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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书大人易折腰-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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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辈子她是注意养生,可后来活的悲惨,那些又无用,早就不在摆弄,重生回来之后,她只记着上辈子的议题,专心准备,结果全让谢元娘打乱了。
  此时她已顾不上生气,《黄旁内经》她早都忘记了,现在只能抓紧时间去补,也不知道能不能顶用。
  “姐姐?”谢元娘见人起身走,喊了两声也没有喊住人,坐回软榻上。
  令梅一直在旁服侍,“姑娘是帮大姑娘,大姑娘怎么还生姑娘气了?”
  “姐姐向来恪守礼教,生气也正常。”谢元娘心里还想着早知道不说实话了。
  那边谢文惠出了院子,就气的五官都扭曲的变了形,宝枝哪里见姑娘有过面目狰狞的神情,吓的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回了里间,谢文惠强忍着摔杯子的冲动,“去把养生方面的书都找出来。”
  宝枝暗松口气,叫了金云过来帮忙,不多时谢文惠的身前便多了一堆关于养生方面的书籍。
  而今日族学辩论会出的议题,让各家族学的学长都很意外,以曹大家的秉性,竟然是养生方面的议题,那和太阳从西边出来给众人带来的意外没有区别。
  这才是第一天,族学辩论会出的题与往次差距很大,又是这样不重要的东西,就已经让人议论纷纷,众人自是好奇明日的议题是什么样的。
  曹大家原本是憋了口气才出养生方面的议题,一直隐隐担心,直到让人去打听,听说众人比往次热情都要高涨,心安下来,又隐隐暗暗得意起来。
  傍晚,任家那边任显宏听说妹妹要与谢二去承恩寺,眉头拧着也不说话,白天在孔氏族学他是亲眼所见谢二调戏小爵爷,这样的举指作派,看着胆小怯弱的妹妹,他实在怕妹妹被带坏了。
  可难得在妹妹脸上看到如此欢喜的模样,又不忍心拦人,辗转一晚,第二天看到妹妹一身桃花喜气打扮的模样,才变向的提醒两句,“你与谢二姑娘在一起,莫要乱了规矩,女子当恬静,不许胡来。”
  任蓁蓁性子弱,兄长说什么便点头应什么,也不多问。
  看到妹妹这般,任显宏一想到谢二那荒唐的举动,就更不放心了。
  任夫人眸子乱转,“三个闺中的小娘子出去也不安全,你便护送着她们一同去吧。”
  任显宏皱眉头,“于礼不合,若是蓁蓁一人,我自是护送,此次还有王家谢家两位姑娘,我一个外男岂能跟在左右,让人看到成何体统。”
  任夫人了解儿子,自是知道说什么话能让儿子顺从,她拿着茶盏抿了一口,无心道,“族学辩论会,太元朝各地的才子学子多聚到金陵,人多事大非多,你总说‘祸福由天主之,善恶由人主之’,谁知道好瓜里会不会有个坏瓜。”
  任显宏果然眉头又深了几分,再看小心翼翼打量他,对上他目光又快速移开目光的妹妹,面上还带着争扎,任夫人眸底尽是得意之色,心里又盼着儿子能入了谢家姑娘的眼才好。
  “我知你不想错过辩论会的议题,这样的机会确实难得,谢府那边,一会儿我让人送去给谢二姑娘递个话,明日蓁姐先不去,改日有机会再去。”任夫人又下猛药。
  任显宏苦笑,“母亲明明知道你这样一说,我便是不同意也会就下。罢了,明日是女子议题,又是养生之道,不看也罢,我陪妹妹去承恩寺吧。”
  任夫人笑了,“正该如此,你只生了你们兄妹二人,眼见着你们一天天大了,日后在一起相处的时间也少,便是现在才要多多在一起才好。”
  任夫人说的委婉,任家兄妹也是脸一红,自是明白母亲是指他们将要说亲的事情。
  这边任家定下来,王家那边王夫人自是高兴,又哪里有不同意的。
  反而是谢府这边的望月楼,宝枝撩起帘子,进里间时见姑娘还在灯下看书,心疼到,“姑娘也歇歇,莫累坏了眼睛。”
  遂才又道,“言心在外面说有事要禀报。”


第79章 承恩寺1(谋算)
  双耳不闻窗外事的谢文惠这才放下手里的书,揉着额头,“让她进来吧。”
  宝枝转身出去,随后便带着言心进了内间,宝枝知道言心在帮姑娘打听青山居的事情,便又转身出去,如此言心才小心往软榻前又进了两步。
  她声音也压的低,“响后的时候,奴婢见青山院的人去后院让人准备马车,打听了一下才知道二姑娘明日约了人去承恩寺。”
  谢文惠颔道,“可打听了谁与同去?”
