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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王盛宠:娇妃别离开-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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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放下搭脉的手,给允央磕了个头,然后要站起来回话。
    饮绿在旁看见了,便很自然地去搀扶他,杨左院判忙笑着轻轻地躲开了:“多谢姑娘。只是我杨赞竹虽然四十有六,却还腿脚灵活,行动自如。”
    饮绿脸上一热,低头退到一边。
    允央看着杨赞竹的表情,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杨左院判,你看本宫的胎象可稳?”
    杨赞竹忙拱手回说:“娘娘面色红润,气息平缓,脉象跳动有力,中气十足,胎儿十分稳妥,娘娘您大可安心。”
    允央还是有些不解地问:“这样说来是最好。不过,为何刚才本宫忽然感觉到腹中异动呢?”
    杨赞竹还是带着恭谨地笑说:“娘娘有孕也已三个多月了,此时正在胎儿四肢渐出,慢慢长大之时。”
    “娘娘刚才感觉到的异动,正是胎儿健康强壮,四肢活动的证明。”
    “可是为何昨天一整夜他都不动,偏本宫要出门他就动了起来?”允央还是有些不放心:“本宫真怕是因自己的举动而使胎儿受惊。”
    杨赞竹赶紧安慰她说:“娘娘多虑了。孕妇怀胎,虽然不能像平常一样跑跳,正常的行走还是必要的。如果总是一味卧床对胎儿生长也是不利。”
    “胎动是孕期过了三个月后的正常情况,以后会动得越来越多。除非见红或是腹痛,正常的胎动均无危险,娘娘可以自由行动,不必过于担心。”
    允央点点头,松了口气说:“今日之事有劳杨左院判了。”
    淇奥宫虚惊一场后,各自欢喜,不必细说。在洛阳城的另一处,却不似这里春风和煦。
    此时的枢密使府中气氛要沉闷压抑了许多。皇帝出征之后,程可信每天都要审读各地报上的公文直至深夜,由于公事繁忙,府中多位妙龄的夫人都备受冷落。
    今早三夫人就到访了两次程可信的书房,第一次送来高丽老参汤,第二次送来五色花瓣蜜汁点心,由于看到他忙得头都不能抬,也就没有进去打扰,只将东西送给仆人,便失望地离开。
    等到处理完了公文,已是日上三竿,看着案头三夫人送来的东西,程可信沉吟了一刻,起身活动活动身体,出了门,想往三夫人所在的倾烟楼而去。
    还没走出三四丈就被匆匆赶来的一个人差点撞个满怀,程可信定睛一看,原来是独子程养浩。
    程可信推开他,语带愠怒道:“这般冒失,怎能成大器?”
    程养浩顾不得父亲脸色不好看,着急地说:“前几日按父亲吩咐去悬榔府提闲厩的两个豹奴前来问话,却被管事的副府督借故推三推四。今日再去提,却说因这两人是大食人已被送往了刑部下的四蕃司了。”
    程可信并没有回应他的话,而是瞪了他一眼道:“无论什么事,都要先神定,心乱是大忌!”言罢便辄身往回走。
    程养浩被父亲训斥,自然不敢再吭声,但从他不均匀的呼吸可以听出他其实有很多话迫不及待要说出来。
    进了书房,程可信坐了下来语气平静地说:“那么这两个豹奴如今已无消息了?”
