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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华妆-第1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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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月闻言,立即跪下给她行了礼:“多谢娘娘成全!”
林锦婳浅笑,哪里全是为了她,此番叫江太妃进来,可也还要处置长孙祁烨的事儿呢,也不知现在她办的全城选妃,江太妃是否满意。
“陶谋你暂时先秘密看押起来,他我还另有用处。”林锦婳又道。
“是。”墨月连忙应下,这才转头走了。
等她一走,翠嬷嬷才端了汤来,笑眯眯看着她道:“皇后娘娘,您最近也乏了,喝点汤醒醒神吧。”
说起乏,林锦婳起身动了动,朝窗外看了看,外面的地面上已经落了微微一层白雪了。
她想到这么轻易抓到了陶谋,皇上又控制住了赫连璟,心情好了不少,才叫了阿宝来,一起到院子里收集新落下的雪,准备煮茶了。
雪花慢慢落着,一片又一片,林锦婳领着几个丫头从东宫搜寻到西宫,要就要那些落在未败的花朵上的雪,这样煮出来的茶才香,宫里也难得有了欢声笑语。
老太后这会儿醒来,听到外头的笑声,想起身动一动,但发现半边身子都没知觉了。
她以为是睡着压麻了,皱皱眉大喊:“来人,快来人!”
一直伺候的太医很快过了来,瞧见她这紧张的样子,问道:“太后,您有何吩咐?”
“哀家半边身子怎么动不了了?是不是被人给下毒了?”她下意识就到。宫斗了一辈子,日日夜夜,脑子里就只有争,只有斗,所有的一切她都相信是争斗的结果。
但她才满腹怀疑的问完,太医便尴尬的摇摇头,道:“您如今半边身子动不了,是因为中风了。”
“什么?”
“太后娘娘,不可大怒,否则另外半边身子也……”
“闭嘴!不可能的,哀家身子一向好,怎么会忽然这样,肯定是你们对哀家用毒了,肯定是这样的!”她大骂起来,抬手要去砸东西,但一面又动不了,动作起来极为的狼狈。
她现在才心慌起来,她一直高高在上对人颐指气使,怎么能忍受自己已经成为彻头彻尾的失败者由人利用呢?
“未野呢,把他叫来!”
“太后,贤郡王已经得了皇上圣旨,要去西南了,此番可能正在郡王府收拾东西。”太医如实说完,老太后气得心里一阵绞痛,两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林锦婳此时就站在院子外面,听到她这些话,心里反而释然不少。
如今她没有了害人的能力,也不过是个可恨但又可怜的老妇人而已。
负责如今打理慈宁宫的管事嬷嬷这会让上前来,谄媚的笑了笑,才行礼道:“娘娘,如今太后可算安宁了,您放心,奴婢往后一定好生伺候着。”
林锦婳只看了她一眼,才跟旁人道:“以前伺候太后的宁嬷嬷呢?”
“您问她做什么?当初您撤换了慈宁宫的下人后,奴婢担心她仗着在太后身边伺候这么些年,对您不敬,便想法子调到浣衣坊去了,如今这寒冬腊月的天儿,她又不曾做过粗活的,想必手都被冻得裂开了吧……”
这嬷嬷讨好似得还要说,林锦婳却微微拧起了眉头。
她能保证怀琰现在只娶自己一个,那往后葡萄长大后呢?他会娶几个,等自己垂垂老矣,会不会也有这等刁奴,越过自己的本分,而为了讨好某个人擅作主张干些欺凌之事?
