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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僧不破戒-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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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先生抓住怀明墨冰凉的手,不徐不疾地问:“虚生除去妙僧的身份,他是谁?”

“儿子想知。”怀明墨面露苦笑,无奈道:“又不知。”

“你怀疑他就会香盗?”怀明墨的手猛地一颤,被抓住的手无意识地抗拒想抽回。季先生遂他愿松了手,软声软语道:“我几次观察过虚生,他的武功不差,可顶多算江湖二流。你为何会怀疑他是香盗?”

怀明墨又是一阵沉思,兀地抬眼似是豁出去般,全盘道:“母亲知道我眼盲,因而其他感觉都会异于常人。我曾与香盗交过手,期间免不得会有接触。虚生和尚的手与香盗极像,而他周身散发的气息和香盗几乎一模一样。兴许这都是巧合,可是三叔曾说过,香盗用奇香,或是为掩饰自己身份也未可知。放眼武林,会与香盗有诸多相似处,除了虚生,还有谁?”

想起枯草庐那夺人眼目的苍山雪景图,及那满屋琳琅的器玉,季先生初到时,也是颇为惊讶。听得怀明墨这般说,倒觉得解释过去,转念一想,更困惑道:“你既然对他有所怀疑,何故还替他瞒着。前晚,你明明可以当我们的面戳穿。纵然香盗本事再大,想要从四大派手中脱逃,并非容易的事。”

适才还有难色的面容,渐浮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红晕,他略有支吾道:“儿子不确定,不敢随意污蔑。倘若是儿子弄错,大肆宣扬,岂不是给虚生添烦。”

瞧着爱子举动古怪,季先生略一思索,不由想起季铎瑞的戏话,忍不住啧舌道:“那个乌鸦嘴。”

原不该有的挂记思念,怀明墨对自己心思总视而不见,闻得季先生颇为败坏口气的低语,就像被猛一记被响地铜钟声,令怀明墨的心猛然一颤。他不禁双手紧握,苍白地解释:“我是不想三大派因误会与少林结怨……”

季先生不忍道:“于情不和,于纲常不和。姐姐她……”

怀明墨松开双手,伸手覆住季先生手背,笑得惨淡,艰难道:“儿子明白,不敢做出有辱门楣的事。”

“此事尚在调查中,况且香盗也是被人利用。若是查出香盗确无参与陷害一事,能不向世人道出他身份,就帮他瞒着吧。”话点到为之即可,季先生转了话锋,眸中瞬显厉色,“但是明墨,如果香盗是筹划之人,那隐世山庄就无法放过他了。这般歹毒污蔑,故意诬陷季家欺君,明显是要至季家于死地,姑息不得。”

怀明墨心里明白香盗要是主谋的后果,亦早有决断,只是他始终坚信香盗为人,露些许笑意,“儿子知道怎做。”

季先生看着怀明墨的笑出了神,捏了捏他的脸,笑道:“从没见过你这样笑,看来你真的很信他呢。”

“我闻过他的琴音,品过他的清茶,摸描过他的字,与他对弈过。”怀明墨眸中熠熠生辉,像是暗中最闪烁的明星,带着些许的骄傲,“我不信他是个毒辣的小人,也许算不上光正大,但一定是个君子。”

季先生一时说不出话来,半晌感慨道:“我兴许要谢这幕后主谋,让香盗来一回。”

怀明墨满是不解,凝思许久犹不得答案,“母亲何故此言?”

季先生轻笑并没作答,像是做下决定长叹道:“在查清真相前,你若信他,母亲不阻止你与他多往来。你随心去做,就记得多留个神。毕竟香盗那身内力,你未必是他对手,万一有日真相大白,谨防他发狠出手。”

“儿子谨记。”

少林离驿站快马来回不过半日脚程,辛里赶到无妄崖正值酉时刚过,理应是灯火通明时,无妄崖却是昏暗得令人寒颤。辛里来过无妄崖多次,第一次觉得这原来是块如斯孤寂的地方,烈风如刀刮在人脸上生疼,万籁俱寂的黑夜让人无法喘息,常人在这生活半月怕是受不住,很难想象虚生竟能度过二十载。

辛里是弃马用轻功赶回的驿站,几乎是用尽功力,用不到两个半时辰就赶到驿站。此时已是后半夜,怀明墨依旧未就寝,郑丰年知道不见辛里,怀明墨是无法入睡的,所以也没多劝。

大半夜瞧见辛里灰白的面色,不由得把郑丰年也吓一大跳,急忙问:“发生事,你怎么脸色这么差?”

