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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号刁蛮女-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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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刑元绍赞同。

    “从出生到死亡,也许有的人活动范围不超过二十里,可悲。”蔡换儿不由感慨。

    刑元绍轻轻点头:“不是也许,是真人真事。啸山寨就有出生到现在都没去过庆阳城的村人。”

    “所以,为什么有些人那么热衷穿越呢?明明历朝历代对女人都不友好呀?出门太难,赶集都是大事件,有什么好怀念的?”

    这话,刑元绍没听懂,不知怎么接腔。

    “换儿,什么意思?谁怀念了?”

    “哦,我是说某些蠢货。放着眼前特别便利的衣食住行怨天尤人,偏偏怀念最黑暗最没自由的古代。你说那些蠢货可不可笑?”

    刑元绍怔怔看着她,茫然摇头:“不明白?”

    蔡换儿腾出手拍拍他:“不明白就对了。我就是吐槽发点感慨而已。”

    “哦?”

    马车行驶在细雨中,行人甚少。

    “哦,对了。”蔡换儿想起一件事,惊呼:“我忘了还你。”

    她微掀衣襟,从贴身腰间拿出一把短刀递过去:“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大当家的,谢谢哈。”

    刑元绍差不多把这刀给忘了,看一眼没收回:“你先借着。”

    “还借?”

    “嗯。京城也不是太平盛地。你拿着防身。”

    蔡换儿想了想,乖乖收起来放好:“那我先谢谢啦。当然我会好好保存,但是如果无意中遗失,大当家的,我怕赔不起?”

    “没事。”

    “噢,谢谢。”蔡换儿把丑说说前头,竟然他执意要借,那就不客气了。

    转过一道弯,雨势好像小多了。

    “冷吗?”刑元绍问。

    蔡换儿摸摸脸,开玩笑:“脸是冷的,不过心是热的。”

    “为什么?”显然刑元绍听不懂这玩笑话。

    最后拼一把!

    蔡换儿清清嗓子,眼睛笑弯弯:“因为跟你在一起啊。”

    空气忽然安静,只有‘得得’马蹄声。

    看着刑元绍坚毅的侧脸,蔡换儿忽然想哭:为什么还不死心呢?不说破多好呀,至少不会那么丢脸?

    “我,我回去了。”蔡换儿低头抱紧手炉,转身欲走。

    腰间忽然多条手臂把她拦回:“别走,再陪陪我。”刑元绍忽然扭头认真对她说。

    “嗯?”蔡换儿懵逼。

    刑元绍将她身体拉正,浅笑:“我也想多暖和暖和。”

    “呃?”蔡换儿眨巴眼,再眨巴。

    不会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吧?

    刑元绍扬唇笑了,将她拉近自己身侧,搂紧她:“这样更暖和对不对?”

    “……对。”蔡换儿生怕是自作多情,僵硬着身体迟疑。

    刑元绍把马速放慢,低头俯看她,沉吟了下认真:“换儿,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陪我出生入死,出谋划策。”

    蔡换儿讶然:“哦,这个呀,不算什么。我,我也是有私心的。”

    “嗯,我知道。不过,我还是谢谢你。”

    蔡换儿明显放轻松了:“不用谢。大家都是各取所需嘛。我也没损失呀。说起来的话,我还要认真的谢谢你。当初要不是你答应我入伙,也许我也不知流落到了哪里?”

    想到小芬和小梅的遭遇,蔡换儿无端伤感了。

    如果当天刑元绍狠心不收留她,也许她的下场也不会比小芬和小梅好吧?不然的话就是步二姐的后尘嫁个弱智公子混吃等死吧?

    她有机智有口才又怎么样?这年头,女人出头就难。若是单凭机智与口才,何时才能出头呀?

    所以说有一个能展现自己的平台多么重要!

