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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刀-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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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尚书知道先东乡侯夫人的死讯时,并没有责怪尤秀,只说你已经尽力,如今一切都看天意。
尤秀把先东乡侯夫人葬在了澄江边上。
当年她就是在这里带他去北漠,去揭露元八涓通敌的真相,去守护这个国家的疆土与命脉。
一眨眼她竟帮着弑君之人。
尤秀给她上完三炷香,闭眼已然有泪。
先生,此生尤秀为不负家国,只能负你。
只望来世……你我再为师生,莫再为敌。
作者有话要说: 柳三汴当然不会死啦~绝对HE么么!
☆、番十五 开局
尤秀严防死守柳三汴出逃; 却没算到她压根儿就没打算跑——
她直接死别了=_=。
本来只需要她活着,尤秀就能证明先东乡侯夫人与德妃娘娘来往甚密; 甚至近日仍在往来; 德妃娘娘才能训练出肖似先东乡侯夫人的刺客,最终导致陛下心死身陨。
可是她死了; 尸首一片狼籍; 怎能证明这就是先东乡侯夫人?
尤秀深受打击,险些一蹶不振。
还是被他喂了一颗毒|药的谢熠好心劝解他:
“你这位老师啊; 生平最好两件事。”
“一是创造,二是毁灭。”
尤秀深以为然。认识柳三汴之前; 他从来没见过谁能这么分裂。
可是尤秀不懂; 她怎么忍心毁灭自己呢?
谢熠说这你就别操心了; 你只需要明白,她毁灭自己,只是一桩小小的爱好; 跟你完全没有关系。
尤秀觉得吧,最近他的世界观经常被刷新=_=。
转眼陛下罢朝养伤已有一月; 文武百官一个月没见陛下,心里头慌得一|批,奈何有德高望重的钟相镇着; 谁都不敢站出来瞎逼|逼。
这尼玛要是站错队……可是要死全家的呀!!
刑部尤尚书表示,他全家早就死光了,他怕谁?!
礼部庞尚书表示,老夫挺你!
兵部郑尚书表示; 本官欣赏你!
禁卫军庞副统领表示,楼上加一!
荣王殿下表示,本王才是最后的赢家!
敏妃娘娘弱弱地表示,你萌啥时候来救救窝,窝快被德妃那个死|变|态折磨死了!
今日钟相主持朝会之时,明显感觉到金銮殿里的气氛不对。
好像大家都在努力憋,可下一秒就要憋不住。
钟相不疾不徐地讲完了他该讲的,他话音刚落,礼部尚书庞负就站出来挑刺:
“钟相主持朝会已有一月,为何只字不提陛下遇刺的审查结果?为何传言甚嚣尘上,都说先东乡侯夫人行刺,钟相却置之不理?”
钟相摆摆手,笑得老谋深算:
“传言终究是传言。再说了,东乡侯不是被郑尚书亲自扣押了吗?庞尚书你不知道吗?”
郑尚书被点名,只能站出来回应:
“钟相,臣审理东乡侯府颇有所获,不知当讲不当讲。”
钟相的笑容瞬间变得和蔼可亲:
“你都讲了,还有什么不当讲的?”
郑则说,东乡侯夫人作证,先东乡侯夫人并未身死,曾在东乡侯府住过几日。
钟相笑意不减:“哦?那么先东乡侯夫人现在何处?”
郑则闷声答:“死了。”
钟相说你怕不是在戏弄老夫,方才明明说人还活着,现在却说死了?!
这时殿前传来一道清亮声音,声音的主人吸引了所有目光——
是尤秀。
尤秀踏入殿内,他步步沉稳,字字刚劲,保证在场诸位都能听见:
“先东乡侯夫人虽然死了,可她是在陛下遇刺之后才死的。她与德妃娘娘的联系,自始至终都存在。”
尤秀出示先东乡侯夫人在世时的出入宫禁记录,证明她的确与德妃娘娘来往甚密。
渝王殿下还未反驳,荣王殿下倒是忙着解密:“德妃娘娘可真是厉害,雇凶杀人,兵不血刃。”
渝王殿下沉得住气,钟相欣慰之余,正想替德妃娘娘分辩几句,却听尤秀打了荣王的脸:
“德妃娘娘的确是雇凶杀人,只是雇的不是先东乡侯夫人,而是一个男人。”
尤秀接着出示物证——
他在案发现场找到的鞋印,是一个男人的尺寸。
钟相欣赏尤秀的较真,却不得不指出他的破绽:既然是一个男人假扮了先东乡侯夫人,他怎么就敢确定是德妃娘娘所雇呢?
