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风月刀-第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柳三汴十三岁时,经人工无数次雕琢,已然出落得如同一枚饱满诱人的水蜜桃。
  她的第一位主子很疼她,让她自己找人首战。
  柳三汴在经历无数男女情|事训练之后,早已对贞|操二字毫无概念,偏偏那些天天给她按摩、教她如何取悦别人的哥哥姐姐们从不做到最后一步,害得她各种惆怅,各种欲|求不满,各种空虚寂寞冷。
  柳三汴刚在青楼里寻摸了个称心如意的小倌儿,脱剩了肚兜准备实战时,她主子的管家檐之就赶来通知她,第一次实战得出任务了。
  柳三汴咽了咽口水,想到既可以实战又可以工作非常兴奋,身上的披衣滑落也不自知,檐之不由微微侧身,才能不去看那满园春|色。
  柳三汴的身子,是一等一的玲珑有致,是一等一的一眼销|魂。
  可惜柳三汴的第一个色|诱对象,却是一个年过半百的糟老头子,早已雄风不再,必须借助外物。
  精心打扮一番的柳三汴有些失望,不过很快就投入实战中去,成功将敌人引入神智不清的状态。
  柳三汴很快就将一根银针刺穿了老头的涌泉穴。
  柳三汴看着自己满身的指痕牙印欲哭无泪——
  前戏如此激烈,可惜还是没做到末尾。
  柳三汴裹着披风独自回到第一任主子处,一路都觉得很冷。
  那位主子见她一脸欲|求不满,便有些了然,随手指了指身边的管家檐之,要他去和柳三汴过几招。
  柳三汴知道,自己应该媚|笑,像欣喜接客的头牌,证明什么样的客人自己都能招架得住。
  可惜柳三汴始终看不起檐之,认为同样是以|色|侍|人,他还不及青楼里的小|倌干净。
  柳三汴笑得很高冷,仿佛自己才是来快|活的大爷。
  檐之轻轻解开她的衣扣,温柔抚过那些伤痕,也一点点卸下三汴的心防。
  檐之没想到,柳三汴如此狂放,他刚除去她的外衫,她便投桃报李,同样席卷了他的衣物,在此事上也不愿输人一筹。
  檐之用余光看见,那位主子还没离开,铁了心要看到底。
  檐之闭了闭眼,微微叹了口气,突然感觉很悲哀,软|玉|温|香在眼前,也提不起任何兴致。
  檐之心寒至极,不由消极怠工,那温热身子却很快覆上来,还不忘用披风把两个人严丝合缝地遮住。
  檐之心里有点暖。
作者有话要说:  密探是体验派,无论演技还是情|事。

  ☆、三汴本好|色

  表演艺术总分为三大派:体验派、方法派、表现派。
  综合而言,体验派最较真,效果也最逼真,缺点是入戏太深,容易出不来。
  好比一个开关总是打到底,难免就没了弹性,也许会永远扳不回来。
  柳三汴,正是个体验派,却是个容易出戏的体验派。
  说白了,她既愿意体验人情冷暖、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又从不沉溺其中。
  柳三汴,有柳三汴的目的,手段都特么是浮云。
  因了这份洒脱,柳三汴从不觉得卖|身有何处不美,若能自主选择嫖|客,那简直不能更完美。
  檐之睡柳三汴之前,觉得她是个毫无节操的家伙,睡柳三汴之后,觉得她是个风情万种的尤|物。
  这是非常客观的评价,没有半点私人情感,出自同行对柳三汴业务的认可。
  柳三汴本身,也非常喜欢这个评价。
  可能是自幼保养的后遗症,她始终处在一个渴望爱抚渴望被填满的饥渴状态,又因天分过高,早早将媚术修炼得炉火纯青。
  无论是为了炫技,还是遵从本心,她都非常享受那种濒临死亡的极致快感。
  檐之接手过许多尤|物,三汴算是她们中最热情的一个,热情得他每一个动作都被她牵制,每一个亲吻最终都更好地取悦了她,每一次撞击都被她深深地容纳。
  柳三汴心想,给老头子下药的时候自己难免沾上了些,第一次非但没多少疼痛,反而渐入佳境、越战越勇,身上的痕迹越来越多,却觉得越发刺激。
  檐之一开始还怜惜她是第一次,准备做足前戏,孰料三汴急不可待地缠上来,双腿紧紧夹住他的劲腰,一屁股就坐了下去。
  檐之听见她似痛似乐的轻呼,忽然想退,她却紧紧贴上他的胸膛,呼吸痴缠地吻在他的肩胛上,那腴润胸口被压得扁扁的,偏偏触感柔软滑嫩,酥痒连绵到心上。
  檐之情不自禁地吻了过去。
  柳三汴很得意,自己首战告捷,持续了整整一夜,虽然自损八百,也算杀敌一千。
  两人都累得直不起腰,干脆在一张床上睡了一天,第二天晚上才起来。
  檐之醒得更早,刚醒就把怀里的三汴推开——他身体里的欲|望也醒了。
  三汴清醒时,就见檐之穿戴整齐,立在窗台边看星星。
  这等浪漫却无聊的爱好,三汴作为一个女人也不曾喜欢,故而有些奇道:
  “檐之先生赏月呐?”
