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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王盛宠:娇妃别离开-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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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条案旁边,浣舞把香烛点燃放到案上,又在旁边摆上了时令水果,五色点心,然后立到了一旁。
    赵元对着天空中的朗月拜了三拜,颇为伤感地低下了头,过了一阵子才哑着嗓子说道:“为兄对不起你,没有保护好你的骨肉,令你一家从此断了血脉。愿你们夫妻父子泉下团圆,再无烦忧之事。”
    浣舞在旁听着,心里暗想:“看来迁莺娘子果然是副将的夫人,与将军并无瓜葛,如此说来……她岂不是枉死?”
    赵元忽然问她:“迁莺娘子去世时,可曾留下什么话?可曾提起过她的夫君?”
    浣舞想了想,摇了摇头。
    赵元叹了口气说:“我的这位副将,英勇忠厚,是位义薄云天的汉子。此次出征大漠遇到敌军埋伏,他自己单枪匹马冲入沙漠腹地,引开了敌人大部分追兵,救了许多人。最后直到在大漠中饥渴而死,他也没有投敌求生。我一生敬佩的人不多,他算一个。”
    浣舞听了劝道:“将军何苦妄自菲薄,您的军功哪一次不是刀林箭雨中奋勇杀敌获得的?”
    赵元道:“说到这个,我与副将身上都背着多条人命,他日我若战死杀场,只怕难与他相见,因为他在天帝那里,而我只能去找冥帝报到。”
    浣舞不解地问:“将军何出此言呢?”
    赵元看着皎皎明月说:“杀人分为三种,一种是保家卫国,这样的人可称为英雄。第二种是冲动杀人,事前既无谋划杀人后也没想好退路,只为心中的一口恶气,便取人性命,这样的人可称为歹人,蠢人。”
    “第三种……”赵元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浣舞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心里暗暗打鼓:“难道将军已经知道了吗?是要让我在这里招认吗?”
    所幸,赵元并没有其他意外的举动,只是接着说:“这第三种是为了一己私利而生出杀人之心。这种杀人之法必是经过深思熟虑,每一次的谋划,其实是上天给出的一次收手机会。”
    “可惜的是这么多次机会,最终也没有阻止杀害的发生,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坏人,恶人。因为第二种杀人只是冲动,而第三种却是必然的选择。”
    浣舞听完,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她声音有些哆嗦地说:“将军说的深奥,奴婢不懂。”
    “这不奇怪,因我自己也未全懂。”赵元说:“我杀人第一种情况居多,第三种也有。既然现在还没死,便想尽力救赎一些自己身上的罪过,他日到了冥帝那里,也理直气壮了许多。”
    浣舞心里五味杂陈,低着头附合着:“是,是。”
    从彤雪院出来,浣舞有点恍恍惚惚,她趁着夜色,走进了大夫人的房间。
    虽以夜深,姜慕却坐在桌前没有一点睡意,她拿着银剪铰着锦袜上的花样,极力让自己静下心来,可是铰了两下心里的火气反而更大,索性放在一边不再管它了。
    “将军今夜把浣舞单独叫到彤雪院不知是何用意?浣舞是我的陪嫁丫头,将军从未使唤过她,今日却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可是要给我难堪吗?”
    正在胡思乱想的当口,浣舞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一脸惶恐的神情,怯怯地叫了声:“夫人。”
    姜慕看见她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喝斥道:“大半夜,旗竿子似地杵在门口做什么?还不快进来回话!”
    浣舞进屋来,把门关好,这才一五一十地把将军刚才在彤雪院说的话告诉了夫人。
    没想到将军能来这样一招“敲山震虎”,姜慕就算心理再强大,这会子也有些绷不住了,豆大的汗珠从面上滴了下来。
    “他会怎么对我?现在没有任何证据,难道还要将我扭送官府不成?我可是他儿子的母亲,他纵然不念夫妻之情,也必定得考虑他的儿子需要母亲吧……”就在这样纠结地恐惧中,姜慕合衣坐了一夜。

  ☆、238。第238章 尸婴怨念生

姜慕就这样胡思乱想地坐了一夜,直到到府中的管家站在门外回话:“夫人,请问今日早饭还是摆在双燕堂吗?”
