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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华妆-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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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妃淡淡一笑:“皇上的意思,让你亲自带兵。”

    “臣也正有此意。”他忘了关于林锦婳的一切事,却没忘记父皇的绝情。

    “那就好。”江妃莞尔,那个人,她总要杀死了,心中才满足的。

    长孙祁烨就在江妃的宫外,听闻钺王也来了的时候,转头就走了。

    跟在他身边的公公不解:“殿下何不进去。”

    “她有客人,我去做什么?”长孙祁烨说完,才冷声道:“让你们找阿慕的,找到了吗?”

    “还没有……”

    “那还不去找?”他冷声说完,回头朝江妃的宫门口看了眼,到底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下午时,暖风已经带上了凉意,很快便带来了一场大雨,让林锦婳不得不回到屋子里等着,不过她没想到的是,还有熟人也已经到了这里。

    墨雪的马车才入西夏,就立即找了客栈先住了下来,而后才慢慢打探起林锦婳和赵怀琰的事来。

    阿宝坐在大堂里也小心翼翼的跟人打探着,就听到隔壁桌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朗声道:“那个男人,我要定了!竟然一路逃到了京都来,看我不抓到他!”

    “男人?”阿宝吓得一抖,忙小心翼翼朝他看去,胡子拉渣但五官却很硬朗饱满,看起来也是富贵人家的公子。

    他打开描好的画像,笑起来:“小狐狸,我看你往哪儿跑。”

    阿宝出去好奇,偷偷瞥了眼,登时睁大了眼睛,画像上这个清秀的男子,不正是太子妃吗!

    她张张嘴,鼓足了勇气,才凑上前问道:“这位大哥,敢问画像上这位公子,是已经到京都了?”

    “你认识?”

    “像是一个故人,但故人是女子,您这位是男子。”阿宝忙笑道。

    男人嘿嘿一笑:“我的男人自然是到京都了,不过关你何事?我看你就是见本公子俊朗不凡,要来搭讪吧,不过本公子告诉你,本公子家财万贯,可看不上你,做小妾都不行,你死心吧。”

    阿宝哑然,自己明明还啥也没说呢。

    但知道太子妃很有可能已经在京都了,她这才忙小跑着上去把消息跟墨雪说了。

    墨雪也有些惊愕,但更多的却是惊喜:“如此最好。”

    “那我们现在去找太子妃吗?”阿宝激动道。

    墨雪摇摇头,京都还有不少危险,绝对不能让太子妃暴露出来,否则更危险。

    她想了想,问阿宝:“金条还有多少?”

    “不少呢。”阿宝忙去翻出匣子来,摸出四五根金条和一沓银票:“银票在西夏没法用,但金条可以。”

    墨雪浅笑:“不能大张旗鼓去找太子妃,就让太子妃来寻我们吧。按照你所说的,太子妃既然还能劫了那男人入京来,一定也能找到我们。”

    “那我们怎么做?”阿宝不太懂,墨雪将金条全部拿上,便下楼去了。

    走时却没发现方才那夸夸其谈的男人直接就尾随着她跟了上去。

    林锦婳一觉睡到天光大亮,因为怀孕,嗜睡不少,等醒来时,看着被窝另一边空荡荡的,她小心的蜷缩起身子,闷了许久,才终于坐起了身来。与其在这里唉声叹气,倒不如想想法子。

    起身后,翠婶儿已经准备好了早膳,两碟小菜加一碗清粥,搭配一小碟盐渍酸梅。

    “公子,您要的书奴婢去书铺说了,他们下午便叫人搬来。”翠婶儿跟在一侧小心道。

    “嗯,一会儿让人搬到里屋。”林锦婳想了许久,还是打算先看看西夏的医术,当初衾息仿佛知道怀琰的病,想来西夏的医书里会有记载。

    翠婶儿应下。

    早膳才过,就听到屋外有敲门声。

    林锦婳迅速警惕起来,跟翠婶儿对视一眼,她早就叮嘱过翠婶儿的。

    翠婶儿会意,到底也是大家族出来的,镇定下来,才上前应声道:“谁啊?”

