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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江月影-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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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到大,月影的笑都是曲意逢迎的笑。
没有一丝微笑是发自肺腑,是真正感受到幸福才笑出来的。
而现在,这幸福的感觉好似从天而降,不仅有沈寒陪在自己的身边,还多了一位机灵可爱的弟弟。
如果这是梦,但愿长醉不复醒。
说话间,又过了两个时辰,云小蝶终于清醒过来。
当她见到云小楼的时候,小姑娘忍不住紧紧地抱住自己的哥哥,喜极而泣。
这个时候,云小楼倒是不像昨天那样是个小哭包,而是在安慰了一下妹妹后,马上便让云小蝶也来认一认先后救下他兄妹二人的大恩人,他的神仙哥哥——月影。
小孩子毕竟只是小孩子,不管曾经吃过什么苦,遭过什么罪,一旦遇到开心的事,很快便将那些难过的事情抛诸脑后。
说来也是奇怪,月影似乎很有小孩儿缘,起初只是小楼喜欢缠着他,现在清醒过来的小蝶也似乎十分喜欢这位好看的影哥哥。
耽误了两日的行程,到了未时沈寒便与月影打算动身去庆州。
这两个孩子,私底下月影便与沈寒商议好,待到庆州,套出孩子的实话,便将他们两个送回家去,毕竟不可能当真把他俩送到济世堂当什么药童。
而两个孩子依然懵然无知,小兄妹俩兴奋地议论着到晋阳找爹爹的事情,那种神情,好似马上就能跟爹爹重逢了似的。
望着兄妹二人,月影倒是忍不住歉疚起来:小楼、小蝶,等正事一了,影哥哥一定会亲自带你们去找爹爹。
两个孩子此时哪里猜得到月影想的是什么,眼看着要启程了,两个小家伙却争执不休、互不相让。归根结底那争吵的起因竟然是谁跟影哥哥共乘一匹马。
沈寒跟月影都知道小楼是只小哭包,眼泪说来就来,没成想,这小蝶哭起来竟然有过之而无不及。
当猜谜猜输了,看着月影抱起小楼共乘一匹马的时候,小丫头竟然哭的泣不成声,扬言再也不要睬哥哥了。
沈寒与月影都没有带孩子的经验,被两个小娃娃一哭一闹,不由得头大起来。
最后还是月影打圆场,说是以一个时辰为限,先带哥哥、然后带妹妹,两个小家伙这才心满意足地笑了起来。
转眼四人过了宾县来到桐城,相比之下,桐城显得热闹了许多。时至傍晚,看着两个小家伙的脸上已略带倦意,最初的兴奋早已消失殆尽,月影跟沈寒便找了间客栈打算休息一晚。
晚霞如火,染红了半边的天幕。
夕阳里,两个孩子一扫疲态,围着月影追逐嬉戏,倒是把沈寒晾到了一边。突然,一种奇怪的感觉忽然涌上心头,沈寒不禁暗想,如果江隐也在这儿,孩子们会选谁?
阿隐是很好,可是因为心里背负的东西太多,连沈寒都极少见他展露笑颜;而月影则不同,虽然并不清楚月影的过去,但是体内那残余着的数百枚蚀骨消魂钉还有那后背上被烙印上的一束兰花,却无不在诉说着月影的过去。
然而,月影的笑,却是明媚的。
当然,亲见过月影杀人的沈寒知道,每每月影下狠手的时候,他也会笑。
可是,此时此刻,跟两个孩子嬉笑打闹的月影,他的脸上挂着的则是一抹天然,纯净的如同孩子般的笑容。
“两个小畜生,还不给我滚过来!”
突然,暴戾的吼声传来,两个小家伙像被人定住穴道似的,瞬间停了下来,不安地望着来人。
月影跟沈寒也忍不住上下打量了一下那声音的主人:六十来岁,精神矍铄,一看就是练的一身好功夫。
突然,云小楼嗫嚅地轻唤了一声:“爷爷……”
作者有话要说: 祝小天使们看文愉快O(∩_∩)O
☆、第四十六章
爷爷?这老人难道就是小楼嘴里凶巴巴的恶爷爷?
那人见云小楼非但不过来,还往外人身后躲,不由得愈发气恼:“小畜生,今天老夫不把你的狗腿打断,就不是你爷爷!”
