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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江月影-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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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很怕他?”韩墨比划着。
  
  “我不是怕他,我连死都不怕,怎么可能怕他?”月影冷冷道,“小时候或许怕过,可是随着长大,随着我求死欲望的增加,我愈发不怕他,而是可怜他。”
  
  可怜我?小影竟然可怜我?
  
  “说出来,恐怕很难相信吧?”月影笑道,“我真的很可怜他,他不过是一条可怜虫而已。而且是一条卑鄙无耻的可怜虫。”
  
  韩墨无语,静静地听着月影讲述着那条可怜虫的故事。
  
  没错,在月影心里,韩墨确实只是一条可怜虫。除了拿月影在意的人、在意的事来要挟月影之外,韩墨什么都不是。
  
  譬如那枚玉葫芦,月影视如生命的玉葫芦,光是这枚玉葫芦,韩墨便可以让月影做出许多件违背心意的事。
  
  譬如跟月影同为娈童或者影子杀手的那些孩子,月影一旦违背韩墨的指令,那么除了他自己遭受折磨外,他的那些同伴也会死的一个比一个惨。
  
  多少次,月影受不了,甚至连沈寒带给他的温暖都不足以让他活下来的时候,韩墨便用折磨月影同伴的方式,逼他就范。
  
  你想死,好啊,杀了他们,你再死!
  
  月影曾试图杀死过韩墨,毕竟他是韩墨的娈童,贴近韩墨的机会有很多,可是每一次,当计划败露,御天阁内便会有人代月影死。
  
  韩墨是要月影记住:这一生,月影的一切,包括生死,都只能由他韩墨一人掌控。
  
  “大哥,”说完了自己的故事,月影凤眸微垂,“韩墨,至少现在江湖上没人能动得了他,所以……”
  
  “先把你治好再说。”韩墨长叹一口气,比划出这么几个大字来,“治好之后,你想走便走。”
  
  看着那柱香渐渐燃尽,韩墨伸手将赤。裸着的月影从浴桶中抱了出来。月影的腿软绵无力,根本直不起来,韩墨索性便一直将月影抱到床上,再用准备好的浴袍将他紧紧裹住。
  
  中毒后的月影,比以往更容易疲累,刚刚清醒了一阵,便又神思困怠起来,他躺在韩墨的怀里,任由他为自己擦干身上的水珠,
  
  在意识抽离的一瞬间,眼前的人影蓦然清晰起来,那不是别人,正是阿寒,月影忍不住轻声唤道:阿寒……
  
  阿影!
  
  又是那个梦,那个只有他跟月影的梦。为什么,为什么这几日,每晚都会做相同的一个梦?月影究竟在哪儿?月影究竟怎么了?
  
  身上的冷汗涔涔,沈寒的睡意全无。
  
  睁开双眸,窗外夜色正浓,而身边,正安睡着一位玉面朗颜的男子——江隐。
  
  翻了一个身,背对着江隐,就着透过窗棱的清冷月光,沈寒举起左手,将缠在掌心的纱布一层层绕开。
  
  那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这掌心会有刀痕?阿影又上哪儿去了?
  
  手心的伤痕,绝不会是自己留下来的,若有人故意伤自己,周身又岂能只有这一记刀伤?
  
  难道难道!
  
  突然,沈寒眸色一黯:难道是有人为自己换血?
  
  难道自己在失去意识的时候曾中过什么毒?不,或许是因为中毒才失去了意识,那么究竟是什么毒,救自己的,为自己换血的,难道是……
  
  不要!
  
  被自己的想法惊到,沈寒不禁翻身坐起。他双手按住膝盖,用力地揉捏,脑子里拼命地在回忆着那一日的情形。
  
  “阿寒,怎么了。”
  
  这是江隐的声音。
  
  “我、我没事。”沈寒一怔,连忙转身安慰道,“这几日,许是睡多了,有些睡不着了。”
  
  “哦,”江隐淡淡地应道,“我以为你又做噩梦了呢。”  
  
  “噩梦?”沈寒重新躺好,搂住江隐笑道,“我还会做噩梦?”
  
