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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耽]嫡子归来-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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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崇浩看着这两个被自己寄予“厚望”的儿子,不由笑了起来。
李崇浩却没有发现,右手边第二张桌子上,有人也在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观察着他这个皇帝!
☆、第110章 冷战
正月的头几天,郭湛安只在初三那天去了姜家,至于另外几户交好的人家,正月初七前不宜拜访,而他们过了初七就要启程回许州,郭湛安只能备下礼物,交给贾谊,让他等过些日子将礼物送过去。
郭湛安的离开,让郭家上下都松了口气。
郭沣安自不必说,这两天为了准备青山书院的考核,被郭显通督着在书房念书,手心没少挨板子。
柳翩翩也是大大地松了口气。这近一个月来她屡次想要整治郭湛安,可最后丢脸的却是自己。就前两天,宫中有人传来太后懿旨,毫无遮掩地把她训斥了一顿,还责问郭显通内宅不稳,竟然让续弦虐待原配留下的独子,气得郭显通在天使走后当着众人的面拂袖而去。柳翩翩觉得,这郭湛安要是再在家中呆上一个月,她就别想把郭家拿捏在手心里了。
至于郭显通,他对郭湛安的感情就复杂多了。一方面,他向来都是不喜欢这个儿子的——都说外甥像舅,郭湛安在外貌上并没有太多继承他的长相,眉眼间更像是狄婉言的。而且他当年迎娶狄婉言,确实称得上是高攀。彼时狄家男儿征战沙场,皇帝的赏赐源源不断,连他一个女婿都得了不少好处。
只是郭显通一方面拿着狄家带来的好处,另一方面却受不了同僚们的目光。或许是心理作祟,郭显通总觉得那些同僚低声说话是在谈论他依靠妻子娘家的势力在得以留在京城为官,冲他笑也不过是看在狄家的面子上而已。
郭显通的确是有心攀附狄家,为了能够迎娶狄婉言下了不少功夫,可他却受不了其他人如此的目光。他要的,不过是拿着狄家的好处,而其他人都称赞他年少有为,虽然迎娶了贵妻,却依旧凭着真才实学一路高升。
浑然忘了这个世界上眼睛没瞎的人不在少数。
郭显通这么多年来纵容柳翩翩打压郭湛安,甚至对于柳翩翩想要私吞狄婉言嫁妆的事情熟视无睹,无非就是想要把郭湛安给养废了,让世人知道狄家的种也没那么好,好的是他郭显通!
然而,如今郭湛安已经成为许州通判,位居五品,仅仅比他低了半阶。虽说儿子现在还不如自己,但他都已经四十多岁了,而郭湛安才不过二十岁,前途无量的是他郭湛安。
偏偏被自己寄予厚望的二儿子郭沣安竟然如此不成器,三岁便请先生进府为他开蒙,到现在连一本论语都没背下来。这两天郭显通没少打听青山书院,知道青山书院每年正月的最后几天就要举办一次选拔考试,只有通过考核的人才有资格进入青山书院读书,否则就是皇亲国戚也会被拒之门外。
按照郭沣安现在的水平,别说通过考试了,能不给他丢脸就是万幸。就算现在开始压着郭沣安读书,起码在十年里,这个不成器的儿子都不可能下场考试。
而十年之后呢?当中变数太多,郭显通无法预料。
但他和郭湛安早就形同陌路,就算已经郭湛安还在京城,父子两个有时候一天也不一定能见上一面。现在让他重新去和郭湛安谈什么父子之情,别说郭湛安了,他头一个就说不下去。
听到下人禀报说郭湛安的马车已经出了京城,郭显通在心中长叹一口气,挥挥手让下人离开,自己则提起笔在纸上写下一个“悔”字。
他真的后悔了么?
