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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耽]嫡子归来-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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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打发了,郭湛安这才有空处理李虎的难题。
“这几天辛苦你了,再等两天,京城就会有人来提审这几个叛贼。”郭湛安接着又问,“这段时间有其他人来打听过这几个人的下落么?”
李虎认真地回想了会,摇头说:“并没有,这段时间我担心有人来套话,我那几个兄弟连家都没回去,吃喝拉撒全在我家。我婆娘身子骨不好,不怎么出门,儿子这几天也不让他出去玩,就怕有人来套话。”
郭湛安有些意外,难道这四个人就这么被放弃了?
他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宽慰李虎道:“这次麻烦你了,再辛苦两天就好。”
李虎倒是不在乎:“大人言重了,这几个叛贼落到我手上,要不是大人你有言在先,我非得扒了他们的皮不可!”
郭湛安轻笑着说:“放心,等京城里的人来了,他们宁愿让你把他们的皮扒了。”
李虎哈哈大笑:“痛快!解气!大人,既然如此,我就先回去了,免得这几个叛贼又耍花样。”
郭湛安点点头,也不多做挽留。
开春过后,桐花县里的事务日益繁多,而郭湛安已经渐渐在桐花县的百姓当中建立起了威信。百姓们平时有事,也多爱找郭湛安处理。
在他们看来,郭湛安是外乡人,他不会偏袒县里的任何一个人,处理纠纷自然比陈撷浩要公正。
这也是郭湛安乐得看见的,因此,虽然都只是一些琐事,他依旧秉公处理,并无怨言。
日子就这么过去了,很快,三日后,沟渠建成了。
按照桐花县的传统,像这等大事,所有参加的人都必须身着红衣。这可乐坏了绣房里的沈婆婆,自家少爷什么都好,就是性格太清冷了,连带着平日里穿衣也爱穿青色、白色、水蓝色一类的。并不是说这些颜色不好,只是少爷穿在身上,原本就冷冰冰的样子就更加拒人于千里之外了。
沈婆婆早就听说这习俗了,亲自替郭湛安缝制了一套大红色的外衣,穿在身上精神极了,把郭湛安那一张脸都映衬得多了三分暖意。
霍玉在一旁看着,又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红色衣服,像是想到了什么,不由羞红了脸。
可惜的是,霍玉因为有伤在身,把孙老心疼坏了,这两天一直把他拘束在家中,就连这样的大日子,也不准霍玉出门。
郭湛安本就担心霍玉的伤口,想到田地那边泥土、石块、木料,还有那猪头肉都聚在一起,对霍玉伤口可不好。于是,他默许了孙老的行为,对于临走时霍玉欲言又止的眼神权当做没看见。
田埂上,陈撷浩一行人早就在了,大大的猪头肉烧得那叫一个油光发亮,上面还缠着红色的布头,放在一个红色的托盘上,托盘又放在一个红色的桌子上。
郭湛安见了,只觉得眉心叫疼,他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红色衣裳,再看一眼那包着红色不了的猪头,觉得人和猪的距离竟然如此之近。
其他人可不这么想,看到郭湛安来了,忙不迭把他迎到桌子边上,让郭湛安和猪头来了个近距离接触。
按照惯例,郭湛安亲自点燃十三发响炮,还要亲手割下两片猪耳朵,一片奉在桐花县的祠堂里,一片他吃了。
郭湛安脸色发黑,就在这时,贾欢来了,一句话就把郭湛安从这困境中解救下来:“少爷,京城中来人了,正在县衙里头等着少爷呢。”
郭湛安立刻把猪耳朵肉递给陈撷浩:“县长为这件事也是掏心掏肺,出力许多。这片猪耳朵肉,应该由你来吃。我还有要事,就不陪大家了,接下去诸多事宜还要多劳烦县长了。”
陈撷浩自然乐意,接过猪耳朵肉,客套了两句,把郭湛安送走了,这才得意洋洋地把猪耳朵肉悉数吃下肚。
县衙里,岳安大马金刀坐在那品茶,见郭湛安来了,使了个颜色,几个随从便悄然离开。
郭湛安会意,转头对贾欢说:“你去后头提醒二少爷换药。”
贾欢自然明白,躬身下去,临走时小心地把门关上。
郭湛安上前行礼,随后问道:“大人怎么亲自来了?陛下知道么?”
