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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王盛宠:娇妃别离开-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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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夜在淇奥宫内敛贵妃被叛军用了冰椅之刑,今天早晨已经昏迷不醒。后来,我军攻到淇奥宫附近,惊动了殿内叛军,他们倾巢出动与我军交战。”
    “殿内宫人趁机将敛贵妃救到了谢容华所住的曾兰宫,幸得曾兰宫地处偏僻,少有人来,叛军并未发现此地,敛贵妃性命才得保全。经过谢容华的救治,路敛贵妃此时已经苏醒。”
    原本以为敛贵妃凶多吉少,程可信还在盘算皇帝回来自己如何交待,没想到皇城解救行动的结局如此圆满,可以想见,皇帝得知此事之后该有多高兴。
    心中一喜,眉间便难掩得意之色,他面色和气地对来人说道:“此事可曾禀过皇后娘娘?”
    开远营的士兵说道:“已经回禀过了,皇后娘娘得知后,便派了太医前往曾兰宫。”
    程可信听罢点了点头,冲那人一摆手:“你回去传我口令,开远营以五百人为一队,严守含光门、重玄门、朱雀门、安礼门与长乐门,其余人围绕外皇城日夜巡逻,尤其在傍晚时分更要加强戒备,防止城中叛军伺机反攻!”
    “另外,皇宫之中已经排查过了,就通知开远营所有将士退到外皇城驻守,无论任何理由都不可再踏进内皇城一步,违令者斩!”
    程可信刚布置好皇城中的警戒事宜,城下又有哨兵跑了上来。这个哨兵手里拿着一条软皮带子,这条带子狭长纤细,应是捆绑用的。
    “大人,刚才有一只黑雕飞入府内,养雕人从黑雕脚上取下了这个,请您过目。”哨兵将软皮带子呈给了程可信。

  ☆、286。第286章 密集探点法

程可信接过哨兵递来的软皮带子,熟练地从带子里侧的夹囊中取出了一张纸条。
    只见纸条上面写着:“已用密集探点之法确定了叛军的方位。”
    “我军已埋伏于务本镇外,预计叛军半天后将到达那里。如果两天后还没有收到新发的消息,请大人务必屯重兵于至德门,并再派军队前去阻击。”
    横冲都的战斗力与效率毋庸置疑,程可信心里最担心的还是叛军定位的问题。
    因为锡围山到洛阳山高水险,其间的道路有许多条,如何准确地找到叛军,并能在他们到达之前设好埋伏,程可信想了很久都没想出妥贴的办法。
    今天看到横冲都发来的消息说使用了密集探点之法,程可信顿时豁然开朗,心里叹道:“皇帝每年用几千两黄金养这些人真不是白养的!”
    密集探点之法就是提前找到一个高点为圆心,面向叛军的方向,划出一个半圆,将这个半圆分成十六个区域。
    召集一百六十只黑雕,十只为一组,每个区域分一组。每一组先放飞一只,要求它飞行二百到二百三十里,到达后找到熟悉的东西衔回来。
    紧接着放飞第二只,第二只要求飞行一百八十里到二百一十里……以此类推,十只黑雕全部放飞完成后,横冲都就可以根据这些黑雕衔回的东西判断叛军行进路线与距离。
    黑雕从小生在军营长在军营,经过多年的熏陶,它们对军旗,盔甲与马的鬃毛都非常敏感,衔回的大多是这样的东西。
    在这十六个区域里,如果黑雕没有衔回东西,那么这个区域就以被认为是安全区。
    黑雕衔回了东西,横冲都马上就可以认出这些布条与铁片是否是军队的。
    如果能衔回马鬃毛是最好,这样可以根据马鬃毛是否新鲜,判断出时间,同时还可以迅速确定这些鬃毛是属于家养马还是战马。出现战马的区域就可以断定是叛军前进路径。
    这种密集定位的方法快速而准确,就算隔着重山峻岭也一样可以了解叛军的行踪。
    横冲都确定叛军的路线后,就在其必经的务本镇设下埋伏。
    务本镇离洛阳东南门至德门一百里,所以横冲都在纸条中写道,万一两天的后没有消息传回,便是战败。
    要求洛阳守军重兵严守至德门,便是提前通知了叛军如果攻城,那么他们最先将到达至德门。
    程可信根本不担心此役的结果,因为以横冲都的实力,他两天后必能看到捷报。而此时,他心里最惦记的却是不远处的安化谷,那里太平静了,平静的让人不安起来。
    一切都太顺利了,如此险恶的局势,这样安稳地解决了。可能吗?
