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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相公是厂花-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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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中了贡生的一批是先解封的,彼时并未有问题,如常发榜,但其后解封的落榜考卷当中,却出现了三张奇怪的答纸。
两张的编序不可考,其中一张的考生姓名为卢冠霖,另外两张,皆为简玉珏。
亦就是说,此次会试,有四人,两人各填了一样的名字,这般做法,实在太过像是替考未遂。原本对照报名的考生和答卷,就能对出漏掉的编序是何人,但因着那一场火事,什么都难以核查,一切像是有计划的谋测,最关键的是其中一个还是此次的会元,而根本就落了榜的青州解元却有两张答的不怎么样的答卷,着实怪异不已。
不知怎么,这事被人传出到街知巷闻,礼部根本再压不住,皇上亦从御史口中闻得此事,震怒不已,严令礼部避嫌,由东厂厂督秦衍彻查此案。
简玉珏在旧书铺才听闻这个消息,还来不及细想,东厂便派了周正过来。
周正对着简玉珏有礼道:“简书生,关于你这次会试,请你跟我走一趟。”
李掌柜看到这些官服,心里就害怕,他走出挡在简玉珏的身前,“官爷,是出了什么事么,我们玉珏什么都没做,榜都没上呢。”
周正看老掌柜不忍,回头将下属挥远了些,低声道:“老者,不用担心,只是例行一问,或许,还有别的转机。”
简玉珏朝着神色焦急的李掌柜轻轻颔首安抚了一下,侧身走向周正,
“我跟你们走。”
第八十六章
东厂的提审室里,有节律的敲击声从黑梨木桌案后面传来; 卢冠霖偷偷地抬头望了一眼。
秦衍靠坐在交椅; 隐在泛着黄光的半明半暗中。
他身上朱红色的官服曳撒在这青灰色的砖墙壁映衬下,刺眼地让人无法忽视。
那在暗处依旧清晰深刻的五官; 瘦削的下颚斜切金丝镶边的曳领; 明明容色是俊美无匹,周身却又带着狠厉的气势; 教人想看; 又不敢看。
卢冠霖胆颤地重又低垂下头,他站在下面已是站了半个时辰,腿都酸涩地快立不住了,秦衍不开口,他一肚子准备好叫屈的话都不能说。
他长这么大,不说东厂,就连普通的公堂都没去过,进门前外面还是晴空万里的白日; 一进这提审室就乌漆麻黑的,唯有一盏亮着的烛灯还在那个可怕的男人前面的案桌上; 他根本就不敢凑近。
卢冠霖知道秦衍的身份; 当然也听说过他的作派; 就是他爹; 在家都不知骂了多少次。原以为是个年纪大的娘娘腔; 哪知道长得这么清俦俊美; 难怪他爹每次提起秦衍都恨的牙痒痒; 这不就是他见到简玉珏的感受么,比自己厉害,偏生长得的也比自己好看。
秦衍一直没说话,卢冠霖只能兀自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反正他答应了他爹,无论如何都死不承认,毕竟他也是当朝正二品的儿子,秦衍应该不能将他怎么办吧。
突然,叩击声戛然而止,卢冠霖脑中思绪一空,下意识地看向秦衍那处,只见他脸上似笑非笑的,看不清情绪。
这让卢冠霖心头无来由的一惊,这么久都没问什么,督主不会要严刑逼供吧!
卢冠霖忍了这么许久终于是忍不住了,“督主,这次会试我可什么都没做过。”
这也是大实话,本来么,这都是他爹做的啊。
秦衍视线落在他颤抖的双腿,唇角微扬,“本督方才有说你做甚么了么。”
这是进了提审室,卢冠霖听到秦衍说的第一句话,可不知道为什么,刚刚是觉得沉默害怕,现在秦衍的一开口,尽是随意的语气,他反而更害怕,
卢冠霖哆嗦道: “没,没有。”
话头都开了,他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说道: “督主,如果你说的是会试的那个传闻,那我真的是被人陷害,你看另一张考卷连编序都不可考,定是有人作恶,妄图抹黑我。”
“你知道的细节倒是与我一般清楚。”
“都,都是听到的传闻,我爹可是从来不会泄漏公务上的事。”
秦衍闻言笑笑,挑起案桌上已经拆封的答纸,“那么,这份会元的答卷才是你的了。”
“督主,那是肯定的,你不信,尽可以去比对笔迹,我还可以将我所写内容尽数背出!”