  “是新上任的王御史家小姑娘,还有平日里常到府上走动的任主事家小娘子。”
  “任主事?任……显宏?”
  言心意外,“姑娘说的正是任管事家的任公子。任夫人到府上来时,常是任公子陪送,奴婢有一次去前院到是见过一次。”
  谢文惠捻着手腕上的红玉手镯,眼睛望着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言心便安静的侍立在那,直到宝枝端了茶进来,才打破了一屋的安静。
  “辛苦你了,去金云那领二钱的银子,买花戴吧。”谢文惠收回目光,“那边平时你也多注意些,我到不是盯着元娘,只是担心她胡闹,如今府上不太平,总不能再让她惹祸。”
  言心忙谢恩,“大姑娘是真心疼二姑娘,奴婢们自是省得。”
  是个聪明的。
  谢文惠点头,言心才退了下去。
  宝枝见姑娘静静的喝着茶,心知是在想事,安静的站在一旁也不出声打趣,半盏的茶喝下去,谢文惠心中已有了盘算。
  她放下茶盏,“我记得府里就一辆马车吧?”
  宝枝不知姑娘是何意,还是把自己知道的说了,“平时一辆都是夫人和姑娘们出门用的,老爷那里有辆青棚小马车,这次表少爷和表姑娘过来,咱们出行都是用表少爷家的马车。”
  “表哥在族学没有回来。”谢文惠思索了一下,“你一会去门房那里,让人去族学看看,随时有马车备着,表哥想回来也方便。”
  宝枝微微一愣,对上姑娘看过来的目光,莫名的后背一冷,“奴婢现在便去。”
  谢文惠垂下眼帘,“宝枝,你是不是觉得我变了?”
  宝枝的身子一僵,“姑娘自有姑娘的用意。”
  谢文惠笑了笑,“我知你是个好的,去吧。”
  福了身子,宝枝退了出来。
  谢文惠的面色才沉下来。
  一向眼高于顶的谢元娘竟然与任主事家有了走动,到底是无意的,还是有意的?若是有意又是为何?
  不,这绝对不是谢元娘的性子能做出来的,除非是谢元娘也是重生的,知道任家未来会成为金陵新贵,所以才接近任家。
  还有族学议题之事,谢元娘真的会好心帮她所以才刺激曹大家?
  想到与上辈子之间诸多不同的地方,还有突然之间不在任性的谢元娘,手指甲慢慢的抠进肉里,这一切还需要去论证吗?
  不。
  这些不足以证明谢元娘也是重生的,谢元娘又不知曹大家去族学,又怎么可能正好去刺激曹大家,细说起来,一切只是巧合。
  虽然还有很多地方让她想不明白的地方,谢文惠觉得自己一定是太惊弓之鸟,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才会如此强烈。
  谢文惠想到她重生之后做的事,反观谢元娘无所事事只知道玩的性子,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是重生的呢。
  她紧张的心慢慢平复下来。
  不过不管怎么样,她都不会让谢元娘与任家多联系,到也是谢元娘的举动给她提了题,她真要在母亲那里多提任家才是,任家未来是新贵,这样的人家多交好自然是好事。
  ————————
  次日一大早,谢元娘才刚梳洗完,就见寒雪急冲冲的由外面走了进来。
  “姑娘,奴婢刚刚去马房那边,只有一会儿夫人她们出行用的马车了。”寒雪是个厉害的性子,“奴婢细问过马房,他们说昨晚大姑娘身边的宝枝去交代过,让表少爷的马车去族学里备着,怕表少爷会夜里回府。”
  原本两辆马车,现在只有一个,还不能用,一会又要怎么出门?