  檐之依然背着身子,懒得跟她废话。
  三汴松松系着寝衣,蹑手蹑脚地走过去,趁他不妨从身后紧紧地抱住他,肌肤相贴,引起一阵酥麻的战栗,方才翻|云|覆|雨的熟悉感又上来了。
  檐之低头看自己肿胀的欲|望,心头浮起一阵绵长的无力感,如同溺水之人,明明知道这是不对的,偏偏愈发情愿死在欲|海之中。
  三汴施展媚术,一个个湿漉漉的吻落下,用丰润的胸脯去撩拨,素手一寸寸抚摸那胸膛,裸露的双腿一点点嵌入那笔直的身躯。
  檐之深深叹了口气,终于狼狈地把她推开。
  三汴早有准备,并没有摔着,而是趁着他的掌风,一旋身稳稳落地,不忘拾起方才再度脱去的外衫披上。
  三汴的嗓音非常非常清冷,没有丝毫方才娇吟的火热:
  “谢枢,你认不认输。”
  檐之终于转身,回望这个倔强的姑娘,眼里满是复杂。
  檐之觉得她可笑,竟将男女之事当做较量,又觉得自己何尝不是一样,当初像她一样自以为赢了,最终还是个输。
  不知望了多久,檐之看尽三汴的野心,才悠悠开口:
  “三汴啊,你太小啦。”
  檐之以为柳三汴必会反驳,却不想她却尽数收拢居高临下的气场,转而有些惋惜地说道:
  “檐之啊,你太胆小啦。”
  她说这话时歪着脑袋,手上甩着衣带,非常非常调皮,偏偏眼神晶亮,透着浓浓的认真。
  檐之有一瞬间觉得,三汴或许真的可以改变什么。
  改变密探以色侍人的传统也好,改变密探猥琐下贱的印象也好,改变密探在阴暗中生死的悲哀也好,她总能改变什么。
  可檐之转而又想,她还是太小,没有爱过人,不懂得所有壮志,都会为一人牺牲。
  于是檐之没有再说,转身继续看星星,背影寂寞如仙。
  三汴的声音依旧清亮,在那个不眠之夜盖过了所有星光,檐之听见她说——
  “你不能怪十娘,她心里有你。”
  你甘愿做这身不由己的密探,是你自己的选择,不能怪引你入局的人,且那个人心里也有你。
  十娘是三汴的第一任主子,是檐之永远的主子,永远的……一切。
  檐之想,看透这一切的三汴,会是个了不得的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密探的好色本性

  ☆、三汴的敌人

  密探是一个精分的职业。
  本性好色媚|骨天成的柳三汴,化身娇怯可人的纯情丫鬟思回,一颦一笑都得变了味道,无疑是比荡|妇从良还艰难的过程。
  柳三汴在这一年多的蛰伏期内,为了更好地取信于程府,不仅很少与同僚们联系,甚至一次荤都没开过,眼看着食人花熬成了小白菜,也没吃上攻略对象一丝肉。
  体验派柳三汴终于从思回的角色中跳出来,而必须想办法满足自己的生理需求。
  三汴知道程九思的疑心,偶尔几次照面他眼里的探究,就足够三汴保持一个年轻女孩的矜持,而不是猴急地扑上去,反倒印证了他的猜测。
  三汴是个喜欢讲故事的人,给思回的故事早已编好——
  毕竟相貌姣好的思回,怎么看也不像是个风餐露宿的采药女吧?
