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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淑秀:错嫁权臣-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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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一个对她说乔大人让抓走的是明达,明家又昌盛,却坐视亲家赴死。这里面有一个小插曲,泰王文天在金殿上为前亲家云祝说情,又举荐云祝恢复官职。换成太平岁月,谈论至少分为一批赞颂人品的,一批说装相博名声。

    但这一回几没有说文天博名声的闲话都出来,都认为他为人不错,不计前嫌救下亲家一家的性命。云祝没事,云浩然母子也自然没事。

    而文天犯不着博这个名声,对他没有半分好处。云家的名声已不能再提。

    乔大姑奶奶联想到自身,坚定的认为父亲是明家所杀。明家若是肯说情,父亲会和云祝一样不会死。

    乔大姑奶奶不去管云祝确实没投靠郭村,而乔大人有确凿的证据通敌。

    她只知道明家深受皇帝看重,她只知道明家一个字的情也没有说。

    这是乔大姑奶奶前来的第一个缘由。

    第二个,凡是赴外省就任的官员,最后一批也走了。齐家受乔家拖累,因勤王有功,人是没事,官职却一直停滞。

    说起来齐大人带着一批人北上,江南又需要懂行情的官员,他回原任上协助年青的凌甫最为合适。

    但三殿下正对乱党痛到骨头里时,恨意迸发之时,听到个乱字就想归于乱党一流,就想杀人。

    幸好有万安公主依然能主持,太师能规劝,诸位重臣们也劝谏,菜市口杀的人不少,但基本都是审了再审。

    这是风头上。

    齐大人老官吏他懂得,他带着儿子们每日足不出户,等待东山再起的机会。

    没有进项虽没到入不敷出,但眼看着别的人都有官职,并不是好滋味。

    乔大姑奶奶一天给公婆三请安,齐夫人一天把她骂三回。家里的妯娌们也恨她。主人没官做,仆从们没孝敬银包拿,也敢冷言冷语。

    乔大姑奶奶恨上明家第二层,他家若是肯说话,就不会这样。

    第三个原因,明逸没有说错,乔家的两位公子没钱,赌场上想挣几个,结果输的惨。没有钱还,等着从明家讹一笔钱还债,背后怂恿的厉害。

    心里的气,加上耳根下的鼓动,乔大姑奶奶带着娘家的的人往明府里来。

    半路上也让道喜的人说话吓一跳。

    “张大哥,你哪里去?”

    “明家办喜事,几年里住北边受过他们周济,别的没有,提几个鸡蛋去道声喜,听说有酒席可以吃。”

    “王老弟,你哪里去?”

    “我也去,呵呵,我是三爷和大帅从江南救回来,三爷的哥哥成亲,不去哪成。”

    喜气洋洋的人,让乔大姑奶奶有些发怔,倒是想停下脚步想一想。乔家的两个公子红着眼只看钱,看不到别人,也听不到别人说话,催促道:“大姐走啊,过了今天这村,再没有这个店。明儿去还谈什么。”

    裹着乔大姑奶奶去角门。

    说也奇怪,他们到哪里,总有人有意无意的出来把路清一清,有些空隙可以挤。角门也没有过问,乔家以为成亲道贺的人多,倒高兴顺畅的到喜堂。

    花轿进门。

    鼓乐喧天。

    乔家的人对着富足脑袋发胀,红眼睛里开始冒绿光。不管是复仇的光,还是贪财的光,看上去其实差不多。

    新人下花轿,明达在前,她在后,往喜堂去时。乔家的人一拥而上,激动过了头,嚷出来:“不要放跑了,就这里说话。”

    明达眯起眼,暗恨如暗流涌动澎湃。他对自己道,这是最后一场接受乔家的羞辱,此后一拍两散,再无往来。

    故意装着糊涂,来上一句加油添醋的话:“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不能来吗?乔大姑奶奶怒的耳朵嗡嗡作响,厉声道:“你想忘恩负义吗!你先头妻子是我二妹。填房要进新房,先拜我二妹的灵位。”

    “就是,礼不可废,”乔公子跟着叫喊:“为什么不知会我们?”

