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恃运而娇-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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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的军事力量如何,两边都是心知肚明,如果这个时候柴荣行的是声东击西,那还真是防不胜防。
过了一会,一个将领小心地问道:“殿下以为,我们该当如何?”
李景进的手指在鸡鸣渡以外的四个关卡处划过。
片刻后,他的手指指向其中两个关卡,“柴荣这人行军打仗,从来都是大开大阖,如果他要进攻,必然只会进攻这两处!”
听他说得这么武断,一个将领急急说道:“可是殿下,如果料错了呢?”
李景进缓缓转头,他目光如电地盯着众将,一字一顿地说道:“如果料错,那我南唐军败,赵匡义将携大胜之势直入南唐各府。但是,”他声音一提,高声喝道:“如果赌对了,那他柴荣称帝之路从此可以断绝矣,而我南唐,将取而代之!”在全场将领鸦雀无声中,李景进沉声又道:“我李景进,自愿承当此次战役全部后果!”
在一阵良久的沉寂后,一个将领走上前来,他拱手应道:“诺!”
众将同时出列,同时朗声应道:“遵太子令!”
……
半夜的淮水,蛙声不绝,正是睡梦最深时。
也不知何时,一个火光打破了沉寂。转瞬间,火光四起,照亮了整个天空。
西屿渡口处,几乎是突然的,北岸火光冲天,无数北周军,无数的船只组成了一只只巨大的黑色阴影,紧接着,战鼓声声而来,于浪水冲天中,一字排开的数十只大船同时驶动了。
就在清晨最初的一道曦光中,北周七万水军同时发动攻击,朝着西屿渡以排山倒海之势疾驰而去。
转眼,西屿渡出现在柴荣的视野中。
柴荣身后旌旗高举,前方波涛浩淼,他望着越来越近的西屿渡,这时侯,正处于黎明前的最后黑暗时光,黑漆漆的湖面上,连风都带着几分臊气。
见到对岸安静如此,南唐军分明没有防备,一个将领大声朝着柴荣说道:“陛下,看来李景进上当了。”
那将领的话音一落,突然间,对岸一阵急促的军鼓声,同时也不知是谁一声呼喝,猛然的,西屿渡口火光大作,于北周众人一凛间,只见黑压压的一排排军卒出现在西屿渡口,同时出现的,还有位于渡口两侧延绵不绝,几乎看不到边的水军。
这些水军一亮相,所有北周君臣都是脸色一白:这一眼看不到边的水军,少说也有十万。而站在最中间那条最高的船只上的,可不正是李景进?惨了,他们陷入李景进的包围圈了!
一时之间,北周君臣脸白如土,柴荣的身后,一个将领颤声低语道:“莫非天意要亡我?”
自柴荣起事以来,他一直顺风顺水,这还是第一次,他清楚的感觉到“天要亡我”这四个字。
因为太过绝望,北周军上下安静如鸡,所有人白着脸看向柴荣,一些将领和士卒已涨红了脸,所有人都在想着:大丈夫马革裹尸本是寻常事,大不了这次交待了去!
柴荣也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原以为万无一失的计策,竟然是这样的结果。他先是一呆,转眼,柴荣放声大笑起来。
他声音天生浑厚,在河风中远远吹荡开来。转过头,柴荣看向驶到了他正对面的李景进,高声说道:“太子殿下果然好算计!只是不知,殿下是从何得知朕要进攻的是西屿渡?”他这个天生有王者气概,饶是陷入平生以来最不利的局面,这时也豪气冲天。
胜利在望,眼看眼前这个一代雄主就要被自己亲手擒杀,李景进是意气风发。闻言,他哈哈一笑,大声回道:“李某遍观陛下平生所为,知道陛下生平最喜欢大开大阖,而我五处关卡,能让陛下痛快一战的只有西屿渡和关胡渡。”
柴荣明白了。他重重地按着腰间的佩剑,嗖的一声,他拔出佩剑,说道:“技不如人,我柴荣心服口服。既然如此,今日便与太子殿下决一死战!”