正文卷 第350章 当局者迷

    刑元绍稍加沉吟,还是如实说道:“换儿,你不必谢我。其实当天我答应你入伙,也是有私心的。”

    蔡换儿微愣。

    “皮大姐一直跟我抱怨后厨人手少,想添个打杂的。村里没有合适人选,所以当时看到你那么肯定想要入伙,我想起皮大姐说的话,所以才答应的。”

    蔡换儿搓搓脸:“如果后厨人手充足,你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收留我?”

    “是的。没有这个先例。”

    “可是我当时的处境你应该明白吧?”

    刑元绍想了想:“大概了解。在那些人中,你应该是被欺负的,并且严重营养不良。确实是逃难灾民。不过啸山寨不会无缘无故收留他人,所以……”

    蔡换儿略感失望:“所以,并非你好心,也并非我死皮赖脸成功,而是后厨缺人手?”

    “嗯。”

    “可是,小癞毛也是你们收留的可怜孤女呀?”

    “她的情况跟你不一样。当时她快死了,是老高媳妇可怜收留的。的确是命悬一线,若不相救就会死。”

    “而我的情况虽然糟糕,但一时半会死不了。”蔡换儿横眼:“大当家的,你心蛮狠哦。”

    刑元绍叹气:“作为啸山寨老大,不心狠怎么行?”

    “理解。”蔡换儿苦笑一下:“好吧,我把感谢收回来。咱们谁也不欠谁的。”

    刑元绍笑摇头:“不,是我欠你的。”

    “不用说谢。事成后多给银子就好了。”蔡换儿抬头望阴沉沉灰蒙蒙天空:“最可靠的还是银子。”

    “换儿。”

    蔡换儿竖手:“大当家的,不用解释了,我懂。”

    “你不懂。换儿……”

    “好啦,我快冷死了。”蔡换儿猛搓手炉,挤个客气笑容:“你慢慢赶车,我先进去暖和暖和了。”

    刑元绍看着她,欲言又止。

    蔡换儿已经转身,慢慢爬进马车。

    车内到底温暖多了,至少不用喝西北风。

    小喜掩齿笑:“哇,互诉衷肠啊。”

    “不是,是摊开细说。公事公办。”蔡换儿闭眼靠在车壁上。

    小喜敛笑,小声问:“怎么啦?我明明看到大当家搂着你的腰呢?”

    “嗯。搂了。怕我摔下去吧?”

    “不是吧?你坐的稳稳的,还怕摔下去?”

    “因为我当时想回来的,大当家的还有话说,扭身时差点摔下去了。所以大当家好心拉一把。”

    小喜定定看着她:“换儿,你精神不太好呀?”

    “嗯,我想静静。”

    “好吧,我不吵你。”

    小喜暗暗纳闷:刚才出去时,兴高采烈的,怎么回来灰头土脸的呢?到底他们在说什么?

    黄昏又歇在路边小栈,这回要了两间房。

    夜晚的风吹的窗棂咯吱咯吱乱响,小喜和蔡换儿都习以为常,并排躺着。

    “换儿,你一直不高兴呀?怎么啦?”

    “没什么。路上辛苦呗。早知这么辛苦,我就不自告奋勇了。”蔡换儿微叹。

    小喜笑:“你这话说的很外行呀?明明原来走过一遭的,知道路途遥远,路上很辛苦的。”

    “原来是夏天,虽然一身臭汗,但阳光明媚心情就好呀。现在都快入冬了,穿的又多,又冷,这一路上也没好风景,所以失策了。”

    安静片刻,小喜道:“是大当家的得罪你了吧?你都不正眼看他了。”

    “有吗?”

    “有呀,刚才吃晚饭时,大当家的还给你夹菜来着,你的表情就怪怪的。”

    蔡换儿浅笑了下:“可能我讲卫生吧。”

    “这是一码事?”

    “当然是一码事。夹菜用的是吃过的筷子吧?吃进嘴里,又夹菜给别人,很不卫生的。”

    小喜侧身近距离盯她:“不会吧?”

    “干嘛这么看我?”

    “哦,我去看看明天太阳会不会打西边出来?换儿,你很怪知道不?”

    “哪里怪?”