岳安放下茶,笑着说道:“你不必担心,我来桐花县这件事是经过陛下首肯的。那四个叛贼是目前唯一的人证,谁都大意不得,我担心夜长梦多,便打算现在桐花县审上一审。”
郭湛安这才放心,又问起京中的形势来:“我离京数日,大人可有进展?”
岳安点头说道:“先按照陛下说的,将名单上那些人都捉了关进牢里。西北那边也有人在这名单上,我已经禀明陛下,西北是抵御塔鞑的第一道防线,不能缺人,所以已经派了稳妥的人过去。”
这正是郭湛安的目的,而岳安本就支持三皇子李绍钧,自然也知道李绍钧在西北的困境,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这么轻松,三言两语,并没有提起李绍钧,就将李绍钧的后顾之忧给消灭了。
岳安又提到梁王:“我昨日收到消息,梁王回京后,进宫和陛下密谈了好几个时辰,陛下之后勃然大怒,又下旨斥责柳元亨,而那柳文华已经被京兆尹抓起来了。”
郭湛安冷笑一声:“大人怕是不知道,那柳文华暗中派人来杀我,还想伪造成是土匪杀人越货的假象。幸好我义弟霍玉舍身相救,又碰到梁王,否则我郭湛安早就身赴黄泉了。”
岳安果然大惊:“这柳文华胆子这么大?如今柳家可是在陛下眼皮子底下讨生活,他还如此嚣张?我听说,连宫中的柳嫔都没了往日的气焰,有嫔妃在太后的授意下刻意打压柳嫔,她也只能隐忍不发。”
郭湛安顿了顿,将自己心中的顾虑说了出来:“柳文华为人嚣张惯了,会派人杀我并不稀奇。但在那些杀手身上搜出署名柳文华的信函,却是可疑。”
接着,郭湛安便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番,并且还特地把霍玉的名字提出来,告诉岳安是霍玉第一个怀疑这件事的。
岳安听完郭湛安所说的,果然也起了疑心:“你那义弟说得对,柳文华虽然嚣张,但他的胆子还没这么大。这么说,这件事是有人刻意嫁祸?”
郭湛安的看法和岳安不同:“不管哪朝的法律,草菅人命都是杀头大罪,更不用说是朝廷官员。如果不是血海深仇,谁敢杀官?眼下,与我结仇最深的,就是柳家,至于其他人,我想不到。”
岳安一琢磨,也觉得有理:“或许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有人想借你的手,除掉柳文华。”
“不光是柳文华,”郭湛安摇头说道,“柳文华身上没有官职,那人的目的,恐怕是想要坐实柳家私通塔鞑,自己从中脱身。”
岳安眼睛一亮:“如果是这样,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郭湛安,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三皇子有你当左膀右臂,何愁不能建功立业!”
郭湛安摆手道:“大人谬赞了,这件事还要多亏我义弟。要不是他的一句话,我也不会想到这一层。”
岳安说道:“你不用自谦,你义弟是好的,你也是好的。对了,你那义弟身在何处,让我瞧瞧。”
郭湛安勾起嘴角,这下,他算是让霍玉的名号在当朝宰相的心里落户了,只要日后他悉心教导,霍玉何愁不能干出一番事业来?
