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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江月影-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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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影脸上浮现怒意:“可恨的道士,骗的我好惨!如果我不信他的话,那天也就死成了,哪里用多遭这十五年的罪……”
“小影,这种话以后不准你再说。”男子的声音低沉却不似以往带着怒意。
“所以,我买来那集市上所有的玉葫芦,给四个随从每人一枚,路上只要见到小孩儿都会送出去一枚。接骨回来,把剩下的全都分了出去,有几个好看的,喏,是给您留着的。”
“小影,”男子伸手扶起了月影,微微一笑,“这一次,我信你。”
“您还是别信我了。”月影黯然垂眸,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我不想像现在这样没有希望地活着。”
“小影!”男子终于抑制不住心头的怒火,将月影一把揽入怀里,俯身咬住月影的双唇,舌尖更是凶狠地翘入口中,一阵掠夺式的亲吻过后,男子竟从心底涌出一股悲哀,这种悲哀令他第一次感到:
操控他人的生死要比操控他人的感情容易得多!
感情?当哥哥抑郁而终,心爱的女子被人掳走,撞墙而死的时候,他或许便对世人绝了情!
男子神情一恍,他抬起头,微喘着,望着怀里的人儿。
他是要强行逆天改命的人,他提醒着自己:
小影只是一枚棋子,是自己报复的工具,更是自己泄。欲的工具,除此无他!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每当这人儿求死的时候,那绝望的神情,总会令他抑制不住想要挽回些什么……
不!他一定是疯了!
若不是戴着面。具,想必自己扭曲的表情跟困兽没什么区别。怀里的人身躯轻颤,牙关紧咬,双眸紧闭,似乎在忍受着什么。
“还疼么?”许久,男子终于缓缓吐出这么几个字。
“嗯……”月影睁开眼睛,眉头紧蹙,“我的手,好疼好痒!可能……真的保不住了……”
泪珠忍不住从两边滚落:“爷,如果小影的手真的保不住了,求爷给小影留一具全尸,千万别把胳膊砍掉……太难看。还有,求您让小影死的有点儿尊严,千万别用那个腐尸粉……”
“不许胡说!”男子说着将月影拦腰抱起,“你不会死,胳膊也不会断,我这就抱你去找他。”
“爷……”月影柔弱地唤了一声,“给小影戴上面。具,这个样子……不好看……”
冷月寒星,静夜蝉鸣。
当锦衣男子抱着月影施展轻功来到济世堂的时候,除了前厅留下一位夜诊的郎中外,已见不到第二个人。
夜诊,整个晋阳城唯有济世堂,肯为病患开放。
“把你家少堂主叫出来。”男子将月影轻轻放到椅子上坐稳,替他擦擦额角上的虚汗,冷声道。
“二位,”郎中仔细看了看月影,“我们少堂主歇息了,看这位公子应该只是断骨之伤,而且已然固定好了,至少今夜不会有事。您看,可不可以明日请早?”
“哼!”男子盯着郎中,眸色不善,“想活命,就快把那个沈寒叫出来,否则……”
“哎哎哎,吵什么吵?”就在男子与郎中僵持之际,沈寒打着哈欠,抻着懒腰从后堂来到前厅出现在二人眼前,“哟,这不是白日里的那位花公子么?”
“你就是沈寒?”男子面无表情地问道。
“没错。”沈寒哈欠连天地走了过来,他低头看了看月影,“不是说两个月后过来,我帮你拆白泥吗?”
“哼!臭小子!”月影狠狠道,“这东西让我又疼又痒,你是不是往里加什么毒。药了?”
“啧啧,”沈寒一脸不屑地摇了摇头,“真是好人难为啊。若非有人试图强力震碎,你焉能有如此感觉?”
沈寒的话甫一出口,男子与月影不禁对视了一眼,月影的眸色流露出一丝凄苦,可是嘴上却不饶人:“你涂满我的双臂,让我活动都不得自由,难免磕磕碰碰撞到伤臂,这能怪我吗?”
“哼,说吧,想怎么治?”沈寒坐到问诊桌旁,中指轻扣桌面,“本来两个月就能好,可是你偏偏不听劝,如今只怕断骨接好,也是畸形。”
“畸形?”男子与月影异口同声道。
“没错!”沈寒笃定道,“不过,有我在,想治好也不是没可能。”
“那就有劳少堂主。”男子的语气沉稳地说道。
“不过,”沈寒眯起桃花眼,“如今治他的难度可比白日里难上几分,就不知道你们是想医几分好?”
