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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欲为后-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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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翃道:“娘娘可是为了太子?”
何雅语道:“不错,本宫正是为了太子的事。太子那天……喝了酒,未免有些把持不住,误伤了你,并不是他有心的。此事皇上也正在派人调查。终究会有水落石出的时候,但是太子如今在慎刑司里受苦,本宫身为人母,自然不忍。”
薛翃道:“娘娘既然是太子生母,自然该为了他竭尽全力。”
“你说的不错,”何雅语深深呼吸:“本宫先前求过皇上,也求过太后,但是皇上恨太子伤了你,盛怒之下不肯就轻易饶恕,而太后……太后碍于皇上之情也不便出面。”
“难道皇后今日来云液宫,是让我出面?”薛翃问,嘴角多了一丝讥诮的笑意。
何雅语道:“解铃还须系铃人,不是吗?”
薛翃冷道:“那娘娘可找错人了,我不是系铃人,我只是个无故遭殃,差点横死的人。”
何雅语咽了口唾沫,语重心长:“和玉,太子伤你,是他的不对,只是他年纪小,不免冲动了些。这次受了这个教训,以后一定会懂事,等太子离开牢狱,本宫会亲自让他来向你致歉。而且幸亏你也及时脱险,如今也并无性命之忧,何不化干戈为玉帛呢?”
薛翃漠然听着皇后这些话,尤其是那句“及时脱险,无性命之忧”,可笑的很。
何雅语怎会知道,真正的薛翃,已经没有说话的机会,更加不知何为“化干戈为玉帛”。
薛翃道:“娘娘这会儿在我跟前说这些话,真的是为了太子的性命安危着想吗?”
“不然呢?”何雅语满面急切,“本宫自然是为了太子。”
“是为了太子,还是为了您自己,或者您背后的何家?”薛翃并不看她,只是目视前方,望着帐子上垂着的一个避五毒的香囊。
眼前闪过那少年试探着握住香囊的样子。
何雅语眉头紧锁:“和玉,你在说什么胡话。”
薛翃道:“是胡话,还是难听的真话呢?”
何雅语咬了咬唇:“你不要太放肆了。”
“皇后这是来求人的态度吗?”薛翃微微一笑,转头。
对上她淡然的眼神,何雅语气滞。但想到自己如今已经走投无路,唯有放手一搏,她又生生地将那口气压下。
“好,你想要本宫怎么做?本宫都答应你,只要太子能平安离开慎刑司。”她抬手捂着胸口,真心诚意似的。
薛翃面不改色地望着皇后逼真的表情:“太子可以离开慎刑司,但是,就算离开,应该也不会再是太子了。皇后娘娘应该知道吧。”
这句话击中了何雅语的心头,痛不可挡。
但是……只要先保住太子早早地离开慎刑司,以后或许还可再继续图谋其他。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皇后心中正盘算,薛翃继续说道:“从此后他只是您的儿子,一个没有用的棋子了。哦对了,按照皇上的心性,只怕还会连累到娘娘您的后位吧?”
何雅语猛然一震,竟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你住口,休要胡言乱语!”
薛翃笑了笑:“娘娘心虚了吗?”
何雅语胸口起伏:“本宫,什么心虚!只是恼你口没遮拦罢了。本宫一心为了太子才来求你,你却在这里说这些有的没的,可是故意戏耍本宫……”
“好吧,”薛翃道:“娘娘既然说一心为了太子,那不知,能为太子做到什么地步?”
何雅语不知她到底是何意图,眼神变化,终于斩钉截铁地说道:“所谓母子连心,本宫为了暨儿,自然什么都可以做。”
“那就行。”薛翃微微歪头看着何雅语,像是在思虑什么。
四目相对,何雅语口干舌燥,只能勉强镇定,昂首问:“你想怎么样?”