先不说郭显通这边复杂的心思,前往许州的马车上,霍玉一反常态,缩在马车的一个角落里,就只拿着一本画本,偏偏还拿倒了。
郭湛安也不理他,自顾自斜靠着闭眼小憩。
事情还要从三天前说起。
郭湛安虽然与孙老不亲,但对方养了霍玉十多年,又教霍玉读书写字,在山寨里护着霍玉,没让霍玉染上那些土匪的匪气,郭湛安对孙老感恩之余还带着些敬佩。
他明白孙老至死都念念不忘霍玉的前途,正所谓士农工商,霍玉要想出人头地,最好就是和自己一样走科举这条路。
郭湛安看霍玉这两年读书刻苦的模样,觉得霍玉虽然启蒙比一般人晚了些,但勤能补拙,而且郭湛安也没非要霍玉也考个探花当当,先下场考试积攒经验,再夺个三甲,拿个同进士出身。之后的事情有他郭湛安在,自然能帮霍玉好好规划。
可偏偏霍玉这时候闹起了牛脾气,听了郭湛安的打算,二话不说就拒绝了:“哥哥,我不想参加科举,我想开酒楼。”
郭湛安难得一愣,问道:“你说什么?”
霍玉又说了一遍:“我在许州的时候,看姜将军家的酒楼就很好。那些客人天南地北的都有,整年都走南闯北的,见识比我要广得多了。要是运气好的话,还能听他们说说出海的经历,或者是苗疆的风情,这可比四书五经有趣多了。”
郭湛安只觉得太阳穴一阵阵的疼,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这个平日里刻苦读书练字习武的义弟居然会对开酒楼产生了兴趣。
他不由想起年前的时候,自己好好地整治了郭沣安一番,让那个不爱读书的二弟被押着在书房刻苦上进。结果现在才过去多久,报应就落到他身上了。
“玉儿,”郭湛安决定耐下性子劝霍玉,“开酒楼投入的成本大,各方面关系都要打点,大大小小的事情多得简直数不胜数,你这个性子,又是喜欢亲力亲为的,到时候万一累坏了那就糟了。”
霍玉却是一条路打算走到黑了:“哥哥放心,我自有分寸。这两年我也攒了不少银子,有时候还会去许州大大小小的酒楼取经,也学会了不少呢。”
郭湛安按了按眉心,说道:“玉儿,那些人要是知道你去是为了偷师,哪里会教你真本事?更何况,”说到这,郭湛安停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继续说道,“士农工商,你要是开酒楼,那就是入了商籍。本朝律法有不少是专门针对商人制定的,里头条条框框太多,很是严苛,你懂我的意思么?”
“难道哥哥不会帮我么?”霍玉问道,“哥哥名下也是有铺子的吧,难道哥哥也算是商籍么?我、我就是想开个酒楼怎么了,凭什么开酒楼就低人一等了?”
“不是低人一等,是这个世道便是这样的。商人行的是互通有无,凭着南货北卖发家致富。历代都有富商巨贾,身家之巨令无数人眼红。若是人人都经商,那谁来耕田,谁来铸铁?”
“可是我并不是想家财万贯。”霍玉急切地解释道,“我就是觉得,我读书已经比别人晚了,要考科举肯定比不过其他人。与其白白在科举上浪费时间,不如选一个自己喜欢的,又擅长的。哥哥你也是知道的,我这个人没什么别的爱好,就是好一口吃的。幸好哥哥不嫌弃,还总是让贾欢他们搜罗山珍海味来给我吃。我琢磨着许州那边的菜多以烧烤为主,容易上火,而京城那边又多面食,吃多了难免腻味。既然这么多地方的口味不一样,那我大可以引进当地没有的菜色,调剂调剂他们的口味。有了这个做招牌,再找两个厨艺不错的厨子,难道还不怕酒楼没生意么?”
郭湛安听了霍玉的打算,心中竟然升起了一丝丝的不快。他还不知道,一向来依靠自己的霍玉竟然生出了这样的心思,而且还不是心血来潮,摆明了是在脑子里过了好几个月了,连基本的路子都想好了!
郭湛安心中的不快涌到嘴边,脱口而出的是冷冰冰的话语:“我还是那句话,士农工商,你若是入了商籍,先不说我怎么样,你对得起你去世的爷爷么?”