  “嗯,”江隐转过身来,将脸靠在沈寒的胸口,“你总在梦中喊我,以前从未这样过。”
  
  阿隐……阿影……
  
                          
作者有话要说:  渣作者这几天被鼻炎君打败了T^T

☆、第五十七章

  
  沈寒心念一动,却不敢说些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你跟以往不同了。”江隐喃喃道。
  
  “胡说些什么?”沈寒惩罚性地在江隐额前狠狠地啄了一口,“我哪里有什么不同。”
  
  “可能是我想多了吧,”江隐将脸埋得更深了,“不说这个了,阿寒,我总觉得北泽的那个辅政王深不可测。”
  
  “怎么讲?”
  
  江隐顿了一顿,便将心中的疑惑合盘托出。
  
  原来,在沈寒养伤的这几日,东钺大军接连溃败。在江隐的筹谋下,平庆王宇文卓领兵击溃了围困天澜的东钺大军;与此同时,北泽辅政王统率的十万北泽大军亦将前来驰援的东钺援军尽数歼灭,不仅如此,更是一举直抵东钺京城,连着拿下数座城池,竟逼着东钺王交玉玺、递降表。
  
  天霖帝宇文炀,原以为北泽玄苍会趁机独占东钺,未曾想,玄苍竟然将东钺的玉玺敬献给宇文炀,所得城池亦是完整地交由天霖掌管,口口声声一心称臣。
  
  “还有这样的事?”沈寒闻言,也不免觉得此事匪夷所思。
  
  “我想去查查那个玄苍,”江隐道,“宁皇叔也曾提及过此人,说他城府极深,而且,渐渐有参与我天霖朝政之嫌,绝非看上去那般谦逊,无欲无求。”
  
  “那你打算怎么查?”沈寒道,“能让你起疑之人,岂是泛泛之辈?”
  
  “所以,”江隐道,“寻常之人不会近得他身,更没机会查探到他的消息。”
  
  “那你打算如何查他?”沈寒捏了捏江隐露在外面的耳珠,戏谑道,“我不管阿隐用什么办法,只要不是……就行。”
  
  “你想到哪儿去了?”江隐脸一红,用力把沈寒推开,掀起被子,佯怒地转过身去不理他。
  
  过了片刻,江隐发现沈寒并没有像以往那样凑过来赔不是,哄他开心,心头不禁涌起一团疑云。
  
  又等了一会儿,只穿着一件单薄里衣的江隐被冻得忍不住打了两个喷嚏,人也蜷缩了起来,这时江隐这才感受到来自沈寒的温暖。
  
  本想赌气不理他,可是当沈寒用温热的臂膀将他环住的时候,江隐心里的火气还是很快便消散了。
  
  “阿隐,”沈寒似在询问,又似在自言自语,“如果,我现在就带你走,带你去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你会跟我走么?”
  
  “阿寒……”江隐心头一暖,“你知道的,等我做完该做的事,一定会随你……”
  
  话音未落,身子便被沈寒转了过来。
  
  “阿隐,如果我现在就想带你走呢?”沈寒急切地问道。
  
  “阿寒,”江隐奇道,“你究竟怎么了?这条路是你答应陪我走的,我也答应你等到辅佐阿卓成为天霖之帝,等到天霖重现盛世,我便会全身而退,随你去海角天涯的。”
  
  一把将江隐揽在怀里:“我没事,我只是等不及想立刻把你带走了。”
  
  紧紧拥着怀里的人儿,沈寒的心中却如一团乱麻。
  
  “你今天真是奇怪,”江隐嗔道,“打你这次回来,若非确认那是你,若非听见梦中你喊我,我还以为你是旁人假扮的呢。”
  
  如果是旁人假扮的就好了,如果真有两个沈寒,那么必有一个会毫不犹豫地离开这里去寻找月影。阿影,你究竟在哪里?
  
