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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华妆-第1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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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苦莲看他这样子,终是长长叹了口气。

    他不懂,师父为何要如此,可只要师父高兴,他什么都愿意做。

    消息很快传到皇宫。

    梅儿看着沉默闭着眼睛坐了许久的辛夷,终于是忍不住道:“娘娘,谷主让您离开皇宫,是为什么啊?”

    “因为他已经不打算帮我了。”辛夷缓缓睁开眼睛,浅笑:“让你办的事办好了吗?”

    “已经全部准备妥当,不过娘娘,您当真要用这个法子逼皇上回来吗?”梅儿有些担心,若是皇上已经发现了娘娘的真实身份,回来反而不是件好事。

    “难道要让他找到师兄吗?以怀琰的能力,不出十日就能找到他的所在,即便他自认为那位置隐僻极了,可也不过是在区区豫州。当初在番邦那密林里也能被找到,更何况这里。”辛夷淡淡说完,看了眼梅儿:“你是在怜惜他们吗?”

    “奴婢不敢,只是太子年纪尚小,奴婢担心一个不妥当,太子就真的毁了……”

    “有我在,不会毁的,太子是本宫的亲儿子,本宫怎么会让他毁了了?”辛夷笑着说完,擦问道:“徐昭昭母女已经召入宫里了?”

    “现在安置在偏殿里,等候您召见。”

    “让他们安心住着,先把徐程青和碍眼的墨雪办了。”辛夷道。

    梅儿立即应下,又见辛夷起了身,不解道:“娘娘,这么晚了,您要去哪儿?”

    辛夷浅笑看着前方黑夜:“既然皇上要回了,江太妃的太后之位自然也要复了,还有北燕的公主,也该过来和亲了。”

    她慢慢走入夜色中,梅儿看着她逐渐消失的背影,心里那股隐隐不安的感觉才终于传了来,如今谷主居然不管了,那是说明谷主大限将至了吧。一旦谷主殁,娘娘这儿只怕也撑不久了。”

    当夜,徐府便涌入了官兵,以有人亲眼目的徐程青滥杀无辜的罪名,将他捉拿回了大理寺。

    墨雪知道事情有变,打算立即离开,可才出门,一群官兵便已经围了过来。

    “皇后娘娘有令,叛贼墨雪,杀无赦!”说完,一群人便冲了上来,墨雪提剑便杀了出去,可这些人明显不是普通的官兵,而是武功高强的高手。

    她越来越吃力,眼看着今日是逃走无望了,忽然见到一匹快马冲了过来,在墨雪还未反应过来时,朝她伸出了手。

    墨雪看着马上蒙面的女子,还不等反应过来,她便朝自己眨了眨眼睛。

    她瞬间反应过来,也不多问,很快击退旁边的人后,抓着她的手翻身上马,一道往城外而去。

    “公主,你怎么会来?”墨雪问她。

    “程青叫我来的,朗月寒安排了人在城外接应。”宝珠虽然是第一次知道他们的事,但莫名的兴奋冲了上来。

    墨雪还未问完,宝珠出了城后便脱下了黑衣又进城了,今晚有行动,她可不能耽搁了。

    朗月寒现在已经重新潜到了皇宫内,他一直在等一个机会,等假皇后对徐家动手放松警惕时的机会,今日他总算等到了。

    因为徐家人已经在宫里,辛夷的确放松了不少,也没料到人都被她换了个遍的宫里还有大量赵怀琰的人。

    墨花被锁在水牢中,瞧见有人过来时,只以为是送饭的。

    她已经被喂了哑药,发不出声音,便头也没抬,直到来人提剑砍断了她的锁链,她才终于抬头,而后便惊愕的瞪大了眼睛。

    高禀和常青扮做护卫也已经接到了墨风和墨月,以高禀禁卫军的名头,想要收买几个太监抬出人来还是不难的,只不过今夜的行动,他们务必同时进行,且一次成功。

    酒儿还在睡梦中呢,半梦半醒的时候,被声响吵醒,本来嘴巴一瘪就要哭起来,可看到来人,眨眨眼,哭声都收了起来。

    “快走。”