霍玉哑口无言,愣愣地看着郭湛安,最后才轻声说了一句:“哥哥,你是要逼我就范么?”
似乎是要印证霍玉说的是错的一般,之后郭湛安便再也没有和霍玉说过一句话,甚至连往常他每天一个时辰的讲课都免了。
霍玉也是硬气,不肯低头,正好之前为了应付柳翩翩而准备的屋子还在,他干脆晚上就上那睡了。
两个人谁也不肯先让步,冷战就持续到了现在。
这其中最苦的就是福全了。贾欢还好,毕竟他是郭湛安提拔上来的管家,每天要处理的事情可不少,不能总是跟在郭湛安身后。至于郭湛安现在的几个小厮,机灵的时候还很贼,知道现在郭湛安心情不好,当然不会主动往炮仗上凑了。
而福全就不一样了,他是霍玉的小厮,郭湛安虽然表面上不理霍玉,但哪里会真的放心的下?既然不好当面关心霍玉,就时不时找个理由让福全过去,问问霍玉今天吃的好不好,穿得暖不暖,有没有出去散散心。
福全就只能两边跑,一方面要告诉郭湛安霍玉今天吃的是什么,穿了几件衣服,外袍穿了不曾,看了些什么书;另一方面还要劝着些霍玉多用两口饭,早点睡,偶尔还要提醒他书拿倒了。
这难熬的日子到了许州也没停歇,反倒是许州郭府里后院伺候的小厮丫鬟全卷了进去,一个个偷偷叫苦不迭。
后来还是贾欢发现了,哭笑不得:“你们真是的,主子吵架,你们就不劝着些?郭府要的可是忠仆,而不是愚仆!”
福全看贾欢这幸灾乐祸的模样,忍不住骂道:“你这人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咱们家少爷是什么脾气你还不知道?这二少爷也是奇怪,怎么突然就倔起来了呢,有本事你去劝啊!”
贾欢倒是不在意,看着这一群被自家两个主子闹腾的灰头灰脸有气无力的下人们,笑着说道:“成,我去就我去,只不过要是我成功了,你们可得给我整一桌酒菜来。”
福全眼睛一亮:“那要是你失败了,那就是你整一桌子酒菜来慰劳我们了。”
贾欢想了想,点头道:“那就说好了。”
☆、第111章 前途
既然应承下来,贾欢也不拖延,当天晚上亲自去请霍玉去前厅用饭。
霍玉当然是不去的,可拒绝的话一出口,他又后悔了。
老实说,前些天如果还是赌气,那现在霍玉就有些慌神了。这算是他头一次冲郭湛安发脾气,当时脑子一热,觉得郭湛安不让自己开酒楼,逼着自己考科举,就是把他整个人都给否定了,所以坚决不肯让步。
而在回许州的路上,霍玉大半夜一个人缩在驿站客房的床上睡不着,做贼似得伸长脖子贴着墙,企图听见隔壁郭湛安的声音。
他当然听不到什么了,漫漫长夜里,只有窗外呼啸而过的风声,和偶尔积雪从枝头掉落时发出的噗噗声,伴随着一夜无眠的霍玉。
霍玉回想着郭湛安的那些话,他终于明白,郭湛安并不是看不起他,而是从世俗角度出发,替他选一条“正确”的路。
但是他真的不想考科举,跟着郭湛安的这两年,见多了官场上的尔虞我诈,霍玉实在是提不起兴趣,更没有自信在这种看不见的刀光剑影中挣扎。
可是让他先低头吧,那不就是摆明了他放弃开酒楼的想法,而是听郭湛安的,乖乖念书考科举么?
贾欢见霍玉纠结得鼻子上皱起了两三道纹路,不由说道:“那二少爷还是在屋里用饭?前些日子得了一小篮新鲜的波楼菜,今天吃点清爽的,就把波楼菜洗干净,配上香醋和白糖凉拌可好?”
