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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华妆-第1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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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孤寂又陌生的地方,让她有一丝丝的心慌,对于未来,她相信怀琰,但也怕他会身不由己。

    清凉的月光洒进来,她伸出手想要接住,张开手指,却又全部漏走了,根本抓不住。

    赵怀琰过来时,便看到她一个人在跟月光玩耍。长发随着肩膀倾洒在一侧,一只手撑着脸,明眸望着窗外,不知想些什么。

    他轻轻靠近,便见她浑身一僵,笑道:“怎么了?”

    林锦婳反映过来是他,才放松下来:“不是说晚上有事要忙?”

    “是啊。”

    “那你怎么还过来……”林锦婳才说完,便察觉到了他深深望着自己的目光,顿时反应过来,下一秒便跌落在了他的怀里。

    月光轻柔照着那纠缠在一起的男女,婉转之声缓缓传出,带着几分娇媚。

    林锦婳素来知道他体力足的,今儿晚上却意外的温柔。

    她看着他额头微微沁出的汗,抬手圈住他的脖子,他的吻也随即细密的落了下来。

    如同海潮一般,一波接着一波,直到林锦婳嗓子都微微哑了,他才终于停下,抱着她合衣躺下了。

    “婳儿。”

    “嗯?”林锦婳轻轻应了一声,听着他抱着自己时坚定有力的心跳,唇角也微微扬起。

    赵怀琰将她小小的身子抱在怀里,浅浅一笑:“只是想叫叫你。”

    林锦婳面上笑容更大。

    等到两人都休息的差不多之后,他才抱着她去洗漱了,不过这一次他很安分,等清洗干净后,又将她乖乖抱回了被窝,抱着她睡下了。

    林锦婳早已疲累的不行,跟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儿,便不知不觉睡着了。

    赵怀琰看着她的睡颜,心里是从未有过的安心。

    第二天一早,林锦婳醒来时,赵怀琰已经换好龙袍了。

    龙袍是新裁的,大红色与黑色相搭配的绣龙纹长袍,腰系玉带,香囊玉佩怪在身侧,威严而不失尊贵。

    “醒了?”赵怀琰笑看着她,这才叫了宫女进来伺候。

    墨风领头,后面跟着的一水儿穿着粉白相见宫裙的宫女便捧着衣裳首饰进来了,是皇后的服制。

    林锦婳起来后,穿衣梳妆,甚至连说话的时间都没有,反倒是赵怀琰坐在一侧好心情的逗弄起了葡萄和酒儿。

    快满五个月的孩子,越发的白胖可爱了,尤其是酒儿喜欢笑,谁都对她爱不释手。

    “皇上,娘娘已经梳妆好了。”有宫女出来道。

    赵怀琰才抬头,便看到了出来的人。

    大红的凤袍加身,衬的她肤如凝脂。明眸皓齿,顾盼生辉,眼角还有未散的些许媚意,淡淡的疏离清冷,更添尊贵,最重要的,是她眸里的坚定从未变过。这才是他的婳儿,不是空有一副好皮囊而已。

    林锦婳看到他直直望着自己的目光,耳根微微发热,朝他眨眨眼,才规规矩矩走到他跟前行了礼:“臣妾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怀琰笑着起身,亲自将她扶起:“皇后随朕一同万岁。”

    一旁本来还正常的宫女听到这话,震惊的都抬起头来,等看到新皇眼里的浓情蜜意时,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早听说皇上宠这位皇后娘娘如命,如今看来真是不假。

    林锦婳弯眼浅笑,这才由他牵着手一道往外而去。

    登基大典,文武百官来朝贺,百姓们更是在经历战争的愁苦后,对这场普天同庆的事抱着极其热烈的心情的期待着。

    赵怀琰亲自牵着林锦婳的手,走过百级汉白玉的台阶,走到最上首,才转过身,便见文武百官齐齐跪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呼声浩荡,传遍都城内外。

    南疆从此便改国号为‘齐’,往后便再无南疆,只有齐国!

