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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你酱油瓶掉了-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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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幻世镜里走出来的时候,单清崖整个人还都处于恍惚的状态,但这并不能阻止他对卫凛森森的不满,看着在自己出来不到一刻钟就跟出来的某人,单清崖眼神冷到了零度以下。
“清崖……”卫凛又露出了单清崖熟悉的那种神色,有点儿委屈的有点儿愧疚的,但更多的是柔软的包容。
就是这种表情,他在幻世镜里看了整整六十年。
单清崖静静看他一眼,转身出了洞府,天元子却不在了。
有些疑惑地四处看了看,单清崖又被自己的行为蠢到,现在他又不是那个普通人阿崖,还这么依赖眼睛……
等等。
那一刻,单清崖以为自己看到了这个世界的本质。
无数美丽的光点飞舞在四周,翠绿的、赤红的、水蓝的、金色的等等等等汇成了这个瑰丽到不可思议的世界。
单清崖很没出息地被震撼到了,他来到这个世界一两百年,见过无数的奇观异景,但只有这一次,他有了种灵魂都在震颤的感觉,无比激动,却又无比亲切。
然后,他发现一直被他压在心底的某些东西都奇迹般地消失了。
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猜测,单清崖彻底呆住了,他回过头,正好对上卫凛专注的目光。
这个人这次帮了他大忙,即便两个人在此之前都没有意识到,但这并不能掩盖他欠了他一份大人情的事实。
他看着成熟了不少的三徒弟,缓慢地皱起了眉。
第65章 成魔
卫凛刚好走到他的身边,看着他微蹙的眉角,下意识地抓住了他的手,温声问:“怎么了?”
这场景对于单清崖太熟悉了,曾经发生在他们身上千百遍的默契,导致他一时之间没有躲开,等他意识过来的时候,他迅速抽出了自己的手,冷冷地看着卫凛,“这就是你对待师长的态度?”
卫凛眸色猩红了一瞬,但他很快退开,温驯道:“徒儿知错。”
他们是酱油党和主角,而不是阿崖和卫凛。
闭了闭眼,单清崖甩出决月,踏风而去。卫凛就站在他的身后,目光温柔里透着疯狂,他取出那人给的几乎蒙了灰的东西,轻声开口:“我,答应你。”
无尘峰峰顶的风越发大了。
单清崖看着身旁飞速划过的熟悉的风景,眉眼俱都柔和下来,之前他深陷心魔还不觉得有什么,如今再回到这里,只觉得满心都是亲切熟稔。
他先去了清和真君的玄微峰,先去问问清余清月卫凛到底是怎么回事吧,话说回来,他走了多久来的?
掐指一算,单清崖沉默了。
化个神,将近一百年就这么过去了也是呵呵哒。不过都快一百年了,姑且不说有没有成功,清和真君也该出关了吧。
心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东西,单清崖就这么晃晃悠悠地到了似乎格外冷清的玄微峰,这气氛是不是有点儿……不太对?
“师叔?”
白衣负剑的青年从剑光上一跃而下,惊喜道:“您出关了?”
对于别人而言,他那格外清晰的七十年,也不过是他在闭关而已,现在,他出关了。
单清崖恍惚了一瞬,才淡淡点头。
白寻云总觉得他这师叔某些地方有了微妙的变化,但没等他细究,单清崖又开口了,“你是来找你师尊的?清和师兄出关了?”
白寻云恭恭敬敬地点头,“是的,三十年前师尊结婴成功,出关了。”
“唔,进去吧。”单清崖点点头,率先迈开了步子。
白寻云跟在他身后,纵然有千万种疑惑,此刻也只能压在肚子里,跟着他走进了大殿。
“不行。”
愤怒的女声忽然拔高了音量,一字一顿地开口:“爹你不能去了”
还没等清余真君说出什么话,所有人都把目光转向了刚刚走进来的单清崖,那眼神……复杂得让人毛骨悚然。
单清崖沉默了一下下,才缓慢地、安静地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然后朝上首的清和真——哦,现在该叫清和道君了——看去,用一种平淡到没有一丝起伏的声音开口,“怎么了都?”
