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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手染春秋-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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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遥儿把肥旱獭搭在马背后,马背上早已搭了许多猎物,高鱼儿和沐丝娜的马背上猎物更多,甚至还有一头肥硕的马鹿。
    这只旱獭是他们游猎归途中偶遇的,已经被他们追到赤翟部的毡包附近了。如果不是这及时的一箭,一旦被它窜进毡包群,被哪个牧人看到,那就成了别人的盘中餐。
    高鱼儿驰马过来,遥儿对他笑道:高兄箭不虚发,当真厉害。
    高鱼儿谦虚地道:不敢当,高某原也以射术自傲的,不过自打前两日见了那小狼王呼义的一手射术,可再也不敢自夸了。小狼王的一手射术真不知是从哪儿学的,居然能发得出‘三连珠’,这可是草原射手中最最高明的神射手了,若有机会,我想跟他好好学学。
    遥儿道:小狼王啊,那厮倒真是厉害,那等箭术神乎其神,他怎么就能……
    遥儿刚说到这儿,就见小狼王呼义从一个毡包里走出来,衣衫不整。正在束着腰带,后边跟出一位部落中的梳辫少女。从后边开心地抱住他,在他颊上狠狠地亲了一口。呼义回头说了几句什么,那脸蛋儿红扑扑的少女便眉眼含笑地钻回毡包去了。
    遥儿话没说完,脸色僵了一僵,苦笑摇头。
    沐丝娜一撇嘴,嘲解道:“这厮的箭术,不会是在女人身上练成的吧?”
    那高鱼儿则是两眼放光,舔了舔肥厚的嘴唇,羡慕地道:咱今晚一定要请呼义喝酒!哄得他开心了,好传授咱们两招……
    沐丝娜道:你……
    高鱼儿赶忙道:我是要跟他学学怎么射箭的!
    遥儿和沐丝娜为之侧目,同时大笑起来。L

☆、第149章 妙计上心

夕阳西下,草原一片悠然。
    在天底下,一碧千里,而并不茫茫。四面都有小丘,平地是绿的,小丘也是绿的。回家的羊群一会儿上了小丘,一会儿又下来,走在哪里都象给无边的绿毯绣上了白色的大花。那些小丘的线条是那么柔美,就象没骨画那样,只用绿色渲染,没有用笔勾勒,于是,到处翠色欲流,轻轻流入云际。这种境界,既使人惊叹,又叫人舒服,既愿久立四望,又想坐下低吟一首奇丽的小诗。在这境界里,连骏马与大牛都有时候静立不动,好象回味着草原的无限乐趣。
    流淌在这醉美的景色之中,三人愉快的回到大毡包。
    遥儿、高鱼儿和叶赫宇香娜把猎取的野味只留下两只雪鸡、又切下一条肥厚的羊腿,其它的都分给了拨来侍候他们的牧人,那是几位年少俊俏的狄人少女。
    连着几天得到遥儿等人分给她们的猎物了,几个小姑娘真是开心极了,一双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瞟着他们中唯一的男儿汉儿,看样子如果高鱼儿想学呼义,她们也是很愿意给他做箭靶的。
    高鱼儿那闷骚的家伙大概是有点意动,用狄语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人家小姑娘搭讪了几句,但是那有贼心没贼胆的样儿叫人忍俊不禁。
    “我说高大哥呀,你对人家小姑娘有意思,就明说嘛,这样藏头露尾哪是男儿汉所为!”叶赫宇香娜不失时机的调笑了一句。
    那正与高鱼儿说话的小姑娘被这一取笑,小丫头羞红着脸就跑掉了,只留下高鱼儿瞪着人家摇摇摆摆的小屁股一脸怅然。
    这时,牛尨忽然急匆匆地走了进来,一见遥儿便道:遥儿姑娘。我家公子请你马上去一趟!
    遥儿看他一脸紧张,知道必有要事,立即随着他出了毡帐。
    遥儿此时也是一身狄人装束,裹着娇小的身躯,略显粗犷之态,在牛尨的陪同下快步走向弥子暇的毡帐,行至半途忽然看见呼义傍着一位狄人少女。手里拿着个铜镯儿。眉飞色舞地说了一阵,便替她套在手腕上,趁那少女举腕自赏的功夫。悠悠自然的拉起了她的小手。
    遥儿看得两眼一直,呼义这厮,简直就是一花心大萝卜!