尤秀请出他的第一位人证,言贵妃。
言贵妃说自南巡回来之后,德妃就将所有妃嫔软禁起来,她们至今没见过陛下一面。
钟相捋着白须与同僚们交头接耳了一阵,很快达成共识:
言贵妃出自言氏,她的话有为言氏开脱之嫌,不可信。
尤秀说不管可信不可信,他必须指出第二个事实:那就是山陵已崩!
尤秀此言一出,群臣彻底炸了锅。大家议论纷纷,一边说这不可能,一边想前因后果,唯恐心底最可怕的猜测成真。
尤秀将当日情形案件重演,认为陛下中箭后不久已然去世,根本没捱到入宫医治。
“当日禁卫军护送陛下回宫路上,有人见到马车上流出的血是深红色而不是鲜红色,只有死人的血才不再鲜红。”
尤秀把那几个侍卫叫来,个个口齿伶俐,都说亲眼所见。
尤秀接着出示了一月来宫内御医的脉案:
“这样的药量,根本不是给一个重伤之人。按最近几天的药方来看,陛下已然好转,为何迟迟不上朝?因为陛下已然身故!”
钟相觉得他的表演很精彩,但还不够缜密:“你说陛下身故,那么遗骸又在何处?禁卫军那么多人,为何偏偏就他们观察得如此清楚?”
尤秀请出禁卫军副统领庞沣,后者抬了一具尸首上殿,恶臭袭来,大臣们纷纷以袖遮面。
钟相上前掀开遮尸布,尸体显然已经入土多日,面目被蛆虫啃咬得难以分辨,身形倒是与陛下相差无几。
钟相总觉得今日笑不够,他叫尤秀自己过来看看:
“这,这就是你所谓的遗骸?”
尤秀表示他已然验过骸骨,此具遗骨的性别、年龄、身量都与陛下吻合,最重要的是亡故时间,正好在陛下遇刺之时。
钟相随口提起一句:
“陛下北征时曾伤了小拇指,此具骸骨的小拇指……”
钟相作势要察看,却被郑尚书“不小心”挡住,后者忙向尤秀使眼色,尤秀沉吟片刻,还是选择顺着他答:
“骸骨的小拇指……的确有断裂的痕迹。”
钟相一把推开郑则哈哈大笑:
“陛下的小拇指从未断裂,只是擦破点皮,你们还当真了?!”
钟相复又掀开遮尸布确认了一番:
“嗯,这具骸骨的小拇指,的确与陛下一般,从未断裂。”
郑则后悔得恨不得自打嘴巴。
作者有话要说: 高潮!高潮马上就要来辣!
☆、番十六 转机
尤秀知道钟相在开玩笑; 于是他表示自己也在开玩笑:
“下官方才不过顺着钟相一说。钟相接下来有任何异义,都可亲自察看骸骨验证。”
钟相说不了; 咱们节约时间; 骸骨先不仔细看了,你先说点关键性的证据。
群臣中当场有人表示; 金銮殿里放着一具不明身份的骸骨; 实在有碍观瞻,为免亵渎; 还是请尤尚书先抬下去吧。
尤秀无意在此事上与他们争执,遂命人小心抬放至殿外。
尤秀接着请出他最关键的证人——
失踪多时的禁卫军统领谢熠。
谢熠说; 他护送陛下回宫路上陛下就已过身; 而德妃娘娘勒令不得外传。
尤秀微笑:谢熠不肯承认他也有份弑君; 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庞副统领及时出声:
“钟相,诸位大人,陛下遇刺之时下官也在场。当日言资挟持陛下; 谢熠未能察觉不说,那一箭射来时; 他正忙着斩杀言资,根本没顾上陛下!”
