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待君携-第2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有人上来松开他手上的吊绳,顾夕失去凭借,往前扑倒。前面牵着绳头的人往前一带; 顾夕重重地跪扑在地上。
  俯趴着的少年,宽肩窄腰; 挺翘的臀峰,大敞着的腿越发像是在无声的邀请。几个人看得眼睛发直; 冒火的眼神从顾夕的腿一路摸上去; 似乎要将他吞进肚子里。
  “我先上。”其中一个先扯了自己的裤带; 从后面抱住顾夕。
  另个看守也按捺不住。绕到顾夕正面; 一边解裤带一边捏顾夕下巴; 迫他仰起头。顾夕全身汗毛孔都炸开了。他纵使没经历过,也大概明白这人的企图。
  “张嘴,不然撕烂你。”那人一巴掌狠命扇下来。顾夕被巨大的冲力带着,跌倒一边。绳子一牵,人又被扯回来。原本就受伤的面颊,伤口又裂开,唇角撕裂,鲜血滴滴答答的,仿佛淬血的美玉。
  “这小野马,别把你命根子咬断了。”身后的人一边调笑,一边掐住顾夕的腰,手从衣服里面一路摸上去,“哇,这小子……”他大声惊叹。
  身下的少年,不仅仅是长相让人移不开眼睛,衣服料包裹下年轻的躯体,腰线修美,后背骨感,一身光润肌肤,紧滑如美玉。看守僵着身子,直着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这样的人物会落到他手里。他咽着口水,哗地撕开自己的裤子,急切地抵在顾夕身后……
  顾夕脑中“嗡”的一声,一瞬间一片空白。
  顾夕所有的关于情,爱的经验,皆来自与赵熙的耳鬓厮磨,有过痛苦和也品尝着极致的甜蜜,即使游船上的初次,虽然艰难却未觉得不可忍受。可此刻,当那挺硬之物即将侵犯进他的身体时,顾夕全身绷紧,不可抑制的打着颤。绝望,愤怒,慌乱……各种陌生的情绪纷纷涌动,让他方寸大乱。他狠命挣扎,身后的人却越发兴奋。
  荒山野岭,天地不应,他若不能自救,纵死也必受尽屈辱。人,须是得在最危急时刻,才能将潜质提升到极限。顾夕长长吐纳,强迫自己忽略掉外界的刺激。似乎过了许久,其实也就是一息间。顾夕进入无我境界,抱元守一,灵台清明。
  顾夕呼吸忽然变得绵长柔和,几不可闻却又异常清晰,象是清风拂过树林,又似朝阳温柔洒满丘陵,丹田里那股沉滞的真气仿佛融入在天地里,陡地运转,真气一周天,只在瞬间。蓬勃的内力,如听到发号指令,瞬时在七经八脉苏醒。经脉中几大高手的内力融汇在一处,如滚滚江涛瞬间掀起波澜。
  几个看守兴奋地怪笑,全没注意狠命挣动的人,忽然安静。忽然一股巨大的力量将几人震得飞离了地面,重重地跌在山石上,昏死过去。
  顾夕长长吐纳,双目微睁,眸子里波澜未息,仿佛星辰日月,光霁耀眼。他一震双臂,绑绳寸寸折断,断绳迸射出去。他缓缓从地上撑起来,掩了衣襟。大腿被绳子扯得太狠,一动就撕裂般的痛,他吸着冷气从外袍上撕下一块布,擦了擦。腿上还有有粘粘的液体,是那几个人自己撑不住,先泄在他身上的东西。顾夕嫌恶地几欲呕吐。
  他一瘸一拐地走到河边,用冰冷的河水洗了洗。腿上仍上疼,估计是真扯伤了。顾夕拖着步子走回来,却听身后山口有马蹄声?那群骑兵又返回来了?顾夕戒备地看过去,却是一人一骑。
  那人进了山谷,与顾夕打了照面,愣住。
  顾夕忍着疼,几步掠过去,将人从马上击落。
  “呀呀。”那人不防备,伤了腿,头破血流。
  顾夕冷声问,“你们是什么人?”
  “死士,是摄政王的死士。”那人颤抖着回答。一边环视现场惨烈的战况。摄政王在山谷那头截住了想截的人,又不放心这边,派他回来传令将人带回营,不知怎么本该昏迷的人却这么精神。
  “死士?”顾夕嫌恶地看着他,“这么怕死也叫死士?”
