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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相公是厂花-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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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个个红色笼箱里,大都只装了一半的物什,除了那几箱放绸缎的。在苏娴成婚之时,她曾见过那些箱子,一个个满满当当的,苏明德甚至还特意去搜罗了珍品,就好比她之前那只碧玉簪一般,便是从西疆搜罗到的绿玉上的角料。
  其实倒也不是为了这些物什,嫁妆也是爹娘给的,他们想给多少就是多少,但这成了一个引子,女子初嫁的心思又敏感,苏宓便一时有些忍不住。
  幸好,她跟冯宝说了别让秦衍知道,不然他看不起她了怎么办,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并不想教秦衍知道,家里有人不疼她。
  。。。
  时间一晃而过,烛台上的红色蜡炬,更燃了一半不止。
  苏宓双手覆上眼睛,轻揉了揉,终于是想通了,明日还要回门见娘亲,眼睛肿了可不好看,要是误会被秦衍欺负了,累的娘更难受。
  苏宓看了看外头天色,冯宝说的是最早今晚,秦衍现在还未归,那该是明早才能到了。
  也好,若是秦衍早一些回来,她纵然心里难受,也不敢给秦衍脸色看,那就必须强忍着,万一忍不住了怎么办呢。
  苏宓怀着几分庆幸,探身吹灭了烛火。
  ***
  翌日,苏宓叮嘱春梅替她细细着了妆,遮盖了眼下的乌青和唇角小痂,这才跟着冯宝去苑门口,而秦衍早已坐到了马车里。
  她也是在路上,才听冯宝提起,秦衍昨晚便回来了,只是大概因为公事,睡在了书房。
  已至秋日,马车的帏帘做的比夏日厚实的多,苏宓掀帘的手更显得纤细白嫩,好似玉兰色的花瓣。
  说起来,成婚次日,秦衍便出了门,到了今天回门,她才算是刚刚见到第二面。
  苏宓原是想坐在之前的临口的位置,但今日这辆马车并不是秦衍选秀那次去京府的那一辆,里面的陈设也有所不同,两排少了柳桉木椅,空位便只剩得秦衍身侧那一处。
  秦衍斜倚在绸靠上,侧颜如玉,此时正拿着书简,没有看向她。
  他的褚色袍裾洋洋洒洒地亘着大半边,苏宓只得上前轻轻提了一下,待坐上了厢椅,再把袍裾摆放在自己的膝腿上,不敢撇向他那一边。
  秦衍余光瞥见苏宓的动作,唇角稍扬了扬。
  苏宓浑然未觉,她坐定了之后轻轻唤了一声,“督主早。”
  嫁妆的事苏宓昨晚已经想了通透,其实自己也是矫情了,无端又难受了一晚。如今摒开这些杂想,见了秦衍,苏宓又想起洞房那日的事来。
  身上的淤青还未退,苏宓不问又有些不甘心。
  她总觉得那晚的事是真的,便斟酌着开口道:“督主,我听春梅说,我那晚发了酒疯,不知道有没有冲撞了督主。”
  “嗯,是有些冲撞。”
  苏宓被他一说,有些紧张得看向他。
  “不过。。。”秦衍看了看苏宓,视线扫过她那处快要结痂的唇角,虽说盖了妆粉,但咬的人是他,自然最是清楚位置,怎么会看不出来。
  “该罚的,已经罚了,以后不必再提。”
  话被秦衍一下子截住了,苏宓看着秦衍又回过头看书简的模样,似是与她说话没什么兴致一般,她便咽下了想继续问的话。
  因昨晚睡得晚,苏宓坐了一会儿便有些困意,连遮着口打了几个呵欠。
  “督主,我想小睡一会儿。”
  “嗯。”
  得了秦衍的回答,苏宓才算放心。其实,她对秦衍的感受很是奇特,这两日秦衍不在,她仔细想了想,喜欢应当是喜欢的,怕,也确实是怕的,尤其秦衍还总是奇奇怪怪地生一些气,反正,她小心着总没有错。
  她调整了一下坐着的姿势,靠在马车窗牖内侧的凸出的矩型木棱处阖上了眼。
  在她闭眼的那一霎,秦衍放下了书简,双眸看向她的时候意味不明。
  有时候,他也想看看她心里想的是些什么,不该惹他的,上赶子惹,他不放心上的,她又处处斟酌。
  。。。
  马车辘辘而行,不多久,便到了苏宅。
  因秦衍的身份不同,苏明德并着苏宅一众女眷一同等在了门口迎接。
  二进院的厅房内,秦衍依旧被奉上了上首的座位。
  苏明德想客套几句,便道:“督主,宓儿年纪小,不知道有没有冲撞了您,还请督主海量包涵。。。”
  他是预着秦衍就算不说一句没有,也该是随意笑笑,谁知秦衍压了压茶杯里浮起的茶叶,缓缓出声,
  “你今日,有何事想求我。”
  “什,什么?”秦衍的一句话,说的苏明德摸不着头脑。
  “女儿嫁与了你一个宦官,不该拿些好处么。”秦衍脸上带着半分笑意,“你不是这么想的?”