    明达冷笑,这一家子人神智不清。倘若和明乔氏有孩子,再娶妻理当知会先头岳家。没有孩子,情意还在也应该说声。但是你们忘记了,那前岳父是罪官受死,你们一家子罪官家眷,过于尊重,成了同情罪官,往大里说,会有人说对乔大人身死不满。

    不知会你们是可以的,而且大家在北边营地上那一闹,早就没有情分。

    明达装出来恼怒,事实上他不用装也恼怒了。陈年的旧怨如风雨般散落,布满他自己,也布满这一处。

    “逼亲以后,咱们就已经断绝往来。”明达道。

    “你和我家断绝往来以前,二妹就因你家疏忽而死,你有什么理由把元妻抛弃,二妹牌位在此,让新人叩头便罢,不然今天咱们这理说定了。”乔大姑奶奶高举为明乔氏新制的牌位。

    乔公子们急不可耐:“拿堵口钱,不然给你宣扬出去。”

    四下里的人纷纷指责:“这是无赖行径。”

    “你乔家是获罪的人,怎么还敢闹事?”

    乔公子回话:“我们没罪,云家知道吧,全家有罪,回来一个死一个。我们余下的人没定罪,我家二姑奶奶死的早,哪里有罪?我们为没有罪的人说话。”

    “好啊,那就重新定罪吧。”一个冷冷的嗓音过来,虽不高,但说话的人分量不一样,穿透闹声过来,至少乔家听得见。

    新皇面如冰霜,身边站着万安长公主,出现在明达就要登上入室的台阶上。

    乔大姑奶奶来以前,若还清明,应该想得到皇帝会来。乔家来以前,若还理智,应该想得到皇帝会到。但他们都执着一点,抱着明乔氏牌位好似定海针般,就这么来了。

    眼睁睁见到皇帝在,大家傻眼都觉得出来晚了,乔大姑奶奶一咬牙,拼了。跪下放声大哭:“皇上,新妇进门拜元妻,这是本朝的礼法。我等不敢不遵。”

    皇帝的面色相当难看。

    凌甫往江南去时,他虽武艺精良,但太过年青。凌朝把家中最得力,他其实也需要的四个家将给了儿子。又还不放心,恳请皇帝给了四个能干的官员。

    当时还没有返回京都,皇帝也需要人手,考虑到外省的重要性,忍痛给人。

    凌甫昨天回来,和玉成长公主成亲是小事。重要的是他在江南抓捕杨家重要的两员将军,太重要了,亲自送回来,再就对皇帝求援。江南犹乱,他需要熟悉的能吏大员。

    皇帝把齐大人想了一刻钟,还是放下来。在北边营地上,乔齐二家逼亲明家,皇帝没有忘记,对齐大人颇有微词。不是不想用他,是不敢用他。

    曾把齐大人提到御前会议上单独商讨,到底他的官职不小。但哪怕中立的官员也不保他。

    云祝还能当官,因他有人品上的保证,他没有投靠郭村。齐大人趁乱逼亲事,败坏自己的名声。

    再看到今天这一出,来的人是齐家儿媳乔大姑奶奶,皇帝心里更把齐大人低落一层不说,愤怒更起。

    “来人,古起九族三族之说,本朝亦有连坐。罪官家眷怎么处置,怎么行止,难道没有明文?送他们去刑部,让刑部打发清楚。若是明文还不明了,让重臣们这就会议直到出来。”

    他说的是气话,万安公主道:“皇上,他们都在这里道喜呢。”意思现在就撵人不成?