她想了想,看了眼那嬷嬷道:“往后,这慈宁宫交由宁嬷嬷掌管,慈宁宫的一应用度还是遵循太后的份例,太后毕竟是太后。”说罢,便提步去了。
只要看住后老太后别再作妖就行了,不过现在她想必也作不了了。
出来后,林锦婳看着采好的雪,心里舒畅了些,沿着朱红的高墙低着头慢慢踩着来时的脚印笑着回去了。
就在她回去的路上,转角的地方便有人刚好走过来。
赫连璟看着那一身华服但形容仿若少女般的林锦婳,眸光深了深。
“朕当年一心扶你坐上云水间副阁主的位置,允你一腔痴心跟着弦月,事到如今,你可后悔?”赵怀琰只看着林锦婳离去的方向,转身往宫外走。
“后悔能有用吗……”
“起码你还能悬崖勒马。继续下去,弦月一定会死在朕手里,你应该也很明白。朕知道她现在就在京城中,之所以还没杀她,也不过是因为她跟长孙玄隐有所纠葛,所以才留她一命而已,不代表朕是非她不可。朕要杀她,易如反掌。”
赫连璟闻言,倒是不多担心。
弦月的生死,自己的生死,他都不在乎了,也不想变得清醒,来看清他现在所做的事到底是对还是错。
“朕知道你一腔赤诚,当初在山寨,你曾还说过,要做武林盟主,名扬天下。”赵怀琰一面往前走,一边道。这诺大的紫禁城都被白雪覆盖着,冰冷又纯净,让人一眼望去,心里都干净起来。
赫连璟脚步停下,没有继续跟着他走,脑子里却浮现出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来。
他看着赵怀琰依旧未曾停下的背影,声音大了些:“皇上是觉得,现在我还有退路吗?”
“有没有,你自己知道。”赵怀琰头也没回,只道:“你若是想清楚了,紫禁城你随时可以出去。若是没想清楚,便就在这儿站着吧。不然下次再见,不是你死,便是我死。”
赫连璟没说话。
他抬起头来,望着这雪花飘落的天,寒风呼呼刮着,落在他越发坚毅的脸上。
他也恍惚了。
这一生都围着弦月在打转,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还有所谓的退路吗?
雪簌簌的落,到了晚上的时候,雪花更大了些,林锦婳却在这时候收到了宫外送来的礼物,是长孙玄隐让在宫外的墨月送来的,一个木匣子里,放着一枝梅花。
“梅花……”林锦婳看着寒香欲透的梅花,想起自己造谣他是采花大盗一枝梅,浅笑:“他那个辛夷小师妹定是有了好主意了。”
“娘娘,他之前藏身的梅园已经被官府给查抄了,今儿晚上有人来报,说有一辆马车闯出了城去,没抓到人,但那马车过去时,留下了一地梅花。”墨月道。
“他暂时离开了。”林锦婳将这支梅花放下,淡淡道:“当真是个捉摸不透的人,不过他不管是逃走还是另有计划,你都寻人盯着,找到计划,杀无赦。”
林锦婳说得极为平淡,因为她知道派底下那些人要去手刃了长孙玄隐的机会几乎为零,既如此,那就只有等着他的目的慢慢浮出水面了。
“是。”
“江太妃还是没请来?”林锦婳又问道。
“是,推说重病,出门就能死的那种。”墨月提起这事还有些气,这江太妃,关键时刻居然如此的不磊落。
“罢了。”林锦婳道:“过几日便有使臣到了,到时候皇上要安排去西山围猎,那个时候她一定会去的。”
“西山围猎?”墨月有些担心。
林锦婳却是狡黠一笑:“现在朝中有些大臣不好动手,便只能用些特殊的法子逼他们动手了。清除一波乌合之众,朝中也要干净些。”
墨月闻言,也跟着放松笑起来。