    这句姜慕猛地清醒过来,她轻轻咳嗽了一声,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平时一样:“昨夜我已让厨房做了什锦米夹馅软糕,配了十二样小菜,花园里的残荷这几日见了雨,正有味道,就摆在芳引榭吧。”
    “是,夫人。将军今早天还没亮就带着随从回边关了,他说,边关有要处理的紧急事务,不让叫醒您,让您多睡会儿。”
    一听这话,姜慕怔住了,隔了一会才回过神来道:“哦,知道了。”她明白赵元公事繁忙,今日一走,恐又要一年以后才能再见,看起来他的意思便是要放自己一马了。
    想到这里,她的心情顿时轻快了许多。思量着自己一夜未睡,脸上憔悴,便坐在菱花镜前仔细梳妆起来。
    在低头调胭脂的时候,姜慕的鼻子不知怎得一阵发痒,忍不住打了个大喷嚏。面前的胭脂,被气流卷起糊了她一脸,同时也星星点点地粘在了铜镜上。
    她抬头一看镜中的自己,好似血流满面一般,狰狞可怖,更让人害怕的是,透过镜子上的点点猩红,姜慕看到背后似乎站着一个灰白色的人影……
    姜慕猛地回头,后面却是空无一人。她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恐惧,大喊起来:“来人!来人!……”
    经过这样的惊吓,这一整天,姜慕都没有去芳引榭用饭,她感觉浑身没劲,头疼欲裂。浣舞在旁服侍她躺下,又拿来温水与手巾替她擦去脸上的胭脂痕迹。
    可能是因为这种胭脂太过浓艳,像是渗进了肉里,怎么擦也擦不尽。姜慕见她办事不麻利,索性自己拿起手巾擦了起来。
    就在这时,辰夫人与敏夫人见姜慕身子不爽没来吃早饭,相约过来看望她,一进屋子就见她用帕子捂着脸,说话也是断断续续,与平时大不一样。两人心里觉得奇怪,也不好多问,坐了一会子便各自散去了。
    到了晚上,姜慕的头似乎更疼了,她让侍女的把屋里的灯都点亮,还派了两个丫头守在自己床前。好歹这样过了一夜,自觉平安无事,后半夜也昏昏入睡了。
    再睁眼时,天已大亮,姜慕看着窗里透进的阳光,觉得精神好了许多,便想扶床起身下地,怎知左臂却毫无知觉。
    撂起衣袖一看,只见左臂从肘关节以下全部青紫,摸起来冰凉,似已不长在自己身上一样!
    姜慕一看这个情景,吓得七魂要丢了五分。
    大夫人病倒了。虽然请了京城中最好的医生前来诊治,但总是不大见效。医生们号过脉后,都说是因寒邪侵体,使血淤于左臂,只要吃些散寒活血辅以针灸便可大好了。
    可是姜慕却不相信他们的话,只觉自己是得了要命的重病,而这些医生说的都是哄人的假话,这样一来二去,病始终不见起色,人也日渐憔悴下去了。
    浣舞看着,心里着急,有一天趁着左右没人的时候,悄悄凑到姜慕身边说:“夫人,您病了也快有一个多月了,名医请了几十个,却没见大的起色。”
    “您想过没有,也许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病呢?奴婢听说城东四沼巷中住着一位神婆。此人法力深厚,要价颇高。听说最能怯除阴鬼冤魂的骚扰,不如请她过来看看。”
    这话可真是说到姜慕心里面去了。她早有这方面的疑虑,只是因生性极为好强,故而嘴上一直不肯说出来,今日听了浣舞的建议便道:“那就请她明日天黑之后从西南偏门进府。记住如果遇到有人询问,就说此人是新来的粗使婆子。”
    浣舞应道:“是。”
    第二天,天色全黑之后,浣舞果然带来了一个四五十岁的婆子。这个婆子双鬓边的头发有些发白了,身上穿着青灰色的布衣,站在那里果然像是个粗使婆子。要说有什么不同,就是她那两根奇长的小指指甲,发着淡淡的灰绿色,像是从生锈的铜锅中取出一般。
    浣舞出了门左右看看,见无人注意这里,扭身回来把房门关好,这才带着婆子走到夫人的床边。
    这个婆子先看了看姜慕的气色,接着又凑到她身边闻了一闻。
    姜慕见这个婆子行动古怪,心中开始有些忐忑起来,把身体往旁边偏了偏。那婆子似是找到了症结,也不客气,一把把姜慕的左臂抬了起来,撩开衣服,看到了里面一片黑紫色。
    婆子冷笑了一下,用灰绿色的长指甲在姜慕手臂上刮了起来,如此来回了几十下,姜慕却没有任何感觉。
    放下了手臂,婆子说:“夫人,我若说了这生病的原由,您可莫要吃惊!”