    皇帝稍有缓和:“先把人关押,明天再议不迟。”

    明达走上来:“回皇上,不是臣嫌弃亲戚,而是这样的亲戚,臣难以再走动。以后她若是真的遇到难处,臣知道不会袖手。但是年节往来,臣愿当负义之人。”

    皇帝准了,让罪官家眷行止上添上一笔,明文发出来就行。

    皇帝没让乔家余下的人连坐,因有大臣们劝着,杀一个云家就可以儆戒。这下子闹的太凶,没有人再劝。当天齐家得到消息,送一纸休书到狱里。明家知道后,明达托人到了齐家。

    “如果她能放出来,希望你家不要休妻。昌邑郡王还肯念情分,但走动这事情已寒了心。”

    齐家气了一个倒仰,他倒跑来说情来了。齐大人有气无力:“罢罢,咱们家不是明家的对手,悔不该听乔家那死人的话,认为明家能娶乔二姑娘,就好攀扯。”

    宇文靖知道后,忍不住哂笑。当谁是傻子,是好招惹的人?如太师的阅历,也有摔跟斗的时候,齐家不跌跤还等什么。

    他指的这个人,自然是顾氏。

    ……

    顾氏不愿意主宇文家,但女儿出嫁的日子定下来。两家都尽可能要热闹,往来的地方很多。交给别人管,顾氏不会答应,无忧的亲事,她早就想过,件件由她经手。慢慢的,家里别的事也回给她,心照不宣的,顾氏把家管了起来。

    但她知道太师会和她说一次话,听到太师让请,顾氏没有奇怪。

    “坐吧。”宇文靖指指椅子,顾氏往为首的椅上坐下来。她没有多想和太师亲近,而是从丈夫的身份上,她是长媳。

    太师言简意赅:“有劳你生个好女儿,有劳你陪伴天儿。你看无忧的亲事喜贴上,总不能还写姓文?无忧出门的那天,拜祖宗,祖宗也会笑吧。”

    前面两句就算太师的道歉,后面才是真意。顾氏没有刁难,主要是不想和太师多说话,默默点头,就算答应这事。

    回房见到女儿,顾氏气呼呼出来:“没看出内疚的诚意,”文无忧笑眯眯:“母亲,您不答应也不行,爹爹的王爵上写的是宇文二字。”

    “还有你这长公主,也姓宇文了。真是气死我了,我到底生的是文家孩子,还是宇文家的孩子。”顾氏嗔怪着。

    晚上告诉文天,宇文天笑话她:“这么说,是六伯赢了。”

    “这话怎么解释?”顾氏沉着面容。

    宇文天笑道:“我以为你会拿出女将军本色,说一声呔,大战数百回合。没想到六伯说几句话,你就答应。还不算是你输了。”

    顾氏继续装生气不理他。

    “其实呢,六伯不说,你也早就想提出来了吧?你嫁给我的时候,我就叫宇文天。后来为躲避六伯,我改姓文,你一个字没说,我当时想这个人占了大便宜,一个人嫁两回还敢称情真意切……”

    顾氏没忍住笑,捶两拳过去,让宇文天不要再说。

    公文上早就改过,这就开始改私信。周英虎收到笑得据说打翻茶壶,流了一桌子的茶水,自然也可惜了他的好茶。回封信,让宇文天赔茶水。

    文无忧和明逸成亲以前,周知也回来,燕猛燕烈特意前来,有一件不能再等的大事办起来。

    ……。

    山林叠翠,留芳园外的山脉红叶飘丹。玉成带着嗣哥跟着文无忧和明逸,走几步就不无担心:“万一都说我和嗣哥不能去怎么办?”

    “那你就学燕老猴,你是偷跟去的。”

    嗣哥听过这个故事,兴高采烈道:“这样好,就不用连累,但是,”犯了难:“燕老猴是把跟的人打晕,我是把三嫂打晕,还是应该打晕三表哥?”

    明逸在他小脑袋上轻拍一记:“你能打晕谁?老实跟上就行了。”

    能看到聚会的地方,玉成乐了:“嗣哥,好多人,不止我和你,多咱们俩个不算多。”

    奚四公子瞠目结舌:“这是评名公子?这来的怕没有上百人。宇文家是怎么回事,凡是年青的都来了。还有凌家,哎,老包,你家也来了侄子们,要评这么多的名公子,别人知道会以为地里拱白菜,成堆的不是。”

    包三悠然:“慌什么,这不是评名公子,评的乃是有名的猴儿。”

    “这倒可以,”奚四没了话。

    周英虎找了个矮树坐着,看着也是笑:“这一堆小猴儿,宇文天你说说看,你家的小一猴儿会排第几?”