直到薛翃漫不经心道:“我可以为太子求情,只要我愿意,太子之位甚至也能保住无恙。”
何雅语眼睛一亮:“和玉……”
她的心怦怦而跳,激动不已,但同时又有些惶恐,仿佛知道她说这句,一定还有什么下文。
果然,薛翃继续说道:“我的条件,——是娘娘您辞去凤位,当即自戕,何家的人,退出朝堂。只要娘娘答应这个要求,我便保住赵暨的太子之位。”
何雅语双眸微睁,眼睛里满是骇然跟惊怒:“你说什么?你、你怎么敢……”
“我当然敢。”薛翃不动声色的看着她:“接下来,就看皇后娘娘,你敢不敢?”
第84章
这是云液宫内的第一次互不相让的对峙。
自从薛翃以端妃之名入住云液宫; 以她的为人; 性情温和; 手腕玲珑,对谁都是面面俱到; 和蔼可亲; 对上恭敬,对下/体恤。
尤其正嘉是个难伺候的主子,每每有内侍、阁臣甚至宫妃等触怒了他; 若是端妃在跟前儿; 她必定会温声周全,往往必然会大事化小; 小事化无的。所以满宫内提起端妃来; 尽都是赞扬的声音。
端妃在时,何雅语时不时地也会来云液宫落座寒暄; 闲话些家常之类。
当时薛翃已经代皇后的职权行理六宫之事,又加上她人缘好; 宫内的威望自然比何雅语不知高了多少。
就算何雅语生了皇子。
对此,何雅语心中自然默默地不快; 但薛翃对她却一如既往; 彼此姊妹相称,而且对待赵暨也如同己出,小孩子察觉了她的善意; 自然也多喜欢跟她相处。
可偏偏因为这个视若己出; 更戳了何雅语的肺管子; 只觉着端妃不怀好意,非但夺了她的风头、恩宠,更加连儿子也要笼络过去了。
她并不想想自己这个母妃当的陈不称职,只恨别人对赵暨太好。
薛翃不是毫无察觉,只不过并不想大人之间的龃龉连累到孩子身上,看着赵暨孤零零的样子,心里就忍不住想起她先前失去的那个孩子,琢磨着如果那孩子还活着会是什么样,就忍不住想对他好一些。
但真的就像是江恒说的那样,这个宫内容不下好人。
薛翃说完了之后,何雅语脸色灰败,她指着薛翃说道:“你简直荒唐大胆,混账之极!你可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薛翃道:“怎么了,娘娘不是说为了太子什么都可以做吗?”
何雅语浑身乱抖,厉声道:“你、居心叵测,你这是想要谋害本宫!”
薛翃摇了摇头:“你错了。我是在给你一个机会。”
这其实是极为划算的一笔买卖。
却并不是因为何雅语,而是因为……赵暨。
不管怎么样,薛翃还是无法对那个少年狠下心肠。
所以她在这时候宁肯赌上这么一把,如果何雅语还有点良心,肯为了赵暨牺牲的话,那么她也会真的如同自己所许诺的,拼尽全力,把赵暨拉上来。
可虽然薛翃这么说了,也这么想了,但是潜意识中,她却隐隐地有一种悲哀,仿佛自己已经预知到那个结果。
这世上,并非是所有的母亲都真心实意地疼爱自己的孩子的。
就如眼前这人。
何雅语大笑:“你让本宫自戕,居然还说是给我一个机会。你是不是疯了!”
“你死了,但是太子还在呀。”薛翃的眼神平静,淡淡说道:“除非皇后你可以凭自己之力,保太子无事。”
何雅语慢慢收了笑。
她盯着薛翃,眼神变得极为可怖。
“和玉,”何雅语往前走了一步,“本宫到底哪里得罪了你?”
从第一次在梧台宫跟这位女冠子见面的时候,皇后心里就有种奇异的预感,类似不祥。
她从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瞧出了冰冷的锐色。
当时她还以为只是自己多心错觉。
但是一路到此,她终于确信,这个人,怀有对自己的深重敌意。
但皇后不知这敌意从何而来。
何雅语问道:“本宫自问,自打你进宫,本宫并没有亏待于你,你到底为什么这么恨我?”