    遥儿走进弥子暇的毡帐时,只见帐中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弥子暇,另一个是苏力坦。两人盘膝对坐,一脸沉郁。
    牛尨搭起帐帘让遥儿进去后便放下帐帘儿守在了外面,遥儿看看二人,径直走去在弥子暇旁边坐下。问道:出什么事了?
    苏力坦闷声闷气地道:恐怕,我们要另迁他地了。
    遥儿一惊,问道:为什么?
    弥子暇淡淡地道:何止另迁他地。我们原本的计划,恐怕统统要成为泡影。须得从长计议了。
    遥儿忍不住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弥子暇道:苏力坦派去秘密求见卿陌的人,一到他府上,就被他捆绑起来,押去见狄王了,而且直接指出这是苏力坦的缓兵之计,应当抢在寒冬来临之前,出兵攻打敦煌窟谷,把西狄赶到荒郊野外拖死、冻死!
    遥儿看向苏力坦,苏力坦懊恼地一捶大腿,恨声道:有奸细!有人把我们的计划透露给卿陌知道了!
    遥儿的双眼微微眯了起来:你告诉过什么人?
    弥子暇哼了一声,苏力坦的黑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半晌才闷闷地道:本部的长老,还有其他几部的首领……
    弥子暇道:问题是,你并没有要这些人守秘,所以全族人都知道了。
    苏力坦脖子一梗道:我信任我的族人!
    被弥子暇锐利的目光一瞪,苏力坦又缩了脖子,低声道:这种佯降的把戏,怎么能瞒着族人,不说的话难免有人弄假成真。你也不是不知道,各部落间,部落中上下之间,关系都疏散的很,想诈降总要通通气儿才行,不比你大齐的军队,令行禁止,不需要让他们知道理由。
    弥子暇叹了口气,摇摇头没有说话。
    遥儿道:如此说来,这奸细也无从查起了。
    弥子暇道:奸细查不查的,现在并不重要。既然是举族皆知的一件事,这奸细说不定只是一个区区不言的小人物,甚至是有人无意中泄露于外人的都不一定。重要的是,现在要迁徙到哪里,才能没有损失地熬过这个寒冬。
    另外就是,分化离间狄王和宰相之间的关系,也得再寻他策。我们的生存、对敌的分化,眼下都要重新考虑才成。看起来,仅是度过生存难关就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其它的就更不用说了。
    帐中一时沉闷下来,三人都低头不语。
    苏力坦沉思一阵,便抬起头来看看弥子暇,看到弥子暇那阴沉的脸色,眼中希冀的光芒便渐渐黯淡下去,如是者几次,一直被他忽略一旁的遥儿忽然缓缓道:也许,我有一个办法!
    弥子暇和苏力坦唰地一下把目光投向她,苏力坦忍不住道:你想到了迁徙的好去处?
    遥儿一怔,道:这地域的形势,足下比我熟悉百倍,你都想不出好去处,我哪能想得出?
    苏力坦也是一愣,道:不是迁徙,那你想了什么办法?
    遥儿道:我这个办法,还不知道是否一定可行,不过,我刚才反复揣摩了一番,我想,如果这个计划能够得以实施,那么,你就可以不必迁徙,分化瓦解狄人王相之间关系的计划也可以照旧进行。
    这话一出口,连弥子暇的眼睛都亮了起来:遥儿快说,有何妙计?
    遥儿看了看门口,弥子暇道:放心,此地只有我的人,而我身边的人,绝对可靠!因为。没有人付得起收买他们的代价!
    这句话很狂,但是遥儿却相信了他的保证,遥儿点了点头,道:记得快到淖尔水系的时候,弥兄叫小狼王呼义赶来相见,他一见我,便迎面一刀。说我乃是玲花千金叶赫宇香。
    弥子暇疑道:不错。怎么?
    遥儿道:人有相似,这倒不奇。我只是想知道,呼义识人的本领如何。他说我与那叶赫宇香一般无二,这话是否可靠?
