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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倾以墨-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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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墨听他这么说,权当听了戏言,一笑且过,忽而话锋一转,说起了今日在御花园的见闻:“不瞒公子,如墨今日入宫见驾,在御花园时恰逢皇上与皇后娘娘,柔妃娘娘同处,谈及此事时,柔妃娘娘对公子可是照顾有加,比起皇后娘娘热心许多!”
一提到“柔妃”,青离对她更是刮目相看了,按理说她应该是第一次见到柔姨,还是在青帝和皇后皆在场的情况下,柔姨断然不会表露出对自己的关切,甚至于不应该显露分毫,以免被青帝看出她和自己的关系,柔姨他自然是信得过的,此时柳如墨却说柔姨当着她的面对他维护有加,要么,是她自己在揣度,要么,便是她说了什么使得柔姨稍稍露了破绽。
“柳小姐说的哪儿的话,父皇久居柔妃娘娘寝宫,离应父皇之召前去,也算是与柔妃娘娘有过几面之缘,但却不如小姐所言,好到柔妃娘娘对离百般维护的地步,小姐怕是多想了!”
柳如墨故作惊奇道:“啊?原来是如墨多想了,实在抱歉,今日如墨在御花园见过两位娘娘后,只见皇后娘娘对公子你的态度不温不火,实在瞧不出几分热枕,相比之下,许是就觉得柔妃娘娘对公子更加好些,倒是如墨多想了!”
歉意的话语说到她这般没有歉意的份上,着实是为难她了,青离心道一声,面上却不露声色地摆手示意:“不必致歉,柳小姐言重了,不过是随心觉意,随口一说,离听过也就过了,只是父皇那里还是小心谨慎一些,莫要说错了,以免给柔妃娘娘徒惹事端!”
“那是自然!”柳如墨张口便应下,端了茶盅啜了一口,缓了缓,道:“公子现下可还有别的事?”
青离不解地看向她,说道:“柳小姐何以有此一问?”
柳如墨站起来抖了抖微微发皱的裙摆,整了整衣着,对他发出邀请:“若是公子现下没有别的事,如墨想邀请公子去城南矮巷一趟,先去瞧一瞧那些百姓的安置情况,如墨也好安心回府,准备米粮事宜,不知公子可否一同前往?”
青离随之站起身来,拱手答道:“正巧此时无事,柳小姐既然想去,那离自当奉陪,小姐在此稍候,离这就派南书去准备车马!”
说着转过帘子就出了去,丝毫没有意识到他一走,留了她一个人在房中不慎安全,好在她只是打算与他言语间窥探一番,没有打算在他房中探一探密,不然他这也太过放心她了。
青离走得快,回来得也快,不多时,就回来引着她下楼,南书已经将马车准备妥当在楼下候着了,当然,一听说青离要带着柳如墨出去一趟,青远哪还坐得住,他吩咐南书准备车马一行,青远听得清楚,这不,柳如墨跟随青离下楼之时,青远先一步拦在了楼梯口。
青远伸手虚挡了二人的去路,对柳如墨低问道:“如墨,你要随他去哪儿?”L
☆、第108章 您好,我是侍婢
第108章您好,我是侍婢
“宁公子,您这个问题请恕如墨无可奉告!”柳如墨单手过去半握了青远的手腕,轻轻挡开,在青远目不转睛的注视下,款款缓步下楼。
青离只想发笑,敢这么对青远的,普天之下怕是也只有她柳大小姐了,然他尚未来得及跟着下楼,就被青远揪住衣襟扯到了面前:“六弟,你们要去哪儿?”
青离两手握住揪在自己衣襟处的手,忍不住发笑:“三哥何苦为难小弟呢?柳小姐说得明白,无可奉告,小弟也是不知啊!”
“六弟,我对她的心思我想你不是不知,所以当哥哥的劝你一句,离她远一点儿!”言罢骤然松了手,还格外好心地替他整了整揪得发皱的衣襟处,蓦然转身:“你去吧!”
