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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荣华(府天)-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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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太子殿下求见。”
  对于太子这么快的反应,皇帝却连眼皮子也没眨一下,当即吩咐了一声宣。等到见太子进来,目光在起身行礼不迭的章晗身上只扫了一眼,便立时在拜见过后说出了今日太平堤上之事,又明言如今人已经全数处刑,他却没听完那番详细的解释之后便摆了摆手。
  “你不用说了,章氏已经对朕原原本本说了事情始末,再加上刑部这折子今天来得比谁都快,朕已经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此事朕就交给你去办,给朕查问清楚,究竟是谁的主意给那些死囚透的话,又是谁纵容的那些死囚在行刑之际大叫大嚷!”
  太子本就是听说章晗突然进宫而急急忙忙赶过来的,此时此刻听到皇帝这不容置疑的吩咐,他难以置信的同时,目光更是落在了章晗身下的那个锦墩上。别说世子妃,便是太子妃和王妃,除却家宴宫宴,谁能奏事时竟然在御前有个座位?更让他心中一跳的是,皇帝紧跟着又开口吩咐了一句。
  “李忠,你亲自送赵王世子妃出宫,再代朕去看看赵王世子如今情形如何。另外,赏……”皇帝说着顿了一顿,旋即便一字一句地说道,“赏赵王世子句容庄田三十顷!”


  第一百六十三章 雷霆手段,犀利世子妃!
  赵王府中弥漫着一股有些诡异的气氛。
  今日赵王才刚启程上路,回程时便发生了这么一件事,而才刚刚进门没几日的世子妃章晗,又扫了在赵王府已经好些年的夏勇夏总管的面子,不但一意孤行派人去见三法司的官员,而且还硬是从太平门入城,继而更孤身一人直接进宫去了。面对这样急转直下的变化,别说那些别家安插的眼线上蹿下跳探听消息,就连本分的下人们也免不了议论纷纷。
  二门上赵四家的便是最提心吊胆的一个。这世子妃入门之后,第一个赏的就是她,而且女儿儿子齐齐得了好处,下头人一个个都把她当成是世子妃的心腹趋奉。可好端端的,世子妃却非得把事情闹得这么大,万一受了申斥或是有什么闪失,那可如何是好?
  “哟,赵嫂子,怎么这么一副灰心丧气的样子?”和赵四家的轮番管着二门的来喜家的咳嗽了一声,见人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她便似笑非笑地说道,“世子妃都进宫一个多时辰了,到现在一丁点消息都没有,世子爷也没让人去探问,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呢。可怜你那儿子闺女好容易才得了好差事,现如今……啧啧!”
  “世子妃公允明理,说不定是皇上留人多问两句,有什么好奇怪的!”赵四家的强打精神回了一句,见来喜家的皮笑肉不笑,四周几个仆妇亦都是差不多的表情,她只觉得心里七上八下不得安稳。正彷徨之间。外头突然传来了一个小厮的嚷嚷。
  “宫中李公公送世子妃回来了,说是奉皇上之命来探世子爷!”那小厮三步并两步地冲到了赵四家的跟前,见其又惊又喜,他笑容可掬地又行了一个礼,这才讨好地说道,“好教嫂子得知,还有个更大的好消息。皇上赏了句容的三十顷地给世子爷!”
  三十顷,那就是三千亩!这江南田土丰腴,这样的赏赐就是亲王也是极其稀罕的。更不用说世子郡王这些皇孙了!