    弥子暇道:呼义与我早就相识,他识人的本领确是一绝,他说你与那叶赫宇香一般无二。那就不会错的。
    遥儿道:狄人与我们中原人长得迥异,看帐外那些粗壮的狄人汉子就知道了。头发赫黄,鼻尖如锥,眼睛淡蓝,肤色黝黑……而再看那些狄人小姑娘。都是金发碧眼,下巴尖尖,鼻子翘翘。而我除了下巴尖之外,实无半点与狄人相似之处……弱弱的问我与那个叶宇香真的相似么?
    弥子暇道:狄人王种本来是黄发蓝目。但那已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狄人贵种原本自称‘蓝裔’,而称普通狄人人为‘黑裔’,因为这‘黑裔’狄人人与我中原人形貌就相差不多。
    数百年来,狄人贵种与本族黑裔以及其他种族多有联姻,再加上许多狄人权贵搜罗异族美女于帐下,以致后代容貌与其祖先大相径庭。
    虽然还有人保持与先祖相似的特征,但是也有许多王族子弟,已经与我们的相貌无甚区别。你看苏力坦,也是狄人贵族后裔,如今黑发黑眼,与我中原人有何区别?
    苏力坦点点头,道:不错!我的祖母就是汉人,我的夫人中也有汉人,我的几个儿子,有的如我一般身材魁梧高大,也有一些就文弱的很,换上你们的袍服,根本看不出来是草原上长大的孩子。
    弥子暇问道:怎么,你的计划与这件事有关?
    遥儿道:不错!必须得先确认我的相貌是否真与那叶赫宇香一般无二,这个计划才有可能实施!
    弥子暇二话不说,立即向帐口喝道:去!把呼义给我叫来!
    不一会儿,呼义就颠颠地跑了来,兴冲冲地对弥子暇道:宗主,又有仗打了?
    弥子暇一指遥儿,问道:呼义,我素知你识人的本领,不过此事关系重大,你必须认真确认一次,遥儿与那叶赫宇香确实一模一样,毫无破绽?
    呼义怔了怔,见弥子暇神情严肃,倒也不敢马虎,他认认真真打量遥儿一番,说道:遥儿且站起来,叫我再看个清楚!
    遥儿站起身来,往他面前一站,呼义绕着遥儿转悠了好几圈。苏力坦和弥子暇屏息看着,呼义又慢慢转回遥儿正面,点点头道:容貌,一般无二!
    上下又瞧几眼,道:高矮,一般无二!
    苏力坦和弥子暇不由松了口气,呼义又道:胖瘦么……叶赫宇香要比遥儿稍稍丰满……不不不……是胖上一些。就算细看,也不大容易瞧得出来,只是遥儿的肤色……嗯,仔细看的话,叶赫宇香的要比遥儿红一些。
    草原红是由于当地特殊的气候,使得面部皮肤角质层过薄,毛细血管扩张显露于表面所形成的血丝状的红晕。哪怕是再养尊处优的权贵,在这样的环境中也难免会有这样的肤色,遥儿来的时日尚短,在这一点上和叶赫宇香有所不同那是理所当然。
    弥子暇道:没有别的了?眼睛、眉毛等等。
    呼义道:没有啦……嗯,如果说不同,那就是口音不同,其它的……没什么了。
    弥子暇点点头道:好了,你可以滚蛋了,这几天养精蓄锐,好好歇歇体力,要叫你做事的,不要整天鬼混!