    朗月寒看着墨花还在擦眼泪,忙道。

    墨花点点头,很快抱起酒儿悄悄往外而去。

    今儿能带走酒儿,却带不走葡萄了,因为他被安置在辛夷的宫里,朗月寒曾去过一次,哪里的防守比任何地方都要严。

    出宫的路也是提前安排好的,沿途巡逻的宫女太监都是赵怀琰的人,出宫门的侍卫是高禀打点好的,所以从潜入到出宫,半个时辰就解决了,等辛夷回过神来,人早已出了城。

    第二天一早,宫里便爆发出消息来,说太子忽然重病,遍寻天下良医。

    赵怀琰此时已经追查到了长孙玄隐的踪迹,可等阿忠传来葡萄的消息和徐家的消息时,他才停住了脚步。

    “皇上,您还是赶快回宫吧。”阿忠在一侧劝道。

    “查到长孙玄隐在豫州?”

    “是,可到了豫州后,线索便断了,八成就在豫州。属下不敢通知各官员去查,可若是靠我们的人去查,少则三五日,多则半个月。”阿忠担心看着他道。

    赵怀琰面色冷沉:“尽快查。”

    “那属下安排您回宫……”

    赵怀琰沉凝半晌,终是没有出声。

    林锦婳现在还不知道葡萄生病的消息,或是说,她在这个地方,根本听不到任何外界的消息,但她现在有更紧要的事要办。

    “小香,你说夜里总看到有人往先生房里去?”林锦婳瞧着已经恢复正常正拿着绢布绣花的小香道

    “对,还是不同的人呢,好似听说什么什么人在筹备什么……”

    “没听清吗?”林锦婳道。如此说来,长孙玄隐还有别的准备了?

    小香认真想了想,摇摇头:“我没听清,不过其中有个人是先生的朋友,曾经也来过两次,生的很好看呢。”

    林锦婳看她专心致志绣花的模样,到底没再多问,但就小香说的这些,她确定长孙玄隐一定还有什么计划。

    素馨在转角的位置,看着林锦婳跟小香说话,面色沉沉,终是转身而去,跟长孙玄隐禀告了。

    “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打搅她吗?只要在这镇子里,想做什么都可以。”

    “但是先生,她明显是处心积虑的要逃走,而且您在准备的事,她似乎也察觉了……”素馨急切道。

    长孙玄隐却只淡淡笑看了她一眼,才道:“那个计划,她总要知道的,不妨事。”

    “可是……”

    “没有可是,退下吧。”长孙玄隐说完,才看了眼一侧的苦莲,苦莲会意,将他胳膊上的银针全部取了下来。

    他看看已经控制不住的毒,笑容淡了些,终究,是熬不过这一关了。

正文 第一百八章 画情为牢

    皇宫内,外面烈日正盛,蝉鸣不断,越发觉得觉得闷热难耐。

    很快有宫女小跑着从外面进来,瞧见里面还是面色发黑的孩子,又急急跑了出去,等见到了徐夫人,才道:“太子如今还是昏迷着,皇后娘娘已经哭晕过去了。”

    “那快让我们去看看……”徐夫人之前因为身体不适,原本丰腴的身子如今已经消瘦到两颊凹陷了,一早听说太子中毒后,更是茶饭不思,好容易托了人去里头看看,谁知竟是这样的状况。

    宫女看着她,也是十分为难:“徐夫人,娘娘曾吩咐过,怕您伤心,不让您过去看,奴婢也做不得主。”

    徐昭昭在一旁也是干着急:“那太医如何说?”