卢冠霖说这话是有底气的,简玉珏的字写得跟字帖里的一样,他可是练了好久勉强形似,而且礼部解封之后,卢文广随即拓写了一份送回家,逼着他将三场的答卷在家背了好几日,就是以备后需,没想到真的用上了。
秦衍看着眼前的卢冠霖急于证实自己,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模样,虽说卢文广不怎么聪明,但显然他的儿子比他尤甚。
卢冠霖不觉,还以为自己心思缜密,提前说道,“督主,虽说是我所写,但时日久了,我怕有些记得不清,但大体是不会错的!”
“嗯。”
。。。。
卢冠霖结结巴巴地背完全部,他自认为还算顺畅,毕竟就算是简玉珏,他也不信现在还能全然没有错漏地背出。
秦衍唔了一声,“这答卷上有几个墨点,也是你不小心沾到的么。”
“是的,督主,当时试考,我心里紧张就失手撒出了几点墨迹呢。”
秦衍看着干净的一无痕迹的答纸,其实从接到密信,就知道这份答卷不会是卢冠霖的。
但无论那个解元是被设计利用还是心甘情愿地替考,于他都没什么要紧,他要的只是卢文广的项上乌纱,涉案的考官已经认罪画押,现在再找卢冠霖和简玉珏,也不过是随意做做样子罢了。
“督主,简玉珏带到了。”周正走至门外,敲门道。
“进来。”
周正跨过门槛,看到卢冠霖时,脸上是明显的厌恶。
“你审下去。”秦衍已经没什么耐心再和这个人说些废话。
“是,督主。”
秦衍起身摺了摺袖口准备离开,他随意地抬头看了一眼,然而就是这一眼,秦衍的手上动作顿住,眉头倏的拢起。
他缓缓走向周正身后的简玉珏,脸色算不得好看,他身材颀长高挑,蟒袍轻动之间是无形的势压袭去。
走得越近,秦衍的眉头皱的更甚,周正站在一旁有些不明所以,他没见过苏宓,所以他根本不知道这两人的相似。
男子和女子本就差别巨大,简玉珏的容貌也并非和苏宓尽然一样,但奇异的是一眼看过去就能让秦衍想到苏宓,就好像简玉珏与苏宓之间带着与生俱来的一种联系。
这感受让秦衍着实是很不高兴,他比简玉珏稍高上一些,垂眸看向他的神色又冷下了几分。
简玉珏能感受到来人身上莫名的怒意,可他从未见过秦衍,正如当初凭白被卢冠霖踢了那摊子一般,为何这些人都对他无端不善。
他退后一步,拉开与秦衍的间距,作揖道:“简玉珏,参见督主。”
简玉珏直直对上秦衍的视线,那声音不卑不亢,温润而又夹杂着疏冷,秦衍盯了他一会儿,脚步一转,重回到案桌后的座椅,“周正,你开始审。”
“是,督主。”
周正早已习惯了秦衍时有时无的怒气,他走到二人的中央,清了清嗓子道:“你们应该已经听到了传闻,你们两个出现了两份同名的答卷。”
简玉珏只是应了一声,周正来铺子里以前,他都以为不过是谣传,他看向卢冠霖,进门时,卢冠霖就刻意躲避他的目光,直到现在也是。
卢冠霖半背着简玉珏,对着周正却是神情激动,“大人,这就是有人陷害,我在国子监里的对头多了,真不知道是哪个害我的!”