    “去你的,还想坐稳重新说话。小一猴儿,不排第一,都不要评了。”宇文天瞪瞪眼。

    ------题外话------

    错字再改。呃,最近说的最多的话就是这句。

    么么哒。

第一卷 第一百四十二章,成亲(一)

    宇文天说着,作势对树要踢一脚。耳边一波笑声出来,他才没有真的踢,而是对女儿所在的地方看过去。眸光放到女儿身上以后,眯着的眼睛好似享受正午日光的猫,荡漾着满足感。

    身为父亲疼爱女儿没有可指责的地方,但周英虎笑了起来。他笑的,自然不是文无忧。

    “说说吧,那一年你遇到嫂夫人以后,发生了什么,让你对她如痴如醉。我知道有一种药,喝了以后神魂颠倒,家也不要,官也不要……”

    文无忧等七嘴八舌正在争名次,就听到一声大喝:“断。”

    卡嚓嚓几声响,一株树摇摇晃晃的,上面有一根粗大的树枝折断,一头栽到地上。

    周英虎在树上哪还能坐得住,笑得喘不过气在前面逃,宇文天在后面追。

    “好啊,”玉成抓紧机会就讨好,说过以后,就觉得可以提出来:“三嫂,我为文伯父叫好,我可以排在你后面,当第二个猴儿吧。”嗣哥儿可就乐了:“我排第三。”紧跟姐姐的话,不管怎么算也应该在第三上面。

    周知、奚鸣、燕猛燕烈等不依地道:“大白天的说胡话,”

    “爱说,偏说,想怎么样?”凌甫把手叉到腰上。

    与此同时,玉成脱口而出:“凌不负心鬼儿,上去理论。”

    嗣哥儿想也不想:“姐丈上去理论。”

    “汪汪,”跟来的大壮叫了起来。

    周知笑倒在地上:“哈哈哈哈,姐丈上,大壮你不应该开口啊,”

    闹闹哄哄中,你不服气我,我不服气你,但都得服文大帅以小姑娘身份救助了人。而宇文家的年青子弟往这里来,争的不是自己脑袋上名次,而是为文大帅助威。

    小一猴儿,稳稳当当的排在第一位。

    第二个,公认的是明逸。不管从容貌上,还是勤王的功劳上面,明逸在年青人中间排在前列。紧随着妻子,排在第二位。

    鉴于凌甫和大壮都太厉害,一个会打人,一会打大叫,玉成排第三。

    嗣哥儿不排第四他能答应?小拳头乱举着到处寻衅,大家让他第四。

    赵盾也跟来,倚在树上慢吞吞:“横竖排的是猴儿,第三第四的有什么区别,左右不过是两个小猴子罢了。”他半点儿不羡慕,见日光变动,换个能晒到的树,重新倚上呼呼入睡。

    接下周知、大包小包、奚鸣等都有排过,燕猛燕烈这一回清洗祖父“偷来”的名声,也在其中。

    把带的东西吃了一通,大家下山。当晚,凌甫给周知写信,上款:周小猴。落款,凌小猴。周知回信,落款是个猴子印章。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刻了这个印章,用在这里正合适不说,自感高出别人一等。一气不停的,给所有的猴子写了信,盖上章,好生的显摆了一下。

    亲事如火如荼的办起来,不是繁华时候,虽也算雕梁画栋奇珍异宝,但各色都不能令当事人满意。明逸对文无忧愧疚万分。

    从东西上来说,郭村也好,杨家也好,既然打算盘踞京中,搜刮来的珠宝都在京中他们的住处。皇帝收复后,赏赐下来的不少,各皇亲府上为这亲事圆满,赠送的也很多。但犹有战乱的意味在,而且不是太平时期那种预先准备亲事,细节无一不挑剔过。这是万安公主的小儿子,公主也有抱歉之意,皇帝也觉得太匆匆。