最后这三个字说出来几乎是花了青远全部的忍耐力,可他心里清楚,此时若是他拦着青离不许他下去,待会儿柳如墨就该上来要人了,他拦不住她,抑或者说,他即使有脾气,不知为何,对着柳如墨也是半点儿都发不出来。
少了青远的阻拦,他几步就下了楼,南书立在楼梯下,他一下来,就上前附在他耳边小声说道:“府里已经安排妥当,请公子放心,柳小姐已经上了马车!”说完将手里的锦盒交给青离,南书上了楼去。
青离握紧锦盒,走过去跟着上了马车,柳如墨屈膝坐在马车的一侧,见他这么晚才上来,不由得向窗外张望了一眼:“怎么?宁公子拦着不让公子下来?”
“柳小姐说笑了,三哥他是在意小姐才会有此一举,您既然已经下了楼。他自然不会为难离,让小姐等了稍顷是因为离要给小姐准备这份见面礼,小姐可以看一看是否称心?”
青离在另一侧坐定。手指灵巧地勾开锁扣,缓缓将锦盒打开。递至柳如墨眼前。
锦盒中躺着一簇簇蓬松的白色羽毛,隐约看得出上面绕着纤细的丝线,柳如墨垂眸凝了片刻,抬眼望着对面捧着锦盒的青离:“这是?”
青离收回手臂,将锦盒置于腿上,极其小心地用两根手指在盒子翻了翻,像是寻到了什么,指尖拈起。缓缓提住将丝线拉开,“这是离收集到的鸿雁翅下羽,偶然兴起,穿了丝线做成这么个玩意儿,虽然不值银钱,但看上去倒也别致,今日送给小姐,还请小姐莫要嫌弃!”
那一团羽毛攒在锦盒中的确看不出形态,但他这会儿将它完整地拎起来置于她面前,样子确实别致。丝线穿着白色鸿羽,不知用了什么办法打结制成了构架,此时只要手指勾着最上面的那根丝线。整个羽毛如同珠帘的形状自然垂下,又见青离单手掀开锦盒下铺着的红色软绒,取出下面的银色环形支架,将自己手指所勾的丝线轻轻缠绕其上,大致的轮廓便现了形状,原形的支架下,一圈垂下来的鸿羽随着马车的起伏颠簸摇曳着,青离手上勾着丝线不停调整着,鸿羽垂下来的形状也在不断随之变化。
“离时常离京办事。途经一地便会寻些有趣的小玩意儿研究研究,这个物什的原物被称作‘风铃’。上面是以珠翠和铃铛穿成,可根据最上端的丝线长短改变形态。那日三哥和晟华前去国师府,离本也是要去祝贺一番的,谁料临时有事没有去成,这礼只能现在补给小姐了!”
柳如墨对他手上这个礼物很感兴趣,晟华和青远到国师府那日,除了一桌早膳外,就是一些饰品珠宝,她对衣着打扮向来不甚在心,倒是这样的小玩意儿更讨她欢心一点儿,听他说是补的礼物,她也就谢了一句,收了下来:“那就谢过公子了!”
青离手一松,重新将银环置于锦盒之中,盖好软绒后,一簇簇羽毛重新覆于其上,又成了柳如墨方才所见的模样儿,盖上锦盒,青离将锦盒递给柳如墨:“离的例银不多,再贵重些的礼也送不得,小姐不嫌弃是离之荣幸!”
他又趁机喊穷了!
柳如墨如是想,方才在揽月斋里他已经说了一次了,现在补送她一盒羽毛,还趁机再说上一遍,让她都忍不住好奇,青帝究竟是有多克扣他的例银,让他至于一而再再而三地借机朝她倒苦水。
不过她本还想接了锦盒顺带问上一句,既然他所说的风铃是珠翠铃铛所制,何以送给她的却是羽毛丝线穿成,结果他先一步解释了他例银不足,以致无法送给她更加昂贵的礼品,倒是把她的话悄无声息地堵了回去。
青离的皇子府建在城南,路面不比繁华的城北一带平坦,这不马车自打进了城南区,就颠簸得厉害了,车夫竭力地控制着马头,尽可能地使他们两人在车厢里坐得安稳些,却还是难免东倒西歪。
“啊!”一声轻呼,柳如墨一时没有抓稳马车的窗格,被颠地甩向了车帘方向,眼看着就要抵开车帘翻下去,腰间突然横过一条长臂,将她揽了回去,顺势跌进青离的怀抱。
头顶是青离轻声的关切之语:“还好吗?”