周正不耐烦道:“别个考生,还能用自己的仕途来害你不成。”
“是啊,我哪知道那人怎么想的。”卢冠霖自己都想不通,谁这么恨他,快成功了,半路出这么个幺蛾子。
周正懒得看他演戏,会试的卷子不是他所作是板上钉钉的事,只是这次出了这四张考卷的确是他们没料到的,但说是有人以自己的前途去故意害卢冠霖,周正怎么也不信。
周正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问下去,他正在思索,案桌后突然传来一阵声响,
“卢冠霖,你把你方才背的答卷,再背一遍。”
“啊?”再背一遍,卢冠霖心里无奈,他还得当着正主的面。。。可是秦衍说的他不得不做,于是,他只得盯着地面,心虚地开始背起来。
一旁的简玉珏听得第一句,眼里迸出利剑似的光芒,抿唇看向卢冠霖,但始终没有打断他,一直到他磕磕盼盼地背完三场的答卷。
“五十一处。”简玉珏转身对向卢冠霖道,“你背错了五十一处。”
有这么多么,卢冠霖嘴巴张了张,半天挤出了一句,“写过的文,谁,谁还会记得那么清楚啊,背错了也是很正常的。”
“我记得。”简玉珏走向卢冠霖,声音不重却掷地有声,“你方才背的答卷,分明就是我的。”
已经至此,都不用等复核,简玉珏就想明白了这一切,李叔猜的没错,他的答卷的确是被卢冠霖替换了,至于那多出来的一份,他脑海中竟突然出现了上官琰让他等的时候说话的神情,难道是上官琰么,如果真是上官琰,那是在帮他还是有其他的意图。。。
卢冠霖一直都知道就算不出事,简玉珏想明白也是迟早,但他还是难免心虚。然而他灵机一动,“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么。我答完出来,就与你对了试题,还给你看了草稿,你现在反倒是比我记得还清楚。”
简玉珏皱眉,“我没有。”
“那证据呢。”卢冠霖仿佛寻到了一个漏洞,得意洋洋起来。
周正忍不住想说,考官都已经认了,这卢冠霖还做什么戏,但秦衍不开口,摆明了是想看下去,他只能强忍着翻着白眼。
简玉珏不知这些,他低头看到襟袋冒出的一根小小的红线头,正是那个福符,恍然想起那被香粉浸染的墨砚台。
“有。”
卢冠霖闻言一惊,“简玉珏,你有本事,就,就说出来啊”
一看是讲起实证。周正赶忙拿来纸笔记录,只见简玉珏缓缓开口,“我的答卷,所用的墨,沾染了半山寺的庙香。”
第八十七章
会试一案闹得全城轰动,但比料想中查明的要快; 东厂最初本就掌握了实证; 这次同名卷一事只是提前爆出了此案。
礼部尚书卢文广自然被撤职移交了大理寺,卢冠霖也被取消了科试的资格; 唯一难办的; 还是在于简玉珏。
贡士榜历来不发第二次,况且简玉珏到底是不是自愿替考; 本就是很难界定; 所以哪怕会元的位置成了空缺,都不可能替换成简玉珏,这对他而言虽不公平,但没有取消科仕资格已是最好的结果。
李掌柜拉了辆骡车,一脸愁容地站在督主府东苑的大门口,等着春梅差人来将这几箱子旧书搬进去。
每三年的科考结束,旧书铺子的生意当然会好一阵,连带着他的佣钱都更多了; 可因着简玉珏的事,他还是高兴不起来。
等候的间隙; 门房两人闲聊的话落进了李掌柜的耳朵里。
“小虎子; 冯公公有没有说这几日督主何时回来。”
“好像说是今夜回来的; 不过我守夜只消听马蹄声就得了; 你问这个做啥。”
“膳房的打听呢; 我就随便问问。”
两人聊得随意; 李掌柜听到督主二字却是惊诧万分; 他小步上前询道:“两位小哥,这里是督主府?东厂厂督的那个督主?”
“是啊。”小虎子看着来人点点头,这京府难道还有其他的督主么。
“你是夫人书铺子的掌柜吧,我记得你之前来过。”小虎子傻笑着说道。
夫人?李掌柜登时反应过来,难道东家是督主夫人?