语毕,老人纵身一跃,来至月影身侧,作势欲抓云小楼。
月影哪里肯让小楼就这样被抓回去?随即旋身抬手硬生生地挡住了老人的攻势。
老人也不简单,反手一扣,便按住了月影的手腕:“敢拐我的孙儿,今日老夫就要了你的命!”
“爷爷,爷爷松手啊,”小楼、小蝶见老人把月影当成坏人,赶忙奔过来一左一右地攀住他胳膊,“影哥哥是好人,是他救的我们。”
沈寒见老人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心下也自气恼,将折扇横在老人与月影之间:“老人家干嘛这么凶?难怪你的孙儿们都怕你,怕的要离家出走。”
老人闻言,心知是错怪了好人,但是心头愈发对两个不懂事儿的孙儿着恼,松了手,面露愧色,抬起头来向着月影一抱拳:“多谢少……你!”
少侠的侠字未出口,竟然换来一个惊诧不已的“你”字,老人怔忡了片刻,这方觉得失礼:“多谢少侠,少侠长得实在是……太像老夫认识的一位故人……”
何止是像?若非月影着男装,简直就跟那位“故人”一模一样。
那位故人曾是一国之绝色,更是一国之母。
难道那人的孩子没有死?难道那人的孩子便是眼前这位看上去尚未及冠的青年?不,绝无可能!
那人的孩子如若长大,应该是二十五岁,怎么可能是眼前这位只有十七八岁的半大孩子?可是,如果不是,这世上怎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的人?
那个孩子……那个孩子……
那个孩子在被抱走的时候,右手的手腕处有自己亲手烙下的一枚火焰的印记,只等着有朝一日可以把那个孩子找回来。可是,最后得到的竟然是那个孩子被自己的逆子卖入青楼折辱至死的噩耗。
难道是那个孩子冤魂不散?还魂索命?
难道他早已知道小楼、小蝶是我的孙儿,故意设局,引我出来?
难道……不,我这一生已经为还债舍弃了太多,如今只想带着孙儿过平常人的生活,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是人还是鬼,我都决计不会让你搅乱我云晟的生活!
心中的疑云与杀念顿起。
云晟的脸色倏变,只见他突然旋身一拧,绕开两个孙儿,身形诡谲地绕至月影身后,一手扣住月影的右腕,一手则点向月影的死穴。
月影见那老人的脸色有异,心中原本加了几分小心,见老人袭来,自然小心应对,然而,他躲过了老人点向身后死穴的手,却没能挣脱开扣住右腕的手。
一时之间,月影心中也有几分恼意:我救了你的孙儿,你却如此不知好歹步步紧逼,真是好没道理!
单掌对单掌,几招之后,云晟猛然一翻月影的右腕,当那枚久远的印记落入眼眸之时,老人心中还是止不住一紧:
果然是他!
可是,我现在究竟在做什么?
二十五年前没有保护得了那个孩子,二十五年后难道为了自己一家人的苟活于世,还要亲手杀了那孩子么?
心念一乱,云晟早已无心恋战,松了手,跃出圈外,一左一右拉起两个孙儿的手头也不回地便想走。
“爷爷,我不走!”
“爷爷,我也不走!”
云小楼、云小蝶一边挣扎着一边可怜兮兮地回头望向月影,月影此刻被这老人的举动也搅得心头疑云顿起:
一位故人?难道这老人认识自己的父母?二十五年来,我连自己的生身父母是谁都不知道,从记事开始便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这老人是谁?今日我定要让他说个明白!
月影的脸上旋即挂上一层冰霜,他快步跃至老人的跟前,双臂一伸,拦住了老人的去路。
“老人家,敢问您的那位故人是何人?”
“恕老夫无可奉告。”老人侧身打算绕道,却被月影再次拦住。
“老人家,晚辈本不想为难您,”月影心中发紧,“可是,您的那位故人对于晚辈来说或许重若千斤,还望老人家能够成全。”
“说了无可奉告,便是无可奉告。”云晟此时心中已然大乱,“少侠救两个孙儿之事,老夫铭记五内,他日有缘定当报还,今日,还请少侠放我们祖孙离去。”
“老人家!”月影闻言不觉双手抱拳,深施一礼,当抬起头来注视云晟之时,眸中竟闪现一层水雾,“月影一生孤苦,不知自己的父母是谁,此为生平之大憾。老人家既然觉得我与您口中的那位故人长相有几分相似,还望老人家能够坦然相告,不管您的故人跟月影有无关系,月影都不会为难于您,还望老人家成全!”