怀明墨因彻夜不眠,脸色不太好,乍听到郑丰年的口气,登时被吓起身,双手撑太师椅扶手,焦急开口:“是出事了吗?虚生有没有事?”

辛里运气稍作调息,连忙解释:“不是,我没见到虚生师傅。”

郑丰年在旁干看着急,烦躁咂舌道:“你话别说一半,快把话说完,到底无妄崖那发生了什么?”

一路赶回累得已是口干舌燥,辛里急吞半壶凉茶,和缓语气道:“枯草庐中一片狼藉,有被翻乱的痕迹,也有泄愤而被人故意砸乱的迹象。我不知道虚生师傅去了哪。”

“子规呢?你可以问他。”怀明墨忧心虚生的安危,已然丧失平常冷静,连辛里气息郁结悲闷也没发现,“虚生不在,他总是在的,难道他也不知道虚生去向?”

“子规死了。”辛里悲悯道:“枯草庐旁牡丹台被毁,现今是他的墓。”

消息许是太突如其来,怀明墨怔了许久,蓦地颓唐坐下,半张嘴说不出片语来。

前儿还鲜活的身影,突然说没就没了,郑丰年也唏嘘不已,道:“还只是个稚子,谁下的狠心。”

辛里笃定道:“是谁还不知,但我确信不是虚生所为。”

“他护子规之心,人尽皆知。莫说取子规性命,他啊,是舍不得伤子规一丝毫毛的。”怀明墨渐平复乱如麻的心绪,微眯眼眸,冷声道:“稚子无辜遭毒手,此人实在狠毒。辛里,你立即派人去查。”

辛里点头开口:“属下定会嘱咐下去。”说罢他又道出猜测,“估计这事上,莲心慧姬也逃不脱干系。”

怀明墨回想枯草庐发生种种,心像是被飘洒落雪覆盖,温热不在,伤感道:“虚生不会再回枯草庐了。”

郑丰年道:“离开少林,虚生和尚会去哪里?”

辛里摇头开口:“妙僧朋友众多,武林识得他的人却少。以后想寻他的踪迹,怕是更难。”脑中忽地灵光一现,辛里帮怀明墨身后塞了两个鹅绒软枕,又给他披盖了条锦缎厚被,“据探子汇报,六皇子似有意邀虚生师傅进京,而且多情公子似乎常出没在永乐城。今早六皇子的车马才离开的柳县,会不会虚生师傅一起上京去了?”

怀明墨支起身,凡与虚生有关的事,他总是方寸大乱。辛里深知劝说无用,无奈摇头间就听怀明墨吩咐:“你过几个时辰,天色微熹就去雇辆车马。”

“季先生那怕会有异议。”

“母亲那我自会劝服。”怀明墨倒没郑丰年的顾虑,“郑大哥,你命人让骆辰和臧丽赶来。京城是非地,又多是非人,恐怕难有安宁日。”

郑丰年想再争辩,见辛里摇头制止,只得作罢,“我再派人去通知万通先生,一来让他早做准备,二来如果虚生师傅入京,他好尽早打探去处。”

辛里见怀明墨神色稍安,才进言:“明天要赶路,阁主眯一会儿吧。”

“女杀手组织得尽快查出,眼下诸事调查都遇瓶颈。如果我没猜错,这个组织或是个突破口。”怀明墨又絮絮吩咐下令了好些事,这才安了心瞌眼小歇。

这一觉怀明墨睡得不安稳,反复梦到虚晃的人影,或是遇袭受伤,又是哀愁悲哭,既熟悉却陌生,熟悉是因在梦中他依旧知道是虚生,但因没摸过五官,不知长相。怀明墨浅眠不到一个时辰,顿时被梦中情景吓醒。他的额头布满汗珠,发丝粘腻在脸颊脖颈,满身的冷汗,像是只受到惊吓的小兽。

次日一早,怀明墨特意陪着季先生用早膳,当季先生听闻怀明墨要去京城时,没半句阻止的话语,只说:“京师风云复杂,你需多加小心。”