  苏明德被秦衍一说,心里拔凉拔凉的,他虽这么想,但总也要迂回客气几句才提,这督主怎么丝毫不给面子。
  “督主,我没有这般意思。。。”
  “那就是没事求我了。”
  “也不是——”苏明德急急道。
  秦衍嗤笑了一声,“苏明德,你要知道,你能求我是因为有苏宓,而我,不需要你的讨好。”
  不需要他的讨好,苏明德听明白了,便是需要苏宓的讨好,所以以此及彼,他要做的是讨好苏宓,苏明德懂了秦衍的意思,可是督主怎么会突然这么说?
  难道是,嫁妆一事,他发现了,所以替苏宓不平?
  嫁妆一事,苏明德本来也不想如此,倒不是缺这些,但毕竟苏宓拿了迟早也得还回来,加之赵姨娘说的没错,以秦衍的身份,是断然不会管这些杂碎事,所以他便默许了,换了虞氏原本备好的地契铺子,这事自然是由赵姨娘亲自寻了人去做的。
  按说,督主是不会在意此等小事的,可现下这么看,怕是新娶了苏宓,宠她宠的紧。
  “督主,我明白了,该补的我会去补上,以后定然不会再如此。”既然话都说开了,苏明德也不遮掩,他干笑了几声,“我也确实有些事是想求督主帮忙。”
  “说说吧。”
  ***
  虞青娘是直接领着苏宓进了她的小院子,想说些体己话,可谁知赵姨娘和苏珍也亦步亦趋地跟了上来。
  碍于外人在,虞青娘沉默了一阵,等着赵姨娘先开口,如是无事,她怎么会这个时候过来。
  赵姨娘见虞青娘神色不耐,也不恼,笑道:““二姑娘,我也不好意思扰了你们,其实如今姨娘是有个事想教你帮帮忙。”
  说罢,赵姨娘扯了扯苏珍的袖子,苏珍立时换上了一副笑脸,“宓姐姐。”
  苏宓一看赵姨娘的动作,就猜到了几分,和苏珍有关的除了她的亲事,还能有什么事。
  果然赵姨娘见苏宓不语,继续道:
  “你与珍儿也算是自幼一同长大,她容貌福气是皆比不上你,及笄了到现在,亲事还未定下来,我与老爷心里都急,老爷是不好意思与你说,但我这个姨娘就算豁出脸,也想求你替她寻一门。”
  苏宓笑笑,装作不懂:“姨娘,我又不是做媒人的,我哪能替珍儿寻一门亲呢。”
  “二姑娘,如今您可是督主夫人,京府四五品官吏,督主是定能说的上话的,若是哪家有了年纪合适的。。。。”
  虞青娘打断道:“苏珍的婚事,你不是已经寻了媒人拿了册子么,还要宓儿帮你问什么。”
  “夫人,您可不能这么说,都是老爷的女儿,珍儿也算是二姑娘的妹妹,总要互相帮衬帮衬的啊。”
  虞青娘还待要说,苏宓拦了拦,“姨娘,我在督主面前也是小心谨慎地过着,生怕惹的他不高兴呢,若是要替珍儿说上话,我看得等过个几年,与督主感情更深厚了些,才有用,不如姨娘教珍儿等一等吧。”
  赵姨娘一听是要等个几年,脸立刻落下了一点,过几年,女子哪耗得起!