语毕,月影再次深施一礼。
“唉,老夫只是认错了人,一时情急。”云晟遮掩道,“少侠确实跟老夫认识的一位故人样貌十分相似,所以在刚刚交手的过程中,老夫才有意试探。”
“老人家,您的意思是……”
“我那位故人只有一位女儿,出生不久便被人抢走,”云晟索性编了一个人物,“那孩子的身上,左手的手背有一块胎记,我看少侠的样貌俊美,误以为是女扮男装,所以才去试探,多有得罪。”
“哦,”月影凤眸低垂,“原来如此。”
女儿?左手胎记?女扮男装?
月影心中不禁一阵冷笑:你当我是三岁孩子,你说什么我便信什么么?你若是怀疑我是你故人之女,试探一二倒是情有可原,可你为何要点我死穴,刚才的招式分明是要置我于死地。
月影转念一想:也罢,既然你不肯说出实情,那么来日方长,不信你露不出破绽。
“既然是场误会,”月影的脸上恢复了一丝笑意,“那便就此解了,老人家,不妨过来跟我们喝一杯?”
“爷爷……”
“爷爷……”
刚刚那一幕,把云小楼跟云小蝶吓得不轻,虽然他们很怕爷爷,可爷爷毕竟是他们的最亲的人;影哥哥,虽然不是亲人,可是从影哥哥救下他们的那一刻起,两个孩子已然把影哥哥放在心中一个十分重要的位置。
看了看两个孙儿,云晟暗道:也罢,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毕竟是我们云家亏欠了这年轻人。
看着爷爷点了点头,转身向回走,两个小家伙立刻喜笑颜开,松开了爷爷的手,跑到月影的身边,一左一右拉着月影的手,“影哥哥”、“影哥哥”开心地叫着。
“老人家,”各自落座后,当小二将好酒好菜摆到桌上,月影笑着为云晟斟了一杯酒,“这杯敬您。”
“不敢当。”云晟心虚地站起身来,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爷爷,爷爷,”云小楼见到爷爷与影哥哥敬酒,心下十分高兴,忙兴冲冲地把自己跟妹妹的遭遇一五一十地告知了云晟。
说起自己被人贩子打,还特意掀起衣衫让云晟查看鞭痕。
这一看不打紧,愈发勾起了云晟的心事:天道循环,报应不爽。
当初那逆子将那孩子送到妓院,不知那孩子遭了多少罪?抬眼望向月影,虽然斯人如玉,可那清瘦的模样,还是令他如坐针毡。
可是,万没想到,自己的孙儿被人拐卖,救他们出虎口的竟然会是当初的那个孩子!
这份恩情,这份债,不知要怎样才能偿还得清……
“老人家,”月影在给坐在身旁的小楼、小蝶分别夹了一块鸡肉后,闲话家常般问道,“我听小楼说,他们兄妹此番离家出走,是为了寻他们的父亲?”
“唉,这两个不懂事的娃娃。”云晟叹了一口气道,“我那逆子早已死了多年,可是家里的老婆子活着的时候日夜思念思念逆子,看着她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我便编个谎,说那逆子在晋阳当官,原是哄她宽心的。”
“爷爷!”小楼、小蝶听到云晟的话,忍不住眼圈又红了。
“孩子啊,爷爷这回没骗你们。”云晟叹了口气,“你们的爹爹确实做了一件不该做的事,他死的不冤。”
“影哥哥……”小蝶闻言,忍不住扑在月影的怀里呜咽起来。
“两位少侠,”云晟举起酒杯朝向沈寒与月影略施一礼,“这杯是敬二位的,二位相救稚子之情,云某此生不忘,来日若有机会,定当好生报答。”
“老人家何必这么客气?”月影赶忙回敬道,“只是,看老人家的身手,在江湖上也算难得一见,怎么会……”
“唉,”云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缓缓坐下,“不瞒二位少侠,云某的那位逆子做下了伤天害理之事,逃了多年最终也难免一死,我只是不想让自己的两个孙儿受累。”
“原来如此。”沈寒与月影对视一下,心照不宣。
“虽然我有一身武艺,”犹自斟了一杯,“可是我却从未教过这两个孩子,特别是小楼,即便教他识得几个字,他日也不会让他谋求仕途之路。我只盼两个孩子平平安安长大成人,以续我云家香火,便余愿足矣。”
你的余愿足矣,那我呢?
