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后宫:来人皇上又闹了-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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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都走了。”
　　整个勤政殿空荡荡的，只剩下了秦沁和萧望之。萧望之的额上汗珠子一层一层的往下落，明黄色的冕服的前襟全湿了。
　　门外的御医已经捧着药递进来，一碗药灌进去，却是无济于事。萧望之的手依然是颤抖着，半晌都没有和秦沁说一句话。
　　不是装病，而是生死当真命悬一线。
　　就连寝宫都没有回，直接把萧望之放在软榻上放平。秦沁不小心压到了萧望之受伤的手指，已经拆了纱布，只是青紫的痕迹在萧望之苍白的手上格外的醒目。
　　秦沁握着萧望之的手吹了半天，却没有看到萧望之微微勾起的嘴角。
　　不知道费了多大的力气，萧望之才说出来两个字：谢谢。太含糊其词，秦沁没有听到。
　　这一次生病，甚至是惊动了太后。那个波澜不惊的女子到了勤政殿的时候，萧望之已经睡着。平静的睡颜就像是整个时间静止。
　　“太后。”
　　秦沁第一次看到萧望之发病这样严重，御医表示，什么时候醒来还是个未知数。
　　“你做了哀家要来做的事情。皇后，你做得很好。”吴太后并没有对萧望之有多少关切。
　　秦沁一头雾水，什么叫做，做了太后要来做的事情。意思是，她身为皇后越权了吗？
　　太后对于秦沁的做法是满意呢，还是不满意。
　　深宫之中，到处都是敌人。晚上就要搬进来的裴元夕，已经在层层帘幕外面等着传召，而秦沁决不能在萧望之出事的这些时间掉链子。
　　“这些事情，都是儿臣的本分，儿臣不敢居功。如果太后有什么不满意的，儿臣愿意改。”
　　秦沁说的恳切，虽然太后以前曾经多次刁难。但是自从秦沁搬到了昭台冷宫，太后并没有落井下石。
　　反而是送了一个宫女给她，还让她的陪嫁宫女花见贴身相随。并没有抛弃这个将要失势的皇后。
　　“哀家这次来，只是想要亲口提醒皇后，不要随随便便的再把哀家赏给皇后的步摇弄丢了。天下间，仅此一套，丢了可就是再也没有了。”
　　秦沁手心一颤，护甲差点扎穿了手心。
　　那套步摇，丢了一支，太后知道。但是太后用尽了办法把那套步摇丢失的那一支找了回来。
　　这宫中，到底有多少双眼睛，那套步摇到底有什么用。太后温婉的笑容，虽然容貌已经比年轻的裴元夕稍微逊色，但是这神秘莫测的微笑却不是年少的裴元夕能够表现的出来。
　　太后根本没有进去看萧望之一眼，便是返回了长信宫。秦沁甚至怀疑，太后根本就不是为了来看萧望之，只是为了来处理麻烦，或者，就是为了来见见秦沁。
　　亲口告诉秦沁，千万别再把那支步摇丢了。
　　入了夜，裴元夕倒是勤快的很。三番两次，来来回回五次跑来九州清宴的寝殿，秦沁也没有辜负裴元夕的心意。
　　只是叫花见五次都用同一个理由回绝了裴元夕：皇上危在旦夕，需要静养，元妃娘娘请回吧。
　　而秦沁，却不能像是萧望之那样，一睡了之。这货如果身体好一点，是不是就不会把这么乱的摊子交到一个女人的身上。
　　一想到明天早朝那些大臣会来质问，生疑，弹劾。秦沁就觉得自己一个头两个大，更何况，她是个从来没有插手过朝政的女子。
　　帘帐里面的萧望之一夜未醒，就连水都喂不进去。外殿里面，整个太医院的御医都等候在一边，常喝的汤药在小锅里面煮着。
　　秦沁并不是什么也没有做，她第一个想到的可以帮忙的人，就是承影。只是，秦淮河的水那样的凉，在秦淮河边等了整整一个晚上，都没有人。