第44章 第44章
永乐城是北孟国最大的城池,永乐长安是这常年的景象,每日都有形形色色的人往来于城门,武林的侠士,外乡的商贾,异邦的旅人总是络绎不绝。住在城门附近的百姓见惯怪异打扮的路人,而这一日宣平门出现的两人却让人移不开目。

京城的和尚数不胜数,可衣着讲究又精致,相貌俊美的和尚,大概碰不到第二人。城中的剑客不计其数,但着身红衣,执一柄短剑的冷艳女剑客,恐怕难再找出一个来。

而这两个夺人眼眸的人,偏是同时出现在城楼下,一前一后进了永乐城,两人周身散出森冷的气息,相比寒冬腊月的天,更令人哆嗦寒颤。

显然这两人不好得罪,瞧见的百姓虽有好奇,却不敢无事生非在背后嘀咕。

沉香扫视的目光如利刃,惊吓得路过偷瞟的人纷纷垂下眼眸,眼见没人再敢观察虚生,才低声道:“宫先生飞书已到,楼主稍等片刻,等下就有人接应引路。”

虚生不喜在扎眼人多的地方,不等属下来接,径直沿着中央大街慢行。

“楼主,这是要去哪?”沉香发现虚生并非前往满庭芳所在的平乐坊,担心派来的人会找不到他俩。

虚生一眼看穿沉香心思,冷声道:“宫先生那几个手下,要是连找我的本事都没有,还留在无知楼做什么。”沉香被问地语噎,想来有理,就没再多说,无声跟在虚生身后。

永乐城拥有八十六个大小市坊,虽说虚生来过京城数次,但要认清每个市坊所在具体位置确是不容易,他依着记忆走在中央大街左右瞟望,幸亏谈欲居所在的崇明坊就在东西向的大街边,不算太难寻。

“谈欲居……”沉香低低呢喃俄顷,规劝道:“玄机阁对楼主查的紧,楼主去见贾半仙,岂不是暴露行踪?”

虚生耸肩轻笑,压根不在意的继续往崇明坊里走,“玄机阁只是人心有异,才造成今日局面,论暗查的本事从不比无知楼差。不管我今日有没亲自上门,贾半仙不出一日就会知道我已到京城。”

“我们一路行来京城隐秘,走得全是山中小道。楼主的行程连黑面都不知道,玄机阁怎会查到?”

虚生的眼力如鹰目扫了眼不远的当铺一角,伸手轻敲沉香的木鱼脑袋,“你没注意到我们进京后一直在遭人监视吗?天子脚下,这里是玄机阁的老巢,你想瞒过万事通在这行走,那是不可能的。”

玄机阁在京城的眼线大多藏在百姓中,要发现并不容易,连宫先生藏身京师多年,都只查到了七八。沉香心思净纯,一心扑在武学造诣上,自然更比不得宫先生的眼力,莫不是虚生道出,她恐怕到离开京城都未必会发现。

虚生见被自己盯上的人恐惧地撇开视线,轻笑道:“由他们去吧。这群多是手无缚鸡气力的百姓,人数又众多,要是一一铲除,反给无知楼惹大麻烦。”

沉香微抿唇,犹是担忧地说:“玄机阁一直在调查我,今日岂不是让怀明墨坐实属下与楼主有关。”

“他……早就认准我便是香盗,欲盖弥彰哪里瞒过。”虚生驻足远望,谈欲居门匾下正有个跛脚的糟老头拿着畚箕和扫帚,弯着腰仔细地扫雪。

“这小老头不是贾半仙吗?”

虚生抬步径直走去,一挑眉道:“是啊,正是那富甲一方的贾半仙。”

谈欲居座落在毫不起眼的崇明坊中,铺里门匾看着十分朴实,里外看来都像是个普通的古董店。

坊里住的大多是平凡无奇的百姓,平常见贾半仙衣着朴素无华,明明跛脚行走不便,又从不坐轿辇进出,所以大家都以为他是铺子的老伙计,从未想过他会是铺子老板。

更不想到这个看似破旧的古董铺子,竟是日进斗金,乃京城第一富商。

早在半个时辰前,贾半仙就已知虚生到近郊的事,见到虚生突然出现没半分惊讶,“妙僧里面请,几时来的京城?”

