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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手染春秋-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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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这神圣的谷神庙,遥儿不禁产生了一种微微眩晕的感觉也许——也许自己和谷神庙之间隐隐就有某种很神秘的关联,也许在这谷神庙中有一种很奇妙的缘份等着自己吧。
    “咕咕……”肚子不合时宜的响起,也许是奔逃一夜,饥饿产生了眩晕感吧。
    遥儿抛去杂念,迈步上前,轻轻推开那扇似乎已经很多年没有打开过的沉重木门,四周一片安静,这偌大的庙宇居然空空如也,别说人影,连一个鸟影也未有……
    当第一缕阳光照进这谷神庙之时,一声厉喝传来打破了此地的寂静与荒凉。
    “快!把整个地方都封锁起来,一只苍蝇也不准放进来!”
    “闲人免进,有谁敢擅闯,格杀勿论!”
    ……
    骤然的喧嚣之声让遥儿一个激灵,难道是抓自己的官兵,来得如此之快?
    遥儿不知道,今儿正是春分时节,谷物下地播种的日子,那些九天之上的王公卿侯都会装模作样的去到谷神庙中祭祀一番,祈祷风调雨顺,谷物丰收。
    只见谷神庙前,已经被一群全副武装的人围住,领头的是个中年人,双目深陷,鼻如鹰钩,看着阴鹜气十足。
    此时这中年人正在喝退一众儒家仕子,这种祭祀之事,当然是少不了这些谨遵周礼的儒家之人。
    谁知那领头中年人神情异常严肃,对这些读书人也是极不客气,一把推了过去,低声喝道:“马上退去,庙中将会来贵人祈福,闲杂人等不得打扰!”这话说得官味十足。
    这些读书人都是硬骨头,哪是你一两句话都能吓跑的,这祭祀之事在读书人心中地位甚重,当即就想硬闯。
    “啪”的一声轻响。
    石阶的表面被一道飞出的影子冲撞,居然扬起来一阵灰尘,一个冲在最前的青年小儒直接被中年人一掌打飞出去。
    “你是谁?我们只是想入庙中祈福,你凭什么拦着我们?”儒士们叫嚷。
    中年人面无表情,冷冷看着他们,道:“何必管我是谁?我只知道你们再敢向前一步,格杀勿论!〃
    中年人说完,一旁的手下都“唰唰”的拔出刀,发出冷冷的肃杀之气,众儒家人哪还敢造次,灰溜溜而去……
    遥儿听见这一番吵闹,知道不是来捉拿自己,放心下来。但待会有中年人口中的贵人来祭祀,遥儿咳了两声,漂亮的脸上多出了几分不正常的红晕,既然如今出不去,干脆就躲入了谷神庙偏殿之中。
    齐国靠海,又兼之平原居多,谷物种植繁盛,一般百姓如果祈福一定不会像那燕国人去拜送子娘娘,更不会像秦国人去拜那些看上去像土财主一样的神灵仙人,他们都是去谷神庙之中祭拜一番。
    经久演变下来,这谷神不仅仅是管谷物丰收的神灵,还兼职管姻缘,管赚钱,管做官等等。这谷神是齐国信奉的神灵,所以齐国修建了这座最大的谷神庙,当然这座谷神庙也成了齐国公侯祭天祭神的地方,也不知道遥儿是运气太好还是太倒霉,居然正好躲进了这座谷神庙。
    虽然在一般的时日中,这座谷神庙依然对临安的百姓开放,但一般的普通百姓哪里会喜欢这种压力太大的森严感,所以往往都是门口罗雀。
    遥儿听见那主殿一阵喧哗,而后又是一阵肃穆,应该就是那贵人前来祭祀了吧……
    许久之后主殿内传出声音:“裴总管何在?”