“几分好?”
“没错啊,是三分、五分、七分还是十分好!”沈寒继续轻扣着桌面,“三分好,只管接上;五分好,勉强能动;七分好,行动自如;十分好,恢复如初。”
“当然是十分好。”男子走到沈寒面前,“请尽力医治。”
沈寒得意地笑着,右手一摊,“诊金拿来。”
“这个自然。”男子说着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请。”
“这么点儿?”沈寒一脸不屑道,“你是打发要饭花子呢么?”
“那你要多少?”男子压着火问道。
“三分三百两、五分五百两、七分七百两、十分——一千两!”沈寒站起身来,一边掰着手指一边极其认真地答道。
“爷,杀了他,咱们找别人治!”月影闻言气的一挥手,“啊!”地一声,手臂碰到身旁的花瓶,花瓶晃了两晃没倒,月影却疼得撅起了嘴巴。
“好,给你银票。”男子冷声地从怀里拿出几张银票,“我身上只有这八百量,剩下的明日还你。”
沈寒笑呵呵地接过银票,脸色甫变:“这位爷,今天我也是听人说,这位花公子的身价,听个小曲都要一两金子,如今,我是要给他医治两条可能废掉的手臂,您不会以为,我只是要收一千两白银吧?”
“无赖!无赖!”月影站起身来,身子一晃,男子手疾眼快地过去搀扶,“爷,小影反正已是没有生趣之人,贱命一条死都不怕,这两条胳膊,纵然砍了去,也不能被这臭小子诓了钱去。”
“不就是千两黄金吗?”男子扶着月影重新坐好,“没问题,只是我现在没有,明日,必将银票送上,一分不少。”
“爽快!成交!”沈寒乐得紧,赶忙吩咐值夜的郎中把沈茗喊起来,说是有大生意。
这边月影一直埋怨着男子不该为了自己的手臂如此破费,男子则笑着好言安慰;那边沈寒则取来几味药材到后院配药,在沈茗的协助下,大概过了一个时辰,方才准备妥当。
说来也怪,两条涂满白泥的断臂,在一盆不知名的液体中渐渐发生变化,接着,沈寒又向其中倒入食醋,接着敲了敲。
月影吃痛刚想咒骂几句,只听双臂的白泥竟然传来碎裂之声。片刻后,两条红肿的双臂出现在三人面前。
月影蹙眉,时不时地发出痛苦的呻。吟之声,男子则将双手按在月影肩头,给他安慰。大约又过了半个时辰,沈寒望着两条缠上厚厚纱布的手臂,满意地笑道:“妥了!”
“这就好了?”月影不可置信地问道。
“你是觉得疼?”沈寒斜睨一眼,“还是觉得痒?”
“这?”月影轻轻抬起两条手臂,“好像真的不觉得疼了,也不觉得痒,只是觉得好热。”
“热就对了!”沈寒笑道,“三日后过来,保证还你一双完美的手臂!”
“多谢,”男子点头致意,将月影扶将起来,“小影,我们走。”
“等等!”沈寒忽然叫住男子,“你且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男子迟疑一下,又看了看月影:“小影,你且稍等。”
语毕,男子便随着沈寒来到后堂。
“这位大爷一看就是真心喜欢那个小倌,这样吧!”沈寒诡秘地一笑,从袖中取出一个小锦盒,在男子的面前轻轻打开,“您花了千两黄金,出手如此阔绰,沈寒呢,也真心想交下你这个朋友。喏,这个是我为朋友配制的三益丹,今日就免费送给你!”
“这……”男子略有不解,接过锦盒看了看里面装着的几颗红色药丸。
“哎呀,说白了,千万别告诉我,你没听过五。石散?”沈寒笑道,“这三益丹比那五。石散更能让你春。宵恨短!”