　　往常，总是能够偶遇承影，这一次，却没有。眼看着天就要亮了。若是萧望之醒不来，若是秦沁没有办法去抚慰那些臣子。
　　大齐可能就要从此换了日月。
　　此生第一次，感受到了空前的压力。揉了揉发软的小腿，准备离开的时候。看到了一个人策马而来，头发丝还带着露珠。想必是情势紧急，匆匆赶来。
　　“星河参见皇后，承影叫我把这个交给皇后。”星河翻身下马，流畅而且爽利。哪里是一个做生意的，简直就是一个白面书生，能文能武。
　　“这是？”
　　秦沁拆开，上面的字迹有些熟悉，不过却是隶书，不是萧望之常常写的小篆。
　　“杀一儆百，削长史，杀丞相，平天下。”
　　秦沁明显觉得自己的手在颤抖，削长史，杀丞相，平天下。不论是哪一件，都是根本做不来的。
　　长史贾晋元，左丞相姚思道。任意一个都动不了，现在，居然是要两个一起做。
　　眼看着太阳已经暂露头角，秦沁顾不上细细琢磨。只能先回宫，九州清宴层层叠叠的帘帐里面，萧望之几乎要长睡不醒。
　　身为一个女子，居然要代替执掌天下的帝王去见大臣。秦沁真的很想把萧望之摇醒，让他看看眼前到底是怎样的危局。
　　萧望之可能再也醒不过来，萧望之无子。萧家的宗室虎视眈眈，四大家族都已经在朝堂上虎视眈眈。
　　“娘娘，裴太尉，姚丞相，都带着百官在朝堂上吵着要见皇上。贾长史带着所有的有品阶的言官也都在外面等着，娘娘，我们今天还要出去吗？”
　　花见担忧的看着秦沁，秦沁却是凤目婉转，平淡无波。
　　今日，皇后的盛怒不知道要谁来承担。想要她的命，想要她难堪，就要看众位臣工到底有没有那个本事。



　　☆、第61章　皇后临朝


　　第六十一章皇后临朝
　　“本宫去朝堂，后世会如何评价本宫。”秦沁把一双手藏在袖子里，免得那些大臣看到她发抖的双手，那样就镇不住场子。
　　大齐的等级森严，分工明确。皇后虽然有着从旁协助政务的权利，但是历朝历代，从来没有哪一个皇后能够单独上朝。
　　在先皇萧纯钧过世之后，吴太后临朝不过只有短短两个月。青史上就写得不能看了，吴太后如今的幽居长信宫，竭尽全力淡化存在感，也是为了日后的史书写的好看一点。
　　秦沁贸然出门，恐怕会被那帮大臣吃的就连骨头渣都剩不下。
　　“牝鸡司晨，阴盛阳衰。祸国妖姬，人人得而诛之。”花见不敢看秦沁的脸，但是秦沁却是凤目婉转的笑了。
　　一身的华服已经换好，轻轻地俯身在萧望之的耳边说了一句话。这才是头也不回的往出走，而萧望之，却在秦沁出门之后眼皮微微松动了。
　　手指像是剧痛一般抽搐着。
　　“臣等要见皇上，百废待兴，不着急的延续先帝传下来的江山社稷却要一门心思的改什么革新。简直就是胡闹。”裴太尉首当其冲，对着秦沁行礼，却是膝盖也没有弯一下。
　　只要萧望之不能活过来，秦沁就是废后。还不是任由朝臣摆布，即使是做了一辈子大官的裴炎兴，也觉得秦沁的好日子到头了。
　　“皇后娘娘，臣等等候皇上多时。若是皇上今天不能醒来，大齐的江山社稷将要如何，请皇后娘娘即刻下旨，让宁王，燕王，成王诸多殿下赶紧回宫。”
　　秦沁冷眼相对，一言不发。萧望之现在还没有死，这些朝臣就已经开始物色下一个皇帝，真是急不可耐。
　　萧望之，你这个皇帝可做的真是寡淡。居然没有能够拥护你的臣子，放眼朝堂，没有一个人会为萧望之那个尽职尽责，在病榻上起不来的萧望之说一句话。
　　居然没有一个人，真不知道萧望之的身体那么差，到底是怎么坚持下来每天晚上批改奏章到了深夜。
　　“哦，本宫今天只是想要来问问裴太尉，姚丞相。到底科举的事情，你们办的怎么样了？皇上今年不过只有二十岁的年纪，本宫不过只有十五岁。你们简直是混账，你们怎么知道本宫和皇上不会有太子降生？”