晚上的时候,赵怀琰放下政务回来一起用晚膳了,林锦婳特意把其他人都打发了出去,只留了相熟的人,在不大的侧殿里叫人支起了热腾腾的汤锅子。
她跟赵怀琰一个,墨风几人在下首支了一个。
葡萄和酒儿则坐在摇篮里,眼巴巴的朝林锦婳看。
林锦婳笑眯眯的看着两个小胖墩,烫了块肉便美滋滋的放在嘴里,馋的酒儿咧着小嘴,口水哗哗的就流出来了。
“叫娘亲,娘亲就给你尝尝。”林锦婳逗弄酒儿。
酒儿黑漆漆的眼珠子,看着她的肉,又看看她发出的声音,含含糊糊的竟就喊了个‘娘’字出来,虽然不清晰,但隐隐能辩出这个字了,林锦婳乐得不行,忙让乳娘给她上了一碗极品羊奶。
酒儿来者不拒,咕咚咕咚两口下肚,一侧不声不响的葡萄竟是一张嘴,就喊出了‘娘亲’二字来,惊得满屋子的人都瞪大了眼睛。
赵怀琰也难得抱起了他,道:“葡萄,喊父皇……”
“娘亲……”葡萄奶声奶气的重复,乐得林锦婳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好生奖赏了他一碗羊奶才算完。
屋子里其热融融,翠婶儿伺候在一侧,不禁想起当初初见皇后娘娘时,她那公子的模样,也是尤爱在这冬日里支起个汤锅子美滋滋的吃着,如今一眨眼,竟是一年多过去了。
不大的侧殿里,萦绕着饭菜的香气,让人垂涎欲滴,惹得没能进来的宫女们都羡慕不已,而皇后娘娘爱吃汤锅涮肉的消息,也很快不胫而走,传得大街小巷都是了,京城很快便掀起了一顿汤锅热。
“这个皇后娘娘倒是个识货的,还好,此番我们蒙古给她带了极品的牛羊肉来!”
此番驻扎在京城外不远处的一座驿站里,众人围着此番来朝贺的人,笑眯眯道。
其中一个年轻俏丽梳着满头漂亮小辫子的少女得意扬起下巴,一脚踩在一侧的凳子上得意的拍拍胸脯子:”那是自然,我蒙古的牛羊肉,本就是世上最好的,尤其是皇家御贡的!”
“宝珠,你温柔些,都说齐国的男人喜欢温柔小意的女子,你还跟在草原上一样粗野,万一嫁不出去怎么办?”一侧梳着满头小辫子的高大男人笑道。
“大哥放心,为了我蒙古的将来,我就是绑也要绑个男人回去的。他们齐国男人不是信奉生米煮成熟饭吗?到时候我办了他,我看他还敢不娶!”宝珠公主豪气道。
巴图无奈摇摇头,要是他妹妹是个男孩子就好了,这样豪气干云的女子,在齐国怕是不吃香啊!
不过也罢,反正是来和亲的,若实在不行,他也只能考虑考虑,牺牲自己……
宝珠看他唉声叹气,自己倒是不多担心,传闻齐国的皇后娘娘,那也是走南闯北还打过仗的,这样的女子也能成为皇后,还得皇帝独宠,她就不信自己这样的没人喜欢!
兄妹两又说了会儿话,才去歇着了。
第二天天不亮,使团就开始启程入京了。
得到消息的弦月此时正在自己的院子里,现在她已经乱了方寸。
“陶谋没回来?”
“应该是被抓起来了。”一侧的侍女道:“公主,此地已不安全,不若您也学定王的,早些离开吧。”
“他一个懦夫,成日为了个女人打转,关键时刻竟逃走了!”弦月冷嗤一声,她算是知道长孙玄隐的目的了,但她想不通的是,他既然那么喜欢他的小师妹,为何要把她小师妹的脸变成另一个人的样子,还把她送去别的男人身边?他到底图什么?
侍女没出声,说来,赫连璟不也一直围着公主打转么。
但侍女没敢说出来,只道:“公主,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现在他们把身边的人防范的这么紧,我还能怎么办?长孙祁烨呢,今天的药给他喂下去了吗?”