    正当程可信心中忐忑不安之时,身边副将忽然指着城外的官道说:“大人您看,有哨兵回来了!”
    程可信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一骑战马踏着烟尘飞奔而来,马上之人穿的正是大齐军队的衣服。程可信站在城墙的垛口之中看着这一切,面色凝重起来。
    副将在旁注意到了他的脸色有变,也能体谅到他念子心切,于时忙对守城士兵说:“快去打开城门,哨兵马上就到了!”
    过了一会,哨兵气喘吁吁,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上城楼,跪下禀道:“我军昨夜在安化谷取得大捷,只用微弱的损失就消灭了叛军的八万人马,其余两万人已经归降……”
    没等他说完,程可信就急着问了一句:“既然取胜为何从昨夜到现在没有一个哨兵回来报信?”
    哨兵答道:“少将军怕哨兵频繁出入安化谷会惊动敌军,所以要求所有哨兵都聚集在一起,没有命令不能擅自离开。”
    程可信一听是儿子养浩的主意,心中的怒气顿时消了大半:“没想到这个小子初上战场审时度势这般老道,考虑得比我这个当爹的都要周全,果然是块好材料。”
    这时哨兵又说:“我军已打扫了战场,缴获叛军物资二十余车。现大军已在归来的途中,半个时辰后便到城外。”
    程可信听完,虽然尽力控制,但还是情不自禁地喜上眉梢。他一挥手说:“这一趟你报的及时,到上级那里请赏吧!”
    哨兵愣了一下,紧接着连声叩谢,欢天喜地的下城去了。
    程可信身边的副将们看了这一幕,不由得相视一笑:“从没听说哨兵报信还要领赏的,看来安大人此时心情好到不行。”
    副将猜得没错,此时程可信面向安化谷的方向眺望,心里却在想:“此役自己布署周密,用兵得当,快速高效地将叛军一网打尽。”
    “举目天下,有如此才能的还没几个,更可贵的是养浩临战表现超乎想像,冷静沉着。将来的他成就必不在我之下。”程可信从未感到过如此志得意满。
    但作为一名久经沙场的老将,就算在此时,他还是要把局势再次分析一遍,这就如同围棋高手对弈之后,必会复盘一样。
    “此次叛乱是太傅与益国与混入我国境内的势力勾结所起。这两股势力的领头人太傅与王充北被生擒,叛军的指挥中心已经土崩瓦解。”
    “目前,太傅的兵力十万人被消灭,王充北的军队很快将与横冲都相遇,必定也是死路一条,所以我方胜利的大局以定,难以更改。”
    “唯一能算上变数的就是北面的契丹人了,如果他们趁机入关南下倒是会成为祸患。不过,这种可能性很小。”
    “契丹人要想入关必须有边关守将的配合,如今驻守北疆的是醇王与附马,醇王绝不会与契丹人为伍。”
    “倒是附马因为敏妃的引荐与太傅交好,有可能充当太傅的帮手。况且在皇城中听到俘虏说出过因为太傅的关系,敏妃还受到了特别保护。”
    “可以想见,太傅并不会平白无故地对当今皇帝——他的死敌的嫔妃额外照顾,敏妃必定有重要利用价值。”
    “但是就算敏妃写信要求附马放契丹人入关,附马也不傻,他一定会仔细审度后才会作决定。如今洛阳叛军已被消灭,他若一意孤行放契丹人入了关,也是使其陷入前无接应后无增援的境地,与自投罗网无异,没人会作这样的傻事。”

  ☆、287。第287章 人生几度凉

渐渐地,从安化谷回来的队伍走近了。
    城上的人们看到这支队伍旌旗招展,号角声声,士兵们列队整齐,步伐一致。走在队列最前面的正是身着鱼鳞青钢虎牙甲,手握八宝雁翎刀,骑着玉面皂身汗血马的程养浩。
    一块青色麻布裹了几个圆滚滚的东西系在他的坐骑侧面,麻布外面有血迹渗出,里面应该是叛军首领的人头。
    站在城楼上的程可信看到儿子意气风发,威风凛凛地得胜归来,心中大喜。他对旁边人说:“快把将军伏虎鼓敲起来!”