    “太医说还要再看看情况呢,不过皇后娘娘会医术,在晕过去之前,也已经交代了法子了,想来不会没救的。”宫女说的战战兢兢,就怕一个不慎要砍了头。

    “皇后娘娘当真有办法?”徐夫人忙道。

    宫女点点头:“您放心吧……”

    “我如何放的了心,如今皇后身子也不好,我一定要亲自去看看……”徐夫人实在是忍不了,干脆要提步往外去,哪知守在外面的嬷嬷们瞬间就涌了出来将她给拦住了:“皇后娘娘有吩咐……”

    “可我是皇后娘娘的亲舅母,我就不信皇后娘娘还真把我怎么着了!”徐夫人如今只觉得现在的皇后奇怪,却从未想过,这个皇后会是个假的。

    她这样说,外面那些嬷嬷们却只是冷硬道:“今儿夫人要走,除非从奴婢们的尸体上踏过去!”

    “你们这是什么态度!”徐昭昭忍不住道,那些个嬷嬷们却不以为忤,冷漠着脸不出声。

    徐夫人想要强硬的闯出去,以为她们不会再过多阻拦,谁知她才踏出门槛,其中一个嬷嬷抬手便将她给推了回去,结果一个不稳,人狠狠的就往后摔了去,腰刚好磕在桌角上,疼的徐夫人整张脸瞬间白了下来。

    徐昭昭气得面色微青,忙上前扶起徐夫人,才怒道:“你们做什么!”

    “奴婢们只是按吩咐办事!”那几个嬷嬷冷淡说完,便扭头要走,徐昭昭气不过,上前要动手,谁知这才一动手,便发现这些嬷嬷竟都是会功夫的。

    她吓了一跳,还不等问出声,就听到一道冷喝传来。

    “皇上驾到,还不跪地行礼!”

    “皇上?”

    所有人回头看去,原以为微服私访好几个月不得回来的皇上赵怀琰,居然直接朝这儿走了过来,眉目冷寒,带着杀气。

    那几个嬷嬷当即眼珠子一转,等赵怀琰靠近行了礼后,便有一个悄悄要溜出去,可不等走出这宫门,就被守在外面的高禀给拦住了。

    赵怀琰看了眼面上直冒冷汗的徐夫人,才跟徐昭昭道:“你先带徐夫人回徐府去。”

    “可是太子……”

    “朕自有分寸。”赵怀琰淡漠说完,转头看了眼正殿。他连夜赶回来,不仅仅只是为了孩子,还有他的婳儿。

    徐昭昭看他似乎有了计划,不敢多谈,立即叫人随她一起扶着徐夫人便出去了。

    等他们一走,赵怀琰才冷淡扫了眼这院子里的下人,道:“全部拿下,交由大理寺处置!”

    “是!”

    在外的高禀很快应下,赵怀琰这才提步往正殿而去。

    他此番回来的急且隐秘,所以到现在,辛夷还不知道他已经回宫了。

    她看着躺在床上的小小人儿,一样的心疼,可是这病却是要拖几日,也好警告林锦婳跟师兄人,让他们不要轻易出来坏了事。

    她正想着,忽然发现身边的人都猛地紧张起来,就连身边的梅儿也不断的朝她使眼色。

    她感觉到身后忽然出现的一股寒气,慢慢转身,才看到了一身黑衣还不及换下来的赵怀琰。

    她怔住,她预计的时间,最起码也要十来日之后,那个时候她便已经将北燕公主接来了大齐,也正好想办法恢复了江太妃的后位。

    可为何他会这么快回来,而且躲避过了她所有的眼线?

    她垂眸欲行礼,赵怀琰却只淡淡看着高禀:“将人带走。”

    “是!”高禀应下,立即上前要去抱走葡萄,却被着急的梅儿上前拦住,但梅儿话还未出声,赵怀琰手里的寒剑已经挑出,直接刺穿了她的心脏。

    梅儿瞪大眼睛,还未张开口,便咽了气倒在了地上。

    屋子里的气氛瞬间凝固起来,在场的宫人和御医全部跪在了地上瑟瑟发抖,赵怀琰神色却丝毫未变。

    高禀迅速上前将孩子抱起往外而去,辛夷也跟着浅笑起来,他这样做,是已经确定自己是假的林锦婳了吧,还真是快啊。

    她对身边的宫人道:“本宫与皇上有话要说,都退下吧。”

    “是!”