“你……哈哈哈!”男子笑着将锦盒扣上,微微点头,“那我便笑纳了,明日一早自会遣人把诊金奉上。”
当男子与沈寒并肩说笑着回到前厅的时候,月影已是一脸倦意地昏昏睡去。
男子将月影打横抱在怀里,向沈寒致谢后,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一路上,纵然是在男子的怀里,月影还是被颠簸得清醒了过来,他喃喃道:“爷。”
“嗯。”男子的声音从来没有如此的温柔过,月影狐疑地问道,“刚刚你们在说什么?”
“他让我今晚好好疼你。”说着男子向月影的额头轻吻了一下,便向着沐春楼的方向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又看到两位新的小天使!超开心!
不过,请小天使们最好可以登陆留评,因为我会不定期在回复中悄悄送份小小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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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锥心往事
轻轻摘下面。具,缓缓褪下红衣。
“爷,”月影无奈又委屈地望着面前为他宽衣的男子,嗫嚅道,“今天小影不能伺候爷更衣,还让爷……”
男子伸出双指轻扣在月影的粉唇上,月影知趣地闭上了嘴。
扶着月影躺好,褪下自己的外衣顺手搭在一旁,吹灭了红烛,又将一床锦被盖在月影的身上。
当温热的唇舔。舐在月影的颈间,月影下意识地哆嗦了一下。
“别怕,今天爷不会让你疼。”男子轻轻地说道。
每一个占有他的夜晚,月影都会如此。埋针、鞭笞、蜡油、烙铁……最可笑的是,男子都会用一种抚痕膏为月影涂抹伤口,此膏的奇特之处,就在于每一次不管多重的外伤,涂过此膏,不出七日,皮肤就会恢复如初,看不见一丝旧痕。
正因如此,男子每一次的占有都会毫不留情地尽兴蹂。躏着月影。看着他痛苦,听着他呻。吟,似乎跟占有他的身体相比,看到月影诸多痛苦的神情,才是他最大的乐趣。
饶是过去了十五年,月影仍然改不了幼时的习惯,虽然知道接下来男子会怎样,可是身体仍然会诚实地颤抖起来。
可是当月影紧闭双眼等待着接下来的“承欢”,他却发现,今夜,那人与往日的不同。
男子接下来只是吻了吻月影的额、月影的鼻、月影的唇,然后让月影靠在他的胸前,似乎只想揽他入眠。
或许是太累了,或许是放下心来,或许只是这一日的伤痛折磨,容不得月影细想缘由,没过多久他便在那人的怀中发出了轻轻的鼾声……
当月影睁开眼眸的时候,发现自己仍然是躺在那人的怀里,此情此景,倒是令月影十分不适应。
“你醒了?”男子感受到怀里的人儿似乎想要挣脱他的怀抱,“还疼吗?”
“不疼。”月影有丝不安地回答道,此时他揣摩不透那人的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只是就这么躺在那人怀里,总是觉得怪怪的。
月影故作好奇,没话找话道,“爷,昨晚那个沈寒究竟给您的是什么药?该不是看您出手那么大方,想谋财害命吧?”
“嗯,你说的没错。”男子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那药据说是比五。石散药性更猛的春。药。”
“……”
“小影,你觉得我需要吗?”
“沈寒,我非杀了他不可!”月影恨恨道,心下却颇觉好笑。他知道,沈寒信了他的话,一切只不过是演戏给那人看而已。
“杀他不急。”男子淡淡道,他伸手抚摸着月影精致的五官,“如果,我一直如昨夜那般待你,你还会想要死吗?”
“……”
“别害怕,说实话。我喜欢说实话的小影。”男子扶正月影的脸,让自己能够看清月影的眼睛。
“爷……”月影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却又不敢直视那人,生怕心底的秘密被那人窥探了去。
“小影,答应我。”那人的声音,难得的温柔,“从你知道我叫韩墨,是御天阁阁主的那一天起,你就该知道,我的一句话,便会决定无数人的生死。”
“嗯。”月影乖巧的点点头,表示赞同。
“我不杀你,因为你有用。然而……”男子的眸色突然变得阴沉下来,“再好的棋子,只对一盘棋有价值,当你失去利用价值的时候,你猜我会怎样待你?”
“怎样待我,我也不怕。”月影仰面注视着那张戴着面。具的脸,他从来都没有见过那人——韩墨真实的脸。或许,直到他死,他也见不到。
“我知道你不怕,”韩墨轻哼一声,“因为你知道怕也没用,是不是?”
“爷知道了还问?”