  “是为国效死的骑士,不是寻死之士。”那人争了一句。
  “你们自己倒是惜命,别人的命就是草芥?”顾夕抬手指指那些死去的剑奴们。
  “王爷急着问口供,再说两军对战,对战俘还用仁慈?”
  “那你成了我的战俘是不是也该杀掉?”顾夕反问。
  那人僵了一下,无法出声。顾夕不再理他,自己闭目调息。顾夕缓了一会儿,睁开眼睛,见那人头破血流的恍若未觉,只呆呆地看着自己。顾夕嫌恶地瞪了他一眼,到底顺手扯了条布递给他。
  那骑士怔了下,接过布命,裹在头上。
  “领头的,就是你们摄政王?人哪去了?”顾夕看了看不远处的河水,舔了舔唇,他渴得要命,可腿疼得要命,实在不想再走过去。
  “追你同伙去了。”那人腿也断了,身上倒是有水袋,他迟疑了下,看着面前少年绝美的侧颜,到底没敢拿出来给顾夕喝。
  顾夕明白马队是去追万山了,万山不是他同伙,他也懒得解释,转头问了句,“为何追他?”
  那人被顾夕漂亮的眸子盯着,顿感手足无措,额头冒汗,蜇得伤口一跳一跳的疼,“啊?摄政王为何去追?”他语无伦次道,“他……手里有我们的人。”
  顾夕大概听明白了。他记得万山马鞍上一直都按着个人,估计摄政王就是追他去了。
  顾夕赶紧爬起来。摄政王去追人,只把他们几个留在这儿,也就是说人一定是要回来的。他没有把握迎上一百名死士,决定赶紧撤离。
  “你不杀我?”那骑士神色异样地看着他,“要把我带回去做奴隶?”
  顾夕没空理他,燕祁人对战俘残忍,这是众所周知的。顾夕现在自顾不暇,没空去教化眼前这人。他忙忙地捡了件短兵器武装了自己,自己牵了匹马,艰难地翻身坐上去,“得了,你自己逃生去吧。我得走了。”
  “哎。”那人拖着条断腿,扶着大石站起来,叫住顾夕,“别去离风口啊。”
  “怎么?”
  “那里有埋伏。”那汉子沉了下,“你不杀我,当我报你一恩,你别去离风口了,那里通往北营的必经之道上,有一段峡谷遍埋了□□。”
  顾夕霍地睁大眼睛。
  那人以为顾夕不信他,忙解释,“不骗你。我是百夫长,埋□□的活,都是我带人干的。这两天犯了小错,被降为十夫长的。”那汉子面上有些发红,“你不杀我,还替我裹伤,我报还你。”
  顾夕遍体生寒,“你们想杀皇上?”
  “啊?”那人没料到顾夕这么敏锐,赶紧摆手“不是不是,是针对小皇帝的。”
  顾夕焦急地抬头看日头,“什么时辰了?”他只觉得自己遍体生寒,连身体都打颤。今天是赵熙要来离风口的日子,她的车驾走到哪里了?
  那人见顾夕急火火地攀鞍上马,扯着大腿疼得直吸冷气,不禁也着起急,“你千万别往离风口去,我们王爷正往连那赶,他在谷里,□□就不会引燃。”
  顾夕满心里全是赵熙的安危,他咬着牙坐上了马,心跳如鼓,“这么好的时机,摄政王为何不一网打尽?”
  那人并不知道许多,摇头,“不知道。王爷一开始就是打算着引你们皇帝回京避险的。为此,他连亲信手下都舍出去了。可能是出了岔子,他这不真正来了吗?”
  顾夕朝他摆摆手,策马一阵风地朝南而去。
  ……………
  少顷,祁峰率马队从山口驰回。
  死去的剑奴们仍挂在树上,树下早已经空无一人。自己留下的几个死士,刚从昏迷中清醒,茫然地看着他。
  祁峰用马鞭指一个死士。那死士震了下,缓过神,“禀王上,那人……特别厉害,毒根本不起作用,他自己崩断了绳……”
  祁峰摆摆手,示意不用说了。他给顾夕下的药量本就不足,又是闻进去的,时效不长。顾夕自行脱困,是意料中的事。祁峰不再追究顾夕,急令,“撤。”他踢了踢马刺,准备撤离。忽然,远天传来飞禽鸣叫,那几只一直追踪他们的鹰隼放弃了他们,转而向南飞去。
  “王上,鹰走了。”一个死士奇怪,“不跟着咱们了?”