    呼义嘻皮笑脸地答应一声,快步退了出去。
    弥子暇转身对遥儿道:只是在皮肤上加点红晕的话,这倒容易的很,只是不知遥儿到底有什么计划呢?L

☆、第150章 王城故事

弯弯曲曲延绵的小浅河岸边,牛羊繁殖,沿路成群,还有一些地方开辟阡陌,种上了小稞和一些其它庄稼以及青菜。随着交流的加强,纺织、医药等先进的中原技术流传到了这里,其中就包括耕作,使得这里的农业比以前大有改进。
    一支远来的驼队带着一阵阵悠扬的驼铃声进了东狄王城。
    城中非常兴旺,环形的街道上熙熙攘攘,热闹非凡。街上有卖各式果子点心如蒸饼、馄饨、生软羊面、白肉的摊贩,也有绸缎布匹、瓷器刀具、冠梳头面、鞍匠、皮匠、神塑匠的店铺。
    摇着经筒的信徒,宽袍大袖的富人、沿街乞讨的难民,构勒出了一副很复杂的众生相。前面,几个红衣武士昂首挺胸地走来,狄人尚红,武士们总是尽可能地把他们的衣甲、旗帜、头盔都弄成红色,十分乍眼。
    这时,十几匹高大的番马哗愣愣地赶了过去,马上的骑士刮碰了对方,双方开始口角,片刻之后就大打出手,纷纷拔刀出鞘,彪悍无比地厮杀起来,路人纷纷走避,不过却看不出路人有多少惊慌之色,看来这种场面他们已经司空见惯了。
    东狄崛起这些年来吞并了许多其他部族,所以彼此间经常会发生矛盾,一点小小的冲突就会大打出手。而狄人本来的内部各部族之间、王族与宦族之间、新兴并迅速成为东狄主流教派的古象宗徒和狄人本地旧教信徒之间,新兴贵族和没落贵族之间,可谓矛盾重重。
    像这种街头斗殴实属寻常,便是两个部落之间发生战争也是寻常事,所以狄人有一个传统。也不知是从何时期开始,狄王与实际上身为各大小部落首领的群臣之间,就会每年举行一次小盟,三年一次大盟,现在甚至发展成了一年会盟两次。
    这种会盟就是大家排排坐,发牢骚诉委屈发泄愤懑,然后握手言和的一次内部交流。每次会盟的最后。都会由狄王主持仪式。小盟时杀羊和狗。折断它们的足,再剖腹裂肠,由巫师祭告天地诸神。大家一起发誓:谁要是变心,阴谋叛乱,互相残杀,神明察知。罚同此牲。
    三年一大盟时就杀犬马牛驴为牲,有时为了表示隆重甚至以人为牲。由狄王亲自祭告诸神,要求群臣同心协力,共保狄王,谁要是背盟。谁就身体屠裂,同那些牲畜一样。这种会盟也不能说一点作用没有,但是矛盾依旧存在。自然也不能彻底解决问题。
    那只刚进城的驼队看见前面杀得一团混乱的两拨田士,稍稍停了一下。就由向导引着,拐上了另一条道路。
    遥儿一身狄人的长袍,头发也作了狄人的款式,骑在一头骆驼背上,饶有兴致地观赏着街头的风景。街道两侧是一幢幢民居,这里的民居大部分是比较简陋粗放的房子,家境好些的人家则多是石砌的碉楼式建筑,外墙米分刷成乳白色或米黄色。
    很快,他们就在一幢外墙刷成白色的碉楼式建筑前停了下来。
    站在门口等候他们的是一男一女,看起来是一对夫妇。男的斜套一件土黄色左衽长袍,一只袖子随意地垂在身侧,身材高壮,额头宽广,黝黑的脸膛上泛着油光,显得颇具威严。女的与他年纪相仿,也在三十多岁,身体健壮,细辫缠头,垂着许多珊瑚骨珠一类的装饰。
    见了遥儿这一行人的驼队,两夫妻立即迎了上来,那妇人还算比较爱说话,笑吟吟地与驼队的向导说着话,同大家打着招呼,那个男人只是弯腰行了一礼,便牵起头驼,闷不吭声地领着大家往后院里走。
    后院非常宽广,杂草丛生,看样子圈成院落之后这里一直也没什么用处,骆驼也不用拴,直接放开了让它们在院子里随意吃草,遥儿等人则被引进楼中,分别安排了房间。
    向导是个自幼住在汉人区的狄人,如今的名字叫绿禾,一直来往于齐、狄做生意,他当然也是弥子暇的人,此番是遥儿的向导,也是负责替她安排此次任务的人。
    绿禾放下行李后就到了遥儿房间,遥儿正站在石窗前挑着窗帘向街上观望,见他进来,便放下窗帘,回到毡毯上坐下,请他也在身旁坐下,问道:这户人家是什么人?可靠么?