  “二姑娘,珍儿若是以后在京府,与你也算是个照应。再说了,此事,也是老爷的意思。”赵姨娘提到老爷二字时,刻意加重了一下。
  苏宓看着赵姨娘看了一会儿,脸色没变,依旧笑道:“既然是爹的意思,那我就试试吧。”
  赵姨娘得了苏宓的应承立马笑脸如花起来,又稍微聊了一会儿,便带着苏珍识相地离开了虞青娘的院子。
  虞青娘看着那二人的背影,抚着苏宓的手背,眉头蹙起,“宓儿,你答应她做什么。”
  “答不答应的,我又不帮他们说,他们还敢问督主不成。”苏宓对着虞氏眨了眨眼睛,她若是现在硬着嘴,她是没什么,可虞青娘还在,以后少不得被苏明德迁怒。
  虞青娘明白了苏宓所想,心里遽是一暖,到底还是女儿会疼人啊。等过了今日,苏宓便要去京府,虞青娘也就不想再说这些丧气的事。
  “宓儿,督主他对你好不好。”合该是一句没什么用的话,虞青娘还是忍不住问道。
  “娘,你别担心,督主对我很好。”
  “娘替你去灵泉寺又请了一个护身符,你带到京府去。”虞青娘将护身符塞到苏宓手里,笑了笑道:“其实,仔细想想上次那签文也是灵验的,那日我拿到婚简一看,衍字不也是带水么。”
  “谢谢娘。”苏宓手指描着护身符的四角,心思却突然绕到了那句签文上。
  可若是当真灵验,那她和秦衍的渊源是什么呢?
  二人又聊了一阵,直到前院来传讯,虞氏虽心里不舍,但也只能送苏宓出了院门。
  在上马车之前,苏宓瞧见车后多了几架苏宅的马车,这阵势,似乎是要跟在他们之后,一同回别苑。
  苏宓狐疑地上前看了看,才发现车上倶是红色的大笼箱子,里面则是一些原本属于嫁妆妆奁里的物什,苏宓心里稍加一想,便明白了几分。
  她今日不过是在门口见了苏明德一面,也未露出什么情绪,那便只能是督主说了什么,他才有此举动。虽说她昨日叮嘱了冯宝不提,但他毕竟是秦衍的人,怕是秦衍一回来便知道了此事。
  所以,他是在替她打抱不平么?
  苏宓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甜蜜,上马车时,嘴角跟着扬起了些弧度,因为苏明德偏心的事而生出的难过,突然就一扫而空了。
  秦衍单手支在软枕上,视线原本是落在紫檀木桌上的香薰炉,看到苏宓撩开了马车帏裳,便抬眼看向她,那俏生生的一张脸,带着掩不住的高兴之色。
  “看到了?”
  “嗯。”
  秦衍神色慵懒,语气淡淡,状似无意地撩散座椅上的袍尾,“此事,也值得你想一个晚上么。”
  明明话中似乎带了一点不耐,但苏宓听着却是很欢喜,“谢谢督主。”
  秦衍不置可否,他的人,自来只有他能欺负,别人凭什么。
  苏宓坐上了空位,又一样的提起散开在座椅上袍裾,轻轻地摆在自己的膝腿上,手还不自觉的抚平了褶皱。
  她一边有所动作,一边是若有所思的模样。
  她从选秀那日开始,便一直想问秦衍,为何会娶她。
  其实他对她也算是很好的了,这次还替她要了嫁妆,那会不会,他对她,也有些喜欢的呢。
  苏宓对着秦衍,与在赵姨娘她们面前不同,好似一点心事都藏不住,她忍不住忐忑地开口询道:
  “督主,你为什么会娶我?”
