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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华妆-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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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怀琰沐浴过后,便躺下睡了,却在半夜时猛地睁开了眼睛,因为他已经闻到了慢慢弥漫而来的香气。

    他皱眉,刚要起身,便觉得浑身酸软的厉害。

    他咬牙撑着立即拔出了剑做好了防备姿态,但并没有人出现。

    他皱起眉头来,不多会儿外面便传来了一阵嘈杂声,而后便是人发出的惨叫。

    他用内力逼出这迷药,勉强拉开房门,才发现守在门口的侍卫均是倒在了地上,才寒声道:“是谁!”

    没人应他,不过楼梯间很快传来小跑着的脚步声,不一会儿就见他的副将带着人上来了,见他安然无恙,松了口气,才道:“王爷,赫连将军被人掳走了,凶手还留下了纸条,说您若是不继续回边关迎战,就要杀了赫连将军,把他的人头挂在城墙上。”

    “他以为区区一个赫连璟就能威胁到本王么,死了就死了,反正也没用。“说完,便提步要去楼下看看,那人继续道:“这刺客实在嚣张,众将士已经被激怒,纷纷声讨要回去救回赫连将军呢。您若是不管不问,往后怕是难以再带这兵啊。”

    赵怀琰听得眉头直拧,转身看了看副将,又听了听外面的喧哗,面色一沉:“抓赫连璟的人往哪个方向去了?”

    “往咱们来时的方向。”

    “混账。”赵怀琰面色更紧,如此一来岂不是距离京都更远了?

    但看副将如此坚持,想罢,还是道:“今日可抓到活口了?”

    “全死了。”

    “那就连夜去追,若是追到,杀无赦!”赵怀琰沉沉说罢,身上的迷药也已经完全解了,这才起身下楼,重新带着人折返而去。

    他连夜又折返回去的事很快就传回了京城,林锦婳在第二日知道的时候,就知道肯定是弦月或江妃用了什么手段。

    她正想着,翠婶儿便急急从外头走了进来,面上带着欣喜道:“外面来了不少宫里的人,说是给您送皇上的赏赐来了。”

    林锦婳闻言,倒不如她这样开心,只起了身出了门,就看到之前见过的太监已经笑眯眯捧着圣旨来了,身后跟了一大群的宫女太监,各个手里都捧着金银珠宝。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林锦婳跪下领旨,而后那公公才笑道:“长乐公主,皇上已经为您准备了一应出嫁的东西,还给您准备了一处五进的大宅子和三十个仆人,您看您是今日搬过去还是等过几日?”

    “迟些吧。”林锦婳没有直接拒绝,只笑道:“左右王爷一时半会还没回来,我在这住着挺好的。”

    公公见她竟是拒绝,先是一愣,而后才笑起来。

    林锦婳看他笑眯眯望着自己,让翠婶儿拿了银子来打赏,才笑着问道:“皇上身子可还好?”

    “好着呢,今儿一早还上早朝了。”公公笑道。

    林锦婳看他说了等于没说,便也不再问了,客套几句便把人打发走了,至于送来的珠宝首饰,她都让人一起放到杂物房去了。

    原本以为接下来的时间就是等待,但没想到很快,家中便来了刺客。而且手段极其狠辣,若不是她早在屋子里外布置了蛊虫和毒药,只怕真的危险了。

    翠婶儿看着一群人忽然出现在院子里,而后又忽然离开,还心有余悸,急急上前几步跟淡漠站在院子里的林锦婳道:“您先进屋吧。”

    “进屋也不安全。”区区一个小院子,怎么可能拦得住千方百计要动手的人呢。

    “那……咱们怎么办才好?”