“师弟,你出关了啊?”清和道君自然能看出他与以往的不同,惊叹了一下他的修炼速度,就有些纠结地看着他,一副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的样子。
单清崖嘴角不易察觉地抽了抽,还是点点头,出关了。
又是一段漫长而诡异的沉默。
“清崖师叔,风狂道君他……入魔了。”最后,还是看不下去的祝萱萱犹犹豫豫地开了口,八十年不见,就连这个昔日的任性小女孩,也变得懂得察言观色。
单清崖在听到这个消息后的三秒钟,脑子里飞快闪过了几百字弄死人的残忍方法,但三秒钟后他还是稳稳当当地坐在这里,然后以一种淡漠到可怕的语气问他的同门师兄,“死了没有?”
清和道君声音低沉,“没有,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渡劫了。还抓走了楚后的道侣。”
单清崖倒吸一口气,渡劫期,风狂那个神经病不要命了!
至于抓走楚后道侣什么的,单清崖从听到他入魔就猜到肯定会有这么个结局。
“他现在在哪里?”
清冷的、镇定的声音在大殿里不轻不重地响起,单清崖此刻的表情居然没有一丝波动,反而冷静得不得了。
“现在,在无尽海。”
迟疑一下,清和道君还是补充了一句,“包括师尊清月师妹在内的许多大能已经赶过去了。”
卫凛睫毛颤动了一下,声音还是平稳无比,“我知道了。”
“师弟你——”清和道君担忧地看着他,眼底俱是关切。
单清崖微微一笑——他已经许多年没在人前笑过了,此刻虽然只是嘴角勾起了微小的弧度,还是让大殿里的人都呆了呆——无比镇定无比冷静地开口:“没事的,我会平安回来的。”
分明是下定决心趟入这摊浑水了。
清和道君叹息一声,终究还是没有再多劝。
单清崖甚至没有再回问水峰,就踩上决月,往无尽海的方向去了,纵然自从听了清和道君的话后,他的心里总徘徊着一股挥之不去的不安,但是这不安不但没有让他放弃去无尽海的想法,反而坚定了他尽快把风狂那个混蛋暴揍一顿的决心。
无尽海存在的历史比云霄还要漫长,问道宗里还存有云霄成就之初的历史文献,关于早期的无尽海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笔墨记载。这片几乎有许多个云霄那么大的海很蓝,也很透亮。
单清崖从听到这个消息起就保持着十万分的冷静,虽然还没想出万全的计策,但风狂他肯定是要保的,但他才不会以为风狂那个蛇精病多听他的话,然后傻乎乎地跑过去劝他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呢。即便是风狂听了他的话,还有一帮吃人不吐骨头的大能在一边盯着呢。
默默叹口气,他还是决定先去找他师尊,估计去的人应该聚在一起,他就先打入“敌人”内部吧。
放开化神期的神识,单清崖……一无所获。果然还是互相屏蔽了吧,然后顺便把自己人也给关在了外面什么的只能说是意外了。不过,应该是没多久才弄的吧,不然清和不可能不提醒他。
又在海面上呆了一会儿,仗着两方都不可能对他下杀手,他就特没心眼儿的一个岛一个岛找过去了,反正他又不急,如果双方这时候打起来了,那更好,他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抱着这样丧心病狂的想法,单清崖找起海岛来更加漫不经心了,简直度假一样的姿态,原来仅存的一丝担忧也在不间断地被考验耐心的过程中消磨掉了,现在他淡定得简直令人发指。
就这么耗了半个月——没错,半个月过去了,海面上还平静得仿佛这里没有两拨人在对峙一样——单清崖终于来到了修士们停留的海岛,比起还很平静的云霄的其他地方,这个地方气氛几乎能称得上是凝重了。
“师兄跟我来。”没错,发现单清崖的刚刚好是今天巡逻的清月,虽然面临强敌,她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愈发衬得她面容清丽美艳。
“嗯。”一个真·面瘫跟一个伪·面瘫能说什么,两个人顶着一路上别人向单清崖投来的隐晦而复杂的目光,保持着沉默是金的优良品质走到了问道宗的地盘。
天元子已经倒好茶等他了。嗯,两杯。
清月没看到似的,眉梢都没动一下,行了礼就转身回去继续巡逻了。
“你师妹要化神颇有些难度。”天元子颇有些莫名其妙地感叹了一句,就以一种老年人绝对跟不上的速度飞快转换了话题,“那个风狂,是你的朋友?”