  苏宓突然的一问,秦衍似乎有些没有预料到,但他眼里只闪过一丝意外,之后便没什么犹豫地开了口。
  “那日,站我对侧的是首辅张怀安。”他顿了一顿,掀眼看向苏宓,“你是他想让我选的人以外,我最想娶的一个。”
  秦衍的话,说的清楚明白,苏宓能听懂,多想一下也能想透。
  乍一听,似乎让人有些欣喜,但稍加斟酌,苏宓又觉得有些失落。
  她是秀女中,他唯一认得的,是他最愿意娶的,也是不得已娶的,所以到底,还是她想的多了,秦衍怎么会喜欢她呢。
  “督主,我知道了。”苏宓低头轻轻应了一声,手在袍裾上抚了抚。
  秦衍见苏宓慢慢隐下去一点的笑意,偏头看向帘外。
  此事若是苏宓不问,他不会无端提起。但她既然问了,他也从未想过要费力气隐瞒。
  他对苏宓,还没有到非娶不可的地步,既然张怀安送上了这个契机,他又想留她在身边,娶她也没什么了不得,反正她想要的,他都给的起。
  只是,洞房那日,是他第一次对一个女子生出欲念,那感受太过失控,现下想想,他忽尔有些不喜。
  就好像现在看到苏宓的神情一样,不喜。


第三十一章 
  天色近黄昏; 约莫是快要落雨的缘故; 车里显得有些沉闷。
  一路无话; 马车行进到别苑时; 陵安已经立在门口等候,他面无表情; 即使见到苏宓; 也没分予一丝眼神。
  “督主; 宫里来信了。”陵安看到秦衍从马车里下来; 恭敬地说道。
  秦衍脸上没什么惊讶之色; 他接过陵安递过来的竹简; 边展开边准备往书房走去。
  苏宓站在车前,看着秦衍渐行渐远的背影; 脱口道:“督主,你今晚还回房睡么?”
  其实苏宓只是想到昨晚,因此才多问一声; 但她的声音酥软; 又因心情失落有些呢喃的味道,是以这句话在旁人耳里,便好似是一句撒娇。
  陵安倒是一如既往的冷然,冯宝在一旁却是忍不住偷笑了一下; 他家夫人; 对督主似乎是上心的很呢。
  秦衍一路上无来由的烦郁之气; 在听到苏宓这句话时; 倏的消散了开去。
  他脚步一滞; 侧目余光往身后一瞥,“嗯。”
  ***
  春梅正在院里做些扫洒,顺便收拾些今日晾晒的衣裳,看这天色好似是要下雨啊,也不知道小姐何时回来。
  今日回门,她是没跟着小姐一同前去的,而是被苏宓放了一日的假去与爹娘道了别,她家在江陵城沿边的村子,驱一辆驴车,来回也是快的很。
  春梅时不时往苑门口望,终于是看到了苏宓的身影,只是看小姐神色,却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小姐,你回来啦。”春梅放下了棕笤,迎上了苏宓。
  苏宓牵起嘴角笑笑,“嗯,净室有温汤么。”
  “有的有的,奴婢早就替小姐备好了。”
  苏宓早早的沐浴完毕,挥退了春梅,穿着丝质的里衣,支着头窝在床的内侧,准备替秦衍暖着被子。
  这也是她走之前虞青娘额外叮嘱的。
  成婚之后,女子大都睡在外侧,一来是万一起夜,不会扰了夫君,二来也是方便伺候。
  蜷坐着暖着被窝,苏宓还在想着秦衍的话。有了马车一路的思量,她也不再如最初那般失落。
  其实,她没有嫁给李修源便是很好了,倘若回到最初,她想要的不过就是这个。
  “你呀,真是贪心。”苏宓讷讷自语。
  苏宓想着想着,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但她一边要替秦衍暖内侧,一边想着自己要挪睡到外侧,于是最后便又成了横在一半的位置,如洞房那日一般将床榻斜切成了两半。
  秦衍沐浴完回到房内,见到的便是歪扭睡着的苏宓,她睡起来安静的很,蜷着身体,亵衣的领口宽宽松松的,因着侧躺,罗衾全部垂盖在身上,曲线毕露。
  只是再好看的睡姿,她还是占了两个人的位置。