    宇文天应该说东说西的不满意,但对上亲家的赔笑,这位闭上嘴。

    成亲这一天,皇帝早早的来了。并不能弥补什么,不过是他的心意。花炮多多的放,铜钱多多的撒,能添多少喜气就添出来多少。武安郡王明道的妻子耿氏忙得满头大汗,跟过夏天似的。

    昌邑郡王明达的妻子过门虽满月,一般来说还应该有个羞涩,慢慢的过去。这也顾不得了,跟着耿氏会客人见亲眷,她对这个家里不熟悉,样样吃力,也忙的常有疲倦。

    花轿进门,两个妇人都大喘气儿,随后心思绷紧:“拜堂的东西没有错吧,皇上特意往这里主婚,是时候请出来。”

    天地拜过,耿氏和明达妻子任氏腿也是酸的,腰也是痛的,很想找个椅子坐下来从此不动,但还没有挑盖头呢,咬一咬牙,扶着人又跟上去。

    盖头揭下来,露出芙蓉般的面容,含羞如荷叶下藏珠。长公主喜笑颜开,耿氏和任氏有眼前微黑之感。耿氏办明达的亲事时,以为天底下没有比这更赶的亲事。直到小叔成亲,才算知道什么是天昏地暗。

    任氏新媳妇一个就经这样的大事,常有心神不足之感。

    她们各喝一碗茶,定定神,出去招待客人。酒水已齐备,只等送上去就行,倒可以有歇息的空儿。

    明逸应该出去招待客人,但他还立在床前,盯着妻子不肯收回眸光。交杯酒的余味儿犹有唇上,那上面可以感受到无忧的脂粉香。明逸忽然恨客人多,这一会儿,他是多么的不想出去啊。

    ------题外话------

    一早起来晚了,又卡文。仔的洞房没有肉,不过静下心来写,这个上午不行了。晚上补齐。么么哒。

第一卷 第一百四十三章,成亲(二)

    天色已晚,月儿照不到的地方,悬挂的有大红灯笼,斑驳中带着刀剑痕的地方还是显露出来。

    进京几个月,公主府没有修整好并不奇怪,缺工匠,缺东西,皇宫到今天也没有修整好。

    珠宝这些因存放在一起易得,这个婚礼上倒说得过去。但偶然见到的这细碎斑驳,提醒明逸他成了两回亲,但两回像是都不精致。

    头一回在北方营地里抱着衣裳成亲,谈不上体面。这一回与真人成亲,亭台景致连家里平时的闲逛都比不上。

    这让明逸的内疚加重,打算用他的温情添补。

    早就找好代酒的人,明逸清醒的回洞房,而且是早早的回洞房。推开房门,“咿呀”地一个轻声,惊破了洞房的静谧,又揭开夫妻的序幕。大红喜字的被褥上,文无忧面容红透似另一块大红被褥,红烛也远远的让比下去。

    成亲以前,小夫妻都有专人讲解过,都知道下面会是什么。明逸走近,手指对着嫁衣上的盘扣伸过去,或许是幸福的原因,应该也有紧张,颤抖的厉害,文无忧的身子也不能克制的有了哆嗦。

    身影摇碎地上红烛光影,身影也暴露彼此的心思。文无忧面容低垂地又深几分,这姿势给明逸解衣裳增加难度。索性的,明逸一把抱她到怀里,红到淡红色的耳朵恰在耳边。

    低低地叫一声:“无忧。”明逸就开始认真解她的衣裳。

    文无忧一动没有动,但有一团火无端的上了明逸的身。他觉得全身上下发烫而又发胀,好似在火里滚开而又在水里沸腾。渴望应该有原因,但今天的渴望明逸想不出来原因。他和盘扣还没有缠清楚,想不到自己渴望的是怀里的这个人。

    他只努力的一个一个解开扣子。

    宇文缃绣这衣裳花足功夫,衣裳上是繁琐的花,盘扣繁琐,上面也有繁琐的花,在烛光下面不怎么容易辩认。

    大红喜烛这个时候又晃眼睛,明逸解的屏住气,拧了眉头,拿出他勤王的思虑,才把外衣解开。

    呼一声长气,明逸不无哀怨。里面那套衣裳也大红色,扣子在哪里?