    将军伏虎鼓是齐国专门庆祝将士凯旋归来的战鼓,平时就立在城楼之上。
    此鼓高五尺,赤红的鼓身,整张熟牛皮作鼓面,由红铜铆钉绷紧,击鼓时需要两个彪形大汉立在鼓两面同时挥锤敲打,发出的声音高亢威仪,震天动地。
    听到这样的鼓声,城里城外的将士全都精神一振。
    对于每日征战于沙场,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武士来说,胜利不仅代表着赏赐与金钱,更重要的是对勇气的肯定,代表着一个男人的荣誉。
    这对程养浩来说更是如此,他能看到父亲站在城楼上的身影,正迎接他的归来。
    想到回到洛阳后一连串的封赏与荣耀,他难捺心中的狂喜,将手中的八宝雁翎刀举过头顶,用力挥舞……
    众人见少将军如此举动,都不禁会心一笑……
    就在此时,谁都没注意到,离程养浩三丈远的士兵队伍中,一个列兵正将手悄悄地滑向腰间。
    找准位置后,他飞快地从腰带里抽出一把半尺长锋利的短刀,朝着程养浩的后背掷去,刀不偏不倚直插进程养浩的后心,由于用的力气够大,刀尖已从前心扎了出来。
    这一串动作干净利索,毫无停顿,众人只见寒光一闪,程养浩就已中刀,八宝雁翎刀“当啷”落地,人也“咕咚”一声从马上辄了下来。
    众人惊呼,纷纷围到程养浩旁边。这时,掷刀行刺之人也被发现,旁边的人怕他反抗逃走,已经抽出刀将他包围,准备迎战。
    这人看到眼前的景象,得意地一笑,伸开右手握拳,运上十成的内力,使劲往心口一打。只听得“扑”的一声,他口喷鲜血,仰面向后倒了下去。
    待到众人走到跟前来查看时,这人已经气绝身亡!
    有人将程养浩的身体半抱了起来,对着周围大喊:“医官!医官呢!?”
    医官冲过来,看了看程养浩的伤势又测了测他的鼻息,摇头道:“程将军已然西去。”
    副将们顿足捶胸,后悔不已:“程大人将公子托付给我等,我们却在进城的前一步让公子遭了暗算……程大人在城上应已看到了一切,我等如何向大人交待,不如就此随公子去了吧!”
    这时有人说道:“将军们且慢自责,应先找到凶手,严加拷问,找到谁是幕后主使。”
    副将们觉得有理,正想下令抓捕凶手,就见有人来报:“刺杀程将军的凶手已经喷血而亡!”
    众人大惊失色:“哪个蠢才胆敢将凶手杀死!”
    “无人动手,凶手全身无伤,自己气绝的!”
    “胡说,待我来看!”
    副将们走到凶手跟前,检查了一下,果然没有伤口,看这人的面色并不似中毒,于是叫来医官仔细检查。
    过了一会,医官回来禀道:“此人的左边胸骨原本已经断了一根,内脏已经受伤。看样子应是被重物击中所致。”
    “据推断此人应是昨夜被围安化谷的叛军之一,他们被围之后,我军从谷顶投掷了巨石,滚木,此人的胸骨大概就是那时断的。不过这人武功十分高强,应是用内力勉强心脉,在受此重伤后才能逃出安化谷。”
    “他偷换上我军的衣服,浑在队伍当中。也许他原本是打算混入洛阳城去治疗自己或是刺杀更高级的官员,但是胸骨断裂的疼痛十分剧烈,他到了此地时已经坚持不住,所以才会用最后的力气出手刺杀了程将军。”
    “刺杀之后,他用内力重捶胸骨断裂处,震断心脉,击碎内脏,造成腹腔内大出血而很快陨命!”