    “你竟然嫌弃大当家的筷子?我的天啊,太阳真要打西边出来的。”

    蔡换儿眼望账顶:“我一向讲卫生的,谁的筷子都嫌。”

    “才不是呢。你不要昧着良心狡辩好不好?”

    “好啦,小喜,不早了,睡吧。”蔡换儿不想讨论这个问题。

    小喜平躺下,吐口气:“换儿,旁观者清,当局者迷,知道不?”

    “知道。但为什么你提这个?”

    “因为大当家的,其实对你真不错。你没感觉出来?”

    蔡换儿愣了下,淡淡:“没感觉。”

    停了下,蔡换儿又说:“小喜,我发现你一直在帮大当家的说话。”

    “我是旁观者,看的清楚嘛。”

    “是吗?”蔡换儿打个哈欠:“好了,到此为止。晚安。”

    小喜戳她:“我不困,再聊会?”

    “我好困。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

    蔡换儿翻个身背对她,慢慢入眠。

    小喜又轻轻戳她,见无反应,只好瞪眼望账顶自言自语:“真的奇怪,平时很呱噪的,大半的话题都围绕大当家的,今天好反常。”

    这话蔡换儿听见了也装听不见。

    她不是死心,她是心灰意冷。

    刑元绍做任何都有原因,他从为冲动鲁莽。他劫财不劫色并不表示他就有颗热心肠。是,他对啸山寨那真叫一个细致周到,对所有村人都温和亲切。对朋友对家人对下属对村人他没有挑剔。可是对陌生人,他其实相当冷淡。

    蔡换儿以为刑元绍是被自己撒泼打滚死皮赖脸打动,并不,他是想到皮大姐抱怨缺人手。而她正宗难民,底细虽不太清楚。逃难灾女的事实却摆在眼前,所以他答应带她进到啸山寨。

    不是出于人道好心,而是有目的。

    蔡换儿在啸山寨上窜下跳表示出倒追的劲头,他完全不放在眼里。因为两人之间根本不可能,所以他无所谓,任她瞎胡闹。

    是呀,胡闹了那么久,流言也传起来,可是刑元绍的意志就是那么坚定,谁都无法动摇。

    蔡换儿就在那一刻,真正是灰心了。

    比她离开啸山寨那一次还心灰意冷。原来无论她怎么找存在感,刑元绍也只是有感激之情。

    算了吧!放弃吧!

    翌日,天气阴沉,风大。

    刑元绍早早就把马车打理好,还嘱咐小栈老板早起做饭。

    看到蔡换儿,他迎上前笑:“换儿,早。”

    “嗯,公子早。”蔡换儿很客气,态度很疏离。

    刑元绍一怔。

正文卷 第351章 卧佛寺

    日夜兼程,到小雪那天,遥见京城雄伟的城墙。

    蔡换儿掀帘张望,把围巾一扯:“哎呀,总算到京城了。”

    小喜怏怏:“是呀,再不到,我都要快冷死了。”

    “你还冷?”蔡换儿看一眼当车夫的刑元绍,不过没接着说,反正她们是陪着上京的,刑元绍吃苦受累也应该。

    小喜笑嘻嘻:“当然最冷的还是大当家的。”

    蔡换儿没接腔,而是趴在窗口看行人。

    早已入冬,而且北边的天比南边冷多了,风跟刀子似的吹的脸生疼。

    小喜也凑过来笑叹:“还是熟悉的味道。”

    “哎,小喜,你看他们的的冬衣还挺好看的。一点不显壮。”

    “当然喽,京城裁缝师傅手艺可好啦,而且样式也新颖。”

    “哈哈。”蔡换儿指她笑:“小喜,你的小棉袄好老土哦。”

    小喜不以为然:“老土就老土,这样才不会被熟人认得。”

    “你有什么熟人?不就是靖安侯的丫头之类吗?”