  这离卯时可快了。
  谢元娘抬眸问,“马房的人可和宝枝说起我今日要出门的事?”
  寒雪眼里透着光亮,“奴婢知道姑娘一定会问这个,所以便擅自做主问了一下,那边说和宝枝说了,宝枝说表少爷是客,总不能府内占着表少爷的马车。”
  谢元娘颔道,吩咐道,“你现在出一趟去王御史家,和王姑娘把事情说清楚了,麻烦她坐马车来接我。”
  寒雪微愣。
  这样也太没面子了吧?
  谢元娘笑着催促道,“快去吧。”
  寒雪反应过来,这才退了出去。
  屋里只有令梅和醉冬,谢元娘才说给她们俩听,“族学辩论会是大事,我总不能任性的去为这事闹腾。”
  两丫头点头。
  谢元娘又让醉冬去静安院递话,说今日在自己院用早饭,又说了不去族学的事,醉冬走了,谢元娘透过窗子望着院子发呆。
  令梅能感觉出来姑娘不高兴,她嘴笨又不知道怎么劝,只知道姑娘是因为马车的事在不高兴,还没有想好怎么开口,到是听到姑娘说话了。
  “令梅,换成以前遇到这样的事,你说我会怎么做?”
  令梅道,“姑娘自然是大发雷霆,昨日又与夫人有了挣扎,又在族学辩论会的时候,姑娘不论怎么吵,都不会有马车用。”
  谢元娘点头,“你说的在理。你这丫头平时比我看的明白。”
  难怪上辈子她把日子过成那般。
  还真怨不得别人,只能怪她自己。
  思及至此,谢元娘才想起一事,“对了,府内私下里可有人议论母亲那边给姐姐相看亲事的事情?”
  “夫人要给大姑娘相看亲事?”
  一看令梅的表情,谢元娘便知道结果了,她咦了一声,“怎么不一样了呢?”
  上辈子她记得便是姐姐族学辩论会第一天议题时没有过关,然后府内便开始有那样的话传出来,难不成这辈子是因为姐姐过关了,所以一切就都改变了?


第80章 承恩寺2(发觉)
  令梅也一头的雾水,她还真不知道府内有这样的流言。
  静安居那边,谢文惠及砚姐正陪着孔氏用早饭,孔氏的面色仍旧不好看,“昨日我才问了她几句,早上便甩了脸子,我也真不知道要拿她怎么办。”
  谢元娘没有来用早饭,孔氏又这么说,砚姐便将昨日她走后的来龙去脉弄明白了。
  她听谢府的下人议论过二表姐的脾气不好,总是与姑母顶着来,这几日看来到也如此。
  “砚姐,你多吃点,若是不合口味,明日姑母再让厨子换几道小菜。”孔氏笑的和煦。
  砚姐微不可见的点点头。
  孔家规矩多,食不言勤不言,孔氏到不怪砚姐不说话。
  一顿饭后,孔氏见谢元娘真没有来,便也不等她,只让人去备了马车,带着谢文惠及砚姐往孔氏族学去。
  谢文惠这边猜着没有马车,谢元娘又好面子,自不会再去承恩寺,便也不放在心上。
  哪里知道孔氏带着她们前脚刚走,后脚王御史家的马车便上门了。
  等上了马车,谢元娘笑着道谢,“……没有麻烦妹妹吧?”