    副将们听罢顿足捶胸,懊恼地说:“若我等能细心一些,何至于出现这样的情况!如今少将军阵亡,凶手自尽,枢密使大人不知要气成什么样子!”
    几天之后的汉阳宫。
    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了两天,到了午后才渐渐收住。
    带着水气的微风拂过,卷落了一地晚香玉月白色的花瓣,花枝上的一只白眉姬鹟受惊“扑簌簌”地振翅飞走了,留下一片暗香充盈了暖阁。
    午睡醒来的允央起身要下地,饮绿听到声音走进来说道:“娘娘,您身子刚好些,多躺会吧。要什么奴婢去拿便是,何苦自己起身受累。”
    “杨左院判上午请脉时不是说过吗?虽然腹中的龙胎安然无恙,但娘娘还是要多卧床几天,稳稳胎气,每日的安胎药也是不能省的。”
    允央听罢皱了一下眉说:“安胎药吃得本宫真是伤了心了,味道苦得让人发抖,你们却连个压苦的话梅都不给本宫。”
    饮绿只要陪着笑脸哄着说:“娘娘,杨左院判说了,此药就是越苦越有效,若再吃了别的,药效就减弱了。”
    “杨左院判,杨左院判,你这一口一个叫得倒是熟稔,他倒像是你的正经主子一样。”允央有些不满地说。
    饮绿一听,面上微微一红,接了一句:“他是保娘娘与龙胎安泰周全之人,奴婢不听他的,听谁的?”
    允央横了她一眼,轻轻地说:“本宫躺了这几天,已经闷坏了,要去外面走走。”
    饮绿知道阻拦无用,便回身从戗金细钩填漆龙纹方角柜中取了件檀色天鹅羽织带帽配黛蓝色缀猫睛石丝绦长斗篷。
    “这会子哪有这么冷?”允央看着斗篷说道。
    “刚下过雨,冷风透骨,娘娘还是不要逞强了。”饮绿不由分说地把斗篷套在了她身上。

  ☆、288。第288章 重返浅苹洲

好几天没有走动了,双腿还没有力气,刚走到游廊边,允央就轻轻倚住了饮绿。
    随纨在旁看见了,命小太监从殿里抬出了一把黄花梨交椅,服侍允央坐下,自己又到里面取来了一块柳黄色绣杏林春燕的云锦软毯盖在允央腿上。
    “此时正是雨后风凉,敛贵妃如何这般不爱惜身子?”谢容华不知何时来到廊下,从绮罗手里接过一只红铜茶花形暖手炉塞进允央怀里。
    允央双手捂着手炉说道:“本来只是想出来透透气,却劳姐姐惦记。我正想明天搬回淇奥宫去,也让姐姐清静下来。”
    谢容华听了正色道:“也好。曾兰宫破旧又狭小,怕敛贵妃住不惯。”
    允央忙说:“姐姐不要多心,我从不曾嫌这里狭小。”
    “姐姐能在汉阳宫中混乱的危急时刻去淇奥宫救了我和腹中的孩子,我心里自是感激不尽。这里虽不及淇奥宫大,却是给我安全庇护之所,怎会有嫌弃一说。”
    谢容华见她认真起来,便抚了抚她的手说:“玩笑话你也要当真?我这里你愿住便住,愿搬回便搬回,我们两地离得又不远,情份非比寻常,搬走后也是要常走动的。”
    允央点点头说:“正是这样。”
    看两位娘娘说得亲热,绮罗在一旁插了句:“奴婢可不愿敛贵妃娘娘搬走。”
    饮绿道:“为何?是还想和随纨在一张床上多睡几天吗?”
    绮罗摇摇头:“倒也不是,随纨夜里爱说梦话又磨牙,谁愿意和她一起睡?”
    “我是想,这几日敛贵妃娘娘在我们这里住,内府局每天都往这里送好东西,殿里的家具,窗纱全换了一遭,新鲜果品点心也一日送来两趟。”
    允央听了这话忙看向谢容华,怕引她心里不好过。
    没想到,谢容华非但没有怪绮罗,反而最先笑了起来,如同对待妹妹一般掐了一下她的脸道:“敛贵妃面前你也这般口无遮拦的,倒怕别人不知你是个贪吃鬼!”