“皇后真的问心无愧吗?”薛翃笑笑,然后说道:“我第一次回高家的时候,那批刺客是从哪里来的,娘娘敢对天发誓,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刺客仿佛出身军伍,打这俞莲臣的口号。
可偏偏其中一具刺客的尸首,又暴露了他们跟夏太师有关。
康妃虽是因和玉而落败,但太师精明异常,何况薛翃已经跟他说开,高彦秋也倾向太师,夏苗绝不会自掘坟墓。
何况行刺这种大逆不道之事,组织必然严密异常,又怎会派一个脸熟的人去。
这么大的纰漏,简直就像是指着太师的鼻子说是他干的。
那么谁能调动军伍出身的人,而在这件事中,谁又是真正得益之人?
另外还有一件,谁是跟和玉有仇的人。
那时候,太子正因逼/奸宫女一事给皇帝责罚,皇后一心以为是薛翃告密。
既能除掉眼中钉,又能嫁祸夏家,可谓一箭双雕。
正嘉心机深沉,必然是早就嗅到了什么。
所以他才命江恒大张旗鼓地去敲打夏苗,但一转头,就调派了郑玮前去北军。
皇帝的每一个举动,每一句口谕,甚至看似不经意的一句话,都不会是毫无意义,而往往是大有深意。
何雅语太过自大了。
也许是因为除掉端妃之后,宫内无人跟她争锋,何贯又坐镇北军,兵权在握,皇后得意忘形。
可是她竟没有想到,皇帝既然能够打压当初盛极一时的薛之梵将军,区区一个何贯,又算得了什么。
等她发现自己人在井内的时候,必然为时已晚。
然而此时的皇后,显然还没有清醒到明白自己的处境。
薛翃说罢,何雅语无法回答。
她几乎都忘了行刺这件事了。
重咽了口唾沫,何雅语身上微微发冷,她不明白面前这个人的底细,更加不明白她究竟还知道自己些什么秘密。
她攥紧了手,眼中仍带恨意,咬牙切齿地说道:“是你先针对本宫跟太子的!”
薛翃心头,风起云涌。
何雅语是个自私的人,就算别人对她示好,她都觉着人家是在害他。
何况自打和玉入宫,的确损害到她的利益。
薛翃按下翻涌的思绪,幽幽叹道:“真是自做孽,不可活。”
何雅语一震:“你说什么?”
“皇后问,是哪里得罪了我,其实是你自做孽而已,”前尘往事在眼底尘埃落定,薛翃问:“你可知道,太子为什么持刀伤我吗?”
何雅语愤愤道:“他是喝醉了。”
“太子说我不配住在云液宫,以前他还说过,这宫内唯一关心他的人已经不在了,”薛翃心中唯一的不忍,是赵暨,此刻回想那孩子当时的举止,仍觉着心头隐隐作痛,“他持刀伤我,是因为他想念着那个人,所以不允许别人玷污那个人的地方。”
何雅语扭开头去,轻轻一哼:“你什么意思,薛端妃她谋害圣上,罪该万死。不过太子心善而已。”
薛翃道:“是的,太子还心存善念,他不像是他的母后那样冷血,他只是个没有人疼惜的可怜的孩子。”
何雅语皱眉:“你……”
“其实我早知道你不敢,”薛翃冷笑道:“你绝不会答应以自己的性命换太子的无恙。你从头到尾都是个自私且狠毒的人。”
何雅语抬手,反拍在月牙扶手上:“你住口!你、就算皇上宠你,可本宫还是皇后,就凭你方才所说的这些大逆不道的话,现在一样可以处置了你!”
薛翃仰头一笑,讥诮地说道:“当然,这次都不用再打着太后的旗号,毕竟你已经是皇后了,不是当年那个只会躲在人身后连统理六宫职权都没有的何淑妃!”
何雅语浑身发抖:“来人,来人!”有几个宫女嬷嬷从外跑了进来,何雅语道:“给本宫掌她的嘴!”