谢熠扭头怒喝:“庞沣,你血口喷人!”
庞副统领不为所动; 接着补充:
“陛下中箭之后,他竟不急着送陛下就医,任由陛下负伤走了数丈,血流了一地啊; 他才将陛下抱上马车。他分明存心耽误陛下医治!”
谢熠气得要上去打死他!!
眼看着这两位就要打起来,钟相实在是不能忍,他赶忙命人分开他俩,觉得实在是太无厘头了:
“我说诸位,尤尚书一会儿说德妃娘娘谋刺,一会儿说陛下已逝,一会儿说谢统领有异心,可一件事他都拿不出实证,只有几张嘴在这儿吵吵,我看啊,都快吵成一锅粥啦!!”
尤秀朝钟相一揖,表示下官有实证,下官找到了放冷箭的刺客。
钟相打了个哈欠,心道年轻人太不懂事,你有实证你早说啊,耽误这么多时间,本相还急着回家歇午觉呢,这把年纪不注意养生不行啊~
尤秀将那刺客带上殿来,那刺客遂将德妃娘娘如何唆使他假扮先东乡侯夫人刺杀陛下之事娓娓道来。
至于为何要假扮先东乡侯夫人这一节,群臣都心照不宣地选择了跳过。
先东乡侯夫人是陛下的情妇,这是公开的秘密嘛。
尤秀的论证过程其实非常完整。
他首先通过勘探案发现场,得出陛下伤重不治的结论;其次通过陛下回宫路上的流血颜色,得出陛下死在途中的结论;最后通过刺客的言之凿凿,敲定德妃娘娘及渝王殿下的狼子野心。
言贵妃的证词,太医院不对头的脉案,以及禁卫军谢统领的种种错漏,直指德妃控制六宫、太医院、禁卫军,辅证了其居心叵测、图谋不轨。
只是钟相总觉得哪里还缺一点:
“刺伤陛下的那支箭,你查了没有?”
如果没有那支箭,尤秀推测的箭伤程度,则无以佐证。
钟相一下子就找到了尤秀的弱点——
他当然无法察看那支箭。
这最关键的物证,因涉皇家机密,第一时间被递交到宗人府,他一个刑部尚书无缘得见。
尤秀坦然承认自己没见过,钟相说没关系,他当场请宗人府宗令,陛下的六弟晋亲王,将那支箭取来共赏。
尤秀想,德妃及渝王一党虽未必能操纵宗人府,可那支箭由谢熠送上,也许就被做了手脚。
但万一,他们没顾上呢?
晋亲王的下属很快送上那支箭,顺便把调查结果公之于众:
那支箭未能伤及心脉,堪堪入了半寸,根本不致命。
尤秀闻言当场就有些失态: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陛下重伤,死于半道,这是众目所见的事实!!”
钟相的声线不阴不阳:
“怎么,你很希望陛下死吗?”
庞尚书与郑尚书对视一眼,有点看不下去钟相欺负小辈,遂开口帮腔:
“陛下的皮肉之伤未必严重,只因刺客肖似先东乡侯夫人,才会积郁不治。”
郑尚书附和:“正是,正是。”
钟相就不说话了。
两方僵持不下,群臣窃窃私语,着实不知该相信谁。
这时工部尚书钱之湘出列,试图打破僵局:
“钟相,下官随陛下南巡,有关言氏谋刺一事略知一二。随行诸臣皆缄口不言,实是其间有难以启齿之事,料想陛下也不愿提及,只是如今事态严重,下官实在不得不说。”
尤秀眉心一跳。他想起他曾在刑部大牢中,问过南巡随行官员言氏谋刺一事,他们都是闪烁其词,宁愿蹲大狱也不愿多说。
陛下并非言资所伤,他本以为此节不影响最重要的部分,如今看来却极可能是他疏忽了。
尤秀听见钱之湘说:
“言资他……他胆大包天,竟用替身偷换陛下……好在陛下洪福齐天,在城门口及时截住皇驾,自证身份……陛下率禁卫军与言氏暗卫对战,孰料言资狡诈,竟挟持陛下,更有有心之人,做了那暗中的黄雀……”
尤秀越听越糊涂:言资谋逆是在前半段,这跟德妃雇凶弑君又有何关系呢?
