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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刀-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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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九思这下真的崩溃了,一把将她从身上拉下来。
柳三汴被推得一个踉跄,还以为他得发火呢,却被他狠狠捏住下巴,猝不及防就是一个深吻。
程九思难得没有化身为狼,只是将那个人贴近自己一些,再贴近自己一些。
原来程九思是为自己活的程九思,柳三汴也是为自己活的柳三汴。
灵魂相契,合二为一,心无芥蒂。
柳三汴最终还是瘫软在他怀里,她衣衫凌乱,眉目含春,爪子伸进程九思的衣襟,表示朕就吃你这套实干主义。
程九思替她细细捋好额前碎发,指尖绕上湿漉触感,心头泛起几许缠绵。
程九思是真的不想继续计划,这次坚持的反倒是柳三汴。
她温柔地吻过他的眉心,抚平一切褶皱,需要他将信任完全交托。
程九思听见她悦耳的低笑,那身反骨从未磨灭:
“你、我、程观音,咱们三个臭皮匠,还胜不过诸葛亮吗。”
程九思突然有点同情慕容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柳三汴对慕容彻,虽然偶尔沉迷,其实始终清醒,也始终如一。
那就是你成也由我,败也由我,你是我的作品,我有权修改你。
慕容彻很厉害,但三个臭皮匠也很厉害,不是吗。
☆、旧情有几斤
程九思是个男人; 却是个会使小性子的男人。
尽管他自己从来感觉不到。
他将自己的傲娇,归结于他想得到取悦自己的生活; 完全忽略了这是他的本性。
柳三汴敢跟慕容彻作对; 放弃一切跟他归隐,他刚开始非常感动; 后来就贪心不足; 觉着这货并没有真正与慕容彻对抗,至少不是完全为了他——
谁让她自己也想退休了呢。
于是程九思又试探一波; 没想到探出了一个惊喜。
他彻底探出了这货的厚黑本性。
求问老婆这么变态我应该高兴吗?
在线等挺急的!!
反正程九思这个渣货挺高兴。
厚黑不厚黑的先不去管它,最重要的是; 柳三汴终于是程九思的柳三汴啦!!
尼玛这、这、这、这简直是一报还一报哇!
程九思暗爽。
柳三汴约见谢熠时; 他居然也没有跟着; 而是一个人在隔壁包间静静喝茶。
程九思彻底步入贤妻行列,柳三汴很有成就感。
这个男人啊,有求于人的时候; 总是这么乖巧。
程九思想借刀杀人,从谢熠这儿弄几个外敌炮灰; 整一整慕容彻,好制造一个救主的机会。
但人谢熠怎么会答应他呢。
这不就等于提醒陛下,谢枢造的孽还没完吗。
谢氏好不容易太平了; 谢熠刚做了禁卫军统领,怎么可能放弃眼前的平静,再去揭开伤疤呢。
程九思非常明白,所以这把刀; 他推给柳三汴去借。
柳三汴有一瞬的心寒,又很快释然。
夫妻之间,何必分得这么清楚,他做不到的事,我做又何妨。
程九思很感动,喝茶烫了口,咂摸出点酸苦。
柳三汴这个人啊,看破不说破的时候,真特么比他还男人。
求助情敌什么的,真特么窝囊啊。
程九思吃醋吃得不行,谢熠却毫无一个情敌的自觉,两年后再见柳三汴,他比预想中要平静得多。
谢熠知道她无事不登三宝殿,心里只觉无趣,竟然怀念从前不欢而散的时光。
柳三汴倒不尴尬,边喝茶边聊天,口气轻松愉快。
她先表达了德妃娘娘的示好之意,再暴露了程九思的全盘计划,在老对手面前,展现了百分百的诚意。
谢熠不领情,表示你这套诱敌深入,实在太没新意。
柳三汴摸着鼻梁讪笑,又低头抿了口茶,久久没有说话。
谢熠不由笑她聪明反被聪明误——
她把谋算和盘托出,就不怕他告密吗?