外间伺候云液宫的几个宫女太监察觉不妥,也纷纷跑了进来,小全子一马当先,拦在了薛翃身前。
“别着急。”薛翃抬手,轻轻把小全子推开,淡淡道:“问问他们谁敢。”
跟随何雅语的那些宫人面面相觑,看着斜靠榻边儿身上带伤、只穿着一袭素衣的薛翃。
她仍是那样冷冷淡淡的神情,但这种慑人的气势,却竟比身边从头到脚整齐皇后服色的何雅语还盛百倍。
刹那间,无人敢上前。
何雅语环顾周遭,声音颤颤地喝道:“你们、没听见本宫说什么吗!”
“空有皇后之位,却没有皇后之实。”不屑的轻笑声,是薛翃发出的。
她睥睨着何雅语,一字一字,入骨三分:“你,心思狭隘,生性歹毒,自私冷血,你知不知道,何为——‘德不配位,必生灾殃’。处心积虑爬到这个位子上,不觉着可笑吗?”
何雅语气的头晕目眩,往后踉跄,又给宫人扶住。
薛翃轻描淡写地说道:“送皇后娘娘回宫去吧,好生伺候着,接下来娘娘的日子怕是会不太好过的。”
何雅语只觉着一口气冲到了心头,死死地噎在喉咙里,她盯着薛翃:“你、你……”
话音未落,人已经气噎不顺的晕厥过去了。
***
梧台宫的人只得叫传了抬舆,扶了皇后上銮驾,人仰马翻地回宫去了。
皇后的銮驾经过之时,宁妃正从庄妃的宫内出来。
宁妃身着月白色的宫装长衫,越发显得她身量纤细婀娜,发髻高挽,一支凤头珠钗簪于额前,凤嘴里衔着血滴一样的红宝石。
宁妃转头看着銮驾远去,嘴角微挑。
跟随她身边的小太监苏夜道:“皇后娘娘的样子好像大不好,大概是在云液宫没讨到好儿。”
宁妃道:“太子是她的命根子,确切的说,太子的头衔才是她最倚重的,现在呢?云液宫那位,看着不声不响的,一旦认了真,皇后还委实不够她看。”
苏夜笑道:“奴婢听说,北边儿有消息了。只是这消息传得很机密,所以还没打听出来。”
宁妃说道:“不用紧着打听,追问的急了反而会遭人怀疑。照我看,皇上既然肯把太子投入慎刑司,只怕北边大局已稳。”
苏夜道:“那个郑玮郑大人不是下落不明吗?”
“下落不明,不代表就死了,也可以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啊。何况江恒也去了,直到这会儿还没回。照这种局势,我看多半是后者。”宁妃微笑。
“但愿如此,制住了何贯,就不用怕北边生乱了,”苏夜点头,又问:“主子要哪儿?”
“自然是去云液宫探望探望伤着的人,”宁妃说了句,又低低问:“阿吉那边怎么样?”
苏夜说:“伺候太子的人一概都给田丰拘押着,严刑拷打,不过阿吉很靠得住,他不会泄露什么的。”
宁妃垂头不语,半晌才低低道:“落在田丰的手里,最好的法子其实就是一死了之,不然只能白白多受些辛苦。希望阿吉能早点明白。”
苏夜心头一震,眼中也透出悲悯之意。
两人并没有再说什么,只默默地往云液宫而行。
宁妃来至云液宫的时候,意外地发现宝鸾公主居然也在。
小公主人在榻上,就挨在薛翃身旁,看着甚是亲昵的撒娇模样。
宁妃进殿的时候冷不防一抬头,恍惚中竟错认了宝鸾身边的人……是昔日那个笑容如花,眼带温柔的女子。
宁妃怔了怔,然后才微笑着上前:“公主殿下也在呢?”
宝鸾见她来到,小脸上透露出几分不好意思:“宁妃娘娘。”
薛翃也微微欠身,宁妃忙轻轻按住她的肩头:“别动,伤要紧。”
旁边的人搬了椅子过来,宁妃落座,如不经意地笑问:“方才看到像是皇后的凤驾离开,皇后娘娘来过?敢情也是探病的?”