    “是我。”

    男人的声音传来,林锦婳认出是夜生,但现在夜生一定也被赫连璟盯上了。

    她朝翠婶儿摇摇头,翠婶儿会意,忙应道:“不认识。”

    夜生皱眉,他分明的打听到有个年轻公子买下了这里的,难道真的不是锦婳?

    他回头看了眼,见无人跟来,这才提步走了。

    等他走后,暗处的人才睨了眼那大门紧闭的院子,也跟着走了。

    翠婶儿这才回来回话,道:“公子,您没事吧?”

    “让你打探的,将军府可有动静?”

    “听说大将军在查个什么人。”翠婶儿道。

    林锦婳皱眉,这个赫连璟,自己到底救过他,居然就这样恩将仇报呢。继续这样下去肯定不行,她得想个法子才是。

    “最近西夏要跟锦朝开战了?”她道。

    “对,听闻皇上好似属意钺王殿下出战呢。”翠婶儿将外头听来的话说给她听。

    林锦婳微微咬唇,来回走了两圈,才终于道:“去租一辆青帷马车来,入夜后,我们出去一趟。”最好的法子,就是让赫连璟无暇顾及自己。听怀琰曾说,他好似在锦朝培养了不少势力,包括之前被怀琰剿灭的山寨,还有后来怀琰一手扶持起来的云水间都是交给他在打理。

    翠婶儿见她神情严肃,不敢耽搁,立即出去租马车了。

    林锦婳看着屋外豆大的雨落个不停,心也跟着沉了下来,才好好休息两日呢,就不得消停了。

    夜色降临时,林锦婳才戴着帷纱帽跟翠婶儿一道上了马车,朝西夏某个方向去了。

    赫连璟接到属下的汇报,说还未找到林锦婳时,才笑起来:“林锦婳就是林锦婳,若是这样轻易就抓到了,我还不信了。”

    话未说完,就听人来报:”将军,外头有一个姓慕的公子求见。“

    “慕?”赫连璟挑眉:“请他进来。”

    “但他说,要将军您亲自出去。”

    赫连璟听得皱眉,难不成是她来了?她又有什么计划么?

    “将军,属下看他来的蹊跷,要不然还是把他叫进来吧。”来人道。

    “我岂会怕他?”赫连璟笑着说完,饶有兴致的撑了伞独自往外去了,还嘱咐下人:“都不许跟来。”林锦婳居然还敢亲自来找他,他倒要看看,她到底是有什么计划,居然敢亲自送上门来!

    林锦婳的计划其实也不复杂,只是有一个能让赫连璟不得不离开京都的理由。

    过了不多会儿,翠婶儿便放下掀起的帘子,道:“公子,来了。”

    “嗯。让马车走。”林锦婳道。

    翠婶儿应是,看赫连璟出门口,便让车夫赶着马车往前去了。

    赫连璟自己也是一懵,她不是要见自己么,怎么走了?

    “将军,怕是有诈。”立即有人道。

    赫连璟闻言,反而乐了起来,诈?她现在不敢倚仗卫国侯府,区区一个弱女子,即便有诈又能如何?

    赫连璟的好奇心彻底被挑起,要了马来,孤身一人便追了上去。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她来追

    赫连璟一路跟着林锦婳的马车,却发现她非但没有往偏僻之地而去,反而直接去了最热闹的市集,从马车下来后,也直接进入了附近的酒楼。

    赫连璟看着她行色匆忙的背影,再看看这酒馆,难不成她是要跟自己私下聊聊?

