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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王盛宠:娇妃别离开-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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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已派人在清思殿外设了香亭,明日你去哪里参加仪式便可。”
没想到,赵元如此细心体贴,允央只能满怀感激地致谢。
在宫门口恭送赵元走后,允央暗自思忖:“拜印大礼也算朝廷要事。按规定都要在大理寺举行。皇上为我轻轻松松就破了例,这要是传出去了,不知会不会引起众人的不满……”
晚饭之后,淇奥宫的两个贴身宫女饮绿与随纨就进进出出地布置起就寝的事宜。
随纨先是把殿角的红铜滴漏拿了出去,后来捧着个青铜带盖的五足香熏进来摆好。接着又拿来了装满香料的木匣,打开后,请允央自己选一种喜欢的香来。
允央今夜点了瑞脑香。
很快,香熏中飘出浅黄色的烟雾。
允央隔着这层淡淡的香雾,看着眼前两个宫女忙碌地打理着寝殿内的一切。她忽然没来由地落了几滴眼泪。
因为她想起了绵喜。
自己那日走得匆忙,没有与她道别,不知她现在过得怎样呢?
刚才赵元在时,允央本想求他接绵喜进来。但转念一想,自己初入汉阳宫,连官印都没有,未来怎样走还不清楚,这样贸然把绵喜接来,似是不妥。
所以她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此时,允央对着桌上摇曳的烛火心里默默说:“绵喜,你放心。只要我立足一稳,一定要接你过来。”
第二日上午,天气晴好。
允央来到清思殿前参加了拜官印的仪式。
仪式简短又庄重,允央对此十分满意。
整个仪式虽然在清思殿前进行,但汉阳宫里却没任何人来参加。
“皇上是不是真的因我昨天的顶撞而生气了呢?”没有看到赵元的身影,允央心里总有种空落落的感觉。
“他为什么没有过来呢,可是前朝的政务太多了吗?”允央这样胡乱想着,目光不由自主向周围扫了扫。期望赵元会从哪个她不注意的地方闪了出来,就像平时那样。
不过这次的情况让她失望了。
可是就这一扫的功夫,允央发现清思殿门前,聚集了好几个宫女和太监。看样子并不像是服侍皇帝的,却像是后宫妃嫔们的心腹。
这些人有意无意地用目光扫着允央,好像是在仔细地查看和分析她。
允央心里一紧:“是不是后宫已有妃嫔在皇后娘娘面前进言,说我违例在此拜官印,皇后娘娘就派人前来查看。”
“自己虽然是朝廷命官,但毕竟当下还生活在汉阳宫里,于情于理都归皇后娘娘管。若是因为这个责罚起自己来,却是无法反驳。”
这么一想,允央心里就更沉重了几分。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她低头招呼左右快点回淇奥宫。
出了清思殿的大门,刚转了一个弯。就见一位中等身材,三十多岁的太监模样的人闪了出来。
他一见允央便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说:“掌书吏大人刚拜了官印,可喜可贺”。
允央没急着回礼,而是一脸正色道:“不知公公从哪里来?找我可有事吗?”
这个太监说:“我是皇后娘娘所住隆康宫的一等太监曲俊,奉皇后娘娘的命令,在此等候掌书吏,请您到隆康宫一叙。”
允央听了这话,心里没底起来:“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刚才还在想不要被后宫中人抓住把柄。这会却要请去叙话了。”
“不知皇后娘娘此时召我是什么用意,难道真的要找我麻烦吗?”
心里这么想,脚下的步子就凌乱起来。
走在前面曲俊发现了,停了下来问:“掌书吏大人是不是不舒服?听说您昨日进宫时差点昏倒,现在可是又感觉不好了?”