薛翃笑道:“皇后倒不是为探病,只是跟我话不投机,怕是要给我气病了。”
宁妃嗤地一笑。
旁边宝鸾听着,有点紧张,不知不觉握住了薛翃的手臂。
小女孩儿竟是怕薛翃得罪了皇后,自然不好。
薛翃在她额头上抚过,柔声道:“别担心,皇后娘娘此后事多,顾不得理会我的。”
宝鸾才向着她羞涩而娇憨地露出笑脸。
宁妃在旁,不动声色地看着。
薛翃瞥一眼宁妃,便把小全子叫来:“先带了公主到内殿,去看太一吧。也该喂食了。”
宝鸾乖乖下榻,很听话地跟着小全子去了。
这边宁妃才说道:“皇后是要你去给太子说情?”
薛翃一点头。宁妃笑问:“你怎么回她?”
“我答应了她,条件是让她自戕。”
宁妃挑眉:“你这不是故意为难皇后娘娘嘛,她哪里舍得自己那条命呢。”
两人各自一笑,彼此的笑容却大不相同,宁妃是讥诮而得意的,薛翃却略略有点倦意。
突然宁妃望着她,问:“那如果皇后哪根筋不对了答应你,你真的会救太子?”
薛翃沉默不语。
宁妃从这种沉默中咂摸出了答案,她敛了笑,缓声说道:“在当年那件事上,皇后母子没有谁是无辜的!太子也是帮凶,他亲口承认了的,事到如今,不必再存什么怜悯之心,更加不能让自己心软!何况如果保全太子,就算皇后一家子都死了,那将来太子长大,若是心存愧疚或者想给他母后翻案的话,便是养虎为患!”
薛翃的语声有些艰涩:“太子、他本性不坏。”
“谁让他有一个恶毒至极的母后。谁让他当了他那恶毒母后的刀。”宁妃的牙关紧咬,眼中透出难以掩藏的恨意。
但宁妃很快发现自己情绪外露,便举手在鬓边撩过,笑了笑,以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低低道:“说来,还是得多谢你给我的那种药。果然管用的很。”
薛翃皱皱眉,不想再提这件事。
宁妃觑着她的表情,道:“听说今儿下午皇上会召见阁臣们,多半就是为了废太子的事了。”
薛翃叹了口气。
宁妃看她面上隐隐地带着一丝悒郁之色,便抬手在她的手上轻轻一握。
宁妃倾身,靠近薛翃耳畔,低语道:“你的伤势非同一般,若是皇上去的迟了些,恐怕你就真的香消玉殒了,付出了这样的代价才得到现在的局面,不要再去想他们怎么样,一切都是他们罪有应得,而现在并不是我们该松懈的时候,因为,端妃娘娘的大仇还没有报完,皇后跟太子,只是一个开始而已,更难对付的人还在后面,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薛翃合了合双眼,轻轻回答道:“明白。”
而就在宁妃跟薛翃说完之后,小全子慌里慌张地从殿外跑了进来。
宁妃回身:“怎么了?”
小全子提一口气:“回宁妃娘娘,仙长,外头纷纷地说……太子殿下在慎刑司里,自戕了!”