柳三汴同样笑他糊涂——
你上回冒险帮我,这次怎会出卖我?
谢熠的耳根可疑地红了红,他有些狼狈地偏过头去,受不了她这样饱含深意的眼神。
谢熠其实不明白,他对她是个什么感情,仿佛可以承认,又没必要承认,一切都太迟了些。
柳三汴想,无论是什么感情,这都是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利用,这样遮掩而坦荡的风月。
如果两个人长期作对,却又唇齿相依,彼此制衡,危难间最先想到对方,日久天长,迟迟不能除掉对方,他们之间不是爱情,又是什么呢?
两个当局者想不明白,但都聪明地选择不想,因为怎么想,都太矫情。
当他们解除对手这层关系之后,这样的感情似乎也失去了诱惑。
仿佛被剔刺的荆棘,不具危险的魔力,变得平平无奇,再也无法惹人触碰,刺破双手,深嗅血腥。
生死中淬炼出的相惜,最终藏剑袖中。
刀光不再,不知道为什么,还是会想念交锋。
原来很多东西,凉透之后,总是剩下什么,敲开冷硬的壳,是一丝流动的热。
柳三汴想敲开谢熠的壳,指望他念旧情,帮她最后一次。
谢熠觉得她很可笑:
“你以为你我的这点旧情,能让我一次次帮你?”
柳三汴非常坦诚:
“韬光养晦总会终结,你得做出选择。”
夺嫡谁都逃不过,咱们做臣子的,活在当下,谋在未来。
我今日出现在你面前,是因为我做了选择,想来问问你,有没有兴趣一起干。
谢熠当然没兴趣,给人做嫁衣裳,谁都会没兴趣吧?
柳三汴深深凝他一眼,差点击节称赞,终于承认他最超脱:
“就你这境界,千年王八也要汗颜。”
慕容彻杀了你老婆,杀了你叔父,你竟然还能做纯臣,对他也是真爱了。
真不知该说你能忍,还是太不争。
谢熠莫名胸闷,觉得她从未了解他,完全不懂他的境界——
这年头当纯臣中立的,才是各方捧着的香饽饽嘛。
作者有话要说: 谢熠够聪明,有操守,不会轻易上当。
“他们之间不是爱情,又是什么呢”是一个问句,而不是反问句,因为当局者迷。
☆、无疾而终情
柳三汴一直觉着; 谢熠的智商很有限。
哪怕他非常诡异地重返战场,她也觉着不过是慕容彻看在他听话的份上。
柳三汴真的没有深想; 被慕容彻整死老婆的谢熠; 究竟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帮慕容彻劝服了意图顽抗的谢枢。
不过谢熠说; 你现在想也不迟啊; 我给你一柱香,想得对就谈; 想不对就滚。
他一副大爷样,柳三汴非常无语; 表示当初还是我提醒你; 谢枢最在意的人是你呢!!
谢熠的笑容就僵在脸上。
那个人的清癯身影挥之不去; 却从不可怖,是午夜梦回之时,愈发清晰的无怨无悔。
可他越无悔; 他就越愧疚。
弑父这种事,纵有千百个理由; 也无法冠冕堂皇。
谢熠恭喜她戳中了他的痛点:
“你这嘴巴可真毒。”
柳三汴并不否认自己的恶劣:
“怎样,要以你叔父为前车之鉴吗?”
他上吊而死,挺惨的吧?
薛骋服毒自尽; 也挺惨的吧?
你谢氏再遭屠戮,也挺惨的吧?
你自己催眠自己,也挺惨的吧?
谢熠很想马上否认,说他另有打算; 话到嘴边又咽下,因他发现了柳三汴真正的意图——
她不就是想引他说真心话吗,这样她就不必猜了。
谢熠偏不让她如愿:
“我可一点不惨,前儿陛下还问我,愿不愿意取言氏女当续弦……”
谢熠说到此处戛然而止,眼看着柳三汴睁大眼睛只等下文,非要吊足了她的胃口,喝尽剩下半盏茶,才吐露下半句话。
他啪地一声放下茶盏,凝神去想另一个人,神色渺远起来。
“我没答应。”
柳三汴这才松一口气,拍拍他肩膀真心赞道,谢大人好定力。
柳三汴故意逗他:
“你觉着陛下此举,是为了试探你,还是想扶持言氏?”