    “裴总管到偏殿祈福了……”那中年人是侍卫首领,名叫乌基斯,是北方狄人,此时他小心的答道。
    而后主殿寂静无声。
    裴纨低着头往偏殿的方向走着,眼角的余光却落在正殿顶上宏伟的奉天坛上,心里有一股莫名的愁绪,当年那破旧的谷神庙里,一个可爱的小乞儿,一个特别的小偷儿,衣不蔽体,吃了上顿没下顿,却是相亲相爱……
    如今锦衣玉食,但裴纨好怀念当初的感觉,还是当初的人。
    “阿姐,那一口粥真的很香甜哩!”裴纨喃喃自语道,嘴角不由咧开一丝甜蜜的笑容。
    躲在偏殿的遥儿右手还是捂在嘴唇上时不时咳上两声,她先前仔细查看了箭伤,并无大碍。倒是一番斗智斗力,心力耗费过重,大悲大喜之下,有些伤了元气。
    咳着,看着,白色手帕上面的点点血痕,遥儿想起了褒姒,想起了南风,想起了施蛮儿,这些以咳嗽闻名的美人儿“咳坛前辈”们,还有经常假装咳嗽的虞七子——咳咳……虞七还是算了,没前面三个咳的凄美。
    这谷神庙偏殿是一个稍小一些的一方天地,被一方青色石墙围着,里面除了祭台和神像再无其他。
    在偏殿的正中摆着一方香案,香案极为宽大,上面有淡黄色的缎子垂了下来,一直垂到地面遮住了下方的青石板。
    香案上方搁着一个精美的陶质香炉,炉中插着三根没有燃尽的焚香,香柱不知道已经熄灭了多久,但满室似乎都还有若有如无的那种令人心静神怡的清香。
    此时,裴纨走进了偏殿之中。
    他随意在殿中逛着,眼光从墙壁上的彩画上掠过,这些壁画的画风极类似于油画,但画面中那些或站于山巅或浮沉于海面或冥坐于火山的神灵,并没有确实的面目略微有些模糊变形,似乎是画工刻意如此安排的。
    裴纨没在壁画上多做停留,他从殿旁找到一个蒲团扔在了香案之前,跪了下去双掌合什,闭目对着静静的神像,嘴唇微动不停祷告着,神态动作极是虔诚。
    没想到这么高冷傲娇的一个帅锅锅,也会信神拜佛,如此认真和郑重。
    裴纨却是个坚定的有神论者,他相信他与阿丑的相遇,他生命的转折,都是上天冥冥中注定。
    话说回来,任何一个人遇到他那种奇异的遭遇,估计都会有和他一样的心理。
    所以他跪拜的很虔诚,祷告着虚无缥缈的上天,万能的谷神大人能够满足自己卑微的愿望……
    就在这时,裴纨的耳尖微微一颤似乎听到了什么。他有些不敢相信地睁开眼睛,看着香案上的小瓷炉居然微微抖动着。
    裴纨无比震惊,难道自己这虔诚的祷告,居然真的让上天察觉到了?谷神显灵了?!
    目光细细停留在宽大的香案之上,裴纨终于现了问题的所在,眼光里闪过一道精光,左手按上了暗藏的小刀,缓缓地而又坚定地伸出右手将香案下方垂着的缦布拉开。
    缦布拉开之后落入裴纨眼帘的是一个让他很吃惊的画面,一个让他做梦都想不到的画面,一个让他哭笑不得的画面。
    一个穿着狼狈的女孩子正半蹲在香案下的一角吃惊地望着裴纨。
    女孩子的眼睛很大,眼波很柔软,像是安静地欲让人永久沉睡的宁静湖面。而她的五官更是精致美丽之极,淡淡米分嫩肌肤,长长的睫毛看上去就像是画中的人儿走了出来。
    配上此时略显怯缩的神情和一股天然生出的羞意让裴纨的心头一动。
    他心动了。
    女孩儿好奇地看着这个虔诚拜天的年轻人,发现现对方的脸竟然生的如此漂亮,清逸脱尘不似凡人,连睫毛都生的那般长,不由忍不住多盯着看了几眼。
    看完之后才发现这帅锅锅,她居然见过,就是那与醉人击鞠场上争雄的男神之一。
