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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宫缱绻惊华梦-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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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
    “将吕颂拖出去…………”
    “皇上?”一干将领全都目瞪口呆:如今正值用人之际,何况吕颂说的也没有错,正是他们心中所想,却不料皇上不但不听,反而要阵前斩杀自己的大将,这不是自掘坟墓是什么?“皇上息怒,恕吕将军不死!”
    “哼哼,”孤竹无虞冷笑,“朕不会杀他,朕还要靠他替朕杀敌呢!不过,吕颂居然敢临阵退缩,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拖出去,打二十军棍,小惩大戒。”
    此言一出,吕颂禁不住心灰意冷,连抗辩一下的力气都没有,灰白着脸行礼,“谢皇上不杀之恩。”说完他冷冷咬牙,出去受刑。二十军棍对他来说,算不上什么大事,可却寒了他的心…………因为孤竹无虞只顾自己的恩怨,根本没把他们这些人,和那些在京中的亲人看在眼里!
    孤竹无虞,是你自作孽,就算百年之后被骂做乱臣贼子,末将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啪啪之身传来,中间夹杂着吕颂的闷哼声,众将领谁都没敢再言语,彼此对视一眼,都在对方脸上看到了焦急和担忧:若是都城一破,他们和家人就要天人永隔了!
    怎么办?
    别人不了解孤竹无虞的为人,慕容寒枝却很是清楚,只要是他想要做的事,就绝不会放弃,即使付出一切也在所不惜。
    他想要的是她的命…………确切地说是把她抓回去,极尽折磨羞辱,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因而就算望川国大军真的包围了孤竹国都城,想要他撤兵,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她其实很清楚,若只是这样,吓不到他的,何况端木扶摇宅心仁厚,就算下令攻城,也不会让大军伤害孤竹国百姓,孤竹无虞就越发有恃无恐了。所以,想彻底打垮孤竹无虞,还得从他身边的人下手。
    “你说那吕颂?”端木扶摇捏着下巴,撇了撇嘴,“我听说他劝孤竹无虞退兵,结果被罚打二十军棍,怕是在养伤吧。”
    “我要的就是这般结果,”这一切看来皆在她意料之中,这话一出口,看到端木扶摇眼神,慕容寒枝立刻道,“皇上别拿这种眼神看我,我不是喜欢看人受苦,只不过这样一来,吕将军就会看清孤竹无虞的残忍面目,自然不会再死心塌地效忠于他。”
    “我知道,”端木扶摇忍着笑,“阿凤,你不用担心我会觉得你狠,或者怎样,阵前对敌,怎能有妇人之仁,在这一点上,我自是远远不如你,当断不断,必受其乱,身为一国之君,我要会的东西,还很多。”
    慕容寒枝先是一怔,继而笑道,“你能这样想,最好不过,那,皇上是不是该跟孤竹无虞摊牌,做最后一搏?”
    端木扶摇眼神一冷,傲然一笑,“倒是该会会他了。”
    自从昨日吐血,孤竹无虞的精神就有些萎靡,随行军医替他看过,说是郁结于心,脾虚肝火旺,什么乱七八糟,要他卧床静养,切忌动怒。天杀的,只要一想到慕容寒枝那个贱人正帮着别人对付自己,他就气血难平,要他不动怒,还不如直接杀了他!
    不过,也不是军医危言耸听,孤竹无虞这身体其实已经被掏空,尤其自从长途跋涉来到望川国,更是将他的身体拖垮,近来他时时觉得胸闷气短,夜里也难以安眠,竟似大限将至,这感觉可真是不好。
    偏偏从责罚了吕颂之后,所有将领都当他是洪水猛兽一样,躲得他远远的,更是把他给气得咬牙切齿,直想杀人,“来人!人呢,人呢!”
    “属下在!”一名侍卫战战兢兢地在门外应声,暗道可别成了出气筒才好。
    “派回京中打探情况的探子可有回报?”他虽说什么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回朝,但也着实着急京中局势,不知道那端木扶摇什么时候命他们发动攻势。看起来,他还是得尽快攻下桓州,最好是能拿住端木扶摇,以要挟他们把那个贱人交出来,岂不省事。
    “回皇上,还不曾有回报。”侍卫暗暗叫苦,那探子不过前天才上路回京,就算他不眠不休,也没可能到达孤竹国都城,哪这么快有消息传回来?