霍玉听了,不由食指大动,说道:“那替我熬点热粥吧。对了,哥哥那,准备个羊肉锅子,给哥哥补补身子。”
贾欢笑道:“少爷说了,这一年府里都忌荤腥,前些日子有人还说要送五斤嫩牛肉来,少爷收下之后转头就送去给姜少爷了。”
霍玉愈发觉得自己做得不对,忍不住说道:“那、那我去瞧瞧哥哥。这些天刚回许州,那么多公务等着他处理,可别累坏了。”
贾欢点头道:“那我让厨子在前厅摆菜可好?凉拌波楼菜,再配上几个别的热菜,配着浓浓的白粥,也暖胃。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一个月许州积压下来等着少爷处理的公务太多了,少爷已经好几宿没睡好了。”
霍玉听了,很是心疼,他点点头,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说道:“你先下去吧,我自己去找哥哥就行。”
贾欢目的既然达到了,也就干脆地走了。
霍玉到书房的时候,两个小厮正守在外头。他们见霍玉来了,刚想张嘴通报,就见霍玉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赶紧闭嘴。
“我进去看看。”霍玉小声说了一句,其中一个赶紧替霍玉拉开挡风用的帘子,霍玉笑了笑,抬腿进去。
只是郭湛安何等警觉,等霍玉走近一些,便被发现了。
见是霍玉,郭湛安原本脸上严肃的表情有些松动,双眼里也沾染了五六分的柔情,问道:“许州还冷着呢,怎么不带个手炉一起过来?”
浑然忘了他们两个还在冷战。
霍玉鼻子有些酸楚,他都做好了被郭湛安责骂的准备了,可郭湛安满心满眼都只关心他冻坏了没有,心中愈发难过,觉得自己这些天来真是狼心狗肺。
可他并不是一个舌绽莲花之人,只能干巴巴地说道:“我听说哥哥这两天公务繁忙,连饭都来不及用,就来看看哥哥。”
郭湛安放下笔,笑着道:“又是谁在你跟前乱说话了?”
霍玉见他还想隐瞒,不由抬高了声音:“我就是知道!哥哥,哥哥我、我知道我错了。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总之不能跟自己身体过不去啊。”
郭湛安看霍玉情绪激动,赶紧上前把他带到椅子上,问道:“怎么了这是?”
霍玉抓着郭湛安的衣襟不放:“哥哥,我知道错了,我一定好好念书,去考科举,给你争气!”
郭湛安见他一脸焦急的模样,心也软了,问道:“怎么改变主意了?”
霍玉低下头,有些愧疚地说道:“我、我知道哥哥是为我好,是我自己太执拗了。哥哥,我年纪还小,很多道理都还不懂,你慢点和我说,多给我两天时间,我一定会明白的。”说到最后,霍玉重新抬起头,两只手紧紧抓着郭湛安的衣襟,又是害怕,又是急切。
霍玉这般手足无措又拼命讨好的模样深深触动了郭湛安,他忍不住伸手去握霍玉略微冰凉的手,说道:“我怎么不给你时间了?玉儿,你终究不是女子,不能一辈子呆在后院里,整天想着的都是我的衣食住行。大好男儿在这世上,就算做不出一番伟业来,也应该有些许建树。”
他看霍玉恹恹的样子,又说道:“不过,我也想过了,你能拿到同进士出身固然是一件好事,但难保不会被外放做官,到时候我们两个天南地北,岂不是比牛郎织女还要可怜?”
“那?”霍玉糊涂了,“那不考试了?”
郭湛安摇头道:“科举还是要参加的,不过考上举人便好。就算你最后要开酒楼,不走仕途,有个举人身份总是一项助力。”
“可是、可是开酒楼的话,不就入了商籍了么?”
郭湛安笑出声来:“在京城的时候,不是你说我堂堂许州通判,名下还有不少铺子的么?”