单清崖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反正他本来就没打算隐瞒他师尊,因此很坦然就点了点头。
天元子无所谓地点了头,“好吧,你刚化神,先去休息吧。”
两者之间有什么因果关系么?单清崖沉默了一下就跟着一边的侍从离开了,留下天元子看着手里丑兮兮的贝壳,一副很忧伤的样子叹了口气。
单清崖来到这个海岛的第五天,终于被排上了巡逻的队伍里,结果又听说他已经成功化神,又紧急撤了下来,负责排列这些的修士还跟诚惶诚恐地来请罪==
打发了所有借着拜访名义来打探他态度的人,单清崖犹豫了一下,还是取出了一张非常奇特而邪性的符纸。
这张符在他乾坤戒里躺了将近……两百年,是当初他和风狂出去游历时偶然得到的,因为制作方法非常邪性——用两个人的精血绘制而成——而只做了两张,两人各一张。不过这个符纸的作用也是挺犯规的,它可以穿越任何禁制,完全不受距离和时间限制,也就是说就算两个人之间隔着天涯海角、无数强大的禁制也能彼此联系。
盯着它复杂的纹路看了许久,单清崖还是没使用,而是又把它收了起来。
因为他不知道说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他不想干预风狂的,但在那人落难时他也不会袖手旁观就是。
所以,在我见到你之前,千万不要死了啊,风蛇精病。
第66章 成功捕捉猎物√
就在单清崖待在自己的房间里第一百二十三次怀疑所谓的讨伐魔族是这群大能闲的没事找乐子时,一场出乎意料的夜袭就这么啪啪打了他的脸,嗯,风狂带着一只奇丑无比的宠物单枪匹马地夜袭了修士们驻扎的海岛。
你特么484撒?!
单清崖看着长发披散眼珠赤红的某人,原本面无表情的一张脸现在可以夹死一只蚊子。
围殴似乎是理所当然的,单清崖就冷冷地站在一边,看着风狂以一种冷静而疯狂的手法掀翻了他身边一大票元婴修士,修为的巨大差距在这一刻显露无疑。
这期间不是没有人想叫单清崖一起上或者躲到他身边去,但这些人都很“不幸”地被席裹进风狂的攻击范围,然后再被掀翻。天元子在一旁站着,笑得分外和蔼可亲。然后,单清崖身周就彻底清净了。
就当化神期修士也蠢蠢欲动,想要加入战场的时候,单清崖动了,不过他可不是奔着风狂去了,他奔着卫凛去了,没错,就是那个卫凛的卫,卫凛的凛,但特么的谁能告诉他为什么主角会出现在这里啊摔!
单清崖看着已经碎成粉末,随风而逝的剧情君,内心的悲伤简直快逆流成河了!
最重要的是,主角虽然还是走上了成魔之路没错,但很明显跟原著里无论过程原因都不一样了啊!