    “是呀。别看丫头婆子,平常有空就结伴逛街,我不想让她们认出来。”

    蔡换儿笑了:“她们认出来还好,要是让官差认出来,就麻烦了。”

    小喜一想也是哦。她跟她爹还是章妈妈的通辑令还没撤销呢?

    马车速度放的很慢,快要进城了。

    蔡换儿捅她:“去问问进城去哪里?”

    “问谁?”

    “车夫啊。”

    小喜促狭笑:“自己去问。”

    蔡换儿白她一眼:“你去不行呀?”

    “行是行,不过你要问怎么不自己去呢?”

    蔡换儿歪头想了想:“因为大当家的好像不太乐意看到我这张丑脸,所以我就减少在他面前晃悠吧?”

    小喜瞪大眼:“你为什么这么想?”

    “还用我想,你没看到呀?”

    小喜摇头:“没有啊。大当家的一直找你说话,是你爱理不理的。”

    “当然喽,为了不彻底丢面子,所以我抢先爱理不理。哎呀,别说了,快去问吧。”

    “你呀。”小喜叹气摇头:“实在心思难测。行了,我去问。”

    小喜探出头,张嘴停了下:“原公子,换儿让我问你,准备去哪里?”

    蔡换儿在车内掐了她一把。

    刑元绍搓搓脸,回头笑了下:“先进城。”

    “然后呢?”

    “去卧佛寺。”

    “哪里?”小喜蒙了下:“为什么?”

    刑元绍没作声,平视前方。

    蔡换儿在她身后戳她,小声:“小喜,小喜,快回来。”

    见刑元绍无意回答,小喜缩回身,坐正问:“什么事?”

    “卧佛寺在城里?”

    “嗯。”

    “有什么特别吗?”

    小喜咽咽喉,小声凑过去:“我听说,当然是听说。宁国公老国公住在那里。”

    “啊?为什么要出家?”蔡换儿不明白。

    “听说不是出家,老国公爷也没出家,就是搬到寺里住而已。好像在吃斋念佛什么的?”

    蔡换儿不可思议:“这太奇怪了!放着锦衣玉食的国公府不住,偏去寺里修行?是不是受了抄家刺激,还没恢复?”

    小喜急急:“嘘!”

    “收到。”怎么说也是国公爷,那么说太大逆不道了。

    城门有守门在检查每个进城的人。尤其是外地口音,盘问的特别仔细。

    刑元绍云淡风轻,毫不畏惧。

    为了这次上京,他做了很多的准备。比如说跟着江三学京城话。时间短,但他练习的还不错。糊弄守卫没问题。

    刑元绍胡子拉碴,面容苍老皱纹横生,挺像饱经风霜的车夫。

    是以,他们进城很顺利,没有遇到阻碍。

    倒是蔡换儿震惊了,小声问小喜:“大当家几时会京城话了?”

    “跟我爹学的。”

    “学多久?”

    “几天吧?反正我爹表扬大当家的聪明,学的又快又好。”

    蔡换儿‘哦~’声,低头沉思。

    刑元绍问小喜:“知道卧佛寺怎么走吗?”

    小喜抱歉摇头:“不知道,我没去过。这样吧,我去问路人。”

    “好,麻烦你了。”

    小喜下马车,特意挑了一老头问路。至少老人家比较诚实吧?不会把人带到沟里去。

    一路上,蔡换儿安静如鸡。

    马车绕过卧佛寺高墙,转去后门。

    停下来,刑元绍跳下车,看着白墙发了会呆。

    小喜和蔡换儿两个也慢吞吞下车,站到他身边一起抬头看墙。

    “我先送你们去找客栈吧?”刑元绍突然这么说。

    小喜不解:“你不进去?”

    “我会去。不过先安顿好你们。”

    “不用了,我们在外面等就好。原公子,快去吧。”

    刑元绍看向蔡换儿问:“换儿,要一起进去吗?”