柴荣的声音一落,他身后的七万北周军,齐刷刷的举起手中的兵器高呼起来,“决一死战!决一死战!”
众南唐人被这惊天动地的齐喝声吓得向后退了一步,有一个将领甚至差点摔倒在地。
眼见到了这个地步这些北周人还如此齐心,如此毫不犹豫的愿为柴荣效死,李景进身后,一个老将感慨地说道:“世人都说柴荣极得人心,看来此言不妄啊。”
李景进闻言冷笑起来,他冷声说道:“柴荣名声最大,也将是我的垫脚石!”众南唐将领闻言,齐齐高声呼道:“太子殿下万福齐天!”
“万福齐天”这样的话,从来都是称呼一代帝王。听到将领们的高呼声,李景进哈哈大笑起来,晨风中,他意气风发之至,直觉得自己这一生,从来没有如此刻这么痛快,这么得意过。
李景进想,这只是开始,今天只是一切辉煌的开始!
晨风中,李景进得意非凡,北周君臣决心死战,一时之间,连湖风都带上了几分呜咽。
就在这时,突然的,南唐军中有人惊咦出声,而随着那声音响起,越来越多的人回头朝下游方向看去。
南唐众将也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这一看,他们齐刷刷变了脸色。
在李景进刷的沉下脸中,只见江天的尽头,出现了一条又一条,一直延绵到了天尽头的大船。这些大船遮天蔽日,直是一眼看不到尽头。
这时,北周也有人发现了这些大船,在一阵鼓噪声中,那远处而来的浩荡船队,终于出现在所有人的视野中。
看清楚这支神来之笔一样的船队旗帜后,柴荣先是一怔,转眼他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柴荣高声说道:“李景进,看来这一次你要不了我柴某的性命了!”
原来,那支船队上,高高飘扬的旗帜上,清楚的写着一个“崔”字,再看那船队的式样和士卒的打扮,分明是吴越军所有。所有人都知道,博陵崔子轩在吴越生活多年,与吴越国主乃是好友。只怕,眼前船队,是崔子轩从吴越借得水军前来了。
于众人的猜测中,那支船队越来越近,渐渐的,独属于博陵崔氏的旗帜,连同吴越军的旗帜并列一起,清晰的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望着这一支足有五万的吴越水军,李景进脸色一青,而他的身后,众南唐将领已是同时打起了退堂鼓!
眼见李景脸色青紫,柴荣大笑着说道:“李景进,这是天不灭我柴荣啊。”在李景进的犹疑中,他又叫道:“如今你我军力相当,便是打起来也是两败俱伤,不如彼此退兵回营,太子殿下以为如何?”
李景进很不甘心!
可再不甘心他也无法可施,而且,随着那支船队越来越近,崔子轩那张让他厌恶的脸已清晰可见。
咬一咬牙,李景进暴然喝道:“我们撤!”声音一落,南唐军中旗帜飞扬,众船开始驶动。
崔子轩自然是聪明人,南唐船队一动,他马上旗帜一挥,命令船队停止前进。
不一会功夫,南唐众军便渐渐从众人的眼前撤去,当他们消失在西屿渡口时,北周军中发出了一阵惊天动地的欢呼声,柴荣也是拭了一把冷汗后,哈哈大笑起来。大笑声中,柴荣的船只朝着崔子轩的船队迎去。后面,赵匡胤等人也是由衷的露出了笑容,说道:“这崔子轩还真是来得及时啊。”
第二百二十七章 李景进被撤
崔子轩实在来得太及时了,对于北周上下君臣来说,这是无庸置疑的救命之恩,这时刻,不止是赵匡胤等大将,便是北周的那些士卒,也因死里逃生而对崔子轩生出感激之情。
柴荣迎着崔子轩上了船,他用力地拍打着崔子轩的肩膀,哈哈笑道:“好小子,你可来得真及时!”