心很累的单清崖对于风狂的实力很有信心,就算输得彻底,他相信他师尊也不会让人弄死他的,受点儿折磨什么的就不归他们管了,说实话,单清崖还是挺希望有个什么人来教训一下风狂这混蛋的。
于是,他就这么在其他人无语到震惊的注视下追那个明显魔气冲天的三徒弟去了。
“卫凛!”冰冷的声音仿佛不带一丝情感和力度,但就是这样在单清崖自己听来都被风声模糊了的声音很有效地阻止了卫凛继续逃走(也许是路过?)的脚步。
“师尊。”卫凛转过身来,温文尔雅地微笑,他还穿着雪白的衣衫,但这衣服却没有了问道宗的绣纹,一双赤红的瞳仁宛如上好的红宝石,鲜艳、透亮且毫无瑕疵,此刻微微弯起了眼睛看他,竟有了说不出的诱人味道。
单清崖头脑有一瞬间的晕眩,他静静地看着褪去了乖巧、温柔外衣的卫凛,心里忽然冒出了这才是主角该有的模样的念头,但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厚重的悲伤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想起幻世镜黎少年里纯然喜悦的微笑,心里泛起的悲凉哀伤让他自己都猝不及防。
是我让他变成了这个样子。
再没有比这一刻更能让单清崖清楚深刻地认识到这一点。
“你……”单清崖想说很多,比如说你什么时候成的魔,比如说你是不是早就跟风狂勾搭上了,比如你是怎么进入幻世镜的……但这些都在对方专注深邃到让人胆战心惊的注视下被堵在他的喉咙里,最终他只问了一句,“非这样不可?”
非要把自己弄到绝路来试探他?
卫凛贪婪而眷恋地注视着他的眉眼,静静地回答:“师尊,我受不了。我很累了。”
他已经受不了这人若即若离的态度,受不了这么多人围绕在这人的身边,受不了得到了再失去的那种空虚绝望。
单清崖闭了闭眼,没再多说什么,他抽出了自己的决月。
当初心情太过混乱没有注意,但现在他才注意到他已经看不透这人的修为了。果然修魔的都自带作弊器吧!
眼底略过暗沉的流光,卫凛淡淡地开口:“师尊,你打不过我的,我化神后期了。而且,我主修剑。”
卧槽!少年你这么直白地说出来真的好么!
单清崖默默地咽下了喉咙里的一口老血,总感觉卫凛刚刚的话带着一种谆谆教诲的感觉一定是他的错觉!
“好吧,那我们来谈谈吧。”
良久的沉默过后,单清崖选择做一个深藏功与名的俊杰,能和平解决就和平解决吧,虽然他觉得这个可能性略小。
卫凛心里不知是失望还是释然地松了口气,转身带路,“跟我来。”
他就这么把后背露给我。
单清崖垂下眼睑,跟了上去。
他们去的地方离修士们驻扎的海岛很近,如果非要说有多近,这么说吧,清和掌门所在的玄微峰跟单清崖的问水峰之间的距离。
单清崖:……
所以双方都不是禁制高手么?所以你们都是靠灵石砸出来的禁制是吧?!居然这么近都发现不了彼此也是醉醉哒。
卫凛不知道来这里来了多久,熟门熟路地带单清崖进了禁制,走进了一个眼熟的……院子,为什么说眼熟呢,因为它跟他们在幻世镜里住了几十年的院子一毛一样。
想到那段时光,单清崖神情难得有了淡淡的迷惘,毫无疑问,虽然是个幻境,但那几十年是单清崖穿越过来后过得最舒适的一段时光,不用修炼不用担心剧情不用对每个人都猜忌怀疑,淳朴得像是一个虚幻的梦。
——这也是他再难以面对卫凛的原因,他不能把他当成自己过了一辈子的爱人,也无法再把他当成纯粹的小说主角。
“师尊,喝茶。”卫凛似乎没看到他师尊恍惚的神色一样,把他带到了他们之前住的卧室,给他倒了一杯清水,神情很温柔体贴,脸上是单清崖看了几十年的那种带点儿柔情带点儿甜蜜的笑容。
单清崖知道他想干什么,但他却无力去挣扎,他没法儿再维持一脸的冷漠残忍,他承认,自己是放不开这段记忆的,但仅仅只是记忆吗?