月影心中不觉愤然:我这一生就该当浑浑噩噩成为他人的玩物,到死都难以瞑目么?
作者有话要说: 月影的身世之谜露出冰山之一角……
祝小天使们看文愉快^O^
☆、第四十七章
是夜,月影被两个孩子缠着讲故事,讲了一个又一个。
明明早已困得哈欠连天,可偏偏不肯乖乖入睡。月影虽然怀着心事,可是看到那两张纯真的小脸,又不忍心出言呵斥或者是说些拒绝的话来,正犯愁间,突然心念一动。
“小楼、小蝶,”月影故作神秘道。
“影哥哥。”两个小家伙应了一声,便又欺上身来。
“想不想做个游戏?”月影俯下身来笑着问道。
“做游戏?太好啦!”
“好呀好呀,小蝶最喜欢做游戏啦。”
“嗯,这是一个考验谁更有耐力的游戏想不想玩?”月影故作严肃道。
“想!”两个孩子异口同声地点了点头。
“那……”月影看了看小楼,又望了望小蝶,“你们现在就乖乖地到床上躺着去。”
“啊?”
“我可不要睡觉。”小楼毕竟年长,心思多了些。
“谁要你们睡觉啦?”月影右手握拳放到嘴边,佯做气恼地干咳了几声。
“那让我们做什么呀?”小蝶眨着一双好看的杏眼,歪着小小的脑袋瓜,甜甜地问道。
“我们呀,比谁闭着眼睛不睡觉!”月影笑着将游戏内容说了出来,“谁要是先睡着了,就算输。赢的那个呢,明天呀,我会单独奖励一个故事给他听。”
“这个游戏我一定能赢。”小蝶骄傲地仰着脖说道,“我从小就不喜欢睡觉,哥哥都打呼噜了我还睁着眼睛数星星呢。”
“你少吹牛了,”小楼不服气地回敬道,“好几回你都睡得流口水了,还是我帮你擦掉的呢!”
“你胡说!”小蝶红着脸嘟着嘴,一脸地不服气。
“那你更是在胡说了!”小楼也毫不退让。
“那我们就比一比!”小蝶气咻咻地来到床边坐好,“看今天是谁先睡着。”
“好啊!”小楼满不在乎地也来到床边,“比就比!”
两个小家伙对视一眼,不服气地冲着对方重重地“哼”了一声,旋即脱掉鞋子,在床上躺好,一个头朝里,一个头朝外,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月影见状,虽然觉得十分好笑,可是为了不让两个小家伙发现破绽,硬是强挺着不让自己笑出声。
他轻轻地走到桌前,熄灭了油灯。
屋里甫一黑,小蝶便敏感地喊了一声:“影哥哥。”
“小蝶,影哥哥在呢。”月影连忙答道。
“影哥哥,不许走。”小楼也补了一句。
“谁说影哥哥要走啦?熄了灯才是对你们最大的挑战呢!”月影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着。
“影哥哥,能不能再讲一个故事啊。”小蝶的声音,软嚅可爱,这句话刚刚说完,就听见小蝶又长长地打了一个哈欠。
“好啊,那影哥哥再给你们讲一个女娲补天的故事好了。”月影暖暖地回应道。
“好呀。”两个孩子同时答道。
暗夜里,月影笑着摇了摇头,开始讲起了今天连他自己都忘了是第几个的故事。
“传说啊,女娲娘娘乃是上古的一位十分了不起的神仙……”
渐渐的,月影的声音越来越轻,两个孩子呼吸的声音却是越来越均匀、绵长。很显然,小家伙们是真真正正进入了梦乡。
当月影来到近前,确认两个小家伙已然入睡,这才将床头的被子拽起,复又轻轻地盖在两个孩子的身上。
虽然,像小楼、小蝶这般大的时候,月影已身处御天阁,每天晚上都睡在韩墨的身旁,可是却没有一个夜晚可以像这两个孩子那样睡得如此香甜。
长吁一口气,转身走出房门,一抬头竟看见沈寒正站在门口依在门旁,嘴角缀笑。
“沈公子,你怎么还没睡?”