望着跟在后面那密密麻麻的吴越水军,柴荣又赞美道:“久闻吴越水军精悍,现在看来也只有他们可以与南唐水军媲美。”
崔子轩自不会因为立了大功便弄不清谁是谁,他严肃恭立,神情中都是对柴荣的尊敬。
崔子轩越是这样,柴荣越是喜欢,他又拍了拍崔子轩的肩膀,苦笑道:“这次是朕大意了,差点犯下大错。子轩啊,朕这次算是欠了你的救命之恩哪。”
柴荣这话一出,众将后面的赵匡义马上羡慕地看向崔子轩,他暗暗想道:是啊,就凭这一次的救命之恩,崔子轩在柴荣这里便已站稳了脚,以后不用担心性命和前程了。
崔子轩马上回道:“陛下言重了,分明是陛下洪福齐天。”
崔子轩话音一落,柴荣便放声大笑起来,他双手叉腰,极是意气风发的朝着左右说道:“朕也觉得自己洪福齐天,今日这必死之局朕也逃出来了,这是上天不想收朕的性命呢。”
几乎是柴荣这话一落,以赵匡义为首的众将马上跪倒在地,他们齐声高呼道:“陛下洪福齐天。”
后面,士卒们也觉得自家陛下确实是洪福齐天,于是他们也同时叫道:“陛上洪福齐天。”
在众将和士卒们的欢呼声中,赵匡胤仰头大笑。
过了一会,柴荣挥了挥手,叫道:“行了行了,你们该干嘛就干嘛去。”令是众将退下后,柴荣转向崔子轩,温声问道:“崔卿,说说你的事吧。”
崔子轩知道,他是想知道自己怎么会来得这么及时,便老实地交待道:“陛下率大军出征后,臣和众世家子弟都想着,得再立一些功劳让陛下看重才行。”他这是大实话,也是柴荣早就有所猜测的,因此柴荣听得津津有味。
崔子轩继续说道:“我们跟在陛下身后来到了这里,见到李景进统领的南唐水军强悍,臣便想着要为陛下分劳才是。正好前些年里,臣和臣的家族在吴越国有一些人情,于是臣迅速赶到吴越国,向吴越国主借得水军五万。”
说到这里,他略顿了顿,又继续说道:“臣率着借来的水军一路紧赶急赶,因怕错过大事,臣让属下每天把陛下和李景进的战况以飞鸽传书发到臣的手中。”
他抬头看了柴荣一眼,突然单膝跪地,说道:“其实,臣早在两天前便带着这些水军来到了附近。”在柴荣锐利的目光中,崔子轩继续说道:“当时,臣也听到了陛下准备攻打鸡鸣渡的传闻。臣思考再三,觉得陛下可能在用策。便冒险带兵潜伏于西屿渡左近……”
接下的话,也不用他说了。
柴荣没有想到,自己以为无人能看穿的声东击西之策,竟先后被李景进崔子轩看破。
负着手沉思了一会后,柴荣叹道:“朕这毛病,是要改一改了。”
他上前一步扶起崔子轩,拍着他的肩膀笑道:“你不用不好意思。朕早就说过,你们既然有心想要立功,那朕就允许你们立功!”
崔子轩感激不尽,他躬身行礼,朗声说道:“陛下宽宏!”
柴荣哈哈一笑,他挥手招来赵匡胤,说道:“崔郎借来的这五万吴越军如何安排,你们商量一下。”
……
柴荣这次死里逃生,对于整个北周军,特别是对于柴荣自己来说,都是一次深刻的教训。因此,从西屿渡口归来后,柴荣便闭门不出,北周军中也上下一片肃静,他们不管南唐军如何叫嚣,一直闭门不出。
就在李景进频频派出南唐军搔扰,甚至派出能言善骂之士在阵前叫骂柴荣,试图激怒这个脾气火爆的北周君主时,南唐国内,却因李景进这一次差一步之遥便大获全胜的战争大起波澜。
皇宫中。
南唐皇帝李璟的面前,坐着十几个文武大臣。
一个大臣朗声说道:“世人都说柴荣如何了得,现在看来,只怕是个沽名钓誉之辈。”
大臣这话一出,在场的所有大臣都暗暗点头。
事实上,连南唐皇帝李璟这时也觉得,柴荣的名声,怕真是被人吹捧起来的。
另一个文臣抚须说道:“那些五姓七望的人从来就擅长吹嘘。柴荣的威名,定然是这些世家中人为了显示自己投奔的主子没有错,这才刻意吹大的。”
李璟听到这里,不由点了点头。
这时,另一个大臣走上前来,他朝着李璟躬身一礼,认真说道:“陛下,当时你立李景进为太子时,说的是权宜之计。可现在李景进日益势大,臣真担心再这样下去,他将不可控啊!”