第85章
薛翃先前曾问过江恒; 可知道和玉跟薛端妃的关系。
江恒的回答是有心的人一查便知。
事实的确如此; 在宫中; 除了正嘉外,太后是第二个知道的; 然后是皇后; 以及宁妃。
薛翃一直觉着宁妃有些眼熟,却记不得在哪里见过她了。
直到那天宁妃来找自己。
当时云液宫修葺完毕,内务司重又点算里头的器物摆设; 询问要不要撤换; 以及新添之类。
本来是问正嘉的,不料正嘉只轻飘飘一句说:“这种事只问入住的主人就是了。”
于是当差的太监心领神会; 忙跑来询问薛翃。
薛翃便道:“一应所有的不必更换; 若有缺用的,以后会请各位再行添置。”
于是大家都松了口气。
宁妃来至放鹿宫的时候; 薛翃正在丹房内,当下便引到自己屋中落座。
“这里的确是逼仄简陋的很; ”宁妃转头四顾,笑对薛翃道:“住了这么久; 真是委屈了仙长这般人物。幸而最近云液宫已经布置的差不多了; 等重新挂好了帷幔,就可以选吉日入住。”
宁妃跟庄妃协理六宫,在云液宫的休憩一事上; 数她操心最多。
皇后自然不会去云液宫查看; 庄妃也没去过; 倒是宁妃,为了挑选衬色合用的被褥帐幔等,亲自又跑了数次。
薛翃说道:“多谢宁妃娘娘费心了。”
宁妃道:“这个不算费心,一来是我分内的,二来,我却也巴不得有这个机会呢。”
薛翃不解,宁妃敛了笑道:“从端妃娘娘出事直到现在,云液宫仿佛禁地,每次在宫内走动,远远地看上一眼,想到昔日端妃娘娘诸般好处,那样的好人却没有好报,实在叫人……”她冷冷地一笑,掏出手帕擦泪。
宁妃竟主动提起这些犯忌的话题,薛翃越发拿不准她的用意。只说道:“娘娘倒是个情深义重之人,莫非跟昔日端妃娘娘有什么交情吗?”
“我没有这个福分,”宁妃拭泪过后,淡淡一笑,重地对薛翃说道:“只是偶然一次,承受过娘娘的恩惠罢了。”
薛翃微怔。
先前她明里暗里,也打探过宁妃的底细,只听说她原本是御养房内负责管理花卉的掌事宫女。
大概是两年多前,花房往养心殿内进献了一盆养的极好的万寿松柏,不知怎么就入了正嘉的眼,命人传她回话,结果便一夕蒙了圣宠。
皇帝宠幸宫婢本不算大事,而因为一夕承恩而爬上高枝的却少之又少,更多的是一宿过后便给遗忘在角落了。
但是这位宁妃娘娘却极有手段,初次承恩,便被封为才人,后来皇帝屡屡召幸,一年后,已经升到了嫔位。
后来,因她行事谨慎,进退有度,又很善解生意,温柔娴静,便在前年封了宁妃。
从宁妃的上位来看,这自然不是个等闲之辈,不知是敌是友。可唯有一点略让薛翃放心,不管怎么样,宁妃跟云液宫事变,应该并无关系。
如今听宁妃说受过端妃的恩惠,薛翃越发疑惑。
她想不起自己曾给过宁妃什么恩惠,便又问究竟。
宁妃却并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笑看着薛翃道:“我正巧听说,和玉仙长曾经也受过端妃娘娘的恩惠,不知道是不是真呢?”
薛翃并不瞒她,便道:“这件事是我小时候发生过的,难道宫内都人尽皆知了吗?”
宁妃别有深意地凝视着她:“有心人自会知道,就算宫内知道这秘闻的少,您的俗家高府那里,也毕竟是有迹可循的。”
宁妃又问:“之前仙长曾经因为端妃之事,跟皇后争辩过,言下之意似乎颇为端妃娘娘不平,这可是真的?”
薛翃说道:“我在宫外自民间耳闻,当时不觉就说了出来。”
宁妃道:“这件事是宫中禁忌,仙长贸然说出来,因此而受过太后的训责吧?”
她竟知道的这样清楚,薛翃抬眸看向宁妃:“我不擅猜测人心,宁妃娘娘到底想说什么?”
宁妃微微倾身:“我想找一个帮手。”
“帮手?”
“能帮我,为端妃娘娘报仇的帮手。”
薛翃一震,缓缓问道:“娘娘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宁妃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双眼:“我自然知道。这句话我等了三年,终于可以说出口了。”
薛翃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你相信端妃是冤枉的?”
“确信。”
“原因呢?”
“因为幕后真凶另有其人。”
“是谁?”