听了这话,霍玉更是羞愧,他当初情急之下口不择言,没想到这会儿郭湛安还拿这话来取笑他。
“行了,都几岁的人了,既然是自己说过的话,就自己担着。”郭湛安捏了捏霍玉的脸颊,继续说道,“我是不放心你一个人开酒楼的,你没有经验,年纪又小,很容易被人骗了去。而且若要开酒楼,酒楼里卖的酒菜也要细细挑过,总不能路边随便一家酒庄的酒拿来便卖不是?这样,等我们回到京城后,就选一家地段好的,花钱买下来。如果酒楼里的那些人忠心又有本事,就让他们继续打理,也省去再费时费力找人。你要是有兴趣的,就管一管,不爱的,就交给他们,如何?到时候酒楼是你名下的,而你没入商籍,我们皆大欢喜。”
霍玉听了,几次张开嘴都说不出话来。
他没想到就在自己又是气愤又是后悔,每夜为了这件事而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却不肯先开口说话的时候,郭湛安已经替他把将来的路都打算好了。对比默默付出的自家哥哥,只知道自怨自艾的自己实在是太不像样了。
郭湛安像是猜到了霍玉心中所想,笑着说道:“先前还胸有成竹和我说要开酒楼,这会儿怎么一声都不吭了?不过我虽然同意了,却有个条件,你可答应?”
霍玉点头道:“自然是答应的。”
“今天就先给你上一课,”郭湛安伸手在霍玉鼻子上刮了一下,又说道,“做生意要沉得住气,可不能别人什么话都没说呢,就急吼吼地答应下来。”
霍玉点头道:“记住了,可是哥哥又不是别人。”
这话落进郭湛安耳朵里,自然欢喜,说道:“许州不是我们长居之所,而且你孝期未过,这段时间就继续沉下心来在家读书,先不要去想酒楼的事情。等你过了孝期,两年后的科举下场试一试,若是顺利考上举人,我便不再管你的学问。如果顺利的话,不出五年我们就能回到京城,进了京城,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外放了,那时候我们再在京城里物色酒楼,如何?”
郭湛安这一番打算不急不躁,霍玉自问两年后自己就算不能在科举中大放异彩,中个举人还是有的,便点头答应了。
至此,许州郭府的下人们总算是松了口气。至于这群人集资布了一桌酒菜请贾欢,也是后话,不必多提。
因为李崇浩首肯,许州今年的赋税中多了铁矿一项,又有西北军营派兵驻扎在许州通往矿产的道路两旁,保证挖出来的铁矿不被游荡的塔鞑人抢夺。
不少家中仅有几亩薄田的人家细细比较之后,不少都决定让家中的青年去许州三十里开外的一处矿营干活。一来,家中的薄田产出不多,再怎么精耕细作一年也只能堪堪糊口,还要再想办法凑些其他东西来充当赋税;二来,这矿营是许州官家开的,每个去矿营干活的都是和许州府衙签的契约,每个月都能按时领到银钱,虽然不多,但总比在田里耕地要富裕,勤快的还有额外的奖赏,而且不必再另外交税。
郭湛安和谢秉二人细细审查过每个矿工的身家清白,最后先选了五十个壮年送去矿营工作,另外又选了十个尽心职守的衙役跟着过去,每天把采出来的铁矿送到许州,一个月后送去京城。
等到了第二个月,京城传来李崇浩的圣旨,对谢秉大肆夸奖了一番,并且言明第二个月的铁矿产量要翻一番。
谢秉不敢居功,送走天使后便和郭湛安说道:“这次还是多亏了郭大人足智多谋,早早布局,才让我们有机会开采铁矿。”
“谢大人客气了,”毕竟这谢秉是自己的上峰,郭湛安客客气气地说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而且你我同在许州为官,自然要为许州百姓多多谋划了。”
谢秉听了这话,自觉颇有面子,不过他的性子又让他做不来太多谄媚的事情,便拱手道:“我还有公务在身,这矿营一事,还希望郭大人能够多多费心。”
郭湛安听出他有放权的意思,也乐得接受:“谢大人放心。”
等谢秉走了,郝运忍不住开口道:“大人,这件事从头到尾便是你在操办,与谢大人有何干系?如今陛下圣旨里只写了谢大人的名讳,把大人您忘得一干二净,我真是替大人不值!”