    想到这里,他还是下了马,跟着她的背影一道往里去了。

    翠婶儿就一直在楼下等着,瞧见他进来了,这才上前见了礼,道:“我家公子在三楼雅间等您。”

    赫连璟未曾多疑,毕竟林锦婳不敢跟卫国侯府联系,又是孤身一人,在西夏根本对他构不成威胁。

    想罢,他便直接上楼去了。

    才入雅间的门,就见林锦婳已经在临窗的位置坐下了,泡好了茶,瞧见他来,嫣然一笑:“不若坐下喝喝茶说说话。”

    “你应该知道我在找你。”赫连璟打量了下四周,不见有异常,这才走了过去。

    “知道,不然我也不会送上门来见赫连将军了。”林锦婳浅笑,示意旁边的位置,让他坐下。

    赫连璟见状,这才走了过去,道:“你难道不知道你现在就是死路一条吗?若是你愿意,我还可以留一条活路,只要你答应离开西夏,永远不再回来。”

    “将军让我答应的事我根本办不到。”林锦婳也直接道。

    赫连璟冷笑出声,看着她一脸平静的样子,以为她还没意识到自己有多危险,语气略冷淡了些:“你若是不想走,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林锦婳抬眼看他:“若是我记得没错,我曾救过赫连将军一条命,将军要如此恩将仇报?”

    “我给过你机会了,而且你应该已经了解我为何要你走,你即便留下来,也活不久的。”赫连璟想起之前的事,心里也有些不忍,但对于弦月的要求,他永远也无法拒绝。

    “因为弦月公主吗?赫连将军,你深深爱慕着弦月公主,却还要眼睁睁看她嫁给别的男人?”林锦婳道。

    赫连璟听她这样说出来,整个人都怔住了,仿若她无意之间,就把自己心里掩埋的最深的秘密给挖出来了一般。

    他耳根微微发烫,他也想这样坦坦荡荡说出来,但弦月知道自己喜欢她,她不喜欢自己。

    “我既然爱她,就会成全她……“

    “即便她让你滥杀无辜?”

    “是!”赫连璟被逼急了,直接应道。说完,才深深呼了口气,朝窗外看去:“我绝不会背叛弦月的,我爱她,我的性命都是交托给她的。”

    “为何不告诉她?”林锦婳忽然有些同情赫连璟了,爱而不得还要拿性命去成全。

    赫连璟冷笑,转头看她:“多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你若是不走,那就只能我亲自送你上路了。”说罢,直接拔出了腰间的长刀,朝林锦婳的心口刺来。

    林锦婳没动,只淡淡看着他,直到他的剑抵在自己衣襟前,房门才被人猛地一下推开了,翠婶儿身后还有一群才跑过来为站稳的人呢,他们都清清楚楚听到方才赫连璟的话了。

    其实西夏风气开放,说爱慕一个女子并不是什么羞耻的事,只是赫连璟爱慕弦月公主,这就是件大事了,因为赫连璟作为弦月的亲信,是经常进入皇宫跟她私下相见的。

    赫连璟这才瞥见一角倾倒的水壶,里面有水不断滴落在地上,以至于他都没有警惕外面有人靠近。

    他不可能当众杀人,林锦婳也顺势站起了身,重新戴好帷纱帽,浅笑:“赫连将军乃是西夏的功臣,想来去跟皇上求娶公主,也不是太难的事。”说罢,便提步往外去了。

    外面被翠婶儿用银钱诱惑上来的人也瞬间一哄而散,但这话儿却仿若秋天的寒气一般,迅速传遍了京都,也传到了弦月耳朵里。

    “他竟是这样说。”

    宫殿里,她看着廊下挂着的鸟笼,慢慢给它喂着食物。

    宫女见她神色淡定,才道:“您想怎么处置赫连将军?”

    弦月将手里的食盒放下,才看了眼不断飘着的细雨,笑意缓缓浮现:“看来只能遂了她的意,让赫连暂时离开京都了。”

    “也是,赫连将军当着百姓的面居然说出为了公主可以杀任何人的话,太子本就防备着公主,此番一来,少不得要去皇上面前告状。奴婢这就去通知赫连将军,让他随此行钺王殿下一起出征。”

    “嗯。”弦月说完,嘴角微微勾了起来。她还真是小看了林锦婳这个闺阁小姐,本以为遭遇之前的事,她大多会吓得躲在角落瑟瑟发抖了,想不到竟还有这等意志闯入了西夏来。不过也罢,死是迟早的事。