“原本是想进来找你,”沈寒笑道,“可是谁成想在门外听你讲故事入了迷,索性便听了下去。月影,我看你蛮适合哄小孩子的,我帮你留心带小娃娃的活儿可好?”
“哈哈,沈公子又不是小孩子,怎么会愿意听故事?”月影笑着摇了摇头,”孩子嘛,偶然让我管管还好,一直让我带着,估计十有八。九都得废!”
“何必妄自菲薄呢?这两个孩子还真是幸福呢,”沈寒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转过身来向对面丁子号房间走去,“小时候,我也很爱听大人给我讲故事。”
月影随着沈寒回到房间,心里却开怀不起来。沈寒在一旁有意无意说的话,月影似乎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月影,”沈寒突然轻拍了一下他的肩头,“如果,有那么一天,你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你会作何打算?”
“……”猛然被提及这个在脑中被幻想过无数次的场景,一瞬间,月影竟不知该怎么回答。
沉默了片刻,月影才缓缓地说道:“从我记事起,我便知道自己的身份是小倌,做的是这世上最肮脏、最见不得人的事。”
“月影……”
“我没事,”看到沈寒关切的目光,月影心头一暖,“当时我那么小,许是贪玩被人拐走了,又或许是爹娘有仇家,将我抢走了……”
月影如此说着,内心却远远没有嘴上说的这般平静。
韩墨曾经对他说过无数次的话,在这一刻,再次回响在耳畔:小影,终有一天我会让你清清楚楚地知道你的身世,明白你是谁。
“如果,”沈寒又道,“你的身世远没这般简单,你又作何打算?”
“没有这般简单?”月影轻叹一声,“我只想知道他们为什么不要我?若我父母将我抛下是无奈之举,那么,我会尽力帮他们一把。”
尽力,帮他们一把。
沈寒将这一句话在心底反反复复说了几遍,蓦然间,他竟突然想起了江隐。
真相有时候比想象更为残忍,阿隐承受的痛苦难道月影也终将会一一尝遍?
今夜,当孩子们缠着月影讲故事的时候,沈寒便来到云晟的屋内,单刀直入地问他关于月影的身世。
老人要么闭口不言,要么顾左右而言他。
不论是月影还是沈寒,其实知道这位云前辈很有可能便是知晓月影身份之人,故而沈寒便试图从云晟的口中打探出与月影身世相关的事情。
可是,不管沈寒怎样试探,这云晟就是装聋作哑,无论如何都不肯吐露出关于月影身世的只言片语,直到——
云晟看到月影笑意盈盈地给两个孙儿讲故事。
在门外站了片刻,云晟这才转过身来对沈寒道:“少侠,你想不想听一个故事?”
云晟讲故事的本领虽然远远不及月影那般生动,却亦令沈寒心惊。
故事里的主角是一个襁褓中的婴儿,他本来贵为皇子,母亲乃是一国之后,母仪天下。这个孩子打一出生便被立为一国的储君。
可是,偏有奸妃、佞臣编造谎言污蔑皇后与当朝的一位王爷有染,人证物证具在,皇后与王爷百口莫辩。
皇帝得知这个所谓的真相,勃然大怒。
可是为了保存皇家的脸面,只得下了三道秘旨:
第一道:将王爷毁去容颜,以叛国将领的名义凌迟处死;
第二道:将皇后以鸩酒杀之,对外则称其染病暴毙;
第三道:是关于那个婴儿的。皇帝在盛怒之下,本想亲手摔死那个孩子,然而竟被奸妃拦下,说什么上天有好生之德,稚子无辜。
然而皇帝哪能让这个令其蒙羞的孩子好生活着?此时,奸妃提出一计:未若将那个婴儿送到青楼,那个王爷做出如此禽兽不如的行径,那么便父债子偿,让这个孩子一辈子做尽那最羞辱之事,尝尽世间讥讽,让那个孩子生不如死,以赎其父之罪。
听到后来,沈寒只觉得浑身发冷。
这,哪里是一个故事;这,分明便是月影苦求不得的身世。
“这只是一个故事,沈公子何须惆怅?”云晟长叹一声,“故事嘛,只是茶余饭后的谈资,至于少侠要不要将故事说出去,全凭少侠的思虑了。”
沈寒呆了呆,想问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问起 。
云晟盯着他看了许久,似乎也有很多话要说,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颤着手从怀里掏出一物抛向了沈寒。
沈寒扬手接住,触及手上之物时,脸色一变:“云前辈,您……”
“啊哟,不服老不行啊。” 云晟自言自语地道,“少侠请回吧,老朽撑不住了。”
捏了捏手中的物件,沈寒长长一叹:没错,这样的事实,若被月影知晓,他又该当如何?