  王薄言绷着脸,“你不必客气,原本我母亲也不赞同我坐姐姐的马车去。”
  胖胖的小脸,绷着时一说话,两个脸蛋各边涌出个小酒窝。
  谢元娘是少女的身子少妇的心,看着王小胖子这副别扭的样子只觉得像极了鸣哥,想着马上就能接到任蓁蓁,也不知道会不会看到任显宏。
  上次碰面,场面很尴尬,也不知道任显宏是怎么看她的。
  东街并不大,马车转了两上巷子就到了任家,没有等多久,任家兄妹便出来了,谢元娘挑了个帘角,就看到了一身褐色袍子的任显宏。
  那日是晚上,所以也看不清楚。
  此时再看。
  他身姿挺拔,穿着朴素却气质超然。
  谢元娘心中一喜,果然是未来的吏部侍郎,就是不一样。
  似是察觉到有人打量,任显宏眸光看了过来,谢元娘不动声色的放下帘子,一抬头便对上王薄言打量的目光。
  莫名的,谢元娘有种被抓包的感觉。
  她清了清嗓子,“任妹妹出来了。”
  王薄言点了点头,马车门被推开,任蓁蓁也上来了。
  她一脸欢喜的打了招呼,坐下后才解释,“我母亲不放心咱们三个姑娘出行,便让我大哥护送咱们去承恩寺。”
  “你母亲想的周到。”谢元娘心里很美,正合她意。
  任蓁蓁心里是兴奋的,想说话又不知说什么,良久才憋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我大哥自小就恪守礼教,又重规矩,总是教导我要重规矩,昨日还是母亲劝了再三,不然他一直拒绝,嘴上说着还有外人不合礼数。”
  说完脸一红,便觉得不好。
  王薄言性子直,从不在乎这些,听任蓁蓁说这些,也不觉得有什么。
  谢元娘却是正想了解未来的侍郎大人,“任大哥看着温和,行事有理有度,古之成大事者,规模远大与综理密微,二者阙一不可。任大哥将来定是有大作为之人。”
  任蓁蓁眼睛亮亮的,“谢姐姐说的真好。”
  王薄言也道,“你还真会夸人。”
  谢元娘脸不红心不虚,“我说的是实话。”
  她一个内心三十多岁的妇人,还摆弄不明白两个闺中小娘子就白活了。
  三人在马车里也没有故意压代声音说话,外面任宏显骑在马上,纵是被夸,也不见脸上有喜色,刚刚一出来他就察觉到马车里有人打量他,不用看也知道是谢家二姑娘。
  也只有她那样胆大妄为的闺中女子才能做出这样的举动。
  任显宏不喜在背后议化事非,更不曾做过。
  只是谢二姑娘几次做的事情,着实打破他自小就墨守成规的礼教。
  对于一个恪守本份又循规蹈矩的人来说,这样的感觉很不舒服。
  一路上,说笑声从马车里传出来。
  任显宏刻意让别的事物引走注意力,而不去听小娘子们谈论的话题。
  马车里,谢元娘也刻意压低了声音,“识才会那晚怎么不见你?”
  任蓁蓁脸微红,“我那几天身子有些不舒服。”
  坐的都是女子,这个不舒服指的是什么就不言而欲了。
  谢元娘知小姑娘说起这个会害羞,便转了话题,“那晚我遇到过任大哥,见他提了一盏梅花灯,可是送你的?”