允央听他知道这么多,于是心里便有了个主意。她对着曲俊说:“确如公公所言,我现在感觉头疼欲裂。”
曲俊听了,心里盘算着:“皇帝给后宫下了旨意不能去招惹淇奥宫的掌书令。此时她正生病,若强行将他带到隆康宫,出了问题,吃不了兜着走。”
于是他笑容满面地说:“掌书吏如果不舒服,那便不必去隆康宫了,还是回去好生休息吧。皇后娘娘那边我会解释。”
☆、23。第23章 妙语立威仪
与曲俊告别后,允央一边往回走,一边心里好生纳闷:“按说皇后应该是找我麻烦的,为什么她的人对我却如此客气?”
回到淇奥宫,早已等在门口的饮绿与随纨迎了出来:“恭喜掌书吏,荣升正五品女官。从此淇奥宫便多了一位娇颖芳艳的才女官人。”
允央虽想绷着脸,却终是笑意掩不住:“你们两个真是嘴里含了蜜糖。可惜我还没有领到奉禄,暂时赏不了你们。不过,这事我已记下了。”
饮绿听了忙摆摆手说:“大人多心了。早上已有公公来赏过我们,婢子们刚才还在说沾了大人的光,淇奥宫从没这么体面过。”
“是养德殿的刘总管亲自来的。我都进宫三四年了,除了逢年过节,平时哪有福气见到他。”随纨也在旁插嘴说。
允央听了奇怪地问:“哪个刘公公?我是初入汉阳宫,根本不认识这里的哪位公公。”
饮绿听了,吃吃笑了起来:“大人,您不认识哪位公公不要紧,您只要认得皇帝陛下不就行了吗?”
随纨走过来扶住允央的胳膊说:“昨天傍晚,皇帝陛下亲自来了这里。那时您还在午睡,他不让我们惊动您,一个人等了快半个时辰呢。”
“奴婢们想进去奉茶,陛下怕惊了您,把我们都赶到了殿外。”
想起昨天睡醒时,殿里只有她和赵元两个人,允央有些不好意思:“皇帝陛下与我……只是在宫外偶遇。可巧同时被困在一家黑店……所以算是一面之缘吧。”
随纨与饮绿看着允央凝脂般的脖子渐渐变成了桃花色,其间意思自然明白几分。两人相视一笑,也就不再说下去了。
只是她们心里都知道,对眼前的这位妙龄姑娘可要服侍周道了,将来自己的荣华富贵可都指着杜允央大人呢。
进了内殿,更换了朝服之后,淇奥殿里的掌事太监邓石头进来回话说:“大人,刘公公刚才奉皇帝陛下之命给您送来了一盒东海珍珠,一盒金叶子,一盒银钿子还有十二匹贡锦。”
“请大人过目了,小奴好收入库房。”
允央翻了翻礼单,并没太在意。倒是这个太监的名字,让她觉得好生奇怪:“邓石头?这个名字是你父母起的吗?”
邓石头跪在下面恭敬地回道:“父母很早就把小奴卖进宫里,原来的名字已不记得了。这是进宫习礼时老太监给起的。”
“当时,一并起名的还有几个,都分到了淇奥宫,已经十几年了。”
允央想想这会子也没什么事,就说:“昨天我身子不舒服,都没认真见过你们。今天日子好,便把大家都叫来吧。”
于是邓石头出去将宫里的当差的人都叫了进来,在允央面前密密麻麻跪了一片。
允央见邓石头口齿爽利,机灵乖巧,便让他来逐个介绍。
邓石头说:“淇奥宫有太监四名,分别是邓石头,刘扁担,张铜锁,吴执壶……”
他刚说完这句,允央已经忍不住,用袖掩了口笑了起来。
吴执壶跪在下面还加了一句:“幸好起名时是白天,老太监看了看周围就这四样东西。要是晚上起,没准我就成了吴夜壶……”
他这话一出,别说是允央了,连其他宫人也都前仰后合地乐成了一片。
允央收了收脸上的笑意,认真地问:“你们几个的名字,可还喜欢?若是不喜欢,我倒可以给你们改了。”
四人听了互相看了看说:“大人心意小奴们心领了,只是这名字叫了十几年了,倒是习惯了。”
“不改也好,这些名字倒是泼泼辣辣地有生气。”允央点了点头说。
“淇奥宫有二等宫女两名,随纨与饮绿。三等宫女两名,铺霞与簪杏,粗使宫女两名,桔榴与紫葵。”邓石头一边说着她们的名字,一边用手指给允央看。
“东侧殿还有一间溢芳斋,里面有四位妈妈,专门负责大人的饮食。”
听邓石头说的清楚明白,允央满意地点了点头:“各位以后便是我身边的人了。我不把各位当外人来看,但也望你们谨记忠仆厚主的道理。”
众人听罢纷纷言道:“大人是淇奥宫的主子,从此我们这些人算是有了主心骨。必当尽心竭力,肝脑涂地为主子办事。”
允央听了他们的话,神色反而比刚才更严肃了些:“我行事只尊‘忠孝义廉,赏罚分明’这八个字。还望你们也刻进心里去。”
“你们的举止言行只要肯程门立雪,忠心不二的,我看得出来,好处自然少不了。若是敢城狐社鼠,沆瀣一气的我也不乏霹雳手段!”