——他不知道。
有些狼狈地避开了他的视线,单清崖努力镇定下来,“你为什么要——”
“师尊,你还记得我们的二十年之约么?”卫凛没等他说完,就轻飘飘地扔出了这句话。
单清崖一窒,他当然记得。当初他以为自己进入幻世镜不过一二十年就能出来,而这二十年里,作为一个种马文主角的卫凛总能先到一个喜欢的女孩子放弃跟他在一起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但是他没想到自己一待就是六十五年,而卫凛竟直接跑到幻世镜里去找他了。
“当初我听到这句话时以为师尊终于接受了我,但是——”似乎是不想说这些,卫凛转移了话题,有些急切地开口:“为什么师尊在幻世镜里愿意跟我在一起,在云霄却不愿意……”
既然不介意跟同性在一起,为何又一遍一遍地推开他。
“因为我们是师徒。”单清崖端起清水喝了一口——他觉得自己的唇瓣特别干,但他手心却分明渗出了汗——冷静到残忍地开口。
但他这么说的时候,心里却有一个声音在微弱地反驳,不是的,他不接受他,不是因为他们是同性,不是因为他们是同性,仅仅是因为不敢,是因为……害怕被抛弃啊。
“是么?”卫凛淡淡地开口,但他轻柔的嗓音里还是带出了些许的暗伤,愈发显得他脸上的微笑苍白而无力。
“清崖,在幻世镜里,你有那么一刻是爱……喜欢着我的吗?”过了许久,卫凛低声开口,温柔低沉的声音与其说是询问,不如说是悲哀的祈求。
单清崖睫毛轻微地颤动了一下,但他仅仅是侧过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我知道了。”卫凛淡淡微笑起来,手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根蜡烛,在单清崖迷茫的注视下,他带着温柔到了极点也疯狂到了极点的微笑点燃了它,既然师尊不喜欢我,我只能通过这种方式留下你了。
单清崖在第一时间关闭了五感,他能保证自己一点没吸收到香烛点燃以后的氧气,但他还是一点点地失去了力气,只能虚软地趴在桌子上,那碗清水还是将满未满的样子,看着格外的清澈。
所以说到底是什么奇葩的东西啊……
脑海里闪过最后一个念头,单清崖彻底失去了意识。
卫凛就站在他的对面,明明这人如此乖驯地待在这里,他还是觉得胸疼得让他喘不过气来,到底,是什么一直阻止师尊接受他呢?到底——他们是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闭了闭眼,卫凛淡淡地开口:“来人。”
“师叔祖?”张宇一进来就低眉顺眼地站着,连眼睫毛都不敢抬起来一根,他当然知道屋里都是谁,但正因为知道他才如此小心翼翼,心惊胆战。
“一刻钟后,告诉那个人,可以回来了。”顿了顿,卫凛补充了一句,“告诉他,神仙醉酿好了。”
张宇心底忽然泛起浅淡的不安,还没等他细究,就看到那人已经俯下身轻柔地抱起了清崖道君(也许已经是老祖)慢慢地走出了屋里,门开合的刹那,有金色的阳光铺天盖地地洒下来,却又很快消失,但那一刹那留下的温暖让人不由自主地去追寻、去抢夺、去……独占。
卫凛带单清崖回了问道宗,但这一次他直接带人去了云霞海,刚刚过了春天,桃花都已经落了七七八八,碧绿的枝叶将天空割得支离破碎,偶尔会有金色阳光落下来,但转瞬就被忽然被风吹过来的树叶遮掩,消失在了枝叶之中。
卫凛走到他幼年时曾跟师尊一起来过的大树旁边,神情不可遏制地变得温情起来。
就在这里,他第一次感觉到了何为救赎。
第67章 我们可以试一试
单清崖睁开眼的瞬间就感觉到了身体的沉重,试图运转灵气却发现根本感应不到一丝灵气,面无表情地抽抽嘴角,他直接开口:“卫凛。”
“清崖你醒了。”穿着素白衣衫的青年推门而入,手里还端着一碗特别香的东西。
单清崖:……
这个场景……他扶住了额头,静静看了卫凛许久,不过也才憋出一句话:“你哪儿来的厨具?”