谢熠果然着恼:
“你他|妈脑子被门挤了?!”
慕容彻能他|妈有助人为乐的时候吗?!
柳三汴见他也不糊涂,知道慕容彻开始忌惮言氏,便有些不解,说这还有什么可犹豫的,该站哪队不很清晰吗?
谢熠气得发抖:
“现在是你问我,还是我问你?!”
现在是我考你,你拎拎清楚好伐?!
柳三汴看他跳脚,觉得十分有趣:
“哎呀,你就说说嘛,又不会少块肉,别那么小气。”
谢熠便觉得又回到了与她锱铢必较的时候,他渐渐放下心防,没有半分察觉。
他恨声道:“我信你才有鬼呢!”
她玩味笑:“信三姐,得永生哦。”
谢熠不知是悲是喜,因为他再也不需要信她,这是他最终的胜利,应当炫耀给她看,用作最后的羞辱。
谢熠在心中叹息,她真的太了解他,他实在忍不住。
“我为纯臣,童蒙求我,匪我求童蒙。”
我保持中立,谁都会笼络我,愚昧之人有求于我,而非我求助愚昧之人。
柳三汴不禁冷笑,又万分感慨,原来谢熠活得这样明白。
她自以为左右君主,他倒更加猖獗,想的竟然是被这些贵人相求。
更可气的是,在他眼里,人皆愚昧。
他超脱出来,权作舟子,指点迷津。
纯臣二字,至柔至刚,变化多端,一念三千。
这份境界,倒真是她输了。
柳三汴想了想倒也释然,她心中有挂碍,才做不了纯臣,或许输给了他的境界,但绝对不输给他的野心。
选择不同而已。
柳三汴又有些好笑,到了现在,谈输赢好像也没什么意义。
谢熠觉得有意义,至少是最后一次的意义。
真的,要用输赢告别,才足以掩盖一切。
谢熠这一次没有帮柳三汴。
因为他赢了,赢在长长光阴里,什么都没有得到,什么都没有失去,甚至赢得了告别的主动权——
他拂袖而去。
柳三汴盯着他决然离去的背影,居然也没有失望,她微微弯了唇角,觉得这样也挺好。
她没有看到,谢熠在楼梯的死角,死死抓紧胸口,如渴水的鱼,无比艰难地喘气。
他扶着墙驼着背,彻底红了一双眼,一切潇洒都湮灭,真的非常后悔啊。
光阴太长,你久在身旁,总以为一切都来得及,谁知回不去了呢。
这样的结局,来得太快了啊。
柳三汴在谢熠的剧本里谢幕,比他想象中早一些,但他必须往下走,走出这段被她诅咒的时光。
他最多悄悄回望她一眼,将她悠哉喝茶的凉薄姿态映入眼底,那声冷笑非常苦涩,不再有少年时的浅薄——
你我之间,本就没有多深的情谊,时光磨洗,更不该剩下什么。
过去的,就都过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浅浅的,浅浅的遗憾,自欺欺人一场,也算人生中的历练。
太像的两个人,注定要错过,不是谁的过错,是时光使然,注定无疾而终。
☆、夫妻的分歧
柳三汴知道; 谢熠这一走,就永远不会回头。
谢熠有自己的天地; 柳三汴早已不是他的对手; 不值得他放在心上。
柳三汴在内心深处,竟然庆幸他如此; 这样两不相欠; 真的再好不过。
程九思偏偏还要来戳她心境,可能是因为没达到目的。
“我听说一件奇事。”
“谢熠曾抓到个幽会嫔妃的侍卫; 妃子趁乱逃走,侍卫当场咬舌; 谢熠卸了他的下巴; 说你何必包庇他人; 孤单赴死?”