    见父亲终于开了口,程养浩赶紧接过话道:“四蕃司的管事是太傅的人,想来那两人进去便出不来了。”
    他嘴角闪过一丝狡黠的笑:“当日副府督不愿让提人的时候,我就已经想到有变,便想办法找到了初入悬榔府时提审他们时的掌录。”
    “掌录说,当时这两个大食人说他们是二月出发的,却不知因为何故被送到了一个气候温暖的地方呆了一个多月,其间豹子被带走。他们由于不通中原语言,只能听从齐国官员安排。进宫之后,他们就发现豹子有些不对了,但也不敢明说。”
    听了儿子的话,程可信眯起了眼睛:“看来我们之前的怀疑是对的,闲厩的虎豹从没有伤过人,况且还是要送到皇帝身边的,定是有人做了手脚,意图不轨,只是如今已无对证了。”

  ☆、247。第247章 闲厩藏废棋

看到父亲一脸的遗憾之情,程养浩面露得意之色说:“听了掌录的话后,我便派人悄悄去搜了豹奴所住之地,今日传回来消息,那里虽然已经打扫过了,但还是被我们的人从一个豹奴的枕头里发现了这个。”说着他从袖中取出一支小巧的青绿色秘色瓷的酒杯。
    程可信接过来仔细端详,见这个酒杯晶莹剔透,上面的纹饰是少见的海水叠加青鸟纹,一看就价格不菲,想必是被大食来的豹奴顺手牵羊偷来后藏起的。
    程养浩道:“这种作工的越窑小酒盏肯定是御制,我翻了内侍省的记录,倒像是去年中秋赏给荆王的那一批。”
    放下酒盏,程可信并没有轻松多少:“纵然是赐给荆王的,荆王也可转手送给别人,这个东西成不了证据。不过,以此事可知,那边早已处心积虑,竟然想出这样的行刺方法,幸好已被查觉。不过……”
    他眉头皱起来接着说:“这其中有些不通的地方,净尘大师的功夫大家是知道的,连皇上都要让他三分。不过他如何能得知公主有险而跟随进宫,又如何能在千钧一发之际,迅速制服金钱豹?”
    书房里一片寂静,程可信父子陷入深思当中。
    过了一会,程养浩小心地说:“听说净尘大师是从公主府出发进宫的。”
    程可信眉梢一挑:“哦,这是为什么?都道长公主冷艳孤傲,目无下尘,如何会和净尘有了交往?”
    程养浩接过话说:“听说是净尘是受邀参加附马的妹妹暖珮郡主与工部侍郎岳长庚的长子岳茂林的请期之礼。”
    “也是奇怪,自己妹妹的请期之礼,附马却要公主要主持。若是正式婚礼,那附马爷应该会赶回洛阳了吧?”
    听了他的话,程可信眼神一变:“附马是驻守边关的大将怎能随意回京?不过,那****定会派心腹来参加妹妹的请期之礼。以我大齐国的规定,边关将领非朝廷之命入洛阳办事,必须当天返回。”
    “而请期之礼后十五日便是附马所率部队回关内修整的日子,也就是说这个时候附马率兵入关不会受到监视与阻碍……若是此时附马临时调整计划,率兵换条道路日夜兼程赶回洛阳,恐怕也只需五六日……”
    说到这,程可信倒吸了一口凉气:“连送到前线的豹子他们都要费尽心力地做手脚,更何况是附马派心腹回洛阳这么好的机会?”
    “若是有人趁机混进公主府,替太傅传递口信给附马,让附马助他一臂之力。如果消息传递成功,附马调兵遣将杀回洛阳,五六日的时间,我等如何凑足兵马保卫都城?”
    程养浩听罢也觉得十分后怕,但他还是安慰父亲说:“如今附马率兵入关已快修整完毕,并未有异动,父亲还是大可放心了。”
    “怎能放心?”程可信的脸色愈发难看:“附马这次戍北,再次手握重兵是靠敏妃打通关系,太傅极力举荐。若是太傅要他办事,他如何能推脱?”
    程养浩想了想说:“纵然太傅想把消息传给附马的心腹,可是当时公主府人多眼杂,他的消息如何送得出去?况且我朝规定前线的将士非公事回京绝不可参加欢会宴请,单独与外人见面,他们怎样得到这种机会?”
    程可信却是笃定地说:“消息肯定已经传出去了。如果公主府一切如常那便罢了,可是公主在当天却差点丧命,这样一来,公主府一定大乱,谁还会留心附马心腹的行踪?”
    听了父亲的话,程养浩脸上有些迷惑:“难道说训练大食的豹子不是为了行刺皇上,而是针地公主?”