实在不怪单清崖问出这种问题来,无尽海附近那可真是毫无人烟,灵气稀薄,土地贫瘠,而且凶兽成群,除了星辰仙墟还有清风小坞开启这里鲜少见到普通人,更别提这些厨具了。
卫凛淡淡答:“去无尽海时路过一个城镇买的。”
所以不是临时起意,而是蓄谋已久么?
单清崖轻轻哦了一声,也不说话了。
“我一直用灵气温着,现在刚刚好,你尝尝看。”卫凛把碗放在桌子上,把他扶了起来,“你睡了一天一夜,身上有点儿不舒服也正常的,一会儿我帮你按按。”
单清崖听他这么说,忽然就觉得腰背都酸痛起来,不禁有些无语,你不提,我也不会注意到啊真是!
“之前我们都是睡在这样的床上的。”卫凛把碗端起来,看着木床的眼神很是带了几分温情怀念的意味。
那是阿崖已经睡惯了好么!清崖道君可都是养尊处优长大的。
单清崖心里碎碎念着,一边偏过头避过递上来的勺子,“我自己喝。”
卫凛看着他,淡淡笑了一下,说好。
单清崖低垂着眼睑,他被封了灵力或者还做了一些别的小手段,自然再没了辟谷的能力,如今不吃东西真的就是作死了。其实单清崖对于卫凛把自己抓住关起来挺无感的,别说愤怒了,连点儿不满都没有,相反,他觉得挺好玩儿的。
也算十分奇葩的想法了,但他没意识到的是,他的这种想法完全来自于对卫凛不会对他做什么的笃定与信任。
鱼汤非常鲜美,很少的佐料使得鱼肉的原味更加凸显,单清崖没骗他,他确实十分喜欢吃鱼,特别是鲜鱼汤,简直是他的最爱。
卫凛安静地看着他,虽然这人面容改变了,甚至连最经常挂在嘴角的浅笑都消失了,但他的眼神却是他最最熟稔的,当然,灵魂也是。
那么,只差……
“还要么?”卫凛缓慢地抹掉未竟的思绪,微笑着接过了瓷碗,侧头问他,眼底都带着璀璨的笑意。
这一幕太熟悉了。
单清崖失神了刹那,轻轻摇了摇头。
于是,卫凛点点头,就这么走出去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单清崖不用回忆那一帧帧鲜明的画面都清晰地浮现在他脑海里。
卫凛会把碗先放入水里泡着,然后走到他们放了许多果蔬的地方取出一个苹果或者一串葡萄,然后用清冽的水洗得干干净净,再拿干净的抹布拭去多余的水珠,最后把它放在素白的盘子里端过来,然后放在桌子上。
单清崖转过身凝视着卫凛温柔依旧的侧脸,闭了闭眼,“卫凛,我累了,想睡觉。”
卫凛动作顿了一下,笑了笑,说了声好,就又端着盘子走了出去。
单清崖盯着房顶,只觉得心乱如麻。
他是喜欢卫凛的,至于这喜欢到底有多深他自己都不知道,但他可以确认的是对这个人他还没到爱的程度,说句不好听的,不管是现代还是这本书,真正知道爱是个什么玩意的毕竟还是少数,能互相喜欢就不错了。
单清崖不知道他以后能不能遇到这么喜欢,或者说这么……爱自己的人了,如果这人不是主角他绝对毫不犹豫地就跟他在一起了,但是这个人是,那他真的能,真的敢去喜欢他,然后跟他在一起吗?