“那人宁死不屈,谢熠非但没感动,反而非常生气。”
程九思拿扇子敲额头; 喝茶喝得津津有味,说书说得一针见血。
“真有意思; 他老婆当年也这么护着他,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呢。”
柳三汴这回也只能装糊涂,说谢熠秉公执法; 跟陈年往事没关系。
程九思这回竟也没有多说,只在心里叹她凉薄——
其实谢熠从来都不明白,这种为爱人付出一切的感觉,在他内心深处; 可能还嫌薛骋自作主张。
但他为了另一个人,竟然冒险得罪陛下,一点不怕陛下秋后算账。
可叹这个人,看破不说破,永远心安理得。
程九思想,换了他是谢熠,只怕也要心寒。
他俩真的太像,如果不够爱谁,那对方无条件的爱,就是一种负担。
敢不敢再自私一点?
程九思算盘白打,却一点不急。
谢熠拒绝提供线索,不代表他自己不会去查证。
废话,万一真出啥事,他给谁当纯臣去?!
忠君之道,在于你必须活着,我才能从你那里,讨价还价得到什么。
程九思琢磨着,若当真有几个外敌卧底作祟,凭谢熠如今的实力,多半也查得出来,但功劳当然就是他的了。
柳三汴却觉着未必。
谢熠当年奉命追查通敌者,必是奔着斩草除根去的,你现在问他谁可疑,他多半也说不出来,因为剩下的都是他细细排查过的。
程九思说,就算兵部是清洗干净了,就不兴人家藏在别处?
柳三汴觉得他脑残——
别处是哪里?十三衙门在六部都有探子,难不成还是十三衙门吗?
柳三汴突然掩口,与程九思大眼瞪小眼,从彼此眼中都看见了惊惧。
尼玛不会真有吧……
程九思的一切谋划,都建立在仍有外敌余孽的基础上,如果没有,也指望谢熠陷害几位给他。
柳三汴一开始就觉得这个计划很玄幻,跟谢熠提起时也几乎当作玩笑来说,可如今跟程九思掰扯着掰扯着,好像真有那么些眉目。
柳三汴脱离十三衙门实在太久,近年来元八涓又铁腕不再,是不是混进了什么奇怪的东西,真的很难说。
柳三汴转了好几轮眼珠,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可怕的想法:
这些年刘偲跟十三衙门走得很近,他这阵子心浮气躁,一心想干掉言戈,不会是受人唆使吧……
要是言戈这个兵部尚书倒下,陛下就得冲在前面,不就更容易出事了?
程九思顺着她的思路,提出了一个更更可怕的想法:
指使刘偲的人,会不会就是元八涓呢,谁让她没事儿就卖言戈的黑料给他。
柳三汴愤愤瞪他一眼,抖掉了全身的鸡皮疙瘩,那意思非常明显:
尼玛这是什么鬼啊。
程九思拍着她的肩膀,客观分析了可能,表示你对慕容彻这份胸襟,不是人人都能有的。
“一者,慕容彻逼死了她亲哥。”
“二者,慕容彻命谢熠娶了薛骋。”
“三者,你跟谢熠都再世为人了,独她仍是奴才,难免生出怨恨。”
柳三汴认为这些理由都太不充分,元八涓远比程九思想象中通透。
“首先,她哥是自杀的,理由是殉情,怪不得慕容彻。”
“其次,元八涓喜欢谢熠不假,但她身为密探,不会在乎这些名分。”
“最后,十三衙门的总辖官,可是顶顶高级的奴才,比不过谢熠,总比我这个死人好得多。”
柳三汴最后结案陈词,说北漠战局已定,慕容彻此去就是扫尾,就算有人想破坏,他自能应对,根本不需要谁来救。
程九思算是看出来了,这货表面上赞同他的计划,实际上压根儿就不想配合,不知是觉得他的猜测太大胆,还是依然不敢告别呢。
当初是谁说“三个臭皮匠,胜过诸葛亮”,明明就在几章之前,她竟然也有脸忘?