  彼时思回正陪着程观音选衣料,程九思在一旁静静喝茶,不时观察对衣料颇有研究的思回,笑容越来越深邃。
  一行人出了绸缎庄,又去街上瞎逛,程观音拉着程九思逛得开心,一眨眼就发现不见了思回。
  程观音着急喊人去找,程九思对她笑了笑,挥了挥手,有人就从阴影里跳出来,附耳汇报了思回的异状。
  程九思说:“傻妹妹,她手指纤细无茧,怎会是个采药女呢?”
  程观音不管,蛮横道:“不管她以前是谁,现在都是我的人。”
  程九思无奈,只得带着程观音去看一场好戏。
  程观音这次看到的思回,在某个巷口,正被个七旬老头扯着,要她回去当自家病歪儿子的小妾。
  思回死活不肯,那老头仗着人多势众,命人死死按住她,上去就剥她的衣服,在光天化日之下就要行那逆|伦之事。
  程观音没想到,这一次先冲出去救人的,竟然是程九思。
  大概是想到自己的梦中情人也处在被父子俩瓜分的耻辱境地,程九思头脑一热,上去就给了那老头一拳,打得老人家当场昏死过去,剩下几个喽啰也被程九思几下收拾干净。
  程观音心疼地用披风罩住衣衫破碎的思回,一下一下顺着她的背,不住地安慰她,事情已经过去了。
  思回哭得泪水涟涟,浑身颤抖,本该一鼓作气说点感激之语,却觉得那怀抱干净温暖,放任自己昏昏沉沉地睡去。
  当思回如愿以偿地被交接到程九思的怀里时,便觉得用装睡换一个公主抱还算划得来。
  思回私以为,如程九思这般心机深沉的男子,是不会被花言巧语所蒙蔽的,在这样难堪的时刻,唯有一言不发最能引人怜惜,也不易露出破绽。
  思回的身份被程九思查得一清二楚,回想起思回从未主动接近于他,程九思基本相信思回不是什么密探。
  更重要的是,程九思那日抱思回的时候,不幸中了柳三汴的迷|情|香,此后夜夜梦到与佳人欢|好之景,心中躁动得不行。
  程九思开始没事儿总来程观音处说话,偶尔接住思回娇羞倾慕的一眼,夜间又必须重温春|梦一遍。
  程九思觉着,思回是个不错的替代品。
  思回温柔体贴,端茶倒水时体香撩人;思回纯情害羞,他碰一下手都会脸红心跳;思回心思巧妙,诗词歌赋、琴棋书画都颇有心得。
  思回真的很像那个人。
  程九思觉得,英雄救美什么的,非常容易促进男女感情的升温,思回作为一只无处安身的逃妾,也更会感激给她容身之所的男人,也就是自己。
  当然了,柳三汴更喜欢程观音,思回却必须爱上程九思。
  跟程九思玩了半个月“啊呀你碰我一下我就脸红但我还是希望你碰我”的无聊游戏之后,柳三汴终于吃力地从思回这个矫揉造作的皮囊里脱离出来,跟她家小姐出城去参加京城名媛集会活动。
  作诗、喝酒、戏水、赏景、采花、聊天、弹琴、吹曲,这些都是不因集会地点改变的例行章程。
  三汴觉得心情很好,因为她看见了八涓,八涓如今也是某公子的通房了,环佩叮咚,华衣美服,看着比别的丫鬟得意太多。
  三汴又觉得心情变差,因为她还看见了谢五湖,这厮混成了某公子身边的红人侍从。
  柳三汴知道,任凭身份、容貌变化,他二人都能认出彼此,出自多年为敌的直觉。
  柳三汴知道,如果谢五湖装作不知杀了思回,没人会替她讨个公道。
  花探之间,本就是相互利用、又彼此竞争的关系。
  柳三汴想,老五啊老五,这么多年了,要不是因为谢枢护着你,你以为你能左右逢源、节节攀升吗?