    林锦婳跟翠婶儿出来后,还能感受到赫连璟茫然无措的气息,他自己也没想过让心意给弦月知道吧,虽然弦月一直都知道。

    上了马车后,林锦婳才道:“回小院儿。”

    “是。”翠婶儿立即应下。

    走时,附近还有茶肆正在更换招牌,林锦婳倒没多在意,直到一路行过去,发现不少小店的门口都挂上了锦旗,写了个大大的‘安’字。

    ‘安’是她给张晓芳用作新店名号的,怎么会忽然出现在西夏?难不成,是她们也过来了吗?

    林锦婳的心跳微微加速,她不敢轻易下马车去问,今日戏弄了赫连璟,京都里的其他人肯定会注意到,自己若是逗留,怕是危险,但这个‘安’字,却让处在困境中的她生出了希望。

    回到小院后,她立即拉着翠婶儿道:“方才我们回来时,路边的那个芙蓉茶肆可还记得?”

    “记得,那茶肆开了许久了。”翠婶儿只以为他是好奇,笑道。

    “去帮我给掌柜的送封信。”林锦婳说完,立即去提笔写了封信,而后才快速吹干折好装进信封给了翠婶儿:“跟掌柜的说,照这信里吩咐的备好茶,三日后再去取。”

    翠婶儿以为他是怕自己记不住茶名儿和分量这才写在信上的,忙应声去了。

    刚好时辰也晚了,书铺的人送过来足足二十本的医书,林锦婳接了医书,这才在房间里坐下看书打发时间了。

    赫连璟的消息传开,影响最大的还是赵怀琰。

    “他随本王一起出征?”他略有几分冷傲。

    下人都知道,这位新钺王殿下素来孤高,最不屑的就是与人一并作战,而且每每他独自出战时,总能得胜而归。

    闻言,小厮只道:“这也是弦月公主的意思,说此番迎战锦朝,担心越王殿下安危,有赫连将军跟着总是好些。况且您跟弦月公主婚事在即,您若是受伤了,弦月公主岂不是要心疼死了?”

    赵怀琰对婚事并没有什么期待,不过是江妃让她娶,他就娶罢了,而且女人大多娇弱蠢笨,也就弦月还稍微好些,娶回来摆着看也不至于太厌恶。

    想罢,只冷淡道:“告诉弦月,让赫连璟自己走,本王不想有人拖后腿。”

    小厮嘴角直抽抽,那好歹也是大将军啊,怎么就成了拖后腿的了。

    不过既然钺王这样说,他也只能应下回去跟弦月禀报了。

    等人都走了,赵怀琰才冷冷问着身边侍卫:“马儿备好了吗?”

    “照您的吩咐都备好了,只等天晴,您就可以同公主一道出去策马了。”侍卫道。

    “嗯。”赵怀琰冷淡应下,便扭头回去了。

    侍卫也是一阵冷汗,王爷就是要约公主出游都是这样一幅冷冰冰的态度,想来这辈子是没有人能让王爷温柔了。

    翠婶儿的信很快送过去了。

    墨雪在客栈中焦急等待着,终于在天色将亮的时候,茶肆的掌柜将信送来了。

    “您说有奇奇怪怪的东西都给您送来,昨儿有人送信来说照着买茶,但却是别的不要,偏偏就要十斤的玫瑰花茶,咱们这儿哪里做过这样的花茶?所以觉得蹊跷,便拿来给您了。”掌柜的道。

    “辛苦您了。”墨雪接过信看了看,玫瑰花乃是太子妃最先做的,而且信上这字也正好就是太子妃的笔迹。她眼里的欣喜渐渐多了起来,忙问掌柜:“那送信的人呢?”

    “昨儿就走了,说是让我准备三日,三日后再来取。”掌柜的道。

    墨雪眼睛亮起来,果然是太子妃,她真的在京都!

    掌柜的见她高兴,也犹犹豫豫,半晌才道:“那姑娘,您那个‘安’字的招牌可还要继续挂着?”