这个大臣所说的,正是所有人都在担心的,也是李璟这阵子日夜不安的。
李璟闻言长叹一声,他问道:“按李公所言,朕该当如何?”
那大臣马上说道:“陛下,臣觉得,李景进该回来了。”
李璟闻言一惊,他马上说道:“可是柴荣那里?”
另一个大臣接口道:“陛下,柴荣哪有什么真本事?不说别的,光是这一次,要不是那崔子轩来得及时,他只怕已成为我南唐兵的刀下之魂了。”
众臣都嚷嚷起来,“陛下,柴荣不足为惧。”“他北周军的水军与我南唐的水军相差这么远,这种差距又不是半年一年能赶上的。有淮河之险,柴荣军不足为惧。”“陛下,只是把李景进召回来,万一有所不妥,再把他派到边关便是。”
这些大臣你一句我一句的,李璟是越听越动摇。可他最是不愿意李景进势力坐大,这个时候也知道,阵前换将实在是危险之事。因此,在一阵闭目养神后,李璟挥了挥手,说道:“诸卿言之有理,朕还有想想。”他让太监送各位大臣出去。
不一会,大臣们退下后,李璟转向一侧的于公公,问道:“老于,你觉得李景进这人怎么样?”
要说行军打仗,于公公是一无所知,可论这操纵人心,这便是于公公的拿手好戏了。他上次在李景进那里受了这么大的羞辱,心里已恨毒了李景进,回来却一字不提。
直到这时李璟问起,于公公才躬身上前,细声细气地说道:“太子殿下心还是在南唐的。只是……”他欲言又止,
李景对他最信任不过,闻言直起身来,他严肃问道:“只是什么?”
于公公说道:“只是,他似乎与北周军一个叫姜宓的美人关系匪浅。”于公公轻言细语道:“老奴上次与太子殿下前去北周军营,来去不过半日时辰,他却刻意抽了一个时辰前往北周军驻扎地旁边的一个小镇,与那个姜氏相会……”
“姜宓?”李璟手一挥,召来一个专门调查大梁人物的密探,从那密探嘴里知道姜宓是什么人,与李景进曾经是什么关系后,李璟挥了挥手,闭上了双眼。
于公公见状,垂下眸冷笑了一声,他悄无声息的退到了殿角。
这时,李璟的命令声传来,“朕记得上次你们和谈归来,北周国主柴荣曾经递了一封书信给朕?老于,你把它翻出来。”
于公公连忙翻出了那封书信。
李璟拿过书信,他翻开看了起来。才扫了几眼,李璟便把书信重重朝几上一放!
片刻后,李璟的命令声传来,“传朕旨意,令郭全义携其子郭延谓镇定濠州,着太子李景进回宫侍疾!”
“是!”
……
南唐皇帝的旨意,以最快的速度传到了李景进手中。
万万没有想到,这仗还没有打赢呢,摘桃子的人就来了。而且,陛下嘴里说着信他爱他所以立他为太子,骨子里,却终是防备着他!
看到李景进握着旨意的手一个劲的颤抖,特意带着五千禁军前来的于公公,唇角浮起一抹笑容,他尖声说道:“太子殿下,请接旨吧。”
定然是这个阉奴!
李景进猛然抬头,双眼如电地盯向于公公。
对上李景进的目光,于公公先是反射性的一缩,转眼,他怒从中来。尖着声音,于公公声音高哨地喝道:“怎么,太子殿下想要抗旨吗?”