    “废物,都是废物!”孤竹无虞大怒,这一下引发旧疾,跟着是一阵叫人喘不过气来的、惊天动地一样的咳嗽,“都是、都是…………”
    “启禀皇上,望川国皇上送来拜帖,约皇上一见。”
    孤竹无虞胸中一滞,森然变了脸色:约朕一见?是想谈判吗?他冷笑,“好啊,那就见!”
    端木扶摇自恃有杀手锏在手,故而不怕他,可慕容寒枝那个贱人说什么也不会想到,他同样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绝妙底牌,所以说,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
    为在敌人面前显示出一国之君的威严和势在必得的气势,孤竹无虞花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让侍卫为他更衣,整理着装,头发梳得一丝不乱,戴上紫金王冠,也颇有几分君临天下的气势。
    接到端木扶摇的拜帖,几位将领都说此中必定有诈,要孤竹无虞三思而行。可他却是一意孤行,自恃有王牌在手,早已不顾一切,将领和士兵们见他到这个时候还不曾明白轻重缓急,不禁个个心灰意冷,认真考虑起吕颂暗中对他们说的事来:若真的拥戴五皇子登了皇位……
    孤竹无虞还一点都不曾察觉,自己已陷入众叛亲离的境地,收拾好一切后站起身来,冷声问,“人带来了没有?”
    “回皇上,那个人已经带来,但小太子不堪长途辛劳,生了病,一直哭闹得厉害,军医正看顾小太子。”
    原来他打的竟是这般主意,用慕容寒枝的骨肉来要挟她回到自己身边,可他怎就不想想,自己已经成了废人,小太子是他唯一的血脉,若真有个好歹,他岂非断子绝孙?
    再说,慕容寒枝如果真的在乎这个孩子,依她的聪慧,又怎会想不到这一点,哪里还能被要挟得到?
    如今看起来,自从孤竹无虞遇上慕容寒枝,表面上来看,似乎是慕容寒枝在他手里受尽屈辱折磨,求死不能,但事实上,她都把他克得死死的,总让他恨不得活剐了她,却无法下手…………先前她怀着他孩子的时候是,现在更是。
    无论人或者事物,都有一个命里的克星,而毫无疑问的,孤竹无虞生性残暴不良,无人治得了,却偏偏碰上了慕容寒枝这个克星,又怨得谁来。
    “很好,”孤竹无虞冷笑,“走。”想来只要使出第一张王牌,那贱人必定就会乖乖就范,小太子就随后再去也罢,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能不用到他,就不用。
    “遵旨!”
    因为是双方君王的直接会面,因而望川国和孤竹国都做了严密的防护,按照先前约定,各自带了一百名侍卫随行,其余则守在十里之外,以做策应。以面前这条宽约五丈的河为分界,双方各自摆开阵势,场面凝滞而肃杀。
    孤竹无虞带了几名将领,包括已受过罚的吕颂在内,而望川国这边除了端木扶摇和齐魏等人,自然还有凌翊和慕容寒枝。当然,对孤竹无虞来说,他对任何人都不感兴趣,眼里唯一看到的,就是慕容寒枝。“贱人,你还有面目来见朕!”
    早料到他会是这般反应,慕容寒枝面无表情,眼神漠然,“我原本不想见你,这一辈子,下辈子都不想,是你硬要发兵压境,非见我不可,孤竹无虞,你说,到底是谁贱?”