柳如墨被他单臂揽了回去,避免了跌出车外的结局,但此时靠在他胸前,他一手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为了护着她支在一旁的车壁上,二人的姿势实在有些不妥。
“刚才谢谢公子了!”说着便要从他怀里出去。
青离环在她腰间的手不松开,反而紧了紧,“马车还没到府上,颠簸不知还要持续多久,为了小姐的安全,还是委屈片刻得好!”
柳如墨感受着他置于自己腰间的手掌,手心的薄薄热度透过衣料渐渐在她腰间传开,暗暗咬牙,她原先只觉得他仅仅是和离墨长得一样,行为举止上不比离墨那般轻挑无礼,现下他堂而皇之地将她搂着,便宜占尽就罢了。还要这么郑重其事地提醒她,为了她的安全,让他再搂上一会儿。这时他怎么看怎么都像是离墨那轻挑作为!
“不必了,方才只是因如墨一时晃神。没有抓紧才导致跌倒,现在不会了!”她这么一说,青离笑道:“是吗?那是离失礼了!”
手臂一松,柳如墨攀着窗格坐了回去,将自己和他的距离顺势拉开,免得又与他跌到一起去。
青离神色不变,在她坐稳后也随之坐回自己这一侧,揽过她腰间的手指在阔袖下松松握住。暗自回想,仿佛指尖掌心还残留着她的体温,青远不是警告他离柳如墨远一点儿吗?偏偏他是被柳如墨推拒得越来越远了,而他,却阴差阳错还能将美人儿在怀里搂了一遭,柔软的腰肢盈盈一握,她靠在他怀里时,也没有寻常女子身上那股刺鼻的香粉气味儿,怎么说呢?不可否认,青远会喜欢她这样的女子。他已经有点儿了解了。
车厢中再次陷入了沉寂,两人都没有再说话,仿佛一张口。刚才那样的尴尬情景就会再次浮现而出,车夫隔着帘子,自然不知方才车厢中发生的事,马车终于在连续不断的颠簸之中,停在了青离的皇子府外。
“公子,到了!”车夫将马车停稳后,隔着帘子请示道。
青离起身弯着腰下了马车,将帘子单手撩开,给柳如墨让了空处下车:“皇子府到了。柳小姐请!”
柳如墨从他空开的一旁自行下了马车,青离放下车帘一挥手。车夫会意,对他们行礼之后将马车引去了皇子府角门边等着。
不得不承认。在来到皇子府前,柳如墨脑海中已经将皇子府的样貌想象了一番,之前她随柳霖来城南这一带,跟着柳霖,她也没好在周围走动,所以即便是矮巷离青离的皇子府不远,她也没有到这里来过,今日站在皇子府外,她倒是真真开了眼界。
府门不小,看上去倒也算阔气,只是门上的朱漆已掉落了不少,看上去略显破败,想起自己在城北一带瞧见的官员府邸,哪个不比他这皇子府好?
门口连石狮都没有,阶前更是落叶满布,显得苍凉至极,她抬眼瞧了瞧青离,他与她并排站着,既没有邀请她先行,也没有自己要往前走的意思。
“如墨今日算是开了眼界了!”
一声不知是感慨还是叹言的话说出口,柳如墨先向着府门走去,只看这破落的府门,她一下子就明白为什么青离宁可屈身住在人声鼎沸,嘈杂混乱的揽月斋,也不愿住在自己府上了。
府门上的扣环已是锈迹斑斑,她握住扣环轻轻叩响了门,里面不多时传来一声老人的低唤:“谁啊?”
青离是跟在她身后的,这时里面有了声响,见她眼神扫了过来,立即会意地回了一句:“宁伯,是我!”