    “兵来将挡。”林锦婳以前还想着跟太子合作,但太子居然自尽了。现在朝廷敢跟江妃和弦月做对的人,只怕明面上也根本找不到了。

    她思来想去,想到那位百毒谷谷主,才跟翠婶儿道:“你就在家里等我,不要出门,我去去就回。”说完,便回去换了身男装,又戴了帷纱帽,等到天色稍微晚些,这才出去了。

    她走时,早知道身后有人跟着,但都不敢轻易靠近她,毕竟她能控制神出鬼没又恐怖至极的蛊虫也是极为恐怖的。

    但这个百毒谷谷主似乎知道林锦婳会来一般,她走了没多久,之前那个小童子便出现在了她面前。

    “跟我来。”小童子在巷子口看了她一眼,便直接转身而去。

    林锦婳默默跟随其后,见他年不大,起了逗弄的心思:“你自小跟着他炼毒?”

    “我是师父在林子里捡的,那时候我差点被野狼吃掉。师父没教过我炼毒,只教我用药。”小童子直言不讳。

    “为何?”临近哈觉得奇怪。

    小童子却认真道:“师父说了,要把药学透了,才能用好毒。最会用毒的人,必然也最会用药。”

    林锦婳眨眨眼,想起之前他扔给自己的三十多本医书,那些都是他学过的么?

    小童子说完,又睨了她一眼,道:“你也别跟我你呀我的,我入门比你早,你要称呼我为师兄。”

    林锦婳看他人小鬼大,不由笑出声来:“我何时说过要入你师父的门了?”

    “你都来寻师父了,还不是要入他的门?师父性子淡,可不会帮无关之人的,你要是没想清楚,就回去吧。”说完,他还停下了脚步。

    林锦婳顿了顿,俯身看他:“我是来跟你师父谈合作的。”

    小童子轻蔑一笑:“我师父天下无敌,不需要跟人谈合作。”说完,神气的仰起头。

    林锦婳哑然,他是哪里来得这迷之自信。

    但她也不会跟他一个孩子计较,还是跟他往前而去,任凭他路上怎么啰嗦着要自己称呼他为师兄林锦婳都没理,直到终于到了他的院子里。

    男人名唤长孙玄隐,林锦婳到时,他正在写自己的名字。

    “许久不曾用过这个名字了。”他轻轻一笑,旋即将写好的纸放在蜡烛上点燃了。等纸烧完,才看向林锦婳,道:“这次来,是有了决定了?”

    “嗯?”林锦婳眨眨眼,他们师徒说话都这么高深莫测的?

    “弦月故意让赫连璟拖住了赵怀琰,这段时间,够她杀了你了。”他笑道。

    林锦婳看着他温和望着自己的目光,微微珉唇,才道:“此番来,我也是为此事。十七殿下苦心回到京城,目的是为了报仇,还是为了高高在上的那个位置?”

    “你觉得呢?”

    “猜不到。”他如一湖平静的水,即便投下石子也不见涟漪,根本猜不到他心里在想什么。而且看他的样子,自己、怀琰、弦月,似乎早已在他的盘算之中,可他又迟迟不见动作。

    长孙玄隐见她直接说猜不到,倒是越发喜欢她这性格。

    “你现在称呼我一声师父,我保你顺利嫁给赵怀琰,如何?”

    “十七皇子到底想要在我和怀琰身上得到什么?”林锦婳总觉得他不对劲,但长孙玄隐只是笑笑:“等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不过一日师徒百日恩,往后你可不要忘恩负义了才是。时辰不早了,回去吧。反正你一个人住也是危险,不如直接搬去皇上赐给你的宅子。”

    林锦婳见他只是简单交代这一两句,想了想,还是转头走了。

    小童子一路把她送到门口,才道;“师妹,我就不送你了,你自己小心。”

    林锦婳好笑的看着他:“你叫什么名字?”

    “师父叫我清幽。”

    “清幽。”林锦婳眉梢微扬,怎么听着像是个小女孩儿的名字呢?

    她未曾多想,转身便走了,清幽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了大路尽头,这才回去回话了。

    “师父,咱们接下来怎么做?还要让弦月公主继续派刺客来刺杀您吗?”

    “听闻皇兄身子好了些?”

    “是。”清幽说完,才眨巴着眼睛看他:“师父要回宫去见他?”