  鹰是特别训练过的,不捕获猎物必不回头。祁峰眯着眼睛看着远天,忽而转头问那个派回来打前站的十夫长,“你看见那少年往哪边去了?”
  “离风口方向。”
  “糟了。”祁峰皱眉,顾夕去的方向正是鹰隼撤离的路线,驯一只鹰隼不易,尤其是能驯出这么多只,肯定是非福即贵的人。祁峰大概猜到王庭里谁赶到了,他急令十夫长,“给你匹马,速速回营调集人手,往离风口来。余下的人,跟紧我。”
  他回头看了看押在马上的万山,一个死士还背着刘有的尸体。
  “尸体就地埋了。这个人……”他指了指昏迷不醒的万山,“给他戴口枷,蒙上脸,带回营中关押,任何人不许与他说话。”
  “是。”那死士应。
  祁峰扫视了一眼众死士,目光锐利,含着煞气,“其余人,刀出鞘,准备迎战。”
  “是。”众死士齐声应。
  那十夫人拐着脚爬上马。他实在弄不明白那少年到底是何身份。为何摄政王那么紧张。估计是个顶要紧的人物吧。他不敢再耽搁,策马向北边大营方向奔去。
  ………
  离风口以北十里,山势开始平缓,丘陵开阔。
  燕祁的三王爷祁岷带着万人队,跟着天上的鹰,已经在山里转了一天了。“这鹰一会飞北,一会飞东,它们到底要把本王带到哪里?”祁岷被遛了一天,气得冒火。
  “围上了。”前队有人喊。
  祁岷眼睛一亮,“逮住祁峰了?”
  “不是,是一个骑士。”前队报称。祁岷气得一鞭子将来报的人抽于马下,“没用的东西,来人,将鹰都射下来,鹰奴全剁成肉喂狗。”
  亲卫们忙应是。于是众人拉弓射鹰。鹰凄厉地长鸣,纷纷掉落,只剩一只,挣扎着往高飞远了。
  顾夕在一片阔地,被万人队团团围住。
  眼前黑压压一片,全是骑兵。玄甲长予,铁骑强弓,仿佛铜墙铁壁。
  顾夕紧紧咬唇,这些人仿佛知道他的行动路线,从四面八方兜过来,将包围圈越缩越小,直至把他困在小丘陵地里。这一夜两天,真是一言难尽。顾夕想到来时赵熙吩咐说到了就只管睡觉。他真是应该早听她的话的。
  顾夕想到赵熙,心中焦急万分。
  “何人?”对伍正中有一队亮甲卫队,护着中间一个胖子。估计是他们的主帅吧。顾夕衡量了一□□力,如果掠入万人阵去擒那胖子,成功的可能性不是没有,可他一着得手,再想退出来,可不那么容易了。于是顾夕决定不恋战。他兜转马头,夺路向西北逃去。
  “咦?”祁岷从马上站起来,瞅着连话也没搭就果断撤逃的人,“给本王捉回来,死生不论。”
  “是。”众兵士齐应。
  祁岷看着顾夕被林立的□□逼回来,团团围在阵中,驱马上前,“问你什么人,你跑什么?”祁岷恶声恶气地质问。
  顾夕没理他,只小心戒备身周林立的枪尖。
  祁岷策马走近了些,看清顾夕,不禁惊在原地。两国边境,荒山野岭鲜有人烟,哪里来的少年如此俊美,让人望之移不开眼睛。难道是下凡的仙子?他不自觉策马又向前走了两步,放缓了声气儿,“你……是什么人呀?为何独自在山里徘徊?”
