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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倾以墨-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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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白在离云床不远不近的地方停下脚,轻轻唤了一声:“君上?”没有得到君上的回应,他再唤了几声。
  “不是让你守着她吗?你又回来作甚?”离墨一把撩开幔帘,坐起身来。
  月白很不争气地低下头去,君上现在的样子实在太过诱人有木有!凌乱半解的外袍已脱到腰间,锦衣也半遮半掩地露出大半个胸膛,白皙的皮肤一直延伸而下,顺着腰线渐入袍底,加上君上此刻略显烦躁不耐的神情,许是起身时动作太快,幔帘被挥开了又重新拢上,此情此景,他一个男子都有些忍不住想要撩开那道阻隔在他们之间的幔帘,更别说门外守着苦苦等候的女仙们了。
  “嗯?”离墨一声轻飘飘的轻哼,立刻打散了月白满脑子幻想的粉色泡沫,他忙正色道:“君上,主人命我来向您传达她的歉意,说是待明日她入宫回来之后,亲自向您赔罪,您看?”
  离墨嗤笑一声,“她让你来的?”
  “是的,君上,主人还问我,她把您惹恼了,您还会不会原谅她······”月白小心谨慎地说着,眼神滴溜溜地绕着离墨打转儿,察言观色,生怕再说错了什么。
  她还会担心他不原谅她?真是让他哭笑不得,当年的花凛何曾怕过什么?哪次不是把他气得直跳脚,她还牛气冲冲地撅着嘴,仰着下巴从他面前飘飘然地走过,时而性子直爽如同男子,时而又一副小女子的小肚鸡肠,为了一点点小事与他几日冷脸,一语不说。
  不过呢!既然她都有认错道歉的心了,他怎么着也该给她个机会,也让他尝一尝听她道歉,享受她赔罪的过程的机会,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现在,他不那么生气了!
  “你回去告诉她,她的歉意本君收到了,赔罪之事可以着手准备了,改日本君定要寻她去,让她当面给本君赔罪!”
  这番话听在月白的耳朵里,使他忍不住恶寒一把,君上您明明已经乐开了花了吧?他都听得出来,您老人家还梗着严肃的神情未免就有些过于矫情了吧?
  许是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离墨抬手握拳,遮在唇边轻咳了两声,“那什么,你先回去吧,之前吩咐你的那件事照做不误,尽快落实!”
  “是,小仙告退!”月白难掩心里的欣喜,三步并做两步地蹦跳着出了殿门,紫衣仙官还守在殿外,生怕这个不省心的弟弟会再说错了什么惹君上不愉,见他出来,忙扯着他问道:“怎么样,君上没有迁怒你吧?”
  月白拍了拍胸脯,拍得力道过猛,噎得他岔气咳了半天,喘过气来才对紫衣仙官挤了挤眼,“我把君上哄高兴了,哥你就放心好了!”
  紫衣仙官迟疑地问,“真的?”他怎么那么不相信呢?这个弟弟不闯祸惹君上生气就不错了,还能把君上哄高兴,别开玩笑了好不好!
  “真的!哥,你这是什么眼神嘛!不相信我的话,你自己进去看看啊!”月白没好气的瘪了嘴,锤了一把紫衣仙官,“不跟你说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啊!”
  说完一溜烟的又向着他挖的那个洞的方向跑了,紫衣仙官伸着手张望了半天,奈何弟弟跑得太快,没拦得住,只得放他去了,暗暗叹息,弟弟大了终是管不住了,以前跟着君上到处跑,好歹有君上约束着他,现在君上回来了,他还是一心往外跑,谁还能管得住他啊!
  当然有人管得住他,只是紫衣仙官不知道而已!
  他伟大的君上大人早就把他的弟弟变成元身送给柳如墨当爱宠了,凭着一副小狐狸的躯壳,想翻恐怕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
  许是离墨不再生气了,月白觉得他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回到国师府后,灵巧轻盈地跳上了窗台,钻进房中,来到柳如墨面前举着自己的两只前爪冲她比划了几下,最后竟然用爪子扒拉着自己的嘴做出咧嘴笑的弧度,生怕柳如墨看不懂他的意思。
  “你是说他不生气了?”