  翌日,江隐见沈寒的精气神已恢复了七八成,便向平庆王宇文卓请旨,率领大军,班师回朝。
  
  今年刚满十六岁的宇文卓,对这位以棋理教导他兵法谋略、治国兴邦之道的先生,自是十分的信服,遂,即刻整顿兵马,返回晋阳。
  
  可是,等待着宇文卓等人的并非庆功宴,而是将他们草草地安排在晋阳的驿站候旨。
  
  此举自然令追随平庆王的将士们忿忿不平,可是自家王爷没发话,也只能隐忍下来。
  
  三日后,圣旨下,天霖帝命征北将军程国骏将宇文卓的兵马整编,此举不禁引起了将士们的众怒。
  
  有功不赏也便罢了,还将军队整编,这不是要将宇文卓架空么?
  
  一个手里面没有一兵一卒的王爷,自然是令人放心的。
  
  江隐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原本还怕宇文卓急躁,没想到他竟是低估了自己的这位幼弟。接旨后,宇文卓只是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冷笑,便无他言。
  
  只是,从那张略显稚嫩的脸上还有那双曾经热忱坦荡的眸中,江隐竟读出了一丝狠绝。
  
  天霖帝宇文炀见宇文卓如此顺从地听他安排,不由得意起来。毕竟是个孩子,拿什么跟他斗?既然这个弟弟已然对自己构不成什么威胁,那么做兄长的当然也要有所表示才好。
  
  果不其然,在晋阳医馆遭受冷遇的第三日,天霖帝传旨意,大摆宴席,命宇文卓与几位有功之人进宫面圣。
  
  当一行人来至祥宇大殿,但闻殿内丝竹声声,笑语连连,一派喜气平和之相。
  
  “哈哈哈,来得好哇!”宇文炀举起酒杯站起身来,走下龙案,“阿卓,这段日子辛苦你了。”
  
  “陛下,”宇文卓等人赶忙双膝跪地,施以朝拜之礼,“不敢当,臣弟只是尽了天霖子民之责,岂敢言苦。”
  
  “你我兄弟,何必客气?”宇文炀笑着将宇文卓扶起,“来,这杯美酒,算朕为你接风的喜酒。”
  
  “多谢陛下。”宇文卓见状,亦不推辞,接过酒盏一饮而尽。
  
  “好,真是朕的好兄弟。”宇文炀朗声笑道,“这天霖,有你我兄弟齐心治理,还怕这江山不能永固?哈哈哈,赐座。”
  
  少顷,众人落座。江隐扫视了一眼,只见席间端坐的皆是天霖的皇族与重臣,因为江隐为宇文炀亲封的国手,所以,在末尾留有一偏座。
  
  “哈哈哈,”宇文炀斟满一杯酒,得意地笑道,“今天是个好日子,东钺臣服,多亏众位爱卿倾力相助,我天霖,乃天命所归之国,看他人,谁人还敢起那狼子野心?”
  
  “陛下说的对!”
  
  “那东钺真是不识好歹,如今还不跟那北泽一样,成为我天霖的附属?”
  
  “只怕连北泽还不如呢?”
  
  “不错,北泽还知进退,那东钺简直是不自量力。”
  
  宇文炀心中畅快,不由得多喝了几杯,少顷已露微醺之态。
  
  “启禀陛下,”突然大殿之上有人匆匆忙忙进来请旨,“北泽永安王家的世子在殿外被人拦住了。”
  
  “什么?”宇文炀一听,不由大怒,“谁敢拦我请的客人?”
  
  “是……”来人扭头望向宇文卓,“是平庆王殿下的人。”
  
  “什么?”宇文炀将目光转向宇文卓,带着一丝怒意道,“你带来了什么人,好大的胆子!”
  