    绿禾道:就是普通的狄民,名叫阿穆,家境还不错,我的一些生意是给他们做的,他只知道我是从汉地来的狄商,从不过问我的事情,很本份的人家。而且,这户人家是古象宗信徒,因此即便发现些不妥当,也不大可能跟我们为难的。
    遥儿嗯了一声,道:那么,我们什么时候能够开始行动?
    绿禾道:不急,咱们今天先住下,明天我就出去,准备售卖咱们驮来的货物,咱们要办的事情夹杂在这其间进行才不会引人注意。以前我来这里交易的时候,同他们内相府的管家打过交道,明天我就争取和他联系上。
    东狄的朝廷大官主要分为两类,第一类是掌握军事和外交的宰相,被称作大相;第二类是内相,掌管国内事务。这些官员都是父死子继,无子则由近亲承袭,一旦有人破坏继承的惯例,必然会引起极大争端。
    绿禾所说的这位内相名叫吉剌伐,此人极其忠于狄王,反对卿陌专权,是保皇党的代表人物!
    内相吉剌伐今年刚刚四旬,正是身强力壮、年富力强的时候,他一袭黑袍,头束抹额,两撇胡须又浓又黑,显得极具威严。他审视地看着跪伏于面前的这个西域胡人,问道:你说你是苏力坦的人?
    是,小人本来只是负责看守马驼的,结果我们的信使都被卿陌大相扭送王宫去了。小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好仓惶躲避。熬了这些天,才打听到原因。小人实在别无办法,只好来向大人鸣冤,我们是冤枉的呀!
    他说到这里,涕泗俱下,其情其状,惨不堪言。他们能成为斥候,善伪装、会演戏。正是他们最大的优点。
    吉剌伐端起一只镶着红珊瑚珠的木碗。吹了吹上面的浮皮儿,饮了口马奶酒,冷笑道:冤枉?你们冤枉什么?
    这人道:我赤翟部走投无路。是真的有心投奔啊,绝对没有诈降之意。
    吉剌伐放下酒碗,看着他微笑道:你们若是有心归降,为何不向狄王投诚。反而找到大相府上去呢?
    这人顿首道:小人也不知道啊,王宫戒备森严。我们远道而来,一时找不到门路,正在王宫前想要找个守卫或者官员说明来由,请他代为通禀一声。结果恰好碰到大相从王宫里出来。大相听说了我们的来意,就把我们的人带回府去,之后……他们就被抓起来了。
    吉剌伐目光一闪。倾身问道:这是你亲耳所闻、亲眼所见?
    这人苦笑道:小人若是亲眼所见,现在早被抓起来了。小人不曾听见。不过,信使吩咐小人看守马驼的时候,说过要找人入宫通禀。我看着他们走过去。然后碰上大相和他的手下人……
    吉剌伐道:你们认识大相?
    叶赫宇香娜道:小人不认得,是小人一路尾随大相回府,这才知道。小人牵着马驼在外边等了一阵。就见大相亲自带人押着我们的人出来了,看到小人在路边,我们的信使向小人连使眼色叫我快逃。小人发觉不妙,只好弃了马驼逃之夭夭。
    吉剌伐来了兴致,抚着胡须问道:既然如此,你怎么不逃回你的部落去呢?
    这人欲哭无泪地道:大人,小人只剩下一个人,怎么回去啊,只怕小人离开这座城,就得被贼匪杀了。再说,如此回去。苏力坦大头领岂会轻饶了我,小人实在是没有办法,这才向大人鸣冤。我们部落的情况。我是最清楚的,对于是否投靠东狄。苏力坦头领曾召集全族计议,共同商定的主意,绝不会有假的。
    吉剌伐深深地望了她一眼,道:先把他押下去,关进地牢。
    这人大呼道:内相大人!小人所说句句实言呐,求内相大人为我们作主,我们冤枉啊……
    哭喊声中,这人被武士带走了,吉剌伐沉思半晌,喃喃自语道:如果此人所言不实,何必还来鸣冤。如果他所言属实,大相为何要说他们是诈降呢,拒绝这么一桩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不合情理啊……
    吉剌伐盘膝坐着,双手交叉,两根拇指下意识地绕着圈子,绕了半晌,眸中渐渐露出狐疑之色。
    次日一早,吉剌伐入王城晋见狄王,特意问起此事,想要调那几个诈降之人问问,不料这些人已经全被剥了人皮,连头盖骨都被剔出来点酥油灯了,竟是一个活口也没有,没有完全开化的蛮族就是如此野蛮呀。
    吉剌伐好不郁闷,怏怏地回了府,大管事西瓦扎便蹑手蹑脚地跟进来。
    吉剌伐扬眸瞟了他一眼,淡淡地问道:什么事?