一言吐出,那些本来在为李景进打抱不平的南唐将领齐刷刷低下头来。
于一片鸦雀无声中,李景进暗叹一声,他缓缓站起来,朝着北周军营的方向看了一眼,李景进哑声说道:“柴荣果然命不该绝!”
因为太恨,他的嘴角都被咬破。狠狠咽下喉中的腥气,李景进哑声说道:“臣,李景进接旨!”
这话一出,于公公和前来接替他的郭氏父子同时露出了笑容。
……
李景进被李璟撤掉,由郭全义代替他坐镇南唐军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到了北周军中,传到了柴荣耳中。
柴荣先是不敢置信,在确定消息属实后,柴荣哈哈大笑起来。很快的,柴荣的笑意传到了北周军中,一时之间,上到众将,下至军卒,同时松了一口气,露出了一个由衷的笑容来。
第二百二十八章 范于秀的消息
郭氏父子是个行事谨慎的人,他们接手南唐军后,并没有冒冒然便发动进攻,而是在对岸的几处咽喉位置修建军事基地。
……
北周军。
崔子轩成功亮相后,众家族子弟也就在柴荣那里挂了号了。
像这样的战争,经常一打就是几年,所以这个时候,众人都不急了。
这一日,姜宓在外出时,又看到了那支曾经见过的,隶属于邵小子家族的运粮队伍。
彼时,崔氏子弟崔腾也在旁边,见到那支低调多了的队伍,以及队伍中间的那一辆属于女眷的马车,崔腾低声笑道:“听说邵君的家族是当地的豪强,主做米粮生意。现在看来,他们还是挺会做人的。这般运粮都运了三次了,柴荣上次都在那里说,要把整个大梁的米粮生意都交到邵家手里。”
姜宓骑在马背上,她看了一眼从马车中伸出头来,正好奇的打量着四周的邵君那妾室,不由说道:“那邵君是不是宠妾灭妻啊?怎么家族送粮这等大事,都是一个妾室做主?”
崔腾是崔子轩派在姜宓身边保护她协作她的,闻言他挥了挥手,召来一个护卫说道:“你们中有没有精通大梁城里各公卿府第内宅事的?有的话叫他过来。”
从来,内宅事往往会影响到外面的决策,世家们向来不会低估,特别是上一次出现崔老夫人连宫中太后的性情都没摸清的事情后,崔子轩更是把对这方面的安排放到了家族重要事务上,所以,现在的博陵崔氏,还有一支专门调查这等事的队伍。
不一会功夫,一个精瘦精瘦的护卫过来了,他向崔腾和姜宓行了一礼后,说道:“小人就是。”
崔腾说道:“说说邵君的家事。”
那护卫说道:“是。”略顿了顿,他开口说道:“邵氏一族现在留在大梁城里的人不多,分明是邵老夫人,邵君兄弟,以及邵君的妾氏云氏。”接着他又说道:“邵君的妻叫范氏,传说中范氏为人粗疏不拘小节,引得邵老夫人不满。云氏是邵老夫人娘家的一个侄女,与邵君有青梅竹马之谊。早在范氏进门之前,云氏便随侍左右,现在大梁邵氏当家做主的都是云氏,那范氏因不被邵老夫人所喜,早在一年前便打发到邵府的乡下祖宅里静养。”
那护卫想了想,又补充道:“还有,邵君的妻子范氏乃是后蜀人氏,她与邵君的联姻,是由赵匡胤做主的。”
后蜀?
姜宓一怔,转眼她急声问道:“那范氏是不是叫范于秀?”
没有想到姜宓会问这么清楚,那护卫一怔,他行礼说道:“夫人稍侯,小人再去询问一下。”
姜宓马上说道:“快去。”
那护卫一走,旁边的崔腾好奇地问道:“夫人,这范于秀是何人?”