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后,府门骤然打开,被青离唤作宁伯的老者迎了出来:“公子回来了,老奴也有好些日子没见着公子了,公子看上去消瘦了些!”
青离掩唇轻咳一声,老者这才将视线收回,看到了被他忽略的女子:“公子,她是?”
柳如墨自行介绍道:“您好,宁伯是么?小女子是国师府上的侍婢,今日受小姐之托,有事来此请您莫要见怪!”
青离听着她主动的自我介绍,国师府的侍婢?抢在他之前这么介绍自己,他也不好揭穿,只能由着宁伯听了她的介绍,慈爱地笑着回她:“原来是国师大人府上的,老奴从不曾见公子带过女子回府,刚才还以为你是公子的………”正说着突然意识到自己失言,宁伯抬手拍了一下自己的嘴,“老奴多嘴了!公子,您先带这位姑娘进府!”L
☆、第109章 冷如秋和凉如月
第109章冷如秋和凉如月
青离摇头笑笑,也不解释,眼神扫了一眼庭院的方向,柳如墨会意,跟着他进了府,宁伯关好了门,回头就看见他们家公子与那姑娘并肩走着,两人之间不过咫尺的距离,背影看上去却格外地登对儿。
青离的衣物多以白色为主,而这位姑娘穿得也素气,淡淡的青色长裙,上面是一件米白色夹衫,而且最主要的是这姑娘刚才对他说话的口吻很尊敬,看上去是个很讲求礼数的姑娘,模样儿也俊,看在他这双老眼里还真是说不出地般配。
若要说唯一配不上的,怕就是这身份了,国师府的侍婢,说到底那也是侍婢,公子虽然不受皇上待见,但总归还是当朝六皇子,门庭冷落也罢,总归也是要许一门好亲事才行,可惜了!
宁伯惋惜地瞧着前面说着话渐行渐远的两人,叹息一声,“小姐,您在天有灵,定要保佑公子觅得佳偶,免得他继续孤独一人……”
柳如墨在青离的带领下步入庭院,全然不知他们两人的对话模式在宁伯眼里早就变了样儿,更是不知宁伯站在后面已经替他们两个仔仔细细地把未来考虑了一遍。
因为,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
青离的府上她也是头一次来,进了庭院之后她发现,其实这府上给她的感觉和青离给她的感觉挺像的,虽然府门看似破旧一些,但庭院乃至整个府内的环境看上去都是淡泊清幽,颇有几分雅士之居的意味。
就好比庭院中,一侧是青翠郁郁的小竹林,用竹篱笆沿着通往前厅的道路围了一圈。绿的黄的竹叶交杂其中,落了一地,。微风吹过,还听得耳边是沙沙铃铃的竹叶之声。而道路的另一侧,竹篱笆里可以看见一个又一个的原形土坑,青离的解释是他看着天气也转冷了,种的那些花继续搁在庭院里,万一天气骤变,伤到了不好,就着人将它们移进花房了。
青离带着柳如墨到了前厅,回身看去。宁伯却不见了踪影,只好先引了柳如墨进去,宁伯那是想通了,给他俩制造机会呢!侍婢也没什么,万一公子喜欢,做不了正妻,纳成妾侍也好啊,只要公子喜爱,愿意给身边留上几个女人,过上些年再生几个孩子。他就算对得起死去的小姐了。
“要不我们先去看看府里的房舍,商议一下把那些人安置着住下?”宁伯躲得远远的没了踪影,青离只好探询着柳如墨的意思。
柳如墨在前厅里转了一圈。回到他面前,道了一声“好”,出了前厅,两人穿过走廊,进了拱门,“这里就是后院了!”青离向她解释着。
柳如墨打眼看去,后院入府的庭院差不多,两边各有一个扇形小门,将后院分成了东西两院。她走近去看,只见两院的匾额上写着:“冷如秋”“凉如月”。
“公子何以将它们如此命名呢?”柳如墨很是不解。青离也到了婚配的年纪了,她想着即便是他不怎么回府长住。但府上总该有上几个通房或者姨娘什么的吧?可没想到,她俩进了府到现在,除了门口见到的宁伯以外,其余为数不多的皆是衣着统一的仆从,竟连半个侍婢丫头都没见着!