    原本就知道谢容华肚量过人,但如今能豁达至此,却是出乎了允央的意料。
    她在心里暗暗叹息了一声:“看来谢容华对皇帝,就如皇帝对她一样毫无情愫可言。”
    允央的心情却是不同。昨天听了一夜雨打芭蕉,竹敲秋韵,惹起她满腹凄凉愁思。
    与赵元一别已有七月八月,相隔着千里万里,南疆此时也已入秋了,想他每夜听着旗展马嘶,伴着孤枕梦残,早早便要起身,踏破晨霜耿耿,朝露潯疂‘,不知何时得以解雕鞍。
    自己空守淇奥殿,谨立朱帘后,却也难逃狂风横雨,一场浩劫,若不是有贵人相助,此时恐怕与赵元阴阳两界了。
    劫后余生,允央想明白了许多道理,人心险恶,故人凉薄,交情时休,往事难猜,以前总为杨柳离春泪难收,现在明白韶华易逝,佳期如梦,云易散,水空流,何苦自添愁?
    以后飞絮落花一登楼,只为良人动离忧,才不妄那天柔情似水,自己浅笑娇无奈,羞卧鸾屏里……
    “敛贵妃娘娘,您在想什么呢?”绮罗不知何时端着装满果子蜜饯的剔红山茶花捧盒,站到了允央旁边,看着娘娘双目迷离,脸色泛红,不知何故,所以发问。
    听了她的话,允央不好意思地把脸扭到一边,低声说:“曾兰宫地处山坳,景致如此明净,让我想起巨然的《秋山问道图》来,故而……故而想入神了。”
    宫人搬来一只紫檀雕梅花绣墩请谢容华与允央并排而坐。她听了允央的话,轻声说道:“敛贵妃娘娘对曾兰宫青眼有嘉,每次来总要夸赞一番。娘娘或许只是随口一说,对我而言却是多少年都没听到的。”
    允央扭头看着她微微一笑:“你何须如此?清静自有清静的好处,眼前便是最好的例子,都道我承恩受宠,却不知树大招风,这次几乎连性命都赔了进去。”
    “怎比你狂风骤雨中还能从容自若。所以说,福祸相依,难言孰好孰坏。”
    谢容华听了点了点头:“是这个理儿。”
    这时,门口有太监来报,说曲俊前来求见。
    谢容华忙说:“传他过来。”
    很快,曲俊便带着标志性露着六颗牙的笑脸出现在两位娘娘面前:“如今皇宫中叛贼刚被消灭,皇后娘娘还有许多事要处理,不能亲自过来慰问敛贵妃娘娘,于是派老奴过来看望。”
    允央听了颔首道:“皇后娘娘费心,曲公公操劳了。”
    曲俊四下打量一下曾兰宫,说道:“皇后娘娘来之前吩咐,淇奥殿已派人清扫安净,曾兰宫地处偏僻,空间狭小,不利于敛贵妃孕期静养,所以还请敛贵妃娘娘尽快搬回淇奥宫为好。”
    皇后这么做只是不愿意看到允央与谢容华日夜相处,关系融洽,怕往后宫中有事她们两个会连成一气,同进同退,这样并不利于皇后管理,所以才迫不及待地要将她们两个分开。
    允央当然明白她的意思,于是便说:“曲公公请回去复命吧,本宫明日便搬回淇奥殿。”
    曲俊听了眼神闪了闪,带着他如面具一般的笑容告辞而去。
    他走后,允央与谢容华相视一眼苦笑道:“看来不搬不行了。”
    “你们来了,曾兰宫才热闹了几天,你们回去,这里便又是个冰窟窿了。”谢容华黯然道。
    允央见状忙说:“姐姐不要伤心,我会让随纨常来走动,她是个话匣子,走到哪里,哪里便笑成一团,保你们不会寂寞。”
    再次踏进淇奥殿,允央的身体因紧张而颤抖了一下,但随即便平静了下来,心里暗暗赞叹了一句:“张可久真是有心了。”
    淇奥殿的内饰装潢一向由内府省直接管理,此次重整打扫想来也是如此。张可久怕允央看到殿中旧景引起受刑的痛苦回忆,已将殿内陈设除了疏萤照晚外全都换了一遍。