    底下的人迅速应下,很快便出了宫殿去。

    等人都走了,辛夷才笑着给赵怀琰行了礼:“皇上日夜奔波,也累了吧,臣妾服侍您……”

    “你也配吗?”

    赵怀琰淡漠出声,辛夷欲上前的动作也微微一顿。

    她抬眸浅笑看着赵怀琰:“为何不配?”

    “你穿上婳儿的衣裳,将自己扮做另一个人时,便已低入了尘埃。”赵怀琰无情戳破她的假面具。他素来不是什么怜香惜玉之人,但自从有了婳儿之后,他待女子都温和了不少,可偏偏面前这一个,他半分的怜惜也没有。

    辛夷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底甚至连一份鄙夷都没有,他觉得,自己连被他鄙视的资格都没有吧。

    她眼底的笑意慢慢转为寒气,面上的笑容却不曾落下:“皇上既然开始演这场戏了,何不陪臣妾演完呢,现在若是让这场戏草草收场,不止太子会死,林家父子也会跟我陪葬。对了,还有林锦婳。”

    她笑意扬起,看着赵怀琰眼神里些微的波动,轻笑:“臣妾要的不多,只要能安安稳稳留在这宫里,成为林锦婳,享受她的生活就够了,只要皇上能准许,臣妾不会伤害太子,也不会伤害林家人和徐家人,至于林锦婳,我更加不会害她。”

    “你在威胁朕……”

    “早就该威胁皇上了,否则也不至于当初轻信了皇上,却让你背着我偷偷去找了林锦婳!”她说起此事来,颇为生气,仿佛一腔痴情错付的背叛一般。

    赵怀琰看着面前顶着跟锦婳一个模样的人,漠然:“那朕也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赵怀琰负在身后的手微紧,冷漠睨着她。他的条件,当然是能顺利救回婳儿,又面前之人自食恶果的条件!

    豫州城中的小镇里。

    林锦婳一早醒来,便听到外面有嬉闹的声音,很是热闹。

    她起了身来,坐在梳妆台前,才发现梳妆台上不知何时摆了一个妆奁盒子,打开来,里面放满了琳琅的首饰,一侧还放着一套新裁减的衣裳,梨花白的长裙,配上一条编好的红色腰带。

    “夫人醒了。”

    房门被推开,素馨进来后,将端来的早膳放在一侧,才朝她笑道:“今日是七夕,先生出去办事,今日您可以自己在小镇上逛逛。”

    林锦婳淡淡看了她一眼:“不必了,我就在这屋里。”

    素馨微微皱眉:“您不想知道有关您家人的消息吗?”

    “家人……”林锦婳这才抬头看她:“你知道我的身份了吗?”

    “应该也就是京城某个贵族来的小姐,今日七夕鹊桥会,会有不少京城的人过来参加,你若是想打听消息,最好自己出去。”素馨说完,还看了眼那新裁的衣裳,道:“衣裳是先生特意为你挑的,今日便换上吧,你以前的衣裳我都拿去烧了。”说完,转身便走了。

    林锦婳抬手抚着这衣衫,心里却在度量她方才的话,她说会有京城的人来这灯会,是不是意味着她的消息也可以传到京城去?

    她总觉得长孙玄隐不会做这么简单的事,可不去又彻底没了希望……

    想了想,她还是换上了这身衣裳。

    出门后,小文小武便跟了来,不见小香,一问才知道她昨儿受了惊,今日在家休息。

    “为何受惊?”林锦婳问小文小武。

    “不知道,说是晚上撞见了脏东西。”小文性子直些,才说完,就被小武捂住了嘴。

    林锦婳还记得小香曾跟自己说过,她见到有人秘密来见长孙玄隐商量什么,难不成是她昨儿又见到了,结果被长孙玄隐给发现了?