郭湛安看了郝运一眼,见他这气愤的样子不似作伪,虽然对郝运稍稍放心,但在心中还是把郝运从自己心腹的备选名单里划去了。
如此沉不住气的人,留在自己身边,弊大于利。
“这件事若是没有谢大人的首肯,我一个人如何能做成?”郭湛安呵斥道,“这种话我不想再听到第二遍了,更不想从别人嘴巴里听见,记住了?”
郝运不由一颤,忙道:“记住了。”
郭湛安又指派了几件事交给郝运,把人打发了。
李崇浩的心思,郭湛安没有自信懂个十成,六七成还是有的。
这圣旨里只写了谢秉的名字,半点都没提他郭湛安,无非是李崇浩那所谓的“平衡之道”罢了。
正月前,李绍钧借着自己那封折子的机会,将李崇浩对自己的顾忌打消了一半,镇国亲王的位置坐得稳稳的。正月之后,李绍钧离开吏部进了刑部历练,比一直在户部折腾的李绍锦要好得多。
李绍钧在朝中的声势涨了,李崇浩自然要压一压郭湛安了,毕竟郭湛安是李绍钧的伴读,与李绍钧的外祖家又有沾亲带故的关系,郭湛安站在李绍钧一边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就算郭湛安离京后这两年来明面上和李绍钧的联系不多,又多次向李崇浩表忠心,但多疑的帝王始终不愿打消最后一丝疑虑,依旧把郭湛安和姜言年当成李绍钧的心腹来看待。
不得不说,李崇浩这次是猜对了,但他只是一味打压得势的,抬举失势的,三番两次的轮转下来,这杆秤早晚有断的一天。
就在谢秉等人接到圣旨的同时,京城中有两个相貌普通之人拿着路引出城,骑着快马飞奔向西北。
两个月后,几个各自为战的塔鞑部落突然结盟,共同对抗宁古汉的大军,并将宁古汉斩杀在马刀之下。
与此同时,宁古汉与楚朝皇帝签订的条约具体内容在塔鞑草原上不胫而走,塔鞑各个部落的大军集结在一起,向许州进发。
☆、第112章 内奸
郭府,本应该在军营的姜言年突然到访。郭湛安今日本该休沐,但因为这几天从其他地方涌向许州的人数越来越多,他不得不留在府衙里和谢秉等人商议对策。
霍玉出面招待,喊来一个跑腿的小厮,让他速速去府衙告诉郭湛安。
片刻后,郭湛安便赶回来了。霍玉见他回来了,知道现在没自己的事情了,便以身上戴孝不便招待为由,带着福全离开。
“将军怎么说?”郭湛安坐下后,开门见山地问姜言年,“能让你这个时候跑来许州,一定是有大麻烦了吧。”
“谁也别笑谁!”姜言年瞪了郭湛安一眼,说道,“那些塔鞑人已经疯了!前线的探子回报,说塔鞑最大的五个部落中,有三个已经停战,正想着咱们西北边城进军。除了这三个部落以外,塔鞑联军里还有若干个小部落,人数怕是在十万人以上。剩下那两个大部落还在观望,不过都已经鸣金收兵,看样子就算还没有和其他部落握手言和,也不会在这时候趁火打劫。”
郭湛安手指摩挲着杯壁,说道:“虽说当时和宁古汉签订条约的时候,秦王从京中带着五千人的部队,一路上声势浩大,但除了西北和朝中以外,知道这件事的人其实并不多。而且宁古汉这个人做事谨慎,当日我听说他带到边城的只有三个心腹,另外有一支队伍在十里开外接应,塔鞑那边别说其他部落了,只怕连宁古汉自己部落都没几个人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
“就是这个道理,”姜言年忍不住叹了口气,说道,“到现在都不知道这消息到底怎么传到塔鞑那边的。”
郭湛安皱眉道:“不光如此。如今宁古汉的部落日益壮大,如果不是打他一个措手不及,不可能短短几日就把宁古汉给杀了。塔鞑的几个部落常年来各自为战,彼此混战不休,为何今日突然转了性子,一齐对付宁古汉?”