    “好呀。进去讨杯热茶喝,烤烤火就更好了。”蔡换儿笑眯眯回。

    小喜猛点头:“没错没错。我快冻僵了。”

    竟然如此,刑元绍也没多话,直接:“走吧。”

    卧佛寺香火旺盛,香客以达官贵人为主。所以知客僧们也养成势力眼,看人下菜的。

    看到这一行人穿着破旧,蓬头垢面的,差点赶出去。

    听到刑元绍说要见老国公,知客僧差点就要叫武僧了。

    “请问施主可是姓原?”忽然廊前来了个小少弥,双手合什对着刑元绍问。

    “是,在下原绍。”

    “哦,原公子,国公爷有请。”

    知客僧眼睛一突,不敢相信这胡子拉碴,看起来又老又穷的家伙是国公爷客人?不过,国公爷在这里的地位跟主持有的一拼,知客僧不敢有异议。

    蔡换儿和小喜没有跟去,而是留在侧殿跟值守的僧人烤火。果然讨得热茶,喝下去全身都暖洋洋的。

    宁国公老国公爷心情很复杂,期待大于兴奋。

    屈太守的书信已经快马加鞭送达手中,屈老太爷当时接到,就热泪盈眶了。

    多少年了,可算盼着这一天了。

    这么多年,他可怜的女儿自尽,让他半生后悔。小外孙从来没见过一面就得到惨死的消息,当时屈老太爷的如坠冰窖。还好老天有眼,通过种种调查,外孙很可能还活着。

    不但活着,如今还特意上京认亲来了。

    室外西北风料峭,屈老太爷站在廊下翘着盼望着。

正文卷 第352章 祖孙畅谈

    刑元绍心情也很复杂,每走一步都很沉重。

    即将面对的可能是未曾谋面的外祖父?也许是亲情血缘作用,反正一向稳重的他忐忑了。

    北风吹的脸生疼,刑元绍搓下脸,转进小内院。

    这座院子清静又偏僻,游廊我种植着数杆修竹,正对着正屋,屋前廊下站着一位身板硬朗的老人。头发皆白,但精神不错。

    刑元绍站定,目光望过去,心情复杂。

    老人也看着他,脸上带着笑,胡子颤了两颤。吐口气招手:“快过来。”

    但刑元绍却迈不动步子,呆呆看着她。

    不知是什么原因,他好像觉得这声音太遥远,遥远到像是一个女人温柔的呼唤。

    他不过去,屈老爷子便走过来。

    刑元绍看着老人慈详的脸,后退一步,差点就要夺路而逃了。

    “像,很像。”屈老爷子一把拉着他,从头到脚细看。目光定在刑元绍脸上,感慨:“这双眼睛,跟我儿太像了。”

    “老爷子。”刑元绍清清嗓子艰难吐词。

    屈老爷子笑着拦阻:“进屋说。”

    “我……”刑元绍杂味杂陈,他并不想这么快认亲啊。

    “来。跟我来。”老爷子紧紧拽着他,生怕他跑了。

    刑元绍被动的被带进屋。

    屋里十分暖和,当中燃着丝炭,有火苗却没有烟薰。看来是高级货。

    屈老爷子让小沙弥打来热水给刑元绍洗脸抹手。

    等刑元绍洗去一身的风尘后,屈老爷子就挥退侍候的人,专注盯着他,忽然捂脸,泪水从手缝里渗出。

    刑元绍手足无措,小心劝:“老爷子,你没事吧?”

    “像。五官也像。”屈老爷子呼气,抹把脸,红着眼眶拉着刑元绍:“你跟你母亲,长的有八分像。”

    “我母亲?”刑元绍垂眼。

    “孩子,你受委屈了。”屈老爷子抱着刑元绍控制不住大哭起来,还念叨着死去的夫人和女儿的名字,十分悲伤。

    刑元绍神情郁郁,但还能撑住。

    毕竟他从小生活的啸山寨,对京城亲戚什么的没什么亲情观念。可是一个老人,在他面前哭的像个孩子,刑元绍不习惯。

    他扶老人坐下,递上手帕小声道:“老爷子,你真确定我是你外孙?”