  “启禀陛下!”宇文炀这边话音甫落,殿外又进来一人,跪倒请旨,“庆王殿下带来的人挟持了永安王家的世子。”
  
  “看看你做的好事!”宇文炀闻言大怒,“你还不速速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宇文卓闻言亦是不明所以:我带来的人?除了棋师,还有……难道是他?
  
  暗忖至此,宇文卓站起身来略带愧疚地施了一礼,便向殿外走去,一边走一边将不解的眸光瞟向微微动容的江隐。
  
  江隐见状,也起身离席,随宇文卓同去查看。这一看不要紧,果然不出所料,挟持那小王爷的不是旁人,正是沈寒。
  
  只见沈寒不顾御林军的长矛相挟,一把折扇抵在那小王爷的颈间,眸色赤红:“说,月影究竟怎么了?”
  
  原来今日宇文炀除了邀请群臣一道庆功之外,亦邀请了北泽辅政王前来同庆。只因辅政王国内有事,不便前来,便命他的侄儿永安王的世子——玄月前来献礼。
  
  熟料那玄月在大殿之外,竟见到了沈寒。
  
  “咦?”玄月啧啧道,“真是神了,你竟然当真解了我的幻术。”
  
  “原来是你,”沈寒自然认得玄月,“你说我中了幻术?”
  
  “正是,”玄月孩子气地笑着说,“那可是我辛辛苦苦配出来的尸香魔芋丹啊,啧啧,看来那个美人真是豁出去了。”
  
  “尸香魔芋?”沈寒听到这四个字,不由一怔,身为医者,对世间的药草自然是熟识的。这尸香魔芋的歹毒之处,不用玄月相告,他亦了然。
  
  难道,我竟中了尸香魔芋之毒?
  
  “没错啊,”玄月得意道,“确实是尸香魔芋啊,原本我想控制你,让你为我皇叔所用,谁成想,竟被那个美人把你救跑了,而且,看你现在神清气爽的样子,八成你身上的毒,已经除了,真是不好玩。”
  
  “解毒?”沈寒心头一颤。
  
  “对啊,哦,那个美人现在可还活着?”玄月好奇地问道,“我还从来没见过活死人呢,我也只是听说,如果有人为中了尸香魔芋之毒的人以血换血来解毒,那么他便会五感尽丧,成为活死人。”
  
  “五感尽丧……活死人?”每一个字,都如一把利刃深深地插在沈寒的心头。
  
                          
作者有话要说:  祝小天使们看文愉快^O^

☆、第五十八章

  
  “唉,”玄月嘟起嘴来,那无害的表情令人无论如何也不会把他同那种邪恶的地狱之花联系到一起,“都怪我,如果我能同时对你两个施幻术就好了。”
  
  玄月说着说着,竟颓然地摇了摇头,似乎对五感尽丧的月影感到无比遗憾。
  
  “你说的当真?”沈寒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杀意,袖中的折扇不知何时已横在手中。
  
  “骗你做什么?”玄月斜睨了一眼,“那个大美人应该跟你在一起,他什么样子难道你还不清楚?”
  
  “他不在我这儿!”说着,沈寒伸出手来,“你快将那尸香魔芋的解药交出来,或许我可以饶你不死。”
  
  “解药?我可没有。”玄月两手一摊,“那个大美人也曾问我要解药,如果我知道他真会傻到为你以血还血,估计我一定会给他。可是,我压根儿就没有解药啊。”
  
  一张纯美的脸,在沈寒的眼里却是丑陋无比,他冷笑着握紧折扇一步一步向玄月走来。
  
  “放肆!”
  
  “退后!”
  
  “保护世子!”
  
  嚓楞楞,长矛撞击的声音响在耳畔,沈寒垂着眸,脸上的笑容似凝固了般,僵硬中却透露出阵阵寒意。
  
  “我再问你一遍,解药呢?”沈寒的声音的不大,可是每一个字听起来都令人胆寒。
  
  “我根本没有解药啊!”玄月闻言,委屈的似要哭了。
  
  “那……好!”
  