  顾夕瞧他那油腻腻的眼神儿,心里嫌恶,瞪了他一眼。
  被这样漂亮的眸子扫了一下,祁岷脑子里嗡的一声,一颗心又痒又甜蜜,忍不住就又往前骑近了些。
  “王上,莫靠近,小心些。”有亲卫低声劝谏。
  顾夕眸中精光一闪,单手一撑马鞍,人就腾身飞起。
  祁岷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张大嘴,看着仙子飞升,衣袂飘飘欲仙。
  眼前一花,仙子就至眼前。长腿轻点他肩,人如飞鸿掠过头顶,马背一沉,少年就跨坐在他身后马背上。祁岷感受着身后真实的温暖,仿佛被雷劈中,又似跌进蜜里,满心陶醉。
  直到一把短刀横在颈间。
  “让你的人闪开条路。”顾夕一击得中,用短刀逼住祁岷,沉声命令。
  “啊?”祁岷缓过神来,顿时吓得面如死灰。
  万名骑士轰然震动,呛啷啷,寒光四射的枪尖,刀刃泛着寒意,剑山矢海重重包围。顾夕握紧手中的短刀,面色沉静,额上却渗出汗来。他挟持的是燕祁的王爷,华国和燕国已经休战,若是因他而致对方王爷受损,难保两国不反目兵戎相见,这祸可就闯大了。
  顾夕挟着祁岷缓辔后退。包围圈随他动作,也在移动,众骑士不敢上前,却也不肯放顾夕离去。顾夕也不敢强硬动手。双方胶着。
  远天突然有凄厉鸟鸣,声音嘶叫刺耳,仿佛九天恶灵。那只逃脱的鹰飞转回来。众人一齐转头去看,一队玄色骑士正从山梁下疾驰下来。
  祁峰远远看见顾夕,在疾驰的马上搭箭拉弓,硬弓拉成满月,嘣地一声,震得人耳根生疼。箭穿过重重人群,射中祁岷头盔。祁岷猛地一抖,顾夕按住他,抬目远看。祁峰于马上又抽出一箭。
  万名骑士皆惊呼,“摄政王来了。”摄政王冷厉之名,燕祁朝野遍传,箭尖指向的,每一个都觉得是自己,而摄政王锐利的双目,竟比利箭还令人胆颤。
  祁岷看见祁峰,眼睛都红了。“咱打个商量?”祁岷同身后的顾夕道,“正主儿到了,我和他有仇,你放了我,我也放了你,咱们两清行不?”
  顾夕没理他,目光越过重重包围,摄政王的身影,在他眸子里越加清晰。
  “过来。”祁峰驻马在高坡上,冲重围中的顾夕招手。顾夕忽地收紧手指。招手间,对面的人沉静整肃又自信,若不是一身冷厉煞气,目光锐利如箭,顾夕几乎以为他就是日夜牵挂的先生。
  “愣着干什么,”瞧着顾夕愣神,祁峰皱眉催促,“过来。”
  顾夕有点失望,这人气韵不如先生沉静,脾气也忒急了些。这不是先生。若问世上有谁能与先生最相似,纵使性格截然不同,音容笑貌、行动举止却能相差无几,让人时时混淆的,那人就一定是正君。
  顾夕目光复杂地看着已经死遁了的人,催动坐骑,一马载着两人,在重重刀山箭海中,走了出来。
  “小心。”祁峰一直密切注意着顾夕的周围,突然出声警示。
  几乎同时,顾夕已经将手中短刀向身后掷了出去,被飞刀刺中喉咙的骑士临死前,毒箭射偏,正中祁岷肩膀。
  “啊……”祁岷惊惧地大叫。毒是土法密制,见血封喉。眼见祁岷脸色乌黑,四肢抽动,没了气儿。顾夕暗叫不好,将尸体从马上推下去,纵马越出重围。
  身后,无数毒剑铺天盖地。
  “夕儿……”祁峰惊呼。却见顾夕于马上拔身而起,半空中转身,双手抱圆,低喝轻推。纯正剑气散做屏障,挡住剑矢,护住了他和身后的正君。
  祁岷手下被这一手震得畏惧不前。
  顾夕一着得手,身体向后仰去,祁峰催马正好赶到,一把接住他。“夕儿……”
  顾夕力竭,颤着睫毛睁开眼睛,“……”他张了张口,却不知该唤祁峰什么。神情一松,一口血直喷了出来。
  “夕儿……”祁峰揽紧他,纵马冲进敌阵。他带来的死士们都是身经百战,都紧跟着他踏入敌阵。果然敌我混杂,对方再不敢放毒箭。可劣势也很明显,他们人少。
  “王上已死,咱们回去也活不成。杀啊。”一个亲卫悲愤高呼。
  “杀。”众骑士震天高喊。
  万人齐喝,瞬间将他们重重包围。


第42章 离风口(七)
  祁峰低头看怀里的顾夕。顾夕面色苍白如纸,目光却亮得耀人。祁峰上次见过顾夕这个样子; 是他将将散功之际。能以一人之力; 驭真气凌空挡下数百飞箭,不能不惊叹顾夕功力的精进; 可人力终有极限。
  “我们挡着,你快走。”祁峰随手砍翻一人,给顾夕抢了匹马。
  顾夕按住祁峰的手,不让他把自己推上马去; “一同走。”
  “我有救兵。”祁峰掰开他的手,“你不走,难道要随我回营去?”