柳三汴坦然面对他的指责:
“我只是觉着,你这计划牵强了些,何必非找什么外敌,也能是窝里斗嘛。”
程九思无语:“这年头想弑君的,真的不好找哇!!”
慕容彻还没立太子,齐王优势最大,反而没必要造反,剩下的那些,也就程观音有能力,可她没那么傻。
废话,要是慕容彻狗带了,她一个人怎么斗得过言氏呢?
柳三汴大骂程九思思路狭窄:
“你想啊,刘偲想干掉言戈,说不定已经着手去做了,这里面可大有文章。”
程九思对自己的想法不放弃不抛弃:
“那还得回到那个问题……”
他沉吟半晌,忽而摸摸她的头,眼里笑意深深,那姿态像个长者,偶尔欣赏她的软弱。
“到底是谁,激化了矛盾呢?”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一个阴谋,要认真布局,鲜血为荐,就酱!!
☆、尤秀太孤傲
你有没有过这样一种感觉; 明明身在局外,一切都很清晰; 偏偏还是有一个角落; 你从来没有看见。
身在局中,你看不清全貌; 身在局外; 又无法切身体会。
人心狡狯,离近了被迷惑; 离远了没把握。
程九思说元八涓有问题,柳三汴是不信的。
元八涓这个人; 好像始终没啥存在感; 十三衙门总辖官的位置; 好像也是前辈们不要的。
但她的工作能力足够出色。
当年扳倒襄城,她功不可没,同时又除去薛骋这个情敌; 可谓手段高超。
说起当年,程九思不免有些遗憾; 因为那么精彩的一串阴谋,他居然全部错过了。
柳三汴细细回想,撷取吉光片羽; 终于看见什么,是她至今都忽略的。
元八涓陷害薛骋入狱,继而谢熠劫狱,慕容彻以此为把柄; 要谢枢把谢氏放到明面上来,却也正中谢枢下怀。
看起来元八涓顺了慕容彻的心意,实则更顺了谢枢的心思,会不会从一开始,元八涓就与谢枢合作了呢?
当年谢枢谋刺,十三衙门毫无察觉,真的只是失职吗?
柳三汴豁然开朗,程九思击节赞叹,却不是为她,而是为局中这些斗智斗勇的人。
程九思无情奚落她:
让你得瑟,没事儿就观局,这下被人蒙蔽了吧?
柳三汴心虚地反驳:
元八涓跟谢枢合作不奇怪,可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还不兴人家改邪归正吗?
程九思无语,摔门而去,不多时领回来一个人,柳三汴微微张口,惊讶之余,还有些尴尬。
尤秀倒是很自然,流畅作揖后,仍唤她“先生”。
尤秀说,自己是跟着谢熠来的,后者让他在楼下等,等一个能帮他的人。
柳三汴与程九思对视一眼,后者一脸无辜,表示他什么也不知道!
柳三汴无奈扶额,悲哀地发现一个事实:
程九思跟他的情敌们,都特么比跟她还心有灵犀!!
程九思看懂了她饱含醋意的眼神,他冉冉抿唇一笑,美人如此多娇。
柳三汴咋舌,烟视媚行四个字,怕不是为他量身打造的吧……
尤秀强势打断这两只的眼神虐狗,表示自己真的有很重要的事!
尤秀说来说去,还是跟上回一样的倒霉问题——
因为人缘太差,他一个刑部侍郎的奏疏,也被内阁扣下,发不到北漠去。
柳三汴怀疑脸:
你他|妈又写了啥敏感内容,不会又编排了哪位同僚吧?
尤秀万年正直脸:
学生真没编排谁,只说粮草运送的路线有变,如今的路线虽快,却要经过柯尔丹从前的阵地离疆,若有余孽,恐会生变。
柳三汴觉得自己最近快被“余孽”两个字洗脑了。
这一个个都有被害妄想症是怎么地,说了半天余孽,都是假设而已,有本事弄个真的出来啊!