殿上众臣却已露出了然的神情——
言资用替身迷惑众人,那替身必然近了诸位娘娘的身,如此丑事怪不得要囚禁六宫。
至此,言贵妃所言的第一个疑点,就有了合理的解释。
待尤秀反应过来,诸臣已经进入下一段讨论:
既然有替身,那替身呢?当日陛下伤重回宫,替身又是谁处理的呢?
钱之湘长叹口气:
“当日言资将随行官吏与妃嫔都驱赶至外围,我等已然看清始末,却不敢妄动,以免哗变。是德妃娘娘命人绑了那替身,下令禁言,直到陛下那里止戈,皇驾才随陛下一道入宫。那替身也在其间。”
钟相突然“啊呀”一声,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他恍然大悟般的对诸臣说:
“殿外的那具尸首,不会正是陛下处决的替身吧?”
荣王殿下这时终于听不下去了:
“钱之湘你满口胡言!本王也在南巡之列,怎么不知德妃曾下令禁言?”
钱尚书一脸殿下你是不是失忆了:
“诸位殿下是先于皇驾回京的,自然不在当场,这大家都知道啊。”
荣王始知失言,刚想求助庞尚书和郑尚书,却猛然想起他俩不得宠,并不在南巡随行官员之列=_=。
尤秀眼睁睁看着有验尸官上来,把那具骸骨确认成陛下的替身,突然间明白自己上当了。他不由咧嘴苦笑——
这局,环环相扣,当真精妙极了!
作者有话要说: 更刺激的在后面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番十七 惊变
尤秀想; 尸首是送到他手里的诱饵,那么那个假扮柳三汴的刺客; 又是不是真的呢?
尤秀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直面一干大臣的攻讦:
“纵然骸骨属于替身,然陛下伤重亡故; 乃禁卫军所证; 德妃雇凶谋刺,有刺客为人证!!”
尤秀的声音越来越大; 用来盖过他内心深处的害怕:
“什么箭伤不重,什么骸骨不对; 这些都是隐瞒真相的借口!!借口!!事实是; 德妃刺杀陛下; 陛下已然身故,这已经是结果了!!我们应该去追究责任,应该去挖掘原因; 而不是在意这些细枝末节,甚至怀疑板上钉钉的事实!!”
钟相看着有些疯狂的尤秀不由摇头:
他还是坚持认为; 陛下已经死了。
钟相羡慕年轻人的活力和勇气,但实在觉得他的行为很不理智。
他当着这么多臣子的面咒陛下死,当真是……冥顽不灵。
钟相其实挺欣赏尤秀的; 于是他最后抢救了他一下:
“你确定,陛下已然驾崩?”
任谁都能听出来,这是明显的提醒,提醒尤秀收手; 别再负隅顽抗。
一时间庞尚书、郑尚书、荣王殿下都不敢多言。
可惜尤秀是个执迷真相的癌症晚期患者,他不仅没有听懂这句提醒,反而觉得有人在挑衅他。他一字一顿地重复自己笃信的结论:
“陛、下、已、然、驾、崩!”
这时一道重逾千钧的声音传来——
“谁在咒朕死呢?”
诸臣瞬间被这道声音唤醒,他们定睛一看,陛下由德妃娘娘扶着,正稳稳坐在龙椅之上。
陛下虽是病体,但一双眼睛依然犀利,他的扫视如有实质,一下下鞭打在众臣身上,拷问着他们观看闹剧的智商。
诸臣纷纷下跪,山呼陛下万岁,唯有尤秀难以置信地盯着陛下,仿佛要看出一个洞来。
可惜尤秀不是孙悟空,他没有火眼金睛,而陛下也不是白骨精那种段位的妖精。
最终尤秀还是不情不愿地跪下,口中念念有词:“不是……不是……不是!不是这样的!!”