    西瓦扎赶紧凑上一步,谄笑道:大人,上一次卖给大人一对青瓷执壶的那个商人又到了王城,这一次,他带来了一对花瓶,不知大人有没有兴趣?
    吉剌伐一听就来了兴致,这人喜欢收藏中原瓷器,但遇珍品必不惜钱财买下,所以一听便大喜,道:好啊,叫他拿来给我瞧瞧。
    西瓦扎赶紧道:大人,小人也是这么说的,不过他们长途跋涉,为了避免损坏,瓷器都仔细地捆扎着,到了王城之后,要让客人验看货物,捆扎之物都拆去了,这对花瓶太过巨大,要重新捆扎好才能运送,实在是不太方便,搬来搬去的稍有不慎便会碰坏,所以……得劳动大人您亲自去瞧瞧。
    大型瓷器烧制不易,再加上那时行路不便,尤其是长途跋涉,瓷器是一种易损坏品,所以在这里很难见得到中原的大型瓷器,吉剌伐听说那对花瓶十分巨大,搬运都不容易,兴致更高了,便道:很大的瓷器?走,这就去瞧瞧!L

☆、第151章 借脸离间

为了这次行动,弥子暇做了很多准备,利用他庞大的情报网,他先了解到哪位东狄大臣,而且要是有实力的重臣见过叶赫宇香。这一点并不难办,叶赫宇香作为相当于东狄国“郡主”般的存在,必然有频繁的往来这王城之中。
    一查之下,有四位大臣与这叶赫宇香有过交集。
    弥子暇又对这四位东狄大臣做了一番调查,发现其中两人是亲大相卿陌的,另外两人中一位权势不重,虽非卿陌一党,不过他未必有胆量同卿陌为敌,最后才确定了以吉剌伐为目标。
    话说吉剌伐兴冲冲地离开了府邸,暗中监视着他的人立即把讯息传递出去,遥儿等人马上紧锣密鼓地准备起来。
    瓷器就在阿穆家一楼里面,屋里还摆了许多其它过于笨重不易摆放到外面的商品,吉剌伐赶到阿穆家里,绿禾立即毕恭毕敬地迎了上去。
    吉剌伐没空跟他客套,立即兴冲冲地闯进屋去,他的目光马上就被一对闪着幽幽光泽的巨大花瓶给吸引住了,这对花瓶近一人半高,吉剌伐收集的瓷器虽多,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巨大的一对宝贝,登时目不转睛了。
    吉剌伐定定地看着那对花瓶良久,又轻轻伸出手去,抚摸着花瓶,感受着那温润光滑的感觉,突然说道:点起火把,照亮一些!
    这种举架甚高的石楼采光都不太好,里边比较昏暗,不大容易看清东西。几支火把点起,围在那花瓶四周一照,两只花瓶熠熠放光。吉剌伐的眼睛也不禁放起光来。
    质地细腻,胎薄光滑,胎骨致密,叩击有金石之声。上面有种种花纹图案,如仙鹤、如松竹、如云朵、如仕女,吉剌伐越看越爱,连连点头道:我要了!这两只花瓶。我全要了!马上搬到我家里去!
    像这种土著土豪对这些领先文明的艺术品是毫无抵抗力的。有可能真是钦慕先进文化,但也也有可能就是为了装饰装饰下粗鲁的外表。
    此时,遥儿已经同另一伙人赶到了大相卿陌的府上。
    遥儿一路上都掩了面纱。把自己的本来容貌尽量遮掩起来,跟随绿禾这路人马赶到东狄王城。而牛尨等人则扮成另一路商旅,与他前后脚地进了王城。
    当吉剌伐在阿穆家里迫不及待地要买下那对越窑花瓶的时候,遥儿早已离开。混入了牛尨这一路商贾的队伍。牛尨这一路商队向大相府出售了许多绫罗绸缎、瓷器和彩像等物,遥儿扮成一个领头的少东家。随着货车进了大相府的后院。
    搬进来搬进来,小心着些!