    “也是时候了。总不能一直在黑暗里,当年那件事,我总要给宫家人一个交代。”长孙玄隐说完,朝他笑笑:“你也辛苦了,下去歇着吧。”

    “徒儿担心师父……”

    “不必担心。”长孙玄隐说完,起身拍了拍他的头,提步而去。

    清幽却时认认真真看着他的背影,咬紧了牙关。

    宫中,弦月听到下面人的回报,沉沉合上眼:“她不过是区区女子而已,你们是我的精锐,却连这点事都办不好。”

    底下人的忙跪在地上:“请公主责罚。”

    “责罚就不必了,不过此番他也参与到这事里来,还护着林锦婳,他想做什么?”弦月想起长孙玄隐,一向冷静的她也忍不住慢慢握紧了拳头。

    “不知……”

    “你们当然不知道,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弦月烦的直接摔了手里的杯子,听到那清脆一声响,才回过神来,所有的怒意一瞬间消失。她淡淡跟底下人道:“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尽快处置了林锦婳。否则你们不必来见本宫了。”

    “是。”底下的人连忙应下,这才快步走了。

    等人都走了,弦月才召了自己的心腹过来,道:“既然事已至此,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处置了她。”

    “公主想怎么做?”

    “本宫记得当初锦朝事变,她的表妹舅母还有一个十分关心的大嫂,都被人藏起来了?”她冷淡道。

    “是。”嬷嬷应下,道:“听闻她最是心疼这些亲人,为了她们她肯定什么都愿意做。”

    “很好,想办法把这些人找出来,然后带过来。”弦月冷淡道。她其实并不喜欢做这等卑劣的事,她动手都喜欢光明正大的杀了,但是现在父皇一意孤行要赐婚林锦婳,就连长孙玄隐都要出头保护她,她唯一的办法便只剩这个了,不然等她再次嫁给了怀琰,那一切就都晚了。

    远在锦朝的人并不知道西夏也因为林锦婳的事而焦头烂额了,轩王赵敏如今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太子了,虽然只能协助处理朝廷事物,但他很快便掌握了第一手的消息。

    “林锦婳还活着?”

    “对,而且因为她,九皇子才忽然被前太子……西夏的钺王殿下给杀了。”小厮忙改口。

    “真是稀奇啊,父皇知道他苦心要除去的人竟然全部都活得好好的,不知作何感想。”他阴冷笑起来,揽住身边的美人喝了口酒,才道:“赵怀琰现在摇身一变成为西夏的钺王,已经侵吞了我们十几座的城池了,若是继续由着他这样下去,只怕正要被他给杀入了京城来。”

    “太子殿下可有更好的主意?”小厮问道。

    “主意嘛……”他话未说完,身边的女子便道:“太子殿下,妾身倒是有一个好办法。”

    “婉婉请说。”他伸手还不避讳的往她的丰盈抓揉了一把,才笑道。

    孙婉婉眸光微黯,她是在赵倾被孙侍郎看出他不过是要跟赵怀琰争高低时,就想方设法成为了赵敏的侍妾,虽然是侍妾,但她如今已经油滑聪明了不少,很得赵敏喜欢。

    闻言,只娇羞的将他的手推开,才贴到他怀里,笑道:“林锦婳此人最重情义,咱们京城现在不就有一个她看重的人么?咱们想法子,把她引出来就是。”

    “所以婉婉的法子是……”

    “让徐泊山做使臣,由咱们的人盯着他去西夏商谈求和之事,当然,咱们不会真的求和,不过是利用他把林锦婳引出来,然后抓住她威胁钺王!钺王这辈子最爱的女人就是她,为了她命都可以舍弃,何况区区的十几座城池呢?”孙婉婉面上笑着,心里却是藏着最深的狠毒。林锦婳在锦朝时把她害得那么惨,她现在抓着机会,当然要想办法置她于死地!

    赵敏一听,立即大笑起来:“看不出来本宫的爱妾居然这么聪明,一点也不输那林锦婳!好,很好!来人,立即备轿子,本宫要立刻去跟父皇奏请!”