    葡萄也直接被立为了太子,赐名为‘赵慕锦’,酒儿为长公主,赐名为‘赵慕婳’。

    从此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皇帝陛下,是有多爱皇后了。

    朗月寒如今是新封的七王爷,登基大典,他也在其中。

    他看着林锦婳凤袍加身,与赵怀琰并肩而立的时候,心里的孤寂感便消失了。

    只要看着她在就好,只要他们都在同一个地方就好。

    他出了皇宫,还未走远,就看到迎面而来的朗月炎。

    曾经的大皇兄被圈禁,二皇兄和三皇兄心如死灰离开了都城选择归隐,唯独他还在闹腾。

    “说你是卖国贼也不为过吧。”朗月炎冷笑道。

    朗月寒睨了他一眼,便漠然往自己的马车去了,便又听他在身后喊道:“当初父皇就不该把你找回来,由着你做个野人,死了也就算了。现在他死了你也不能替他报仇,还心安理得享受着敌人给你的爵位封号,你就不觉得羞愧吗?”

    “殿下。”一侧的侍卫紧张的看着朗月寒,朗月寒却是什么都没说,直接上了马车离开了。

    羞愧么?

    该羞愧的从来不是他,他也并不想回到这个地方。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他从来都不喜欢。

    不过朗月炎如此,很容易被人利用。

    那个一直在暗中撺掇南疆四处惹事的长孙玄隐,现在应该也在都城了吧。

    若是想要她一直过得平安,要除去他才行。

    朗月寒离开,朗月炎简直气得跳脚:“他迟早会后悔的!”

    “王爷,您别跟他置气,他就是个野人,估计脑子里也没什么东西。”一侧的侍卫劝慰道。

    朗月炎这才松了口气,道:“罢了,你不是说赵阚派人来了么,现在在哪儿?”

    侍从忙道:“现在就在王府呢。”

    “先回去再说。”朗月炎眸光一暗,转头睨了眼这本该属于他的皇宫,轻哼一声,提步而去。

    宫内。

    林锦婳才从登基大典上回来,已经是到了下午。

    她饥肠辘辘,才回来,就急着让翠婶儿去准备吃了,哪知一个约三十岁左右的宫女立即便道:“娘娘,后宫有后宫的规矩,过了时间便不能用膳……”

    林锦婳看她言谈间略带着几分讽刺,浅笑:“你以前是在哪儿伺候的?”

    “奴婢以前是在先皇后身边伺候的……”

    “很好。”林锦婳不等她说完,便朝翠婶儿看了眼,道:“这位是翠嬷嬷,往后本宫的膳食皆交给她料理。”

    “可是奴婢在先皇后身边管了十几年,别人怎么管得好……”

    “别人的确管不好先皇后的膳食,所以你继续留在先皇后的寝殿去伺候着,本宫身边便不必你伺候了。”林锦婳冷淡说罢,直接提步进去了。

    那宫女傻了眼,愣愣半晌,看着其他宫女们都进去了,这才暗暗咬着牙装作平静般退下了。

    等到了里间,墨风才道:“这些个宫人们倒是忠心,现在还记挂着旧主,不过现在已经换了主子,她们下次若是再犯糊涂,莫说娘娘您心善能饶了她们,皇上知道了,必然不会轻饶。”

    旁边那些个宫女们听到后,立即低下了头恭谨了面色。

    墨风这些话就是说给她们听的,见她们还算听得进去的,倒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林锦婳去换了便服以后,才觉得仿佛要被压断的脖子瞬间轻松了起来。

    “墨风,你是不是也要早些把婚事办了。”林锦婳看着自己身上大红的衣裳,忽然想起来道。

    墨风不知她会提这个,脸唰的就红了,一向利索的她居然支吾了一下没说出话。

    林锦婳浅笑,翠婶儿正好已经安排好膳食进来了。

    按照林锦婳的喜欢,是不喜奢侈,但现在贵为皇后,又不得不按照仪制摆了一大桌。

    她坐在桌前,看着这一大桌的饭菜,想着之前见到的流民,只道:“从今往后,不必再准备这么多饭菜,现在正值战事,银子多留着放在国库。”

    翠婶儿自然要答应,旁边的姑姑却道:“皇后娘娘,这不合礼数……”

    “百姓们连饭都吃不上了,本宫要这礼数何用?”