众宫人见允央年纪虽小,但说出的话却是一套一套的。看得出她是世家小姐自幼便知文懂墨,与那些每天只会纺织与女红的闺阁小姐却是不同。
所以,这些人心里都暗想:这个姑娘可不好糊弄,日后当差定要格外上心才行。
允央扫了一眼下面跪着的宫人,见她们听了这几句话都战战惶惶,鸦雀无声。
她心想,树一树威仪便可,也不用太过严厉。于是她话锋一转说:“你们左一句大人,右一句大人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淇奥宫什么时候住进来一位白胡子老头呢。”
众人听后不禁一笑。
“以后你们叫我姑娘或是小姐都行。”
邓石头眼珠一转,反应最快:“大人已有官职在身,叫小姐自然是不妥。不如我们延用您在家的称呼,叫‘郡主’,您看如何?”
允央颔首道:“嗯,这样也好。”
今日认都认识了,见面礼自然是少不了的。允央命邓石头拿来皇帝赐的那盒银钿子,按宫位等级给每个人都发了赏。
众宫人上午刚受了皇帝的恩典,这会子又拿了郡主的花彩,自然是欢天喜地,乐在一处。
就在这时,张铜锁进来禀道:“郡主,隆康宫的曲公公前来拜见。”
允央一听,心里沉了沉,对铜锁说:“快请曲公公进来。”说完后,整理了一下衣衫,对下面的宫人说:“今天你们辛苦了,都先下去吧。”
☆、24。第24章 角力天渊池
第一眼看到曲俊进殿时的表情,允央心里稍微有些意外。
原本以为是皇后派他来兴师问罪的,没成想他却堆了一脸的亲近之色走了进来,像是与允央相熟多年了。
“曲公公辛苦了。”允央先福了一福。
曲俊忙回礼说:“这可使不得。大人是什么身份,我等作奴仆的怎么受得起。”
允央嘴角一翘,带着得体的恭敬说:“公公说笑话了,我等都是侍奉皇上的臣子,哪有身份的分别。”
说完,请曲俊落座。饮绿给他端上一盏雨前的新茶。
曲俊倒不急着喝茶,而是看了看允央说:“大人的气色比上午时好了不少,可见还是需要多休息。”
“宗族中的郡主们年纪还小,两位亲王已经大了都常年在外,这几年少有人进宫走动。皇后娘娘因此常说没有谈心说话的,闷得慌。”
“淇奥宫与隆康宫离的不远,您住进来,皇后娘娘自然很欢喜,还想让您多过去走动走动呢。”
允央一听这话暗自思虑:“我初入汉阳宫,本应该先去隆康宫拜见皇后的。没成想却让皇后派人先过来看我,已是不妥。”
“如今她的人说出话又这样暗示亲近,不知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她是正话反说,故意试探我的?”