  月白猛点着脑袋,真是太难为他作为一只狐狸还要表达君上那句话的深刻含义,好在他表达得很生动,主人听懂了,这也就意味着,他的任务完成,终于可以歇一会儿了,于是乎,他后腿儿一蹬,跃上柳如墨的床榻,在锦被上刨了刨,把自己嵌进去,惬意地闭上眼睡过去了。
  

第六十八章 入宫(一)
更新时间2014…9…22 22:32:55  字数:2357

 第六十八章入宫(一)
  柳如墨听着院中报更的声音,又看了看自己被子上缩成一团正酣睡得香甜的白团子,算了,看在它跑来跑去辛苦了的份上,今晚就特许它睡在自己的床上吧!
  将月白从被子上挪到一旁,柳如墨拉开锦被将月白和自己盖上,这才闭上眼慢慢入了梦。
  “小姐,该起了!”
  “小姐,再不起就要来不及了!”
  “小姐!”
  晴丫一声声的呼唤伴随着轻轻的推攘将柳如墨的睡意打消了干净,她睁开眼小小地打了个哈欠,“什么时辰了?”
  “丑时三刻了,小姐,梳洗的物什都给你备好了,今日你打算穿什么颜色的衣裳,我这就给你去准备?”
  晴丫两手张着睡袍,熟练地给柳如墨披上,又探手试了试盆中的水温。
  “穿藕荷色的那身吧,宫中嫔妃诸多艳色,想必皇上已经看腻了,穿得淡雅些也好留个好印象!”柳如墨吐掉漱口的水,对着走向衣柜的晴丫道。
  沾湿了帕子将脸洗干净,柳如墨褪去睡袍,一件件地把衣裙穿好,她速度很快却并不紧促,衣服的褶皱痕迹都被她一一处理齐整,衣带也很是细致地系好,晴丫在旁看着,忍不住啧啧赞叹:“我们家小姐就是长得俊俏,这叫什么来着,淡妆浓抹总相宜!”
  “尽耍贫嘴!”柳如墨嗔怪地看她一眼,随手打开一个小盒,指腹挖出些白色膏体在手背上抹了开来,边抹边说,“今天我不在府上的时候,你看好云弟,莫要让他太过贪玩,记得告诉他,我回来要检查他修习的成果!”
  “是,我会盯紧他的!”晴丫说着还伸出两根手指头做着动作。
  由于起得不算晚,所以柳如墨的打扮时间还很宽裕,只是,今天的妆容要怎么办,晴丫犯起难来,低头看着自己手上满盒子的钗子发簪珠花步摇,如此多的收拾放在一起,她还真是抉择不来要给自家小姐梳妆成怎样,倒是柳如墨,将她的犯难看在眼里,垂眸在盒子里搜寻了一遍,自其中取出一支发簪来,对着镜子插进了盘好的发髻中。
  “小姐,你只选了这么一支发簪会不会太过于素气了?”晴丫有些怀疑地打量着柳如墨,她不是说这发簪不好,这盒子里放的都是回府后夫人派人精挑细选送来的,样样都是一等一的,只有这一支,上面仅仅是一枚芙蓉玉雕的莲花,发簪的簪身是如同莲花的茎叶的淡青色,并不笔直,却是越发衬托着玉雕莲花半开半掩的羞怯之美,只是晴丫看着自家小姐犹如云缎的乌黑长发,只有这样一支发簪真的够么?
  而且,在她问出这个问题后,显然柳如墨对于自己的选择很坚定,不仅没有继续挑选,还替她将盒子盖上锁好,在盒子盖上轻手拍了拍,“放心,相信我!”
  说完站起来低头审视了自己一遍,确认无误后便大步朝屋外走,晴丫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对着柳如墨已经走出几步的背影道,“小姐,你还没上妆呢!”
  柳如墨闻言,站住脚步,回眸对她弯唇一笑,“不必了,这样就好!”