    这女孩儿就是躲在偏殿的姜遥儿。
    谷神庙一角的偏殿中,裴纨的手依然拉着那块缦纱,他的眼光依然停留在女孩儿的脸上,而那女孩儿也毫不示弱的看着他,就这样,互相对望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多久依然一片沉默。
    裴纨的目光温柔地在女孩儿的脸上拂过,女孩儿突然想起什么,突然羞不自禁缓缓低下头去,连耳根都红了。
    裴纨的目光落在了女孩儿的双唇上,这才现对方的唇瓣儿上面光亮异常。他好奇地又仔细看了两眼,才现了原因——那个让他铭记一辈子的原因——女孩儿手上捏着一根油乎乎的鸡腿,唇瓣上的油显然是啃鸡腿的时候染上去的。
    这样清美脱俗的女子,居然躲在谷神庙的香案下偷吃鸡腿!这种强烈的反差让裴纨张大了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许久之后安静尴尬沉默微妙的香案内外终于有了声音。
    “你……你……是谁。”这对漂亮的男女同时开口就连微微颤抖的声音都极为相似。
    遥儿第一次听见这高冷男子的声音,只觉软绵绵的又带些清凉,那种感觉十分舒服,但一放松之下,想咳嗽吐血的征兆骤然发生。
    “啊!”裴纨见女孩儿吐血吓了一跳,眼睛里自然流露出来极强烈的怜惜之色,似乎她所受的苦都痛在他的心头。
    遥儿最受不了别人的关心,看着他担心自己,心头一片温润,微笑安慰道:“没事儿,吐啊吐的就会吐成习惯了。”
    听见这句很新鲜的俏皮话,裴纨担忧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笑意。
    ……
    来谷神庙祭祀的贵人最呆了片刻,就启程了。在队伍最后的一辆马车上,裴纨此时正半倚在座位上,唇角似笑非笑似乎还在回忆着什么。
    一旁的青梅见裴纨难得如此高兴,心情也轻松了起来凑趣问道:“纨哥哥,今天遇见什么好事了?”
    裴纨微微一笑说道:“每次能够出宫透透气,都是一件开心的事儿。”
    青梅嘟着嘴说道:“可是从没见你笑得这么灿烂哩。”
    就在这时,马车一个剧烈的颠簸,裴纨突然连续的咳嗽起来,几声咳后方帕上已上点点鲜血。
    裴纨也是梅花内卫出生,也执行过无数九死一生的刺杀任务,这都是成年旧伤,里子中的老毛病了。
    青梅见着慌了手脚,带着哭音说道:“又吐了!这可怎么是好。”
    裴纨淡淡一笑,想起那个女孩说过的话,轻声笑道:“这有什么?吐啊吐的自然就习惯了。”
    青梅“啊”了一声,十分惊愕,没听懂是什么意思,以为自己的纨哥哥已经病的糊涂了哩。

☆、第42章 两个仇人

距离田府大火已经过去月余,事件逐渐平息了下来。遥儿这段时间一直思量考虑的,还是屠村血案凶手的问题。
    田营临死前说出了两个名字:姚金玲、仇神机。
    遥儿在临安磋砣了近一年的时光,眼下距真相终于踏出了重要的一步,她相信这姚金玲和仇神机即便不是真正的幕后元凶,亦已相差不远了。
    仇神机这个名字,市井间稍一打听,就可探听到许多关于丘家父子的的传说很多。
    仇神机乃田七娘登基王位大功臣仇行善之子。仇行善本是末流武将一枚,后来依附了当时还只是齐文公众多夫人之一的田七妹,有了田氏的支持,加上其本身频立战功,逐渐成为齐国四大禁军之一的金云禁军统领,在田七娘改天换日,以一介女身登上王位的过程中,仇行善掌握的这支武装力量给了田氏极大的支持,田七娘坐稳江山之后,这仇行善从此成为田氏宠信的大将。