    孤竹无虞登时被堵了个哑口无言,目中直要喷出火来,“你、你…………”
    不但他说不出话,就连端木扶摇和凌翊也是一时无语,暗道一声“阿凤,有你的”,一上手就给了孤竹无虞一个下马威,看看他身后那些人一脸的尴尬,就知道孤竹无虞这个跟头栽得多大、多冤枉。
    沉默了一会,孤竹无虞突然不气了,施施然坐了下去,“好啊,不管是是谁见谁,如今我们也是见到了,那位想必就是望川国新君端木扶摇了,你倒是说说,你约见朕,有何指教?”他还真是无礼,直呼端木扶摇的名字,怎么说人家也是一国之君,他总要客气些才是。
    不过,端木扶摇是不会跟他计较的,闻言淡然一笑,“不敢,怎么说你远来是客,我很想知道,贵客你这般不依不饶,以三十万之众攻我望川国,到底意欲何为?”这就是他明知故问了吧,孤竹无虞从一开始就说的很清楚,只为慕容寒枝而来,何须多言。
    “君子不夺人所爱,”孤竹无虞似笑非笑的,瞄了慕容寒枝一眼,“皇上既已知道这个女人是朕的‘寒妃’,就不该扣着她不放,古人‘冲冠一怒为红颜’,朕若不将她找回,岂非显得朕太过懦弱,你说是不是?”
    “君子不夺人所爱?呵呵,贵客,你真的爱阿凤吗?”端木扶摇也不管他是不是听得明白,“阿凤”指的是谁,“你们之间的恩怨,有谁比你们自己更清楚,你要找回阿凤,是为了什么,你心里清楚,何必惺惺做态!”
    听他语气这般不客气,再加上这话也说得很是尖酸刻薄,孤竹无虞方才的悠闲又不见了,再次被激怒,“忽”一下站了起来,“你好大的胆子!”
    “还有,我从来没有扣着阿凤不放,若她自己愿意回去,我必送上大礼,将她安然送回!然我明知道阿凤若回去,必将生不如死,又怎会做这无情无意之人,贵客,这便是我的态度,你意思如何?”
    端木扶摇这话已说的很明白,反正人我是不会给的,要打要退,你自己看着办,我自是兵来将挡,水来圭埯,那十万围城之士正严阵以待,只等我一声令下,即刻攻城。
    孤竹无虞气得浑身哆嗦,遥指着端木扶摇和慕容寒枝,怒极反笑,“端木扶摇,你年纪不大,胆子还真是不小,你是打定主意,不把人还回来,是不是?”
    “不还。”端木扶摇答得利落,“贵客,我提醒你一句,往事如风,过去的也便过去,你既是一国之君,就该时时处处为子民着想,这样无端起战事,于两国子民皆是灾难,何不适可而止,一笑泯恩仇?”知道这些话对孤竹无虞没有,不过该说的还是得说,总要做到仁至义尽才是。
    “哈哈哈!”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孤竹无虞仰天大笑,直笑得眼泪都流了下来,“一笑泯恩仇?哈哈哈!”然他脸上虽在笑,眼里却是让人心惊的杀气,“凭什么?”
    端木扶摇叹息一声,到如此份上还不放弃劝说,“我知你恨阿凤,觉得他对你不起,可你加诸于她身上的苦楚,不一样天理不容,到如今还算什么你欠我,我欠你,还是算了吧。”
    他自是侃侃而谈,希望孤竹无虞能够明白个中利害,慕容寒枝和凌翊则一言不发,因为他们心里很清楚,到如此份上,孤竹无虞是说什么也不会放弃的,即使输掉一切,也不能输了这次可以把她抓回去,折磨个够本的机会。
    “你说算了就算了?”孤竹无虞笑得嗓子都有些哑,咳嗽了几声,脸色反常的苍白,喉咙里又有血腥味儿涌上来,好不难受,“好啊,让那个贱人过来,朕即刻退兵,如何?”
    端木扶摇眼神一冷,摇头,“贵客的意思,没有商量,是不是?”
    孤竹无虞咳嗽着,讥讽地笑。
    “好,”端木扶摇忽地起身,“既然如此,多说无益,不过我还是要提醒贵客,我会以飞鸽传书,通知他们攻城,你的国都已是岌岌可危,望你好自为之。”
    “哈哈哈!”孤竹无虞沙哑着嗓子笑,“那又如何?朕在这阵前也有二十万大军,要破你的都城,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你得意地太早了!”看来这就是他虽听闻都城被围,仍旧不怎么担心的原因吧,可他想不到的是,他可以押上一切赌这一把,别人却不甘心。
    “这一早一晚之间,可是天差地别,”端木扶摇笑着摇头,孤竹无虞此人顽固不化,根本听不进劝阻,“如今天寒地冻,你们的粮草运不过来,三十万大军所需粮草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若我所料没错,你们现有粮草最多支撑十日,是吗?”