真不怪他以前没在意,他以往都是送到就走,这督主府也没什么门匾,他只以为东家是富家大户,又因东家是女子肯定不想教人探究身份,所以他也识相地刻意不去打听。
没想到竟然是督主夫人,李掌柜心里蹭地冒起一股子希望,玉珏的事,要是能和东家求求情的话。。。。
春梅带着下人走到大门口的时候,李掌柜垂着脑袋还在想说辞。
她大咧咧地指挥着后头跟着的人上去搬箱,“李伯,就这么几箱子吗?”
“诶,”李掌柜抬头见是春梅,心思一闪道:“春梅,我有个事,能不能劳烦您去给东家说说,若是不方便也没事。”
李掌柜毕竟是读书人,他这番突然求人办事确实太过唐突,但为了简玉珏也只能豁出这张老脸,他与春梅丫头熟悉,想了想还是先和她提一提,看看有没有希望。
比起玉珏,他和东家当然是要熟悉一些,所以为了拉近距离,他就直接告诉春梅,简玉珏是他的外甥,所以求东家看在他的份上,能不能帮忙给求求情。
春梅听完,也拿不定主意,“李伯,你先回去,我试试和小姐提一提。”
“好,那就麻烦春梅姑娘了。”
春梅安排好旧书,回到小院的时候,脸上是一幅愁眉不展的样子。
苏宓笑道:“春梅,你怎么去门口收趟书,还能换一副心情。”
“小姐,其实方才李掌柜跟我说了一件事,但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跟小姐说。”
春梅对自家小姐是知道的,苏宓虽然心善,但也不是逢人就帮,许多时候最懒得惹麻烦。可是一来李伯平日待她和善,二来她也实在觉得那个书生可怜,家里贫苦等了三年,这次遇到这种事再等三年,那就是白白浪费了六年啊!
苏宓对李掌柜算是熟悉,知晓他的为人,“李掌柜有事么?你先说说看。”
得了苏宓的准,春梅才道:“不是李掌柜,是他的外甥有事,喏,就是奴婢说过与小姐有几分相似的那个书生,李伯以前没说,其实他是掌柜的外甥。”
。。。
春梅简要地把事情说完,苏宓对会试这件事也有听闻,只是她不知道这么巧竟然就是她铺子里的那个书生。
“小姐,您说要不要和督主提下啊。”
苏宓想了想,“冯宝说督主今天回来的,我试一试。”
不过她也担心没什么用,毕竟督主最近又不知道生什么气,都不怎么理她,而且前几日还呆在东厂不回来了。
是夜,秦衍从东厂回来已是很晚,沐浴完回了内室,苏宓正窝在床角等他,不说求情的事,她也是真的想督主了。
见秦衍进了门,苏宓忙下床跑上前,“督主,你终于回来了,这些日子是不是东厂太忙了。”
“嗯。”
忙是算不上,但秦衍就是无端地不高兴,尤其知道周正是在苏宓的铺子的里把简玉珏带出来的之后,他更不高兴,苏宓心思多,未免她胡思乱想,他索性就没回来。
苏宓看了看秦衍的神色,小心道:“督主,是不是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哪里又惹你生气了?”
她无措地看向秦衍,一双秀气玉足未着罗袜,光着踩在地上,虽说已是初夏,地板又是檀木不怎么冰,但还是让秦衍皱起了眉头。
他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打横将她抱起坐上了床沿,右手捻着她莹白细嫩的脚踝,“还想再生一次病么。”
苏宓闻到秦衍身上的清冷檀香,身子骨越发酥软地蹭在他的怀里,半带抱怨地嘟囔道:“不想,但更不想督主生我的气不回家。”
秦衍对苏宓这般的样子简直是无可奈何,他紧了紧怀里软软的人儿,“好了,没人生你的气。”
他确实没生气,只是有些不高兴而已。
苏宓在秦衍怀里依了一会儿,抬头道:“督主,你回来了,那会试那件案子是不是已经结束了?”