    兴贞三年的时候,焱兰郡守姜御被告发密谋反田,判以腰斩,仇行善负责监刑,竟然一时兴起,当众挖出了姜御的心肝烹食下酒,引得世人一片惊骇,这一残忍行为,受到了田七娘的责备,此后便稍有疏远。
    仇行善生有四子,仇神智、仇神机、仇神福、仇神鼎。其中以第二子仇神机最具乃父之风,仇行善的四个儿子里面也只有他继承了乃父的一身武功,三年前才卸下金云禁军统领一职,如今依旧担任武职,现任军坊流宫二号人物。
    这仇神机比起其父更加骁勇,也更加残忍,他任金云禁军大将军时,曾奉命前往巴鲁郡监视废君公子兰。
    彼时,齐文公驾崩归天,公子兰作为齐国嫡长子,顺利登基为齐国大王。但这公子兰做这大王不足百日,就被田七娘废黜,囚禁于巴鲁郡。
    话说那仇神机赶到巴鲁郡,便立即勒逼废君公子兰自尽,回京后却说是因为误解了王后田七娘的旨意。
    百官哗然,纷纷弹劾,田七娘见众怒难犯,便把他贬出临安,但是没多久,就又让他官复原职了,人们这才知道,所谓仇神机逼死公子兰,实为田七娘暗中授意机宜。人常说虎毒不食子,田七娘连软禁之中的亲生儿子都舍得杀,实是亘古少有。
    那年,姜齐宗室王爷琅琊君等反田后,仇神机奉诏平叛,等他率兵赶到时琅琊君已被乱军杀死,无叛可平。琅琊郡官吏素服出迎,向其投降,仇神机便下令把乞降的官员全部杀光,又抄灭其家,受害者逾千余家,其酷厉可想知。
    故而,这仇神机虽是武将,却与柳幽丕、俊下臣、田营三人并列,排为四大酷吏之首,名声噪于临安,可止小儿夜啼。这样一个人,要说是他干出屠村血案,实在是寻常的很。
    仇神机这种人不管什么血案扣其头上,都显得是理所当然。遥儿现在却不能确定那田营临终所言是否属实。
    还有,那个姚金玲,到底是什么人?听名字倒像是个女人。
    田营绝望地说出的那两个名字的时候,姚金玲的名字是排在仇神机前面的,那种时候,生死存亡、烈火焚身,一个人是无暇多加思考的,他说出的话就会最直接。这时被他排在前边,第一个说出来的人名,必然是在他心中看来,比接下来的人更加重要的人物。
    比仇神机这等凶恶之人更加重要的人物,自己却根本不曾听说过,这个人能是什么人?
    遥儿轻轻抚着受伤的肩头,暗暗思忖道:看来,得好好打听打听这个人的身份……
    巨大的司母青铜鼎仍然俯视着司母大街来来往往的芸芸众生,现在遥儿又来到了这司母大街。
    前几日,遥儿拜托天诺给其找了一个临安城很有名气的耳目人,遥儿就把那打听姚金玲消息的事交给了这耳目人,今日就是双方约定见面的日子。
    耳目人就是依仗人脉广泛、耳目众多,专门帮人打听消息、寻亲觅友的人。还包括协助寻找被拐卖的孩子和妇女,查找仇家,寻觅丢失的宠物等等,大事小事,善事恶事,无所不包,是名符其实的“包打听”。
    这耳目人也是杂家的一个分支,这杂家是天底下人数最多最杂也是最为混乱的流派,与儒家走上层路线不同,这杂家只在市井之间扎根绵延。
    这个耳目人叫钱耳朵,是一个惨绿中年人,面容普通泯然众人,但一双瞳仁灵动至极,水晶珠一样的吸引人,一看就是市井间厮混的老手。
    约定的地点在一家小酒肆,遥儿随便点了几样酒菜,二人便在角落里选了一张几案坐下,遥儿道:“钱掌柜,不知托付你的事情,可已有了着落?”