宁妃这才转开目光,她回头看向殿外:“端妃死后谁最得益?是谁成功登上皇后之位,是谁的儿子封为了太子,又是谁的父亲,取代端妃的父亲统领了兵权?”
薛翃道:“你是说皇后,你可有证据?”
宁妃道:“我没有证据,但有证人。”
“证人是谁?”
宁妃道:“是太子赵暨。”
薛翃不便表态。
她不能确信宁妃是不是太后、或者皇后派来诈自己的人。
但目前毕竟有正嘉皇帝傍身,就算宁妃真的是来当细作的,只凭她的话,也未必能把自己如何。
宁妃说完,又道:“还有一个人证,只是那人心性阴毒,不能接近。”
“那人又是谁?”
“司礼监的田丰。”
这跟薛翃之前所想不谋而合:“你为什么怀疑田丰?”
宁妃道:“我查到在出事那天晚上,虽名义上是郑谷值夜,但实际上是田丰取而代之。我并不觉着这是个巧合,这其中就算没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作为当晚上值夜的人田丰也一定知道什么,只可惜田丰身份特殊,又是皇帝的人,轻易动他不得。”
薛翃终于问:“我凭什么相信你?”
宁妃抬手。
这会儿,一直站在门口的那个小太监躬身走了进来。
宁妃说道:“他叫苏夜。”
苏夜跪地行礼,起身敛手说道:“我原本是俞将军的人,当初将军派了一些兄弟潜入宫内伺机行事,我有一次失手几乎给捉住,是宁妃娘娘救了我,后来我就留在娘娘身边,娘娘的为人我最是清楚。”
苏夜平平静静地说了这些话,薛翃不禁心跳:“你说你是俞莲臣的人?你……”
苏夜道:“仙长不必疑心。将军临出宫那夜吩咐过我们,让好生看护着您。我们知道将军其实没有死,这一切都是您从中行事,将军叫我们对仙长誓死效忠。”
他说着重又跪地,磕了个头。
他知道俞莲臣没死,且把俞莲臣那夜曾入宫的机密都说了出来,可见不会有错了。
薛翃眼中微热:“起来!”
苏夜起身,向着宁妃一点头,便又退出门口望风去了。
俞莲臣曾说过宫内有他的人,只是薛翃并没有多问,没想到身份这样意外。
薛翃定了定神,重问宁妃:“宁妃娘娘如今已经贵为妃位,为什么竟然要如此冒险?”
“我说了,曾受过端妃的恩惠,”宁妃抬头看着云液宫重新漆画的廊柱,她轻声说道:“若是没有端妃,我早就成为这宫内一具枯骨,本以为娘娘会顺利登上凤位,没想到居然……”
她的嘴角略一抽搐,眼中射出恨意:“也正是因为端妃娘娘出事,我才拼命的爬了上来,我想爬的更高些,这样的话,为娘娘报仇,就可以更便宜些。”
***
薛翃急急赶来慎刑司的时候,太子赵暨已经奄奄一息。
他是利用一根衣带,把自己吊在了牢门上,脖子上一片淤青,脸上毫无血色。
太医们闻讯飞速赶来,正在救治太子,只是因为发现的晚了些,灌药都灌不下去,整个人已经有些凉了。
直到见薛翃来到,太医们满面惶恐,痴痴呆呆地说道:“脉搏都没有了,这可如何是好。”
薛翃屏住呼吸,俯身跪地抬手握住赵暨的腕子诊脉,果然如太医们所说,脉息已经断了。
“不……不!”心中响起一个尖锐的声音,“暨儿不要死!”
薛翃的手开始抖,她强逼自己镇定,先取了一刻保命丹强塞进少年的口中,又抬手入袖子里掏出自己的针包。
抬手落针,却因为心神激荡,几乎都刺不准穴道。
薛翃咬了咬舌尖,借着一股刺痛,才在赵暨身上几处要穴刺下,其中便包括赵暨头顶的百会穴跟檀中穴。
这都是极为要紧的人体大穴,贸然刺入,分寸拿捏不好的话必死无疑。而在人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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