    “可是……”

    “等战事过后,国库充盈了,本宫自然会遵照皇室的礼数。但现在我齐国才立,齐国的规矩礼部都还没定下来,姑姑是要拿哪国的礼数来做标准?”林锦婳淡淡道,被她们这一搅和,吃饭的心思都淡了。

    那姑姑闻言,当即跪在了地上:“奴婢该死。”

    林锦婳心中无奈,却也只道:“行了,下去吧。”

    “是。”她不敢再留,很快下去了。翠婶儿见她情绪不大好,将布菜的宫女们都打发了出去,这才亲自给她盛了碗嫩嫩的鱼片合着淮山熬成的粥端了上来,笑道:“娘娘先用膳吧。”

    林锦婳嗅着这饭菜的香气,才心里的浮躁才稍稍去了些。

    等美滋滋吃过饭,她才去看了眼葡萄和酒儿,见墨花小心守着,才安了心,不过接下来要接见一众大臣夫人们的跪拜,也让她头疼许久,等把人都送走,已经是又过了一天了。

    晚上的时候,林锦婳接到了意外的消息,是花生传来的。

    来传消息的人也不是别人,正是许久不见的徐泊山。

    徐泊山当初被花生的人救出来后,因为受了伤,便一直在养伤,也不知道外面的事,等再出来,才知道赵怀琰竟是夺下了南疆,建立了齐国。

    他一路跟着花生过来,也知道了他一直在查的东西。

    等见到林锦婳时,他一阵心酸,他这个侄女儿当真不容易,原以为她是将军府的嫡女,能过上好日子,没想到遇上那样一家子的亲戚。等好不容易嫁了人,没想到还有更多的磨难在等着她。

    “舅舅,你怎么了?”林锦婳将殿里的外人都打发了出去,才亲自走过来道。

    徐泊山看着她感慨不已,才道:“舅舅是高兴。”

    林锦婳浅笑,又让他坐下,跟他说了会儿话,才问了他此番来的目的。

    “是花生查到了一件事,他继续往下查去了,所以这消息便我替他来告诉你。”徐泊山说起这事,面容严肃起来。

    “舅舅请说。”

    “是一直跟你们作对的定王长孙玄隐……”徐泊山微微皱眉,严肃看着他道:“他其实在几年前就已经身中剧毒,无药可救了。按理说,他早就应该死了,但不知道为什么还能活到现在,而且与旁人无异。”

    墨风听着也惊叹起来:“他自己就是用毒的绝顶高手,他怎么可能会中毒?”

    徐泊山也觉得奇怪:“他是医毒双绝,但花生查到的也是千真万确。”

    林锦婳眉心微微拧了起来,若是如此,会不会她一开始就猜错了,他做这一切,并不是为了要报仇,而是要找解药……亦或是炼毒?

    西夏的皇帝曾说过,他自小便是炼毒的奇才,而且痴迷炼毒,当初他还曾拿傅云桥炼毒。会不会是他早已炼毒炼到走火入魔了?

    她想了想,总觉得有可能,但不能确定。此人太过狡猾多变,甚至,他为何曾帮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她不能太笃定自己的感觉。

    “等花生继续查查再说。”等查出长孙玄隐的真正目的,也许就知道他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了……

    此番城中的长孙玄隐,也接到了消息。

    清幽在一侧道:“师父,那个叫花生的人,已经查到一些东西了,还要让他继续查吗?”

    “看不出他还有几分本事。”长孙玄隐神色淡淡,看着如今一片安宁的都城,浅笑:“现在江太后和赵阚都能沉得住气,我又如何能沉不住呢?”