“其实,如果你怕我,或许这十五年来,我也不至于那般待你。”
“怎么待我还不一样?我只是你的玩物。”月影眸色黯淡,试图转过身去不看他。可是刚一有动作就被韩墨的大手按住。
“你虽然是我的玩物,可是这十五年,在御天阁,谁人敢欺负你?”
“那是当然,打……嗯、还得看主人。”月影黠笑道,“不过,他们不敢当着你的面欺负我,背地里却没少嚼舌根子。”
“那些嚼舌根子的人又有哪个保住舌头了呢?”韩墨说着坐起身来,亦扶着月影起身,让月影靠在他的胸前,他则双手抱住月影,眸色里一片温柔。
“还说呢,那些死人舌头……”月影装作恶心欲吐的样子,逗得韩墨十分难得地展颜一笑。
“小影,答应我。”
“嗯?”
“不要在我的面前总提到死。”
“嗯。”
“你的命,你的身体,你的心,只能由我来掌控。”韩墨的声音又恢复到以往的冰冷,“虽然你只是我的玩物,我从没想过把你当人看。可是,你要知道,这天下又有谁能真正值得我把他当人看?”
“爷?”韩墨的这番话,令月影十分不解,他只有乖顺地道一句,“那是因为爷就是整个天下。”
“哈哈哈,好个小影。”韩墨笑着吻了吻怀里的可人儿,“想不想听一个故事?”
“爷还会讲故事?”月影浅笑道,“那小影可要一饱耳福了。”
韩墨用食指勾勾月影的鼻尖,不悲不喜地为怀里的人儿讲述了这样的一个故事:
许多年前,在一个富庶的家庭里,生活着兄弟二人。他们兄友弟恭,哥哥早已成家,弟弟也有了自己心爱的女人。
可是,有一天,一伙强盗拿整个家族的兴亡威胁哥哥。哥哥没办法,只好将家里最好的东西都拱手相让,只求那伙强盗不要伤害他的家人。
后来,那伙强盗带着战利品满意地离去,哥哥却因此觉得愧对祖先愧对族人,抑郁而终。
临死的时候,哥哥将年幼的孩子托付给刚刚及冠的弟弟照看。兄弟情深,弟弟发誓要给哥哥报仇!
可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位跟弟弟青梅竹马的女孩儿,竟然被那伙强盗中的一员相中,硬是将那女孩儿抢走!女孩儿为保贞洁,趁强盗不备,撞墙而亡!
可恨的是,那强盗竟然毫无人性,命人剥。光女孩儿的衣裳,将女孩儿赤。裸的尸身高悬于城楼,曝晒三日三夜……
“呃……”听到这里,月影不禁轻哼一声,“没想到这世上还有人比爷的手腕更狠更毒。”
“哈哈哈!”韩墨笑道,“这是小影在夸我吗?”
“爷,那个弟弟后来怎样了?”月影追问道,他隐隐觉得这并不是故事,而是真事,是发生在韩墨身上的真事。
“后来,”韩墨的声音低沉下来,“那个弟弟死了。”
“怎么死的?被强盗杀了?”
“好了,今日爷还有事。”韩墨没有再回应关于那个故事的问题,“你的手,自己要好生养着,记得去找那个沈寒。”
“哼,爷,可不可以帮小影换一个郎中?”提起沈寒,月影一脸怒意,“我恨不得杀了他,才不想去找他看手。”
“哈哈哈,”韩墨笑着伸手拿过月影的衣裳为他穿好,接着起身下床将自己穿戴整齐,最后唤来昨晚的那两个小丫头,伺候着二人洗漱停当,这才悠悠地说道,“沈寒不能杀,我还等着他为我多配几副三益丹呢。”
“爷!”月影一脸羞愤,“您不杀他,我也要杀他!”
“希望你说的是真心话。”韩墨望着月影那双看似藏着杀机的眸子,似笑非笑道。“最近,这晋阳城恐怕不会很太平。你在这里,还是要帮我盯着北宁王,这老匹夫狡猾得很。”
“那,爷要我查的那个人呢?”
“他活着也是个废人,”韩墨冷笑道,“其实他活着更好!”