    钱耳朵微微蹙起了眉头,说道:“不瞒姑娘,你这差使,不好办呐!旁人要寻亲访友,总有个名姓、职业和原来的居处等等消息,我们访其邻居,查其旧籍,只要这人还活着,总能寻得到他,可你给我的消息实在太少了,只有一个人名……”
    这时这一行老手的惯用手段,先摆出问题,讲出困难,突出这打听事情的不容易。
    遥儿不由笑道:“不错,正因为难找,才麻烦钱掌柜你么。”
    钱耳朵摇摇头道:“麻烦倒不算什么,只是接了你这差使,我着实费了很大的力气,托付了许多相熟的官门胥吏。好在你要找的这个人名字一听就是个女子,又与官家有关,饶是如此,也费了我极大功夫,上下打点,托了很多人,这一遭我是赚不到你什么钱了。”
    遥儿会意地道:“哦,若是钱掌柜查到确切消息,在下可以加付些酬劳。”
    钱耳朵苦笑道:“加是不必再加了,我还要退还姑娘一半酬劳才成。因为……惭愧的很,钱某虽然打听到了那个人的一些消息,却也只是一些消息,至于她现在的下落,钱某无能,没有打听到。”
    遥儿怔了怔,略一沉吟道:“无妨!钱掌柜打听到多少消息,便说多少消息。原有的酬劳不必退还。我不能让钱掌柜白忙一场,你上下打点,都有哪些花销,但请明言,也由在下支付。”
    钱耳朵听了颇为意外,没想到这个姑娘竟是这般豪爽,当下又羞又愧,连忙起身道谢。
    “钱掌柜不必客气,请坐下说话,你打听到些什么,还请详细告知于我。”
    钱耳朵坐定身子,正色道:“要查这姚金玲,其实也容易,因为她是名女官,而且在官场上也有些名气,那些官场胥吏大多知道此人,不过查找她的下落时,我费尽心机,毫无结果。”
    遥儿点点头,道:“嗯,这姚金玲,究系何人?”
    钱耳朵道:“这姚金玲,是我们如今的女王大人登基之后,遴选的第一批女官,女子做官,开一代先河。虽然有许多非议,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些女子都是一等一的女中俊杰,天之娇女。”
    遥儿也是听过这“七娘选女官”的往事,听见钱耳朵说起,遥儿点头表示认可。
    “那姚金玲也是这第一批女官的一员,后来就被任命为长命侯府中参事。参事,秘书也,那时的秘书还仅仅是秘书,这参事职位及其重要,可以解除主子的一切私密之事。不知道这姚金玲任职长命侯参事是不是田七娘的有意安排……对了,这长命侯就是如今正被软禁的公子苏,我们女王大人的第二子。”
    这钱耳朵显然是真下了一番功夫调查的,说起来十分流利。
    “后来,公子苏被废黜后,姚金玲受封男爵,迁升为门下宫起居郎,再之后,又升至著作郎兼宏文学士,仕途还算顺利,却也不算极重的权位。可是三年前……”
    钱耳朵脸上慢慢露出一抹古怪的神气,缓缓地道:“三年前,突然就没有她的任何消息了,某托请了很多在衙门里当差的朋友,竟然没有一个知道。更好笑的是,某向一些朋友问起时,他们居然先是一愣,然后才恍然大悟,看来若不是某问起来,这个女官居然就这么被他们给遗忘了……”
    遥儿微微蹙起眉头,问道:“这意味着什么?”
    钱耳朵也是通灵的人物,他缓缓道:“这就意味着,这女人是一点一点,渐渐消失于官场的。”
    遥儿听了不觉恍然,不错,如果这个姚金玲被贬谪、流放或者升迁,或者依旧活跃于官场,总会有人记得她的。只有她既平安无事,又在官场中渐渐无所作为,大家才会渐渐习惯于她的不存在,以至于把她忘到了脑后。
    也就是说,这个姚金玲用了三年时间开始淡出官场,直到所有人都习惯了她的消失,彻底把他她遗忘。
    那仇神机也是在三年前卸下金云禁军统领将军之位,这两者是否有什么关联?
    这时,钱耳朵有些羞愧的说道:“某找过许多人,确实没有一个知道她现在的情况,据说最近有人在临安见过她,不过她的具体下落,某实在是打听不出,惭愧之至啊。”
    遥儿静静地看着他,脸上慢慢露出一丝微笑,温和地道:“钱掌柜不必羞愧,你打听来的消息非常重要。仅是这些,就有很大的用处了,如果让我自己去求证,这些消息也是不可能打听到的,谢谢你!”