    “那您的意思是由着他继续查……”

    “让他查到一些我想让他查的东西就是。”长孙玄隐浅笑,抬手,看着在手心爬着的蛊虫,慢慢握紧。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一章 树欲静而风不止

    听到齐国建立的消息,最受冲击的,还是如今已经病倒在了床上的锦朝皇帝。

    他没想到赵怀琰会有这一天,没想到他引以为傲的锦朝,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皇上,该喝药了。”太监贵喜端了药来侍立在一侧,却被皇帝一巴掌打翻。

    “太子呢?”他嘶哑着嗓子阴沉着脸问道。

    贵喜连忙跪在了地上,道:“太子现在正在跟西夏对战呢。西夏的人现在已经反扑了回来。”

    皇帝一听,更加生气了:“怎么到了现在还在跟西夏纠缠……”话没说完,他便重重的咳嗽了起来。

    等咳嗽完,才道:“吩咐下去,立即召他回京!”

    “可是现在……”

    “怎么,朕的话现在连你都敢质疑了吗?”皇帝怒道。

    贵喜连忙跪伏在地:“奴才不敢,奴才这就去给您拟旨。”说罢快速出去了。

    等出了养心殿,贵喜才招了身边跟着的小太监来,回头冷淡睨了眼皇宫,才跟他道:“赶紧让人传消息给殿下,皇上打算召他回京,怕是有别的动作。圣旨我会拖两天再发出去。”

    小太监立即应了是。

    等他走了,贵喜才讽刺轻笑了一声,才回头进去了。

    皇帝如今的身子,已经是熬不久了,这锦朝也一定是太子的,皇帝现在还想着作妖,可不会有人再如曾经的太子一般惯着他了。

    消息很快送到赵阚身边。

    他得到消息时,刚好用之前的十座城池,一举歼灭了西夏守军七万有余,西夏士气大减,不过锦朝鏖战这么久,国库早已消耗的差不多,粮草更是运送不及时,只能暂时停下追击。

    “太子,您说皇上召您回去,意欲何为啊?”孙尚书跟在一侧揣测道。

    “还能是做什么,当然是以作战不利为由打压本宫。”赵阚现在太了解皇帝了,只想着把一切都抓在手心,但现在他早已经没了这股能力。

    孙尚书面色微紧:“那我们此番可要回去?”

    “当然要回。”赵阚回到营帐,看着一封封的粮草耗尽的急报传来,就是皇帝不下这圣旨他也是要回去的。

    “可是万一……”

    “没有万一,此番回去,本宫不会再如之前一般,带着大军逼宫了,你放心。”赵阚凉凉看了眼心有余悸的孙尚书,这个人的能力,根本不足以胜任尚书一职,如今粮草短缺,也全是因为他没有先见之明早早安排好。这等的人,也不知赵敏为何将他提做尚书,只是为了笼络势力么?

    赵阚心中讽刺,见他还要说,抬手便将他给打发了下去。

    等他出去了,才招了人进来,道:“今日开始,撤走孙有道身边的暗卫,他出去也不必拦着了。”

    “是。”

    底下的人很快应下出去了,但孙尚书却全然不知道这一切,他只知道,等赵阚坐上皇位后,他就是开国的功勋,必然要成为封疆大吏光宗耀祖。遥想曾经他各种讨好哀求的徐家,心中更是讽刺,等到自己成为封疆大吏的一日,一定要让他们跪在自己跟前好好的磕头行礼!

    想到这里,他觉得心情大好,干脆也不留在府上,出了门就往城南的烟柳巷子去了,浑然不觉曾经暗中保护他的人早已不见。

    进了花楼,跟姑娘在房间醉生梦死的时候,房门猛地便被人踢开了。

    他甚至都来不及反应,便被人一剑给杀了。

    他瞪大了眼睛,捂着胸口的血倒在地上,看着反应迟钝的护卫进来抓刺客时,这才知道赵阚原来已经撤走了保护他的人,换而言之,他要舍弃自己了。

    那些个西夏的刺客看着他瞪着眼睛没了呼吸,也不多纠缠,很快跳窗逃走了。

    孙有道被刺杀的消息很快传回京城,蒋青书知道后却并不意外。

    他看着还要走的罗大人,笑道:“罗大人最好今晚连夜离开,不要留在锦朝。”太子能杀孙有道,回来后也能杀罗大人。

    罗大人闻言,一声叹息:“若是离开锦朝,我还能去哪里呢?”