    在他怀里还不习惯,如坐针毡的文无忧更加紧张,人绷的随时会断掉的弓弦那般,僵直的似块石头。

    听到抽气声,文无忧跳了起来。

    把明逸吓了一跳,也把自己吓了一跳。站到地上,觉得出了丑,懊恼上来,支支吾吾的找一句话遮掩:“你,想说什么?”

    明逸让提醒,他眼花迷乱,打算对扣子认输,在这句话里想想还有主人在这里不是吗。一把,把文无忧按到床上,也是真的一点焦急碾压肝肠。为什么焦急?貌似新郎倌都应该急吧。

    “好无忧,扣子在哪里,我一个也找不到了。”明逸握住文无忧的手,在她的里衣上轻轻摸索着。

    煎熬他满身的热汤到了文无忧的身上,脸儿烫的惊到自己时,心儿也在滚烫中不知东南西北。再说,头一回进洞房的姑娘就算经过指点,也件件是懵懂。

    衣裳是由自己解开的吗?文无忧不知道,但也不是由她主动。她的手指由他掌握着,在自己的身前胁下移动,碰到了,就垂下眼帘点一点头,明逸慌乱的手指费几道功夫解开,重新握住大红衣裳上玉白手指,再次在文无忧的衣上移动。

    这种移动,也在身上。指尖轻轻的隔衣划过,文无忧能感受到指尖的温度,明逸能感受到肌肤的细柔。

    终于,一件不剩的去了禁锢,明逸对自己可就快手快脚,三把两把的抛到床下,两个人相拥到一起。

    四个有经验的妈妈在窗下聚精会神。

    “呜呜……”

    “别哭,我再试一回……”

    “你,你没有过吗?”

    “……。没有过,奶妈昨儿对我说了一堆话,想是我没记清楚,你别哭,我再去,再去问问她……”

    “呜呜,别……”

    妈妈们面面相觑,想想京乱那年三爷十四岁。在此以前,他就为三殿下办事,有时候出京。长公主曾说过给他房里放两个人,但三爷恰好不在,他回来的时候,又让别的事情打岔,三爷莫不是还没有经过?

    这里面有一个是明逸的奶娘,大着胆子叩了窗户:“三爷,出来说话。”

    哭声顿时下去,过上一会儿,明逸难为情的出来。奶娘对着他又说了一些,推他重新进去:“温存些,也别伤到自己。”

    又等着,直到一声哭尖锐的出来,四个妈妈相互道贺:“成了。”准备去见长公主,“咣当”一声,房门打开来,明逸只着小衣,着急的出来:“她很难过,热水,快请太医来。”

    四个妈妈忍着笑:“没事儿,下一回就好。”

    “热水!药。”明逸坚持的道。细看,他的眼角也有痛苦。

    四个妈妈哄着他:“就来。”到底还是把热水送进去,按三爷说的也送进去止痛药。

    明逸甚至不让春草进来:“我会服侍她。”

    把热水桶拖到床前,抱起文无忧放到水里:“好些没有?你好些没有?”

    文无忧抽抽噎噎:“我们,是不是闹了笑话儿,有人会要热水吗?”

    明逸在别的地方脑子从来转的快,就是刚才因没有经过而不灵光。他迅速地道:“这好办,等凌甫成亲,让他也要一回。”

    这种时候谈论外人,文无忧涨红脸儿,忍无可忍的轻轻给了他手臂上一拳。

    洗过,重新回到床上,两个人都睡不着。过上一会儿,文无忧轻轻地问:“你,觉得快活吗?”

    明逸如实回答:“不。”他疑惑的不行:“都说这事儿有多好,为什么咱们不好?”

    文无忧很是担心:“会不会咱们俩个不和?”