“已经喂下去了。”侍女点头。
“那就好。”
“可是公主,据陶谋所说,咱们这儿也早被盯上了,您现在对穆王动手,会不会逼急了他们……”
“若是逼急了才好呢,我早已经等的不耐烦。听闻此番蒙古使团入京,会跟他们一起去西山围猎?”弦月冷淡道。
“是。”
“很好,去准备一下,我要见那蒙古的使臣!”弦月转过身,看着铜镜里自己的脸。
上次受伤,虽然废了一双腿,但她这张脸依旧姣好,她不信男人会无动于衷。
但事实证明,她还真的想多了,这位巴图王子,偏就不喜欢那些世俗人眼里认为生的极妖孽好看的那种,就连林锦婳在他眼里,也是美则美矣,却只可远观,反倒是她身边圆脸圆眼睛,最近还有点发福的阿宝,在他眼里便是惊为天人的存在,仿若那草原上刚长出细嫩新毛的小羊羔似得,绵绵软软,白胖的可爱。
阿宝今儿伺候着林锦婳接待使臣时,就老觉得这男人在时不时看自己,看得她一张小脸都羞红了。
林锦婳此刻坐在上首的位置,底下是林麓之和徐泊山,还有几位重要的大臣。
“此番蒙古过来,可给我们大齐皇帝带了礼物?”
礼部的官员还没来得及开口,一侧的大臣便急急开口了。
林锦婳一瞧,当真是前南疆的人。
当初辞官去了一批,不肯辞官的竟还是这样冥顽不灵么?
巴图闻言,心里略有些不大痛快,但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很快叫人抬了东西上来,尤其把用冰鲜保存的牛羊肉搬了来,笑道:“得知皇后娘娘喜欢尝尝鲜,此番来,特意备了些蒙古最极品的牛羊肉,还请皇后娘娘不要介意。”
“你把我大齐皇后当成什么了?就这么些牛羊肉你也好意思拿出手?”方才那大臣又大声说起来,似乎都没看到林锦婳略冷下来气势一般。
林锦婳眸底微凉,刚要开口,坐在巴图身侧的宝珠便忍不住怒站了起来:“你们皇后都没开口,你插哪门子的嘴?你是皇后,还是上首坐着的那位是皇后?”
巴图忙去拉扯妹妹,那大臣面色微青,想要继续开口,便听林锦婳微凉的声音传来了:“左大人想坐本宫这皇后的位置,不若本宫起身,把这位置让给你可好?”
“微臣不敢。”那大臣自然听出林锦婳是在揶揄他。
“不敢?方才左大人胆子不是挺大的吗,代替本宫都说了那么多话了,渴不渴?来人,给左大人多上两壶茶来。”林锦婳直接道。
旁边的人听着,顿时忍不住偷笑起来,徐泊山这时候才道:“左大人,你最近不是总说不舒服么,今儿便不要勉强了,下去歇着吧。”
“我……”
“准了。”赵怀琰当即道。
那左大人面色微白,看着堂上堂下的嘲讽,暗暗咬牙,才灰溜溜走了。
等他一走,巴图才小心翼翼的看着林锦婳和赵怀琰,道:“皇帝陛下,皇后娘娘,我们此番当真不是有意折辱……”
“本宫明白,本宫很喜欢你们送来的东西。”林锦婳浅浅一笑,阿宝便会意的上前端上了个盘子,是林锦婳提前准备好的赏赐,一颗极罕见的夜明珠,和一块雕刻着雄鹰的玉佩。
雄鹰代表着草原,也是当今蒙古族的族徽。
巴图看到这块玉佩,心也定了下来,知道是没有得罪皇帝皇后的了,这才安了心。
接下来说的话,无非都是些客套话了,但看得出来蒙古此番朝贡的诚心很足。
就在宴席将近散了的时候,林锦婳几番要请来宫里的江太妃,居然这会儿自己来了。
林锦婳让人送了巴图和宝珠去驿馆休息,这才见了江太妃。赵怀琰没在,他不想见,林锦婳走时,他还道:“她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之所以留着她,无非是投安抚西夏投降兵民的心罢了,朕与她的母子情分早已尽了。”从她开始露出真面目,从她开始不折手段,赵怀琰便只当生母在十几年前便过世了。
林锦婳知道他心里的阴霾,即便强大如他,坚毅如他,在亲人这一块,他永远是千疮百孔的。
林锦婳回到自己的宫殿,见到江太妃时,她一身素锦长衫,黑白两色的锦绣,显得人尤为的优雅端庄。
再见她,依旧是曾经的美貌妇人,但头发白了大半,眼角也刻满了深深的皱纹。
美人在骨不在皮,林锦婳觉得,她身上已经没有当初那股优雅从容的韵致了。
“太妃此番入宫,是因为穆王婚事吧。”林锦婳直接越过她到上首坐下,淡淡叫人伺候上茶水来,再没多看她一眼。
江太妃见她一副等着自己请安的模样,就知道她早已没把自己当做怀琰生母,当做她的婆婆了……
她浅笑:“既然皇后娘娘知道,臣妇……就不多说。”她提及‘臣妇’二字时,尤为加重了这二字。
林锦婳放下茶盏,浅笑:“太妃是有了合心意的姑娘?”