    姜慕点了下头。
    婆子说:“您这手臂上之所以没有知觉,是因为上面挂着个东西。这个东西,五六斤的样子,刚出娘胎也没两个时辰就给打回去了,于心不甘所以找到了您挂住,以求在人世多留几日。”
    她此言一出,浣舞在旁几乎要惊叫出来,连忙用手把嘴捂住。
    姜慕听了,身上也是出了一层的鸡皮疙瘩,但她好歹控制住了,颤着声音问:“妈妈可有化解方法?”
    “方法倒是有两个,随夫人自选。”婆子坐在桌边喝了口茶,接着说:“一是夫人将此物的原身取出,供在正堂七七四十九天,请府中的各路人物前来吊唁,便可化了它的冤气,从此各不相干。”
    姜慕一听,低头不语:“若是如此,岂不是告诉大家,是我害死了她们母子吗?将军怎能饶我,那两个夫人又怎会失去这个击倒我的机会?”
    见夫人一脸的不乐意,婆子又说:“若是这个法子行不通,就用第二个。就是将此物的原身取出,放在黑瓷坛子里,用热铅水浇筑于内,再投于水底,便可将它的魂魄永封于内,万世不能超生。”

  ☆、239。第239章 做贼终心虚

神婆子话声一落,浣舞就迅速用手捂住了嘴。她的脸色苍白,神色慌张,心里想着:“人已经死了,还要把人家的魂魄全都封起来,永世不得超生,个主意也太歹毒了吧?”
    没想到姜慕听罢如释重负,心情也好了起来,她从床头的铜匣子里子取出五两黄金,递给神婆子说:“若如你所说,那还有重谢,若你信口雌黄,那别怪将军府会告你个蛊惑欺诈的罪名!”
    神婆子拿着这五两黄金,千恩万谢,满意地离开了。
    姜慕又把浣舞叫到身边,拿出一些银两放到她手上,说道:“你听那个婆子说的话了吧,今夜无论你找人也好,自己去也好,都要把此事给我办好。”
    浣舞虽然害怕,但也知无法拒绝,于是拿着银子点了点头。
    刚走到门边,就听姜慕在身后叫了一声,浣舞吓得一哆嗦。姜慕见她这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没用的东西!还没出门就吓成这个样子,能成什么气候!”
    浣舞挨了骂,不敢吱声,辄身回到了床前。就听姜慕对她说:“就知道你不敢。来,再拿些银子,去洛水码头上找些赶船的壮汉,给他们些银子,让他们帮你办了这事。记住找那些这两天就随船队要离开洛阳的人。”
    “是。”浣舞应一声,刚想走,手臂却被夫人拉住。
    姜慕压低声音说:“把迁莺和另一个孩子也一块封上……以免日后再出什么差子!”