姜宓有点紧张,她抿着唇说道:“是我在后蜀时的一个好友。早先,我便听闻她嫁到了大梁,可一直在大梁没有见过她。刚才听这人说起邵君妻子的性格为人,颇像是范于秀的性格为人。”
在姜宓的焦急中,那护卫很快便策马过来了,他向姜宓禀道:“回夫人的话,邵君妻室是叫范于秀!”
果然是范于秀!
想到那个天真善良的范于秀,那个从小便被几个哥哥疼着捧着,几乎不知道世间险恶的范于秀,联想到这护卫刚才口中的范氏,姜宓简直不敢想象,范于秀这一两年里,受过多少磋磨和痛苦!
想着想着,姜宓转向崔腾说道:“走,我们去军营看看。”
“好。”
姜宓是有偏向的寻找,不一会功夫,她果然看到了正在卸粮的邵氏家仆,以及小鸟依人一般靠在邵君旁边的云氏。
姜宓见到这一对相依相偎,宛如伉俪的人影,不由冷笑一声。
随着姜宓策马过来,众北周军也看到了她。邵君没有想到来的会是姜宓和崔腾,当下,他上前一步,笑呵呵地说道:“不知今日是吹了什么风,竟劳动得夫人大驾光临?”对于幽州杨氏就是姜宓的事,邵君是知道的,好歹也是同甘共苦过过,邵君对姜宓挺有一种同僚情谊的。
姜宓笑了笑,她翻身下马,在把马绳交给护卫后,姜宓转过头,她目光灼灼地盯了一会云氏,再转头看向了邵君。
盯着邵君,姜宓淡淡地说道:“听说邵郎的夫人叫范于秀?”
邵君一怔,他奇道:“夫人怎么认识贱内的?”
姜宓坦然地说道:“范于秀是我在后蜀时的好友!”
姜宓这句话太有份量了!
不管是她姜宓在赵氏兄弟心中的情份,还是她幽州杨氏的能量,都让姜宓成了一个灸手可热的大人物。这样的人物,如果能够攀扯上,几乎是没有人会拒绝的。
只是一瞬间,邵君的双眼便不受控制的亮了,他脸上的笑容,也更由衷而真诚了。
而一侧,邵君的爱妾云氏,却在姜宓这句话出口的那一瞬间,变得苍白起来。
这时,姜宓意味深长地瞟向云氏,对上脸色苍白,显得楚楚可怜的云氏,姜宓微微笑着向邵君问道:“不知这位夫人是?”
邵君连忙说道:“这是我的一个妾室。”
姜宓笑了笑,她慢条斯理地说道:“没有想到邵郎府中却是妾室当家。”
她这话虽淡,却也份量颇重,邵君马上陪着笑解释起来,“夫人这却是误会了,我府中当家的乃是我的母亲,云氏不过是奉我母亲之令前来押粮的。”他对上姜宓看向云氏的目光,心下不由一凛。
“原来如此。”面对邵君的解释,姜宓似是信了,她笑了笑后重又翻身上马。在策马欲行时,姜宓看向邵君问道:“邵公子,我回大梁时想宴请贵夫人,不知可否?”
邵君自是愿意,他忙不迭地点头道:“贱内自会愿意。”
姜宓笑道:“就那好”
转过身,姜宓策马奔驰了一会后,她突然向着崔腾问道:“刚才那护卫,可以刺探到官员内宅的所有事吗?”
崔腾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只是点头说道:“如果一定要知道的话,自然会有办法得知。”
“那就好。”姜宓冷笑起来,“我想知道那邵老夫人和邵君这个妾室云氏做过的所有阴私事!”在对上崔腾望来的目光时,姜宓笑了笑,她认真说道:“范于秀的性格我是知道的,这些人和人的争斗,她是真不的擅长。既然我想她到了大梁后日子好过,少不得,那邵老夫人就得老老实实回到乡下去过活。你说是不是?”
这一刻,崔腾终于发现,原来姜氏不论出身的话,光是她这方面的性情,也已与那些受了数十年内宅教育的世家女们无异了。
当下,崔腾笑道:“正是此理。”
那一边,云氏一脸憎恨地盯了姜宓一眼后,她转头看向邵君,声音软软弱弱地问道:“夫君,这位夫人是谁呀?”