    “不必了,不过三日后那人再来,你替我留住。”墨雪说完,从袖子里拿出昨儿兑换的一百两银票给他:“办好之后我会再给你一百两。”那些‘安’字的招牌是她花钱让人挂上去的,为的就是让林锦婳来主动联系,现在已经联系到了,就不必再招摇了。

    掌柜的瞧见只是动动手指头就能有一百两,喜上眉梢连连点头哈腰:“您放心,小的一定给姑娘您办妥了!”说完,转头就赶紧回去了。

    等他一走,墨雪也去大堂找阿宝了,既然找到了太子妃,他们也该做别的准备了。

    但才下楼,就发现阿宝正在跟人争执着什么。

    “你这个人,分明是你故意跟踪雪姐姐!”阿宝面红耳赤的。

    “我看你就是被本公子的美色所迷惑,故意接近本公子!”男子满是胡渣的脸上写满了愤怒。作为城主之子,他见过太多扑上来的女人,深深的认为自己帅气多金。

    阿宝跟他没法交流,扭头要走,却被他拦住:“小丫头,我警告你……”

    “你放心,往后我看到你一定绕道走,但你再敢跟踪雪姐姐,我一定跟你没完。”阿宝也硬气一回,说完便上楼梯了,墨雪也赶紧往后撤了一步藏了起来,那个男人是谁,为何非要跟着自己?

    等阿宝上来后,她才朝阿宝嘘了声,小心朝楼下看去。

    “公子,要不咱们回城得了,以咱们郝家的权势,不会找不到个偷马贼的。”一侧小厮劝道。

    “什么偷马贼?”这位郝公子瞪了小厮一眼,才捂着心口深情般道:“是偷心贼。”

    小厮:“……”

    墨雪见他不似有恶意,这才带着阿宝回去收拾好了东西,带着她跳窗走了。

    林锦婳连夜把书翻了个遍,但还是没找到怀琰现在的症状。

    天色微亮时,翠婶儿进来剪了烛心,才看她颓然抱着一堆书坐在榻上,担心道:“公子,您没事吧?”

    “没事。”林锦婳摇摇头,瞧见她端了浓浓的汤来,才想起自己肚子里还有孩子,不能熬夜,这才朝她笑笑:“一会儿我歇歇,你去一趟书铺,再叫人送些医书来。”说完,拿出一锭银子给她:“剩下的钱你买些厚衣裳来,天儿越发凉了,你身上也穿得太单薄了。”

    翠婶儿见他还注意到了自己,眼眶微湿,忙跪下磕了头:“奴婢这就去办。”

    “你我都是挣个活路,跟我不必太见外,缺什么跟我直说就是,我的精力都花在别的地方,很难顾及到你。”林锦婳浅笑。她现在跟翠婶儿也算是相依为命了,而且外面跑腿的事儿都得她去做,自然要好生待着。

    翠婶儿连忙应下,又将早膳给她摆好,这才出去了。

    林锦婳熬了一夜,心中失望,勉强吃了些,把老母鸡汤都喝了,这才洗漱一番去睡下了,临到傍晚才醒,刚好书铺又送了书来,她看了几本便眯着眼睛等天亮了。

    如此两日过去,第三日天儿一亮,她就打发翠婶儿去茶肆等消息了,但没想到的是,翠婶儿这一走,就有人找上了门,还是她本以为会忘了自己的人。

    一群侍卫闯进来时,她刚绑好长发换好男装,瞧见来人,她思考了一下逃走的可能,但可能性为零,因为四壁都是实心的,她又没有飞檐走壁的本事。

    “你们是谁?”

    “带走!”领头的没理她,直接让人上前来把她打晕扛走了。

    不知过了多久,林锦婳醒来时,就听到外面隐隐的说话声。

    “殿下真看上这个男人了?”

    “生的怪白净的,身子又软,难怪殿下喜欢。”

    窃窃私语还没说完,就听得一声轻喝:“胡说什么呢?”