    “是。”小厮看他高兴,也跟着高兴应下了。

    正说着呢,曾经的轩王妃、如今的太子妃已经进来了,她身后的嬷嬷还抱着如今不小了的孩子。

    孩子依旧粉雕玉琢的可爱,不过长大了些,也顽劣了不少,兴许平日里听嬷嬷和太子妃骂孙婉婉骂的多了,一进屋看到她便指着她奶声奶气道:“狐狸精。”

    后面的丫鬟婆子均是掩唇笑了起来,太子妃也只得意的勾起唇角,睨着孙婉婉不说话。

    孙婉婉面色微白,撒娇似的拉了赵敏的衣袖,娇嗔道:“殿下,小殿下还小呢,如今就说出这等话来,往后传出去,岂不是叫人说他从小顽劣?”

    赵敏也觉得不妥,冷冷看了眼如今的太子妃,看着她自己早已厌倦的又总是满脸怨气的脸,不满道:“往后不许再教他说这等话!”

    太子妃自然觉得委屈:“殿下,您怎么能为了个贱妾……”

    “你是堂堂太子妃,说话怎么这般粗俗无礼!”赵敏越听越觉得羞耻,看她瞪着自己一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样子,上前便一个巴掌打在了她脸上。

    太子妃当即怔住了,他居然当着所有下人的面打自己的脸?

    “殿下,你莫不是真的被这个狐狸精给迷惑住了?”

    “你闭嘴!”赵敏看她还敢跟自己反嘴,越发的恼了。

    刚好外面的小厮已经准备好车马来了,孙婉婉这才委屈道:“殿下,公事要紧,妾身不委屈的。”

    赵敏闻言,越发觉得她温柔小意,这才朝太子妃冷哼了一声,提步而去。

    等他一走,孩子当场吓得哭了起来,显得太子妃母子狼狈极了。

    孙婉婉等人一走,才浅笑起来,看着太子妃略讽刺道:“黄脸婆就该有黄脸婆的样子,太子妃,你说是吗?”

    “你个贱人!”太子妃一巴掌狠狠抽打在她脸上,才寒声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阿谀奉承挑拨离间的那一套,你跟林家人有仇是你的事,你要再敢挑唆太子殿下去给你报私仇,害了太子的前程,我定要亲手杀了你!”说罢,这才抱着孩子走了。

    孙婉婉捂着脸,朝她的方向啐了一口。

    “胆小如鼠。”她骂了一句,才冷哼一声。她到现在居然都还在忌惮林家,林家现在死的死散的散,早不知道躲到哪个旮旯弯里去了,现在也就一个林锦婳而已,难道还敢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殿下作对么。她今儿还偏要招惹林家了,看她能把自己怎样!

    皇帝现在精力不足,在听赵敏一番说辞以后,很快便下了圣旨,任命了徐泊山为使臣。

    而且他现在也的确不相信徐泊山,毕竟上次的事情发生以后,他居然将家人全部都送走了,不就是对他这个皇帝的背叛么。

    他看了眼离开的赵敏,才跟一旁的公公道:“吩咐下去,小心盯着些太子。”

    “是。”

    “原本以为他愚钝又没有野心,现在看来,朕竟还是错看了他。”皇帝咬咬牙,没说话,转身回了寝殿,可看着那堆叠成小山的奏章,仿佛一夕之间,他就不再有以前的精力去批阅了。

    “你说朕是不是真的老了?”他叹了口气,沉声道。

    “皇上,您还年轻呢。”公公在一侧道。

    皇帝摇摇头,停下了脚步,道:“雨贵人还是没怀孕吗?”

    “是。”

    “今晚召她来侍寝。”之前的薛闻心能怀上,她也一定能怀上,自己还年轻,还有精力。

    他安慰着自己,却在当晚晕倒在了床上。

    消息不胫而走,就连城外某个荒僻的茅屋里的人都听到了。

    “都准备好了?”他看了眼,身边跟着的几十个男人,道。

    “准备好了!”他们齐齐道。

    “很好。”赵阚瞥了眼自己的断臂,才寒声道:“今晚就行动!”