  “这般睡法,是不想我睡床么。”秦衍语气冷冷,唇边却有笑意一闪而逝。
  苏宓迷迷糊糊的,也听不清秦衍说的是什么,但总算还记得自己要做的事。
  她低声呢喃,“督主。。。。我替你。。暖好了。。。”
  边说,身子也跟着往外挪了一点,可大概是困了,挪了那一点,便又静止不动了。
  秦衍伸手想将苏宓推着进里侧,然而当碰到她柔软的腰肢时,却不自觉地放柔,将她抱进了床内。
  漆色的发丝勾扯到他里衣上的襟带,秦衍单手撑在她耳边,右手解开缠绕,她身上清新的皂荚香气隐隐窜入了他的鼻息,挠的人心里热热的。
  过了几息,大概是感受到秦衍上了床,还在执着于暖了里侧想要换到外侧的苏宓,最后便挂在了秦衍身上。
  秦衍将她捞进怀里,几不可闻地哼了一声,“连暖床,都做不好。”
  ***
  翌日便是回京府的日子,淅淅沥沥的小雨从昨晚一直延续至晨光微曦,在他们出发前才终于放了晴。
  临上车时,苏家来了一个仆从,说是苏家少爷苏琦要他将一个包裹带给苏宓。
  苏宓打开,便是满满的一包栗子糖。
  “小姐,大少爷每一年秋日在外回来,都记得带给你这个。”
  “是啊。”
  苏琦大苏宓四岁,过继给虞青娘的时候,已是舞象之年,有了男女之防。因此与她算不上亲厚,再加上赵姨娘和苏珍的缘故,苏宓更加不喜与他来往。
  只是不管她如何相与,苏琦自从去交州的小县历练之后,每年秋日都会带大包的栗子糖回来给她。
  如今回头一想苏娴的事,她忽然觉得,其实苏琦对她也不算差的。
  苏宓将大包的糖给了春梅带上后头的马车,自己则捧了一把藏在袖袋里,预备路上吃。
  去京府的马车,换成了苏宓之前坐的那辆,宽敞了许多,她便如常地坐在临口的柳桉木椅上。
  马车驶了一阵,苏宓拿了一颗栗子糖出来,含在嘴里,鼓起了一边的腮帮子。
  “何时买的。”秦衍饮食颇为挑剔,看苏宓吃糖吃的欢喜,开口问道。
  “我大哥差人送过来的,说是在县城专门寻了人做的,督主要不要吃一颗。”
  苏宓的大哥,秦衍知道,便是那个赵姨娘过继来的,那就不是亲的了。
  “我不喜甜腻之物。”秦衍脸色一冷,瞟了一眼苏宓手心的黄色的糖,没什么形状,粗糙的很,也不知她是如何吃得下的。
  “。。。。。”
  苏宓收回手,心想不吃罢了,一年正是此时栗子才熟透,若是在家里,娘必会替她存一些下来,等深秋将水烧融了做糖栗子羹,还剩的一些,待初冬日添了暖炉,室内闷热,便做些栗子冰糕,那才是真的美味。。。
  一想起虞氏,苏宓心里生起一股离愁别绪。
  她掀开车帘看了看这呆了十几年的江陵城,也不知道以后督主会不会让她经常回来呢。
  ***
  在停靠了两地驿站之后,马车终于行进了应天府城的南边城关。
  督主府在应天府城的城北一角,背靠着龙亭山,坐北朝南修建起东西两苑,之间是以一个独立的花园相衔,在外看起来,西苑的院落要稍小一些。
  东苑则有三重院落,正院大门的门口两侧立柱基石,辅以丹红雕刻着山虎花纹,一眼望过去,就能使人生出几丝胆怯。
  马车停下,苏宓由内探身出来,不自觉便向督主府外环顾了一圈。
  督主府占地广阔,层台累榭的气派自不消说,苏宓的视线却是停在了站在门口的一个女子身上。
  她一身玉色堆花襦裙,外罩着蜜蜡色牡丹披风,肤光胜雪,容貌秀丽,与苏宓的明艳不同,她神色颇为清冷,更似一朵清水芙蓉。
  这般好看的美人,苏宓边看,心里突然冒出一丝若有似无的酸涩,谁会无缘故的养个美人在家里。
  苏宓下马车时心里不住腹诽,亏得他还跟娘说没什么房里人。
  苏宓的心思不在,踩垫凳时也不知看在哪,脚下忽的一偏,一下子失了平衡。
  她心里一慌,惯性地往边上抓,可就连车头木杆都离她的指尖余着一尺的距离,眼看着下一刻便要撞到马车的厢身上!
