一种不祥的预感在他们心中再次升起。

一个时辰后,骑兵队冲进了历城县,一直奔到郡衙前,骑兵们甩蹬下马,对郡衙前的守卫大声道:“速去禀报太守,黄河北岸贼军来袭。”

守卫们转身便向郡衙内飞奔而去,自从大业七年张须陀率军击溃王薄部后,齐郡境内的匪患基本上平息,在张须陀的治理下,农业生产开始逐渐得到恢复,历城县内的各种商铺又陆续开业,齐郡又渐渐有了几分生机。

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在去年年底,皇帝杨广宣布发动第二次高丽战役,在河南、山东及河北各郡征骁果五十万,再征民夫二百万,这个消息使天下民情激荡,谁也不愿去辽东送死,第二次大规模的造反又再次在各地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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