“嗯。”
苏宓试探地询道:“我听说我铺子里的那个考生,被人替了答卷。。。”
秦衍闻言突然将苏宓抱正,对上她的视线,冷声道:“怎么,因为他长得与你相似,所以可怜他?。”
“督主,他长得真的和我很像么?”
春梅提过,现在督主都这么说,以前苏宓还不觉得,现在她是真的想见一见那个书生。
“是有些像,”秦衍哼了一声,“不过世间那么多人,只是长得相像有什么了不得。”
苏宓点了点头,“督主,他是掌柜的外甥,当初还过来帮忙修过书的,是个很好的人,我只是觉得可惜了,不能把会元还给他吗。”
“这是规制,除非皇上下旨赐他一个身份。”
“哦。。。。”
也不知道为何,明明苏宓不认识这个书生,但却十分为他惋惜,所以听秦衍这么说,她莫名涌起的失落,让她觉得很是难过。
秦衍看着苏宓忽然低沉的情绪,没再说什么。
***
乾清殿里,朱景煜合上结案的奏折,看向坐在下首的秦衍。
“你为何要帮这个书生。”
“有人可怜他。”
朱景煜笑了笑,一下子就明白那人是谁,毕竟除了苏宓,也没谁能让秦衍明明是一脸的怒意,还得说着反话。
“她可怜他,你不是该更生气么。”
秦衍的手臂横在椅沿上,冷声道:“嗯。”
的确是生气,但,还是不想看她失落。或许连秦衍自己都未觉,他比以前,要更在乎苏宓的感受。
。。。
会试一案了结,秦衍起身准备离开时,朱景煜突然低低地喊了一声,“阿衍。”
“我可不可以,不吃那些药了,都二十几年了,他们不会发现的。”
秦衍的脚下一滞,回头看向朱景煜。
朱景煜心里紧张,但想起张月儿的那句喜欢,他就能凭生出许多勇气,
“嗯,知道了。”
第八十八章
明殷朝景元二十二年,会试同名替考案被东厂查明后; 会元一位成了空缺。
然而皇上仁善; 特赐涉案的书生简玉珏贡士身份,允其若是过了复试; 便能有殿试资格。
复试毕; 简玉珏出乎众人预料地夺了魁首,礼部摘选贡士前三百; 定于五月参与殿试。
殿试只得一天; 日暮交卷,经受卷、掌卷、弥封等官收存,再由八个考官批审,最后则是皇上过目。
五月二十一那日,李掌柜站在皇宫宫城外的长街巷尾,从初露微曦到落日余晖,等了一整日,终于等到简玉珏; 远远看着,他的眉头微拢; 似有愁色。
简玉珏走近; 知道李掌柜在此处等他; 是以看到的时候并没有惊讶; “李叔; 我们回去吧。”
李掌柜估摸应该是发挥的不尽人意; 不是不信玉珏; 而是这阵子发生太多事,人非草木,怎么会丝毫不受影响呢。
他忖道:“玉珏,这次能进殿试也算是多了一份经验,了不得老头再陪你三年,你还年轻,不算什么大事。”
简玉珏闻言脸上忽尔舒展,指腹揉了揉眼尾,带着笑音道:“李叔,我只是饿了。”
李掌柜一拍脑袋,哭笑不得,“好,好,我们回去,猪肉馅儿的饺子都包好了,只等着下锅嘞。”
“嗯。”
。。。
因着替考一案,殿试比往年晚了月余,是以阅卷的时日便缩短至了五天。
到了皇榜张贴之时,应天府署门外,以鼓乐奏闻举子生员,并以官用伞盖仪从送状元喜报。
简玉珏之前的替考一案已是满城听闻,加之他出色的容貌和新科状元的身份,立时令得全城沸沸扬扬,他的际遇,简直是比戏院里的戏文还要传奇啊,绝对值得人们津津乐道好一阵子。
永安街隔壁的菜市,是百姓民间的消息最灵通之地,这两日,说的最多的自然也是新科状元简玉珏,他的名声太盛,甚至叫人想不起一甲后两位的榜眼和探花是何许人。
“哎,你听说了没,这届的状元正是珽方斋修书的那个穷书生。”
“当然听说了,不就是之前替考差点进了东厂牢狱的那个。”
“他可不是替考,皇上都下旨说了他是被冤枉的!不然咋给他机会去殿试。”
卖大白菜的老妇在一旁听了,得意道:“你们只不过是听过,他可是到我这买过菜的,长得模样可俊了,比女娃子还俊!”