  那些两面三刀的脏事儿,你可没少做。
  谢熠。
作者有话要说:  保佑上上章过审!

  ☆、出幺蛾子了

  谢姓在本朝是大姓,经历了二起二落。
  从头一回扶持潜龙登位,出了数位皇后,再到第一次站错队,被清除出朝堂,沉寂数年之后,选择支持尧姜女帝,女帝登基后,谢氏子弟得以重返官场,起死回生。
  女帝重用谢氏,特赐其与皇室结亲,可惜女帝死后,献帝忌惮谢氏,最终以一桩文字狱的名义,几乎将谢氏子弟赶尽杀绝。
  献帝留有遗旨,凡谢氏子弟,永不入燕京朝堂。
  柳三汴知道,无论是谢枢,还是谢五湖,都特么是谢氏后人,没法儿入朝为官,就干起密探这活计,想着捞一个从龙之功三度崛起?
  哼,有那么容易吗。
  柳三汴不由自嘲,都是奴才,何必嘲笑同样的梦呢?
  思回在程观音身后帮着递茶时,看见对面不远处的凉亭里,谢五湖也隔着他的公子,分明对她勾起一个微妙的笑容。
  柳三汴心想,啊,谢五湖的这张面皮,实在是太普通了,看来那位公子没有断|袖之好。
  其实易容没有那么神奇,复杂点用到|人|皮|面|具,简单点只是比较高级的化妆术而已,不过无论怎么变,眼睛里的有些东西,真的是没法遮掩的。
  谢五湖眼里的野心,简直跟三汴一模一样。
  柳三汴没有回避那眼神,微微眯眼,回以狐狸般洞察的凝视。
  这世上最了解你的,往往不是爱人,而是对手。
  不了解爱人,可能也能混日子,不了解对手,那就只能送命。
  柳三汴对谢五湖的了解,止于他两面三刀的本性,谢五湖对柳三汴的了解,止于柳三汴效忠着她第一任主子。
  可关于立场的这些,不影响磨刀,不影响亮剑,不影响他们中的谁“不当心”杀掉了另一个。
  就算他们立场一致,主子也没空理一个死掉的棋子。
  这就是密探的本质,再怎么聪明,也都是奴才,永远得不到像谋士那样的半点尊重。
  密探们自轻自贱的开始,又是谁的践踏导致?
  密探们的内斗,也是主子们想要看到的,如果他们太团结,说不定得反,可如果斗得太厉害,则不利于大计。
  标准在于,一个萝卜一个坑,坑只有一个,多余的萝卜你们就去争吧,留一个最狠的就行。
  柳三汴和谢五湖,看对方不爽已经很久了,实际操作也不是一次两次,到了看见对方就当作苍蝇想一巴掌拍死的地步。
  这地方山清水秀,有高山有深湖,可以从山顶上摔死,也可以失足落水淹死,也可以从天而降一块大石,把人砸死。
  原因可以是意外,可以是殉情,可以是自杀,可以是他杀。
  密探们在情报分析上专业,于是学会了编故事,又在杀人放火上熟练,于是学会了艺术唯美的创意杀人法。
  不过这一次,并不是密探们的主场——
  柳三汴和谢五湖还没来得及干掉对方,那片横山湖上,就浮起了一具女尸。
  特别的不是女尸,而是女尸的死状:睁大双眼,栩栩如生地看着你,双手高高举起,死了也不肯垂下。
  还有那高高隆起的肚子,或许是一尸两命?