    袁绿衣跟在后面神情冷漠:“你当真要这么做么?”

    赵阚回头睨着她,看着她一身素衣,发髻只用了只玉簪子挽在身后的样子,唇角轻扬:“今日很好看。”

    “你——!”袁绿衣气得登时没了话。赵阚这才转过身上了马,邪气回头看她:“你是在担心我一去不复返?”

    “死了最好!”

    “本王可没这么轻易死,赵倾那个蠢货是自找死路,本王可不会。”说完,才跟她道:“晚上准备好羹汤,本王兴许会回来。”说罢,直接策马而去。

    赵怀琰断他一条手臂,这个仇他怎能不报?但他不似赵倾,一心只想跟他较量个高低。他要做,就要做大事!

    袁绿衣是知道他的计划的,看他走了,知道他晚上根本不会回来,可不知为何,她看他这样离去,心竟然揪了起来。

    林锦婳第二天便收拾好要搬去皇上所赐的宅子去了,翠婶儿也跟着一块,不过她才搬过去,长孙祁烨也终于回京了。

    他回京后的第一件事不是去见林锦婳,而是入宫去见了皇帝。

    皇帝让人办好太子的丧葬之后,正忍着难受分秒必争的准备接下来的事,比如皇位的继承,比如弦月和江妃的安排,但看到活生生的儿子出现在跟前时,再忙也停下了手。

    “烨儿,你来了。”他坐在龙案后放下墨笔,亲自起了身朝他走来。

    长孙祁烨却直接跪在了地上,道:“请父皇收回成命。”

    皇帝要去扶他的手微微一顿,才道:“烨儿,朕要考虑的社稷江山,是我长孙家几百年的基业。”他知道长孙祁烨必定是为林锦婳而来,他也知道林锦婳是个好女子,聪明坚毅,忠贞而且有胆魄,若是她未曾嫁给赵怀琰,也不是唯一能制止赵怀琰的人,他必然不会轻易将她许给赵怀琰,而是成全自己的儿子,但事实如此,他即便身为帝王,也无从选择。

    长孙祁烨眼眶微红:“儿臣自小到大从未跟父皇求过什么,只有这一次,请父皇收回成命。”

    “烨儿……”

    “社稷江山,百年基业,儿臣都不关心,也不想关心。这西夏的江山父皇也不必给儿臣,儿臣唯要慕白画一人!”

    “她是林锦婳,早已是赵怀琰的妻!”皇帝忍不住道。但说完,看到他眼里的受伤和逃避,又心疼起来。当年他若是早早发现他被人关在那屋子里该多好,也不会将他的一辈子毁了。

    他蹲下身来看着面前最疼爱的儿子,软了声调,道:“烨儿,有些事情,是必须要放弃的。”

    “可是父皇不也没放弃母后吗?即便她早已嫁做人妇还生了儿子,您不是一样把她接到身边。”长孙祁烨道。

    “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长孙祁烨咄咄相逼,皇帝只觉得心力交瘁,终于忍不住猛地咳嗽起来。

    一侧的公公吓了一跳,急急赶了过来扶住他,但不一会儿就见他捂着嘴的指缝已经溢出血来了。

    他微微皱眉,才跟长孙祁烨道:“七皇子,您也体谅下皇上吧。”皇上的身子,可真的熬不住几天了。

    长孙祁烨看到那血的一瞬间,也愣住了。他早就听人说了的,父皇身子已经到了药石无灵的地步,此番回来,他只被父皇所下的赐婚圣旨激怒了,完全不记得父皇如今还病着。

    “父皇……”

    “没事,父皇没事。”皇帝说完,擦去嘴上的血,漱了口,才虚弱的笑看着他道:“烨儿,父皇时日无多了,接下来的事情,父皇已经没有更多的精力去处理,但赵怀琰是人才,要留住,可能让他听话的唯一的人选,就是林锦婳,只有她在他身边,才能控制他。”