    她眉心微拧,但看看面前这两个半大孩子,也都是存着怀疑和警惕了。

    她进入镇子后,镇子各处都显得和谐又安宁极了,所有人瞧见她出来,一定是恭恭敬敬又友善的,甚至看着她都带着几分感激,时不时还有人过来攀谈几句,话里行间,都是夸赞长孙玄隐的。

    这样一个在外杀人不眨眼的人,在这儿却救人无数,他是想赎罪么……

    她眸色淡淡,很快在一个凉茶棚子无所事事的坐了一下午,便已是日暮降临了。

    这里的天空格外的干净,好像假的,林锦婳这几日看着那天边如残血般的红霞,总是会恍惚起来,好像回到了前世一般。

    她心中恍然,甚至好几次,她都觉得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拉扯她的灵魂,毕竟重生这等灵异的事都发生了,她不得不怀疑这个重生的灵魂还会被再次拉扯回去。

    想到这里,她便猛地摇摇头。

    “夫人,您怎么了?”小武细心些,看她从如有所思到皱眉摇头,忙问道。

    小文也看过来,憨憨胖胖的的手指向天空:“夫人,是孔明灯!”

    林锦婳回过神来,顺着小文的手看过去,的确有一盏孔明灯升上了天空,但到底只是一盏而已,而且如今天还没全黑,倒不如现在的天空好看。

    她又是沉沉看了半晌,直到天色完全黑下来,才发现附近那河道上的拱桥边,竟已经熙熙攘攘挤满了人。

    来来往往的,无不是面带娇羞的少女和故作风流的公子,街边摆满了七夕节的花灯团扇和各式各样的首饰,香气四溢的小零食更是不少,不少孩子便去拉着父母的手,拿几个铜板换一碗小吃,嘴巴吃得油光光的,惹得他娘亲嗔怒的替他擦嘴巴。

    她想起酒儿和葡萄来,不知她们现在怎么样呢,酒儿那个小馋嘴有没有吃上好吃的……

    她觉得一股酸涩涌上来,让她眼里跟着一道生涩。

    “夫人,先生早已备好了小船,您过去吧。”素馨过来,看着慵懒倚在椅旁的林锦婳,白衣白发,面上未施粉黛,已经是姿容绝明艳而绝色。

    她心想,这便是先生喜欢她的原因么?

    她看着林锦婳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心里又有些恼,明明先生待她那么好,她居然还如此不知好歹。

    想到这里,她面色略冷了些:“夫人,船已经备好……”

    “我坐在这儿便可。”林锦婳拒绝她。她不管长孙玄隐安排了什么,她都没兴趣,她现在只想着如何养好蛊母,等到时机成熟,便逃出这里。

    “可是……”

    “有什么问题吗?”林锦婳抬眼看她,带着几分寒气。

    素馨还是第一次见她这个样子,目光淡淡,不怒自威。

    她还要再说,便见有人拍拍她的肩膀,好闻的药香传来,她面色瞬间绯红,立即转身见了礼:“先生怎么亲自来了。”

    “来接夫人。”长孙玄隐温润笑着,看着坐在一侧神态惫懒的林锦婳,笑道:“是不是天儿天热,不愿走动。”

    “不愿意与你游山玩水罢了。”林锦婳淡淡道。

    素馨面色微青,苦莲却是习惯了。

    从师父决定放弃自己这条命,只求与她一月朝夕相处开始,他就知道,师父出了坚持不会放她走这一点外,已经被她吃得死死的了。

    长孙玄隐却只从袖子里拿出一颗圆润的珠子给她,浅笑:“有礼物要给你。”

    林锦婳本不多在意,但只看一眼,她立即就认了出来,只是放在酒儿身上可以辟百毒的天明珠,可怎么会在长孙玄隐的手里,难道酒儿她……

    “随我来。”长孙玄隐看着她激动的样子,浅浅一笑,提步往前而去。

    林锦婳起了身来迅速跟在他身后,可要上船,便要挤过拥挤的群人。

    长孙玄隐还好,众人看到他来,自动让路,林锦婳便只能牢牢跟在他身侧,才能避免被挤到他身上去。

    长孙玄隐眼角的余光看到身侧的人,嘴角微微扬起,心里也好似浇上了蜜糖。

    往前走了不多远,便是船只了。

    小船上只有一个撑船的船夫,并不见其他人。

    “酒儿……”