  总之是标准的僵尸躺下的姿态,外加一个大大的肚子。
  柳三汴在围观人群里倒吸了一口凉气,顺便握住了身后一把默默刺来的尖刀。
  三汴笑得非常宠溺,明显感觉到那把刀在发颤。谢五湖听见她鬼魅般的音色——
  “老五哇,你太急啦。”
  谢五湖稳定住心神,从容收回那柄匕首,很快也挤出一个笑容。
  谢五湖说:“三姐,你不急吗。”
  柳三汴指指那具浮尸,皱起小鼻子,捏起小嗓子,甩着小帕子,颇有些叹惋:“手法太不专业了,弄得这么难看!!”
  谢五湖瞟了她一眼,觉得她这副受惊吓的无知少女小白兔模样,可能是又串戏了,大抵在扮演什么傻白甜的角色。
  谢五湖说:“三姐,你都这把年纪了,别装得天真无邪好吗。”
  柳三汴悻悻地摸了摸鼻子,终于恢复三汴认真而薄凉的音色。柳三汴说——
  “老五哇,这回出大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保佑锁章解锁!

  ☆、三汴爱炫技

  在谢五湖眼里,酷爱扮嫩、看不出多大岁数的柳三汴,无疑是妖|精般的人物。
  他俩不是同期学员,头一回见面时,柳三汴就空降到十三衙门,成了比谢五湖高半级的正七品文探。
  彼时谢五湖只是个从七品给她打下手的武探。
  本着官大一级压死人不压白不压的原则,柳三汴没少折腾谢五湖,到她手里的是脏活累活,到谢五湖手里的就是送命的活。
  哎,说起来他俩合作过一段时间,文武相济、你来我往的,也算有过过命的交情,可惜这只是在必须合作才能谋生的时候。
  其余大部分情况下,他们都是想要对方命的交情。
  废话,你能忍受一个总让你去送死的上级,而不想着取而代之活得更久吗?
  谢五湖不能。
  你能忍受一个时刻想把你拉下来的下属各种小动作,而不想着假公济私把他搞死吗?
  柳三汴也不能。
  间谍行业的职场,是非常干净利落的你死我活,是非常干净利落的利益第一。
  合作或者敌对,都只看利益而已。
  当他们经过考核成为花探之后,谢五湖绝望地发现,柳三汴居然还是比他高一级,排名也在他前面,尽管万分不情愿,还得管这只老妖怪叫“三姐”。
  后来好不容易大家都是五品,却又被她升了一级。
  真不知道柳三汴哪来这么硬的后台!!
  如果柳三汴知道谢五湖的抱怨,大概会忍不住笑出声来——
  谢五湖给考核的十娘自荐枕席时,就注定了他的叔父谢枢不会帮他,谁让谢枢的心里只有十娘呢。
  谢五湖并不知道,谢枢除了是十三衙门的主管先生,除了是十娘的管家,更是十娘的老情人。
  哎,年轻人,色|诱之前得搞清楚复杂的伦理关系哟~
  其实柳三汴并没有什么后台,只有一颗忠心,从前这颗心完完全全向着十娘,后者自然会偏爱她几分。
  如今这颗心么,只有一小部分是十娘的,大部分属于第二任主子,三汴心中那个将会登基的人。
  柳三汴不是爱好做奴才,只是第二任主子与她算是青梅竹马,好歹有几分情份在。
  三汴此生不求荣华富贵,只求当十三衙门最大的官儿。
  如果那样,十三衙门能不能成为一个更有用的衙门呢?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四分五裂,党同伐异。
  三汴觉着,奴才想当人,那必须像人一样学会借力,该一条心的时候还得一条心。
  三汴并不觉得密探是个多么下贱的职业,他们收集情报、暗杀敌人,为的都是各自的主子能当皇上。
  这皇位早一日稳定,天下便早一日不再惴惴,说得更大些,他们是为了天下的安定太平。
  三汴喝醉酒后会自豪不已:如果她赌对了人,岂非是替天下人择了圣主?