  顾夕不上当; 坚持道,“既然对方能在此埋伏万人,焉知沿途没有设伏?”
  祁峰咬牙,这必然是最坏的情形。
  “人太多,杀是杀不出去的; 不如往坡上去。”顾夕指了指祁他们方才驰下来的高坡。这坡陡峭,怪石林立; 倒是易守难攻,或能拖个一时三刻。
  “好。”祁峰瞅着合围的薄弱处; 指挥众死士突围。
  刀光闪闪; 血肉横飞。山坡上; 留下层层尸体。他们成功突围登上高坡时; 身边只剩不到三十死士了。
  怪石阵为障; 下面的人一时倒不敢硬攻。
  祁峰把顾夕安置在山顶一块大石后,顾夕无力地靠在大石上,面如白纸。祁峰撩甲衣蹲下,抬手比划了一下就抵在顾夕丹田,替他续真力。
  “不用。”顾夕摇头拒绝。两人武功不是一个路数,白费力气,不如攒着突围用。
  祁峰不停,手上不断加力。内力输入丹田,如石沉大海,了如声息。不一会儿祁峰额上已经有了薄汗。顾夕察觉到祁峰内力不继,轻轻转腕,以手覆在他手背上,轻轻一震,祁峰的手就被震开。
  顾夕方才吐了口血,唇边还残留着一片嫣红。他缓缓抬目,看着头顶上那张面具。正君的气息,不似先生那般和暖,又冷厉又灼烫,却莫名亲近。顾夕使劲眨干眼睛里的雾气,声音都打着颤,“先生保重自己就好?“
  祁峰皱眉,“你……你不是早就认出我了?我不是你先生,你不必死守在我身边,过会儿我掩护你,你从山后坡逃困……”
  “我知道你不是先生,可就是不行。”顾夕执着又坚定。
  “夕儿……”祁峰语塞。少年澄澈的双眸,含着最深的孺慕之情。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顾夕的心意,不能让他有危险,不能让先生失望伤心,为此,顾夕数次为他舍命相护,纵使散功也从没犹豫。
  “夕儿,”祁峰深深皱眉,“你若真心疼你先生,便知要顾念着自己。你伤成这样还要陪我在这儿,实没有任何助益。”
  顾夕垂目想了下,突然亮起眼睛,“对,我应该搬救兵去。”
  祁峰松了口气,这孩子终于肯走就行。他赶紧令人牵马,“快,趁他们合围未稳,你突出去。”
  顾夕趁这功夫,闭目调息了一瞬,再起身利索不少。众人看在眼里都感叹不已,果然高手就在身边呀。
  祁峰也放心不少,托了顾夕一把,顾夕借势翻身上马,转回头,坚定地看着祁峰,“坚持住,我带救兵来。”
  祁峰站在马下仰头看他,少年眼中腾起来希望的光彩,让他的心特别的疼。他今日陷在万人阵里,想要活下来非常难。不过幸而死前能再见顾夕一面,纵使再也回不去,还有顾夕帮他照顾赵熙。祁峰仰起头,忍住心内翻腾,声音里含着感情,“夕儿,往返兵营,需要时间。如果半个时辰内无法返回,就别再回来。”
  顾夕一愣。
  祁峰唰地抽出长剑。
  “不……”顾夕惊愕地看到祁峰挥剑刺中马臀,马儿吃痛,疯狂地向前一窜。顾夕被带着向后一仰,几乎从马上跌下来。
  “护好她,就是你的本份了。”祁峰的声音沉沉的,却能穿透顾夕的心。顾夕在疾驰颠簸的惊马上回过头,祁峰玄色修长的身影,像青松,在山石边萧索独立。