    “再等等。”长孙玄隐说完,便上了船去,还朝她伸出了手来:“小船摇晃,别摔了。”

    林锦婳看着他满是温柔的眼睛,眸光淡淡,上前一步隔着衣服抓着他的手臂,很快便上了这摇晃的船只。

    等上去站稳后,便立即松开了。

    可即便是这么一会儿,长孙玄隐也觉得手臂上那股毒药侵蚀时的疼痛也仿佛减轻了一般。

    以前听人说,爱才是世间世间最灵的毒药,他现在才信了,这药让人明知道有毒,却还是义无反顾。

    素馨和小文小武都留在岸上,看着他们沉着小船慢慢划入江心,才冷淡道:“当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小文小武对视一眼,偷笑看她:“素馨姐姐这样喜欢先生,干脆也嫁给先生得了。”

    素馨脸上微微一红,瞪了这两小只一眼,才轻哼一声扭头走了。

    小文小武掩唇偷笑,只看着摇晃的船只离开,便找了个地方等着了。

    等船到了江心才停下,两岸的烛火倒影在河面中,十分的辉煌灿烂,伴随着一阵阵传来的笑声,更是显得热闹。

    可这里越是热闹,林锦婳心里便越是寂凉到痛苦。

    “今夜有京城的人过来?”

    “有,现在已经在你房里了。”长孙玄隐轻笑开。

    林锦婳皱眉:“你的意思是酒儿她……”

    长孙玄隐看着她眼底藏不住的喜色,浅笑:“今夜江风甚好。”

    林锦婳倒是无心欣赏风景,可很快,河流上游便飘下一大片的莲华河灯来。

    河灯里的小蜡烛在微风里轻轻摇曳着,清凉的江风将燥热和闷烦吹走,再看着一江河灯,林锦婳的心情也慢慢好了起来。

    莲花的河灯将小船包围住,仿若一副画卷展开在了眼前,林锦婳嘴角不觉浮出笑意,长孙玄隐的眼里却只有她。

    “阿慕。”

    “嗯。”

    “你信前世今生吗?”长孙玄隐忽然问道。

    林锦婳微微一怔,他也是重生?

    长孙玄隐只望向江岸上那男男女女,轻笑:“即便我才活一世,却感觉过了好几辈子。”

    林锦婳闻言,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长孙玄隐却仿佛只是想诉说一般,将他三十多年埋藏在心底不让任何人知道的苦倾诉出来。

    “当年父皇母后才过世,皇兄登基,我便亲眼目睹了宫家长子在我面前被人凌迟。你见过凌迟吗?让人将他的肉一片一片的割下来,那时候他还是活着的,动手的人每割下一片肉,我仿佛都能感觉到那令人战栗的疼痛。我看到他眼里流出的泪,看到他从一开始的挣扎变成一心求死,再到后来成为一具血淋淋的尸体……”

    林锦婳侧身看他,江风将他散落在耳际的长发吹起,带着几分从骨子里透出的挣扎。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杀人。”长孙玄隐说罢,侧身看着她仿佛还带着些许怜悯的眼神,浅浅笑起来,紧握的手也慢慢松开。

    林锦婳也记得自己第一次杀人,是在前世逼不得已的情况下,那一次后,她连续做了半年的噩梦,被折磨到生不如死。她甚至能想象得到,十几年前的长孙玄隐还只是未经世事的少年,刚刚父母双亡,便亲眼见到那般惨烈的场景,会是怎样的恐惧和打击。

    她没有出声,长孙玄隐也没有让她安慰的意思,只继续道:“后来我被驱逐出西夏,从尊贵高傲的西夏皇子,成为街边乞丐都可欺辱打骂的低贱之人,西夏无容我之处,才被百毒谷捡了回去。我本以为在百毒谷,能得苟延残喘,但后来亲眼见到那些绚烂的毒蛇毒将人活活吃掉,我才知道,我这一生,注定停留在深渊,永远没有重见光明之日。”