  良禽择木而栖,三汴没有择天下主的能力,却自问有依附天下主的眼光。
  柳三汴没有想到,谢五湖这个善变的小人,竟然和她的眼光一样——
  柳三汴收到主子的密信,明令禁止她坑害谢五湖,而必须与之合作,查出横山湖浮尸的真相。
  柳三汴非常忧愁,因为她发现,程观音可能跟这事儿有点关系——
  死去的华服女子不是旁人,正是程九思的梦中情人、那位扒灰的皇长孙妃,据说死时已有五个月的身孕。
  程九思的梦中情人死了,他再也没心思和思回这个替代品调|情,而全然陷入不可自拔的后悔、怅恨、愤怒、自责等复杂情绪中。
  这件事最诡异的地方,不是皇长孙妃恐怖的死状,不是尸体浮起让众贵族看见的时机,而是一切发生的地点——
  横山湖。
  多年前横山湖也浮起过一具女尸,死状亦十分可怖,据说是为了某个负心汉伤情而死,据说此后横山湖夜间常有女鬼勾魂。
  流言平息了很久,却因皇长孙妃的尸体,再度引起揣测,且很快发酵,愈演愈烈,导致横山湖四周很快人烟消匿,真正成了深山老林,无人问津。
  柳三汴看问题非常简单粗暴,一般就看事情的起因和结果,从而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起因:皇长孙妃的可怖死状。
  结果:横山湖附近再也没人。
  柳三汴招呼谢五湖分析分析,谢五湖非常鄙夷她的智商,表示这还不清楚吗,横山湖附近有秘密,必须把人都赶走。
  柳三汴说:“横山山势陡峭,山洞众多而不易发现,的确是个藏兵的好去处。”
  谢五湖说:“也未必就是藏兵,可能是藏宝或者挖矿……”
  谢五湖正沉浸在各种幻想中,忽然抬头看三汴一眼,眼里既震惊又无奈,三汴从他的语气中判断出,他可能又想干|掉她了。谢五湖说——
  “你他|妈居然把妄想症传染给我了!”
  从一点点证据,构建出一大片阴谋的蓝图,一向是柳三汴的爱好。
  由于三汴的想法有时过于复杂,呃,过于聪明,以致于高估了对手的技俩,常常使得她误判了问题的严重性,杀鸡用上宰牛刀,搞得现任主子各种虚惊一场,也常怪她用了太多本可以不用的资源。
  偶尔那位主子会对三汴幽幽来一句:
  “我怎么觉着,你巴不得人家手段高超,好让你没白做准备呢?”
  诚然尊重对手是柳三汴不多的优点之一,但她更大的爱好在于,和人家下一盘势均力敌的棋。
  柳三汴身为一只奴才,真的很爱炫技。
作者有话要说:  柳三汴的智商独孤求败。

  ☆、观音乃魔鬼

  柳三汴是个狂犬品种,分析情报靠直觉乱咬,谢五湖是个学术品种,分析情报靠证据逻辑。
  他俩的主子认为,柳三汴的嗅觉加上谢五湖的严谨,一定能把事情办得妥妥的。
  可主子却没想到,谢五湖被柳三汴坑害的次数太多,竟然被她天马行空的思路传染了,渐渐脱离证据,开始搞发散性思维。
  柳三汴非常高兴,老五总算不跟我作对了。
  谢五湖朝她拱拱手,口气无比真诚:
  “每个被你害过的人都应该感谢你,否则他们永远不会想明白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的道理。”
  柳三汴觉得根本没他说的那么夸张,她不就是在了解谢五湖的饮食习惯之后,故意把他的工作时间调到后半夜——
  十三衙门补汤中的鸡肉,与他爱吃早点中的芝麻相克,等他工作结束,喝完了补汤又过不了多久去吃早点……
  柳三汴觉得谢五湖的运气委实不错,明明吃到食物中毒,居然还能救回一命。
  谢五湖真的非常感谢她,真的。
  谢五湖觉得,跟柳三汴斗,真的学到了很多,虽然柳三汴的招数基本别人不会用,但谁让柳三汴是他最大的竞争对手呢?