  月牙还在空中挂着,东方也才露出一点点的白光,整个天空犹如一块巨大的蓝色幕布,遮盖着天地,通往府门的路还是黑漆漆一片,几步一盏的灯笼并不能完全将地面的情况照得清楚,柳如墨却没有让晴丫送她,而是自己提了一盏灯笼,一手提了裙摆,小心地一步步向府门的方向走。
  到了正厅,管家已经候在那里了,见她过来,上前接过她手中的灯笼,恭敬地朝她略微颔首,道:“大小姐,老爷已经在马车上了,早膳装在食盒里,留着老爷和您路上吃!”
  柳如墨对管家垂首回了礼,道:“多谢!”
  言罢走过被灯笼的光芒照得亮堂无比的大道,跨过门槛拐出了府门,管家一直目送她上了车,马车渐渐驶离国师府,才下令看门的仆从关上了大门。
  车上,柳如墨一坐下,柳霖就睁开了眼,原本等候她的时候,他闭上眼小憩片刻,此时睁眼看到柳如墨的一身打扮,忍不住赞赏道:“你很懂事!”
  是的,柳如墨如此坚决地否定晴丫的意见,自行选择了这样一身衣物,妆饰,便是心中已有计较,昨夜她细想之下,袈裟男子说了,万变不离其宗,随心而动,所以抛开青帝可能也会发生的变化不说,她还是想试一试青帝那时的喜好。
  当年柳如雪让自己代替她主持仪式时,她曾与青帝有过几次照面,明确地感觉得到,青帝对于浓丽的装束并不是很喜欢,反而是当时新进宫的那些没有钱财置办华丽衣物首饰的新人,常常得青帝的青睐。
  此番她要的便是这个效果,青帝方一见到她时,必定会将她误认为柳如雪,以为是父亲带了柳如雪来向他请罪禀明,所以作为柳如雪,她不能打扮得过于艳丽,这不符合前去请罪的情境。
  再者,她要向青帝适时说明自己的身份,那么便要在青帝那里博得一丝好感,她不管这好感是什么性质,只要青帝对她的印象不差,那至少命和国师府的荣耀她就有信心保得下来。
  所以,柳霖猜到了她的想法,才会夸她这样一句,“你很懂事!”
  “皇上身体不好,一直住在柔妃殿中,今日我带你入宫,你须得谨言慎行,莫要让旁人知晓了你的事,免得再起风波!”
  这个女儿的行事他看在眼里,知她不会出什么大的问题,柳霖还是略有不放心地叮嘱着,如雪现在已经是指望不上了,他只得希望如墨能够挑起担子,不至于让柳家没落。
  “是,父亲,如墨谨记,请父亲放心!”柳如墨对于柳霖这些话一一应下,父亲的担忧她心里都知道,无非是担心她一直在清月湾长大,不懂得宫中礼仪,不晓得宫中的险恶,稍有差池,断送了自己和国师府上下的命运。
  可是,她好歹也算是再生的人,上一次在宫中的那些日子,学到的那些规矩礼仪她可都记着,一丝一毫都不曾忘却,虽不能告知于父亲让他放心,但她会用自己的行动让他放下心来,放心的把她列在柳如雪前面,再也不必为了保全柳如雪而牺牲她。
  “先吃一些东西垫一垫,面见皇上还要等很久!”柳霖将食盒提过来,放在柳如墨面前,柳如墨双手接过,将矮几摆好,打开食盒把管家准备好的虾饺和粥搁置安稳,这才取出食盒中的玉箸,递给柳霖:“父亲,请用!”
  

第六十九章 入宫(二)
更新时间2014…9…23 20:34:21  字数:2307

 第六十九章入宫(二)
  “如墨,你打算怎样向皇上解释你的身份问题?”柳霖趁着用膳的间隙问。
  柳如墨放下捧在手里的碗,看向柳霖,“父亲,我想过了,皇上如此器重您,很大程度是因为他本身对于我们柳家的玄术的看重,不如,我们就将一切缘由归结到随我降生的血玉之上,只是如今血玉已不存在不吉之言,那便不能再用您当初送我去清月湾的那个理由了,您看,用个什么由头来解释呢?”