    浣舞听了,浑身一凉,不敢说什么,低着头走了出去。
    这一夜,姜慕虽然躺着,却一直睁着眼睛看着房顶。她在心里不停地说:“迁莺,你别怪我。虽然你是枉死,但好歹也你也与夫君团圆了。”
    “我害了你,是不对,但也保了你节烈的美名,免得作为一名美艳的寡妇,日后清誉受损。人生艰难,我有自己的儿子要保护,这也是不得以而为之,望你能体谅。”
    快天亮时,浣舞悄悄溜进屋里来,走到姜慕床前回话:“事情昨夜已经办妥了,三个坛子全部被推进了洛水。办事的壮汉今早也都随船去了别处,好几年都不会再来洛阳了。”
    慕听了这话,一颗心才算放下来,撩开衣袖看了看,手臂似乎真的好了不少,心里的宽慰了许多。这时她注意到浣舞还没换衣服,便骂道:“快出去所衣服换了,你那身上是什么味,臭得让人恶心……”
    往事历历在目,一下子涌上了邱皇后的心间,她还在回忆,就听身边“咕咚”一声,浣舞脸色苍白,牙关紧咬地摔倒在旧殿门口的平地上,众宫人大惊,忙伸手去扶她。
    “这个不中用的东西,肯定是想起了什么,吓成这个样子。”邱皇后在心里骂了一句。但说实话,她心里也莫名地慌了起来,她下意识地握住了自己的左手臂。
    允央她们听到了门外的声音,上前走了几步,想看看究竟,却发现皇后站在那里,脸色有异。
    皇后见允央她们跟了过来,便马上对宫人说:“浣舞这几日受了风寒,身子不爽,快抬回隆康殿,请太医来治。”
    接着她回头对允央说:“这旧殿位置偏僻,样式古怪,本宫看着颇为不悦,难成歌舞欢乐场所,不如就此搁置。以后,另选址再建。”
    允央忙低头回答:“是。”
    看着皇后一行浩浩荡荡地离开,允央一时还反应不过来,成功来得太突然——刚才还一口回绝,一刻功夫态度就来了个大转变。
    “不过不管怎样,旧殿算是保住了。”她看了石头一眼,说道:“备车吧,回淇奥殿。”
    金根车行到隆康殿后面时,正看到曲俊带着几个工匠在那里测量,看样子似是要盖一堵高墙,将隆康殿与旧殿隔开。
    “皇后心事真是难懂,刚才一副从容自若的样子,其实心里却忌讳成如此。不过这也是好事,以后我来旧殿,就更不会引人注意了。”允央在车里淡淡地笑了起来。
    回到淇奥殿,允央把石头单独叫到内殿,赏了他一对金镯。对他言道:“你办事得力,细致周道,正该有赏。”
    石头叩谢出去后,允央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关于旧殿的事,怎么也睡不着。没办法,她起身揭开秋香色绣凤衔牡丹纹的双丝罗帐,轻轻地下了床,走到书案边,点亮了宫灯。
    听到疏萤照晚中有动静,在外殿值夜的随纨揉着惺忪的睡眼走了进来,看了看殿角摆着的铜漏道:“娘娘,现在还是子时,您再睡会吧。”
    允央低声说:“我起来看会书,你去睡吧,不必管我。”
    随纨听了曲膝行了个礼,到衣柜中给允央拿着件竹青色的丝光绸夹衣穿上,又泡了盏蔷薇花茶加了一匙蜜酪放到了允央手边,接着乖乖地站在允央身后,捂着嘴呵欠连天。
    允央回头看她一眼,忍不住笑道:“我夜里看书,又不是第一次,哪里还要你陪,你快睡去吧。莫要站着睡着了,小心摔跟头。”
    随纨不好意思地笑起来,点点头,退到外殿去了。
    允央起身走到书架前,看着放宋国书籍的一格,刚抬起手,又放了下来。这一格中的书已经翻了好多遍,其中根本没有关于重贝宫的只字片语,再找也是枉然。
    正在发愁之际,看到了这一格旁边一格放的是闽国卷。想起闽国是东南第一大国,已存在了好几百年,宋显帝时宋闽两国关系还非常好。翻翻闽国的这些书,或许能有收获。
    可是找了遍了闽国书籍结果还是令人失望。此时天色已经渐渐亮了起来,允央直起僵硬的身子,抱起闽书放回到书架上去。
    忙了一夜却是一无所获,正在沮丧之际,允央看到这随纨与饮绿从溢香斋里端来了早膳——肉糜瓜仁茱萸双色面加八样小菜。
    允央一见这双色面,还没吃,就觉得心口一阵反胃,控制不住地干呕了起来。
    饮绿与随纨在一旁,见此情景,吓得脸色都变了。饮绿忙上前扶住允央,随纨则转身出了殿,拿了牌子,直奔太医院请大夫去了。

  ☆、240。第240章 金阁遇喜春

很快,一直给照顾允央身体的太医院杨左院判便急匆匆地赶了过来。他先在外殿放下手中拿的长方形鹿皮医箱,这时铺霞端来了清水,服侍杨左院判净了手。
    饮绿在旁给他穿上给娘娘请脉时专门罩在官衣外面的香色素绸衣,又让他饮了几口清茶,这掀起疏萤照晚的珠帘,请他进去。
    杨左院判一见躺在床上的允央,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心里说:“皇上出征后,娘娘为了不引人注目,成日里深居简出,连平安脉都省了去。这两个月不见,脸色竟然憔悴到这种地步?”