  话音甫落,折扇飞起,只听“当当”几声响,拦住沈寒面前的矛尖便被齐刷刷地削去。
  
  众护卫见状,无不大惊失色,拼了命地用身躯护住玄月,失去矛尖,哪怕只剩根木头,也紧紧握在手中,随时等待着跟沈寒拼命。
  
  “哼,”沈寒略一挑眉,无情的眸光扫在面前的每一个人脸上,“原本,我只想杀他一人,既然你们如此忠心护主,那么我便成全你们。”
  
  说着,沈寒再无顾忌,只见手中的折扇时而铺开,时而并拢,一开一合中,但闻哀鸣之声不绝于耳。
  
  “快去禀告皇上。”
  
  “保护世子!”
  
  当见血的折扇终于如愿横在了玄月的颈间,沈寒的面前不禁出现了月影的身影:
  
  “你的手是用来医人的。”
  
  沈寒心中一恸:阿影,今日我便为你破例,势要为你报仇!
  
  许是玄月命不该绝,千钧一发之际,宇文卓与江隐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放肆,简直是胡闹!”宇文卓怒道,“沈寒,你这是做什么?还不放手?”
  
  “阿寒,快将世子放了。”江隐急道。
  
  沈寒注视着面前的江隐,摇了摇头,手上的力道又紧了两分:“阿隐,旁的事情,我可以听你的,可是今天,我无论如何也要杀了他。”
  
  “阿寒,不要胡来!”江隐努力地沉住了气道,“有什么事,慢慢说,他可是北泽的使臣,北泽乃我天霖友邦,不可意气用事。”
  
  “嗬!”沈寒眸中的杀气不减分毫,“北泽是天霖友邦如何?我只知道杀人偿命!”
  
  “阿寒,在事情没弄清楚之前,不要……”
  
  “阿隐,不要再说了。”沈寒生硬地打断了江隐的话,“你可知,是他对我施下幻术,尸香魔芋乃地狱之花,种此毒,产生幻觉被人操控,若无解药,终生成为其手中之傀儡。”
  
  此言一出,别说江隐,就连宇文卓的心头都为之一颤。
  
  “月影为了救我,不惜以血换血,”沈寒深吸一口气,又道,“如今,只怕他即便不死,也已五感尽丧成为活死人了。”
  
  “阿寒,”江隐忙道,“既然自那日起,我们都未见过月影,说明,他可能还有活着的希望。为今之计,我们只需多派人手,细细查访,说不定还能找到他。”
  
  “先杀了他,再去找月影。”沈寒冷冷道。
  
  “阿寒!”江隐闻言急道,“就算月影对你有救命之恩,可是你为了他一个人,便要枉顾天霖与北泽两国的友邦之盟么?”
  
  见沈寒不为所动,江隐心头亦是十分气苦,索性分开众人,直直地来到沈寒近前:“阿寒,今日你若想杀了他,便先杀了我!”
  
  “阿隐,你!”沈寒见状,虽然心中有千般恨,可是终究还是缓缓松了手。
  
  随玄月前来的北泽侍卫见状,赶忙一拥而上,护着玄月后退数步。
  
  宇文卓见玄月已然脱险,赶忙上前施礼:“世子殿下,您受惊了。”
  
  玄月却不以为意道:“没什么啊,我倒是觉得有趣得很,没想到这天底下还真有这般有情有义之人。”
  
  “将沈寒拿下!”宇文卓一挥手,上来两位带刀侍卫便一左一右将沈寒缚住。
  
  “别呀,”玄月见状,倒蹙起眉头上前相拦,“其实,我蛮喜欢这小子的性情,他跟那个美人,一个宁肯自己五感尽丧也要以血换血来相救;一个抛却一切也要为那个美人报仇,真是难得啊。”
  
  宇文卓闻言,只是微微一笑,一面命那两位侍卫将沈寒押至祥宇大殿听候圣裁,一面令人护送着玄月同往大殿见驾。
  
  一路上,沈寒沉默不语,到了大殿,见到宇文炀也不肯为自己申辩。倒是玄月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细细道来,不断为沈寒求情。
  