    “去齐国。”蒋青书浅笑道。他相信,赵怀琰的成就必不止这一点,说不定以后的锦朝都会是他的。

    “齐国?你是说曾经的……”

    “没错。据我所知,现在林家人已经在那里了,林少夫人应该也在,罗大人去投奔林少夫人便是了。如今齐国的君主乃是重视贤能之臣的人,罗大人过去,必然能谋一份出路。”蒋青书道。而且最重要的,送了罗大人过去,万一将来赵怀琰真的攻下锦朝,自己也能算是早已明珠暗投,不必担心将来无立足之地。

    罗大人看了看他,沉思半晌,才起身朝他拱了拱手:“蒋大人思虑周全,这的确是个好主意。自从平章无端被害,我便再无忠君之心了,如今投奔齐国,我亦无所愧疚。”

    蒋青书起身也朝他行了礼,浅笑:“罗大人好走。”

    “告辞。”罗大人说罢,便快步转身出去了。

    蒋青书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露出笑意。等他走了,才看着手里正在规划的征收粮草的奏章,神色淡淡,他也要取得太子赵阚的信任才是,兴许将来能帮上锦婳他们。

    林锦婳晚上睡得很安稳,第二天一早醒来时,袁小公子便已经带着徐昭昭和舅母过来了。

    等在皇宫见到时,徐昭昭人消瘦了不少,手上还有几道伤疤,袁绍也差不多,可见此番他们过来的并不算顺利。

    徐夫人则是激动的热泪盈眶,在徐昭昭急急就要扑过去的时候,立即被徐夫人拉住了,稳稳给林锦婳行了礼:“臣妇见过皇后娘娘!”

    徐昭昭嘴角抿着笑,等得了林锦婳一句‘免礼’后,才立即站了起来上前抱住了林锦婳:“表姐,你可算苦尽甘来了……”

    林锦婳笑着拍拍她的后背,看了眼后面站着的袁绍,依旧冷静而沉稳,她不得不怀疑袁绍到底是什么身份了。

    她看着袁绍,发现袁绍也看了过来,四目相对之时,他只露出浅浅笑意,林锦婳眉梢微挑。

    转头让徐昭昭和徐夫人先去看孩子后,才跟袁绍道:“袁小公子,随本宫到御花园走走吧。”

    “是。”袁绍早知道她要问的。她看自己有着不同寻常人的成熟,她又何尝不是一样?十几岁的年纪,胆识和智慧比同龄的男人都更强。

    林锦婳让宫女们隔了几步在后跟着,才慢慢跟袁绍一道走在了御花园的湖边。

    很大的湖泊,上面一座直达湖心白玉拱桥立着,湖心便是一座八角凉亭。凉亭四角挂着风铃,清晨的风儿一吹,叮当作响,很是悦耳。

    “你知道我今日会问你。”林锦婳站在凉亭边,看着满湖铺开的绿色荷叶,清风吹过,已经结成莲蓬的荷花在风里摇曳,散发出淡淡清香。

    袁绍看得出来她心情不错,见她如此问,也只如实道:“草民想要迎娶昭昭,皇后娘娘必会过问的。”

    林锦婳看他坦诚,倒也笑起来:“那你直接说吧。”

    “草民不是袁绍。”袁绍说完,顿了顿,才又道:“亦或是说,草民只不过是借了袁绍这具身体,安放着草民自己的灵魂。”

    林锦婳还是第一次知道这样的事,但对于自己都能重生这种奇事都能发生,如今再听,也没有那种惊吓和恐惧了,只转身问他:“那你曾经是谁?”