    “你的相貌跟你母亲像,还有,你不是有块长生锁吗?”屈老爷子抬起泪眼说:“那就错不了。”

    刑元绍把那块从小带到大的长生锁掏出来。

    屈老爷子反复细看,猛点头:“没错。这是我亲手让匠人打造的。你一块,家里孩子各一块。看这里,花朵上,有个小小的字。那是你母亲的闺名。”

    刑元绍凑过去一看,小小花朵上刻有一个不起眼的‘秀’字。他带这么久都没发现,屈老爷子一眼就认出,可见是真的。

    刑元绍还把包裹里当时穿的小婴儿衣服也一并送给他看。

    屈老爷子捧着小婴儿的衣物又垂泪,手颤巍巍**上好丝绸的小孩衣物,哽咽道:“这针线我认得。是你外祖母亲手缝制的。可惜你外祖母,从来没见过你一面啊……”

    刑元绍心狠狠揪了一下,默默道:“她们葬在何处?”

    “改天我带你去好好拜祭她们。也算是给她们报个喜信。”屈老爷子抹把泪,热切看着他:“你肯叫我一声外祖父吗?”

    事实摆在眼前,刑元绍清楚,自己百分百是靖安侯元配长子了。

    可是,他叫不出口。

    看着老人盼望的眼神,刑元绍躲开,喃喃道:“请多我一点时间。”

    “……也好。”屈老爷子很理解他的心情,猛然多了许多亲人,一时难以接受。

    于是,老爷子主动说起正事:“你这次上京是来认亲的?”

    “嗯。认祖归宗,也算是给亡母一个交待。”

    “好好。”屈老爷子欣喜:“本该如此。”

    “不过……”刑元绍苦笑:“你老人家相信我,靖安侯府未必会相信。”

    “这是个难题。”屈老爷子愁:“当年,姓林那小子可是报官的。官府也堪察出小世子被贼人所害。你突然冒出来,那小子跟那婆娘未必肯认这门亲。”

    刑元绍笑了笑:“其实,也有个破绽。”

    “什么?”

    “当初报官时,官差只提到小世子面目全非被害,竟然面目全非,那怎么能一口咬定就是小世子呢?长生锁可是我在手里。”

    屈老爷子叹气:“这一点是可以用来做文章,但是证据并不充分。至于长生锁,他们完全可以说是贼人摸去,落你手里未必是好事。”

    刑元绍默默:“没错。如果不想认我,那么他们有的是借口。何况,我的身份,极为不妙。”

    屈老爷子拍拍他:“你考虑的极是。说说看,这几年,你到底是怎么过的?”

    “是这样的,从我记事起,我就生活在啸山寨。不过义父也没瞒我,寨村的人都知道我是义父捡来的……”

    对着这样一位老人,刑元绍没必要隐瞒,将来龙去脉一五一十都说出来了。

    这一老一少围炉细说当年,时光不知不觉就流走了。

    偏殿烤火的蔡换儿和小喜喝了一杯又一杯的茶。从浓茶一直喝到淡如白开水。可是刑元绍还没出来。她们也就一直等。

    值守的僧人都换了一拨,她们两个都昏昏欲睡。

    小喜猛栽一个头,惊醒了。看一眼头趴在膝盖的蔡换儿。她推了推,小声说:“要不,我们先找个地方去?”

    蔡换儿被她推醒,揉揉眼睛打个哈欠:“也行呀。烤着火就是容易睡着。”

    “那走吧,京城我多少熟悉。”

    “要不要跟僧人说一声?”

    小喜点头:“要。跟值守的说一声,到时原公子出来就知道去哪找我们?”

    蔡换儿懒洋洋烤着手:“也许,他今天不出来了?”

    “不会吧?他难道不记得我们还在等他吗?”

    “相谈甚欢,就忘记了呗。”蔡换儿起身活动下腿脚,四下张望,然后伸懒腰:“有点饿了。”

    小喜摸摸肚子:“我记得马车内还放着一点干粮的。”

    “还啃什么干粮呀?走,找僧人要点吃的去。”

    两人相携着出殿,被冷风一吹,瞬间清醒多了。

    看天色,阴沉沉的,十有八九会下雪吧?