    “常侍卫。”守着门口的两个小厮忙低下头。

    常侍卫冷冷睨了眼几人,才冷哼一声:“往后再让我听到你们背后嚼舌根子,就拔了你们的舌头。”

    “是是,小的再也不敢了。”两人忙应完,才小心翼翼问道:“常侍卫是来看他醒没的?”

    “嗯,殿下要见他。”常侍卫说完,那二人立即推开了门,林锦婳也赶忙闭上了眼睛。

    她能感觉到有人走到她跟前盯了她许久,她都忍住没动弹,直到半晌过后,他才道:“你们去寻大夫来看看怎么还没醒……”

    “咳咳……”林锦婳一听要请大夫,立即醒了,否则大夫一来把脉,她岂不是就露馅了。

    “醒了?”常侍卫睨他一眼。

    林锦婳半坐起身来,才发现后颈酸疼的厉害,而这里好似就是个柴房。

    她顿了顿,才道:“你们到底是谁?”

    “七殿下让你来伺候,你居然藏起来了,慕白画,你说这里是哪里?”常侍卫冷淡说完,瞥见她散乱开的头发,这样看,她怎么都是个女人,果然是男生女相。高侍卫冷哼一声,才道:“别愣着了,起来,七殿下要见你。”

    林锦婳心里暗暗叫苦,这家伙怎么还记得自己?

    想来想去,也只能先应付着,等联系上了翠婶儿再说,那个在茶肆的人,到底是谁呢?

    她勉强站起身,重新绑好头发,这才跟着这个被称为常侍卫的人一起出去了。

    走时,还听到下人们三三两两在议论着什么。

    林锦婳忽然起了心思,上前道:“我想见钺王殿下。”

    “钺王?”常侍卫冷笑一声:“在七皇子府,你一辈子也见不到钺王。”

    “可是我是……”

    “钺王的人么?晚了,进了七皇子府的人,全是七皇子的。”说完,还朝她亮了亮腰间的寒剑。

    林锦婳只得闭嘴,但七皇子跟怀琰关系这么差么?那他是不是知道怀琰的真实身份?如果他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是会杀了自己还是送自己去怀琰身边?

    林锦婳打着小算盘,就听见旁边传来女子的求饶声:“七殿下,臣女知错了,臣女就是太喜欢您了才装作男子溜进来的,您放过臣女吧。”

    林锦婳的心微微提起,女扮男装会被打?

    她朝那声音来源看去,果真见一个穿着小厮衣服的女子正跪在地上哭得楚楚可怜,而且瞧她的模样,尤其是现在梨花带雨的,更是好看呢,七皇子一点也不动心?

    “来了?”长孙祁烨听到女人哭哭啼啼就无比心烦,瞧见林锦婳来了,嘴角才扬起来,长眸里带着几分杀气:“还敢跑?非要本皇子打断你双腿,你才能本分吗?”

    “草民不敢,草民此番离开,是不想殿下陷入流言当中。”林锦婳忙躬身行礼。

    “流言?”长孙祁烨眉梢微挑,林锦婳点点头,忙道:“外面皆在传七皇子有龙阳之好,对草民更是喜欢,草民怕……”

    “哈哈……”长孙祁烨闻言,大笑起来,而后才更冷看她:“外面那些人真是闲的没事,本皇子不喜欢女人,也不喜欢男人。”说罢,指了指那地上楚楚可怜的女子:“把她给本皇子赶出府去。”

    林锦婳多想被赶出去的是自己啊。

    她走到那女子身边,轻声道:“小姐,草民……”

    “七皇子不喜欢臣女,何必如此羞辱臣女?臣女好歹也是丞相之女,怎么能让个低贱的平民男子来相送!”说完,便怒气冲冲的站了起来。

    长孙祁烨皱眉,已是十分的不耐烦,女人真是麻烦。

    “常青,把她扔出去。”说罢,扭头就走了。

    林锦婳眼睁睁看着常青上前一把将人打晕,像扛着猎物一般扛在肩上就走了。

    “想断腿吗?”长孙祁烨发现他没跟上来,头也不回的寒声道。

    林锦婳哑然,只得冒着小雨跟了上去。

    一路跟着他到了他的住所,才发现他整个房间除了一张床和一把凳子,几乎是空空荡荡的。

    她诧异了一下,就听一侧小厮推了她一把,道:“还不去伺候?”