  赵四家的仿佛这受赏的便是自己似的,欢喜得两眼放光,随手从腰里掏了一把铜子塞到那小厮手中。她也顾不得自己的职责是守着二门,提着裙子就急急忙忙地往里头冲去,只想着当第一个报喜的人。而她这么一走,刚刚还幸灾乐祸的来喜家的和几个仆妇面面相觑了一会儿,一时都是暗自叫苦。
  而当陈善昭看到秋韵忘乎所以地冲了进来,又听到了那一番话的时候,自从回了屋子就不曾真正合眼睡上一分钟的他忍不住长长舒了一口气。接过一旁的单妈妈体贴地递来的参茶抿了一口,他这才笑眯眯地说道:“总算可以安安心心睡上一会儿了……”
  见陈善昭闭上眼睛,竟是就真的这么睡了起来,秋韵一时瞠目结舌。但转瞬间心里就被高兴和欢喜填得满满当当。因为赵王吩咐一切从简,今日送行单妈妈带着她们几个留在家里,只沈姑姑随行,等到回来之后得知这么一档子事,紧跟着章晗又马不停蹄入宫去了。她这此前尝过天子之怒滋味的人只觉得心惊肉跳,谁知道转眼便是雨过天晴。
  因而,特意出门等在了穿堂门口的她眼看一位老太监跟着章晗往这边行来,后头则是沈姑姑和早早迎了出去的芳草和碧茵,她连忙赶了上前。
  “世子妃回来了。”
  章晗点了点头,见秋韵只瞥了一眼自己的额头。就立时乖巧地见过了李忠,她便开口问了几句陈善昭。见秋韵知情识趣地说世子爷正歇着,她便只叹了一口气,什么别的话都没说,到了上房门口便侧身让李忠先进去。待到进了西屋陈善昭床前,见人闭着眼睛呼吸均匀,显然睡得正香,她便对李忠轻声说道:“劳烦李公公回宫禀告皇上一声,就说世子爷还好,免得他老人家担心。”
  李忠见陈善昭面色虽有些苍白,但显见睡得还好,心中一面暗叹三法司捅出的那个大篓子,一面暗叹这位世子爷呆人有呆福,竟娶到了这样一个蕙质兰心又有胆色的世子妃。因而,他向单妈妈又低声询问了几句陈善昭这几天的情形,他便放轻了脚步又从西屋里退了出来。在明间里头坐下喝了一杯茶,待到章晗亲自送他出门之际,他少不得含笑说道:“世子妃,因为皇上开口突然,句容那三十顷地应该还要过一阵子才能收拾好移交,地契咱家改日便会亲自送来。”
  “是,多谢公公今日走这一趟。”章晗说着便从旁边的沈姑姑手中接过一个小小的包袱,含笑递了过去,“这是府里针线房近来新做的暖耳。如今天冷,公公年纪大了,又经常出宫走动,戴着也能暖和一些。”
  李忠乃是天子侧近,到哪边府里去传旨传话走动,总少不了各式各样的打赏,但多半都是金银锞子首饰之类,听到这小包袱里头竟是暖耳,他一时怔了一怔,随即才欣悦地笑道:“好,好,那奴婢就多谢世子妃这番费心了。回头若有消息,奴婢便差人禀告,今日告辞了。”
  等到目送李忠上马离去,章晗轻轻吸了一口气,随即便对沈姑姑问道:“姑姑,我之前进宫之后,府里可有什么动静?”
  “上上下下都没想到世子妃此次如此大张旗鼓,说什么的都有。尤其是等了这么久却不见您回来,人心更是浮动。如今世子妃既然回来了,合该训诫一番。”
  听沈姑姑这么说,章晗哂然一笑,随即便一字一句地吩咐道:“传令下去,把人全都召集到白虎堂前头的院子里,我就在那儿见他们。记住,阖府男女老少,除去各道门上必须留着的人。其他一个都不许少,一刻钟之内把人聚齐。若是待会儿发现有谁迟了,那赵王府就没这个人了!另外,命人去知会章晟,点齐了赵王府所有亲卫!”
  赵王特意把大哥留下,以指挥佥事职领赵王府上下二百亲卫,不是为了给她这个新晋世子妃面子。也不是为了在外头好看的!