    “也许一开始是针对皇上的,但是后来考虑到皇上对各种野兽非常熟悉,用这种方法行刺成功的可能性太低,所以便将这个作法当作了废棋。”程可信平静地说。
    “可巧公主府要为附马的妹妹举行请期礼,太傅的人为了争取到机会接近附马心腹,便放出风来,引公主去了闲厩。可能本想置公主于死地,让公主府乱个一塌糊涂,也让附马心腹加紧出城不受怀疑。”
    “而且若是公主死了,附马连夜带兵回洛阳说要捉拿凶手,沿途或许会受到盘查,但都不会受到怀疑……”
    “万幸的事,公主被净尘给救了,毫发无伤,只是受了惊吓。不过,纵然如此,我相信太傅的消息一定已传了出去。”
    程养浩听着父亲的分析,一脸震惊。许久他才缓缓地说:“也许,也许这只是个巧合。”
    程可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如果一时大意能让程家五六日之内就遭灭门,我宁愿相信没有巧合。”
    程养浩听罢,尴尬地咽了咽口水,不再说话了。
    过了一阵子,他看着父亲坐在书案旁提笔疾书,好奇心起凑过去道:“父亲给谁写信?”
    程可信没有搭话,直到信写完了,他放下笔才道:“下一个可以领兵入关修整的便是醇王,为了防患于未然,我给他写了封信陈明利害。”
    “他能听进去吗?附马是醇王的亲妹夫,我等只是臣子,哪边亲哪边疏,醇王如何能分不清楚?”程养浩不放心地摇摇头。
    “这你就不知了,醇王为人极为寡情,整个后宫之中,他只认得皇后,其他人在他眼里根本就不是亲人。对长公主尚且如此,更不用说附马了。”
    “这样的人,我们结交有什么用,对我们不也是一样薄情吗?”程养浩皱着眉说。
    “薄不薄情无所谓,为父我这么多年,也不是靠情义做到当朝一品的。皇族臣子之间,只存在有用没用,便再无其他。”
    “我对于醇王来讲,便是有用之人。睿王文武双全,性格又好,如今在南方屡建战功。这对醇王来讲如何能不着急?”
    “如果附马与太傅合谋一事坐实,醇王提前作了准备,将他们一网打尽,这样的奇功,皇上怎能坐视不理?只怕睿王在南方打一百回胜仗都比不了醇王的一件功劳。”
    “到时你想醇王会觉得谁有用?自然是我们程家。若是有朝一日醇王继承大统,以他多疑的性格来看,亲信不会太多,那时对我们程家来说,自有数不尽的好处。”
    程养浩听罢点了点头。
    程可信把信封好后,交给儿子,言道:“你派得力之人,日夜兼城送到醇王手中,如今是非常时期,不可出现半点闪失。若是出现了,下个上法场的可能就是我们程家人!”
    程养浩接过信放进心口的衣服里:“父亲放心,儿子断不会拿项上人头开玩笑。”

  ☆、248。第248章 汇眼现真容

杨左院判走后,允央心里踏实了不少,她命饮绿再取些专门论述绘画的书来。放在炕几上,随手翻找着。
    在一本前朝著名画师的著作里,她发现了这样的话:“汇眼,相传是是宋国皇室绘画的精髓,具体指什么,始终莫衷一是,因为没有人找得出来。听说只有纯正宋国皇室血统的人才能看出其中奥义。”
    看了这段话,允央眼中的疑惑更多了些:“这话说得奇怪。”
    “自古血统这种事就是玄之又玄,虽有滴血认亲之类的方法,认错的事却也常出现。况且要加以纯正二字,更是难上加难。”
    “什么叫纯正,嫡出算是纯正,那庶出就不算吗?本家算纯正,叔伯家的算吗?姑表家的又是什么?可见这是世人找不到答案编出来的推脱之辞,不可当真。”
    “再说自古绘画的名家巨匠并不都是一家子,男女老少,本族异族皆有,怎还能出血统之说?这种说法不可信。”
    不过,允央转念一想:“从这字里行间来判断,难道汇眼不是一种理论,而是什么东西,要看出来的?”