想到这她不敢怠慢,忙接过话说:“皇后娘娘慈恩浩荡,微臣实在惶恐。”
“昨日入宫本该立即就去拜见皇后娘娘的,实在是因为身体抱恙,姿容有亏,怕惊了娘娘的凤颜,才将此事拖下。”
“来日精神缓过来了,一定去隆康宫领罪。”
曲俊听她这么说,刚平静了一下的脸上又是绵绵笑意不断:“杜大人多虑了。皇后娘娘平时便是宽宥待人,怎会计较这个。”
“这不,皇后娘娘还惦记着您的身体,让老奴给您送过来两盒补品。”
说着曲俊命旁边跟随的小太监捧过来两个剔红葫芦纹的漆盒:“这是一盒制首乌与一盒茯神。”
“制首乌补肝肾,益精血,伏神则是宁心安神的上品,都对您的身体极为有利。”
允央命随纨把漆盒收了,满怀感激地说道:“皇后娘娘对微臣这般周道体贴,臣诚慌诚恐,受之有愧。”
之后曲俊又没话找话地寒暄了几句,便要告辞。允央带领宫人将他送到大门口。
曲俊走时回头看了允央一眼,意味深长地说:“因为与掌书吏投缘,皇后娘娘对您确是格外体恤,您可感觉到了?”
允央急忙说:“皇后娘娘的恩德,微臣没齿难忘。”
听了这话,曲俊脸上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渐渐消失在天街沉沉的暮色之中。
允央回了殿,还没坐稳,就见铜锁又进来回禀:“重鸾宫的安机公公前来求见。”
“辰妃与我根本连面都没见过,今夜她有何事非要出现在这里?”允央忐忑不安地等着安机进来。
“恭喜杜大人在思清殿前拜了官印,辰妃娘娘命我前来道贺。”安机一进殿,脸上笑意虽是不多,神态是却是极为尊敬的。
允央一时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言语含糊地谢恩。
安机这回也拿了两个盒子,不过这盒子里放的不是中药而两只唐三彩的狮子。
唐三彩的器物气韵高贵,华彩冶艳,施釉厚重,由低温烧制而成。平时见到的唐三彩动物里,以形态较为规则的马匹居多,狮子形的就算是在盛唐也是极少见。
由此可见这两只狮子确是价值不匪。
同样,安机也说了一些增近感情的话,令允央受宠若惊。
她想:“今夜皇后与辰妃的态度太不寻常了。难道她们有求于我吗?”
于是她的言语更为谨慎,对着安机说:“辰妃娘娘这番佳意,微臣感激不已。来日定当去重鸾殿当面致谢。”
在宫门口送走安机后,允央刚要撤身往回走,忽然想起了什么自言自语地说:“如今只差矜新宫没派人来了。你们先别关宫门,也许很快就要来人了。”
随纨在旁听了,神色俏皮地笑了笑说:“郡主您还是歇着吧,今天是不会有人来了。”
允央听她话里有话,心中顿时起了疑窦,但也没有立即发声。
等到允央把柳黄色绣白梅花的销金彩缎寝衣换上后,却没急着睡,而是抱了一个红铜的暖手炉在怀里,腿上窝着一披锦被坐在了床上。
她把随纨与饮绿叫到跟前,好像拉家常一般神情悠闲地说:“今晚之事,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我一个小小的掌书吏,为何引得了这么大的动静,把两宫的娘娘都惊动了。”
随纨知道允央这是在等她们的解释,于是也就直奔主题地说开了:“郡主,惊动娘娘们的不是您,而是十日之后的天渊池。”
允央万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她眯起了眼睛说:“此话怎讲?”
“十日之后秋分,按宫里的规定,这个节气是必要举行让洛阳城里的文武百官和诰命夫人都来参加的重大活动。”
“今年上半年,皇帝就定了要在秋高气爽之时赛龙舟。可惜一直没人挑头来作这事。”
听到这允央又不解了:“宫中的娘娘这么多,哪个不能来挑头,为何却说没人来做?”
饮绿这时接过了话:“郡主,宫中就是因为娘娘多,才造成没人来管的局面。您想呀,这几位娘娘虽然表面上和和睦睦,可都暗地里较着劲呢!”