　　这话说的狠了，重重的拍在桌子上。秦沁的一只护甲飞出去老远，正好砸在了姚丞相的脸上。一时之间，这些臣子见惯了温文儒雅的萧望之，居然被秦沁的气势吓唬到了。
　　呼啦啦的跪了一地，一个个的都战战兢兢。
　　气氛立刻变得压抑而且诡异，裴太尉独自站着，承担着秦沁的白眼：“皇后，老臣也是为了大齐的千秋万代，皇后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谋权篡位。”
　　这话说的狠了，说秦沁想要谋权篡位。笑话，秦沁什么时候稀罕过萧望之的这个位置，每天晚上都要熬夜看奏章，比高三的老师还要辛苦。
　　她才不要熬夜批改一辈子的作业，而且这些大臣就连一个劳模也不会给她。
　　“裴太尉说本宫谋权篡位？皇上抱病，太尉已经得到了皇上的旨意，一点都不想着为皇上分忧解难，却只会在这里为难本宫一个小女子。太尉可真是对皇上忠心耿耿。”
　　要不是裴太尉身高八尺，秦沁不方便下手。她实在想要甩一巴掌，代替萧望之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老匹夫。
　　“臣等只是想要遵循祖上的遗志，不敢有丝毫的懈怠。皇上如果能够亲口给臣下旨，臣一定遵旨。臣怎么知道，那道圣旨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裴太尉真会睁着眼睛说着瞎话，那上面是萧望之的隶书，再加上大印。还有着秦沁这个皇后当着萧望之和众位臣工的面散出去，裴太尉居然怀疑拿到圣旨的真假。
　　秦沁一点也不怀疑，倘若自己是皇帝，裴炎兴一定活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阳升起来。
　　一时之间，皇后和众位臣工陷入了僵局。谁也没有占下口头上的便宜，甚至，不少原来站在裴炎兴一方的臣子开始渐渐中立。
　　已经开始有些臣子中立，不帮着裴炎兴，也不帮着秦沁。裴炎兴是个老匹夫，难免以后不会报复穿小鞋什么的。秦沁初生牛犊不怕虎，这皇宫中的侍卫只听从秦沁，谁知道惹毛了皇后，会不会整个局势逆转，来一场血洗皇宫。
　　秦沁笔直的站着，一言不发。整个大殿渐渐地安静下来，直到德顺一声尖细的嗓音：“皇上驾到。”
　　朝臣像是流水一样迅速的给萧望之让开一条路，而秦沁，就在这条路的终端。第一次感觉到萧望之这个人的存在也是有着不少的用处，起码，不必被裴炎兴那个老东西逼死。
　　萧望之一身明黄色的冕服，脸色白的像是一张纸。眼神却是点了火一样看着秦沁，身边没有一个近侍搀扶着。到了距离秦沁不远的地方，才是缓缓伸出手。
　　而跪着行礼的秦沁站起来，走到萧望之的身边，扶着萧望之。这这一次，萧望之的手已经冰冷到了一定境界。
　　秦沁只觉得拔凉拔凉的，手上都有点微微的麻。但是捂着萧望之的手半天，怎么都捂不热。
　　难道，真的像是御医说的那样，我皇命不久矣。
　　“朕的旨意，难道要像是小学堂里面的夫子那样，亲自到了太尉的府上。耳提面命，太尉才会觉得那是圣旨吗？”
　　萧望之还是温文尔雅，只是这生气是雷霆之怒。
　　裴炎兴胡子都揪到了一起，明明宫里面的御医已经明明白白的说了。萧望之这一次一定是凶多吉少，醒来的机会渺茫。
　　他怎么还能出现在这里？
　　“臣不敢。”
　　裴炎兴还想说什么，却是看到上百个兵甲包围了此地。萧望之这一次，才是真正的有备而来。
　　“裴太尉罚俸禄一年，其余人等，三个月。朕的旨意，若是不能三个月办好，那么朕只好再找能人。”
　　萧望之这一席话，居然真的起了作用。眼前的危局一下子便是解决。秦沁双腿都要软了，进了九州清宴的寝殿，就开始喝茶。