姜言年也是想到了这一层,自言自语道:“难道是宁古汉发展太快,损了太多部落的利益?”
“但还是没办法解释为什么这么多部落一起对付他。”郭湛安曲起手指,在桌子上敲了几下,说道,“如果我是塔鞑部落的族长,我会靠自己对付宁古汉,但是我不会相信其他部落的人,从而结成联盟一起对付他。除非……”
“除非他们得了什么确切的消息,知道宁古汉已经与我们结盟。”姜言年黑着一张脸接话道,“塔鞑与本朝是宿敌,只有知道宁古汉已经向我们称臣,否则不可能同仇敌忾。”
郭湛安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你还记得那些流言么?当中有不少的确是条约上的内容,把消息泄露出去的人,怕是地位不低。”
分析到这里,姜言年反而想不通了:“你说好不容易能够在塔鞑扶植一个傀儡,还西北几十年、乃至百年的太平,怎么就有人这么爱生事呢?”
郭湛安倒是没想这些:“不管他是怎么想的,这个人都不指望我们好过。不如你回去之后让将军回忆一下,是不是得罪了哪路神仙,才闹得西北不宁。”
“去!”姜言年抬腿作势要踹,骂道,“李将军都在西北多少年了,恐怕连京城的大门往哪里开都要忘了,他能得罪什么人?”
“你就这么肯定不是西北军营的人泄露的?”郭湛安不放心,“秦王一路上都拘束着那五千将士,对外只说是代表皇帝去西北慰问驻守边境的将士们。本朝知道秦王此行真正目的的,也就只有京城和西北两处。”
“西北这边走漏风声的可能性太低了,”姜言年分析道,“那日秦王和宁古汉签订条约的时候我也在边城,只是因为有樊季在,我不好跟着秦王一块去。那天和秦王一起去见宁古汉的,并没有西北的将士,是樊季自己亲自从京城那边来的人里头挑选了三十个士兵,组成小队护送秦王出城。除此之外,那天在边城城墙上驻守的也全换成了樊季带来的人。除了我和刘将军以外,哪怕是监军都不知道这件事。就算西北军营里有人知道秦王出城,也不知道是和谁见了面,又做了什么。要说西北这边有人散播谣言,结果碰巧猜到了秦王见的是宁古汉,又签订了这样的条约,我是不信的。”
“那就只剩下京城了,”郭湛安低声说道,“如果是京城那边的动作,有嫌疑的范围就大了。我听说秦王凯旋而归来,皇帝大肆庆祝了三天三夜,连京城的老百姓都隐约知道秦王去了一趟西北回来后得势,是与塔鞑有关。这更不用说那些大臣了,只怕一个个都对这当中的内情一清二楚。”
姜言年气得拍着桌子说道:“不管是谁,为了一己私利,便让西北直面塔鞑十万大军,害得西北百姓无辜受到牵连,都该杀!”
郭湛安点头道:“说得对,如果真是本朝人泄露出去的,这样的行为与通敌叛国无异。别说把人杀了,诛他九族都是轻的!”
姜言年发泄完后,又叹了口气:“可惜我们鞭长莫及,京城那边,岳大人身居宰相之位,不方便动作,只能靠秦王运筹帷幄了。”
“谁说我们就帮不上忙的?”郭湛安说道,“就算是京城的人通敌叛国,那人千里迢迢从京城来到西北,又是如何与塔鞑联系上的?西北边境有重兵驻守,仅有的几个盲点是一个外乡人短短几天内就能找到的么?而且还是在没有惊动西北军队任何一个人的前提下。”
“你的意思是,西北军营里有人接应?”姜言年顿时醒悟,怒道,“真是吃里扒外的东西!这么多兄弟们用血肉驻守西北,这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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