尤秀也非常激动,他瞪大双眼,眼里的血丝清晰可见,很显然近期的被害妄想症又严重了好多……
“运粮路线是兵部与户部共同核定,内阁不肯发我的奏疏,可见也不干净!”
“学生求助谢统领,他说爱莫能助,谢统领是天子近臣,他也不愿插手,说明此事他不愿亲自去揭……”
哎,你直接说这事儿又是外敌作祟,谢熠是碍于谢枢不就得了=_=。
柳三汴觉得听着真累啊,不由痛快替他说了:
“一旦粮草出事,负责接应的言戈首当其冲。”
“户部你怀疑刘偲,兵部和内阁,你怀疑谁呢?”
尤秀悄悄松了口气,他起身抱拳施礼,微微垂了眼睫,这些年总算学会了敬畏。
哪怕是黑暗,也值得敬畏。
他始终怀疑一切,让自己身处黑暗,心中却总有一盏明灯,是万古长夜也无法熄灭的。
“兵部侍郎郑则,与其父保和殿大学士郑容友。”
柳三汴倒吸一口凉气,他小子还真敢告!!
郑容友可是慕容彻的恩师,为慕容彻出谋划策多少年了,公孙扬都是他举荐的。
郑容友退休后,当了几年鸿儒书院的山长,复又请辞,慕容彻为挽留他,竟然返聘他做大学士,这是妥妥的真爱啊。
尤秀敢怀疑他,这是多长了几个脑袋?
气氛微僵,程九思哑巴了许久,也只能硬着头皮打破沉默。
他用手肘推推柳三汴,好心提醒她:
“郑容友可是刘偲的岳父。”
柳三汴扭头怒瞪他一眼,表示你老婆我像是不知内情的人吗?!
尼玛人家抱团才难搞好吗?!
刘偲敢搞小动作,分明是把家族利益放在第一。
刘偲想让他小舅子取代言戈,箭在弦上,现在哪能听咱们的呢。
弄得不好,这货还得反咬我们一口哇!
程九思悠悠叹了一句:
“柳先生何时变得畏手畏脚了?”
柳三汴白了他一眼,不吃他这套激将,她面容冷凝,对面坐着的尤秀也不知如何开口。
尤秀不知刘偲与这对的关系,还以为她退隐已久,不愿再搅在其间。
柳三汴沉吟良久,只想确定一件事:
“有人想暗害言戈,你告诉言相没?”
尤秀埋头苦笑:“言相与郑学士素来交好,我人微言轻,不敢造次。”
柳三汴就气得半死。
她猝然起身,不管不顾大骂他酸腐,不该傲气的时候偏偏孤傲。
“人家不相信你,你就不说了吗,人家把你当疯子,你他|妈就当疯子!!”
她差点甩他一耳光:
“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很好吧?人家都傻你最聪明!你他|妈聪明得每一次都当马后炮!”
程九思都觉得有些过了,拉拉她的袖子示意她坐下,表示你搞得这么狰狞干嘛,人家孩子可经不住你吓。
尤秀红了眼眶,讷讷许久也无法辩解,原来傲气根深蒂固,他从来不愿与蠢人为伍。
可是,你不愿改变屈居人下的现状,你就真的足够聪明吗?
自以为聪明的人,在旁人眼中,又有多愚蠢呢。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一篇成长史,每个人无论输赢,都成长了。
☆、八涓的气性
柳三汴看见尤秀; 如同看见了当初的自己。
其实有许多次,只需要低下那颗没那么高贵的头颅; 一切就不会太过糟糕。
可是为什么; 每一次都输给了自己的傲气。
聪明,聪明又有什么用呢。
群狼环伺; 人皮精致; 单靠聪明是不够的啊。
你想要激浊扬清,认清黑暗是不够的; 必须接近它才行啊。
说得更坦白,你不结交朋友; 又怎么升官; 你不能升官; 看见黑暗也无能为力。
柳三汴气尤秀不通人情,程九思却觉得正好——
尤秀若告诉了言资,不就没他们的事了吗。
尤秀明白柳三汴在气他什么; 可他能承认黑暗,却偏偏不敢深入黑暗; 或许是为了那点可怜的傲气,或许是对自己没有信心。
柳三汴叹气:“你实在想得太多了。”
你与谁结交,那都是暂时的; 你明白自己的职责,就算被染成了灰色,也比黑色好得多吧?