在《破天》里,这个人拥有命运最大程度的宠爱,有许多深爱他的女子,有许多甘愿为他赴死的兄弟,单清崖根本无法想象自己跟这样的人在一起的日子。在他的梦想里,应该是待到一切落幕后,他隐藏起满身的风华修为安静地流连于山河闹市之中,可以有一起喝酒的朋友,可以有短暂的相遇与分别,但唯独没有踏碎云霄,傲视全修仙界。
单清崖这人太过凉薄,太过懒散也太过清醒,所以他一辈子都不可能做到奋不顾身的去爱一个人,甚至为了他牺牲自己的原则与坚持。
但是——
单清崖捂住脸,果然还是有那么点儿不舍的吧,一点点,不多,不少,却牵着他的心让他无法彻底释怀。
这都什么事儿!
活了三百多岁,第一次遇到情感问题的单清崖觉得自己快被逼疯了。
果然主角什么的都是麻烦吧。
嗯,蛇精病基友也是。——忽然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什么的单清崖在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
长长长长叹了口气,单清崖扬声道:“卫凛!”
“嗯?”卫凛手还没擦地就走了进来,他的手形很漂亮修长,但就是这双手给他做了那么多年的饭,洗了那么多年的衣服却从未抱怨过一句,单清崖脑海里又闪过那个疑问——
他以后真的还能遇到比卫凛更爱他的人吗?
“清崖——”卫凛拿起一边的毛巾擦了擦手,疑惑地看着他,实际上,他已经疑惑很久了,因为他师尊对于被他困住的冷静,或者说无所谓。
“风狂——他怎么样了?”单清崖猛然回神,心脏仿佛在那一刻停了停,但他脸上却依旧是冷淡平静的神情。
卫凛擦手的动作顿了顿,有些隐忍地抓紧了毛巾,他扬起淡淡的笑容,“他不会有事的,渡劫期再加上那只魔兽,逃出来还是很轻松的。”
单清崖不经意地瞥过被他随手丢在一旁的毛巾,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你们两个怎么回事?”
他问得很笼统,卫凛却没有丝毫迟疑地回答了:“在云横他给了我一块可以联系他的晶石,因为我告诉他我有办法拿到白肉木。”
单清崖微微睁大了眼,他没想到他们那么早就联系上了。
卫凛神情平静地继续摊牌,“白肉木就是卫家私库的一块,当初风狂要来取白肉木——为了隐藏他已经化魔的事实,他还想尽一切办法拖住了你们,因为知道大师兄对二师姐情根深种,所以就让云清把二师姐引到了无尽海的一个孤岛上,然后让自己的魔宠困住了她,最后逼二师姐放出求救符篆。当时你被云清拖住了,所以大师兄就去了——我就利用风狂为卫家除去了外敌。”
单清崖听到这里都是懵比的,他绝对没想到风狂为了不让他知道自己已经化魔能费这么多心思,不过如果自己知道的话,也确实会把人拖进小胡同(大雾)暴揍一顿再说吧,但——说到底是害怕自己担心吧,再加上不想把自己扯进去这种狗血到不忍直视的原因。
太特么狗血了。
单清崖总结了一句之后,冲卫凛扬扬下巴,示意他继续说。
“后来,我们就没有再怎么联系了——虽然我无数次地想联系他问他坠仙潭在哪里…”卫凛倒了两杯热水,递了一杯给他。
“直到你进去幻世镜二十年后。”卫凛垂下眼睑,热水浮起的水雾模糊了他的面容神情,只有冷静到压抑的声音继续从那边传来,“我去了无尘峰,想要强行进入幻世镜,被师祖打出来了。再后来,我就找上了风狂,他引走了师祖,我趁机进去了,因为神识不够强大,我是肉身进去的。”
“等我们出来后,我就去了坠仙潭。”
卫凛离他不到一步的距离,但他的神情完全被水雾掩盖,单清崖纵然努力注视着他,也只能看到他笔直地坐在凳子上,太笔直了。
“然后,我就去找他,跟他达成了协议,我带你远离这场争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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