    袁绍头一次露出笑意来,看着她道:“娘娘可还记得锦朝皇宫,曾有一个自小体弱多病被扔在冷宫活活饿死的十八皇子?”

    林锦婳只隐约听人说起过,但皇帝的儿子们实在多,年少去世的也多。

    她诧异不已:“你也曾是怀琰的……”

    “是。不过那是曾经,草民现在是袁绍。”袁绍淡淡一笑。

    林锦婳看着他,目光复杂起来,所以这就是他从不喜欢笑的原因么。

    “你可曾恨?”

    “恨过,还想过报复,后来遇见昭昭,就不想恨了。我只想好好活下去,跟她一起。”袁绍淡淡看着她道。

    林锦婳却能看到他眼眸里的希冀和渴望,就算他面色淡淡,但那股强烈的爱意她能感受得到。

    林锦婳看着他略带着几分紧张,到底一笑:“此生你真能护好昭昭么?”

    “我能做一个正常人活下去的希望,都来自于她。”袁绍浅笑。他还记得初见她时,她浑身的热烈,洋溢出来的鲜活的气息和纯真,让他如同中了毒一般,不可自拔,也是在那以后,他决定成为袁绍,好好过完这一生。仇和恨他都不要了,他只要看着她笑。

    林锦婳莞尔浅笑,她有了前世的经历,所以很担心身边的人也如她一般遇到薄幸人,但所幸,他们都很好。

    “婚期你可能舅母商量过?”

    “明年开春。”

    “为何?”

    “从头开始。”袁绍的笑容渐渐大了起来,他没说,他死时是在春天,所以他希望一切从春天开始,彻底忘却曾经的十八皇子,他只是袁绍。

    林锦婳与他相视一眼,均是笑了起来。

    刚好乳娘抱着孩子领着徐夫人和徐昭昭过来了。

    徐昭昭还未靠近就朝这儿招手,林锦婳笑笑:“既然能成为袁绍,那就好好珍惜。”

    “是。”袁绍说完,看了看林锦婳,想要问她的心思也淡了。她听到自己说时,那样的镇定,她的遭遇也与自己差不多吧。

    “皇后娘娘。”徐昭昭过来后,还特意行了礼,惹得众人一阵好笑,酒儿不知大家为何笑,也跟着咯咯笑了起来,小手挥舞着,很是开心。

    林锦婳随几人坐在凉亭后,才看着她们逗弄起孩子来,葡萄偶尔会笑笑,但大多数时候,都是好奇的在看着,酒儿则是不管什么,先笑再说,气氛很是融洽。

    “有莲蓬了!”徐昭昭瞧见那湖中的莲花差不多都凋零完了,望着嫩嫩的莲蓬兴奋不已。倒不是多爱吃,但是下去游船摘莲蓬好玩啊!

    林锦婳会意的立即让人备了小船,让袁绍陪同着,便由着他们去玩了。

    等走后,她才看着徐夫人道:“此番多亏了袁绍。”

    “是啊。”徐夫人也是感慨,看着那稳稳站在船尾盯着昭昭的少年,也是感慨:“若不是他,徐家人此番怕是真的熬不过这一关了。此番来时,你不知道昭昭差一点出事,多亏了他舍命相救。”徐夫人想起那件事,还是心有余悸。

    “好在过去了。”林锦婳也感慨道。

    但话才说完,就发现跟着乳娘后面的那丫环不对劲。

    她的眼睛一直盯着孩子,眼底泛出狠意。

    她微微皱眉,忽然问道:“这个丫环是……”

    “是来时路上帮了我们的,昭昭与她很要好,所以便留在身边伺候了。”徐夫人解释道。

    这一问,那丫环很快垂下了眸子,皮肤微黑,看起来很有几分拘谨的样子。

    林锦婳没出声,但总觉得这丫环有些眼熟,好似在什么地方看到过……

    她暗暗看了眼跟在一侧的墨花,墨花会意,小心在一侧站着没出声。

    等徐昭昭摘了一大兜的莲蓬回来时,立即就叫了墨花墨风几人围过来剥莲子,好不开心,但那丫环的动作却越来越不对劲,直到她趁着大家剥莲子时,走到抱着孩子的乳娘身边,猛地就把她往湖里一推。