陛下今日特别有耐心:
“尤秀,听说朕死了一个月了。朕想知道朕是怎么死的?”
荣王怎么也料不到今日这情形,当下就要张嘴辩驳,说父皇一切都怪尤秀。庞尚书更有经验,在这种时候阻止了荣王多言。
不论这个陛下是不是真的,都交给尤秀,成则一荣俱荣,败也是他尤秀一人之过。
尤秀浑身发颤,用尽全力抬头,对上陛下那双深不可测的眼,努力想在其中找到一丝破绽:
“臣……臣当年在鸿儒书院时,陛下曾赐给臣一副字,不知陛下可还记得?”
钟相觉得这货聪明是真聪明,傻也是真傻——
就算陛下说不记得,也是应当的,这怎能证明他不是陛下?
陛下说他记得,那副字上写的是“正大光明”四个字。
尤秀心下发颤:确实是“正大光明”,这个陛下怕不是真的……
庞尚书见尤秀不吱声,也明白了七八分,知道后悔也来不及了,为今之计只能推卸责任。
庞尚书正要发声,却被钟相抢了先:
“陛下,尤秀找到了刺客,陛下可要一审?”
陛下说,可。
那刺客又将方才的说辞重述一遍,陛下听着听着就不由笑了:
“你说你假扮先东乡侯夫人,朕看你这人高马大,貌不惊人的,你可否再扮一次给朕看看?”
陛下命人给他送上女子衣饰,那刺客瞬间抖慌——
他根本不知如何穿戴。
尤秀听见那所谓的刺客扑通一声跪下,干脆利落地承认了是荣王殿下逼迫他构陷德妃娘娘。
尤秀已然绝望:
什么遗骸,什么刺客,原来都是假的!是人家放来钓他的饵!
刺客说,他原是东乡侯府上的小厮,因会些拳脚功夫被东乡侯夫人庞氏看中,举荐给荣王殿下当炮灰,真正的刺客另有其人,且被庞尚书藏着呢!
荣王与庞尚书一道跪下,大呼冤枉。
庞尚书立马把女儿给卖了:
“陛下,定是东乡侯夫妻所为,要嫁祸给老臣和荣王殿下啊!”
陛下遂将东乡侯夫妇请上殿,让他们几人当面对峙。
公孙奂不顾夫人哀求,当场与她撇清关系,是非曲直瞬间明了。
陛下捏了捏眉心,觉得真是心累。他指着庞尚书和荣王言简意赅:
“一个去刑部,一个去宗人府。”
庞尚书当下就老泪纵横,深恨自己轻信了尤秀。荣王殿下则不停喊冤,不经意与渝王殿下眼神交汇,待看清对方眼底划过的一丝得逞,又开始大骂渝王构陷。
陛下搞定了这两只,觉得剩下的会容易一些。
陛下先问他曾经的宠妃,言贵妃。
“你,是怎么出宫的?”
言贵妃在庞副统领杀人的眼光中瑟瑟发抖,勉强说完了实话:
“是……是庞副统领。”
她楚楚可怜地望着陛下,眼睫毛眨啊眨的,陛下严重怀疑她是在抛媚眼!
陛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之余,觉得都快不认识这个言贵妃了。
这……是知书达理?
难道知书达理会变异?
陛下硬着头皮问下去:“庞沣送你出宫,你答应了他什么?”
言贵妃突然邪魅一笑,似乎是对陛下旧情复燃,可下一秒她又梨花带雨、哭啼起来:
“庞统领要我说陛下身故,可是我又怎么舍得……不过德妃囚禁六宫,臣妾并没说错,这是事实啊!!”
她矫揉造作到了一种境界,搞得陛下一阵恶寒,恶寒到非常熟悉,又有一阵窃喜。他勉强维持镇定,开始问责庞沣:
“那几个说朕死了的侍卫,是你的亲信?”