    午后,允央睡起后,隔着纱窗看到外面天上纤云扫迹,一枝盛开的杏花从宫墙外探了进来,花枝正好穿过石头新扎的秋千架。花影照西厢,远处隐隐有阵萧声传来,飘进碧纱窗。
    允央起身,这一行动的当口,就觉得腹中像是有一条小鱼轻轻一转身,划开了一片涟漪。知道这代表胎儿在舒畅地伸手伸脚时,允央脸上甜蜜笑意便是遮挡不住地漫溢出来。
    随纨这里正好走了进来,一见允央的表情,便说:“什么事让娘娘这般高兴,可是做了一个好梦?”
    “嗯,确是如此。”允央低头莞尔,接着说:“你和饮绿陪本宫去旧殿那里走走。”
    允央她们穿过御花园往旧殿走去,一路上槐云绿满香径,径边青苔尤湿,修竹映水,粉蝶环绕,自是一派暮春的旖旎景像。
    此时的旧殿里无人看管,允央她们从从容容进来,不必经过任何盘问。
    旧殿中原本摆着的三个坛子已被宫闱局收走了,刨出来的大坑也被填平了,一切都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随纨似乎还对那天在旧殿中捉蜘蛛的事心有余悸,呆在门口磨磨蹭蹭地不敢进来。允央见她们这样便说:“本宫进去有事要办,你们就站在这里等候。”
    随纨不放心地问了一句:“娘娘您非要进去吗?这里……似是不洁,灰尘又大,您还是别去的好。”
    允央听了,回头对她笑笑说:“无妨,这是宋国的旧殿,和本宫也有渊源,自然没有那些忌讳。”言毕,便一个人往里走了去。
    随纫和饮绿怎么能让娘娘一个人进去,也壮着胆子跟了进来。
    走进大殿,允央来到发现幽遐蓝的地方,用帕子蹭了蹭上面的浮土,“汇眼”两个字便愈发清晰起来。
    允央盯着这两个字,陷入了沉思:“汇眼写在这里有什么用意,难道是指出在这墙壁之内还藏有书籍吗?”想到这里,她轻轻敲了敲墙,墙壁发出了沉重的声音,听起来并不像有夹层的样子。
    随纨在旁边看见了,急着提醒说:“娘娘小心,这里墙皮松,当心落下来,伤着您!”
    想起女儿节那天随纨被扑了一脸灰的样子,允央不由得把身子转了过去,想要躲开飞起的灰尘。这个动作,正好使她的后脑抵在了汇眼这两字上,而她的眼睛以“汇眼”二字为基点,平视开来。
    当允央抬起眼睛时,仿佛看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不是景物本身发生了变化,而是观看者的视角本身发生了变化。
    在她心中这个角度就是最美的角度,每一个线条都像有魔力一般,穿过了她的身体,完美地汇聚于她身后的那一点上。为什么说完美,因为从这座建筑中起始的任意一条直线,只要穿过汇眼这一点,并且这条直线同时终止于这座建筑中,那么汇眼便是这条直线的中间点。换句话说,站在汇眼上看,这座建筑的任意角度都是对称的。
    瞬间,允央明白了汇眼作为宋国皇室绘画秘密的意思。宋国皇室作画之所以与众不同,就是他们在作画前都要先选好汇眼,再根据汇眼确立从某一点来看完全对称的构图。
    这在当时画坛追求写意,写神的大风气下,显得非常与众不同,所以可说是独创一派画风。这种构图造就了宋国皇室艺术品极为强烈的视觉冲击力和丰满的结构效果。
    汇眼本身并不一定存在于图画的表面,有时则存在于纵深的效果中,因而对于不懂的人来说,极为玄妙,难以理解。
    允央试着把头挪开一点,马上她就发现,只要一点点的偏差眼中的景致就完全不同——在汇眼上看旧殿的每一部分都完美对称,饱满地感觉呼之欲出,这里的一切仿佛都有了生命。但只要一离开这一点,旧殿在允央眼中又变成了灰秃秃,脏兮兮样子,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这个发现让允央兴奋不已,她对着随纨与饮绿招招手,让她们靠过来。她们俩个本来还在纳闷,不知娘娘为什么对着一面光秃秃的墙兴高采烈。
    但看到娘娘双眼放光地招呼她们,像是看见了什么宝贝一样,于是受好奇心驱使,她们俩个也小心翼翼地靠了过来。