    此时的允央双目紧闭,昏昏沉沉的,随纨在她腕子上轻轻盖上了一块泥金色芝麻纱帕子,请杨左院判搭脉。
    一搭上允央的脉,杨左院判身子微微一怔,双眉一紧,眼睛专注地眯了起来。过了一会他提起了搭脉地手,站了起来,随纨在旁看他脸色非常严肃,心里一时没了底,忐忑地问:“大人,敛妃娘娘玉体欠安,得的是什么病症?”
    杨左院判回头,眼中有淡淡笑意,轻声说:“我们到外殿说话。”
    随纨一想:“也是。娘娘刚刚睡着,在这里说话怕是要吵到了娘娘。”
    杨左院判走出了疏萤照晚,并没有回答众人的疑问,而是对随行而来的太医院弟子说:“快回去,请院使大人和同知大人来淇奥宫,敛妃娘娘的方子需我们三人一同诊断后才能落笔。”
    随纨与饮绿见他这么说,都知不能细问了,只是心不由得往下沉了沉:“娘娘这回得了什么病还要三位太医一同前来诊断?”
    大齐国的太医院设在皇城汉阳宫的东面,紫微门旁边,是国家最高等级的医疗机构和医学教育学院。平时不仅要负责皇室成员的身体健康,还要管理全国的医疗卫生事务。
    太医院中的最高官员是院使,正三品,接下来是同知,正四品,再低一级是院判正五品,余下还有若干医官。
    这次杨左院判将太医院职位最高,医术最高的两们医官全都请到了淇奥宫同自己一同诊脉,这是极为罕见的,若不是遇到十分重要的事,他绝不会惊动这两位。
    院使与同知接到杨左院判的通知,也十分意外,思忖着:“若非紧急的事情,他断不会如此。”于是两人来不及更衣,就着便服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
    院使与同知搭完脉,从疏萤照晚里出来,与杨左院判三个人聚在一起商议了一下。同知说:“院使大人与我的看法一致,还是由杨左院判来下笔写方子,并呈送皇后娘娘和内府局各备一份。毕竟你是专责照料敛妃娘娘身体的。”
    杨左院判听罢忙起身拱手道:“如此大事,多年来宫中都未曾有过,还是请院使大人来落笔,才为稳妥。”
    院使听罢笑着捻了捻胡须说:“杨左院判在过谦了,你的医术谁人不知,这件大事怕几日之后便会禀到皇上那里,这么好的机会,必定要留给杨大人了。”
    随纨与饮绿在一旁端茶送水,也支着耳朵听着,听到这里她们两个默契地对视一眼,心里也猜出了八九分,能让三位太医这么镇重其事地会诊商议方子,还说宫中多见未见这事,还能是什么?
    “敛妃娘娘有喜的事,还是由皇后娘娘亲自写喜贴给皇上才好,我等都不宜动笔。”杨左院判说完,坐在书案前,似了一个方子。
    然后,他转身对随纨说:“敛妃娘娘怀孕已有两个多月了,只是最近娘娘用神过度,心力交瘁,饮食也减少了许多,身体非常虚弱。所幸龙胎非常康健,这几日你们便让娘娘尽量卧床休息。”
    随纨一听几乎要笑出声来:“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呢,淇奥宫上下自当尽心竭力照顾好娘娘。”
    饮绿在旁边却是忍不住落下泪来,她忙拿帕子拭去说:“娘娘这回终于有了血脉亲人,再不用说在汉阳宫中是孤零零一个人了……”
    她话还没说完,随纨便横了她一眼:“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娘娘怎会是孤零零的?小心掌嘴!”