  白虎堂作为京师赵王府的正堂,自然没有人不识。然而,除非是总管夏勇这样的赵王心腹。平日里也少有踏进这儿的机会,更不消说其他人。此时此刻,他带着阖府上下的男女仆役站在白虎堂前偌大的院子里。看着中堂那皇帝钦赐的大匾,心里只觉得五味杂陈,就连呼啸的寒风和不时飘落下来的雪花,他也完全没注意到。
  可和他相比,其他人就没那么淡定了。有人惶惶不安,有人缩头缩脑,有人东张西望,更有人战栗发抖。好一会儿,众人方才听到了一个声音。
  “世子妃到。”
  随着这声音,罩着一件银鼠皮披风的章晗便在沈姑姑和三个丫头的簇拥下出现在了众人面前。有眼尖的人却发现。世子一贯信赖的单妈妈并没有跟着来。而章晗摆手拒绝了人送上的一把太师椅,就这么直接站在了白虎堂前台阶上头的风地里,手中既没有捧着手炉,而且连貂皮暖套围脖护手之类的东西也一样没有。站着环视了众人一圈,得知人全数到齐。她才轻轻舒了一口气。
  今天的事情要彻查起来,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而且能否查得准确还是一回事。但倘若发生了今天这样匪夷所思的勾当,她敢进宫去向皇帝陈情,在家里却还一点反应都没有,那必然要被人当成是色厉内荏。既然敢做初一。那就没什么不敢做十五的。幸好单妈妈早就对她点出了王府中那几个里通外府行迹最明显,没有任何家人在府里,而且连遮掩都懒得做的家伙!那几个这些年在王府中也不知道递了多少消息出来,此番事故难保也有涉,这次若是不杀鸡儆猴,还不知道要出多少事端!
  “我把你们全都召集了来,想必你们应该都知道所为何事。今天在太平堤发生的事情,我已经事无巨细禀告了皇上,自然有圣明天子料理,自然有朝廷公断,但这家中,这府里的疏忽,我却不得不管。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法司在太平堤今日行刑杀人的事情,当不是今天突然才决断下来的,至少也已经张贴了榜文公示好几日,我和世子爷这些天忙不曾顾得上,难道你们就个个都不知道?今天回程走太平门的时候,缘何就没有一个人出来提醒?”
  夏勇瞥了一眼章晗额头上那触目惊心的淤青,只觉得这字字句句全都在质问自己,一咬牙便第一个屈膝跪了下来,低着头说道:“都是小的大意失察,请世子妃责罚。”
  他这个总管都跪下了,其他人哪里还站得住,一时间全都跪了下来。这冬日的青石地上岂是寻常,不消一会儿,众人就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膝盖蔓延了上来,不少衣裳少穿了一些的下人更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而章晗面对这一瞬间矮了一截的人群,只是沉默片刻便冷冷地说道:“身为总管,你自然有应得之罪,便革你三个月银米!”
  眼见夏勇并无二话地磕了个头,章晗便又冷冷地说道:“至于今日扈从送行的人,从上至下,全都革一个月银米,也算是一个告诫。还有,今天在我进宫之后,你们中间私底下议论的,幸灾乐祸的,甚至于交通内外的,以为我人不在这儿,就什么都看不见瞧不见?”
  随着她这声音,跪在地上的众人突然察觉到四周异样的动静。有胆大的甚至偷偷把头抬起一些往四下里瞥看,就只见一队队佩刀亲卫大步进来,一时间将整个院子围得水泄不通,为首的那个面色沉肃的不是别人,正是世子妃的嫡亲兄长,此次被赵王留在王府统领所有亲卫的赵王中护卫指挥佥事章晟!想到这一茬,不少人才猛地心中一个激灵,一下子明白了如今的局势。
  哪怕这位世子妃出身寒微,但父子却同在赵王麾下,听说都是难得的勇将。如今赵王更是将府中戍卫全都交给了章晟,这王府中要变天了!
  见这院子四周都被人把守住了。章晗又抬头往章晟的方向看了一眼,见其大步走了过来行礼,她方才收回了目光,一字一句地说道:“章晟,父王让你留下领王府亲卫,你今日既然扈从出行,却也不曾事先探明太平堤行刑之事。论理同样该罚!只你是兵部任命的指挥佥事,我却不好罚你的银米。十日之内,这赵王府的大门你给我亲自去看好了!”
  章晟还是第一次见着这样的妹妹。哪怕从前就知道她在发脾气的时候极其凶悍。但这样的气势和威压,他还是头一回领教。尽管罚的是自己,而且堂堂指挥佥事去看门。在别人看来自是莫大的屈辱,但他却丝毫没有犹豫,立时单膝跪下道:“卑职领命!”