  “杀。”山脚下响起震天呼喝声。那个身影单手执剑,带人冲入攻上来的敌群里……
  顾夕胸中大痛,泪水,随着疾驰的马向后飘飞。
  ……
  顾夕伏身身子在疾驰的马背上,朝着离风口方向,飞奔。身后有零星箭矢追过来,他挥刀一一砍落。杀声渐渐被抛在身后。他狠狠地抽了马鞭,马儿本就惊了,此刻更是快得惊人。
  此处距离风口不足十里,顾夕一路疾奔,两旁景物越来越熟悉,前面便是来时穿过的小林子,树条枯败,荆棘丛生。顾夕无暇顾及。一阵风地直冲过去,视线里,是越来越清晰的离风口大营。
  顾夕使劲挥了马鞭,纵马跌过一道深沟。落地一瞬,马儿前腿一软,向前栽去。巨大的冲势,带着顾夕一同往前栽倒,顾夕眼前一花,是放大的粗石砾地面。
  他心道不好,猛提一口真气,腾身纵起。马儿咴咴长叫,轰然倒地。
  顾夕在半空中再提真气,更不停留,驾轻功,径朝大营掠去。
  几个起掠,便远远看清了离风口大营,营门整肃有序,并未有什么爆炸的痕迹。看来赵熙安全无虞。顾夕心头一松,才觉出喉咙咸腥,心头凝滞,眼前发黑。
  营门前的兵士见来人竟是顾夕,忙接住,一迭声地喊,“顾大人回来了,顾大人回来了。”
  顾夕疾喘着,勉力摆手,急道,“别叫了,快,整兵,去救……”
  话说一半,他突然顿住。营门前的大空地上,足有三万骑兵,已经整齐列队。宝刀亮银枪在日头上耀目,每个骑兵的鞍下都挂着御敌的藤盾。
  “去救谁?”一个声音威严中,含着怒气。
  顾夕循声去看,高头骏马,纯色雪蹄,上面坐着整盔亮甲的华帝赵熙。
  顾夕呆呆地仰头看着她,一时没缓过神。
  “夕儿,你回来了?”赵熙眼中挂着血丝,咬着牙一字一顿。得知他夜未归营,身边又没带着人,简直不能让人更担心。跟着刘有的暗卫尸体已经找到,顾夕独自进山,又彻夜未归,定是出了意外。急切间,赵熙嘱咐小皇帝在北大营她的宝帐里避着,她同崔是点齐五万精壮骑兵,一路飞驰来离风口。刚到营门,马不离鞍就想进山寻人。正在发令,野在外面一天一夜的小子就回来了。也不知是哪里激战,浑身都是血口子,煞白着小脸,脸上也伤了一道子。血迹和着泥尘,强烈地刺激着赵熙的眼睛。
  “看着派去寻你的人了?”赵熙在马上弯身打量他,问。
  顾夕摇摇头,“没……”话一出口,就觉得赵熙的眼睛里,火苗又大了几寸。顾夕有点怯。
  赵熙皱眉,“你方才说要救什么人?”
  赵熙一问,顾夕立刻回过神,急切道,“距此北边十里,有燕祁军队围攻燕人。”
  “什么?燕人围攻燕人?你说清楚些。”
  顾夕着急地上前一步,咝,大腿一迈步就生疼,他拄着腿,一边吸冷气,一边急切道,“有万人队,距此十里。山里估计还有别的埋伏。”
  “冲着朕来的?”赵熙眯起眼睛。
  “……”顾夕怔住,“那倒没有。”
  “距此十里,是燕国境内。目下两国正休战,他们在自己的境内行军,华国不宜插手。”赵熙解释了一句,探身想把顾夕拉上马来。
  “可……”顾夕着急,“被围攻的是燕摄政王。”他不能细说,急得眼睛都湿了。
  “喔?”赵熙挑眉,“现在情形如何?”