被他命名为“冷如秋”和“凉如月”的两个院子,小门上落了锁,显然是没有人居住的,两个院门中间所夹的小小院子,倒是打扫得很干净,中间砌了一个小池,她走过去瞧了瞧,水不深,红色的锦鲤小小的身躯在里面游得畅快,但同样的,为数亦是不多。
“‘风起花落冷如秋’,离就是随心命名,没有别的什么意思,至于‘凉如月’,只是想着与‘冷如秋’对应罢了!”他说的声线很低,柳如墨听得出他语气中的淡然,他躬身探手去撩了撩平静的水面,锦鲤不怕生地游过来张着嘴,以为他是在喂食似的,跟着他探入水中的手指转变着方向。
他的皇子府不大,统共加起来也就这东西两个院子,外加上仆从所居住的偏院,一路从前厅过来,就算是走遍了,柳如墨不知为何,站在他身侧看着他逗弄锦鲤的动作,心里没由来地发酸,眼前这个男人,顶着六皇子的名头,却没想到关上府门,里面竟是这番景象。
她环视四周,看得出他花了心思去修饰宅院,前厅里挂在墙上的应是他自己的画作和墨宝,桌椅板凳虽不至于破旧,但也算不得新,角落里的花架上摆着几盆兰花,粉紫色的花蕊斜着摇曳生姿,长长的叶子垂在周围。
而面前的院子,门口的地上隐约留着泥印儿,应该是之前也摆着花盆,许是同庭院里那些一起搬去了花房,他把府里收拾得很齐整,让人置身其中亦能感觉宁静淡泊之气,只是她此时看着,心头平添了几丝怅然,若是他抛开皇子的身份,这府邸的确是不染尘俗,处处透着与世隔绝般的高雅气息,但若是论及他的身份,未免过于萧索,她可以肯定,如果不是他有心自己修饰了一番,眼前的景象怕是比她如今所见的还要更简陋。
“月色再凉,亦是凉不过人心,你说是么?”青离撤回手,无所谓地将手上的水珠抹在了袖口,明明是邋遢的动作被他做出来反而带着几分优雅,柳如墨觉得自己一定是魔怔了,今天才会想这么多!
她凝视着他怔然不语,青离也回视过去,“怎么不说话?”
“公子想听如墨说什么?”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那“冷如秋”和“凉如月”是他的内眷居所,即使他现在还没有内眷,也断没有让那些百姓住进来的理由,偏院又住着他府上的仆从,总不能将那些百姓安置着和他的仆从住在一起吧?
柳如墨仿佛遇到了一个难以抉择的难题,一边是她自己随口提出的问题,她按照青帝的吩咐来找他落实,另一边却是她心头的天平,这样的府邸她不知让那些百姓进来住在哪里。
“需要安置的百姓约莫有多少人?”将她的矛盾看在眼里,青离随口问道。
“三十多人。”目前而言是三十多人,具体的人数柳霖知道,她却不是很清楚,而且她最担心的是天气日渐冷了,若是再有这样的百姓被富户赶出来无处可去,那恐怕就不止是三十多人了。
青离闻言,长舒了一口气,脸色也显得轻松起来:“不如这样吧,反正这东西两院空着也是空着,离暂时也没有娶妻纳妾的打算,就将牌匾摘了去,先用来安置那些百姓,等将父皇交待的这事办妥了,再挂回去便是!”
柳如墨瞧着他一脸认真,想想也只有如此,只好认同,青离当即快步出了后院,去招呼仆从过来摘匾额,她走到西苑的匾额下,凝着目光落在“凉如月”这三个字上,他的字写得很漂亮,尤其是最后的那一勾,不拘泥于格致,显得十分洒脱,匾额下角竟还刻了他的名讳,只一字:“离”。
他说月色再凉,也凉不过人心,她回想了一遍,好像的确如此,想想她曾经也是为了那个人一片热心,最终不也是凉了心,冷了情,月色再凉,那也是月光皎白如雪,看上去淡淡泛凉的缘故,而人心若是要凉,那便是真的失望之后的火苗残念,岂是月色之凉比得过的?