　　“臣妾还以为皇上再也醒不了了。”
　　萧望之靠在软垫上，喝着补药恢复元气，这才是缓缓说：“你出门前和朕说，朕要是醒不了，你就要嫁给下一个皇帝。朕就是想死也得先回来。”



　　☆、第62章　冒险秋试


　　第六十二章冒险秋试
　　“怎么，皇上舍不得？”秦沁才不认为萧望之有多么的喜欢她这个皇后，无非是大周的压力顶着。
　　姓萧的绝对都是脑子有病，明明不喜欢，还能这般多的甜言蜜语。秦沁刚刚喝进去一口茶，就觉得饱了。
　　“朕怎么舍得把这么可爱的皇后送给别人，朕可以拱手让江山，却不能把自家的皇后送礼给了别人。”
　　这油嘴滑舌的，秦沁都觉得有些懒得搭理萧望之。
　　同在一个屋檐下，眼看着天气一天比一天凉下来。秦沁开始发愁冬天的取暖问题，要是还和萧望之共眠一榻，就很有必要让内务府多送些银炭。
　　当然，第一波寒冷袭来，并不是因为天气。而是秋试，萧望之这个快手党，居然赶在了初冬之前就把秋试定下来。
　　全国人口八千万，州县三十六郡。萧望之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就出台政策，而且实施。看着那一卷卷完整的卷宗，秦沁真的很想给萧望之点个赞。
　　“皇兄多年以前就已经开始筹备，也就只是差了这最后一步的圣旨和执行而已。朕没有什么功劳，皇后谬赞了。”
　　萧望之居然这样的谦和，秦沁倒是觉得很少见，藏书阁只有帝后两人在翻阅古籍。就像是时间都静止在了两个人的身边，秦沁看不进去这样繁冗的卷宗，其实只是给萧望之打下手。
　　“臣妾只是觉得，科举制雄才大略，能想出来的是人才，能够执行的也是人中龙凤。”
　　在另一个世界，这样的考试制度，颠覆了整个世界。在大齐，科举制，必然也会刮起一场风暴。
　　想到大齐的将来，萧望之这个病的只剩下一口气的文弱书生在秦沁的眼中也变得高大起来。
　　“朕的皇兄，当真是雄才大略。”
　　萧望之已经是第二次夸赞先皇，那个人如果还活着，那就是秦沁的夫君。那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呢？能让目下无尘的萧望之由衷的赞赏。
　　同样是皇帝，他真的是萧望之的榜样吗？
　　“皇上在大周国长大，怎么会和先皇这般情深？”
　　秦沁等着萧望之讲故事，而萧望之也确实没有令秦沁失望。表现出来一贯的商人特性和姓萧的一贯的有病的性格：“把昭台宫中的东西搬回来九州清宴，朕就告诉你为何朕尊敬爱戴皇兄。”
　　其实，昭台冷宫才是真正的冷宫，除了一扇门，基本上没有了还能看得建筑。每每躺在床上，秦沁都要怀疑这房子是不是要塌了。
　　萧望之的嫔妃不多，被打入冷宫的更是为零。也就少了冷宫这一项修缮房屋的开支。
　　只是，这么轻易地死心塌地的回到九州清宴，秦沁的面子往哪里放？
　　眼珠子一转：“皇上说的有理，臣妾应该回到九州清宴。只是臣妾以为皇上的秋试是为了给国家招揽人才，并没有歧视寒门。皇上也是曾经讲过的，女子也可以担任朝中职务。”
　　萧望之立刻坐起来，秦沁这是想干什么。
　　“臣妾想要参加科举考试，若是中了状元进士什么的。皇上可要给臣妾谋一个官职。”
　　秦沁虽然说得面不改色，但是对于萧望之而言，这可是开天辟地的事情。就算是九品中正制时期，也从未有过女子参加过评选。
　　一些大户人家的西席先生，给深闺小姐做功课的，也用的多是败落了的世家才女。这样明目张胆的想要进入朝堂的，简直就是闻所未闻。
　　其实，秦沁只是想要弥补一下自己没有高考过的遗憾。看着萧望之这么隆重的表情，他要不要这么激动。
　　“不知道皇后想要什么样的官职，还有什么官职能够大得过皇后的位置吗？”