  自从灭了东钺,宇文炀的心情大好。今日之事,对宇文炀而言本就无关痛痒,沈寒是生是死,不过是他一念之间的决定而已。他见玄月亲自为沈寒求情,自然愿意卖个人情给他。
  
  于是,宇文炀下旨:沈寒冒犯来使,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杖责八十。
  
  圣旨一下,即刻行刑。
  
  大殿之上,歌舞声再起,宇文炀与群臣们推杯换盏,似乎要不醉不休。
  
  坐在角落里的江隐,此时的一颗心却早已飞出殿外,他似乎已然听到那厚重的廷杖击打在皮肉之上的声音……
  
  一、二、三……四十五、四十六、四十七……七十八、七十九、八十。
  
  每一杖都杖落无情,杖起见红。
  
  行刑之人原本是要将沈寒绑住,因为以往被施以此刑的犯人,都会被捆在刑台之上,以防因挨不住痛摔落在地,再打伤其他位置。可是沈寒却只是直挺挺地俯卧其上,双手紧紧按住刑台的边缘,将眼睛一闭,任由执行人施刑。
  
  八十下廷杖,沈寒硬是咬破了下唇,也没有发出一声呻。吟。
  
  一袭白衣,早已被血水浸染,那廷杖除了落在臀部之外,还有几杖是落在了大腿之上与腰间。
  
  这一切,不是执行人的手法不熟,亦非跟沈寒有私怨,只是因为宇文炀传下来的一道暗旨:若不死,令其残。
  
  沈寒是被人拖出宫外,摔在石阶旁的。
  
  他试着挣扎着坐起,可是从腰间以下,除了剧痛,竟使不出半分力气。
  
  心头一阵气苦,那八十下杖责都没将他打垮,可是想到自己的身子,想到没办法去查月影的下落,人便生生急晕了过去。
  
  “阿寒,阿寒……”
  
  当沈寒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然躺在床上,周遭的一切,是那般的熟悉,这里,分明便是自己在济世堂所住的东厢房。
  
  腰部以下又疼又麻,这样的姿势,连试图翻个身都不能够。
  
  “阿寒,你想做什么,告诉我便可。”这个声音很熟悉,可此刻听起来竟也是那般陌生。
  
  “水。”不知怎的,从嗓子里发出来的声音竟然有些沙哑。
  
  “来,我喂你。”少顷,江隐便将一杯温热的水端至沈寒近前,想要扶着他喝下。
  
  “自己来。”沈寒伸出左手接过杯子,右手用力支撑起身体,可就是这略一用力,腰部便剧痛不已。手一抖,水便洒落出来。
  
  沈寒心头一冷:我的腰,我的腿!
  
  顾不得喝水,沈寒将杯子随意地扔在地上,惊慌地伸手向自己的身手摸去。
  
  “阿寒,别乱动。”江隐赶忙将他的手扶住,“你受的伤虽然很重,但是不妨事,老堂主说了,腰上的骨头没断,只是你需要多休养几日。”
  
  “多休养几日?”沈寒突然忍不住大笑起来,只是那笑声中竟难掩几丝悲戚,“阿隐,你知道么,是月影为我以血换血,这么多天,他始终下落不明,我要去找他,知道么?”
  
  “我知道!”江隐赶忙安慰道,“我已经派人去找月影了,一有消息便会告诉你。”
  
  “阿隐,”沈寒一把拉过江隐的手,那双原本好看的桃花眼,此刻已见道道血丝,“我想亲自去找。”
  
  “你别胡闹了,”江隐凝眉道,“你先照看好自己的身子罢,你的伤势不轻,十天之内你能下得了床,都是你的造化。”
  
  “十天?”沈寒冷哼一声,“十天之后,我见到的是阿影的人,还是他的魂?”
  
  阿……影?
  