“臣妇觉得,今日来的宝珠公主便不错。”
“是吗,穆王殿下也是这般认为的?”林锦婳只当做不知道长孙祁烨的事一般。
江太妃微微皱眉:“穆王他……”
“本宫现在不轻易替人赐婚,便是本宫亲自给穆王招亲,那也是要招穆王满意的。如今太妃都开口了,本宫不好拒绝,但穆王可否愿意?”林锦婳慢悠悠说道,便是这慢悠悠的语气,成功激起了江太妃心里的不耐烦。
她略冷淡道:“婚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本宫不管什么父母之命,只要穆王同意,这婚事本宫就能做主,不若这样,太妃明日得空,带穆王殿下入宫一趟吧。不然后日西山围猎,我朝人才辈出,宝珠公主若是看上了其他男子,本宫便也不好做那棒打鸳鸯的恶徒了,你说是不是?”林锦婳依旧轻声笑着。
江太妃牙关更紧,这算是什么道理,她明摆着就是故意要逼自己把祁烨带来吧!
两人正在对峙间,乳娘忽然从里间走了出来,急急道:“娘娘,太子出事儿了!”
“出了何事?”林锦婳立即站起身来紧张问道,乳娘脸色微白,紧张的话都说不清楚了。林锦婳知道孩子就在隔间玩,干脆快步往里去了。
江太妃皱眉,看她进去,想了想,也跟着进去了。
等林锦婳到里头一瞧,才知道原来是葡萄因为好奇,抓了个糖糕塞嘴里,结果噎着了。
林锦婳迅速取了水和银针来,好一通忙活,竟是疏忽了江太妃也跟了进来。
墨风倒是留了神小心盯着,但坐在暖榻另一侧的酒儿却被这阵仗吓到了,扁着小嘴就抽抽搭搭哭了起来。
江太妃正冷冷瞧着林锦婳焦急的样子呢,便觉手上一软,转头一看,便见个白白胖胖的小姑娘正泪眼汪汪的看着自己,扁着小嘴好委屈的模样,而自己手心传来的柔软触感,正是她在抓着自己的手。
“抱……”
乳娘紧张的都说不出话了,一群人都围着现在被噎住的葡萄,所以酒儿看来看去,站在床边的也就只有江太妃了。
江太妃听着她这软糯的声音时,一瞬间的触动是真的。
长孙祁烨生下来时,她不曾管过,但当年跟锦朝皇帝相爱生下怀琰时,她也是将孩子疼到心里的。
她看着此刻的酒儿,竟一瞬间觉得爱怜和愧疚起来,仿若十几年压抑的情绪就要宣泄而出,直到墨风急急过来将酒儿抱了过去。
“江太妃,公主还小,不懂事……”
“那你就看紧她。”江太妃的面色一下子变得冷清,转过头去看了眼哇哇直哭的葡萄,手心微紧,转身便离开了。
出宫时,她的心情很复杂,她还记得初入宫时的懵懂和开心,也记得跟皇帝相爱后的喜悦和悲伤,也清晰记得,被所爱之人背叛然后杀死时的屈辱和万箭穿心。
这种种感觉交织在一起,酸甜苦辣,苦却大过所有。
所以她铁了心要追求权力,在权力的漩涡里挣扎,今生她成为不了人上人,如何甘心这么多年的隐忍压抑!