    “辛夷给了你希望吗?”林锦婳问他。若不是如此,以他的能力,为何不是去大肆报复,而是倾尽全力帮辛夷呢。

    “不是她。”长孙玄隐轻笑,却没说出具体的原因。

    他想,他已经跌入了深渊,是不能再将她也拉入深渊的。

    刚好,天空数百的孔明灯忽然升起,将这黑夜点亮。

    孔明灯从船上飞过,慢慢升空,长孙玄隐抬手,便接住了一盏摇摇欲坠的孔明灯。

    他转身取过船头灯笼里的蜡烛,重新放在这孔明灯中,才放手让它飞去,嘴角的笑意始终淡淡:“阿慕。”

    他望着那放飞的永远离他而去的孔明灯,忽然开口。

    林锦婳转过头看他,却只撞入了他深不见底的黑色眼眸。

    她一瞬间怔住,眼眸里那股浓烈而克制的爱意在汹涌着然,让她手心跟着微微一颤。

    她猛地往后退了一步,船却因此摇晃起来,她身形不稳,眼见着要落入湖中去,长孙玄隐却迅速将她接住。

    林锦婳眉心微拧,反手便将他推倒了湖里。

    船夫惊愕不已,林锦婳却只淡漠睨了眼长孙玄隐,才跟船夫道:“回去。”她或许能够确定,长孙玄隐为何迟迟不杀自己了。

    船夫忙去看了看长孙玄隐,长孙玄隐却是笑起来,飞身上了快速划过来的另一条船。

    “阿慕。”

    “何事!”林锦婳微恼瞪她。

    长孙玄隐的笑意却是更加灿烂,他那样克制自己情绪的人,如今却笑得仿若青春的少年,他知道,她之所以恼自己,之所以慌张,是因为她开始对自己,不全是恨了吧。

    说不定,还有那么一点点心动?

    林锦婳不知他想什么,瞧见船夫还愣着不动,三步并做两步,上前拿过他手里的桅杆,抬手便把他也推下去了。

    今日顺风,船儿随着河水慢慢往下流,正好飘到了岸边。

    等上了岸后,林锦婳头也没回的离开了,什么七夕节,什么孔明灯,这样的把戏,前世赵阚玩得好不够多么……

    她唇瓣扶起一丝寒意,只身没入黑夜里。

    长孙玄隐所在的船上,终于有人走了出来,瞧见他浑身都湿了还痴痴望着前方,笑道:“真是难得,能见到你这样,死而无憾了。”说罢,将披风给他披上了。

    “让你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是无涯先生亲自邀请阿奴来玩,阿奴怎么会没准备好呢?”她娇媚一笑,走到他身侧看着离去的林锦婳,道:“不过无涯先生,若是我拿她来威胁你,让你娶了我,你是不是会答应?”

    “你心里除了你自己,装不下任何人,何必要我娶你呢?”长孙玄隐深深看着那黑夜,莲花灯的烛光好似温柔起来,这夜也不再觉得吵闹,反而让他觉得安宁起来。

    阿奴闻言,撇撇嘴:“与你说话最是没趣。不过若论男子气概,你输了大齐皇帝不少,林锦婳那等的女子,看不上你吧。”

    “她与你不同。”长孙玄隐想着方才她那一瞬的惊慌,他不确定她是不是有了一丝喜欢,但他可以确定,他的阿慕,内心还藏着柔软。他所要不多,只要在她心底,有那么分毫的位置能给他,便足够了。

    阿奴笑笑:“的确不同,若是你如此精心设计如此的浪漫,对着我深情款款,我一定会从了你的。”

    长孙玄隐只抬头,看着那漫天的孔明灯,嘴角扬起。

    林锦婳一路回到房间,才见小香已经在房门口守着等她了,瞧见她来,立即就小跑着上前来了:“夫人夫人,我昨晚又看到那个人了。”

    “哪个人?”

    “就是之前与您说过的,总是半夜来寻先生的人。”小香邀功般道,林锦婳待她好,她也十分喜欢跟着林锦婳。

    林锦婳眉心微拧,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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