“谁不想在大齐国的达官显贵面前露露脸呢!”
允央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个大概了,可还想知道更多的细枝末结。她用手轻轻拍了拍床边,示意她们两个坐下。
随纨与饮绿对视了一眼,却都没敢坐下。
“这会子夜已深了,你们穿得少,别着了凉。你们且坐下来,抱床锦被盖上,我们也可好好地说说话。”允央声音非常温柔,不带一点架子,倒像是说给自家亲姐妹的。
随纨想了想,也知今日之事确实一句两句解释不清,所以也就没再推辞,斜斜地坐在了床边。
饮绿见她坐下了,自己也找了床边一角坐了下来。
允央接着问:“既然每位娘娘都想拨尖,那敏妃也不例外呀?为何偏她的人今夜没过来呢?”
☆、25。第25章 宫帷深几重
问完上一句,还没等别人回答,允央又自言自语地说:“为何偏要选我,御府局比我有经验的公公有的是,何必舍近求远?”
饮绿抬手为允央理了一下肩头的秀发说:“郡主,这秋分时候的龙舟大赛是皇宫一年当中的盛事。交给宦官来办,总归不妥当。”
“况且皇帝一向反对后宫宦官与前朝臣子接触,这次龙舟大赛百官都会悉数到场,宦官自然要回避。”
允央想了想,确是这个道理。但她还面带不解地对随纨说:“既然皇后与辰妃暗中较劲,敏妃更应该表明态度,可她为何选择按兵不动呢?”
随纨听了倒没急着回答,而是歪着头想了一下说:“要讲清这个,得先把汉阳宫的各位娘娘介绍一下。”
“邱皇后是皇帝的嫡妻,与皇帝同岁,主位隆康宫,生有醇王赵扶楚。今年醇王已满18岁了。”
“辰妃与皇后同时嫁给了皇帝,但辰妃却是先怀孕,生有睿王赵扶越,比醇王大一岁,今年19岁。辰妃主位重鸾宫。”
允央想起了客栈里那位武功高强,相貌又与赵元颇为神似的少年。
“敏妃比前面两位娘娘年轻几岁,生有旋波公主赵扶湘,今年十六岁,一直养在矜新宫。上半年公主刚刚嫁给给了上将军闻忠礼,从此便住在了城东附马府。”
“本还有一位慧嫔娘娘,奈何天不作美,早早就撒手西去了。只留下了了两三岁的郢(音同影)雪公主赵扶豫,也交由敏妃抚养。”
“还有一位就是曾兰宫的谢容华。说起来这位谢容华也是命运多舛。她的父亲本是陇南的降将,皇帝收服他后,见其带兵有方,于是允许他驻守原地。”
“此人为了表明忠心就将十五岁的谢容华献给了皇帝。可没过多久,谢容华的父亲便带着全家叛逃去了契丹。只将谢容华一人留在了洛阳。”
“按说这叛国罪是要株连九族的,可是皇帝看谢容华确实与此事无关,又怜她父亲根本不顾骨肉亲情,让她做了代罪羔羊,所以终是没有治她的罪。”
“但从此皇帝再没踏进曾兰宫。谢容华便这样孤单地过了七八年。”
听了随纨的话,允央也轻轻叹息一声。朝堂上的权利争斗,天天都在上演,此消彼涨,你死我活之后,有多少金枝玉叶因为受到牵连而香消玉陨。
谢容华的际遇已算是幸运了。
“这么说来,汉阳宫里三位得宠的娘娘都有皇子或是公主承欢膝下,那后宫中的纷争也少了许多吧?”允央轻轻地问道。
饮绿接过话说:“按说本应是这个道理。不过,这后宫之中,无子时有无子时的烦恼,有了皇子呢,又想为皇子的将来争取更多。”
“可巧这两位皇子年纪又相仿,武艺学问不相上下,这才更为棘手。”随纨的语气有些无奈。
允央听了倒是不以为然:“怎会不相上下?嫡出庶出,泾渭分明,皇后娘娘还担心什么?”