    若是孩子此番掉下去,就算及时救上来,怕也是凶多吉少了。

    丫环面色发狠,用了最大的力气,但没想到孩子不仅没飞出去,连带着乳娘一起都被飞身过来的墨花抱住给拖了回来。

    她抽出簪子,咬着牙转头便朝林锦婳刺去,却转头被徐昭昭一脚给踢开了。

    楚昭昭失望的看着她,咬着牙没出声。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护卫们已经赶了过来,将那丫环押倒了。

    林锦婳这才站起身来,看着被吓哭的孩子,只轻声跟乳娘道:“先带太子和公主回去休息。”

    “是。”乳娘也吓得出了一把汗,忙抱着孩子走了。

    等她走后,林锦婳才看着地上的人,道:“你是谁的人?”

    “你知道又有何用?”丫环眼眶发红:“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否则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林锦婳看着她半晌,终于是认了出来:“朗月夏萝的人。”但朗月夏萝不是死了么,听闻是弦月的人动的手,那她为何来找自己报仇?

    丫环冷哼一声。

    徐昭昭带着几分不忍,道:“那你这一路帮我们,都是故意的?”

    “否则你们怎么可能活着到这里来?不过我告诉你们,杀了我也不要紧,反正还有无数的人等着呢,你们谁都跑不了!”丫环狠声说完,便听侍卫道:“皇后娘娘,奴才先把她关押起来,再严刑拷问吧!”

    “嗯。”林锦婳淡淡应了声,看着那丫环面上惊惧的神色,才道:“你们是受了弦月的蛊惑,还是长孙玄隐的蛊惑,才过来对我下手的?”

    丫环眸光微闪,咬着牙没出声。

    林锦婳也不必再问了,左右就是他们其中之一。她让人将丫环拖走后,才跟徐夫人道:“你们先去休息,我在宫里安排的了寝殿。至于袁绍,先出宫去见舅舅吧。”

    “我跟他一起去吧……”徐昭昭失望看了那丫环一眼,才忙道。爹爹见到袁绍,肯定不会客气的,他这么冷的性子,万一激怒了爹爹可怎么办。

    林锦婳看着她如此紧张,笑道:“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你去做什么。”

    徐昭昭脸唰的一红,支支吾吾的,就是说不出话。

    徐夫人看了看袁绍,浅笑:“你去吧。”

    “是。”袁绍行了礼,才跟徐昭昭道:“不会有事。”

    徐昭昭自然知道不会有大事,但这就是担心能怎么办。

    她轻咳了两声,撇过脸去:“知道了。”

    林锦婳看她这小傲娇的样子,也只笑笑不再多说。

    等袁绍走了,她才道:“有些男人间的话,你去了,反而影响舅舅发挥。”

    “真的吗?”

    “真的。”林锦婳看着天然呆的徐昭昭,点点她的额头,这才让徐夫人带着她一道下去休息了。

    等人都走了,墨风才走了过来,看着她慢慢冷淡的面色,道:“娘娘,可要去查查方才的事?”

    “宫里怕也有不少人被他们收买了。你先派人好生盯着,宫中但凡有异动的宫女太监,全部打发出宫去吧。”这宫里的人不少都是忠于旧主,对自己意见很大,若是再受人一挑拨,还真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她还是提防着些好。

    正想着,外面传来消息,长公主朗月闵秋携小公主朗月梦求见。

    这两位公主都是曾南疆的公主,长公主朗月闵秋早已出嫁,如今儿子都已经满了十五了,至于小公主朗月梦,如今也才十六岁而已。

    林锦婳略有些头疼。

    墨风在一侧道:“这两位公主心思很多,您此番可要见?”

    “若是不见,岂不是叫人说我们言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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