邵君头也不回地说道:“幽州杨氏,崔子轩的夫人姜氏,你都不认得?”声音中颇带有一些责怪。
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妇人便是大名鼎鼎的幽州杨氏,云氏脸白如雪,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忙不迭地解释道:“妾身虽然听过幽州杨氏的名号,可一直没有见过其人。”
邵君点了点头,说道:“以你的身份,自然是见不到她的人的。”转眼,邵君笑着说道:“一直以来,我都没有仔细看过范氏。没有想到她人不怎么聪明,却能得到姜氏这种人的青眼,还能被其亲口承认为朋友。看来,我真是眼拙了。”
来了来了!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夫君这下真对那个愚蠢的范氏产生好感和了解欲望了!
正在这时,邵君想到姜宓刚才看向云氏时的目光,不由皱了皱眉,转向云氏说道:“以后我这里你要少来。”想了想,他又沉吟道:“母亲那里我也得交待一下,你毕竟只是一个妾室,这般抛头露面担当重任并不妥当。”
一时之间,云氏的脸白得不成样了。她抚着喘不过气来的胸口,虽然心中生出一股怨恨来,可她终是没有那个胆子怨怪邵君这个丈夫。当下,云氏自己安慰自己道:范氏是个好糊弄的,玩弄她跟玩一只蚂蚁一样容易,就算她回到了大梁又能怎样?我能赶她一次就能赶她两次。再说,我还有姑姑呢,姑姑承诺过的,只等那范氏无用了,便踢了她让我做邵郎的正头夫人的。想着想着,云氏眼珠子一转,转过身便写了一封添油加醋的信,飞鸽传书给邵老夫人送了去。
……
这一日,南唐军中开始有蠢蠢欲动之象。
知道柴荣召开众将在议事,俊美华贵,眸带忧郁的赵郡李氏的嫡子李严,求见了柴荣。
这时,众将刚刚散去,留在营中的都是柴荣特意让他们留下的几个心腹要将。
看到这李严一进来,便满室生辉,赵匡义不由皱起眉头,想道:上一次崔子轩,这一个李严,个个都讲究什么衣着风华的,还说是什么世家子风范,看了就让人不喜。
当然,他的不满,只是因为这种张扬如日的风度太显眼太赏心悦目,生生把他这个也读了不少书的人衬成了泥腿子。
李严朝着柴荣风度翩翩行了一礼,开门见山地说道:“知道陛下正在商量南唐战事,李严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讲?”
柴荣最喜欢痛快人了,而从这次被崔子轩救过后,他对这些世家子弟内心深处颇有几分信任,当下,柴荣手一挥,爽朗说道:“有什么该不该讲的?讲!”
“是。”李严上前,讲了一句让赵匡义差点跳起来的话,“李严以为,陛下这一仗,能输不能赢!”这话一出,包括柴荣在内,都是眉头一皱,整个营帐内顿时哗声大作。
第二百二十九章 范于秀出场
于哗声大噪中,柴荣挥了挥手,柴荣是个能容人的人,虽然李严这话他不爱听。
众人安静下来后,李严风度翩翩的朝着四周文武众臣行了一礼,然后他转向柴荣,严肃说道:“陛下以为,南唐李璟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召回李景进?”
现在的北周方面,对于南唐国内发生的大小事真是双眼一抹黑,他们还真不知道南唐方面为什么要在局势对他们这么有利的情况下阵前换将。
寻思了一会,柴荣上身微倾,双目炯炯地看向李严,说道:“李卿尽管直言。”
李严说道:“臣以为,南唐方面之所以召回屡战屡胜的李景进,一,是担忧李是讲再胜下去,将坐稳太子之位,而李璟真正要立的太子是他的嫡子李煜。二,李景进两次胜了陛下,南唐的水军优势,北周军远远不及。严以为,南唐方面,只怕已觉得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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