  柳霖想了想,道:“皇上现在的身子骨越发不如往日了,所以才会命我派人从清月湾族地送药材入京,大长老有提及你的医术还不错,这一点你可以适当地透露给皇上知道,这样皇上在思考是否怪罪时也多了一份考量,毕竟如果能为储君择选出一个懂得医术的国师,是一件极好的事,再者便是血玉这个词自现在起就不要再用了,改之为‘绯石’,《玄术要义》上有记载,绯石乃是我们柳氏一族不可多得的宝贝,相信皇上亦有所知,隐瞒你身份的原因便是为了保护绯石和身为绯石寄主的你不受歹人所害,安然成长,这样也说得过去!”
  “是!”柳如墨记下柳霖的话,应了之后再无多言,待柳霖用完了饭后,将碗碟各类整理收进了食盒,柳霖坐着未动,看着她将食盒放在了自己身侧,几不可见地点了一下头,如墨这孩子确实更有礼节,是他多虑了。
  食盒并不算大,但他坐于车厢中的上座,若还是像她进来时那样放在他身边,待会儿宫侍撩起车帘,只会显得他不够讲究,仪度颇损,而如墨她下意识地把食盒放在了坐于侧位的她的身旁,她以身形挡着,是以看不出什么来,以小见大,如墨的心思之细,足令他对她放心了。
  宫门大开之时,晨钟奏响,钟声敲着此时的时辰点数,告知皇城之中的所有人,点卯之时已到,文武百官还是如同往常一样,守在宫门处,等候着青帝派来的文官收取他们的奏折。
  远远的一辆马车向宫门口的方向驶来,众位官员无一不对此感到奇怪,纷纷言语起来。
  “那是谁家的马车啊,王大人?”
  “赵大人,老夫看着有些眼熟,但年纪大了,记不太清了!”
  正翘首望着远处马车的李大人被杵了一把,便是同僚凑了过来,问他,“李大人,你脖子伸那么老长的,看出来是谁家的马车了吗?”
  周围的其他官员闻言,顿时笑了起来。
  李大人许是被戏弄之言逗得有些恼怒,指着正向他们这个方向过来的马车道:“你们这群没眼力见儿的,那马车上飘着的旗子,看见没?就是那个,对对对!上面那么大的‘柳’字,全青国除了国师大人还有谁?”李大人扯着刚才戏谑他的几个官员,一一指给他们看。
  此时马车已经快要到他们跟前了,众人也在李大人的指示下看清了马车的标旗,果然是国师大人的马车,众人互相看了一眼,非常自觉地以文武之别立于宫门两侧,等待着柳霖的车驾。
  马车终于在宫门前停下,宫门口的守将见了,立马派了两名侍卫前去相迎。
  柳霖先下了马车,却不似以往,会立即向各位官员走去,寒暄寒暄,而是站在马车前,背过手看着马车,不过片刻,一只莹白的手撩开了车帘,收回的瞬间手指如方开的花蕊,让人一看便有一种柔软之感,不待众人多想,一名女子下了马车,放下握于手中的裙角,理着自己的裙摆,藕荷色的衣裙配上她简约的发饰,给人扑面而来的清新淡雅之感,再看向她的面容,原本各自心里都已经浮想联翩的官员立马浇熄了心里的念头,因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与晟华公子扯上关系,名扬京城的国师千金柳如雪!
  柳霖没有开口,等她跟上自己后,才迈步向一众官员这边走来,一一拱手寒暄:
  “蒋大人,今日来得挺早啊!”
  “李大人,老远的就听到你的嗓音了!”
  “······”
  众位大人也都纷纷回礼,目送着柳霖带着他的女儿坐上宫侍早已准备好的轿撵,抬着向深宫而去,这是要去见皇上的吧?
  李大人如是想,胳膊在这时又被杵了一把,打断了他的愣神,“李大人,你想什么呢?”