　　萧望之不解，大齐开国八百年，分分合合到了今天。其实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女子掌握朝政，秦沁这是冒着天下之大不违。
　　“臣妾就是想要看看，皇上的科举考试，到底是不是公平，公正，公开。难道皇上是担心臣妾的成绩太差了，给皇上丢脸？”
　　萧望之才不相信，秦沁这么滑头的人，会垫底。这才是点了点头：”“皇后可以去参加考试，不过，皇后报名之时，必须姓萧。”
　　萧望之果然是雄才大略的皇帝，从不和人斤斤计较，一定要和人一两一两的计较。
　　姓萧的脑子都有病，萧望之居然要秦沁披着姓萧的马甲去科举考试。太猖狂了，秦沁想了想，还是同意了。说不定姓萧还能有优惠。
　　“朕在大周做质子这些年，兄长每年会到大周出使一次。每次都会给朕带大齐的特产，所以，朕从来都没有忘记了故乡的味道。”
　　秦沁的眉毛已经挑起来，做了那么多丧权辱国的事情，居然被萧望之三言两语就打发了。这算是什么奇葩回答，哪有人把每次带点土特产就觉得感激不尽的。
　　“皇上，皇兄没有救过你，送过你好书，给你指点过迷津吗？”一般来说，这位先皇已经是世外高人的级别，应该十分高冷。
　　那么，就已经是语出惊人，出手不凡。要不是一句话让懵懵懂懂的萧望之骤然开悟，要不就是送了半部论语治天下。
　　“没有，每年皇兄都会带着大齐的糕饼，还有几个会做大齐菜色的厨子去看朕。每年，最幸福的日子就是见到皇兄的日子，朕可以吃到家乡菜，可以拥有家乡的味道。”
　　萧望之似乎是觉得回味不尽，放下了手上的卷宗：“这些年，总是吃药，口中都是苦味。可惜了，那些味道都忘记了。”
　　自从萧纯钧死后，那些熟悉的味道就都成为了云烟过眼。这个故事就算是讲完了，萧望之眼巴巴的看着秦沁：“有一种红豆玫瑰糕，不知道怎么做出来，松松软软，甜而不腻。每次吃完了，都能在留着几天的味道。”
　　“臣妾饿了。”秦沁放下了书卷，马上就准备回宫去做红豆玫瑰膏，这也是她最喜欢吃的东西。
　　还好手艺没有失传，否则口腹之欲便是难以满足。



　　☆、第63章　裴家公子


　　第六十三章裴家公子
　　秦沁是行动派，说干就干，很快，九州清宴的小厨房就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不想把绝密的红豆玫瑰糕做法传给别人，所以当值的宫人都被遣了下去。
　　玫瑰的香气，红豆的软糯，整个糕点松松软软的摊在一尺见方的盘子里。秦沁刚刚切成了一寸见方的小块，就看到一只手落在上面。
　　雪白莹润，骨节分明。
　　“皇上何必如此心急，臣妾又不是不给皇上。”
　　拿着雪亮的刀转过身来，却看到了一张倾国倾城的妖孽脸，在这里的居然是裴元齐。
　　秦沁赶紧把刀护在了胸前。
　　“裴公子来此何事？”
　　“元妃和皇上有事相商，听闻皇后在此处做糕点。臣过来看看，沁如，要不要我帮忙？”
　　秦沁满脸黑线，这货哪是来帮忙做糕点的，分明就是来帮忙吃的。秦沁随手捞了一块放到他的手心。
　　“你来试试这甜味如何？”
　　“皇后天姿国色，臣一见倾心。”上次相见，秦沁隔着月色，裴元齐放荡不羁，若不是承影拦着。指不定裴元齐敢做出什么事。
　　不过，裴元齐似乎就是冲着承影去的。
　　“本宫是皇后，久居深宫。那些污言秽语，权当没有听到。”秦沁端着码好的糕点就往厨房外面走去。
　　“月色妖娆，皇后风姿约绰。怎么能说是久居深宫，什么都不知道呢？”裴元齐跟在后面，倒是已经尝完了糕点：“臣想知道，到底是佳人的味道更好，还是这糕点的味道更好。”
　　姓萧的，姓裴的，没有一个正常的。