虚生毫不戒备的跨步入屋,稍稍环顾四周。

谈欲居布局干净,不过是几个博古架与书架,能一眼瞧见的地方都是不入眼的俗物,可那些沾上灰在不起眼的古物,倒是让虚生眼前一亮。这里的古籍极多,虚生拣了几本药理毒物的古籍,出手就是三千两。

打开门做生意,贾半仙没有拒卖的道理,但还了数张银票,笑道:“妙僧慷慨,只是我这不是黑店。这几本书籍虽不好找,也卖不到这个价。”

虚生没有收回票子的打算,极是豪爽道:“既是做生意,万通先生的规矩我自是懂。”

贾半仙听虚生这般称呼自己,也不客气的叠起银票,严实的藏进衣袖,把虚生请到二楼茶厅,“妙僧近来对武林密事很兴趣呢,”

虚生眼眸一凝,静坐许久,缓缓道:“原是没有兴趣,被逼罢了。”

平淡的语气有着说不出的苦闷悲恨,贾半仙数日已得无妄崖惊变的消息,他见虚生将情绪藏得极好,便不多言,“妙僧想知道什么?”

“万通先生可知莲心慧姬的过去?”

贾半仙略有愣怔,稍作回忆道:“莲心慧姬当年闹出这般血雨,突然消失在武林,其后二十余年不见踪迹。我所知道的消息不多,一时倒不知从何谈起。”

虚生竭力遏制戾气,淡然道:“万通先生拣自己知道说便是。”

贾半仙点点头,深吸气道:“二十六年前,玉面郎君,也就是蝴蝶君遭人追杀,无意闯入西蜀与北孟边境的蝴蝶谷。他在那遇到碧玉年华的莲心慧姬,蝴蝶谷有规矩,男子不得入内,闯入者死。可不知莲心慧姬用什么法子把他藏在谷中数月,直到蝴蝶君伤势痊愈。听闻这数月间,莲心慧姬对蝴蝶君生了情愫。可是那时玉面郎君何其风流,江湖红颜知己无数,又怎会为一个小丫头安定,蝴蝶君伤好没多久就消失了。”

“听闻莲心慧姬与蝴蝶君是一夜夫妻,后来莲心慧姬有了身孕可是真?”

“是。”贾半仙答:“听闻莲心慧姬事发后逃出了蝴蝶谷,还生下双生子。”

虚生迫切问:“孩子可还活在世上?”

沉香站在虚生身后,她从未见过楼主这般急切的模样,凝望其背影,眸底忧虑深深。

贾半仙一眼瞧出沉香的担忧,知道这是虚生少有的失态,心中默默记了一笔,道:“这不得而知了,怕是除莲心慧姬外,江湖无人知晓。”

意料中的答案,虚生不经意间颓了身背,又问:“莲心慧姬的身份可知?蝴蝶谷又是什么地方?”

“听闻蝴蝶谷谷主是前朝逃亡沦落到那的公主,而莲心慧姬的身份却不好说。除非蝴蝶君开口道出当年往事,不然江湖的传言,也不过是风言风语罢了。”

问不出有价值的消息,虚生不免有些失望,强撑精神道:“如何在沧浪江上找到蝴蝶君。”

贾半仙一脸难色,摇头道:“江水滚滚天际流,我只能告诉妙僧,蝴蝶君常年住在沧浪江上。你要寻他,只好沿江去寻那一叶孤舟,别无他法。”

“听闻蝴蝶君与药王的女儿相爱,还生过一个女儿。”虚生沉吟片刻,淡笑道:“那女娃现今在何处?”

贾半仙怔了怔,越发不懂虚生要查何事,道:“听闻那孩子刚出生,荀瑜就被莲心慧姬所杀,孩子也被她带走。那之后蝴蝶君疯一般的在江湖寻女儿未果,再后来莲心慧姬从青锋派逃走,就再也没消息了。”

“多谢先生倾囊相告。”虚生站起身对贾半仙拱揖道谢,神情淡漠却又不同以往。

贾半仙捏了捏藏银票的钱袋子,笑着调侃道:“妙僧今日是前来砸老夫招牌的吧。亏得你再没问题,否则我非把方才收的三千两还你才行。”

虚生微愣一笑,“贫僧可不敢砸万通先生招牌。”

贾半仙深深地看了一眼沉香,无惧问道:“这位姑娘便是江湖前阵子传言的红衣女剑客吧?”