饮绿一边给允央把锦被压紧了些,一边说:“前几年是不担心,可这几年睿王风头很劲,不仅军功卓著,还在百官中很有威望。”
“再加上皇帝对睿王似乎也极为看重,皇后娘娘这才有些不放心起来。”
随纨此时从外殿捧了一盏梨花清目茶进来,递给允央。允央饮了一口,觉得香则香矣只是不够甘甜,便摇了摇随纨的手,请她再加一勺玫瑰蜜。
“太过甜腻,只怕郡主夜时要咳嗽了。”虽是这么说,随纨还是顺了允央的意。
见随纨出去了,允央便与饮绿接着刚才的话说了起来:“若想得到陛下的青睐,皇后只要让醇王也去边关多锤炼些日子便可以啦。”
“怎么没锤炼?”饮绿说:“皇后娘娘在这一点上却是大度的很,决没有因为醇王是亲子便骄纵宠溺起来。”
“睿王从军几年,醇王就从军几年,刀林剑雨,爬冰卧雪一样都不少。”
允央听了,心中倒生出几分敬佩来:“皇后娘娘能让独子受这样的磨炼,这胸襟果然非凡。”
“光皇后娘娘一人使劲有什么用?”饮绿说这一句时,语气中带了不少遗憾。
“睿王平易近人,而醇王……”说到这,饮绿下意识地压低了嗓音:“听说醇王性格非常古怪。他从不近女色,也没有龙阳之好。只喜欢做一件事……”
“什么事?”允央好奇地一挑眉。
“他只喜欢用生皮鞭子打人!”
允央听了非常困惑:“这也没什么奇怪,领兵打仗的将军哪有脾气不暴的?”
这时随纨走了进来,听到她们正在聊天,便接了过来说:“郡主您有所不知,醇王打人可是与众不同。”
“他打仗输了要打人,打仗赢了也要打人。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拿鞭子打人,不打就吃不下饭,您说这还不古怪吗?”
允央听了倒吸一口凉气,心里说:“年纪轻轻就这样暴戾恣睢,若是真当了皇帝那还了得?”
于是她也理解了皇后的苦心:“看来皇后派曲公公来就是为了让我在龙舟大赛上给醇王特别的安排,让他拨得头筹。让皇帝对他另眼相看。”
饮绿点了点头说:“可不,曲公公平时架子老大,怎会来我们淇奥宫。”
“还有那个安公公,往日里不也是个用鼻孔眼看人的主!”随纨也没好气地说。
允央皱了皱眉:“还好敏妃与谢容华没参与到这里来,要不每一位娘娘都要特殊照顾,纵然有三头六臂也难办到啊!”
饮绿揭开纽花铜盖,拿火钳子给床边的火盆加了点紫金炭,回头说:“敏妃娘娘最擅察言观色,谢容华则失宠已久,况且她们膝下都是公主,何必趟这滩混水?”
话虽这么说,允央却一点也轻松不起来:“睿王与醇王都要在百官面前露脸,都要取得皇帝的青睐,这谈何容易?”
随纨在旁边好像看出了她的心事,便凑过来低声说:“郡主若是觉得此事难办,明日去御府局找个理由把这差事给推了,不就行了?”
☆、26。第26章 蝉鸣林逾静
第二天一早,允央还在梳妆,就有御府局的太监传来皇后的懿旨,则令掌书吏杜允央为秋分赛舟大会总管,统领一切事宜。
允央接了旨,心里却是暗暗苦笑。
随纨在边上看着允央的神情,悄声说:“郡主,别着急上火,您一会便可去御府局辞了这事。”
允央摇了摇头:“不可。此事我既然已经应了,就没有后退的道理。况且我身为臣子这也是本份所在。推三推四的,反倒让人笑话。”
用过早饭后,允央就要去钩盾局清点一下赛舟大会能使用的物品。若有缺损,还要及早补齐。
由于是在内廷中行走,允央没有穿官服,而是在常服外面套了件竹青色绣月光牡丹妆花缎夹衣。
穿好后,饮绿在旁上下打量着赞叹不已:“要说这件衣服素是素了些,却显出郡主胭脂都调不出的好肤色。这般出去了,倒似三月桃花开出第一枝。”
随纨陪允央去往钩盾局,她们两个出了淇奥宫的宫门,就顺着天渊池边的柳堤慢慢往前走。
此时,朝霞照水,杨柳柔条蔓垂,烟波对岸开着一片灿似锦绣,簇如步障的木芙蓉。
西海边上的大瀑布此时迎着初升的太阳,好似了一匹闪着金光的水缎。水气氤氲中,一道彩虹横跨瀑布之上。
允央发现今早的瀑布没有初见那天磅礴汹涌了,于是问随纨是为什么?