　　眼看着到了九州清宴大殿前，出现了值守的宫人。裴元齐这才稳稳的战壕，俨然一个白面书生从画中走出来。
　　难道萧雪臣，萧望之，裴元齐，这些人真的是正人君子。直到遇见秦沁才犯了罪吗？
　　秦沁擦亮眼睛，她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长了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就算是裴元夕也未必真的有那样的能力，像是真金白银一样人见人爱。
　　无利不起早，裴元齐必有所图。
　　大殿里，裴元夕巧笑嫣然，和萧望之正在说话。秦沁心里骤然间失落了一下，似乎裴元夕和萧望之极为般配。
　　一个是倾国倾城的美人，一个是励精图治的帝王。不知道后世会传出来多少风流韵事呢。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秦沁走的笔直，到了萧望之的身边才落座。只要本宫不死，尔等终将为妾。
　　“臣刚刚和皇后探讨这红豆玫瑰糕的做法，原来，想要更加松软，只要加上鸡蛋清就可以。臣真是涨了见识。”
　　萧望之已经夹进口中的这块糕点，差点吐出来。疑惑的看着秦沁，他是在疑惑，他的皇后什么时候和裴家的人混的这么熟。
　　秦沁微微的摇了摇头，意思是，与我无关呀。还是萧望之比较淡定，放下筷子淡淡的说：“朕教的。”
　　君无戏言，怎么萧望之也会说谎。他只说要吃红豆玫瑰糕，可从来没有告诉过秦沁怎么做。
　　“哥哥和皇上还有要事相商，臣妾就先行告退。”裴元夕并不吃秦沁做的东西，笑盈盈的起身行礼离开，也顺带着朝着秦沁福礼。
　　萧望之满意的点了点头，裴元夕便是踏着香风，踩着莲步离开了。裴元夕有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美，秦沁半天才回过神来。
　　“朕召见你是想要你去巡查秋试的考场，今年不同与往日。第一次科考，朕的希望都在你们这些后起之秀身上。”萧望之还是从苍白，还是咳嗽。
　　但是，他的生病和操劳从来都不是让大臣坚定地跟着他。而是想方设法的钻空子，这位裴公子眼睛妖媚，像是悬浮在空中。
　　这样目高于顶的人，会忠心耿耿的做个臣子。
　　“臣绝对不会辜负皇上的期望。”
　　君臣之间貌合神离的谈了好一会子，这才是散了。萧望之继续吃着红豆玫瑰糕：
　　“皇上，这糕点如何，臣妾的手艺还能看的过眼吧？”
　　萧望之难得的吃着津津有味：“这是朕吃过得最香甜的糕点。”
　　香甜？秦沁狐疑的看着萧望之，甚至自己又夹了一块。就是因为忘记了放糖，才觉得不好吃，没有继续下筷子。
　　“皇上当真觉得香甜？”
　　秦沁笑的没有一丝破绽。
　　“甜而不腻，香软可口。皇后的手艺胜过那些点心师父。”
　　萧望之说的云淡风轻，秦沁却如遭雷击。因为，这糕点里面根本就没有放糖，而萧望之，却是说这糕点甜而不腻，香软可口。
　　“皇上喜欢臣妾的手艺吗？”秦沁不死心，自己再次换了一块放在嘴里，淡而无味，没有香甜，只有红豆本身的软腻和玫瑰花的清香。
　　无论如何，都没有达到甜而不腻的境界。
　　“朕很喜欢。不过，皇后若是每天在这小厨房里面做点心，就是在浪费人才。朕的身体不好，不能前往考场视察，皇后是否可以代劳？”
　　如果秦沁没有失忆的话，就在一刻钟之前，萧望之已经把这个任务布置给了裴元齐。现在又交给了秦沁，意思就是，秦沁要和裴元齐出现在一个地方。
　　不要，宁可每天在小厨房做个厨娘也不要去和那个妖孽呆在一起。他的功夫比承影还要高，要是裴元齐在宫外想要对秦沁下手，那可怎么办。
　　可怜巴巴的看着萧望之，萧望之却是把秦沁的目光忽略掉。