    饮绿自知失言,赶忙低头退到一边。
    杨左院判看了一眼饮绿,微微一笑:“姑娘们将方子上的药每日给娘娘定时服了,可保龙胎安稳妥当。此外,我再拟一些滋补的药膳,若是娘娘孕吐轻些了,便可给娘娘进一些。”
    随纨和饮绿在一旁连连点头称是。
    可能是之前太过于劳心劳力,再加上怀孕初期又易疲乏,允央这一回却是缠绵病榻七八日才有了起色,慢慢能下地走动了。
    这一天傍晚,饮绿扶着允央出了疏萤照晚,到内殿里用晚膳。
    允央坐在炕桌前,发现这次晚膳用的花梨木桌要比平时大了两圈。桌上摆着山药鸭羹热锅,雪蛤莲子扒鹿筋热锅,烧狍肉,蒸肥鸡,口磨炖白菜,李子烩罗汉面筋,还有拌茄泥,拌玉脂豆腐。
    除此之外,还有象眼小馒头、蜜枣老米面糕,攒笋丝江鲜素面……
    允央看了,还没动筷子却是先苦笑了一下:“本宫一个人却上了这么多菜式,如何吃得完,看一看便饱了。”
    随纨在旁着急地说:“娘娘,您现在可是怀着皇家血脉,纵是不爱吃也要尽量多吃一点。前些日子,您就清减了不少,若是再不好好尽食,腹中胎儿如何能长得强健?”
    “确是如此。”允央拿起筷子,轻轻叹息了一声:“说起来,本宫真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怀着胎儿自己却不知道,只以为是信期不准罢了。”
    饮绿在一旁为允央布了一碗汤放到她的手边说:“娘娘不必自责,杨院判说胎儿非常健康,您只管安心休养便是……”
    允央看着眼前栩栩如生的粉彩鱼形汤碗,笑着说:“今日的餐具倒是别致的很,可是内府局送过来的?”
    随纨“噗嗤”一乐:“娘娘,内府局都是经年的旧样子,哪有这么新颖别致的?这是早上从长信宫送过来的。”
    允央一怔,睁大了眼睛问:“皇上回来了?”
    饮绿忙搭话说:“南方战事如火如荼,皇上怎么脱得开身,不过呢,皇上的圣旨倒是回来了!”说完她看了一眼随纨,两人双双跪下,郑重行礼说:
    “祝敛贵妃娘娘玉体金安,千岁千岁千千岁!”
    允央轻轻挥手说:“起来吧。”

  ☆、241。第241章 玉屋见泪痕

允央看着随纨与饮绿,面上淡淡地说:“这便是皇上圣旨的内容吧?”
    随纨听了抢着说:“娘娘,不止这些呢!皇上圣旨里说,册封您为敛贵妃,因您有孕在身,身子娇弱,不宜劳累,册封大礼就定在产后择日再举行。”
    “但是从今天起,一切仪仗,用度,礼节全按贵妃的行制来,您就是名副其实的贵妃。”
    允央进了一口菜,脸上淡淡的,没说什么。
    随纨看着允央的神色,似乎并不怎高兴,就接着说:“皇上还把最大最好的皇家园林——峭茜行宫作为册封大礼赐给了娘娘,这可是大齐国开国头一回呢,纵然是皇后娘娘也没有过这样的体面。”
    “其他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就没断过,都快把咱们的库房撑破了。”
    “峭茜行宫?”允央轻轻念了一句:“却是景色宜人,难以忘怀。只是不知何时才能再去放‘玉箜篌’了。”
    随纨见娘娘得了这么多的赏赐却也没见有个像样的笑脸,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好讪讪地立在一旁。
    饮绿轻轻拍了一下她的手,意思说:“别急,我自有办法。”接着她走过来为允央又满了一碗雪蛤莲子扒鹿筋,轻轻放在她面前说:“皇上还有一个惊喜给您,只是要娘娘先好好进了这一餐。”
    允央扭头深深灼了她一眼,唇角轻轻翘起:“你这个丫头,惯会巧立名目,这会倒拿皇上来压本宫了。晚膳之后,倒要看看是什么,若不能让本宫惊喜,便要罚你去清扫庭院。”
    饮绿在旁陪着笑说:“只要娘娘好好进膳,让奴婢们作什么都高兴。”
    晚膳之后,怕允央不爱动,积了食,又扶着她的手,在院子里走了两圈。看了会子月下的逐光池,又在曼陀罗花树下轻轻荡了一阵子秋千,这才让允央回了内殿。
    允央怀孕以来本就易倦,走了这一通,回来后倚在罗汉床上更是有些昏昏欲睡。正当饮绿与随纨以为娘娘要就寝时,却见允央倚在轻罗软垫上,半睁着眼睛问:“本宫的惊喜呢?”