随纨指了指瀑布后面的巨石假山说:“郡主您看,这些山石里面都是空的,装有两驾大水车,还有开合的机关。”
“大水车可以把天渊池的水引到高处,开合机关则可控制瀑布的流量。这瀑布的流量会根据天气与时辰发生变化。这些正是由我们一会要去的钩盾局管理。”
允央听了点了点头,在心中记下了这件事。
又走了几步,看到前面隐隐约约有几个人影,围着一根大柳树,不知在忙些什么。
随着距离的靠近,渐渐看清是曲俊正带着几个小太监在捕秋蝉。
几个小太监每人手里都拿着一丈多长的青竹竿,竿头用铁丝和粗白麻围成一个网兜。
“这边,高一点!”曲俊站在旁边正用手指指点点。
允央看到这一幕,总觉得有点不自然:“按曲俊在隆康宫的地位,怎会放下身段做这种事情?”
“再说,相比隆康宫,这里离淇奥宫更进。难不成皇后嫌秋蝉鸣噪,还要一并把淇奥宫旁边的秋蝉都要驱走吗?”
“看来,皇后是怕我认为难办,而去御府局辞了差事,便早早派了曲俊在必经之路上守着。既然如此,我便去逗逗他,看他旁敲侧击能说出些什么?”
想到这,允央低头浅笑一下,抬手让随纨扶住自己,故做娇弱之态走了过去。
曲俊自然早就留心着淇奥宫的方向,眼见有个慢慢悠悠,弱柳扶风的身影靠近,便知是谁过来了。
一时间他不由得眉头一紧。
但很快,曲俊掩藏起了不快,换了张如平时所见一样的殷勤笑脸迎了上去:“掌书吏大人,一天不见,您的气色好多了!”
允央回了个礼,笑了笑,却也不说话。
曲俊有些尴尬,于是没话找话说:“这秋蝉真是恼人,一天到晚叫个不停。皇后娘娘小睡一会都不行,这不才派老奴来办这个事。”
允央看了看那几个忙碌地小太监说:“曲公公辛苦了,不仅要惦记着隆康宫,还把淇奥宫的秋蝉都一并捉了,真不容易。”
曲俊听了这话,不知她是何用意,只好应了一句:“在宫里当差,自然是越细致越好。老奴却也分辨不出秋蝉是哪里的,只知道既然看见了便要都捉住,别吵了大人才好。”
允央听了抿嘴一笑:“皇后娘娘有曲公公这样得心得力的人伺候着,定会少了许多烦恼。”
说着,她步子往前,像是要走的样子。
曲俊一见,心里有些着急,暗想:“看来她是要以身体不适为由推了差事。皇后娘娘早早派我来这里,就是要阻止此事的,所以断不能让她走了。”
于是,曲俊灵机一动,对着捕蝉的小太监大声说:“你别光顾了捉叫的那只,不叫的那只才厉害。”
“它飞得又远又快,你以为它不叫,叫起来声音可比这几只都要大呢!”
允央听了这话,自然地停下了脚步。
曲俊似乎没注意到这些,只是接着说:“这只蝉是皇后娘娘前段日子专门养在院子里的。本就是好吃好喝,以礼相待的,怎知它偏要往外跑!”
“跑又能跑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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