“你们小心一些,莫要摔着,将匾额小心取下,待会儿都搬去前厅搁着,过些日子需要的时候再挂上!”青离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霎时打断了她飘远的思绪,柳如墨回过头去,青离正站在她身后不远处,叮咛着仆从扶着梯子小心翼翼地摘着匾额,没过多会儿,那边的摘了下来,交给等在一旁的仆从搬走,他们走了过来,柳如墨退开了些许,给他们腾开了地方,让他们把梯子挪过来架好,仆从手脚利落地爬上梯子,捧着匾额缓缓移交下来,就这样,刚才引得她思绪万千的两块匾额就在她的注视下被摘了下来,搬走了。
少了那两块匾额,东西两院显得更加冷清了,柳如墨深深望了一眼,先行迈步出了后院,青离还在望着,察觉到她的动作,犹疑地收回目光,跟上她的脚步,“柳小姐,院子已经腾出来了,现在我们是不是该去矮巷那边将那些百姓带过来了?”
柳如墨听见他跟在身后的问话,顿时停下脚来,头也不回地回了一句:“实在抱歉,公子,如墨身体有些不适,就有劳公子去一趟矮巷,将他们带过来安置好了,如墨想先行回府休息!”
青离上前两步,带着关切地问道:“既然小姐身体不适,离也就不好再拽着小姐一同去了,请小姐在前厅稍候,离这就去吩咐车夫送小姐回府!”
“好!如墨谢谢公子了!”柳如墨原路返回,回了前厅,摘下来的两块匾额还没有寻到合适的地方搁置,她一进去就看到它们正斜斜地靠立在上座的椅子旁,这一次她没再看它们,仅是在离门较近的椅子上坐下,稍稍等了等。
青离那边很快就安排好了,过来知会她车夫在门外候着,并且步步紧随着送她出了府,上了车,柳如墨见他就要撤回手落了帘子,将将开了口,道:“公子不必送了,明日如墨会派府上送米粮过来,告辞!”L
☆、第110章 你真是那人的儿子?
第110章你真是那人的儿子?
马车渐行渐远,青离站在原地望了良久,再回到前厅时,宁伯正指挥着把摘下来的匾额立在墙根处,他甫一踏进前厅,宁伯就几步走过来将他拉到一旁,小声问着:“公子,送走了?”
“送走了。”一问一答,看似简单的对话里包含了太多东西。
宁伯不放心地继续问道:“公子,您就这么肯定她会站在咱们这边?”
青离嘴角微微上扬,眼中泛起一丝异彩,“她会的!”
他想让她看到的,知道的,都完完整整地展示在了她的面前,从她方才的反应上来看,一切顺利不是吗?
“宁伯,派人通知南书,今晚我就在府里住下,待会儿车夫回来将他安置下来,待我明日安排好一切再回揽月斋!”青离交待了一番之后,带了两名仆从出了府去。
矮巷还真是离他府邸不远,在仆从的指引下,他们一行三人很快就到了矮巷的巷口。
“公子,这就是矮巷了!”其中一名仆从指着前面空无一人的巷道说。
青离颔首,自行沿着巷道往前走,当初青帝刚通知他搬去皇子府时,他一听府邸位于城南,便知青帝是何意。
城南不比其他三区,这边贫民居多,靠做一些小买卖过活,而更多的百姓则是选择去往其他三区,到一些富户家里做工赚钱,因而城南区每年开春之后直到秋末时节,这段时间里几乎没什么人在巷道里走动。
青帝把他打发出宫,又特意选了最偏远且贫困的城南区给他,不就是担心他结交富户和官员,会给他带来不可预知的影响吗?