  罚过了夏勇,连带自己的亲兄长一并扫了进去,章晗这才再次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众多仆役,冷冷地说道:“夏总管一个人管着众多事务,说是失察情有可原,扈从送行的人,如今也全都罚过了。但王府里那些里通外府的人,若轻轻放过。这王府岂不是没了规矩?”
  她陡然之间停了一停,随即沉声喝道:“柴康、苏进、周海!”
  随着她这厉喝,跪在地上的男女仆役们中间传来了几个战战兢兢的答应声。然而,还不等众人思量清楚章晗点了这三个人是打算如何处置,就只听上首又传来了一声断然厉喝。
  “将这三人立时拿下!”
  王府中上百号仆役。虽则是分成各个不同的派系,但隐隐约约对于别人的动向,都是有些数目的。此时此刻听到拿下二字,就连总管夏勇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他当然知道这三个几乎是别人明着放在府里的钉子了,一直都把各式各样的消息往外头传,可从前纵使赵王和王妃回来。也都只当成不知道没看见,谁知道世子妃竟是要如此当即处置。几乎是一瞬间,他便抬起头说道:“世子妃,这三人……”
  不等他把话说完,章晗就淡淡地打断道:“夏总管,你要领失职之罪不妨之后再说!若不是这些吃里扒外的人作祟,如今天这样的事就不会发生!世子爷重伤尚未痊愈,此时此刻正气得起不了床,倘若不处置了这几个人,我怎对得起今日才刚刚起行的父王?”
  “世子妃,小的冤枉!”
  “小的绝没有吃里扒外!”
  “世子妃怎么能因为旁人一句闲话就治我等之罪,证据何在!”
  前两句哀求章晗听得脸色纹丝不动,直到最后一句与其说是求饶,还不如是威胁的话传到她耳中,她才眉头一挑,随即嗤笑一声道:“闲话?证据?若是你等觉得冤枉,那就看看有谁觉得你们是受了冤屈,出来给你们辩解辩解!你们全都听好了,若是有觉得他们冤枉的人,眼下就站出来,我容你们举出他们不曾吃里扒外的证据!”
  尽管章晗这话引来下头一阵阵微微骚动,但很快就安静了下来,竟是不曾有一个人站出来给这三人辩解,哪怕平日里和他们称兄道弟,亦是走动殷勤的人也不例外。正当那语带威胁的周海大感不妙又要开口嚷嚷的时候,章晗却突然又疾喝一声道:“堵上他们的嘴!”
  听到这声音,章晟立时毫不迟疑地冲押了那三个人的亲卫打了个手势,眼见得他们利索地封堵了那三个人的嘴,他才再次抬头往章晗的方向看去。
  “每人打四十大板,记住,别把人打死了!”章晗一字一句地吐出了这句话,却是停顿了一会儿,这才不紧不慢地接着说道,“打完了就给我架出府去,直接扔在了大街上,就说是赵王府处置勾结外头奸人卖主的家奴,看看谁会把他们抬回去!”
  四十大板有轻有重,若是重些,决计能送了人的性命,因而,听到章晗竟然说不要把人打死,章晟忍不住愣了一愣,待听到最后方才恍然大悟。而院子里跪着的一干人等,亦是因为章晗这最后一句补充而簌簌发抖。可以想见,就算这背后三个人的主子,也决计是不会因为三个微不足道的人而和赵王府过不去,他们仨必然死定了!
  随着下头端了刑凳上来在院子西边摆好了。亲卫们二话不说就把人架在了上头捆好,继而便是举得高高的板子重重落了下来,尽管三人全都被堵上了嘴,但惨哼声仍然咿咿呜呜地传了出来,听得那些存着异心的人心惊胆战,但也听得那些忠心耿耿的人暗自称快。而跪在最西边的人,全都能够清清楚楚地看到那三个挨板子的人屁股上大腿上那血肉淋漓皮开肉绽的样子。胆小的固然立时闭上眼睛,胆大的也只是瞧上两眼就立时收回了目光。
  等到四十大板打完,几个亲卫便把人解开又架了上来。章晗见几人全都是面色惨白嘴唇发青。被架过来的时候,地上甚至还落下了点点滴滴的血迹,尽管她看过顾泉做这种事。但自己发号施令行刑却是第一次,可哪怕有些心悸,她仍是面上丝毫不动声色。
  “把他们扔出府去!”