霍玉这时候正无聊地在院子里晒太阳呢,听贾欢说有京城来的宰相要见自己,慌忙回屋换了身干净的新衣服,又让贾欢帮忙打水,自己拿了块毛巾奋力擦脸,就怕给郭湛安丢人。
收拾好了,霍玉才去书房,他一路上心里都是七上八下的,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宰相这样的大官居然要见自己。
岳安正在书房中和郭湛安闲谈,就听见书房外面传来一个小孩的声音:“哥哥,我来了。”
郭湛安起身,亲自去门口把霍玉引进来,带到岳安面前,说道:“这是京城来的宰相岳安岳大人。”
霍玉会意,对着岳安长长一拜:“霍玉见过岳大人。”
岳安似乎这才回神,招呼霍玉到自己面前,细细打量了一番,随后笑着说:“听说你不顾自己的安危,替你义兄挡下一剑,实在是值得嘉奖。”
霍玉却摇头说道:“霍玉不值得大人的夸奖,倒是我哥哥,勤勤勉勉,两袖清风,又忠心耿耿,结果却被人追杀,还请岳大人为我哥哥做主。”
霍玉不认识岳安,不知道岳安与郭湛安的关系,又怕岳安不信,干脆撸起袖子给岳安看伤口:“大人你看,这伤口都好几日了还没好,我人小不怕,好得快,如果是伤在我哥哥身上,桐花县可就少了一个好官了呢。”
郭湛安心中哭笑不得,这小子真是读书读傻了,都这个时候了,不趁机给自己捞点好处,讨好岳安,却只想着替他出口恶气。听听这话,什么勤勤勉勉、两袖清风的,怕是读书时候学到的几个词都用上了吧。
岳安满意地点头,安慰霍玉道:“你放心,你哥哥是个好官,皇上已经知道这一切,一定会还你哥哥一个公道的。”
霍玉这才放心,放下袖子说道:“霍玉多谢大人。”
岳安又问了一些霍玉读书的事,知道他由郭湛安教导,点头道:“你哥哥是探花郎,他的学问在朝中也是数一数二的。不过你哥哥公务繁多,平日里没人看着,你自己可不能懈怠了。”
霍玉点点头:“大人放心,我不会给哥哥丢人的!”
岳安见他聪明伶俐,又颇为知礼,夸奖了霍玉几句,这才罢了。
等霍玉离开书房,岳安说道:“这小子是个好的,只要你悉心教导,将来必然能成大事。”
郭湛安正头疼这件事:“这几天来我想过了,霍玉就是太缠我了,凡事以我为先,连自己的性命都能不顾。我只怕再这样下去,霍玉将来的前途反而会被我给毁了。”
岳安想了想,说道:“这也不难,送他进私塾读书,将来等你升任知府,再送去官学。他性格好,肯定能和同窗好好相处。”
郭湛安觉得岳安言之有理,便起了送霍玉去书院念书的心思。他又想到岳安之前的眼神,不免问道:“刚才见大人有些恍惚,可是有事?”
岳安爽快地回答:“没什么,只不过你这义弟的侧脸有些像先帝。”
“先帝?”
郭湛安出生时,先帝早已去世多年。而岳安那时候已经在朝中为官,见过先帝,所以才有这么一说。
岳安又说:“只是侧脸有些像,正面看,就完全不一样了。”
这件事并没有在郭湛安心中留下太深的印象,直到他亲眼见到霍玉那块玉佩,才明白岳安所言非虚。
☆、第40章 私塾
沟渠建成后,果然给桐花县的农户们带来了极大的便利。郭湛安在一旁冷静观察了几天,觉得另一件事是该提上日程了。
“建私塾?”陈撷浩有些惊讶,“大人不知道,我们这边半大的孩子就得下地干活,没有孩子有空闲去读书的。”
郭湛安摇头道:“沟渠给农户们省了不少时间和力气,这几日我瞧下来,那些孩子整天都在嬉闹,昨天不是还有个小孩掉水里了么?如果不是有大人正好经过,把人救上来,那就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父母在外头干活,孩子在家中无人照料,不如建一个私塾,既能为桐花县培养人才,也好替他们的父母省去后顾之忧。”