    而十日之内,他的大军定可攻下孤竹国都城,到时他们再从后切断孤竹国运送粮草路线,一群饿着肚子的士兵和战马,又怎会是望川国的对手…………有了凌翊带回来的金条,他们的粮草已不成问题。
    此言一出,孤竹无虞身后那一帮将领尽皆变色,纷纷开口,“皇上,三思!”
    “皇上,为一个女人,不值得。”
    “皇上,末将等的亲朋都在京城,万一他们兽性大发……”
    “皇上,撤兵吧,日后再寻机会将寒妃接回就是。”
    “住口!住口!”孤竹无虞不是没有感到绝望和恐惧,可到了这般份上,若是什么都没得到就回去,这口气他如何咽得下!耳听得众将领纷纷萌生退意,他怒不可遏,回手把一名将领打倒在地,“再说,再说?再说朕斩了你们,一个不留!”
    还斩?再斩了这帮将领,他可就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了。众人看到他这般模样,都道他根本就是疯了,没把他们这些人的命看在眼里,念及此,他们对这个皇上已没了半点念想,扶起被打之人,慢慢后退。
    “孤竹无虞,你非把他们逼到绝路不可,是吗?”慕容寒枝冷笑,原本不想跟他讲话,可不管怎么说,都是她一手设计让这帮人离弃孤竹无虞,以便五皇子能够顺利即位,心里多少也会有些不安,所以才让端木扶摇对其极尽劝说,若他有一丝退让之意,也不会落到悲惨境地去,可看到这般模样,根本是死都不会悔改,说再多又有什么用?
    “是你在逼我!”孤竹无虞大吼一声,跟着又是一阵狂笑,“贱人,你得意了,是不是?有望川国护你,你真当朕动你不得,是不是?你、你等着就是,等朕攻下望川国…………”
    “唉!”一声沉重的叹息,五皇子慢慢从人后现身,一脸悲悯,“皇兄,事到如今你还是要与望川国开战,非要闹到血流成河才甘心,是不是?”
    他的骤然现身无疑让孤竹无虞彻底愣住,他显然早忘了这个出质在望川国的五弟,更不会想到如果两国开战,质子会落到什么样的下场,只是看他脸色如常,眼神炯炯,似乎过得很是舒服,不禁有些口吃起来,“你、你怎么会在、会在…………”
    “皇兄自是从来没想过我的死活,是吗?”五皇子苦笑,眼神却锐利,“皇兄,别再执着了,身为一国之君,应以江山为要。”
    “你闭嘴!”孤竹无虞猛一下回神,咬牙切齿地骂,“你算什么东西,也来教训朕?怎么,你在这望川国做质子,想来是很舒服了,居然还有力气站在这里说话,”他突地想起什么,看向慕容寒枝的眼神暧昧不明,带着淫、邪的笑意,“还是你跟那个贱人正好得了重温鸳梦的机会,重又做了一对奸夫淫妇?”
    五皇子登时又气又羞,脸上阵红阵白,身子剧烈颤抖着,“皇兄,你、你怎么能说这种话,我、我…………”
    他与慕容寒枝虽确实有过肌肤之亲,但早已是过眼云烟,现在的他一直不曾碰过任何女子,这隐疾不知还能不能治愈,这一说起男女之事,而且还是在双方阵前,对于一个男人而言,简直是莫大的污辱。
    “有什么不能说?”孤竹无虞反倒得了意了,“反正不要脸的事你们做都做了,还怕朕说?”
    “孤竹无虞!”忍无可忍之下,慕容寒枝厉声喝,俏脸煞白,“做人不可太绝,青天白日的,你说话要留些口德,不然,当心现世报!”