    殿顶水红色和嫣红色相间的孔雀纹妆花绢幔换成了浅额黄色绣金翟衔芝伴十二团云软锦罩顶,分隔内殿与外殿的紫檀嵌百宝花鸟琉璃屏风已被撤走,在原处安装上了沉香木缕空刻石榴纹镶嵌银母西蕃莲落地花罩。

  ☆、289。第289章 隆康珠帘垂

允央在饮绿的搀扶下进入了内殿。
    一张榉木透雕螭龙纹罗汉床摆在窗前,上面铺着茶花色绶带鸟与芙蓉花纹软绸垫,原来放翘头书案的地方立着一张黄花梨夹头叠式大平头案。
    地上铺艾青色由灵芝、团云、花瓶、牡丹,柿子等花纹组成寓意“平安如意”的宣城丝毯。
    进入疏萤照晚,原来的黄梨床换成了与疏萤照晚一样材质的楠木栏杆床,两横头各安抽屉两个,床腿上做有顶头螺蛳,上铺有深蓝色小菱花锦做的床套。
    随纨与饮绿也是边走边看,脸上满是惊喜之色。饮绿一边系着疏萤照晚的帘栊一边说道:“内侍省做事就是比内仆局要细致地多,要是内仆局来多半换换地毯就算完事了。”
    随纨正拿着一碟露凝香往黄铜戗银丝萱草纹香笼中放,随口应了一句:“可不是,内侍省是专门服侍皇帝的,内仆局是照料后宫妃嫔的,品级本就不同,做事的水平能一样吗?”
    饮绿轻轻叹息了一声说:“原来我一直想着什么时候能进内侍省,便是终身的荣耀了,如今内侍省却是随咱们殿里使唤的。”
    随纨看了她一眼:“你这才知道自己是掉进蜜罐里啦?隆康殿也没这般待遇不是……”
    允央在旁听她们越说越出格,便低声咳嗽了一声。
    随纨与饮绿立刻闭了嘴,大气也不敢出。
    “你们都是宫中老人了,怎么能说出这样逾规越制的话?”允央一脸正色,低声训斥道:“什么内侍省,内仆局,养德宫,隆康宫的,这些地方也是你等可以随便评论的吗?”“身在后宫,一切皆由皇后管理,今日无论是内侍省还是内仆局来为本宫整理的内殿,都是皇后娘娘的旨意,本宫只念皇后娘娘恩德便是,其余一概不知。”
    “你们往后出去了也是一样,切莫在口舌上逞强,让别有用心的人抓住把柄,搬弄起是非来。”
    随纨与饮绿垂手立在旁边听着,点头称是。
    允央看她们闭了嘴,默不作声地忙碌去了,自己扭头着满殿的华锦贵器,名木家具心里揣测着赵元出征前是如何细心嘱咐内侍省的。
    想他本不是一个顾及小节的人,却因她喜欢而让内侍省照料周全,确实难能可贵。
    但允央也知道,如此奢华铺张,后宫之中除了隆康殿便是这里了,实在过于引人瞩目,宫中人定会在背地里指责自己张扬不敬。
    为了避免嫌疑,允央对随纨与饮绿说:“下午备辇,本宫要去隆康殿向皇后当面致谢。”
    今日来到隆康殿,允央所受待遇与往日多有不同。
    往日过来,通禀之后,往往得到的回答多是皇后在会见命妇,皇后在小睡,皇后在梳妆……总之都要让她在隆康殿门口等上好一会才能进去。没想到今日刚一通禀,就看见曲俊堆着笑迎了出来:“敛贵妃娘娘请进,皇后娘娘正在碧纱橱中吃茶。”
    允央颔首慢步跟在曲俊身后来到了侧殿,到了门口她从随纨手中接过了一个银镀金飞狮子宝相花纹匣,轻轻走入了侧殿。
    侧殿东面有一个用十二面红豆木隔扇组成的碧纱橱,四扇可以开启,其余均为固定扇。在开启的四扇外侧安着金帘架,用细珠琏卷着紫鸾翠锦帘。
    允央往里走时透过隔扇上玉色团花纱看到皇后坐在暖榻之上,斜倚着软缎靠背,一只手扶着描金紫檀炕桌,神情严肃,若有所思。
    进了碧纱橱,允央跪下行礼,双手递上宝匣道:“汉阳宫刚刚经历了浩劫,琐事众多,在这种情况下,皇后娘娘还细心嘱咐人整理了淇奥宫,垂怜尤盛,体恤周道,允央感谢不尽。”
    “无以为报,献上初秋时采御花园金菊与芍药配以珠粉与琼脂作成的额黄与胭脂,以表敬意。”