  见众亲卫齐声应诺拖着人下去了,章晗方才再次扫了一眼院子里的这些下人们。和一开始的面服心不服相比,此时此刻,她能够看到的便是一个个整整齐齐的后脑勺,没有一个人敢抬头对上她的目光。
  “抬头三尺有神明!世子爷从前不管事,我却是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若再有下一次,我也不说什么罚银米之类的话,就如同今日这般。一顿板子直接扔出府去!”
  说完这话,她深深看了一眼跪在最前头的夏勇,径直转身拂袖而去。直到二门,见赵四家的赔笑迎上前来,她微微颔首后就进了门去。却是把赵四家的喜得的眉眼都快到一块去了。一路回到了上房,章晗才一进西屋,就听到里头传来了陈善昭带着几分愠怒的声音。
  “你可是回来了!听说你额头都磕青了?快过来给我瞧瞧!”
  章晗本就是一直强撑到现在,此刻听见陈善昭的声音,她不禁觉得脚下一乱,若不是身边沈姑姑搀扶得及时。她几乎便要坐在地上。当被扶着到了床边,见陈善昭揭了毯子要下来扶她,她伸出手去紧紧握住了他的手,随即便顺势坐了下来。
  “没事,就是之前劲头用得大了些……”
  “我磕破了头就是有事,你磕破了头就没事?这世界上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见章晗一副恹恹的样子,陈善昭便冲单妈妈打了个眼色,等到其取了一盒药膏来,又知趣地带着其他人一块退了下去,他便打开了盖子,手指蘸了厚厚的药膏,就这么轻轻触碰到了章晗额头的那块淤青上。然而,手指才轻轻一碰,他就听到了她轻轻吸气的声音,一时间不禁紧紧把人揽在了怀里。
  “傻瓜,小傻瓜!就算要进宫陈情,你就不能别学我这书呆子么?”
  “不能……”章晗抽痛似的又吸了一口气,脑袋轻轻搁在了他的肩膀上,之前在人前的强硬无影无踪,“我从前不知道,你做那些事是顶着怎样的压力,而如今我终于知道了。你是书呆子,碰到这种事情自然不好出面,可我既然嫁给了你,又人人都知道我是个烈性子,我若不据理力争,怎么给你分担压力?今天我在前头摆世子妃的威风那样一顿杀威棒打下去,人人都知道你娶了个厉害王妃,日后自然会盯上我!我知道此前赵王府是故意不管,那是因为你是出了名的书呆子世子,可从今往后,我不想让家里全都是别人的眼线!”
  听着章晗说这些,陈善昭只觉得心里翻涌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欣悦和苦涩。手中那个装满药膏的小罐子不知不觉就掉了下去,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放松开了手,旋即就吻上了妻子的红唇。直到过了多久,他才恋恋不舍地往后移开了些许,旋即双手托着她的双颊,一字一句地说道:“你借这件事这番立威立得很好,在皇爷爷面前想必表现得更好。可是,我在别人面前是书呆子,却不是只有那些书呆子的手段。”
  “我知道,可我既然嫁给了你,总不能什么事都让你在前头挡着!”