  苏宓连喊叫都来不及,下意识伸手想护着个脑袋。
  然而,料想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反倒是手腕上骤然传来一阵吃痛,她被拉扯进了一个熟悉的怀里。
  “我在,你便连下车都不会了?”
  耳边秦衍的语气清淡,辨不出喜怒,他单手将她环在胸前,手下移箍上了那柔软的腰肢,轻轻一带,便跨过了地上的垫凳。
  叶云霜站在门口,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秦衍在苏宓耳边耳语的模样让她觉得刺眼不已。
  他不是素来最怕麻烦的么。
  可为何,他还是娶了一个娇滴滴的商户女回来,连下个马车,都还要人抱着的无用女子。容貌生的狐媚,表情倒是装的无辜的很。
  她端了端神色,朝着苏宓与秦衍那一边,施施然走了上前,眼底藏着不易察觉的情意,她直直望着秦衍,“你回来了啊。”
  只这简单的几个字,硬生生地褪掉了苏宓心里的羞意和耳根的粉红。
  秦衍在她腰间的手还未松开,苏宓却不自觉地想让开自己的位置,反正她是不想要挡在秦衍和这个女子当中了。
  苏宓的手掩在袖口里,想去挣开秦衍的怀抱,可她的力气与秦衍比起来,只能算是绵弱,腰间的手掌反而紧了一分,仿佛带着威胁意味,教她不敢再动。
  “东苑的客卧,已经收拾干净了。”叶云霜硬是不去看向秦衍还抱着苏宓的手,继续开口道。
  这是秦衍回京府前的吩咐,也是叶云霜心里稍好受一些的原因。
  “嗯。”
  苏宓闻言心里却一沉,她就知道,秦衍不喜欢她,在江陵城是不得已住一间,到了京府,督主府这么大,他巴不得把她也放到一个小院子里去。
  感受到怀里女子突然垂头的丧气样子,秦衍拢起眉头,不过是抱了一会儿,她这又发什么脾气。
  “一会儿跟着冯宝过去。”秦衍低头覆在苏宓耳侧。
  “是,督主。”苏宓闷闷地应了一声。
  就在苏宓话音刚落,马鸣声忽起,由远及近,秦衍在她腰间的手终于是松开。
  苏宓撇过头看去,正是陵安领着青骢马回来,这一路上秦衍坐的马车,他的坐骑便只能由陵安骑着带回来。
  “督主。”陵安将缰绳送上了秦衍手里。
  青骢马似乎对先前被陵安骑行过来甚是不满,直到那缰绳落到了秦衍手里,嘶鸣声才逐渐隐了下去。
  秦衍上马之前,对着冯宝又是吩咐了几句,只是因着太远,苏宓与叶云霜这边倶是听不真切。
  当马蹄声渐远,春梅也从后面的单骑马车里跑了出来,正好赶上了冯宝,一同站到了苏宓的一侧。
  “云霜姑娘。”冯宝笑着施了一回礼。
  叶云霜颔了颔首,神色冷淡,她好看的双眸瞟了苏宓一眼,一句话未说,便回头走了,留苏宓一行人在原地。
  冯宝见苏宓盯着她背影瞧,轻声道:“夫人别放心上,云霜姑娘性子如此,待谁都一样冷。”
  当然除了督主,不过冯宝觉得这句话,还是不该讲的。
  苏宓边走边应了一声,她倒不介意这个云霜对她冷淡,横竖她也不理便是了,可是。。。
  “冯宝,她是谁啊?”