  谢五湖只是有点悲哀,因为他绝望地发现,自己被柳三汴同化了不少,比起收集证据,更执迷于验证猜想。
  柳三汴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她的方法奇葩而未必准确,有时却必须像她一样大胆,才能摸到藏匿的真相。
  柳三汴知道,谢五湖此人酷爱学习,特别酷爱向对手学习,她故意装作保守不敢猜测,为的是激他说出内心的想法,而更具验证想法的动力——
  如果是柳三汴说出猜测,谢五湖自然觉得被她差使了,而不甘愿各种跑腿,心头有了怨怼,工作效率也会下降。
  柳三汴这个人,天生心思百转,控人之术信手拈来。
  有了谢五湖这只大胆猜测小心求证的勤劳勇敢小可爱,柳三汴终于得以做回她的思回,仔仔细细在程府观察那两兄妹。
  梦中情人死了,程九思情绪低落、茶饭不思,多日闭门不出,说是偶感风寒,实在不便见客。
  昔日情敌死了,程观音时常发呆、并不高兴,多日玩针绣花,夜间时常梦魇,偶尔低低抽泣。
  柳三汴始终不敢相信程观音一个弱女子是凶手,直到某个深夜,她亲眼看见程观音在灯火下细看一只绣鞋。
  程观音将那绣鞋转啊转的,直到鞋底的某个角落里,泛出一道冷冽的银光——
  那是一根针。
  柳三汴知道,那是皇长孙妃的绣鞋,虽然不确定是不是她死时穿的那双,不过皇长孙妃的左脚脚踝处,的确有一个针扎似的洞眼。
  程观音手中的那只绣鞋,正是左脚。
  柳三汴不是侦探,她对真相不感兴趣,只对背后的用意感兴趣,可这一次直觉告诉她,或许真的绕不开真相。
  思回没有犹豫,看见小姐房内的灯光,不由披着衣服轻敲房门。程观音听见思回关切的声音:
  “小姐,你睡了吗?”
  程观音一瞬间很想落泪。
  程观音不是没看见在窗口窥探许久的思回,也知道自己方才必然流露出可疑的惊慌神色,这丫头本可以置身事外,却偏偏不放心她,冒着风险也要问个明白。
  程观音柔声让思回进来。
  不知怎地,程观音觉得思回能听明白一切,也一定会替她保守秘密,又或者是她憋了太久,急于找一个宣泄口。
  程观音说,绣鞋是她送给皇长孙妃的,这很多人都知道,可这根针不是她放的,她在横山湖边捡到被湖水冲上来的这只绣鞋时,下意识藏好,回来细看之下才发现了这根针。
  程观音说,这根针十之八|九淬了剧毒,是以皇长孙妃的脸色才会如此苍白,而唇色鲜艳如生,活似索命的冤鬼。
  思回完全相信了程观音,急忙安抚于她,而柳三汴却觉得,程观音没有说出全部的实话。
  思回还是低声劝慰道:
  “不关小姐的事,小姐不要多想……”
  ——小姐夜夜难眠,又在多想什么呢?
  程观音望进思回眼中真挚的关切,忽然把头深深埋进思回的怀里,哽咽得语不成调。  
  程观音说,她只是暗中请了高人做法,让穿上绣鞋的人不得好死,仅此而已。
  程观音不停低泣,思回只得不停温言安慰。
  程观音在柳三汴看不见的地方遮掩自己的恐惧,柳三汴同样在程观音看不见的地方露出冷笑。
  柳三汴知道,那根针一定是程观音放的。
  虽然皇长孙妃未必死于那针上的毒。
  柳三汴很早就知道,程观音不是观音,她害怕恐慌的时候,在梦中也会低念“你去死”。
  程观音和程九思一样,都是魔鬼。
作者有话要说:  观音是个讽刺的名字。

  ☆、三汴的主子

  皇长孙妃之死,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各方势力都嗅到了什么味道,开始蠢蠢欲动。
  当今陛下年近七旬,当今太子殿下年近五旬,可谓是在位最长的太子,而皇长孙身为太子的嫡长子,则是陛下最看好的下下任皇帝。
  当然了,在皇孙这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