  陈善昭听到这闷闷的声音,这才重新捡起了那药膏罐子,再次小心翼翼地为妻子敷起了药。那手指将清凉的药膏一点点搽在了她的额头上,却仿佛有一点一滴的热力从手指上反馈了回来,让他一颗心都是暖暖的的。
  自从离开父母到了这京城之后,尽管祖父皇帝颇为偏疼他这个孙子,宫中那些娘娘也对他还好,那些公主姑姑们也都是看到他就笑意盈盈的,但更多的是因为他的书呆,他的执拗。只有她是真正因为他这个人而对他一心一意,只有他……
  想着想着,他的手不禁紧紧攥住了那一只注定要和他携手一生的柔荑。就是那样柔若无骨细腻滑嫩的手,今天却义无反顾为他支撑起了那样坚实的伞盖。


  第一百六十四章 威震八方
  午后开始下的雪在入夜之后便渐渐大了。等到次日一大清早人们起床的时候,却是发现四处一片银装素裹,整个京城都成了一个洁白的世界。小民百姓在紧急忙活着清理屋檐,防止压塌房子的同时,更多的人则是在清理房前屋后。而赵王府的前头,昨日挨了四十大板后被扔了出去,一直都没有任何人敢靠近查看的那三个人,却已在一夜大雪中化作了三具冻殍。
  这大雪的天气里冻饿而死的乞丐等等也不少,即便如此,这三具冻殍却一直都没有差役敢贸贸然收拢了送化人场,而是全都小心谨慎地留着不去理会,生怕触怒了赵王府。而昨日赵王府的那一系列举动,自然是在满京城传得沸沸扬扬。
  东宫之中,一夜都在书房中紧锣密鼓地下达了一系列指令,这会儿眼圈青黑地回到了太子妃的中院正殿,太子便是一坐下便淡淡地问道:“此次的事情可是和你有关?”
  太子妃闻言吓了一跳,随即脸上就露出了不忿的表情:“殿下就把妾当成了这样的蠢人么?做这种显见是会露馅的事情,对妾有什么好处?之前那一次会一时失策,妾也是因为那花言巧语的景宽……”
  “你还敢说景宽!”太子低声怒喝了一句,见太子妃立时闭口不言,他便冷笑道,“他好歹是跟了我这么多年的人,却被你那愚蠢的一招给全部赔了进去!这次不是你做得最好,我正好把三法司清理清理!”
  太子说着便站起身来,可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却停下了脚步,随即头也不回地说道:“这一次赵王世子妃章氏一闹,非但不曾触怒父皇,反而让父皇激赏不已。她又是径直面圣,又是雷霆治家,虽处置的都是无足轻重之辈,但对旁人何尝不是一个莫大的震慑?年纪轻轻便能有这般手段。你之后若再接近她,记得多生几个心眼。她不是好相与之辈,之前景宽他们之所以会落得那么一个下场,极可能便是因为她偷了张昌邕的奏折。以至于走漏了消息。”
  说完这话,他也懒得回头看太子妃是怎么个表情,径直扬长而去。而太子妃呆呆愣愣坐了好一会儿,这才露出了又惊又怒的表情,突然重重一巴掌拍在了扶手上。
  “原来是她坏了我好事!”
  武宁侯府的宁安阁正房,太夫人用过早饭后,外头就报说王夫人来了。她颔首示意请人进来之后。便摆手吩咐这自己最看重的儿媳不用多礼,吩咐人坐下之后便关切地问道:“赵王府那边可有什么新的讯息?”
  “娘,听说那边一夜整肃无话。”王夫人答了一句之后,见太夫人微微一沉吟便轻轻吁了一口气,她便赞叹道,“虽我们早先就知道她性子刚烈果决,可着实没想到竟然如此雷厉风行。就只见昨日她先进宫陈告,再回家治理内务。大有章法不说,而且毫不手软,便能看出她思虑又快又周详。赵王世子果真是好福气,竟是得了这样一位世子妃。”
  “赵王世子是好福气。”太夫人叹了一声,见王夫人表情有些不自在,她便笑道,“放心,我这话不是怪你。这样的胆气手段,配了那些龙子凤孙是好的,但若是给铭儿就着实有些过了。毕竟,铭儿上头还有他大哥在,公主虽是金枝玉叶。又聪慧识大体,但论及心计手段,确实是及不上赵王世子妃的。咱们这样的大家,以和睦一心为上,却不像赵王世子身为赵王嫡长子,人又有些呆气。确实得这么一位世子妃镇一镇。”
  听婆婆这么说,王夫人方才放下了心底一块大石头,忙笑着附和道:“毕竟是娘阅历深厚,我却没有想到这么多。”
  “你也不用捧我这个老婆子,如今你一人要管两府,却还井井有条,你这媳妇于顾家来说,也是功臣。”太夫人笑语了一句,旋即便仿佛随口提到似的问道,“铭儿可有信来?”