“正是。”虚生回头望了眼手握剑柄的沉香,笑道:“她叫沉香。”

贾半仙瞧见沉香浑身紧绷,自知身处在险境中,只是他早已看开生死,全然不惧。江湖传言的顶尖剑客,贾半仙忍不住多打量两眼。

无意间他注意到沉香腰间佩剑,目光瞬地一闪放光,垂涎地直愣看着那柄短剑,激动道:“赤虹剑?!这是卢冶大师铸的赤虹剑?”

赤虹剑是自己执掌无知楼第一层时虚生送的礼物,沉香并不知道这剑的来历,只是觉得十分好使,这又是虚生送的礼,所以平时格外珍视保养。今日听到贾半仙这般激动,才知此剑贵重,当即想褪下还给虚生。

虚生见沉香举动就知其想,伸手就推回沉香执剑的手。

谁知贾半仙眼尖,一把抓住自己手腕,手止不住地颤抖抽出他藏在外衫下的长剑。

这柄剑从锋到柄通身墨黑泛着光,不用试就知削铁如泥,剑身略窄不见纹路。乍一眼瞧很是平常,可是像贾半仙这种行家,哪里可能眼拙视之不见。

捧剑仔细端详良久,贾半仙双眸顿时睁大,难以置信道:“这是……传说中的渊墨剑?据说卢冶耗尽心血所铸的最后一柄剑,此剑随着卢冶身亡而遗失。相传是卢冶不愿死后旁人所享,故意沉入苍峨山日月湖底。”

虚生深知渊墨锋利,取剑时格外小心,轻笑道:“万通先生不亏是北孟最大的古玩商,真是好眼力。”

未等虚生话音落,贾半仙又发现虚生佩戴的雕镂玉球也非俗物,正是吴朝第三位君主爱妃梓戌夫人的爱物永香玉球。翠水笛更不用说,卢班大师雕琢的玉笛,连渊墨剑鞘挂的佩物,都是卢班大师亲雕的游龙扣。

一日内连瞧见这么多传闻中的名器,贾半仙这视古物如命的性子顿时狂喜。

他顾不得举止失礼,越发胆大打量起虚生旁物,此时在他眼里虚生已不是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个行走的古玩。亏得他理智尚存,不然恐怕会控制不住自己,伸手扒虚生衣衫,要瞧瞧他底下还藏了多少古物。

“今日叨扰万通先生多时,不敢再多耽误浪费先生时间。”

贾半仙双眸还直愣愣盯着虚生腰间瞧,闻言没作答,还是虚生再次发声,才回过神来。尴尬的挠后颈,贾半仙笑道:“妙僧的三千两没花完,我岂可怠慢。”

虚生向来视钱财如粪土,没要讨回的意思,笑道:“那就先放在万通先生这,日后我要再来买古籍玩物,或寻问题而来,抵扣便是。”

贾半仙把虚生送到店门外,颔首笑说:“一言为定,妙僧放心本店童叟无欺,绝不坑骗顾客一文。”

万事通在江湖的身份极其隐秘,虚生特地隐去万事二字,道:“先生不必相送,告辞。”

拐出谈欲居所在的街道,不苟言笑的沉香忽地轻笑,“幸好楼主走得快。”

虚生想起适才情形,稍吁口气,刚想开口说话,却被径直朝自己走来的两人吸引住目光。他停住步子驻足而立,唇角含笑地盯着两人,直到两人走到自己跟前,也没开口说上一句话。

来者是身着常服,腰间挂的牌能瞧出身份不一般,其中一人对虚生深作揖,恭敬道:“妙僧午安,在下冯树人,是六皇子府中主簿。我家王爷已让人备下清茶素斋为您接风洗尘,派我接您到王府小聚。”

王府幕僚对和尚行大礼,难免会惹来旁人侧目,虚生忙不迭虚扶起冯树人,淡漠道:“六殿下真是耳聪目明。”

冯树人听出话中隐隐的不满,笑道:“其实我家王爷还不知妙僧已到京城,只是王爷他近来每日都派人准备一桌素斋,等妙僧前来。我刚才与好友在宣平门附近酒肆闲谈,巧见妙僧,一路跟妙僧到此等候。”

虚生不接话,瞧了眼沉默在旁的另一人。冯数人忙介绍道:“这位是大理寺少卿,刘世正。”