“小影不明白。”月影疑惑道。
“你不需要明白。”韩墨捧起那张美艳的令人浑然忘我的脸,“你只需要知道,一切都逃不开我的掌控。”
“嗯,”月影轻轻地答应一声。
十五年来,二人之间从没有像今天这样说过如此多的话。
韩墨看起来心情不错,陪着月影用了早饭,又叮嘱云姨善待月影,一个内的不许让月影接客,哪怕这所谓的接客只是为客人跳舞、弹琴。
云姨只有连连点头应诺,昨夜那不知死活的程春来,已经给足了她教训。
她明白,得罪谁也不能得罪这位金主。因为其他金主只是给钱买笑;这位金主除了买笑连带着还会买命!
虽然她不懂这位韩大爷,明明那么喜欢月影,却为何还把月影卖入青楼,卖入青楼还不许别人碰。可是她明白,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看着云姨唯唯诺诺的样子,韩墨知道这老鸨亦是个聪明人,遂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月影倒是凭着韩墨的几句话,足足享了几日的清闲。他没有心思想着韩墨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他只是担心沈寒,不知道有没有将那个人送走。那个人的存在早晚会给沈家带来灾难!
沈寒,你明白吗?
作者有话要说: 祝小天使们看文愉快!
☆、第十六章 五行之针
沈寒当然明白。
从那日在前厅他便知道月影绝非普通的小倌。月影虽为男儿身,可是内力却充满阴柔之气。
沈寒虽然疑惑不解,不知月影是何来历。但是,在非常时期胆敢铤而走险来暗示此处非太子久居之地的人,他只能选择相信!
起先唯一令他不解的是,他不懂月影缘何自断双臂,而那夜发生的事,令沈寒如醍醐灌顶般恍然大悟。
真正盯着他们沈家的,或许就是那夜肯为月影一掷千金的锦衣人。既然如此,那么做戏就要来全套。
那所谓的“三益丹”,哪里是什么春药,分明就是给隔壁张婶之女治病的回血丹!那回血丹对女子有止血养血的功效,可是对于男子,嗯哼,不用便罢,如若那人真敢服用,哈哈哈……
可是,笑过之后,如何离开晋阳,又该怎样安置江隐,却成了一个真正的大难题。
江隐的外伤易好,可是内伤却不容乐观:他五脏俱摧,加之前些时日感染了七日风,短短几日便反复了几次。日日昏睡,偶有清醒之际,亦是神思恹恹。
眼睑处因被毒。液腐蚀而粘连的皮肤经沈寒之手处理好,虽能视物,然而眸光恍惚,不能聚影。沈奕为其施针,放其淤血,再辅以良药,却依旧无法正其根本。这一日,对于江隐而言,又是一场生死大劫。
“爹!我想这次是我判断错了……”沈寒急道。
“寒儿,别慌,我们可以试试五行针。”沈奕虽然心中起急,可是依旧温言安慰道,相比沈寒,他更知道病榻之上,那原本是个怎样的少年。天霖国本来由他来继承大统,熟料……唉!
“爹,那我们赶快施针吧,阿隐的气息似又弱了!”沈寒红着眼睛道。
他对江隐的身份未曾看重过,不管他是爹爹跟宁王口中的太子也好,还是自己任性救下的人,既然救了,给了那人希望,就要全其始终!
“先给他服下一颗护心丹。”沈奕吩咐道,“接下来,必须要彻底清除他体内的淤血。”
当沈寒将护心丹用温水化开,扶起江隐,喂其服下后,接下来是一阵令人窒息的寂静……
“阿隐,你别吓我!”突然,沈寒发出一声低吼:“快给我醒过来!”
“寒儿,冷静!”
“爹,如果我不是为了跟您斗气,如果我见到阿隐就为他正确施救,阿隐绝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沈寒的眸子现出一团水雾,“爹,我没想害人!”
从来没有过的自责,从来没有过的对生死的敬畏,瞬间袭上心头。当看着江隐的面色越来越苍白,气息越来越微弱,一条鲜活的生命,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消逝,沈寒忽然觉得自己跟刽子手没有区别。
“寒儿,你怎么如此不冷静?关心则乱!寒儿,阿隐只是体内正气不足才会如此!”
又是一阵死寂……
“神庭、印堂!”
“寒儿,人中!”
“百会!”
“通了!”
“寒儿,神阙穴!”
“没反应……”
“加两成劲道!”