  “燕国的那个带兵来的王爷中毒箭身亡,摄政王身边就剩三十几个人了。”顾夕想到祁峰的情况,急得不行。他求恳地看着赵熙,“就半个时辰,他支持不了太久。”
  赵熙眉头微动,果断道,“来人,点兵两万。”
  崔是上前,“陛下,末将带人去。”
  赵熙点头,“崔将军去吧。到那先令兵士高喊,燕帝有令,罢手撤兵。”说着,还亮出块燕祁的金牌。这还是小皇帝在金帐里向她表白时,献上的。正好用上了。她微微眯起眼睛,祁岷殒命,军队必定群龙无首,见圣上金牌那一瞬,必须军心浮动,崔是可趁乱收伏。她倒是可以有机会,会一会那个神秘的摄政王了。
  崔是得令,双手接过金牌,指挥人马全速出营。
  顾夕忙吩咐人给他匹马。
  “你做什么去?”赵熙从马上探身,一把将人拉住。
  “自然是去……”顾夕指了指北边。
  赵熙抿唇,“你就不用去了。”
  “可是……”顾夕眼瞅着崔是带着两万人风驰出营门,心急得火烧火燎地。
  赵熙冷道,“你先回帐子去,朕叫太医来瞧瞧。你这一身的刀口子,怕不是跑到一半就散了?咱们俩还得算算帐。”
  “啊?”顾夕被赵熙的沸腾的怒气笼着,一下子醒过神来,这才觉得不对,赵熙的眸子里烧着火苗,又像含着冰碴,情绪莫名翻腾。他真从没见过她这样生气,一下子气短。
  …
  常喜捧着毛巾,端着伤药,站在浴间里,忧虑地看着顾夕。
  进浴桶时,就相当费力,顾夕的腿似乎伤得重,根本使不出力。好容易扶进去了,洗了一半,就睡着了。这得是有多累?还有一身的刀口子,药都不知该抹哪里。御医来看过了,说身上的伤上药即可,腿伤且得养,倒是内息受损颇严重,顾夕本就散过功,筋脉大损未及康复,如今旧伤未愈,又叠新伤,颇为难医。
  浴后上了药,常喜上前,给顾夕绞干头发,拢了用长丝巾系在脑后。
  顾夕披着衣服,一瘸一拐地出了浴间。内帐已经生起火盆,在阴冷的山区,室内烤得干燥温暖。顾夕洗过浴,又困得不行。他瞅了眼高床软枕,长长叹了口气。
  常喜果然拉过长条的矮案,到他身前。顾夕摇头。今夜赵熙肯定是没心情,他倒是省省力气,别抄什么礼则了吧。
  礼监司出身的常喜一脸不赞同,“知道您不舒服,已经给您徇了私了。这一条再不能马虎,”他压低声音,“太后也是要查的。”
  “哎。”顾夕心道,常喜就是迂腐。
  无奈,他提衣跪在案前。常喜看着他提起笔,这才满意。
  礼则什么的,总纲有五千字,顾夕写字快,伏在案上,一会儿就抄到了最后。
  “皇上来了。”一个小太监探头进来小声通风。
  顾夕还未及抬头,常喜已经慌忙过来,二话不说,过来撩他后襟。
  顾夕忙撂下笔,未及阻拦,常喜已经拉下他裤子,轻轻把着他的腰,将暖玉雕成的玉,势刷地顶了进去。
  “别急,慢,哎……”顾夕咬牙挺起腰身,这一波极大的刺激,让他微微喘息。
  赵熙进来时,就看见顾夕跪在案前,半个身子俯在案子上,轻轻气喘,满面红云。
  “怎么了?”
  顾夕还没答话,常喜已经扑通跪下,战战磕头,“奴才有罪。”
  “哎呀。”顾夕叹气。不过是徇了会儿私,这东西沐过浴顶进去和抄完礼则再用,有什么分别。
  赵熙心里明白这奴才且闹不出什么大错,摆摆手让人赶紧退出去。
  帐内安静,赵熙走到镜前。她身上还着盔甲,一路驰来,颇有征尘未洗的感觉。
  顾夕心内愧疚,起身过来替她卸甲。
  赵熙抬起双臂,看镜中顾夕在她背后解开束甲的绦带,又绕到前面,替她解前面的护心镜。弯身替她除了护膝,又单膝跪下,替她趿上软底锦鞋。
  顾夕没穿过甲,卸起来倒是挺麻利,还是聪明呀。说起来还是头一回,赵熙享受着顾夕的服侍,看着身前身后的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