他搬进了府邸。没过多久就借以环境凄苦难以久居为由搬去了揽月斋,青帝倒也没有为难他,只当他受不了苦。准了他的请求,让他住进了揽月斋。一来晟华武艺不精,青帝应长公主的要求在揽月斋外布了不少暗卫,二来,晟华这东家也算是他属意当的,把他放在眼皮子底下监管着,比把他撂得远远的更让他放心一些。
一直以来他都表现平平,奉青帝的命令外出办事,总是带伤而归。有时伤重几乎伤及性命,有时轻一些但要卧床休养许久,如此一来,青帝对他是否会武艺,武艺是否精湛亦是拿捏不准,好在青帝虽然不放心他,但终归是没下杀手,否则那一次又一次的暗卫假装刺杀他,他不知要死多少回了!
眼前的房屋几乎不能称之为房屋,门板不是缺了一豁。就是破了洞,他往远处瞅了瞅,有些甚至屋顶都是破砖碎瓦。门板遮不住风寒,屋顶想必也是漏风漏雨,柳如墨陈述给他的所见所闻倒是半分都没有夸张。
如今天气渐渐冷了,这样的房屋的确是过不了冬的,尤其是矮巷还在他皇子府附近,若是骤然降温,出了人命更是不好,如此一想,青离召来跟随身后的两个仆从:“你们挨家挨户地看一看。若是有留守在家的,不论老幼。愿意随我们回府去住的,就帮着他们收拾收拾。待会儿在巷口集合!”
“是!”两名仆从领命,一人一边挨着进,青离则一个人信步继续往矮巷深处走去。
越往后走,房屋比之巷口的更为简陋,不少的房屋连顶都没有了,院墙倒塌了半边的更是比比皆是,看上去像是没有人住的样子,可就是这样的破烂房屋堆里,隐约能够听到断断续续地咳嗽声。
青离循着声音一家一户地找,咳嗽声越来越清晰,最终他停下脚来,在一户门口站定,门口的杂草枯黄,却也长得与他齐腰高度,应是许久不曾有人清理过了。
这样的屋里竟然还有人住,房屋坍塌地不剩什么,他拨开枯草踏进院中,“咯吱”一声,脚下的腐烂的木板发出一声哀鸣之后断作了两截,他抬头瞧了一眼,门梁上缺了一块,脚下这块板看样子应该是门梁上掉下来的。
走了几步,墙体倒塌的砖瓦撒了一地,他左右避着小心进了去,咳嗽声突然没了。
这家看起来原来应该也是大户,至少依照现在坍塌的模样儿估计,院子不小,一周大大小小的屋子间数也多,虽然倒得只剩一个房屋的构架,但依稀能够想象最初时候的样貌。
“咳咳……咳”又是一阵短促的咳嗽声,青离细想,许是听见他方才进来的动静,那人忍着咽下咳嗽,终是没忍住,反倒憋得自己咳得更为厉害。
因为这一声压抑不住的咳嗽声,他很顺利地找到了声源处,一间角落里的房间,之所以他还觉得是房间,原因在于这间还有屋顶,他推开虚掩着的门,“咣当”一声,半扇门直直地倒进了屋内,激起一地的灰尘,青离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半步,屋里的咳嗽声更加掩饰不住,灰尘淡去,他躬身进了屋内。
像是柴房,屋里四处堆的都是一截截长长短短的木头,而发出声响的人就躺在一堆木头架成的三角区域里,周身裹着黑乎乎的看不出材质的东西,脸也是脏得瞧不出样貌。
青离靠近了一些,低声问道:“您还好吗?”
那人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后哑声笑了,话语中带了些欣喜:“还以为要死在这里了,没想到竟然会有人找到这里来,你是谁?”
青离撩起长衫的下摆,攥成一把掖在腰间,蹲下去将那人从木头的三角堆里半拖半扶地弄出来,将他扶着靠坐在离门边较近的一堆木头上,才介绍起自己来:“在下名唤青离………”
“呃……”几乎是在他报出名讳的同时,那双黑黝黝的脏手袭上他的颈间,那人病得使不上力气,却也是极力地想要掐死他,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滔天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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