  “梅花灯?”任蓁蓁细想了一下,摇摇头,“第二日我还去书房找过大哥,他只说了谢姐姐在状元楼的事,到不曾提起梅花灯。”
  谢元娘心一沉,面上不动声色道,“那时看他的同窗也在,可能是帮别人拿的吧。”
  虽然往好的方面想,可此时的认证也告诉谢元娘一个实情,男人不喜欢被女人压过头,哪怕未来的吏部侍郎,也没有那么大的胸襟。
  这样的情况对谢元娘来说并不好。
  任蓁蓁浑不多想,“我大哥与他的同窗相处的是好。”
  女孩子便是这般,说起兄长的好来,话也便多了起来。
  与耿直的王小胖子和单纯的任蓁蓁在一起,谢元娘很轻松,一个多时辰之后,三人便到了承恩寺的山下,还有一段距离要走上去。
  三人下了马车,由着身边的丫头把纱罩戴上,三人这才顺着台阶往山上去。
  承恩寺便在半山腰,远远的望去,山上的树木已隐隐有了泛了绿色,其中更有一大片白色,一眼就能猜出是梨花。
  金陵举行族学辩论会的原因,到寺院来的人并不多。
  任显宏跟在一人身后二十步开往的距离,不近不远一直保持着这个距离。
  谢元娘一路暗下又观察了一番,越发肯定任显宏这样的人格外重视礼数。
  承恩寺在金陵城的北面,这里闻名与世的便是春天的梨花,还有秋天的梨花,干甜水份又多,常有勋贵人家秋天会择几日到承恩寺住上几日,礼佛的同时再品尝不外带的梨子。
  谢元娘她们是临时决定过来玩的,像她们这样过来赏梨花的很多,捐此香油钱中午便可以吃一屯素斋,所以也不用提前让人打招呼。


第81章 承恩寺3(撞破)
  一进了寺院,就有小沙弥迎了出来,知她们是来赏梨花的,便娴熟的先带她们到了客房,又说了用午斋的时辰,这才离开。
  三个闺中的小娘子,任显宏也不好一直跟在身旁,便自行带着身边的小厮自己出去转了。
  王薄言是第一次来,任蓁蓁却是常来,介绍的事情也便落在了她的身上。
  承恩寺并不大,过了前殿,穿过中殿,再从后殿的一侧台阶上去,便能到后山上的梨花园。
  见识过郡王府的杏花林,再看梨花园,便不觉得壮观,不过梨花园贵在是种在半山腰上,山势陡峭凹凸不平,这样梨花的布置也就不同,看起来也就格外的有情调。
  远远的能看到梨花丛中有女子裙衫的背影,赏利花的虽不多,可也不是只有她们三人。
  三人进了梨花树丛,便是王薄言一直强装绷着的脸也软了下来,“近了看梨花似不一样?这棵树的花大花瓣却细碎,右边这棵树的花小花瓣单一。”
  任蓁蓁细看了一下,“往来也来,到是不曾注意到这些。”
  谢元娘到不嫌弃麻烦给二人介绍,“看似不同,实则又相同,你们可以细数一数梨花是不是都五个花瓣?因梨子的品种年头不同,花朵自然也是不同的。不过我知道承恩寺种出来的梨子都一样的甜而水份多。”
  任蓁蓁抿嘴笑,“我也喜欢吃承恩寺的梨子。”
  王薄言第一次来,到是接不上话,看着下人在不远处的梨树下铺了毯子又摆了点心和茶水,也欣喜这样的气氛。
  金陵城小娘子这般做的很多,只是在毯子处坐下时,谢元娘扫到了不远处一梨花下布置歇息的人,那丫头穿着粉色的襦裙,虽不知道叫什么,谢元娘却知是董适身边的大丫头,与董适一样的目下无尘,都是用鼻子看小门户出来的,包括谢元娘在内。
  也难怪谢元娘对对方印象这么深。
  这丫头在,说明董适也在这里。
  董家是有族学的,董适却在这边赏梨花,以她目下无尘的性子,定会觉得族学辩论会是出风头的事,也不屑那样做。
  原本董适出现在这,谢元娘也不会在意,可这次任显宏也来了,上辈子董适与任显宏又是夫妻,这两人若是今天碰上,又弄出什么事情,她岂不是白盘算这么久了?