  “我是在想,国师大人的千金真是承袭了国师的俊美容貌,长得秀丽端庄,不失为绝色佳人一枚啊!”李大人诚实地说着,哪知那位听到他话的大人像是听到了笑话般,瞪大了眼睛捂着自己的嘴,悄悄地对他说:“李大人,别跟我说你不知道这柳小姐和晟华公子的事,都传成那样了,再漂亮又有什么用,反正啊!我悄悄跟你说,我家儿子娶妻之时,我是决计不会给他挑这样一个空有其貌的女人的!”说完又怕被别人听去,不放心地左右看了看,才向着收奏折的宫侍走去。
  李大人摇了摇头,心里暗叹,可惜了,这样一传,不管柳家小姐和晟华公子孰是孰非,这名声肯定是损了,对于一个女儿家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啊!可惜了!
  宫侍紧紧跟随着轿撵,仰头对着柳霖禀道:“国师大人,皇上收到您的回复,一早便在勤政殿等着了,说是涉及公主嫡子和您的千金,不宜在柔妃娘娘殿中详谈,所以啊,奴才就接了这活儿,带着轿撵早早地候在宫门口等您了!”
  柳霖听罢,对他拱了拱手,“陆侍官有心了!”
  那宫侍见他给自己回礼,喜色浮上脸面,忙摆手道:“奴才哪儿承得起大人的礼啊,不过是奴才的一番心意,也是为了大人能早些到勤政殿,您不必谢奴才的,真真是折煞奴才了!”
  他原是浣衣局里向各宫派送衣物的下层小奴,连个宫侍都算不得,有幸他送衣物给国师大人时,多了一份心地将衣物熨过之后再送去,被国师大人瞧见,夸了他一句,借着这一句夸奖,他被调出了浣衣局,派往勤政殿轻扫大殿,称得上是宫侍了,免不得看见国师大人了会忍不住上前去巴结一番。
  “停!”到了勤政殿外,他急忙高喊一声,叮嘱着轿夫缓缓放下轿撵,随后凑到柳霖面前道:“国师大人,奴才便送您到这儿了,皇上就在里面,您只要上了玉阶,便会有皇上身边的侍官引带!”说完对着柳霖行礼叩首,在路过柳如墨时,也是恭敬地做了一揖,这才率着轿夫一众退了下去。
  

第七十章 往事袭心
更新时间2014…9…25 23:24:39  字数:2215

 第七十章往事袭心
  “如墨,跟着我!”柳霖抛下这么一句话后,就率先一步迈上了玉阶,柳如墨仔细提了裙摆,紧随在柳霖之后。
  “国师大人,皇上命奴才在此候着,请随奴才入殿觐见!”受青帝之命在殿前等候的公公一见到柳霖,就快步走上前来,跪下请安道,随后起身对着柳霖做出“请”的手势,示意着随他前去。
  柳霖顿了片刻,侧目用余光瞥了一眼,见柳如墨跟上,才继续往前走。
  步上玉阶,巨大的白玉雕刻而成的蟠龙刻印嵌在玉阶的中央,巍峨宏伟的勤政殿出现在眼前,这是柳如墨第二次见到这座金碧辉煌的宫殿,而上一次,是她被捆缚着跪于殿前,接受百官的批驳,国师之罪,受罪于天,文武百官的批驳无非是斥责她不守贞洁,罔顾职责,以不洁之身担任一国之神职,将会给他们的国度带来无尽的灾难和上神的诅咒,整整三日,她就这样跪在这座宫殿之前,而她心爱的男人,她腹中孩子的父亲,就安然地坐于殿中,或休寝或理政,仿佛她这件举国皆惊的大事在他看来不过是小事一桩。
  直到朱笔御批的刑罚旨意被太书令在殿前念完,在文武百官直呼“圣上英明”的时刻,她已无力抬头,额头抵在冰凉的玉阶上,听着自己心碎的声音,听着百官的叫好声,她从未有一刻如此灰心,原来她用真心,用生命搭救回来的心爱之人,会为了自己的光辉形象,将她舍弃。
  她被押入清月湾,按照柳氏一族的规矩,日日受圣泉洗去污秽,整整七七四十九天,受着非人的身心折磨,好在胎儿还算稳固,这般都没有滑胎,也幸得圣旨有说,要向世人展示国师不贞一事,遂以没有强行给她落胎。
  直到那一日······
  她被架着送回房中,却听得隔墙之外有女子嬉笑的声音,她听得出来,那是柳如雪,是她此生最大的噩梦,然另一个声音却让她心上结痂的伤口一瞬间再次破裂,因为,那个答话的男子,正是宁远。
  他不是在宫中吗?