    长孙祁烨没出声,拳头紧紧握着。

    “你母后这么多年,也就是惦记着你能坐上这个位置。她跟着朕这么多年,并不开心,朕都知道,可朕已经没有更多的能力去帮她了,烨儿,你要替父皇好好保护你母后,明白吗?”皇帝眼里的温柔都要溢出来,他是真的爱他的儿子,很爱,而不仅仅因为他的母妃是江妃而已。

    长孙祁烨看着他好似短短时间内就变得花白的头发,前段时候他还能笑着跟自己下棋呢,如今就已经是行将枯朽。

    皇帝不再多说,慢慢咳着往屋里去了,长孙祁烨也自己站起了身。

    出宫的时候,他也没去见江妃,浑浑噩噩的,直到停下,才发现他已经走到了林锦婳现在的住所前。

    门口收拾的很干净,摆着春季最早开的鲜花,门口似乎还燃放过鞭炮,应该是恭贺她现在成为长乐公主,又即将嫁入钺王府的吧。

    “七皇子,您可要进去?”

    常青在一侧看他浑身透露着孤寒的样子,心疼不已。

    长孙祁烨没说话,直直就这样看着屋内,双目赤红。

    他多希望里面的人能小跑着出来,笑意盈盈的看着他,跟他充满爱意的说一句:“你回来了。”话里带着欣喜,带着爱慕……不,甚至不要爱慕也可以,只要她愿意接纳自己就好,可他知道,这一切终究只是妄想了。

    “去把府里最好的珠宝首饰、最好的绫罗绸缎、最好的一切都给长乐公主送来,就当是我作为皇兄……送她的新婚礼。”长孙祁烨嗓子嘶哑的说完,落寞的看着始终不曾有人出来的大门,终于,转身而去。

    林锦婳其实早就知道他来了,但有些希望是不能给的,不管对谁都好。

    她听翠婶儿说他已经走了,才放下了医书,缓缓道:“去备马车。”

    “您要去哪儿?”翠婶儿不解。

    林锦婳看着放在锦盒里那颗药丸,沉默半晌,才关上了盒子,道:“去见未来夫君。”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八章 怎么样都爱

    卫国侯府里。

    夜生跪在祠堂里,后背挨着鞭子,一下又一下,一声又一声,他竟是半点没吭声,看得一旁的宫衣鱼都忍不住哭了起来,跟卫国侯道:“爹,您就饶了哥哥吧,鱼儿就这一个哥哥了。”

    卫国侯气得面色铁青,抬手又是两鞭子狠狠抽了下去,直抽的夜生皮开肉绽才停下寒声道:“这个不孝子,他要害了我整个侯府,我如何还能再留他!我今儿就要活活打死他,省的他在犯糊涂,把我宫家都给害了!”

    侯夫人泣不成声,见卫国侯还要抬手,直接就跪在了夜生身后挡住那鞭子,道:“侯爷要打,连妾身一起打吧,这不孝子是妾身十月怀胎生的,他若是死了,妾身也不活了!”

    “你——!”卫国侯气得说不出话,抓着鞭子的手抖了半天,才叹了口气,沉沉把鞭子摔在了地上,寒声道:“你就惯着他糊涂,等到时候我上了斩头台,断送了整个宫家的前程你们就高兴了!”说完,气得直接扭头走了。

    等他一走,侯夫人才擦去眼泪,拉着夜生道:“先起来吧……”

    “娘,您由孩儿跪着吧,爹爹罚的没错。我的计划被人发现了,会害了整个宫家。”他知道长孙祁烨没死的时候,就知道皇上肯定会知道这件事,不过没想到的是,这么多天过去,皇上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只是撤了父亲在朝中领着的职务,让他废在了家中。若是长孙祁烨再心狠一点,直接要了他的命都是可以的。

    宫衣鱼眼眶红红,忍不住道:“哥,你为什么这么做啊,七皇子他与此事无关,你怎么下得去这狠手呢?”