坚守原地毫无意义,自欺欺人罢了。
尤秀想了想问道; 当年公孙先生,是如何不染尘埃的呢?
柳三汴这时难免说了实话:
“因为他死了啊。”
一个死人,怕什么尘埃呢?
你要走这条路,必须把自己当一个死人啊。
尤秀一点就透,再度起身,朝她抱拳:
“学生明白了。”
尤秀正欲离去,程九思不由急了,暗中瞪柳三汴一眼,表示他去找言资还有咱们什么事?!
柳三汴笑得有些诡异,示意程九思别拦他,果然尤秀没走几步,到了门口就又折回来。
尤秀是被元八涓逼入茶楼的。
一群百姓装束的人野蛮涌入,前来寻衅滋事,茶客们作鸟兽散,尤秀反应迅疾,连滚带爬逃回包间,好在没认错房间=_=。
这大概,是谢熠安排的好戏。
谢熠泄露消息给元八涓,既阻止了尤秀告密言资,也等于将尤秀托付——
唯有到如此地步,柳三汴才能成为去北漠报信的唯一人选,一切才显得不那么刻意。
柳三汴感谢谢熠,谢他八辈祖宗。
他把这么大一个困境摆在她面前,美其名曰给她机会,她被动入局,他作壁上观。
尼玛这么多密探围攻我压力很大的!!
尼玛有没有人记得三姐啊……
元八涓踏入那间包间时,披了一身黑色大氅,折身时如龙摆尾,行走间不惊轻尘。
她气势如虹,威压沉沉,柳三汴突然觉得这么多年都没看清过这个人。
这个人隐忍了这么多年,谁都利用她,谁都轻视她,谁都施舍她,她像个半梦半醒的婴儿,谁能想到她一朝睁眼,如雾如电。
程九思拉着满目惊惧的尤秀在屏风后面喝茶,留一方净土给她俩,生死存亡之际,可以说一说真心话。
柳三汴突然丧失所有语言能力,因她片刻之前,还不肯相信这一切。
柳三汴使劲捏了捏自己的腮帮,居然不觉疼痛,这是在做梦吗?
程九思这个混蛋,肯定早就知道什么,偏偏不肯跟她说,非要她直面离别,与所有故人。
他怎么能这么心狠!
为什么一切来得这样快,难道这是她偷懒的报应?
柳三汴想,元八涓又要骂她不知未雨绸缪,说三姐你又要倒霉了。
元八涓在她对面坐下,眼眉含霜,唇卷积雪,却有几分残忍的妩媚。
元八涓给自己倒了杯茶,同样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说我不能让你们去报信,可是为什么呢,因为我与人合谋,还是因为我想他死呢。
三姐,为什么你总护着他呢?
你走就走吧,别护着他了,好不好?
元八涓知道柳三汴现在一定很好奇,她想知道为什么。
即便猜到她的最终目的,柳三汴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她其实从没真正关心过她。
柳三汴栽培元八涓,只是欣赏一把刀,希望她无坚不摧,不想任何人任何事影响这把刀的锋利。
所以她的每一次成长,她才会如此高兴。
柳三汴是个执迷创作、珍爱作品的疯子。
元八涓喝完一盏茶,终于用三言两语,解释了很多个为什么。
“我哥哥不是殉情死的,慕容彻追杀他,他逃到那人的坟前,咽下最后一口气。”
这个真相对柳三汴来说无关痛痒,却是元八涓无法接受的。
元八涓效忠一个主子,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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