  他不是否认清月湾发生的一切吗?
  他不是更钟爱自己的圣明吗?
  他······
  “阿远,一定要这样吗?姐姐她虽然与太子私通,但他们也是情之所至,太子已然伏法,你就不能看在我的份上,饶姐姐一命吗?”柳如雪娇嗔地求着宁远,如果不是她这一切都拜她所致,听着还真的会以为,她这个妹妹是真心为她求情的。
  可柳如雪口中的全部,全部都是假的,只是宁远不信她,他只信柳如雪,信柳如雪肚子里那个与太子暗结的珠胎是自己的孩子,信她柳如墨才是与太子罔顾礼法,私通怀胎的人!
  宁远提及她时的嗓音淬冷成冰,说出的话更是毫不留情:“雪儿,你要知道,柳如墨若是不死,死的便是你,你身怀着我的骨肉,我又怎么能忍心见你赴死,如今惟有这一办法,才能保你平安,更何况,帝王之家,夺位之争多有残酷,我只有斩草除根,才能保得你我的长久平安相守,她肚子里的那个孽种,更是不能留,所以你不必多言,我是不可能饶过她的!”
  真是一场天大的笑话!
  她不知道柳如雪是如何让宁远深信她便是当初在清月湾救他之人,也不知道柳如雪又是如何向宁远解释那一夜他中药的事,更是不知道,他为何会陪着柳如雪,到清月湾来,还在囚禁她的院落外墙,说起这些话。
  太多的不知道困惑于心,她不发一言,只是静静地倚墙靠着,听着墙那边的二人继续说着那些锥她心的话:
  “可是阿远······”柳如雪还想说些什么,被宁远一声打断,“雪儿!”
  随后他继续说着;“我本命晟华送你去他的别院静心养胎,你又为何执意要随你父亲回清月湾来?”
  柳如雪嗫喏了片刻,柔声委屈道:“阿远,我知你这段时间不见我,是怕我会为了姐姐找你求情,可是你不见我,我便日日难以安眠,听父亲说,你把自己关在勤政殿内,我既担心姐姐,更担心你的身体会吃不消啊!所以才想出这个办法,虚晃晟华公子一招,让他扑了空,随后告知你我在清月湾,为的也只是你能来见见我,如果你不愿意的话,那我这就走好了!”
  隔着院墙,她听见细微的声响,应是宁远及时地拉住了扬言要走的柳如雪,“雪儿,你明知我不是你所说的这样,我在勤政殿的每日都时刻惦记着你和孩子,那些百官奏请处死失节国师,我若是不作出些痛定思痛的样子,又怎么起到作用?”
  原来是这样!
  她懂了!
  宁远不是不在乎他和她的过去,不是不在乎这个女人,只是在乎的是另一个人罢了,她不想再听下去了,于是踉跄着回了那个狭小的稻草铺就的床铺,稻草下面的一层薄薄的木板,她失力地跌坐于床上,冻得青紫的手指用力地抠起木板,十根手指被木刺扎得血珠直冒也全然不觉得疼痛,终是在木板下摸到了她藏匿起来的玉梳,那是当初她救下宁远时,他送给她的,据说是他的母妃宁妃心爱之物,留给他让他送给心仪的女子的,他把玉梳送给她时是这般说的,可如今,柳如雪未得玉梳,却依然蛊惑了他,成为了他心上的那个她,到底是何处出了差错,让她被老天爷如此戏耍一通?
  柳如墨嘲弄地轻勾唇角,无声地笑意被柳霖正巧看到,他不禁疑惑地问了一声:“如墨,你在想什么?”
  许是被柳霖一声询问唤回了飘远的心神,柳如墨猛然回神,将自己嘴角的笑意无限扩大,冲着柳霖露出笑颜:“父亲请见谅,如墨初次见这般恢宏的宫殿,不禁有些看呆了!”