出宫时,她脚步微微停了停,转头看去,似乎还能看到金銮殿那飞起的屋檐。
“皇帝一直在批阅奏章?”
“底下的人是这样说的。”兰姑轻声道。
“说到底是不想见我这个娘罢了,跟他父皇一样,无情之人。”她冷漠说罢,想起方才手心的那温柔的触感,眉心微拧,直接提步离去。
她出了皇宫后,林锦婳这厢也处理好了。
葡萄嘴里的东西都清理干净了,林锦婳又严肃的训了一顿乳娘,嘱咐旁人多看着些,这才亲自抱着哭累了的葡萄回去哄着睡了。
等哄完葡萄,才发现酒儿居然委屈的趴在墨风怀里,平日里的活泼劲儿也不见了,蔫蔫的的样子叫人心疼。
“这是怎么了?”乳娘要上前去抱酒儿,但立即被酒儿抗拒了。
林锦婳微微一顿,想起方才所有人都围着葡萄没管她,她还记得方才还听到这孩子的哭声了……
她跟乳娘道:“你去照看太子吧,再不许发生这等事了,公主本宫亲自照顾,迟些你再来接她。”
“是。”乳娘立即诚惶诚恐的应了。
等她走后,林锦婳这才上前,朝酒儿伸出手浅笑道:“酒儿乖,娘亲抱着你去玩雪好不好?”
酒儿不懂玩雪是什么意思,但‘玩’这个字她听得明白,很快就乖乖跟林锦婳伸开了双手。
林锦婳笑着把敦实的她接到自己怀里,抱抱这软绵绵的小胖子,跟她笑闹了好一番,等她睡着了,这才发现江太妃不见了。
“江太妃自己走了。”墨风将之前的事儿说了,才道。
“酒儿要她抱?”林锦婳垂眸看着趴在自己胸口已经睡着了的女儿,浅笑起来:“你倒是个招人喜欢的。若是她能因为你,放下执念就好了。”
“奴婢看着……可能性不大。”墨风道。江太妃看酒儿的目光是极复杂的,若不是自己及时上前将酒儿抱起,怕就连江太妃自己都不知道会对酒儿做出什么来。
林锦婳微微叹了口气,等乳娘来了以后,才把酒儿交给了她。
等她一走,才轻声道:“后日的西山围猎,江太妃和弦月肯定会有动作,准备好,到时候……可能要对弦月下狠手了。”若是她还不珍惜现在的能好好活着的机会,也别怪她心狠手辣了。为了家人和孩子,她即便堕入十八层地狱,也绝不回头!
墨风应下,但也猜得到,接下来,必然要是一场腥风血雨了。
如此也好,早些结束,皇后娘娘也能早些安心,跟皇上好生过日子。
想到这里,她便立即下去安排了。
等她走后,林锦婳也没闲着,很快便去见了被抓住的文渊。
老太后为了换回慈宁宫,抖落出这个人来,身上定还有没挖掘的价值,譬如忠心耿耿的他,到底是听了谁的命令,当初偷偷拿出玉玺,到底是要做什么,这些她都要问个清楚!