话说到这份上,陈撷浩没有不同意的道理,他仔细想了想,点头道:“大人这话说得有理,咱们县里大多数人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出去难免会受欺负。我记得县里头有闲置的房子,我和他们商量一下,就拿那房子当私塾。不过这教书先生……”说到这,陈撷浩有些难堪,“大人是知道的,我的学问就那么点,当不得孩子的先生,至于其他人,也没这个资格。”
郭湛安早就料到这一点,说到:“这点你不用急,我已经派人去永安府打听,如果那里有适合的教书先生,我会请他过来。”
陈撷浩并没有因此松一口气,反而问道:“大人,我们桐花县没多少钱,之前为了造沟渠,大半还是大人的钱,其余的都是大家凑起来的。这教书先生的酬劳,我们恐怕负担不起啊。”
郭湛安却不怕:“这件事我会办妥,你且放心。至于那屋子,就要靠你了。”
在桐花县建私塾这件事,其实郭湛安早就有打算了。那时候霍玉刚来桐花县,还很皮,不爱念书,整日想着如何出去和一群小孩子玩闹。正巧有一天被郭湛安瞧见,看着那些衣着简陋的小孩在泥地里玩,郭湛安就想到要建私塾了。
只是当时阻力太大,对于桐花县而言,七八岁的小孩就可以和父母一起在街上叫卖了,等到了九岁,就能下地耕作。这些父母自然不会愿意把孩子送到私塾念书,因为这只会让本就只能堪堪负担起日常花销的一家人损失一个收入来源。
如今不一样了,沟渠建成后,两个大人就能包揽田里所有的活,这几日在街上玩耍的孩子越来越多,而且大多都是七八岁左右的。如果再不建私塾,让他们读书,那么这群人一辈子就只能和祖祖辈辈一样,被绑在桐花县里头。
如果农户们先送孩子去读书,那么商户们也会有样学样,到时候就能让桐花县养成一个送适龄学童进私塾读书的风气。
郭湛安仔细思考了几天,觉得现在正是时候,这才来找陈撷浩商议的。
郭湛安对此事看得极重,他让福全去永安府打听,也不必找那些大儒,因为这些人给桐花县的孩子启蒙,实在是大材小用。福全专门挑那些中过举的,没有出仕,家中人少又清贫的打听。
皇天不负有心人,一连打听数日,还真被福全给找到了!
举人姓江,名焕之,已经年过不惑。曾做过永安府前任知府的幕僚,但因为脾气又臭又硬,不知变通,不过几个月就闲赋在家。江举人有些傲气,除了教书以外不愿做其他的营生,可惜他教书过于死板,教导适龄学童还可以,那些眼看就要下场考试的考生便不行了。
江焕之家庭简单,妻子前年已经过世,膝下有一双儿女,儿子十三岁,女儿十岁。两个孩子都是最需要花钱的时候,家中花销日益增多,渐渐已经入不敷出了。
郭湛安又让福全细细打听了江焕之的为人和学问,觉得他这脾气正好能够教导桐花县这群已经被父母惯野的孩子,为表诚意,亲自赶往永安府,拜访江焕之。
江焕之原本是不乐意的,毕竟桐花县他听说过,是个穷得叮当响的地方,自己这两个孩子去那还能有什么前途?在永安府,好歹他还有祖辈留给他的一亩三分田,有举人的身份,他不必交税,日子勉强还能过下去。
可郭湛安既然出面,必然是要把他请回去的,法子也简单,教书先生每月的酬劳三两银子,这可是普通人家四五个月的开销,对江焕之来说可是一大笔收入了。
江焕之果然心动,没过两天就答应郭湛安,只说把手头上的事情处理好,下个月就来桐花县。
另一边,陈撷浩也带来了好消息,私塾的地方已经定下来了,是桐花县靠西一处废弃的屋子,原本的主人搬到了桐花县北边,听说是给桐花县孩子开设私塾,二话不说便答应了,只是象征性每个月收点租子。另外,这私塾旁边还有一户小一点的屋子,正好给江焕之一家住。
桐花县中匠人众多,桌子椅子和笔墨纸砚都不必去其他地方采购,郭湛安让福全从桐花县里买了启蒙用的三字经和论语。
陈撷浩看着私塾一点点变得有模有样,心里却更加担忧了:“大人,这私塾如此兴师动众,万一没有孩子愿意来,怎么办?”