  柳霖微点了一下头,提醒她道:“待会儿就要进殿了,不要再走神了,知道吗?”
  柳如墨收起笑容,颔首道:“如墨知道,不会再出神了!”
  柳霖这才重新扭转过头去,继续延阶而上,柳如墨心中悄悄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过分地显露悲伤,不然以父亲这般观察力,怕是又要解释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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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朕要听她说!
更新时间2014…9…27 0:13:40  字数:2264

 第七十一章朕要听她说!
  经柳霖的提醒之后,柳如墨没敢再胡思乱想地出神,亦步亦趋地跟随在柳霖的身后,来到了勤政殿的门外。
  “国师大人,请!”领路的公公指挥着门外的两名禁军将紧闭着的殿门推开,对柳霖道了一声,就合手立到一旁,很明显的是得到青帝的旨意,不让他继续带柳霖入殿了。
  柳霖心下明白,携了柳如墨步入大殿,殿中央的明黄色龙椅上,青帝正面色严肃地坐着,见他们二人进来,视线落在了一前一后进入殿来的柳霖父女二人身上,满含深意地看了一眼柳霖,又将目光放在了他身侧的柳如墨身上,不发一言,只是这般静静看着。
  身后的殿门发出沉重的“吱呀”声,缓缓闭合,将晨曦的光照悉数搁在殿外,光线透过窗纸映进殿来,在光洁的地上投下星星点点的光点。
  柳霖下意识地用余光扫了一眼身后侧,见柳如墨看过来,向他递了个眼神,父女二人同时站定,一前一后地跪下,向着殿上坐着的青帝行礼:“皇上圣安!”
  青帝在这时才开了腔,不急不缓地道了声“平身”,随后步下阶来,走到柳霖面前,“国师,朕许你回府处理此事,你怎的将令千金也一同带来了?朕心知此事不过是小辈儿之间的玩闹,你又何须如此慎重地过来请罪!”语罢话锋一转,青帝向柳如墨走去,“朕极少见如雪丫头穿得这般素净,莫不是你爹爹回去过于严苛地把你训斥了一通?”
  柳霖从旁答了青帝的问话,道:“启禀陛下,她并不是如雪!”
  青帝闻言,眉间微蹙,扭过头来看了柳霖一眼,又再次转回柳如墨脸上,“国师,你莫不是气糊涂了?你说她不是如雪丫头?”
  柳霖快步来到柳如墨身旁,与她一同跪下,仰头看着青帝回禀道:“臣有罪!她是臣的大女儿柳如墨,并非陛下所知的柳如雪!”
  出人意料的是,青帝并没有发怒,也没有表现出过于的惊诧,仅仅是一句简短的饱含深意的“哦?”就算作是回答柳霖的的请罪了。
  青帝这样的态度,喜怒不发,柳霖实在有些捉摸不定青帝的心思,就在这时,只听青帝继续说道:“国师,你将大女儿藏匿多年,怕是有什么重要的缘由吧?否则,朕实在是想不出,对青国,对朕忠心不二的国师大人,会因为什么原因欺瞒于朕,不过,朕不想从你这里得知这其中缘由了,你且先去殿外等着,朕要听这丫头说!”青帝伸出一根手指,指着柳如墨对柳霖说着。
  柳霖不放心地看了柳如墨一眼,道了声“是”后便打开殿门出去了,殿门再次关闭,柳霖看着门上的镂刻,只恨不得眼睛能透过这扇门看进去,一时间面色有些沉重,不知道如墨她能否处理得当,毕竟她是头一次见皇上,也不知她能否应对自如。
  待柳霖出了去,青帝单手虚扶了柳如墨一把,淡淡道:“起来吧!朕身体不适,你这般跪着还需朕低着头看你,累得慌!”说罢双手合在身后,不急不缓地上了台阶,转身安然坐回了皇座上,“你叫柳如墨?”
  柳如墨平静地道了一声,“是!”
  青帝听着她的回答,不禁笑了:“国师向来对外宣称仅得一女一子,如今突然携了你来见朕,隐瞒于朕,这可是欺君之罪,你这样沉静作答,是不怕朕怪罪于你和你们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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