　　“其他人去，朕不放心。科考的事情，皇后陪着朕整理过卷宗，只有皇后才知道如何能够改良考场。”萧望之用一种期望的眼神看着秦沁，好像离开了秦沁他就瘫痪了不能走路一样。
　　“臣妾凭什么去，皇上已经交代了裴元齐，臣妾若是也去，难免会让人觉得皇上不信任臣子，臣妾嚣张跋扈。”
　　“皇后果然聪明，朕就是不信任裴元齐。而且，皇后一向嚣张跋扈，何须那些人以为？朕已经给皇后备下了夫子的衣冠，皇后就放心的随着裴公子进考场去看看。”
　　萧望之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就像是说这么几句话把他几年的力气都用完了。看着秦沁的眼神，明摆着就是告诉秦沁：朕已经这幅样子，你舍得把朕丢给裴元齐那个妖孽？



　　☆、第64章　学问至上


　　第六十四章学问至上
　　秦沁的青帷小轿停在太尉府上，正好是清晨行人最少的时候。这是秦沁第一次来到太尉府上，这布局严谨，道路错杂。要是没有丫鬟领着，秦沁必然是要迷路。
　　行至听香水榭，这才见到了裴元齐。不知道为什么，见到裴元齐的第一面就觉得脊背生凉。
　　这种凉，是从心里面生出，而不是像是见到萧望之那样只是手冰脚凉。
　　“臣参见皇后。”
　　在这丞相府上，裴元齐倒是懂礼了不少。一身白衣胜雪，风度翩翩。秦沁一点也不怀疑，裴家的这位大公子，就算是换了女装，身后一定也会有不少的豪门子弟挣破了脑袋追着上来。
　　只是，每天面对着萧望之和裴元夕那两个人间极品。秦沁现在基本对帅哥已经免疫。
　　“裴公子免礼，本宫此次只是想要随同裴公子一起去巡视考场。考场之中，多有不便，还请裴公子多多照拂。”
　　秦沁极力的想要一个高冷的皇后的形象，从进门之后便是目不斜视，表情严肃。裴元齐却是笑了：“皇后过奖了。”
　　并未寒暄多少，秦沁来这里，只是想要把宫里面的轿子换掉。再要一个夫子的身份，裴元齐不敢为难，便是准备停当带着秦沁去了国子监的考场。
　　“秦夫子，这一次，整个国子监已经被禁严。如果没有皇上钦赐的令牌，任何人都不能够出入。”
　　国子监恢宏，里面被分成了上百个格子，每一间都是独立。考生都要在自己的房间里面答题，没有答完，不能出去。
　　“裴公子可曾想过，要参加科举考试？”
　　秦沁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觉得十分的新奇。想到半个月以后，她也要坐在这里考试，就对这些设施格外的严苛起来。
　　“科举考试，不过只是寒门子弟往上爬的途径而已。我已经是裴家将来的族长，直接进入朝堂，不屑于和那些寒门一起答辩。”裴公子还真是个心高气傲的，秦沁撇了撇嘴。
　　等到科考成为国家选拔官吏唯一的途径之后，看这些豪门子弟能不能放得下身份。
　　不只是裴元齐，想必整个大齐的士子都是这种想法。科考，只是一步，科考出来的人才，将来要如何安插到国家的各个部门？
　　“寒门广而世家少，大齐分为三十六郡，裴公子凭什么认为寒门就只能一辈子寒门。同样是国家的臣民，寒门就永远没有靠着自己的才能掌握国家的机会吗？”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国子监的末尾，秦沁质问裴元齐。只是裴元齐还没有说话，却是听到了一个人的笑声：
　　“皇后当真睿智，这样的话，此时今日，恐怕还没有多少人能够说得出来。皇后这样看中科考？”
　　一身玄色，袖口的白银花边冰冷而且繁复。秦沁似乎是第一次见到承影脸上的面具在阳光下瑰丽的色彩。
　　秦沁还是想要知道，承影到底长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