庞沣大骂言贵妃扭曲事实,恨不得要上去掐死她:
“回陛下,言贵妃是……”
说至此处他突然顿住,变故已然发生——
尤秀抽出了他腰间佩剑,一剑刺向言贵妃,言贵妃反应不及,而为她挡剑的是……
谢熠。
陛下只见剑光一闪,惊得从龙椅上站起来,还来不及担心,就看着言贵妃被谢熠搂进怀里在地上滚了一圈儿,那副郎情妾意的嘴脸,直把他气得坐不下去,一旁看戏的德妃娘娘都闻到了醋味儿。
德妃娘娘悄悄把陛下按回龙椅——
他毕竟是个病人,不能用力过猛。
尤秀见陛下果然惊怒,接下来的话他就替庞沣说了:
“陛下,言贵妃与谢统领早有私情,二人为此行刺陛下,德妃娘娘正是帮凶!!”
德妃娘娘听了忍不住翻白眼,同时真心佩服尤秀:
这尼玛你都能圆回来?
不过你应该说庞氏是帮凶,这样你才能脱罪,怎么就学不乖呢?
陛下果然被“私情”二字刺激得红了眼,要不是德妃娘娘拼命给他使眼色,估计当场就要赐死谢熠。
陛下总归还算是清醒,先把庞沣和他的狗腿子们下了刑部大狱,再非常恼怒地盯着谢熠看。
谢熠毫无一点自觉,依然站在受惊的言贵妃身边。
最最可气的是,谢熠明明毫发无伤,言贵妃还对他嘘寒问暖,问他有没有被剑气伤到?
陛下觉得自己快要被气疯。
作者有话要说: 猜猜陛下是谁,言贵妃又是谁~~~
☆、番十八 落定
陛下拼命忍住腹腔里的酸胀; 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跟绿帽子搏斗尚待以后,先把眼前这烂摊子搞定再说。
尤秀再三强调是德妃雇凶杀人; 朝堂之上他一人演讲; 诸臣反驳,陛下清楚地看见有人躲在人群之后偷乐; 他一下子就点出了那个人的名字。
“郑则; 你似乎很高兴?”
郑尚书的小心肝剧烈颤抖,立马一骨碌撩袍跪下; 努力挤了几滴眼泪:
“回陛下,臣见陛下平安归来; 是以喜极而泣!!”
陛下立马戳穿他:“方才朕听庞负说朕死于心病; 你还加以附和?”
郑则悔得肠子都青了:“陛下; 臣也是一时糊涂,被奸人蛊惑,绝非有意污蔑陛下!”
郑则试图坦白从宽; 陛下表示不忍直视:郑容友聪明一世,怎么生了个这么蠢的儿子?
陛下想; 不论郑则为何突然反水,十年前有笔账还是应该清算了。
陛下命人把下狱的户部尚书刘偲请上殿来。
陛下的余光瞥见言贵妃与谢熠,不由感到一阵内伤——
她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 跟谢熠笑说好戏来了!!
等刘偲上殿,陛下总算有一阵舒心:尤秀那只宣扬陛下绿帽子的喇叭终于关掉了!!
刘偲当场把郑氏当年勾结梅花司总辖官元八涓谋刺陛下的事交代得一清二楚。
至此,郑氏无论是否曾经叛国,这灭门之罪已是板上钉钉。
郑则被拖下去时万分不甘; 迭声道刘偲同样有份,望陛下明察!!
陛下表示:你简直蠢钝如猪!!
刘偲本就是枚死子,朕又怎会吝惜,只是你以为他的作用仅止于此吗?
刘偲在金銮殿上,先卖了他的小舅子,再卖了他的同窗——尤秀。
刘偲呈上数十份账本,直指尤秀诬陷同僚贪污,不惜涂改账目、买通人证。
诸臣面面相觑,心里都清楚这是尤秀的老手段了——
尤尚书习惯了钓鱼执法,先用一份假账册的暴露吸引鱼儿,等鱼儿上钩才发现,这所谓的假账根本就不是他那本。
这手法本无伤大雅,可尤秀因此树敌无数,故而一经刘偲点破,众人纷纷应和,要求问罪尤秀。
众口铄金。
陛下让刘偲先下去,说诸卿稍安勿躁,今日机会难得,且与朕将这故事听完。
下一位指认尤秀的,又是他的同窗——池良。
池良义正词严:
“臣奉陛下之命监视尤秀,今幸不辱命!当日庞尚书与之密谈,不久他便设法逃狱,臣为便于监视,不得已与之同出。”
“尤秀设下陷阱,私自扣押了谢统领,下毒逼迫谢统领污蔑德妃娘娘!尤秀同时四处搜集伪证,编造谣言,只为打击渝王殿下,扶持荣王殿下!!”