虚生了然一笑,只与刘世正互相点头打个照面,道:“六殿下相邀款待,实在盛情难却,我若再拒绝就显得不识相了。”

冯树人立刻侧身让出道,在旁引路,陪笑说:“我已让小厮在市坊备下轿辇,妙僧这边请。”

崇明坊外果然备下两顶轿辇,刘世正陪虚生几人到市坊口就告辞离去,显然这两顶轿辇是为虚生和沉陷准备的。沉香不是深闺小姐,出行从不坐车马轿辇,原想拒绝步行旁随,但见虚生神情不容她回绝,只得听令行事。

作者有话要说:
审文我这看不到是是否没过
大家如果有发现哪张突然锁了,麻烦说一下,谢谢





第45章 第45章
肃庆郡王府在永乐城西北面的礼泉坊中,与三皇子的梁王府比邻而建,足以可见这两兄弟关系之亲近。这不冯树人遣人来报消息时,三皇子孟清润正在与孟修染对词闲情。孟修染闻得虚生前来,大露喜色,时值正午进膳时分,他连忙吩咐下去多添两副碗筷。

轿辇到弘郡王府时,刚是午时过半刻,郡王府门口围观了不少百姓,毕竟两位皇子亲自在门边等候接待的人,身份必是贵重。当虚生从轿中走出,众人纷纷露出失望的神色,一哄而散。

孟修染粲然笑道:“你来不提前置喙声,来得让人猝不及防。”

虽已决意入尘离佛门,虚生仍就一时改不了习惯,双手合十微弯腰道:“贫僧拜见三殿下、六殿下。”

孟清润扶了把虚生手腕,淡笑道:“妙僧不必多礼。”周遭还有没散尽的百姓,孟清润侧身抬手,引路道:“里边请吧。”

府邸的前院非常热闹,嬉笑声在院中络绎不绝,有群小丫头围圈在玩踢毽子,其中有两个小姑娘衣着华贵,瞧上眼就知是有身份的主子。她们玩得不亦乐乎正在兴头上,并没注意到王府有客到来。

孟修染扬声唤道:“嘉乐过来。”

“哎。”抛下手中鸡毛毽子,那小姑娘笑盈盈跑来,杏眼水灵,眼角唇边弯似弦月,声音清丽道:“六哥哥。”刚叫过人,她立刻注意到虚生,一眼觉得很是特别,“这位是?”

孟修染没接话,笑着对虚生指着小姑娘道:“这是我父皇最宠的小女儿。”

虚生行礼道:“福乐公主金安,贫僧名叫虚生。”

福乐连忙挥手,鼓起腮帮子,不满道:“别别别,花和尚起来,无须对我行礼。”

孟修染听福乐这般称呼虚生,脸色一沉,“福乐不得无礼。”

虚生倒是毫不介意,笑道:“公主给贫僧的名号倒是特别。”听虚生这么说,孟修染倒不好再多说什么,况且他心底也觉着称呼甚是适合虚生。

跟在福乐公主身后走来的是另一个贵家小姐,年岁与福乐不相上下,一双凤眼美目盼兮,豆蔻年华的岁数,已能看出将来必是个美人。她微微抬着下颚,似乎连孟清润这三皇子都没放眼里。

孟修染与孟清润对视了眼,似在犹豫如何做介绍。谁知这小姑娘微微一欠身,竟是对虚生行了个小辈的大礼,“来永乐城也不来跟我说声,我好叫护卫去接你。”

孟修染顿时傻了眼,连孟清润心底都大为惊讶。西蜀的珑秀郡主对人行大礼,莫说是他俩普通皇子,连自己太子大哥都没受过这待遇。他俩再看虚生欣然受之,全然是司空见惯的模样,更是心底打起了嘀咕。

福乐拉了拉珑秀的衣袖,烂漫道:“珑秀,你认识花和尚呀?”

珑秀郡主点点头,刚想开口就听虚生问候,“数月前你从马上跌下,伤势好痊了?”