    允央让她们两个轮流把头放在汇眼的位置并且开心地说道:“站在这里看,会发现完全不同世界,你们一定会惊呆的!”两人听了赶紧睁大眼睛看了又看,可结果却是一脸茫然。
    饮绿忍不住问:“娘娘,您是不是嫌我们刚才没有陪您生气了,故意耍笑奴婢。”
    允央不解地看了她们一眼,自己站到汇眼那里看了一遍,确实是刚才那种奇妙的感觉。扭头再看随纨与饮绿两人一脸诚恳,完全不像是故意装看不出来。

  ☆、249。第249章 故人用意深

允央深深地看了一眼饮绿与随纨,脸上浮出一丝迷茫。
    “难道这样神奇的一点,只有我能看到,而别人却发现不了?”允央的眉头皱了起来,“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印证了世人对于汇眼的说法。第一,玄之又玄,因为大家都看不出来。第二,只有纯正宋国皇室血统的人才能看出。而之前自己认为无稽之谈的血统之说,竟然是有道理的。”
    “因为这有可能是一种家族性对于对称图形的绝对偏好,这种偏好是源于娘胎的,一般人则没有这种感觉。”
    虽然心里初步有了判断,但还不能肯定,于是她让随纨与泫犹再站在汇眼之前观看,接着让她们把头偏离一点点再观看,问她们感觉有何不同?两人老老实实地回答说,没什么不同,破破烂烂的旧殿还是破破烂烂,并不会变出黄金。
    允央自己重复了她们动作,发现只有站在汇眼的位置,脑海中那种独一无二,奇妙、舒适、兴奋的感觉才会出现,整个旧殿仿佛有魔力一般,灵动起来。但只要偏离一点点,眼前景观稍微不对称,这种感觉就会消失,一切都恢复到它们的本来面貌。
    这个结果虽然让人难以置信,却是真实存在的。允央站在那里,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她从小学画时总是被老师称为构图老道,气势宏大,有庙堂之姿。
    她当时则觉得那都是无心而为。现在看来,其实是因为她在构思时就已选好了整幅图的汇眼,当时并不知这个名称,只知道选一个自己觉得最佳的角度开始下笔。如果这是娘胎里带来的话,那家族中的其他亲人一定也是这样构图方式。
    想到这里,她惦记起淇奥殿里那几件从宗庙中得来的亲人遗作,想以汇眼的角度再去审视一番,或许能有新的发现。
    正在三人结伴离开之际,随纨在旁边随口说了一句:“娘娘,您的爱好真与别人不同。别家娘娘都爱去光鲜亮丽之处,您好像更爱去偏僻之所,上次是非要去宗庙,这次是非要来旧殿,全汉阳宫中再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人了……”
    她是无心之语,在允央听来却如醍醐灌顶:“独一无二,正是这个原因!一直以来都无法理解留给自己暗号的宋家先人的行为,其实这个人的思路非常清晰。”
    “此人先在宗庙里用特殊的白色留下藏了暗语的字迹中,再引我进重宝宫来找到汇眼。这样做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把之前所说的“宝贝”留给了正真的宋国血脉。谁才是拥有真正宋国皇室血统的人,无法判定。”
    “但是这个人一定有两个确切的特征:第一,细致入微的观察力。这是每一个优秀画家所必备的素质。所以宗庙之中,在下意识的时候,这个人一定会看到粉墙上留下的字迹。”“第二,就是对于颜色的敏感度。重贝宫中整面墙都用幽遐蓝绘画,纵然时间久远,被粉尘遮住,只要落出一点点,就足已引起正真宋国后裔的兴趣。因为这一族人对于绘画的喜爱是深入骨髓的,忽然出现在眼前的特殊蓝色,真正的宋家人绝不会置若罔闻。”
    “第三,只要对幽遐蓝感兴趣,那自然就会顺藤摸瓜地发现汇眼二字。所以汇眼将是解开这一切迷题的关键。”
    此时已经走出了旧殿,允央想到自己的这位先人为了让这件不得了的“宝贝”确实地落在宋家人手里,不辞劳苦,费心费力地留下了这些线索,一时心中百感交集。
    她停住了脚步,望着远方长叹一声。
    随纨与饮绿立在两旁看着她,一脸困惑,心道:“娘娘今日行为如何这样古怪?”