文渊此时就被关在皇宫某处私密的地牢中,等到林锦婳来时,他却仿佛早就做好了准备一般,就等着开口了。
正文 第一百六十四章 不知天高地厚
文渊端坐在地牢中,除了气色有些差以外,其他根本与寻常没有区别,在这牢中,没有人虐待他。
“皇后娘娘来了。”文渊开口,从黑暗中抬起头看着面前走来的华服女子,目光复杂。
“你知道本宫会来,那也应当知道本宫会问你什么。”林锦婳走到地牢前,墨风提着灯笼在一侧,看到文渊苍白的脸,面色沉沉。
文渊起了身,上前给她行了礼,才道:“皇后娘娘抓了属下,又不曾用刑罚,臣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他说完,顿了顿,才道:“娘娘想问为何一向对皇室忠心的属下缘何会忽然偷拿了前朝玉玺出去,对吧。”
“是老太后指使你的?”林锦婳问他。
文渊摇摇头:“不是老太后,老太后也不过是那人的一枚棋子罢了。属下并不愿意背叛皇家,虽然现在齐国的君主也是赵家人,但到底不是锦朝江山了。属下可以告诉皇后娘娘的是,现在此人并不在宫中,他对皇后娘娘也无恶意,此事皇后娘娘可以不再追究。”
林锦婳越听越觉得奇怪,这人若是不在宫中,那的确是排除老太后了,可除了老太后,文渊此等人,还会听从谁的?若是前锦朝的皇室,冒头的已经全部被处置了,没冒头的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想不开。
还不等林锦婳继续问,文渊便深深看了她一眼,抽出一直藏在袖子里的匕首,狠狠刺入了自己的心口。
他直挺挺的跪在地上,看着林锦婳,张张嘴,到底是没说出话来,等到林锦婳开了牢门要进来,他已经没了呼吸了。
禁卫军永不背叛皇室,他文渊自然也要做到。
“娘娘……”墨风担心的看向林锦婳,林锦婳却只是沉沉闭上眼睛叹了口气,一股无力感慢慢席卷上来。事到如今,必是有人活,有人死的,否则这江山便定不了。
“寻人好生葬了他吧。”她说完,才缓缓出去了。
外面风雪更大了些,落在长廊边上,宫女们都在忙不迭的打扫,瞧见她来,远远的就躬身立在一侧了。
林锦婳望着这风雪,缓缓的走,心思也随着这些上下飘落的雪花一般浮动起来。
“娘娘,徐夫人来了,在您殿里候着呢。”有宫女上前来笑道。
“这么晚了,舅母怎么会过来?”林锦婳不解,便也加快了步子往前走,等见到了正在等候的徐夫人时,才笑着走了进去。
徐夫人看她过来,笑着迎上前,温柔道:“今儿是什么日子你可记得?”
“今儿是……”
“今儿是腊八,舅母亲自包了饺子煮了腊八粥,都是你爱吃的馅儿,还有皇上喜欢的我也包了些。你父兄和你舅舅他们本也是要来的,想着你平素事情多,便不来打搅你了。”徐夫人拉着她的说轻声细语的唠叨着,林锦婳却觉得眼眶微微有些湿。
过腊八这等节气,她甚至记不起来上一次是什么时候了,娘亲还在世的时候?那时候她也喜欢抱着自己,对着新包好的饺子唠叨些话儿,以前不曾在意,如今再见,心里竟是一阵阵的暖流涌上来。
翠嬷嬷来的时候,刚好将徐夫人带来的饺子煮了一小碗,还盛了一碗腊八粥。白白胖胖的饺子,几乎可以预见里面包的满满的馅。
“娘娘,奴婢煮了些,您尝尝,也暖暖身子。”翠嬷嬷端着上前笑道,其实宫里也是备了这些东西的,不过倒是没当个十分重要的节日,毕竟皇后娘娘也没在意。
林锦婳看着徐夫人期盼的眼神,点点头,才上前接过,坐在暖榻边的小桌子旁,轻轻喝了口甜甜的腊八粥,才舀起一个饺子,吹凉了些咬了一口,入口便是满嘴鲜香的汤汁儿合着滑嫩的皮和夹着鲜笋的肉馅,鲜得人恨不得把舌头都合着一起吞下去。
“怎么样?”徐夫人在一侧期待的望着她。
“若是可以,真想把舅母留在宫里,包上一百个饺子再放您出去。”林锦婳笑起来,徐夫人面上也跟着轻松起来:“你若是喜欢,我迟些再送些来,这些都是我亲手包的,那些个下人们包的,我都留给你舅舅了。”
林锦婳笑得弯起了眼睛,刚好赵怀琰也回来了。
本是听说徐夫人送了饺子来,所以才特意回来的,哪知一回来,便嗅到了这满屋的香气。
“皇上……”
宫女们行礼,林锦婳则是懒得起身,回头笑眯眯望着来人,道:“怀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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