    “不用你管,这件事不关你们的事,到时候如果圣上真的罚下来,所有的罪责我会一力承担。”夜生拳头紧握,寒声道。

    “可是你……”

    “你们都走吧,我想你个人静一静。”他沉声道。

    侯夫人知道他现在还不能冷静,看着他满目恨意的样子,她又何尝不恨?当初被凌迟的,也是她的儿子。可是皇上已经将那人赶出西夏了,还能怎么样呢,难道要先皇最疼宠的儿子来给自己的儿子陪葬么。

    她痛苦不已,想起自己的儿子死时还那么小……

    宫衣鱼却是不能理解这些,她懂事的时候,长兄已经死了。

    她红着眼睛懊恼的往屋外走,想去七皇子府看看,但才出大门,就见一个着浅灰色衣袍的男子站在门口不远处的树下。

    今儿春光甚好,伴着才抽出芽儿的绿叶,宫衣鱼看着那长身玉立的人,一下子就明白戏文里写的,什么是一见误终生了。

    长孙玄隐淡笑着看着门口站着的少女,轻轻跟清幽道:“去吧。”

    “是。”清幽应下,立即快步跑了上去,朝宫衣鱼道:“这位小姐,我师父想请见你家侯爷。”

    “我爹他在呢,不过我爹今儿脾气不大好。”她忙回过神来,道。

    清幽闻言,点点头:“我师父知道,所以才特意来的。”

    “我让人去告诉爹爹……”说罢,立即要转头,却发现侯夫人也跟着出来了。侯夫人本是打算叫住她的,哪知一出门就看到了那静静站着的男人,便是化成灰,她也认得那张脸。

    “十七殿下……”她心底的恨意和痛苦迅速席卷上来,清幽却是很镇定看着她满脸的恨意,道:“我师父要见侯爷。”

    侯夫人拉着宫衣鱼的手,半晌,才忍住眼泪寒声道:“侯爷不在。”

    “可是方才这位小姐说……”

    “我说了侯爷不在!”侯夫人说完,拉着宫衣鱼就回头走了,并命人关上了侯府大门。

    她怎么也想不到还能见到长孙玄隐,她以为他被赶出西夏后,肯定被皇帝供养在了某个地方,依旧过着富贵悠闲的生活,可没想到方才见他,他只普通人的样子,穿着简单朴素,神态平和,没有半点她想象中的样子。他回来要做什么?再挑起当年的事来伤侯爷的心,来逼宫家走上绝路么!

    她咬咬牙,一字未发,等到了房间,才跟宫衣鱼道:“这件事不许跟任何人提起。”

    “可是娘,他是谁?你为何称呼他为十七殿下?”宫衣鱼忙问道。

    侯夫人却是一个字也不愿意提起,只受伤的坐在暖榻边忍不住轻轻哭了起来。

    宫衣鱼不敢再问,但她的心却好似被他勾走了,她见到七皇子都不曾这样过,而且方才明明才看他一眼,他朝自己的笑的时候,如沐春风。

    门口,清幽看着人走了,才回头跟长孙玄隐道:“师父,怎么办?”

    “不妨事。”他早知道不会这样轻易见到的,不过现在宫家出事,却并非祁烨说了什么,而是弦月和江妃。当年江妃利用宫家把自己赶出西夏,如今弦月也学会了这一套,要故技重施了么。

    “入宫吧。”说罢,平静上了马车。

    清幽看着他始终淡淡的样子,却敏锐的能嗅到一丝难过,不过他知道,师父心里就是难受至极,也不会说一个字的。

    马车很快到了宫门口,宫门口的侍卫接到他的名帖说要求见时,整个人都蒙住了:“你是十七殿下?”传闻十七殿下被赶出去,不许回西夏的,他怎么敢……

    “你去回禀,等皇上看到字迹就知道了。”清幽在一侧道。

    那侍从见长孙玄隐虽穿着简单,但眉宇间的确跟皇子们有几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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