他的担心是有道理的,桐花县的孩子都野了,哪里会静得下心在凳子上坐着,一连几个时辰摇头晃脑地念书?
郭湛安倒是不担心:“读书不是所有人的出路,静得下心的就念,静不下心的不来也罢,不必强求。”
陈撷浩一想也是:“大人肯为我们桐花县出力建私塾,也是大功一件。剩下的,就看他们自己了。”
虽然读书这件事要看个人,但郭湛安考虑到一开始还是要鼓励适龄学童去私塾念书,必须立个榜样,便叫来霍玉。
霍玉听说自己要去私塾念书,先是一愣,随后有些犹豫地开口说道:“那去私塾,我念的还是哥哥给我的书么?”
郭湛安也考虑到这一点,知道霍玉的担忧,安慰道:“私塾一开始只是上午一个半时辰念书,教的是三字经和论语,你过去就当是做个样子,顺便再夯实基础,下午还是在家里念书。”
霍玉这才放心,又想到这是郭湛安第一次交给他任务,卯足了劲要好好做:“哥哥放心,虎子他们平时都只知道玩,念书是件好事,他们会来的。”
郭湛安满意地点头道:“那这件事就拜托给你了。”
霍玉性格开朗,为人直爽,脑子活络,点子又多,平时在桐花县的孩童中间说话很有分量,隐约是桐花县里的孩子王。不少小孩子都暗地里羡慕霍玉,听说霍玉要去新开的私塾念书,哪怕每个月要交半吊钱,也有不少孩子都吵着嚷着要去。
等江焕之来桐花县,郭湛安带着霍玉与陈撷浩亲自迎接。江焕之住的屋子已经提前打扫干净,虽然小,但胜在干净。江焕之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如今的情况比他想的好上太多。
既然决定在桐花县教书,江焕之也不自怨自艾了,一双儿女也跟着在私塾念书,不过他们的水平已经远远把桐花县其他孩子抛在了后头,在私塾里学的是自家老爹特地开的小灶。
霍玉就没这待遇了,教书先生自己孩子不和他们一起念书,若是县令的义弟也不和他们一起念书,这私塾的吸引力就大大打了折扣。
私塾开始的第一天,霍玉起了个大早,有些忐忑不安地来到私塾,发现里面早就聚满了人,不光是学童,这些孩子的父母也一起来了,就是特地来图个新鲜。
江焕之有些不悦,这些人在他看来行为粗鄙,一个个都大嗓门,把好好一个读书的圣地整得和闹市一样。但他只是一个教书先生,又是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只能板着一张脸,隐忍不发。
霍玉看江焕之神色不对,又有郭湛安之前特地叮嘱,便知道这教书先生是嫌弃这里的氛围呢,赶紧钻进人群里,挤到江焕之面前,行弟子礼:“江先生好。”
江焕之见难得来一个知礼的人,脸色稍稍好看了一些,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好,快去找个位置坐下吧。”
正说着呢,那边突然有个小孩哭了起来,抽抽噎噎地不知在说些什么。父母有些急了,一问才知道,自家孩子早上偷吃了凉的东西,现在肚子疼得厉害。
父母慌忙把孩子抱出去,结果不一会儿,就从外面传来恶臭。
江焕之这下再也忍不住了,吼了一嗓子:“这是读书的地方,不是你们吃喝拉撒的地方!”
有人不乐意了:“读书怎么了?读书人就不用吃喝拉撒了?”
江焕之气得瞪眼睛吹胡子:“你、你们,你们实在是,实在是太过分了!”
霍玉赶紧过来打圆场,先是说:“读书讲究静心研读,不能分神。如果有人在一旁吃喝拉撒,那就读不进去了,这书也就白念了。”
等江焕之摸着胡子点头,霍玉又宽慰桐花县众人:“凡事都讲究一个白纸黑字,如果不念书,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被人算计了怎么办?”