    允央没法向她们解释,只得轻轻说了一句:“本宫看到翠阴晴昼,长亭烟柳,又到了一年春光百转之际。念及时光荏苒,故人远离,因而感慨。”
    随纨探过头来说:“娘娘若想谁便可请旨传到宫里来,何需这样烦忧?”
    允央看了她一眼,摇摇头说:“这位故人与众不同,怕是今生难再见了。此人与本宫可能都从未谋面,但是本宫却欠了他天大的人情,无以回报,只好徒自伤怀。”
    回到淇奥殿,已是傍晚。允央推说想要休息一会,把服侍的宫女全都支了出去,寝殿中只剩下了自己。
    待周围变得安静了,允央才起身从多宝格上取下了装有几件宋国宝器的锦盒。打开锦盒,把这几件宝器在书案上一字摆开,允央坐在书案前仔细观察。
    第一件爷爷所雕的脂玉双耳活环香炉,因其造型规整,允央很快就找到了汇眼,在炉盖顶镂雕的昂首盘龙头顶。
    第二件是鲁南王所制的冬青釉蟾蜍形砚滴。因其是动物造型,并不完全规整,汇眼并不像活环香炉那样好找。允央把它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看了几遍,终于发现这件器物的汇眼并不在器物本身上,而是在蟾蜍背上第三个妆饰圆钮的上方一寸之处。
    这个发现让允央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原来汇眼还能这样确立,与构思主体并不相关,完成之后悬浮于主体之外。这种方法自己还从没试过,以后作画时要表现纵深感与距离感时还真能用得上。
    第三件是父亲宋显帝为母亲制作的紫檀雕云龙纹三层长方形药匣,这只药匣的汇眼很好找,就在药匣底板的中心点。
    最后看的就是敛兮所作《晨景瑞鹤图》,这幅图主体是重贝宫的一角,但是却突兀倾斜地出现画面上,群鹤杂乱无章地在殿顶之上飞行。
    允央第一次见这幅画时就觉得这幅图看起来如此怪异,并不是敛兮正常的绘画水平。而且标题是《晨景瑞鹤图》,却并没有突出空中的群鹤,反而突出了一角金台殿的飞檐,这是何用意呢?
    允央拿起来左看右看,正着看斜着看,最终得出一个结论——这幅图根本不是以汇眼之法构图的。

  ☆、250。第250章 失传五绞锁

这就奇了,敛兮一生作画都极为讲究,以构图严谨别致著称。为何对这一生中最重要的一幅画却如此随意,连构图都没考虑就匆忙下笔,这到底是因为什么?难道她当时遇到了不可控的严重事态,使她无心再细思构图?还是这本身就是一幅失败之作?
    但很快允央就否认了自己的想法,因为给自己留下线索的人应有旷世之才,绝非一般文人墨客。他能将宋国皇室的几件重要作品收集起来,由卫国皇室保存,断不可能是失败之作。况且,他将此画与之前的三件物品放一起,用尽心思留给了正真的宋国遗脉,肯定有所深意。
    这就让允央犯了难,因为她对于这幅图真的是束手无策,完全没有感觉,不知敛兮到底想表达什么,汇眼之说在这里完全不起作用。
    正在允央沮丧之际,石头从外面进来,捧了个白瓷梅瓶,里面插了一支新鲜的几乎要滴下水的西府海棠。他立在允央面前回说:“娘娘,这是从御花园新摘的花,您看放在哪里合适?”