    “报,报啊!”孤竹无虞哈哈大笑,眼神狂乱,状若疯狂,“朕还怕上天不报呢!上天要真有报应降下来,你们这对奸夫淫妇第一个不得好死!慕容寒枝,孤竹无越,你们等着,朕不会让你们好过…………走!”
    他袍袖一挥,回头就走,乍一见五皇子跟他们搅在一处,他又惊又怒,只想着回去立刻发兵攻城,都忘了自己还有杀手锏未出呢。可令他绝对料不到的是,他这一下大怒往回,那些将领却没有一个跟上来,全都站在一边,冷冷看着他。他凛然意识到什么,足底一阵发冷,脸色已惨青。
    吕颂面无表情,“皇上只顾命我们攻城,却不替我们在京中的亲朋想一想,我们也是被逼无奈,皇上恕罪。”
    “什么?”孤竹无虞看着他们,突然觉得很好笑,相当相当好笑,颤抖的指尖一一指过他们,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了,“你们、你们要背叛、背叛朕?啊,哈哈,哈哈……你们要做乱臣、贼子……”
    “皇上恕罪。”众将领略施一礼,说着恕罪的话,他们脸上却半点愧色都没有,这孤竹无虞有多不得人心,由此可见一斑。
    “你们…………”
    “皇兄,”既然挑明了说,五皇子也是一脸坦然,“臣弟已劝过皇兄,怎奈皇兄就是不肯回头,臣弟也只能徒叹奈何,不过皇兄放心,即使我登位为君,也一定不会慢待了皇兄就是。”
    孤竹无虞大吃一惊,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这样从心底里恐惧过:那是一种即将要失去一切的、而且再也夺不回来的恐惧,是别人挖好了陷阱,逼着你往里跳的绝望和无助!“孤竹无越,原来、原来你早有预谋!”他眼前一阵发黑,一股怒气涌上来,“哇”一声,一口鲜血已狂喷而出,人也摇摇欲坠。
    “皇兄!”毕竟是自己兄弟,五皇子吃了一惊,往前走了两步,“你、你莫气,我、臣弟也是被逼无奈。”
    孤竹无虞死死抓紧了胸前的衣服,颤抖着看着河对岸的慕容寒枝他们,再看一眼自己身边这些早就已经反了的将领们,突然放声大笑,“哈哈哈!争来夺去,最后、最后剩下些什么?”他猛地抬头,隔着河遥指慕容寒枝,“都是你,都是你害的!你、你别得意,朕不会让你好过,不会!”他转身,大力挥手,“来人,把那个蠢货带上来!”
    他身边那几个近身侍卫立刻推搡着一个被反剪着双手捆绑的人过来,他穿一身玄青长袍,上面染满暗色的血迹,蓬头垢面,看不清样貌,走起路来右腿一跛一跛,似是不良于行,每迈一步,就会呻吟一声,显得极为痛苦。
    走到孤竹无虞身边,两名侍卫手一松,此人失去支撑,身子软倒下去,剧烈地喘息着。不过因为隔得远,慕容寒枝他们根本就听不到,更不知道孤竹无虞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看到对岸的慕容寒枝他们一脸茫然的样子,孤竹无虞笑得残忍而得意,一把扯住地上人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来,“贱人,你自己看,还认得他吗?”
    慕容寒枝身子狂震,不自禁地抢前几步,已踏进冰凉的河水中,却犹自未觉:这个人的脸虽然还有大半被掩盖在乱发下,可那身形和给她的感觉,分明就是…………
    “看不清楚吗?”孤竹无虞的语气变得无比温柔,声音也小了很多,河对岸的慕容寒枝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就见他像是在对待心爱的女子一样,一点一点替这个人把脸上的头发拂到耳后去,渐渐露出他苍白、消瘦、布满痛苦与恐惧的脸来,“你仔细看看。”
    他越是这样温柔,被他控制在手心里的可怜人就抖得越厉害,仿佛他的每一下碰触,都令玄衣人痛苦莫名,不能控制地抖着,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喘息声,“不……”
    慕容寒枝不自禁往前走,想要看得再清楚些,再清楚些,“你、你…………”
    “阿凤!”看出她情绪有异,凌翊几步抢过去,一把拉住她,“你怎么了?那个人,是谁?”