正文卷 第353章 还没适应

    纷杂的脚步渐近,几个僧人惊慌的跑进来。

    蔡换儿眼明手快逮到一个问:“小师傅,你们慌什么?”

    “有官差。”

    “官差?来干什么?”

    “说是搜查通辑犯。”

    蔡换儿松开僧人,看向小喜。

    小喜垂眸想了想,忽然道:“不会是冲着我们来的吧?”

    “是冲你。官差通辑令还没撤呢?”

    小喜拉着她:“快别说了,赶紧跟大当家的说一声去。”

    蔡换儿扬手:“去哪找他呀?”

    “往后殿去就行了。”

    小喜慌慌张张拖着蔡换儿往后头去,路上又抓着一个僧人问:“国公爷在哪?”

    那僧人不肯指引,小喜扬手要揍他了。

    蔡换儿扯开小喜,轻声:“找小沙弥问比较好。”

    “对。”

    小沙弥们比较诚实,而且带路的也是他们,所以看到小沙弥路过,两人还真的一起抓着他问路。

    巧得很,这个小沙弥就是专门来请她们过去的。

    偏院,屈老爷子跟刑元绍还把上酒了,看起来聊的不错。

    “换儿,过来。”刑元绍很开心的样子招手唤。

    蔡换儿机械走过去,刑元绍拉着她对屈老爷子说:“老爷子,她叫蔡换儿,自己人。”

    “国公爷,你好。”蔡换儿客气施一礼。

    屈老爷子眯起老眼看她一眼,点头:“看着是个机灵的女娃。”

    “她叫小喜,大名江端,曾在靖安侯府住过。”

    小喜也恭敬笑唤:“国公爷。”

    屈老爷子同样笑眯眯:“嗯,不错,长的喜庆,看着也乖巧。”

    “谢谢。”

    蔡换儿悄声说:“听说外头有官差。可能是冲小喜来的?”

    刑元绍却不着急,拉她坐下:“来,喝杯酒暖暖身子。”

    “大当家的,怎么办呀?”小喜担心。

    屈老爷子挥手:“无碍。只管喝酒。”

    看他们这么坦然,蔡换儿也放下心,接过精巧的酒杯抿了一口,意外:“竟然甘甜?这是什么酒呀?”

    屈老爷子哈哈笑:“这是我珍藏多年的女儿红。今天才起出来。”

    “那是我们有口福了。多谢。”蔡换儿又喝一小口。度数不高,味道很赞。酒入喉,只觉得清爽。

    小喜也喝了一口,赞道:“好酒!”

    屈老爷子更高兴了,吩咐刑元绍把酒杯斟满,一副不醉不归的架势。

    酒过三巡,屋里的温度更高了。

    蔡换儿脸红红的,小声问刑元绍:“认亲了吗?”

    “还没。”刑元绍把火盆的炭添加了一块。

    蔡换儿不可思议。看模样,好像已经说清楚了,怎么还没祖孙相认呢?

    屈老爷子放下酒杯感叹:“今天是老夫这么多年最高兴的一天。这坛酒,还是当年嫁女儿时埋下的。说好等外孙女年满十八起出来当嫁状……”

    明显屈老爷子喝高了。

    小喜笑:“国公爷,你喝醉了,晚辈扶你去歇息吧?”

    “不,我没醉。”屈老爷子拉着刑元绍:“看到这孩子就想起我那可怜的女儿啊,连最后一面都没见着,这么多年……”

    “老爷子,你喝多了。”刑元绍反手握着他:“我抚你去躺躺。”

    “不,我没喝多。”屈老爷子拉着他:“坐下。你进京就来看我,我很高兴。特别高兴。你这孩子虽然在民间长大,却是没长歪。好好,很好……”

    蔡换儿‘噗哧’笑出声。

    “换儿,你笑什么?”屈老爷子睁睁眼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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