  提到顾铭这个放着勋卫不做,却硬要去广西平瑶乱的嫡亲儿子,王夫人的脸色顿时晦暗了几分,老半晌才强笑道:“就是半个月前的那封信,说什么一切都好。娘也不用太记挂他,好歹那边有老爷的旧交昌平伯照应,不会有事的。”
  “上有尚主又深得皇上喜爱的大哥,下头有年纪幼小却又深得那几个大儒赏识的幼弟,中间几个庶出的弟弟也都有各自的出息,铭儿这个居中的嫡子已经是很出色了。”太夫人含笑看了王夫人一眼,却又关切地问道,“倒是钰儿和瑜儿如今跟着你学料理内务,可有些进益?我也是没想到瑜儿竟然肯主动学这个,让你这个当舅母的费心了。”
  “哪里,瑜儿虽是身体娇弱些,但做事倒是用心。”
  王夫人想到顾钰一反往日只喜欢琢磨那些胭脂水粉香露之类的东西,对于一应家务账册都肯用心钻研学习,心里就只觉得大为欣慰,因而对于张琪也从最初的冷眼旁观到如今的肯出手指点指点,对人的观感自然而然便有些改观。因而,当太夫人事无巨细问张琪的事情时,她也就乐得让太夫人高兴,一一详细解说了,盘桓了小半个时辰才辞了出去。
  她这一走,太夫人便乐呵呵地攥着佛珠笑了起来,一旁的楚妈妈知道她心里高兴,递了一杯杏仁茶过去便笑道:“太夫人可是因为表小姐的事情高兴?”
  “她肯用心,我当然高兴,而且她如今的身体大有好转,就是她母亲在九泉之下也必然会心怀大慰。”太夫人轻轻转着手中佛珠,又若有所思地说道,“淑妃娘娘说得对,与其硬是让老二媳妇答应这桩婚事,还不如看看瑜儿能不能让老二媳妇瞧出好来。否则我迟早要去的,倘若老二媳妇心不甘情不愿,日后婆婆媳妇有嫌隙,却是佳偶也要变成怨偶。”
  “太夫人自然睿智。”楚妈妈奉承了一句,一旁的赖妈妈也凑趣地说道,“要说咱们二姑太太的干女儿都能有如今这样的前程,更何况嫡亲女儿?”
  “你们别以为赵王世子妃就是那么好当的。”太夫人收起了笑脸,摇了摇头叹道,“她这样锋芒毕露,难免会成为众矢之的。赵王世子辈数低,她若能早些传出喜信也就罢了,若是不能,难免会有人想把手插进去。而且,等到明年宛平郡王妃进门,还不知道如何。”
  彻夜未归的宛平郡王陈善睿却是在这一日午后时分方才策马回府。进门之际,他忍不住驻马先看了一眼那传得满京城沸沸扬扬的三具尸体,这才轻哼了一声纵马进门。然而,他没有径直去二门,而是先去了总管夏勇见人的理事房。才一到门口,他就只见听到消息的夏勇迎了出来。跳下马的他见夏勇慌忙行礼,少不得伸出一只手把人扶了起来。
  “夏总管,昨儿个晚上我去定远侯府向老侯爷讨教兵法,可今天一回来却看到外头竟然撂着三个死人,这是怎么回事?”
  尽管明知道昨天那么大的事情必然传遍京城,没道理定远侯府竟然不知道,但陈善睿既然问了,夏勇自然只能原原本本地把事情又解说了一遍。尽管陈善睿已经听说了大多数细节,可当听说陈善昭当时经过太平堤刑场,竟然顺着章晗的话做出那样呃反应,他仍然忍不住冷笑了一声,但须臾便遮掩了过去。待到听说了章晗治理内务的那一幕一幕,他一时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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