  当从沈寒嘴里真真切切地听到这两个字,江隐的心头不禁一凉:原来,那几日在梦中,阿寒唤的人不是我江隐,而是——阿影。
                          
作者有话要说:  九月一日,祝看文的学生朋友们新学期有新气象^O^
欢迎养肥,有时间再看。
学习最重要,爱你们,么么哒O(∩_∩)O
祝所有小天使都看文愉快^O^

☆、第五十九章

  
  江隐心里五味杂陈,看着床上的沈寒别过脸去,也知多说无益。
  
  然而,此时此刻,江隐第一次觉得他猜不到沈寒的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他更猜不到沈寒跟月影之间究竟发生过些什么。
  
  以血换血,宁可自身五感尽丧,也要救阿寒,换作是我……
  
  江隐不禁犹豫了。
  
  如果,肩上没有那么多放不下的责任;
  
  如果,心中没有那么多弃不掉的情缘。
  
  应该是会的吧。可是,连自己都要权衡轻重而为之的事情,为何月影竟似义无反顾般去做?
  
  江隐忽然希望月影没事,至少没有死。因为,月影若活着,汗毛未损地出现在沈寒面前,那么沈寒或许不会对他如此牵挂;
  
  可是,若月影真的五感尽丧,甚至因此死于非命,那么像沈寒这样重情重义之人,自然会将月影放在心上,任谁也无法……
  
  “寒哥哥。”门‘吱嘎’一声被推开了,两个孩子手拉着手站在门口,眼泪汪汪地望着床上的沈寒。
  
  “进来吧。”江隐朝两个孩子点点头,伸出手来招呼他们进来,“你俩叫什么名字?”
  
  “云小楼。”
  
  “云小蝶。”
  
  “小楼、小蝶。”沈寒强打起精神想要坐起来,可是哪里动弹得了?江隐见状赶忙扶住沈寒,示意他不要乱动。
  
  “寒哥哥。”小楼哽咽着来到沈寒的近前,“你怎么受伤了?很疼的吧?”
  
  “我没事。”沈寒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丝微笑,伸手摸了摸小楼的脑袋,“一点儿小伤,养几日便好了。”
  
  “嗯,”小楼用力地点了点头,“那,影哥哥再哪里?他怎么没来?”
  
  “影哥哥……”沈寒敛眉道,“我不小心跟你影哥哥走散了,等我伤好一些,就会把影哥哥找回来。”
  
  “好!”小楼乖巧地点头道,“等寒哥哥伤好了,我要跟你一起去找影哥哥。”
  
  “我也去。”小蝶也凑上近前,“带我一个,好吗?”
  
  “好,一起去。”沈寒挤出一丝笑意,勉强应道。
  
  阿影,你听到了么?这两个孩子也要去找你呢,你究竟在哪儿呢?
  
  阿寒……
  
  靠在屋外的藤椅上,月影摸了摸挂在颈间的锦囊,喃喃道。
  
  “累了吧?”韩墨来到月影近前,拍了拍月影的肩头,“我抱你进屋吃药。”
  
  虽然听不见韩墨说些什么,可是月影已然对眼前的那个模糊的人影有了几分默契:“大哥,我想试着自己走。”
  
  “自己走?”韩墨眉心一蹙,“也好,我扶着你。”
  
  说着,韩墨便将月影从藤椅上扶起,试图向房门的方向走去。
  
  虽然知觉已然渐渐恢复,可是身体还是倍感无力,那双脚仿佛不是自己的那般,让月影无从着力。
  
  凭着感觉,月影向前一小步一小步的移动着,不知不觉中,已将身体的中心靠近了韩墨。韩墨小心翼翼地扶着月影向前走着。
  
  可是,月影此时体力远不如前,没走几步,身体就渗出了层层虚汗。韩墨索性一把将月影拦腰抱起:“你的身子还是太虚了,还是我抱你走吧。”
  
  “大哥……”月影心知这是“大哥”的好意,可是,却忍不住心下一凉:已经像今天这样多久了?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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