    遥儿说着,从怀里摸出两千钱,轻轻推过去,说道:“这是剩下的雇金,请收下。”
    钱耳朵面红耳赤地道:“不不不,这可不行!姑娘这是臊我钱某人的脸了。虽然我是一个跑腿问路的江湖人,可江湖人也有江湖人的规矩,我没完成你的托付,这钱就不能收。做生意嘛,本来就是有赔有赚的。”
    遥儿心中一动,他她做的事情,还真需要常常用到一些耳目,于其每次都要寻找不同的耳目人,不如与这钱掌柜结交一番。看其品性为人,倒是一条可交的汉子。
    想到此处,遥儿便道:“这些本就是钱掌柜应得的,如果钱掌柜觉得实在难以接受,那这钱就当是我拜托继续打探那姚金玲下落的定金如何?”
    钱耳朵大喜道:“使得,姑娘是个爽快人,我钱耳朵愿意交你这个朋友,既如此,那钱某就告辞了,咱们后会有期!”
    “有劳钱掌柜了!”
    遥儿出了小酒肆,慢慢踱步,忽然瞥见两个熟悉的身影,定睛一看,却是虞七与宁小灼,遥儿不禁露出一丝笑意,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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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八卦精髓

虞七跟在小灼一旁,木头木脑,感觉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似的。而小灼则是不停的给虞七抛去白眼,但那白眼中却是有那么一丝不易察觉的情意。
    遥儿嫣然一笑,暗道:这对小冤家,苦尽甘来,终于还是要成了。
    遥儿快步追上,叫住二人。那虞七子身子一个机灵,像是在做什么亏心事,被人抓住了个现行一般,吞吞吐吐的道:“是……是遥哥……遥妹妹啊!”
    遥儿问道:“你们来这儿干什么?”
    虞七干笑道:“哦,我陪小灼来进些酒肆的干货……对了,正找你了……我们……我想请你吃饭,感谢你对小灼的帮助。”
    遥儿道:“这些日子你和小灼,还有木大娘已经很照顾我了,我帮一下忙也是应该的,再说,你还要努力攒钱了。”
    虞七不解道:“我攒钱干什么?”
    遥儿笑道,对小灼努努嘴:“攒钱等着娶新娘子呗,你不着急,也许木大娘就该着急了。你还是多用用心,赶紧给我娶个嫂子回来吧……。”
    小灼满脸羞涩,以袖掩口:“死遥儿……坏遥儿!”
    很多人都是千帆过境,才知道该如何去爱一个人。小灼就是因为差点因不懂得爱而让那些对的爱错过了。庆幸的是,如今宁小灼已经知道,谁才是那个真正的良人。
    “还是我请你们吃饭吧!带你们去个好地方!”遥儿说笑着,不由分说拉着小灼就往前走,虞七子则是屁颠屁颠的跟着了两位佳人身后。
    三人一同来到了城门酒楼。这城门酒楼极有特色,是临安城扩建之后,遗留下的老城墙改建而成,食客可以在酒楼凭栏观望,感受当年烽火。
    眼看快要走近大门口了,忽然有一骑马队伍奔驰而来,即使在这熙熙攘攘的人流大街中,这支队伍也丝毫没有减速,一时间走路的,挑担的,赶毛驴运货的,推独轮车的,都被冲击的狼狈不堪。
    就在马队离遥儿还有数丈之地的时候,她一扭头,两个顽皮稚子还在大街路中埋头嬉戏,丝毫没察觉这来到的巨大危险。
    没有任何考虑,遥儿一个箭步冲了上前,身如游龙,化成一道残影,灵活的穿梭过人群,一把抓住近前的一个稚子,扑向了一边,风一样的马队呼啸的奔驰了过去。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也只能救回一个人了。
    正在遥儿以为另一个稚子会丧命于马蹄之下时,抬首看去,一个锦衣男子,风华绝代,袅袅娜娜间,怀抱着另一个稚子,这男子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脱俗之态。
    那男子对遥儿一拱手,随着人群散去……