他本不应该出现在青楼做小倌,他亦不该成为韩墨的娈童,还有那御天阁的第一影子杀手。
他是皇子,是这世间身份最为贵重的皇子!可是有些人却为了自己的野心与阴谋,将那个本应高高在上的人,从一出生便将其推落至尘埃!
这痛,何止铭心刻骨!
阿隐是清清醒醒、明明白白知道自己的遭遇,尚且用了足足三年的光景令其重生。
那么月影呢?沈寒只觉得一阵恍惚:真相就藏在他的心中,可是……可是这真相本身便足以摧毁一个人生存下来的全部意志!
他的仇人是谁?杀他母亲的人是谁?
不是旁人,正是他的父亲,他的生身之父!呵呵,这个仇,要让月影怎么报?父子相杀?国破家亡?
月影真的能够承受得起么?
纤瘦绝美的月影在默默地搭好地铺之后,合衣而卧。
沈寒不觉心中一痛,顾不得月影惊诧的神情,便将月影拦腰抱起,随即轻轻地放到床上。月影试图坐起,却被沈寒无声地制止了。
“你身上有伤,我睡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临时改为18:00,嘤嘤嘤……
因为昨天没改设定时间(哭)
明天开始改为早上6:00,直到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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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这一夜,饶是躺在床上,月影睡的亦是十分不安。
白日里的一切,让他坚信那位云晟一定知道些什么。
韩墨曾经无数次地提及,自己不过是他手上的一枚棋子。
打从那么小便落入韩墨的手中,想必父母与那韩墨之间的必定藏着一些不为人所知的秘密或者是仇怨。
可那秘密究竟是什么?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能让韩墨苦苦折磨自己那么多年?
如果真是父母的错,那么这些年来自己所受的折磨只是为了偿还父母欠下的债,倒也无妨,但是,为什么就不肯告诉自己真相?
这一夜,月影的梦里全是韩墨。
他梦见韩墨终于站在他的面前,亲手摘下那半截纯银面具。他能感觉得到韩墨脸上挂着的那副阴冷、残忍的笑,可是,他却看不清韩墨的容貌。
“你到底是谁!”
“醒醒、醒醒……”
感受到自己是靠在一个人的怀里,无意间紧攥被角的手这才缓缓地松开。额前细密的冷汗跟不知何时落下的泪让月影意识到——原来那不过只是一场梦。
这样的梦境,月影并不陌生,可是,却没有一次像今夜这般真实。
宽厚的掌心、温暖的感觉让月影的意识迅速恢复过来。他轻轻地推开沈寒,有些难堪地低语道:“沈公子,抱歉,我……”
“月影,”扶着月影重新躺好,沈寒索性坐在床边,“别再称呼我为什么公子了,你我又不是主仆。你若不介意,我们明日可以结拜为兄弟,你愿意喊我大哥,或者喊我‘阿寒’都随你。”
“沈……”蹙起眉头刚想说些什么,但是望着沈寒那双热切的眸子,月影终于低垂着纤长浓密的睫毛,轻声地唤了声,“阿寒。”
大哥,是决计不能叫的。
因为明明比沈寒大上几岁,虽然因为常年服食凝香丸,身形已经无法彻底长开,可是年龄却骗不得人。
“夜还长,”沈寒再次熄灭油灯,合衣而卧,“明日,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嗯,耽误了这么长时间,江公子那边……”
“不是去见阿隐,”月影还要继续往下说,却被沈寒打断了,“明天你便知道了。”
月影在心里狐疑地画了几个圈,往日里,沈寒想什么,他总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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