李掌柜买菜的时候经过,听到这些心里喜滋滋的,玉珏没来过菜市,自然是这个老妇胡乱说,但都是高兴事,李掌柜根本不会拆穿这个老妇,拎着买完的菜高高兴兴地回到了旧书铺。
旧书铺门前站着好些慕名而来的人,把本就窄小的夕水巷子更是围堵的只留了一丝进去的缝隙。
倒是简玉珏依旧还是静坐在柜台后对账,与平日没什么不同,外头的喧嚣只隔了一道门槛,就好似不会入他的双耳。
“玉珏,我回来了。”
“嗯。”
李掌柜现在看什么都顺眼,哪怕门口挤了那么多人,不方便做生计,他也觉得高兴。
偏偏简玉珏的淡然模样,一点都不似个新状元,平日里说话习惯也完全未变,李掌柜觉得就跟做梦似的不真切。
“玉珏,你说,你真的是状元吧。”李掌柜咬牙傻问,归第那日,他去寺庙还愿恰巧不在京府,硬生生错过了那番场面。
简玉珏终于放下账册,抬头笑了笑,“李叔,我明日还要去宫里的恩荣宴,到时候拿到了冠带宝钞,你才能信我么。”
李掌柜哈哈大笑:“我就是太高兴了,胡乱说说。”
“那你恩荣宴能不能碰到东厂的厂督?”
简玉珏想起秦衍对着他的冷眸,“不知,不过,他似乎很讨厌我。”
“怎么会,这次皇上能给你贡士的身份,我看啊就是督主的功劳,你可得好好谢谢人家。”
李掌柜当初求苏宓时没报什么希望,谁知最后竟是真的多了一次机会,他没什么好东西报答,只得更认真地对待铺子。不过此事,他生怕玉珏生气就并未告诉他。
所以简玉珏只以为是秦衍查明了真相,与皇上禀报之后,皇上施恩才给了他贡士的身份。
“嗯,好。”
***
新晋进士举行的恩荣宴办于殿试揭榜次翌日,由皇帝亲赐旗匾银两以彰显皇恩。
宴席前一日,依旧是储秀宫西晒的那个小院子里,朱景煜坐在木头矮凳上,正僵硬地替蛋心洗澡,大概是手不得法,惹得胖猫很是不高兴,一直扭着身子想溜出去,但奈何皇上的手劲大,它钻了几次不成功,守在门外的吕德海和双福看了,好几次都差点笑出声来。
“皇上,你不能这么抓着蛋心,它会不舒服的。”
张月儿看着朱景煜修长的手指无处安放,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自然地伸手抱过蛋心,
“皇上,你要这么抱着它,再松开一只手掬水去洗它。。。。。”
张月儿边说,手边搭在橘狸的背上,顺着黄毛挠了挠,蛋心舒服的瞄叫了一声,再看向朱景煜的时候,仿佛带着一脸的嫌弃。
木盆就那么大,张月儿很轻易地就能触碰到朱景煜,但她似乎没觉察一般,低着头自顾摸着蛋心,时不时地就不经意地碰一下朱景煜的手指。
“你。。。。。”朱景煜感受到指尖偶尔触碰到的柔软,犹豫着开口。
他还未习惯触碰,哪怕她在他心里是与旁人不同的,可他还是觉得这感觉生疏,然而又奇异的让人起贪恋,就像那日她死命抱着他的时候,那一种被人渴望和喜欢的感受,是他第一次真切感到。
他想推开她,却又本能地不舍得,话到嘴边,还是没能将‘不要碰到我’这四个字说出来,其实他最怕的是,她真的不愿再碰他。
张月儿低着头佯装不知觉,其实脸早已微红,她的心里忐忑,生怕朱景煜推开她,好在他没有说下去。
为了分散情绪,张月儿随口找话题道,“皇上,听吕公公说,明天有新进士的恩荣宴?”