    大相府的管事手里摇着一串钥匙,站在库房前面高声叫着。
    这时候在远处,绿禾带着十几个伙计。小心翼翼地扛着两只巨大的花瓶慢悠悠地走来,内相府的武士保护在四周,一路驱赶着行路的百姓。生怕有人冒冒失失闯上来,撞坏了内相大人心爱的宝贝。
    沿途有扮成各色行旅、商贩的人。每隔几十步安插一人,次第向后传递着消息,大相府门前,车把式坐在车辕上,盯着远处传来的手势讯号,向往里搬运货物的众人暗暗示意着,调整着他们搬运货物的速度。
    吉剌伐不放心那两只罕见的花瓶,亲自押送回府,这样巨大而沉重的花瓶,搬运速度不可能快了,遥儿这边就很容易调整搬货的速度,等到那边传来讯号,示意吉剌伐已经靠近的时候,这边堪堪把最后几件商品搬进库房摆好。
    都出去都出去,拾掇拾掇准备回啦!
    牛尨点头哈腰地对大相府管事道:大管事,货物都齐了。
    嗯!大管事倨傲地点点头,把一袋沉甸甸的金子放到他手下,道:点点吧,以后有这样好成色的货,尽管再来,这王城里,除了我们大相府,还真没几家买得起的。
    牛尨陪笑道:那是,那是,不用点了,大管事您我还信不过么?说着从那袋里掏出几枚金豆子塞进他的手里,嘿嘿笑道:辛苦,辛苦。
    大管事满意地笑了笑,手往腹部一抹,那几枚金豆子就不见了,也不知道他塞到了哪里。
    这时,吉剌伐骑马头前开路,后边十几个壮汉搭着木杠合力抬着两只大花瓶,四周东狄武士护佑,一步三摇地走过来。
    走出府去的遥儿背对大相府,迅速解下了面纱,旁边一人向她点点头,轻轻一拍肚子,低声道:我也得手了!
    东狄内相吉剌伐骑着高大雄壮的番马慢悠悠地走着,走到大相卿陌府前时,不觉便往门口瞧了一眼。门口正有一帮人和一辆车停在那里,即便没有这些人,路过堂堂大相的府邸,他也会下意识地瞧一瞧的。
    他看到大相府的管事把一群人送到门口,掩了房门,这些人便押着那辆空车,迎面向他走来。这群人中间站着一个头截圆檐番帽的女子,他的武士上前哄赶,令那些人靠边行走时,这女子走到路边,抬头向他的队伍看了一眼。
    就这一仰脸,吉剌伐骑在马上居高临下,把遥儿的模样看得清清楚楚。吉剌伐的目光已经从那人脸上掠过了,攸然又闪回去,双眼蓦地睁大。
    好熟悉的一副面孔!
    吉剌伐觉得自己似乎在哪儿见过她,但是一时又想不起来,只是模糊地感觉,不是在王城里见过,似乎又在哪里见过……那就更奇怪了,他并没有去过太多的地方,而这个人……
    吉剌伐突然一勒马缰,他想起来了!
    他记起了那人的容貌,他是在狄王的酒宴上见过!
    当时这女子站在那拉宇策身边,是他的大女儿,好像很受器重的样子,叫什么名字他已经记不清了,但是一但想起曾经见过她的地方,就想起了她的身份。
    这狄人都是以部落为单位,这狄王相当于是最大部落的老大,所以下面各个部落的首领都是常常只闻其名,不见其人,没有狄王的召唤,都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如果不是有东狄国这个松散的部落联合国家一定程度的约束,他们之间有的就只能是争夺土地、女人、牛羊的战争。
    吉剌伐疑窦顿起,这那拉宇策的女儿来到王城,这本是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为什么狄王不知道?为什么这做平民打扮?为什么她鬼鬼祟祟地从大相府出来?
    吉剌伐越想越是不安,因为他勒住了战马,整个队伍都停下来,他的随从不知道内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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