    允央看着他,笑意盈盈地说:“随纨和饮绿呢,怎么劳烦你这个淇奥宫的掌事太监做这些事情呢?”
    石头一听,手足无措起来,他不安地说:“娘娘又说笑小奴了,小奴在淇奥宫里做什么都是应该的。随纨与饮绿正在准备娘娘的晚膳,小奴怕花放时间长了打蔫,就自告奋勇地送进来了。”
    允央听罢挥了挥手,示意石头把花放到自己面前的炕桌上。
    石头把花瓶摆好后,扫了一眼桌上摆的画,无意地说了一句:“这幅画不就是前朝著名的《瑞鹤图》吗?只不过把角度换了一下,只是换过之后却不如原来好看了。”
    允央心里一惊,脱口而出:“没想到石头你竟然有这样的见识,你是怎么知道《瑞鹤图》的?”
    石头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小奴之前在内府局当过差,专责是负责名画装裱的,故而见过这幅《瑞鹤图》。”
    允央一听,立刻来了精神,她把石头叫住说:“你过来,帮本宫仔细瞧瞧这幅画,看看可还有与众不同的地方?”
    石头一见允央十分急切地神情,自然不敢怠慢,仔仔细细地看了好几遍,终于还是摇摇头说:“看不出其他的了。”
    允央见他一脸为难,知道再问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便让他出殿去了。
    留下自己一个人,允央想着石头的话,觉得这倒是一个很好的提示。她先将这幅画映在脑海里,再在心里勾勒出缺失的部分,使之成为一个完整的景观。
    经过这一步之后,她闭上眼睛,将脑海里的这个景观旋转90度,就成为一个正对自己重贝宫的景象。
    而在这样的一幅图中,就可以寻找汇眼所在的位置。允央闭着眼睛,感受着脑海中的这幅图,很快便发现了这幅图的汇眼——重贝宫殿顶的第三根房梁尽头。
    允央猛然间睁开了眼睛,一切都豁然开朗了。
    她顾不得晚膳,着急地把石头、执壶和扁担叫了进来,对他们说:“你们几个准备一些攀爬用的钢爪和绳索,备好后和本宫去一个地方。”
    饮绿这时走了进来,见娘娘又要出去,便规劝起来:“娘娘,外面现在暮色已厚,您又怀着身子,怎么敢贸然出去?有什么事你就交给他们几个去办吧,您又何必事事亲力亲为?”
    允央觉得此时离真相揭开只有一步之遥,她怎肯善罢甘休,所以并没理会饮绿的话,抬腿就往殿外走去。
    没想到,这次饮绿的态度非常坚决,一下子跪到了殿门口说:“无论如何奴婢不能让娘娘去冒险,今日娘娘若是执意离开,那就先把奴婢处置了吧!”
    允央终是拗不过她,只好折回了内殿,无奈地对石头说:“你们几个现在去一趟旧殿,进了殿里不要点灯烛,用手中的攀爬工具爬到第三根房梁的尽头,那里一定有个东西。”
    “无论是什么,你们都要悄无声息地把它拿了回来。”
    石头、执壶和扁担一听允央的话,再看她脸上凝重的表情,就知道这是个差事非同小可。三人不敢多做停留,一路小跑地往旧殿而去了。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石头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皮口袋走进了宫门。执壶和扁担一左一右跟着进来。
    他们却没进殿,而是整整齐齐地站在庭院里,把皮口袋往地上一放,等候允央的发落。
    允央指了指那个皮口袋说:“打开!”
    石头犹豫了一下说:“娘娘,不过那里面的东西过于污浊,您还是不看的好。”
    允央态度还是那么坚决:“不妨事!快快打开!”
    看着娘娘焦急的眼神,石头也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打开了口袋。
    皮口袋里面是一具干尸,全身裹着深墨色的淤泥,看不出男女,只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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