    慕容寒枝不可抑制地颤抖着,回过脸来看他,嘴唇青紫,“他是……”
    “哈哈哈……”孤竹无虞再次放声大笑,“认出来了吗?没错,贱人,他就是你的亲生弟弟,你那个本该死了亲生弟弟,慕容寒粼!”
    “不!”慕容寒枝嘶声大叫,瞬间如同疯了一样,挣脱凌翊的手就往那边跑,“不行,不行!”
    弟弟?凌翊不过一愣神的功夫,掌心一滑,慕容寒枝已奔了过去,可是不对呀,按照她所说,她的弟弟不是如同他一样,也被她施以“置之死地而后生”之法,逃出生天了吗,怎么会落在孤竹无虞手上?
    本来他们之前说起来时,还要等这边的事了了,就一起回去找到她的弟弟,远远离开这些是非呢,怎么会……
    “站住,”有慕容寒粼在手,就等于掐住了慕容寒枝的死穴,孤竹无虞得意而疯狂地笑着,手腕一翻,一柄闪着寒光的短刀已经架在慕容寒粼脖子上,“贱人,你再往前一步,我就杀了他!”
    这话真比什么都管用,像疯了一样扑过去的慕容寒枝就如同脚下生了钉子一样,猛地停了下来,“不要,别杀他,不要!”她就那样颤抖着站在冰凉入骨的河水中,满脸惊恐与祈求,哪里还有半点刚才强势冷静的样子!
    “不要杀他?哈哈,朕为什么要听你的?”孤竹无虞故意往前一递手腕,刀尖在慕容寒粼脖子上刺出一点血红,“他这样的废人留在世上有什么用,早死早了!”
    慕容寒枝哆嗦着看着他,求饶的话都说不出口,她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事隔这么久,弟弟还是会落在孤竹无虞手上,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凌翊三两步过去,一把抓住她的手,怕她会冲动似的,“阿凤,怎么回事?”
    按照她所说,当初为了保慕容家这一点血脉,她便利用了那时还是皇子的孤竹无虞的妃子严冰寒的手,在回京路上设局,令所有人以为是严冰寒在慕容寒粼的饭中下毒,实际上是让他假死,而后把他送回旧居安葬,实则是要他消失在孤竹无虞视线里,也好瞒天过海。
    可现在……
    五皇子和吕颂等人眼见此等变故,不禁也有些傻眼,但他们并不明白个中内情,自然也插不上话,只是看孤竹无虞已经完全失去理智,他们也不上前去,不约而同地选择沉默,站在一边,静观其变。
    “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在朕手上,是吗?”似乎看出慕容寒枝的疑惑,孤竹无虞狠狠用力掐住慕容寒粼,他发出一声痛苦的呜咽,头仰得更高,艰难地喘息着,但眼神却是混沌的,似乎不知身处何地,看来落在孤竹无虞手上,他吃的苦头,常人根本难以想像。
    “你、你怎么会……”
    “你很聪明,慕容寒枝,”这是从打照面以来,孤竹无虞第一次叫她的名字,眼里甚至是带着赞赏的,“居然用让他假死这一招来骗朕,而且朕也确实是相信了,如果慕容寒粼能从此在世界上消失,朕也就由他苟延残喘地活着好了。”
    可惜,慕容寒粼对孤竹无虞的恨太深,一心想要杀他替父报仇,居然暗中动用家中的钱财招兵买马,想要跟朝廷一决高下。在这一点上,他是太天真了,也不想想凭他一己之力,又不是多么聪明,怎么可能斗得过孤竹无虞?