    饮绿低头一笑,回道:“娘娘别急,奴婢这就取来。”
    很快饮绿就从外殿捧了个丝绒锦盒进来,放在了罗汉床上花梨木镶红铜边的炕几上。
    随纨一见,皱了下眉头道:“你拿这些旧东西进来作什么,送过来时还没擦拭,别让里面的灰扑了娘娘。”
    饮绿回了她一句:“我已经擦拭过了,你放心吧。”说完便把锦盒轻轻地打开,里面是一支镏金的银盒。盒子上的纹饰是一种长着双翅的白羊——一种传说中的神兽白泽。
    允央一看这白泽的纹饰,立刻直起了身子,睡意全无,因为白泽像正是宋氏皇族的徵章。
    饮绿在旁解释说:“皇上的传话回来说,这是大齐军队取得卫国后,从卫国皇宫中找到的。因其上面的会长徽章便知此盒中装的或是宋国皇室的旧物,便派人送了回来。”
    不知为何,允央此时只觉喉间发痒,心里想:“皇上纵是前方战事吃紧,却也记着我的一些心事缠绵之处,上次送了一幅半旧的年画。如今,不远千里也要将宋家的旧物专程送回来给我。”
    “不说这盒子里面是什么,就是这一份专程的心意,便是比这盒子里的东西还要重一些。”想到这里,允央纵是再不想哭,却还是有些哽咽地说:“打开。”
    饮绿不敢多说,拨开盒上的玉扣,轻轻地打开了盒盖……
    银盒盖被打开后,一层厚厚的细绒布覆盖住了里面的东西,看来放东西的人一定很爱惜银盒中之物,怕它受到磕碰。
    这时随纨拿来一块柔软的缎垫放在炕几上,饮绿洗净了双手过来,把银盒中的物品一件一件往外拿,放在缎垫上。
    第一件拿出来的是一尊三四寸宽,两三寸高的脂玉双耳活环香炉。此炉全器呈现菱形四瓣状,炉边挂有活环耳,炉底呈鱼腹形,接四兽足。
    香炉盖面及炉壁饰单层镂空蝙蝠及缠枝花,炉盖顶为镂雕的昂首盘龙,龙首上有龙角与龙眼、身上的鳞片全由嵌入玉中的金丝勾勒出花纹。
    此炉一被拿出来,饮绿与随纨皆眼睛发亮,他们久在宫中好东西见过不少,但这样白如凝脂,温润如水的质地,精细绝伦的雕功却是从未出现过,不由得从心底里发出赞叹。
    允央自幼研习书画,赏玩古代名器,在她看来,这件香炉的作工与风格不同于任何一代皇家御用的工艺,可谓独开一派。
    就单从炉首的盘龙来看,姿态与任何一朝的都不相同,龙首更是昴扬向天际,似在天地间怒吼,此间气势绝非一般工匠所能达到。
    第二件拿出来的是一件冬青釉蟾蜍形砚滴。
    砚滴是文人磨墨时用来装水,滴水的文具,始于西周。它可以滴水进砚,以供磨墨汁。多年来,这种器物以蟾蜍形,龟形为贵,造型古雅为上。
    其中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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