  “云霜姑娘是老督主入宫前的女儿,当初老督主在街上捡到了咱们督主,便抚养在了身边,所以云霜姑娘算是与我们督主认识。”
  “认识?”苏宓心想,怎么会只是认识,那合该是青梅竹马了。
  冯宝虽说年纪小,却因家境贫苦,儿时混迹于市井,后来又被爹娘早早卖进了宫,伺候的人多了,被打了几次,也就学会了察言观色。
  他看着苏宓的神情,笑着道:“夫人,云霜姑娘虽是老督主的女儿,也是这两年才搬去西苑,东西两苑可隔得远嘞,督主平日不怎么在府里,见面的次数,怕是一年都没个几次”冯宝以手比了比。
  “只是东苑里没有女眷,人也不多,便由着云霜姑娘偶尔过来打理打理。”
  苏宓知道冯宝在宽慰她,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嗳,她一遇到秦衍的事,就一点都遮掩不住情绪,这样真是不好,以后她可要注意了。
  闲聊间,苏宓便被带到了那个属于她的院落,是最里侧的那一个,坐北朝南,与整个东苑一样的朝向。琉璃瓦下是粉墙环绕,信白石的甬路相衔,墙根处种了一片的冬青树,在这萧索的秋日带来一抹生机。
  过了厢庑游廊,再走几步便到了正室。
  春梅将一些随身的行李包裹放到了内室,冯宝在外提点着院里的婢女们,完毕后走到了苏宓身边。
  “夫人,府里没什么其他人,院子里的婢女若是觉得不合心意,奴婢会替您再采买几个。”
  要苏宓说,她自己有春梅一个便够了,不过她也不好驳了督主的心意。
  “冯宝,我就一个人,其实不用这些人服侍,督主若是缺了,就放督主那儿吧。”
  冯宝闻言,知道苏宓误会了什么,忍着笑意道:“既如此,那奴婢先去替督主,将物什搬过来。”
  “搬什么?”
  冯宝笑道:“督主想重修葺一下正院,才让云霜姑娘将客房收拾了出来。”
  “待正院修整好了,还要累的夫人,一同再搬回去呢。”
  ***
  东缉事厂在宫城的西侧,若是骑马,不过一炷香的距离。
  东厂大堂的摆设讲究,厅后面是砖砌的影壁墙,其上雕刻有狻猊神兽,寓意秉公无私。堂后则建有祠堂,祠堂内供奉着历代掌管东厂的督主的职名牌位。
  两排榆木交椅上,当头坐着的是东厂的掌刑千户和理刑百户,其后,是各个州的隶役。
  无人说话,整个厅内安静的仿佛只剩下呼吸声。
  直到秦衍迈进大门之时,刷的一下,是众人站起时带出的衣袍夸嚓声。
  他步子行得缓,那一下一下的,好似踩在这些人的心尖上,让他们更加连大气都不敢出。
  掌刑千户周正见秦衍坐上了桌案后的主座,首先开口,“督主,桌上这些是这月各州番役呈上来的役报,还请督主过目。”
  秦衍挑开各州陈布在桌案上的简书,看了一会儿,忽尔笑了一声。
  “我不过是一个月不在,东厂的刑狱司,怕是要生出青草了吧。还是要我带你们去北镇抚看看,人家是怎么抓人的。”
  他虽带着笑,但声音中的冷冽,听的在场的人心里倶是一震。
  周正垂着头,一时不知如何应答。
  厂督大喜,下头的人平日绷的紧了,好不容易有个由头,有些懈怠。之前的掌刑,因在押犯逃跑一事被革了职,他也是才从锦衣卫处调过来,哪能这麼快立下威严。
  余光看了看对面一样低着头的百户,还有后面的一干人等,这话,看来也只得他来应。
  幸好前些日子在泉州,有了点收获。
  “督主,其实我们的人前几日从泉州,捕了流窜的倭寇,只是言语不通,找了通晓倭语的,又说听不懂他们说的,所以如今还在用刑审问。”
  秦衍挥开方才看过的简报,抬眼看向周正,“泉州管海防的还是吴松岭么。”
  “禀督主,是。”
  泉州地处东南沿岸,海贸繁荣,庵埠海关进口的货物如黄白藤、暹绸、胡椒和木材等皆是紧俏之物,然凡事有利弊,其海岸线绵长,海上盗匪倭寇亦极易侵入。
  朝廷派了专人去往泉州设置了卫所,吴松岭便是这一批被派去的泉州卫指挥佥事,已有半年,然成效不显,这其中的原因,东厂一直在查,只是吴松岭领有水兵,每每遇到东厂的人,必会阻碍。
  是以周正才觉得此次抓获倭寇,虽不能邀功,但至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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