    “不会。”明逸断然道:“实对你说了吧,在咱们假定亲以后,母亲给咱们合过八字,是相配的夫妻。”

    “哦,”文无忧嘟囔:“那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了。”说过,省悟洞房这晚不应该说太多话吧,把脸儿扭着给床里,悄悄的把身子也微侧过去。

    但她尽可能的躲着明逸,却躲不开明逸的声音。

    明逸没注意到妻子往里面挪动,是他全心在自言自语上:“不可能啊,那些风流鬼儿们喜欢的恨不能几天不下床,怎么到我就不好了呢……人生四喜,金榜题名,洞房花烛,久旱逢雨,他乡故知……金榜题名好不好,好啊。久旱下雨,畅快不是。他乡遇故知,喜悦。洞房花烛…。洞房花烛…。是哪里不对?”

    头一回的不如意,让明逸把妈妈说的“下一回就好”当成安慰话。

    念叨好一会儿不得其解,无奈地道:“咱们睡吧,但是,我还是想亲近着你睡才好。”这才看到文无忧把自己身子蜷缩到床的最里面。

    明逸很是气馁,追过去,拿没有底气的话哄她,哄的有气无力:“无忧,下一回会好,下一回……”

    蚊虫般细小的嗓音回他:“我睡了,可不能回你的话儿。”

    睡了为什么还能说话?

    明逸嘻嘻一笑:“那我也睡了。”往文无忧身边一贴。文无忧大为窘迫,很想推开他,但推开他却要先碰他的肌肤,只觉得两个人相连的肌肤好似起的炭火,喜帐里很快热腾腾起来。

    这样还怎么睡?文无忧局促不安。片刻,局促不安中带着哈欠。再片刻,累了一天的两个人睡着了。

    第二天,给长公主请过安,长公主说她是新媳妇,让她回房歇息。无忧正和春草认着房里的丫头,外面传来一声喊:“无忧,”明逸兴冲冲地进来。

    把房里的人全撵出去,亲手关上门,就开始解文无忧的衣裳。那眉眼儿偷吃到什么似的贼兮兮:“我知道了,我问过大哥……”

    “你,你怎么能问大哥……”明逸虽没说明白,只看他的动作就知道说的是什么。文无忧的羞涩一扫而光,换上来的是悲愤莫明。人家还要在这个家里做人呢。

    “奶妈说的不清楚,我想她是个女人她不懂,还是问男人的好,不问大哥问谁?你放心吧,大哥最稳重,大哥不会说出来……哎哟,”明逸轻呼一声,随即对着手上刚让咬出来的口水,嘿嘿笑着继续解衣裳。

    这一口把他咬的彻底明白:“我错了,我可以去问大哥,却不应该对你说,你不知道就不会咬我,哎哟……”

    第一口咬下去,第二回咬的毫不为难。文无忧很想再板个脸,但亲昵的时候,脸儿是板不起来的。

    紧闭的房门,一刻钟过去没有开,两刻钟过去没有开,奶妈对着看,笑得见牙不见眼。春草其实不懂,但装模作样:“嗯,姑爷疼爱姑娘呢。”

    奶妈扑哧一声地笑了:“春草啊,你不能乱说。”春草纳闷:“为什么你和妈妈们都在说,不让我说?”

    妈妈们一起笑着她:“是了,我们都可以说,你就别说了。”

    天气转冷,西风中夹着菊花香,春草在香气里好生的闷闷。好容易,房门打开,妈妈们眉开眼笑去望明三爷的脸儿。明逸神清气爽眉舞春风,和回来的时候一样,满面的兴头。

    他一面走,一面想,真是好啊,难怪叫四喜,难怪和久旱下雨放在一起说。可不就是久旱下雨,这个滋润劲儿,这个滋润,这个滋润……

    他已经想不出别的话可以形容。

    春草这个时候进房,对着文无忧目瞪口呆:“姑娘,你怎么了?”不就关上门说会儿话,姑娘眉头也似开了,眼神儿说不出来的动人,有哪里不对?还是姑娘本人。但是有哪里不对了,跟以前的姑娘,昨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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