    “伺候?”怎么伺候,难不成长孙祁烨真的喜欢男人?

    “本皇子淋了雨,更衣都不会吗?”长孙祁烨嫌弃冲他道。

    林锦婳满头黑线,非得来折磨自己么?他们无冤无仇的,不就是当着他的面杀了一只老鼠么……

    正想着,床底下又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林锦婳解他腰带的手微微一顿,转头朝床底下看过去,却发现身边的人又开始浑身僵硬了。

    她看了眼挂在一侧的佩剑,立即上前去将佩剑拔了出来敲床底驱逐了。

    小厮们吓了一跳,还没开口,老鼠就被赶了出来,而后便被林锦婳稳准狠的一剑给砍了,林锦婳吃惊自己的反应速度,而后才发现长孙祁烨又抱着盆子去吐了。

    但最让她奇怪的,这些老鼠到底哪里来的?假山那处也是,这里也是,按理说这等地方每日有人打扫清理,加之防备的这么严,不可能有才对。

    她想了想,也不管还在吐的长孙祁烨,指了指一侧的小厮:“你看看床底是不是有东西。”

    “东西?”

    “嗯。”林锦婳没说出自己的怀疑,只点点头。

    长孙祁烨吐得差不多了,才道:“照他的吩咐。”

    小厮这才忙趴了下来,看了半晌,才道:“没什么东西……”

    “拿这个拔拔看。”林锦婳把剑给他道。

    小厮面色有些古怪,但见七皇子未曾拒绝,便拿这剑去拨了,拨了好一会儿,才拨出些吃剩的食物残渣来。

    林锦婳顿下用帕子捡起些闻了闻,确定是有人下了药故意引这老鼠来的,才道:“有人故意的。”

    话落,长孙祁烨浑身都冷了下来:“查!”

    “是。”小厮忙应下去了,走时还特意看了眼林锦婳,眼神里带着些许警告。

    林锦婳不明白,不过也无妨了,反正她要想法子离开这里的。

    长孙祁烨似乎也没了折腾他的心思,直接让人带他下去了。

    很快便有人给林锦婳安排好了房间,就在这院子的后罩房里。后罩房还住着洒扫的粗使下人,而且从她这儿到长孙祁烨的房间也格外近,但好歹是独立的一间,也让她多少安心了些,只是要怎么逃出去了?

    她抱胸站在房门口,看隔壁负责洒扫的方伯正趁着下雨在整理自己的器具,才凑上前笑道:“方伯,整理东西呢?”

    面对林锦婳的搭话,方伯表现的很不屑:“卖屁股的东西,不要跟我说话。”

    林锦婳哑然,人七皇子不是说了不喜欢男人吗?

    “方伯,你可能误会了,我就是想……”

    “想也不行。”方伯没好气瞪了她一眼,便扭头回屋去了,还用力的砰的一声关好了房门。

    林锦婳扶额,还好自己不是个真男人,否则怕是一辈子打光棍的命。

    跟方伯交流无果,她只能坐在门口看雨,现在是才出狼窝又入虎穴,她要怎么去钺王府呢?弦月已经发现自己了,倒不如先去怀琰身边再慢慢想办法。

    就这样无聊的等到天色将晚,她准备吃晚饭就去睡觉,常侍卫又冷这一张欠债脸来了。

    “殿下叫你。”

    “更衣?”林锦婳不解道。

    “府里今日办宴会,你跟在殿下身边伺候。”常侍卫道。

    林锦婳一下站起身来,宴会啊,人多眼杂的,她是不是可以趁机溜出去?

    常侍卫似乎看出她的想法,无情的打破了她的幻想:“我会一直盯着你的,殿下吩咐了,敢跑,就打断腿!”说完,扭头就走了。

    方伯这会儿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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