    这城门酒楼是临安一处热闹所在,此时正是午时,街上行人不少,酒楼开门迎客呦喝声并着饭菜的香气入帘,引诱得遥儿都要垂涎三尺,更别说吃货虞七了。
    就在遥儿三人坐等上菜的功夫,正此时一个穿着普通的中年妇女抱着婴儿像做贼一样地磨蹭了过来,压低了声音问道:“要书吗?都是司书处没有审核通过的哟。”
    (这个场景一时让人觉得很熟悉、很温暖、很感动!如果有过这种经历的人,再抬起头来柔情无限问道:“是日本的还是西片?”就更加有味道了……扯远了,嘿嘿。)
    田七娘登基之后,文人诋毁她是牡鸡司晨,将遗臭万年,被人永远唾弃。而文人最犀利的手段就是著书立说,四处宣扬。
    一代女枭田七娘也自有她的手段,虽不至于兴起**,但她也在文曲宫下设立了一个司书处,专门负责审定发行在齐国境内流传的书简文字,只有通过司书处审查的文章书简才允许刊行于世。
    因此,用现在的话来理解,像涉及到人体艺术描写、暴力美学渲染、未经七娘君允许的改革建议之类的文章是不可能通过司书处审核的。但是不论哪个世界哪个时代的人,对于性、暴力、政治或是浪漫唯美的小资情调总是有着令人瞠目结舌的狂热爱好,所以应运而生自然也出了些地下书商。
    极端反政府的政治书论,一般没有书商敢碰,这可是要抄家杀头的大罪。但像怡情阵之类的风月小说,却是大量地抄印了出来,经由不同途径进入到需要它的文人美姬,大媳妇小娘子的手中。
    抱孩子的大婶无疑就是这个流通渠道的最后一环。
    整个临安,大家对这种场景早就看的习惯,也没有人会大惊小怪,连司书处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何况深爱这些八卦小心的普通民众们。
    “要好书吗?”那位卖禁书的大婶又重复了一遍。虞七和小灼久居临安,对这些推销“娱乐报刊”的现象早已经见怪不怪了。遥儿这是第一次接触,倒是勾起了她的好奇,她笑了笑,问道:“有些什么书?”
    中年妇女将孩子换了只手,从怀里掏出一本约摸四寸见方的大开书简,书简不知怎么染色的,全是大红色,看上去装祯确实不错。
    “最近临安城最流行的小说。”中年妇女神秘兮兮说道。
    遥儿接过书来,自然不会将对方的故作神秘看在眼里,她微笑着翻开一页……然后脸色顿时变得十分精彩。
    这书封面并没有名字扉页里却写着四个大字:“梦断红楼——一个男人与一群女人的故事”。
    再翻一页便看见以下文字简介:“谁知这媳妇儿有天生的奇趣,一经男子挨身便觉浑身筋骨瘫软,使男子如卧绵上……”
    遥儿张大了嘴,半天说不出话来,耳根有些发红。这些文字描写对于闺中少妇少女来说,可是“致命杀手”,可以想见对这书一定是爱不释手。
    那中年妇女以为这漂亮姑娘心动,低声笑道:“这只是文中小小一节,精彩的还在后面,你懂的……”
    连价也没有还,遥儿取出铜币付帐一点也不心疼,显得豪奢爽快之极。
    虞七舔着脸想来借阅一观,不等遥儿答话,小灼已经说道:“遥儿你也真是,也不知道避一避,在大街上买这些不堪入目的东西。”
    听见小灼发话,虞七无奈,强忍下好奇,装作一副正人君子模样,以示同遥儿划清界线。
    遥儿只是微微一笑,也没有多做解释。
    酒楼的人很多,遥儿三人所坐二楼却很清静。遥儿看了一眼眼睛正骨碌碌转的虞七,微微一笑也不避人,直接将手上那本红页书简递到了他手中。
    “你看看,能够看出什么?”遥儿笑道。
    虞七就像接住了一个烫手山芋,见小灼没有生气,于是赶快翻看了几页,他看得很认真,很仔细,很入神……然后,他缓缓抬起头,对遥儿道:
    “遥妹妹,我不识字哩……”
    遥儿被深深的雷到了,这厮不识字,还看得这么有模有样。
    “那你觉得这书的包装怎样”遥儿问道。
    “外表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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