“嗯?”朱景煜还在心底交战,推开还是不推开,一时没听清。
“臣妾是说,恩荣宴。”张月儿抬头看着朱景煜楞住的神色,狐疑地重复了一遍。
朱景煜没留心,便以为是张月儿也想去,“嗯,除了新进士和主考,还有几个近臣,只是普通的宴席而已。”
“你要是想去,也可以。”
“好啊!”张月儿双眼笑成了月牙状,语气都是带着欣喜。
“只是普通的宴席,你怎么也这般高兴。”宴席最是无聊,按着规制千篇一律,朱景煜只是想想都觉得无趣。
张月儿笑得明媚,“因为可以和皇上在一起。”
她的声音不低,吕德海在外听了捂嘴偷笑,朱景煜耳后粉红,立刻背过身去,声音却发狠道:“朕不想替蛋心洗了,它也不喜欢朕,你洗吧。”
“噢。”张月儿没看到朱景煜的神情,还以为他真的被蛋心气到了,顺从地接过胖狸,继续洗起来。
“皇上,明日督主会去么。”
“嗯。”
“那苏姐姐也会来啊,我都好久没见苏姐姐了。”
“应该会吧。”
***
皇宫的恩荣宴设在戌时,亦是与家宴一般设在了东华殿。
督主府的马车上,苏宓姿容明艳,穿着绣金线的碧霞罗衣,袍尾逶迤,大概是担心袍长碍着秦衍,便自发与他对坐着。
秦衍正在看手中的书册,苏宓百无聊赖只好撑着下巴看着他。她膻口微张,媚眼如丝,和秦衍有了男女之实之后,风情更甚,此时虽只是平常地视线,但对于强忍了许久没有碰苏宓的秦衍而言,显然太过勾人。
秦衍一直未翻过那一页,终于扣下书册,将书推向苏宓,“看书。”
“嗯?”苏宓放下手坐直身子疑惑地看向秦衍和他推过来的这本名叫竹书纪年的书简,一看便是史书,可是为何要她看呢。
“督主,我要看这本么?”
“嗯。”
苏宓不明所以,但还是接过了书册,认真地翻到了第一页。
秦衍这才向后靠坐着,左手臂横在软垫靠沿,视线正好落在‘认真’看书的苏宓身上。
他忍了这么久,已是快至极限,若是苏宓再像方才那般多看着他一会儿,他怕是能在这马车里就要了她。
“督主,为什么我要看这本书啊。”
“为了你好。”
为了她好?苏宓不懂秦衍的意思,反正也只能继续看下去,可内容于她实在是枯燥,她虽未抬头,还是寻着了其他的话头说道,
“督主,听说状元就是我书铺子里的那个书生?”
秦衍原本心情尚可,但见苏宓说起简玉珏,声音就不自觉冷下来,“嗯,这次恩荣宴就能见到他。”
苏宓点了点头,她是有几分期待的,平日里她私下不好随意去见一个男子,这次有那么多人在,倒是正巧了。
秦衍看苏宓虽然眼睛盯着书,脸上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知道她是在想那个书生,冷笑了一声,“给我读出来。”
苏宓的思绪被打断,闻言愣了楞,看着秦衍脸上的冷色,督主怎么又不高兴了,于是她只得老老实实地读出声来。
读书不比看书,分不了心,她便真的在这去京府的马车上读了一路的史书。。。。。
***
恩荣宴摆在东华殿,前朝之时,恩荣宴曾设宴有成百人,声势浩大。后来先祖觉得太过铺张,便改成了只宴请殿试前三甲二十余名,分以进士及第,进士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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