  谢元娘重活一世就没想过委屈自己,想了便做,寻了内急就带着令梅溜走了。
  承恩寺的梨花园虽不大,可真要都走下来,也要一个多时辰,谢元娘想着任显宏是个恪守礼教之人,定会怕遇到其他女眷,为此一定会寻避人的地方走,便带着令梅往人少的地方钻。
  令梅一见姑娘的动作,便知姑娘说内急是撒谎,却也看出来了,姑娘似在寻着什么人。
  谢元娘知道不能在外面走的太久,脑子回想着任显宏从哪里进梨园,按着梨花的布置,避人的时候往哪里走。
  她又分析不见踪影的董适,一个闺中的贵女,又是目下无尘,撇下身边的大丫头一个人在做什么?又会选择哪里。
  进了承恩寺有一条小经,直通山上,却又在梨花园的旁边,外人也只有对承恩寺熟悉的人才知道,谢元娘突然想到这个,还要感谢上辈子的顾庭之。
  顾庭之后虽走了武将的路子,却又是极喜欢摆弄文墨,梨花高沌,每年金陵春天,他便到承寺恩来画梨花,又不担心被人碰到。
  谢元娘按着记忆里顾庭之说的位置,一路走过去,果然在梨花园的边缘看到了条青石小经,走上小经,能看到一条小路弯弯曲曲直通山上。
  “咦,这里还有一条小路。”令梅也惊呀。
  谢元娘放眼眺望,上方五十开步的地方,白色的梨花从中,隐隐有两道身影,离的远只能看到女子绿色的长裙在风里摇摆,还有男子褐色的袍子。
  谢元娘下了小经,带着令梅在梨花丛里走,她走的慢步子也轻,身子又有意的用前面的梨树遮挡身子,待靠近能听到前面的谈话,也没有被对方发现。
  “江南梨花落如雪,金陵河边细草茵。牡丹为贵客,梨花为淡客。亭亭玉立花色淡雅,董姑娘将梨花秉性跃然于纸上,可见画艺及对梨花的了解,深入骨髓。”
  谢元娘站在树后,听的心里不平衡了。
  梨花花瓣少画起来也简单,不过是大白云蘸白色要浓一些,花瓣多点出,不过是点的深浅和浓度看手法置了,也是最为简单的画法。
  此时谢元娘也想起来了,当日杏花宴上,任显宏也是的,亦是那身褐色的常服。
  杏花宴上,她画出的墨兰,也不见任显宏有多夸赞,果然是上辈子的夫妻,便是董适放个屁,任显宏也会觉得董适厉害。
  那么一刹间,谢元娘突然觉得无趣,有放弃的想法。
  “梨花纯真,不与桃花争艳,品性高纯,又有谁能明白。”董适的声音淡淡,“任公子也喜欢梨花?”
  “我亦看重梨花不争不抢,淡然与世的纯真品格,不想董姑娘亦是如此看法。”
  任显宏的语气带着欣喜。
  谢元娘便是没有在跟前看,也能猜出此时此刻任显宏的目光有多灼热。
  那颓败之感也被激了下去,便是上辈子是夫妻又如何?这辈子不是还不是夫妻,还没有议亲吗?
  谢元娘带着令梅往回走,心里一边盘算着要怎么改变任显宏对她的看法。
  一面心里又不是滋味。
  什么恪守礼教,与外女子在一起不好,与董适说话怎么不见他说于礼不合了?
  带着心事,谢元娘兜兜转转也没有看路,令梅不知姑娘到底要做什么,也不敢多问,直到主仆二人听到身后有人叫她们,这才停下来。
  是任显宏。
  谢元娘看到是他后,又打量了四周,并不是刚刚那一处,应该是任显宏与董适说完话回来了。
  这功夫任显宏已经到了跟前十步远的地方停下来,“二姑娘怎么一个人在这?”