“动了!”
“再加一成!”
“右手有反应!”
“有汗了!”
“好!”
“收针!”
“过一个时辰再施针!”
望着脸上渐渐渗出一丝血色的江隐,沈奕这才长吁一口气,挽起衣袖擦擦汗:“寒儿,幸亏阿隐根基好,否则真的连大罗神仙也没法救他。”
“可是,阿隐现在虚耗过多,即便救活了,只怕以前的修为亦全毁了。”沈寒用沾有温热的水的湿布轻轻地润湿江隐干裂的嘴唇,“他现在残留的气息都是乱的,唉,若是那日我……”
说道这里,沈寒又忍不住自责地摇了摇头。
“寒儿,若不是你,估计阿隐就活不到今日。”沈奕缓步来到沈寒的身边,伸手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为医者,但尽人事,生死只能各凭天命。”
“爹!”
“寒儿,你可还记得你师父那儿的承元天泉吗?”沈奕眸光一闪。
“当然!小时候我身体不好,师父天天让我泡足两个时辰,才肯放我出去玩。”沈寒说着,忽然明白了沈奕的意思,连忙旋身站起,“爹,您是说要把阿隐送到我师父那里去?”
“没错!”沈奕捻须笑道,“那承元天泉,承载天地灵气,冬温夏凉,是祛除百病,固体培元的绝佳所在。寻常人,你师父才不会让他沾那圣泉之水。”
“爹,既然如此,我们何不现在就带阿隐去?”沈寒面露惊喜之色。
“这几日恐怕不行。”沈奕摇头道,“阿隐现在的体力经不起颠簸,从晋阳到乾州快马加鞭还得三日三夜,你觉得阿隐现在能熬得住?”
“这……”沈寒的眸色黯淡了下来,“难道只能等?”
“对,只能等!”沈奕从袖中取出一个巴掌大的锦盒,打开后放到沈寒的手中,“这里是几枚玉露清骨丸可以去附骨之污浊,顺体内之阴阳。现在给阿隐服下,可以起到以毒攻毒,健体还阳的功效。只是,这药为父也只有这九枚,再想得,恐怕至少得月余。”
“爹,您的意思是说……”
“嗯,你猜的没错。这九枚,每日一枚给阿隐服下,估计能挺九日。”沈奕转身望望窗外,一抹阳光正暖暖地照向屋内,“只要九日后,阿隐能顺利到你师父那儿,那么为父就有十成把握让他复原!”
沈奕说完,嘱咐两句,便推门而出到前厅去为其他病人诊脉。
阿隐,你会好起来的,记住了,你的命是我捡回来的,没有我允许你绝对不许有事。
沈寒一边想着一边从锦盒里取出一枚玉露清骨丸,用适才的方法,将药丸化水,扶起江隐喂其服下。
“咳咳、咳咳……”许是喂的急了,一阵呛咳声袭来,唬得沈寒连忙放下药碗,为江隐抚胸拍背。
“阿隐,你感觉怎样?”沈寒一脸焦急地问道。
“咳咳、咳咳……”又是一阵咳嗽,当这阵咳嗽平息后,今日里,江隐终于第一次悠悠醒来。或许是听到了父子二人的谈话,或许是意识到自己竟然还有救,不由得内心翻腾起一股热流。
“唔、唔……”江隐向沈寒眨了眨眼睛,嘴角向上努力露出一丝微笑,“唔……”
“哈哈,阿隐,你能不能别笑了?”看着刚刚从鬼门关抢回来的江隐,沈寒终于放心地开起了玩笑,“你现在笑的样子好难看。”
“唔……”江隐闻言,收起了笑容,转而狠狠地瞪了沈寒一眼,用来表示不满。
“哈哈,这才对嘛!”沈寒调侃道,“不过,阿隐,你且放心等到了我师父那儿,将你的内伤彻底医好,你的这张脸,到那时再看我的本事。”
“唔……”
“至于你的嗓子么,”沈寒凝眉道,“只要你信我,让我切开你的喉管,给你换上个新的,保你能正常说话。”
那人是不是疯了?此刻的江隐后悔自己醒来听沈寒的那番胡话。从来没听过喉管可以随便切开,再……再换个新的!那人一定是疯了!
可是,即便那人是疯了,然而这疯言疯语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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