    皇后看了她一眼,面带笑意地说:“敛贵妃身怀六甲,还给本宫准备东西,真是有心了。”接过宝匣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两个越窑青瓷荷花粉盒,打开粉盒一阵奇香扑面而来。
    “敛贵妃不愧是自幼习画,擅用诸彩,做出这额黄与胭脂的颜色与进贡来的就是不同,黄中透亮,红中带润,纯正之至,真是上品!”皇后拿着粉盒细看,赞不绝口。
    允央见皇后表情和颜悦色,想她是真喜欢自己的礼物,心里便不像刚才那般紧张了。
    皇后请她起身,并让她在自己右手边落座。
    坐好后,皇后说道:“敛贵妃每次送来的礼物,不仅东西好,装东西的盒子也是十分雅致脱俗,颇有诗情画意,一看就是学识深厚之人精心准备。”
    “要说这汉阳宫里头,本宫与辰妃都是粗通些文墨,敏妃算是爱看书的,却也多半是看热闹。倒是敛贵妃你行事与众不同,不仅精通书画,就算是治国经纬,料你也能看得清楚明白。皇帝让你作淇奥殿的主位,确实算人尽其才。”
    允央知道皇后一向出言狂放,并且话语常常是褒中贬,贬中褒,总之她的话,你只要反着听就是了。
    所以听到她夸赞自己的才学,允央心中登时一凉:“看来今日情形是大大的不妙。”果然,皇后紧接着话锋一转说道:“敛贵妃有今日的才学,除了天资过人外,也需良师提点,可不知哪位高人授业予敛贵妃呢?”
    允央听了一时陷入尴尬,只好低声说:“允央自小长在益国候府上,幼年时府里请了位先生来教我。”
    皇后听了嘴角一挑,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却不问下去,而是转头对曲俊说:“悬榔府的管吏说今日有要事相禀,可来了吗?”
    曲俊在旁回道:“还没来。”
    “哦,那么多叛贼一时都关在悬榔府里,想来他们这几天一定忙坏了。”皇后轻轻应了一声。
    允央在旁瞧着,心中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如孤身立在厚冰之上,此刻冰下正暗潮涌动,似乎随时都要喷薄而出将她吞噬。
    皇后看得出允央的神情有些变化,却还是笑着对她说:“你说这些叛贼真是胆大妄为,好好的日子不过,偏要与皇帝作对,可见是有黑无常在背后催命的。如今进了悬榔府,待皇帝归来,全都凌迟处死,看他们怎样张狂!”

  ☆、290。第290章 姜暮言辞紧

此次叛乱,允央所遭的罪算是最多,对于此事多少有些抗拒。
    如今皇后却能谈笑间说出来,可见被软禁时,她并没有受到苛待,但允央听来却是十分刺耳,她缓缓地说:“国法森严,料他们也难逍遥法外。”
    “说到逍遥法外,”皇后接过了话“倒是点到了要害。这些日子必须将洛阳城中隐藏起来的叛贼一网打尽,断不能让他们有东山再起的机会。说到这里,王充北可曾与你一起回的淇奥宫?”
    虽然在意料之中,但是终于听她把话挑明,允央的情绪还是有些复杂:“回皇后娘娘,当日我是被王充北挟持,才会与他一同回到淇奥宫,我刚回去就被他软禁起来。”
    “我与他叛国之事并无任何瓜葛。而且因为我不肯与王充北同流合污,他才对我用了冰椅之刑,几乎使我与腹中孩子命丧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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