池良条理清晰,也手握实证,于是祸乱朝纲这一条罪,也是少不了的。
尤秀已经懒得辩驳,他苦笑得停不下来:
竟不知什么时候,被举证的人成了他自己?
这就是传说中的自掘坟墓?
按计划池良是该给谢熠证明清白,不过此刻陛下更想整死他!!尤其是看见他坦然出列,一脸正直地证实池良所言,说自己的确受人所迫,污蔑了德妃娘娘,还请陛下恕罪。
陛下真的很想治他一个软骨头之罪,可惜当着这么多大臣的面,他在处理了这么多逆臣之后,必须选择刚柔并济。
陛下咬牙切齿道:“朕恕你无罪……你,去太医院瞧瞧。”
滚吧!朕真的不想再看见你跟她站在一起了!
谢熠非常敷衍地谢完恩,却不肯走,表示臣宁死也要与陛下站在一起。
陛下眼神冰冷:你给朕等着。
所有眼药都上完,尤秀自知逃不过,此刻倒也不急了。
他扑通一声复又跪下,言辞恳切地想要唤醒陛下:
“今日一切指认,皆是尤秀之过。”
“只是陛下,您可还记得当日行刺之人,如此肖似先东乡侯夫人,必定是她的亲近之人才能模仿!”
“这个人除了德妃娘娘,还能有谁?!”
陛下当然知道还有谁,只是他不能告诉尤秀。他只能说你无凭无据,朕不能相信你。
尤秀不死心,找补道:
“臣日前见过先东乡侯夫人!她并没有故去,只是她为了保护德妃娘娘,最终选择自焚而亡,陛下不为她讨个公道吗?”
尤秀吃准了陛下对先东乡侯夫人的情意,使出最后一道杀手锏,只是他所言的那具焦尸,并不能证明是陛下传说中未死的情妇。
至此,胜负已定。
陛下命人拟旨,定了庞氏勾结荣王谋逆之罪,郑氏、尤秀连坐,待刑部过审后,判处秋后问斩。
刘偲功过相抵,革去其户部尚书之职,判流放。
池良揭发有功,晋文渊阁大学士位,协理内阁。
言贵妃笑对谢熠说,看出这戏的精髓没有?
谢熠抱臂冷嘲:不就是独活嘛。
是啊,独活。鸿儒书院出来的四位尚书,最终只有池良在朝堂之上存活了下来。
而尤秀,不幸沦为垫脚石。
尤秀不肯服输,被带下去前依然顽抗:
“陛下!陛下!陛下莫要相信小人啊!德妃意在谋逆,陛下千万要防备啊!”
陛下见他涕泗横流,实在有些不忍,遂命人给他堵上嘴,别眼泪鼻涕哈喇子一起流,怪恶心的=_=。
尤秀瞪大眼睛仍在嗷叫,陛下好心送他一个无声的秘密。尤秀读出了那个恍如噩梦惊醒的口型——
程、九、思。
尤秀终于没声了。
终究是棋差一招。
他看破了一切伪造,原来最应该是真的的,却偏偏是假的。
他在内心呐喊荒谬,却发不出一个音节——
无人听他说荒谬。
作者有话要说: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刺不刺激?!
☆、番十九 家暴
陛下不露面则已; 一露面就惊人。
他雷霆手段依旧,一下子扫清了群臣心里的小九九。
待处理完逆臣之后; 陛下便宣布重阳节已至; 他要开重阳佳宴,特地召回振武将军孙克; 率征北军各将领来京一叙; 望众卿届时必要出席。
诸臣心头稍一平息,又开始抖:
陛下把兵哥哥都叫回来了; 这不是威胁我们闭嘴嘛……
好怕怕!!
都怪老庞和那个尤秀,我们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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