    结果他才一有动作,就被当地官员察觉到动静,立刻上报朝廷。不多久之后,孤竹无虞就派人将他们一干还没有成什么气候的人全部捉拿,其余人格杀勿论。
    对于慕容寒粼,孤竹无虞当然留下他的命,一边折磨他以泄愤,一边等着有朝一日在慕容寒枝面前杀了他,也好让她求死不能…………而皇天不负苦心人,他真的等到了这一天。
    慕容寒枝绝望而痛苦地看着慕容寒粼抖个不停的身子,眼泪早流满了脸,快要说不出话来,“寒粼,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这么傻……”
    
    第167章 命到尽头
    
    慕容寒粼眼神却仍旧是混沌的,他的眼睛上似乎蒙了一层东西,眼神发直,眼珠更是偶尔动一下。那样子真是可怕。
    见她身子摇摇欲坠,凌翊一边扶紧了她。一边在她耳边低声道,“阿凤,你冷静一点,孤竹无虞就是想利用你的亲人来打垮你,要想救你弟弟,你必须冷静!”
    “我知道,”慕容寒枝深深地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反正事已至此,她必须面对,“孤竹无虞。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把寒粼还给我?”其实,这话是不用问的吧,孤竹无虞想要什么,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果然,她这话一说出来,自恃胜券在握的孤竹无虞哈哈大笑,“慕容寒枝。你跟朕装的什么糊涂?!想要你弟弟活命,拿你自己来换,朕很公平的,是不是,你答不答应?”
    “好!”慕容寒枝想也不想就大声回答,“我答应!”
    “不行!”
    “不行!”、
    凌翊和端木扶摇的声音同时响起来,一左一右把慕容寒枝护住,“阿凤,你不能答应。不可以!孤竹无虞根本没打算放过你们姐弟,即使你过去,他也不会放了你弟弟,这是陷阱,你知道吗?!”
    “我知道,”慕容寒枝惨白着脸笑。“我知道是陷阱,但是,我还是要过去!皇上,凌大哥,那个是我弟弟,我不能不管他,无论如何我都要救他,你们明白吗?”
    “我知道,可是…………”凌翊脸色煞白,明知道慕容寒枝只要过去,就是死路一条,可她怎么可能眼看着弟弟身陷绝境而不管!孤竹无虞有多残忍,他算是见识了。
    “别管我了,凌大哥,”慕容寒枝轻但坚决地从他手里抽出胳膊来,“有些债是我欠下的,我早晚是得还。就当我们两个今生的缘份已尽,来生…………”
    “我不要来生!”凌翊低声叫,也不管这是在两军阵前,一把就揽过她纤细的腰,“你答应过我,这辈子会一直陪着我。”趁着所有人都愣神的功夫,他在她耳边低声而迅速地说了句什么,表情是决绝的。
    慕容寒枝明显一愣,与凌翊对视一眼,后者目光闪动,依着两人一直以来的默契,他相信,她一定明白他的意思。
    不过才耽误了这一会,孤竹无虞已不耐烦起来,握着刀的手又往前递了递,在慕容寒粼脖子上划出一道细细的血痕来,“贱人,你在磨蹭什么?告诉你,朕的耐心是有限的,你若不想救你弟弟…………”
    “我救!”慕容寒枝举袖擦去腮边泪,眼神已恢复冷静,从端木扶摇和凌翊身后走出来,一步一步向着河中走去,“你放开我弟弟,让他过来,我就过去。”
    “不行!”孤竹无虞想也不想就拒绝,“你先过来,朕就放了你弟弟。”
    “呵呵,”慕容寒枝嘲讽地冷笑,“孤竹无虞,你当我是傻子吗?我若落到你手上,你还会放了我弟弟?照我说的做,不然你就杀了他,我再杀你替他报仇。”这话她还是敢说的,反正依如今的局势,孤竹无虞是逃不开被人篡位的下场,她想杀他报仇,并不是什么难事。
    而事实上,孤竹无虞拿出慕容寒粼来逼慕容寒枝就范,也是孤注一掷的选择,这时候他已经不再想什么孤竹国,什么皇位,就一心想要杀慕容寒枝以泄心头之恨,如此而已。
    孤竹无虞勃然大怒,偏偏又无可奈何,权衡再三,到底还是咬牙,“好,朕就看你怎么逃出朕的手心!弓箭手,准备!”虽然吕颂他们反了他,但他身边还是有一批誓死效忠于他的侍卫的,也不枉他当这个皇帝一场。
    “是!”弓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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