在场有几户人家是做小本买卖的,也没少在这上面被人算计,听了霍玉这么说,深有感触:“霍玉小大人说得对,读书的确有用,只不过……”说到这,那人特地看了江焕之一眼,摆明了不信任江焕之能教好这群娃子。
霍玉又说:“江先生是当朝的举人,多少人寒窗苦读十几年都考不上举人的身份,这可是朝廷认同的读书人,大家放心。再说了,江先生是我哥哥请来的,哥哥的为人处世大家还不清楚么?”
见霍玉都把郭湛安给搬出来了,在场的人皆不敢再多说什么。那个闹肚子闹得在私塾外头就拉肚子的孩子这时候也回来了,他们的父母倒是知趣,在外头把那泄物打扫干净,这才进来和江焕之道歉。
江焕之有心再想讽刺两句,霍玉生怕又起争端,赶紧截住他的话:“时辰不早了,大家都去忙吧,这里有江先生和我,不会出事的。”
下午,郭湛安就知道私塾里发生的这场纠纷,他检查完他布置给霍玉的功课,笑着赞道:“是长进了不少。”
面对郭湛安,霍玉可就没上午时候的沉稳了,他心中美滋滋的,说道:“一直跟着哥哥,有样学样罢了。”
郭湛安伸手刮了下他的鼻子,说道:“行了,别谦虚了,这就是你的功劳。这也是我的疏忽,本来想着这些孩子都差不多定性了,要一步步来,潜移默化,免得把人吓跑了。看来这规矩还是一开始就要定下来,哪怕吓跑一些,也总好过天天闹纠纷。”
霍玉却摇摇头,说道:“哥哥想的是对的,今天上午念书一开始还是鸡飞狗跳,后面慢慢就好转了。如果一开始就立下严格的规矩,怕是要把人都给吓跑了。”
郭湛安本来就想着这事不能急于一时,霍玉是亲身经历过的,更有发言权。他见霍玉都说自己原本的法子好,便不急着改,而是继续按照原本的计划实施下去,。
私塾是六天一休,第一个六天过去之后,果然有大半的孩子不来了,原本闹哄哄的学堂立刻冷清了不少。
陈撷浩担心极了,特地来县衙找郭湛安商议:“大人,这私塾里就剩下十几个孩子了,这可如何是好?”
郭湛安倒是不急:“既然不愿读书,那我们也不能逼迫他们。对了,你来看看,这是我给私塾立下的规矩,你看看还有什么要增减的。”
陈撷浩一条条看下去,眉头皱得越来越紧:“大人,这私塾里统共就没几个人了,这些规矩如此严格,这些孩子哪里能受得了?”
“严格?”郭湛安奇道,“我启蒙那会儿,读书的规矩比这严苛多了,后来进宫当侍读,打手心那更是常有的事。这几条规矩不过是让他们读书时候不迟到,不吃东西,不讲闲话,不打瞌睡,不随意走动,怎么就严苛了?”
陈撷浩坚持道:“那是皇宫的规矩,咱们桐花县就是个小地方,不必那么遵守规矩的。”
郭湛安眯起眼睛:“私塾不是店铺,没有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道理。既然他们能够留下来继续念书,就表明他们是想好好念书的。如果就这么点规矩都不肯遵守,又怎么读得进书?”
陈撷浩见郭湛安坚持己见,干脆说道:“既然如此,那就一切如大人所愿吧!”
郭湛安懒得和陈撷浩计较,反而顺势点头道:“先谢过县长吉言了。”
郭湛安这几条规矩一颁布,原本就只有十几个学童的学堂人数就更少了。但郭湛安不在乎,读书这件事,本来就不是他人可以逼迫的。如果读书的时候一会儿吃零嘴,一会儿出去抓麻雀,那还念什么书?