“你特意派人送来伤药,不敢不好。”珑秀完全不在意男女有别,撸起宽袖,就给虚生看自己手臂。

虚生睨了眼珑秀的手臂,帮她拉下衣袖,笑道:“不小了,还没个姑娘家的样子,也不怕被别人笑话。前阵子我刚见过你父亲,这回我是帮你挡回去了。但是啊,你要继续在京城闯祸,我是保不了你。”

“瑶儿知道二叔叔最疼瑶儿了。”珑秀仿佛完全变了性子,对沉香柔柔一笑,甜腻道:“香姐姐好。”

福乐公主嘟着嘴,手指不时戳着自己下唇,半晌道:“珑秀叫花和尚二叔叔,那我也叫二叔叔吧。”

珑秀难得露出小孩子心性,忙不迭抱住虚生手臂,“不许,二叔叔是珑秀一个人的二叔叔。”

孟清润甚少涉足江湖,对江湖的人事不太了解,原先他听到自己六弟提及虚生,不过觉得是个在武林微有名声的和尚,可眼前的事,他已完全惊得说不出话来。孟修染亦是睁大眼眸,懵愣地看着眼前的事,半晌挤出句话:“妙僧,恕我失礼,定西王爷与你……”

虚生轻笑地觑了眼孟清润,口气很是平淡,仿佛在说件平常小事,“他是我拜把子的大哥。”

孟修染闻言恍然大悟,终于明了虚生当初听到他名号何故丝毫不在意,比起江湖其他人的态度,虚生总是对自己不卑不亢。他对虚生怀有满腹不解,如今才明白,一个与西蜀定西王平辈称兄道弟的人,又岂会将自己这个小皇子放在眼里。

声闹的院落蓦然有了些许冬色的寂寥,孟清润许是察觉到孟修染所思,神色虽未有别,眸底流过一丝不容易察觉的低落。身为皇子岂会没有不希冀皇位的想法,只是孟清润敬重长兄,自己又是个太得宠的皇子,所以断了念想。

如斯静了一会儿,二门里突然走出位美妇,步态端庄不失娇媚,笑道:“午膳已经备好了,难道六弟打算让客人在院里久等吗?”

收起心中那抹涩意,孟修染笑道:“三嫂嫂说的是,哪有站在院里招待贵客的道理。”

年宝函揽上孟清润的手臂,笑颜如花似是四月天的春阳,“你呀,早该成家了,好让人提点着你,帮你打理内宅。”只稍一眼,年宝函已看穿自家夫君的心思,似是宽慰又像鼓励地挽了挽孟清润的手,笑道:“王爷说是不是。”

“是,我得空得在父皇跟前提一提。”孟清润转头笑道:“从季室山到京师路途多日,想来妙僧也累了。今日来得巧,我们正好能为虚生师傅接风洗尘。”

虚生无意推辞,欣然接受孟清润的邀约,与两位皇子慢步走进内宅,看似比肩而行的三人,细瞧却能发现,虚生的步子要比两位皇子小些,走在略微后头一点。众人刚到内宅正厅,府上管事匆忙赶来,竟是道怀明墨在王府外递拜帖来访。

“今日倒是热闹,武林两位传奇人物竟同时来了我郡王府。”孟修染笑说,忙不迭让管事去请人进来。

虚生背对正厅大敞的门围坐在饭桌旁,面色淡然似对凡事都漠不关心,甚至怀明墨进屋后,他也没回首正眼一瞧。直到怀明墨坐定在自己身边,他才轻笑道:“真是巧。”

“确实巧。”怀明墨淡笑道:“季室山一别,没来得及谢六殿下相助之恩,所以特意前来拜访。”

孟清润大抵听过来龙去脉,笑道:“隐世山庄是忠君纯臣,应该的。”

饭桌旁的人笑谈得云淡风轻,饭桌外的人却是再难淡然。辛里和郑丰年直盯着沉香,在厅外守候的骆辰也不时往里瞟,谁都没想到会已这样的行事会面。沉香却处之淡然,半点没把那几人放在眼里,仿若无人般听着珑秀郡主和福乐公主说笑,偶尔嘴角微翘已做反应。

虚生并没因沉香的暴露有半点慌张,依旧笑谈自如,这般沉着定力倒是令辛里佩服得很。

“那日姑娘相救,怀某都没来的及跟姑娘道声谢。”

珑秀原对这翩然公子没多大兴趣,见怀明墨如此对沉香说,奇道:“香姐姐认识他?”

沉香仔细盯看怀明墨会儿,摇头不假思索道:“不认识,这位公子应该是认错人了。”

“哦。”珑秀斜睨眼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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