  “任大哥是恪守礼数之人,我若说我出来做什么,怕任大哥觉得有失体统,任大哥还要听吗?”谢元娘想到刚刚董适说什么,任显宏都觉得好的事,就有心用话点他。


第82章 承恩寺4(反向而行)
  任显宏根本不知刚刚的事被偷看了,听谢元娘这般说,只当是女子的事情不好开口,此时见没有外人,任显宏沉思了一下,垂下眼皮。
  他道,“我有几句话想对二姑娘说,不知当讲不当讲。”
  “既是不当讲,便不必讲了。”谢元娘自打猜出她给任显宏的印象不好后,此时看他的神情,也知道他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来,便直接回绝。
  她回绝的干脆厉害,任显宏始料未及。
  着实是他接触的女子没有这般的,便是男子也没有这般……厚颜的。
  谢元娘早就知道她留给任显宏的印象不好,才如此做。
  任显宏双手身前作揖,“二姑娘秉性刚毅,能言善辩,豪迈大气,不拘小节。然少年英锐之气可以启其心志,于闺中女子来说却太过刚毅,二姑娘是大才之人,只是世间对女子要求诸多,二姑娘不可不谨慎行之。”
  “任公子说完了,那我可说了?”谢元娘强忍着心中的怒火,见他颔首,才淡淡道,“任公子所言,狗屁不通。”
  任显宏斯文的面颊微微一热。
  有些明白小霸王的小爵爷为何在谢二面前能败下阵来。
  心知他把小娘子得罪狠了。
  刚刚说那一番话,他也是权衡许久才鼓起勇气说出来,蓁姐看谢二时眼里的敬慕,和平时的语气间的崇拜,就能看得出来。
  思及他目睹谢二做的那些事,让蓁姐与这样的女子接触他着实放不下心来。
  谢元娘觉得对任显宏这种骨子里一直拿着规矩衡量事情的人,正不过他,那就把他掰歪。
  她不由得一笑,“任公子夸了我一大堆,要说的无非是我不守闺中女子礼数,有失体统对吧?任公子口口声声说我的举动与女子的礼数不合,那任公子私下与闺中女子会面又是何道理?还是落在自己身上,便是合理的?落在别人身上,那就是不知礼数?真真是好没道理,这也太现实点了吧?”
  任显宏还一脸的困惑。
  谢元娘抬手指着梨花丛,“牡丹为贵客,梨花为淡客。梨花不争不抢,淡然与世的纯真品格,不想我与任公子亦是相同看法。”
  谢元娘翻手一转,把任显宏说给董适的话说了出来。
  任显宏的脸瞬间涨红。
  令梅早就安奈不住,“任公子与小娘子私下会面,还有脸指责我家姑娘没有礼数,好生没有道理。”
  “我…我刚刚不过是正巧遇到董姑娘在作画,见她…”
  谢元娘打断他的话,“见她把梨花的了解都入了骨头,这才忍不住上前去搭讪?”
  搭讪两字,让任显宏的脖子都红了。
  “二姑娘莫要乱说,我与董姑娘清清白白,并无私……”
  “私什么?说不下去了?私情是吗?”谢元娘打量着他,亦是一脸的义正言词,“任大哥也知道名声重要,你与董姑娘私下见面,有无私情外人不听你们解释,只会相信自己看到的。正如我守不守规矩任大哥也只相信眼里看到的,可事实真相又是如何,任大哥可知道又可了解?”
  前一刻还咄咄逼人的小娘子,突然抹起泪来。
  任显宏慌了,心更是一拧,“二……谢妹妹,你莫伤心,先前是我的错,你说的很对,我不能凭借眼睛看到的就去断定一个人的品性,今日谢妹妹一番话季佐受教了。”
  连字都说了出来,称呼也改了妹妹。
  谢元娘心下得意,又整理好自己的神情,衣袖移开抬起头时,面上绽放一个大大的笑,“任大哥,你真好。”
  少女面如繁花。
  白色绣兰花的长襦裙,配上浅黄色的褙子,微风吹过,带动着薄薄的春衫襦裙飘逸而动,少女亭亭玉立的站在那里,仿佛让时间也在这一刻静止,让你的眼里脑子里嵌入的都是这明艳的笑脸。
  何其夺目,何其鲜活。
  一声‘任大哥,你真好’,更似一抹柔软的春光,直射入你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任显宏觉得自己心底深处,有什么东西化开了。
  那感觉陌生又让人向往,是他从未体会过的感觉。
  任显宏许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让谢妹妹笑话了。”
  谢元娘羞奶的摸了摸脸颊,“出来的时间久,那边任妹妹和王妹妹怕是等的急了,我便先回去了。”
  任显宏点点头,目送着人走了,这才记起男女大防的事,转念又想起刚刚的事,笑了笑双手背在身后大步走了。
  走开的谢元娘心情大好,真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想来她刚刚那憨厚的娇态,定让未来的吏部侍郎转变了对她看看法。
  令梅这一路也没有搞懂姑娘出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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