不如早早回家跟着父母种田,还能补贴家用。免得辛辛苦苦念了几年书,到头来还是个草包一个。
至于剩下那几个坚持下来的学童,郭湛安特地嘱咐江焕之务必好好教导,不要辜负学童父母的希望。
☆、第41章 事了
私塾建了一个多月,桐花县就进入炎热的夏季。虽然只有一个多月,但私塾已经初见成效。最早坚持下来的这批学童已经逐渐和那些不念书的孩子有了区别,他们懂事、知礼,虽然也会和其他孩子一样打闹,但父母们发现平日里即使不怎么管教打骂,他们也不会再闹事了。
对于桐花县的百姓来说,孩子长成这样,就已经足够了。因此,第二个月里,送孩子进私塾读书的不减反增。
霍玉这时候已经不去私塾念书了。一来,私塾的作用已经受到桐花县百姓的认可,霍玉不用再特地做个榜样;二来,则是孙老前日出门的时候踩到泥巴上摔了一跤,把骨头摔伤了,如今只能卧病在床。
霍玉不光是要照顾孙老,后者是郭湛安的账房先生,他现在行动不便,很多事情都不能处理。其他人孙老信不过,郭湛安也信不过,两个人商议了一会,最终决定让孙老教导霍玉如何处理账务。
霍玉知道自家哥哥的钱袋子以后就要放在自己这了,一点都不敢大意,跟着孙老认认真真学习查账看账。也不知道是霍玉天生就是干着行的料,还是后天跟着孙老多少耳濡目染了一些,他学这个特别快,不过大半个月,就已经能跟着孙老一起看账本了。
当然了,这时候看账本的主要还是孙老,不过县衙里头郭湛安就是天,没人敢在账本上欺瞒他。因此,这账本对霍玉来说并不难。
看了账本,霍玉才知道郭湛安不光是在桐花县上倾注了那么多的心血,连自己少的可怜的身家里的大半都砸了进去。如今县衙里的各种进项都是能减则减,不说别的,今年入夏之后郭湛安穿的全是以往的旧衣服,一件夏衣都没有添。
看看自己身上穿着的衣裳,这还是前几日郭湛安交代沈婆婆给他做的。想到这,霍玉免不了又是感动,又是担忧。
到了午间,孙老腿脚不方便,在自己房间里用饭。过了年之后,霍玉已经从孙老的房间里搬了出来,如今的房间在孙老旁边。他先等孙老用过饭,这才回到自己房间,从袖子中的暗袋里拿出自己宝贝的钥匙,打开床头的小铁盒,将里头零星的一点钱全数拿出来,也不和其他人说,就离开县衙,去县里头的一家布料铺子。
霍玉如今在桐花县里也是小有名气,铺子掌柜见霍玉进来了,赶紧亲自出面接待,得知他想选一些制作夏衣用的布料,便领着他去一处看。
霍玉不懂那么多,他想着郭湛安平日里穿的都是青色、月白色一类的衣服,又摸了摸几种料子的手感,最后才敲定了两匹布料。
等掌柜问他每一种布料要多少,霍玉又为难了:“给成年男子做衣服的话,要多少料子?”
掌柜略一估计,说道:“夏衣不用太多,要是霍少爷信我,我给您裁好了带回去便是。”
霍玉点头道:“麻烦你了。”
等付了钱,霍玉便抱着这两匹布料,鬼鬼祟祟地回到县衙,才刚进后院,就听见后头传来贾欢的声音:“二少爷,您去哪了,叫我好找。”
霍玉手忙脚乱地想把布料藏好,可这布料又不是他平日里随身带着的零嘴,哪有那么容易被藏起来的?
他只能把双手放在背后,转身问贾欢:“找我有事么?”
贾欢说道:“少爷说了,好久没抽查二少爷的功课了,今天要检查呢。结果看二少爷不在书房,也不在孙老那,少爷就命我们全出去找你。我在大街上找了半天,想着二少爷是不是出去又回来了,便回来看看,果然看到二少爷了。”
霍玉一听郭湛安要抽查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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